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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灣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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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你不必大聲吼,」瑞夫說道。「我聽得很清楚。」
「我沒有沙凱琳命案的線索,」瑞夫迅速說道。「只是有一、兩個疑問。」
「我只是向他提到,我知道研究中心的聘用人選考慮名單裡有你的名字,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有傑出的表現。李湯姆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哈!」傑迪的手擱在門把上,給他一個會心的笑。「你想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嫌疑人,是不是這樣?你認為說不定她的另一個男朋友真的把她推落大海?」
廚房的門好好地鎖著,她再走到雜物間。所有的東西都擺得好好的,門關著,但沒有鎖。怎麼可能?她出門之前不可能忘了鎖門,她在大城市獨居了這麼多年,早已養成小心門戶的習慣。
「應該很有意思。」米契說道。
安娜點點頭。「你說對了,我發現這是你的好機會。」
瑞夫在辦公室門口停了一下,仔細打量辦公室裡的陳設。桌上有一台電腦,好幾條線路的電話,桌上許多筆記型電腦、照片、報紙,幾乎把電腦淹沒。書架上塞滿了資料夾,牆上掛著好幾幅月蝕灣雜誌的封面。有一張照片是桑崔佛和前任主編兼雜誌老板包愛德、包貝絲夫婦站在一起的合照。
「和八年前與准州議員談話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他現在更世故了,還是很難從他嘴裡套出實話。」
「我會去。可以換換口味。」
「別擔心,」瑞夫說道。「如果我找到什麼新的線索,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米契瞪他一眼。「那你會使用什麼字眼?」
「溫士頓」高興地舔她的耳朵。
「那是我這輩子最丟臉的一刻,」安娜窩在皮沙發上,喝著美娜給她的熱茶。「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站在築夢園門口和他大吼大叫。我知道魏氏兄弟一定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現在,鎮上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美娜悠閑地窩在另一張沙發上,雙手握著馬克杯取暖,一邊笑著說道:「非常不像賀家人的行為。」
她走向最近的一根手指,用手電筒仔細察看,並沒有「溫士頓」的影子。霧氣越來越濃,幾乎什麼都看不見,而她也被海水打得一頭一臉全濕了。
「溫士頓」雖然不大樂意,但也沒有抱怨,很乖地跟著她前進。她不敢放開它的嘴巴,只能半蹲著身子前進。
他和米契居然有共通點麼?他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魯斯為米契工作已經將近十年。沒有人知道他從哪兒來的,他是先來打工,然後才變成全職工。這麼多年來,大家都已經不記得魯斯是否還有姓氏,瑞夫也不記得魯斯有任何親戚。現在,魯斯擔任米契的管家,他對雇主非常忠誠。此外,有關魯斯的一切都是謎團。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她打開鐵籠的門,「溫士頓」立刻跳進她的懷裡。它已經全身濕透,而且在顫抖。可是,它還是興奮地拚命舔她的臉。
「不要,謝謝。」瑞夫瞄一眼電腦,螢幕上是一篇文字檔案,上面有一段文字是:「桑崔佛宣稱,基於社會與個人的責任召喚,他將投身眾議員選舉。」
「絕對,絕對。我甚至無法想像你的家人知道以後會怎麼說。」
「安娜,你有沒有想過要製造你自己的下一代啊?」
伯雷搖搖頭。「你們賀家的人可真是君子報仇八年不晚啊!」
伯雷對著安娜笑道:「我想,這件事可能得謝謝你朋友的幫忙。謠傳說狄巴瑞突然不再反對這件人事案,所以我才能順利過關。」
「那你要把她怎麼辦?」
她小心地讓燈光對著地上,等確定「溫士頓」已經平靜了,沒有企圖吼叫,她才小心地放開它的嘴。
「我去了。」安娜繼續說道。「我發現我以前的一個顧客也在賓客名單上。巴瑞打算請他捐一筆研究經費給研究中心。」
「當然。」
安娜看著兩個小傢伙爭著開門迎接伯雷,心中突然生起一股渴望。她望著馬克,想像這是個有一雙瑞夫的眼睛的小男孩。突然間,她想到,她心中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是不是和她的生理周期有關?
其實,她心裡明白,就這件事情而言,真的是說的比做的容易。麥家的人最擅長攪亂。她一邊想著,一邊將車子開到家門前。
「你不可以欺騙她,那是不對的。」
她把「溫士頓」放下來。「快,我們回家。你到底被關了多久?不管這個人是誰,我一定要抓到他。我……」
瑞夫沒有動彈,也不敢眨一下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我沒看過她下廚,下廚的人是我。」
她趕緊關了手電筒,讓「溫士頓」帶路。「溫士頓」已經沒有剛才面對敵人的劍拔弩張,現在它顯得很快樂。
「一段關係?你是說,你們已經搞在一起了?」
「嗯,」瑞夫望著螢幕說道。「有可能。不過,凱琳並沒有酗酒的習慣。」
突然她想到,雖然她看不見他,但她手上的燈光卻讓對方可以清楚地辨認她的所在位置。
她抱著它迅速回到沙灘上。「我要去報警,這是個小鎮,警長一定能查出是誰買了這個鐵籠,我會要他付出代價,我一定會。」
美娜一副強忍著笑意的模樣。
看見瑞夫www.hetubook.com.com了,安娜仍然沒有放慢腳步,繼續以全速前進,直接奔向他的懷裡。
她又想到,它可能自己跑出去了。「溫士頓」一向沒有這種情形發生,但是,話說回來,它畢竟還是一隻狗,而狗是不喜歡被關在屋裡的。
她開了燈走進廚房。她留下給「溫士頓」喝的水還是滿滿的,沒有動過。昂貴的牛奶骨頭被丟棄在桌子底下。
「你還好吧?」美娜壓低聲音說道。「有什麼事嗎?」
「我說過了,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
沒有「溫士頓」的影子。
在柯家吃過晚餐之後,安娜心情愉快地開車回家。
或許,今天晚上她可以好好地想清楚。她的心情已經不那麼沮喪了,正如美娜說的,她是賀家的人,她應該很擅長面對問題、解決問題。賀家的人在面對公事時,絕對不會讓自己長期沉溺在惡劣的情緒裡。只有麥家的人才會那麼不爭氣。
「合夥?」米契露出震驚的表情。「和賀安娜?你瘋啦?」
「『溫士頓』?」
「你怎麼不問安娜?」
「當然。」
「我只是想知道,是否有其他約會對象被列入調查。」
「我想知道報導中有沒有提到,那一年夏天,沙凱琳除了我之外,還和哪些人約會。」
「溫士頓」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她用手電筒照著它,發現它全神貫注地瞪著漆黑的山坡小路。
瑞夫深呼吸一下。「好。」他轉身走向門?感覺像打過一場大戰般疲倦。「六點見。」
「或許。就像他們說的,他也許是個混蛋,可是,他是我們的混蛋。我想,即使他高升到華盛頓了,他仍然能記得他的根在月蝕灣。」傑迪把手擱在椅子扶手上。「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溫士頓」又叫了一聲,聲音是從第二根指頭那邊傳來的。
瑞夫繼續看這則新聞,看見一張桑崔佛派對中的照片。「看起來,好像全月蝕灣的人都到了。」
她在濃霧中走進空無一人的小徑。在濃霧包圍下,手電筒的燈光變得好微弱,她只能靠著對小徑的熟悉度前進。
「必須先和安娜商量一些事。」
「歐班恩遠在月蝕灣嗎?」
「八年前。」
「好奇是一件好事。那是成為一名好記者的必備條件。」傑迪呵呵地笑道。「什麼東西引起你的好奇?」
伯雷高興地應付兩個小傢伙和那只貓的糾纏。
她走到岩石區,用手電筒仔細地觀察環境。潮水已經上來了,在一個小時之內,海水就會淹沒這一區。
傑迪的笑容迅速消失。「沒錯。好吧!我只好同意了。」他站起來。「走,我去幫你找出來。你不會怪我想從你身上挖這個新聞吧?」
「你的表現可以說是暴怒了。」
「我必須承認,我們已經有三代互不往來了。」
米契瞪他一眼。「你真的要開旅館?」
伯雷想了一下。「或許他買不起。」
瑞夫靠向椅背,想了想。「派對什麼時候結束?」
「天哪!『溫士頓』,到底出了什麼事?」她走過越來越深的海水。「是誰把你關起來的?」
「那天晚上,你和賀安娜在海邊真的只有聊天嗎?」
「真狗屁。這麼說,那些謠言是真的了?你在玩她?」
「沒什麼。我說過了,只是好奇而已。當年,我只擔心會被抓去關,沒有太注意相關報導。等到事情清楚了,我又忙著準備離開這裡。」
「我想請你幫個忙。」他說道。「我想看一下你的舊報導。」
潮水迅速上漲,她的腳已經濕了。「溫士頓」又叫了好幾聲,它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說不定,它跳上某根手指上,卻擔心海水,因此不敢跳下來。不,這也說不通。「溫土頓」不會害怕這麼幾吋深的海水。又一股海浪衝上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我的邀請還是算數。」
瑞夫微微一笑。「我想,和我同年齡的人去的不多吧?」
他的祖父果然在溫室裡,正在整理一畦一畦的植物。瑞夫作個深呼吸,然後走入溫室。他想起安娜說的那句話:你對烹飪的熱情,就像他對園藝的熱情。
「你畫得很好。」美娜安慰她。「等你畫好了,我們就和其他圖畫一起掛在冰箱上。」
傑迪聳聳肩。「我也不相信她會自殺。但我可以想像她喝了一點酒,在海邊失足落海。」
「有沒有辦法看見他當年的辦案記錄?」
「一定很有意思。」米契又說了一次。
山洞裡有許多通道,有的太小,沒有辦法穿過。其中有一條,牆壁上有一個褪色的紅色「X」標誌,那是多年前她的哥哥尼克做的記號。
「我建議她合夥經營旅館和餐廳。」
「爹地,你看我做的迷宮。」
葉警長表示,他仍然繼續調查沙凱琳死亡當天晚上的行蹤。「在麥瑞夫在月蝕灘離開她的車子之後,似乎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或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她那麼晚到海頓灣幹什麼。那個地方通常天黑以後就關閉,也沒有燈光……」
她立刻回頭面對手指巨石,一邊小心地前進。
「沒有問題。」傑迪傾身向前,專注地凝視瑞夫。「出了什麼事?」
她將鑰匙插|進鎖孔,等著聽到「溫士頓」興奮的抓門聲。可是和圖書,裡頭一片沉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溫士頓」還是沒有出現。
「有什麼分別?」
「我可以到圖書館查。」
「問得好。」瑞夫想到魏氏兄弟找到的那些特大號女性內衣、高跟鞋,以及錄影帶。不,他還缺乏強有力的證據,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些東西。「你說得對,這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資料。不好意思,浪費你的時間了。」
「這邊走。」她輕聲說道。
「『溫士頓』?你在哪裡?」
他下了車,緩緩走向前門。
安娜笑了起來。「真高興看見一代傳一代。」
「例如?」傑迪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是我的報社。」
「我不知道。不過,她在月蝕灘把我轟下車的時候,我記得她的車上並沒有放酒。」
「怎麼了?」安娜問道。
瑞夫熄了引擎,坐在車上看著米契的房子。
「溫士頓」又叫了一聲。這一次,聲音更大了,她知道她已經更接近「溫士頓」所在的地方。
「沒有人和他熟悉。不過,我聽說過一些有關他的事情。他是個半路出家的記者,在一些大型日報工作過很多年,但他有酗酒的毛病,在我們這兒待過一陣子,最後還是讓包愛德開除了。」
「我必須說一句,」美娜低聲說道。「你和麥瑞夫很少碰在一起,但是,只要碰在一起,就驚天動地。」
「來一杯咖啡?」傑迪的手擱在椅子扶手上,好像準備隨時要站起來。「我們這裡最多的東西就是咖啡。」
安娜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傑迪古怪地瞄他一眼。「對。如果你想看,說不定我還可以找出當年的賓客名單。我相信我有一份影本,應該在我的檔案資料裡。但是,凱琳並不和那些人來往,而且,他們那些人有什麼理由要殺她?」
賀安娜,賀彌頓與賀愛蓮的女兒,她供稱在沙凱琳死亡當時,她和麥瑞夫在一起。她說:「我們在午夜過後幾分鐘在月蝕灘相遇,我們聊了一會兒。然後,他陪我走路回家。那段路很遠,我們快要兩點才走到家。」
「這些植物長得很好。」他向米契說道。他告訴自己,安娜會為他主動化解僵局的行為感到驕傲。不過,也許不會,因為她現在很氣他。「你有沒有考慮過種花賣?」
瑞夫推開花園的門,沒看見米契。於是,他沿著小路走向溫室。
「我們正在發展一段關係。」
她越來越不安,情況不太對勁。
「溫士頓」沒有回答。
「你仔細聽我說,你是麥家的人,你絕對不能和賀家的人合夥做生意。那是絕對不會成功的,永遠不可能!」
忠誠、可愛的「溫士頓」。
「把我問倒了。」安娜決定不要繼續談這個話題。「伯雷,你的工作怎麼樣了?」
傑迪一隻手擱在椅背上,在瑞夫肩頭後面說道:「你對這件事很認真,是不是?」
傑迪突然在另一扇門前停下腳步,皺起眉頭對瑞夫說道:「每個人都知道她還和其他人約會。這你也知道的嘛!大家都知道她和一堆人亂搞,這算什麼秘密?」
「有問題嗎?」
她匆匆趕過去,在第二根手指上頭,有一個大鐵籠,「溫士頓」就在鐵籠裡。
「『溫士頓』,不要!」她急忙抓住它的頸圈,阻止它衝過去。「不行,『溫士頓』。」
今天早上,她發現魏氏兄弟在築夢園進行裝修工作,她已經很不高興了。他不能再一次惹她不高興。下一次,他必須小心點,即便是麥家的人,也該懂得從錯誤中學習教訓的吧?
她必須專心思考築夢園的解決方案了。她絕對不容許麥瑞夫再攪亂她的情緒。
遠方傳來微弱的吠叫聲。她鬆了一口氣,原來,「溫士頓」在死手灣裡。
「抱歉,職業病。來,我幫你弄好機器。」
「你聽見我說的了。如果你真那麼喜歡,我何必阻止你?你是麥家人,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而且你有比其他人更好的機會能在築夢園創業成功。」
一走進山洞內部,月光就不見了。這裡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安娜只能盲目地跟著「溫士頓」走。一直到她的頭撞上岩壁,她決定冒險使用手電筒。
「那個混蛋!」美娜扮個鬼臉說道。「我就知道是他在搞鬼。他嫉妒得要死,他怕你表現太好,會使得他灰頭土臉。當然,你一定會讓他變得黯然無光的。不過,他為什麼不再反對了?」
「經過這次意外,我會多出好幾根白髮,」她摟著「溫士頓」輕聲說道。「到底是誰幹的?」
「你和桑崔佛一對一採訪過?」瑞夫問道。
他陪安娜走回家時,研究中心依然燈火通明。「這麼說,那天晚上參加派對的人都具備相當強有力的不在場證明。」
她轉身抓了手電筒,立刻往門外衝。今晚有月亮,可是,霧氣正迅速轉濃。
伯雷看著她說道:「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美娜跟我說過賀家和麥家的歷史恩怨,我覺得你們兩家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的。」
「不會。」瑞夫也站起來跟著傑迪走出辦公室。「如果你答應保密,我可以告訴你我找的是什麼東西。」m.hetubook.com.com
「謝謝。」
「那麼,麥瑞夫為什麼要和你合夥?」伯雷問道。
「非常。」
米契凝視他良久,然後,他點點頭,脫下工作手套。「那就去做吧!」
「也許,這就是他為什麼能爬得這麼快、這麼高的原因。」
米契皺著眉頭凝視他。「你最好是認真的。」說完,他又低下頭去摸他的花草。「你今天來幹什麼?」
美娜立刻轉過身來,眼中裝滿問號。「怎麼回事?」
「我來邀請你明天晚上過去吃飯,只有我和安娜。」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帶奧薇一起來。」
她好害怕。「溫士頓」現在就在漆黑的屋外某個地方,可能迷路了,正在害怕。如果它跑到馬路上去,很可能還被車撞了。
她匆匆回到客廳,轉身往樓上走。說不定,它因為房門不小心關上,把自己關在臥室或浴室裡了。可是,如果它被關在房間裡,為什麼沒有大聲吠,好讓她知道它在哪兒呢?
安娜想起她的黑色胸罩躺在築夢園樓梯上的情景,如果美娜知道那個情形,她就知道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以來,她到底有多麼憤怒了。
「在你的計劃裡頭,安娜是處於什麼角色?」米契問道。
瑞夫仔細看第一篇報導,尋找其他人的名字。第一個出現的名字是安娜,他停下來看有關他的不在場證明的報導。
安娜喝下一大口茶。「他提議我們合夥經營旅館和餐廳。」
屋外傳來汽車聲,使得安娜可以不就這句話作回應。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小人兒和一隻大貓「凱蒂」,三個影子已經衝向門口。
「我沒有那麼想,傑迪,我純粹是好奇而已。你到底要不要讓我看那些舊報導?」
傑迪笑著靠向椅背。「這是個人風格。請坐。」
「上一次,我聽說她仍然擁有那棟老房子的一半產權。現在呢?她同意賣給你了?」
瑞夫驚訝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把嘴巴合起來。
「溫士頓」又叫了一聲,但這次,聲音是從她背後傳來。怎麼會這樣?她開始意識到危險。
「好奇。」
「鎮上每個人都受到邀請。不過,去的人都得為他的選舉捐款,很多人都認為他一定當選。」
傑迪吹一聲口哨。「天哪!你想看有關沙凱琳命案的報導,對不對?」
「我沒有欺騙她。」瑞夫努力尋找合適的用詞,腦子卻不合作。「總之,我們之間是認真的。」
傑迪露出好奇的眼神。「多久以前?」
「好吧!情況可能會比一般的合夥更複雜一點。」瑞夫說道。
「事實上,我剛剛得到一個好消息。今天早上,研究中心的負責人打電話給我,要我過去上班,月初開始。」
「他沒說要買,」安娜淡淡地說道。「他提議我們合夥。」
「奧薇回波特蘭了。」
「笨不笨根本不重要,麥家的人只在乎自己要的是什麼。」米契神采奕奕地瞄他一眼。「你真的想要開一家旅館?」
「合夥?」美娜的眼睛一亮。「你和麥瑞夫?喔,天哪!」
「不客氣。」傑迪說道。「如果你找到什麼線索,記得告訴我,好嗎?這裡的新聞都很慢,如果沙凱琳的命案有什麼新的發展,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你說得對。」瑞夫仔細欣賞一整排的幼苗。「不過,在月蝕灣也不容易有秘密。」
「你是說,你會來?」
「『溫士頓』?你在哪裡?『溫士頓』,我為『凱蒂』的事向你道歉,我摸它的頭也只有那一、兩次而已,真的。不要和我賭氣了。」
「你說什麼?」
「可是,她究竟到那兒幹什麼?」
越想越不對勁,她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到樓上時,她幾乎已經是用跑的了。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連床下和衣櫃都找了。
蘿絲轉向哥哥。「我跟你說過了吧?大笨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謝謝。」瑞夫清除掉一張椅子上堆積的報紙,然後坐下。
瑞夫終於抬起頭來。「你不打算指責開旅館是個笨主意?」
「『溫士頓』?」
「午安。」
瑞夫友善地向魯斯點點頭,便轉身走向花園。
「風聲傳得真快。」
蘿絲的哥哥馬克已經先一步抓住門把。「我要在他看見你的笨圖畫之前,讓他先看我的迷宮。」
「那是正常反應。」傑迪拿起筆迅速敲著電腦鍵盤。「你真的不是在找些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不太記得了。時間是拖得很晚,因為桑崔佛話說得太多,加上喝酒的時間也沒有限制。」
「是好奇,不是認真。」
「安娜!」
她趕緊打開門進入。
「我沒這麼說。」米契放下工作手套。「老實告訴你,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好主意。我只是說,我找不出什麼理由可以阻止你。當你決定要在事業上用心的時候,你其實很有生意頭腦。你可以讓這個旅館餐廳成功。」
美娜用手掩著自己的嘴巴,最後還是忍不住爆出大笑。「標準的賀氏作風。你的父母一定會感到好驕傲。」
米契伸手指著他。「這一次,你最好小心一點。這件事很重要。八年前,那個女人為了你犧牲她的名譽,她救了你。」
只是幾句簡單的話,卻讓安娜付出好人的代價,瑞夫可以想像得到,她的和圖書父母會多麼不諒解。不過,這就是安娜,一個該說話時絕不沉默的女人。
美娜挑挑眉毛。「我只是在等候下文。」
美娜好笑地看安娜一眼。「她像我,絕不白白受人家欺負。」
它聽話地停下來,但它仍然處在緊張狀態。她知道,山坡小路上一定有人,而且是「溫士頓」不喜歡的人。
「呀呵!」美娜跳起來擁抱伯雷。「恭喜你,我就知道他們會用你!」
「嘿!我是你的老朋友了,如果你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有什麼線索,至少應該讓我知道吧?」
「你祖父在花園裡。」
伯雷深深地吸一口氣。「狄巴瑞一定氣壞了。」
「沒錯,」傑迪笑道。「在場的屬我最年輕,而我去參加的原因,純粹是為了寫新聞。」
「沒有,當然沒有。」安娜喝一大口茶。「今天早上和瑞夫吵架之後,我就有點緊張。我必須想辦法解決築夢園的問題,這情況遭透了,非解決不可。」
「哈囉,魯斯。」
她熄了引擎、下了車,心情愉快地走向前門。她沒有心愛的丈夫和小孩等待她回家,但她至少還有「溫士頓」
「沒什麼。」安娜淡淡地說道。「昨天晚上,巴瑞邀請我去參加桑崔佛的派對,他想展示他在這裡的人際關係有多麼好。」
「這麼多年了,還有新聞價值嗎?」
「今天早上他前往波特蘭之前,和我談過。我準備明天用的。」
剛剛走出山洞,就聽到有人大聲喊她的名字。等她辨認出那是瑞夫的聲音,全身的緊張立刻如潮水急速退去。
「你不知道?他兩年前心臟病發死了。」
「溫士頓」又開始興奮了,大概是聞到通道盡頭的新鮮空氣。他們慢慢往前走,不一會兒已經接近出口,濃霧又將他們包圍。
她開始感到不安。「溫士頓」是一隻警覺性很高的狗,它應該早就聽到車子的聲音了。
哦,不行,他得好好想一想。這個情況好像有點兒不妙,他竟然開始設法取悅她。
她慌忙熄掉手電筒,蹲下來輕輕握住「溫士頓」的嘴巴。「噓!」即使沒有燈光,但如果「溫士頓」大聲吼叫,對方還是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
「沒有。」
「我也不知道。」他繼續往下看,當看到一張研究中心的夜景照片時,他停了下來。「桑崔佛的大型派對居然沒有登上頭條新聞。」
瑞夫抬起頭,看著傑迪說道:「對。」
「我猜,你向李湯姆說了一些話?」
美娜還沒回答,伯雷搶先說了。「我今天下午聽人家說,」蘿絲和馬克各抱著他的一條腿,他只能慢慢地走進客廳。「麥瑞夫已經有使用築夢園的計劃。這是怎麼回事?你要把你的一半產權賣給他嗎?」
「新的警長叫魏席恩,是個和善的傢伙,他大概會讓你看舊檔案,但我認為你也看不出什麼頭緒。當年,歐班恩仔細地看過那份檔案,我記得他說,在你洗清嫌疑之後,就找不到其他可疑的人。他說,他相當確定沙凱琳若不是意外死亡,就是自殺。」
傑迪靠近一些說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好奇……」
瑞夫換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適些。「和一位准眾議員談話的滋味如何?」
他剛剛伸手要敲門,門卻正好打開。一個不修邊幅、瘦削的人出現在門口。
米契輕輕吹一聲口哨。「真不得了。你為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
傑迪舉起一隻手發誓。「我保證。」
傑迪立刻直起身子,趕忙退後一步。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嘿!純粹是記者的好奇心,你可以諒解吧?」
「對。」
「凱蒂」是「溫士頓」今天下午留在家裡的原因。「凱蒂」不喜歡「溫士頓」,當它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溫士頓」立刻眼睛一亮,那是它在海邊追逐海鷗時的興奮眼神。而「凱蒂」則生氣地瞄叫著,表明她不是狗的玩伴。
「嗯,這倒是。」
她一手握著「溫士頓」的嘴巴,一手輕輕拉著它的頸圈引導它。
「很高興你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安娜嘟囔道。「我必須提醒你,我擁有築夢園的一半產權,當我發現他擅自動工時,我絕對有權利向他吼叫。」
「我欠你一個人情。」伯雷嚴肅地對安娜說道。
她緩緩下樓,心想它到底是怎麼出去的?她回來的時候,前門是鎖著的,那就只剩下廚房的門和雜物間的門。
「我來找米契。」
「說不定,她離開你之後,讓別人上了她的車。」
沒有回應。
安娜不知道這到底是恭維或是消遣。
「我懂了。」伯雷說道。「賀家是鎮上最重要的家族之一,能請得動賀家的人出席,就是狄巴瑞的面子。」
「瑞夫,在這裡!」
瑞夫不吭聲,扭頭繼續閱讀下文。
他們走上岩石區,緩緩朝山洞前進。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她必須步步小心,免得失足摔倒。「溫士頓」可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很乖地不吭聲,並帶著她往山洞走。
「李湯姆。」伯雷說道。
傑迪揚起眉毛。「如果有什麼線索能證實沙凱琳不是死於意外,那當然就有新聞價值。那件命案仍然沒有被遺忘。」他停頓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下,又說道:「十年來,月蝕灣只有一件真正的謀殺案,那是兩個遊客在海邊發生爭吵,其中一人射殺了另一個人。」
「『溫士頓』!」
「那絕對行不通。」
「我知道。」
看著這一幅天倫圖,突然感動得眼角都潮濕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別過頭去,悄悄抹去淚痕。她到底怎麼了?照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愛哭鬼。她必須振作起來,美娜已經關切地看著她了。
她更不可能不僅沒有鎖門,甚至讓門開著沒關。但是,一定是她忘了關門,否則,「溫士頓」怎麼能出去?
她小心地走在岩石上,朝小沙灘前進。霧氣越來越濃,她已經完全靠記憶前進,好幾次,她都差點兒摔倒。
傑迪想了想。「你想,她會不會是和你爭吵之後,到那邊去喝酒消氣?」
傑迪扮了個鬼臉。「別說了。那是我的第一個大新聞,卻因為沙凱琳的案件而被擠下來。」
一會兒之後,瑞夫已經面對一台微捲閱讀機,搜尋著八年前月蝕灣雜誌的報導。他終於找到有關凱琳命案的標題:本地女子死於海灘。
「『溫士頓』?」
「葉警長怎麼樣了?」瑞夫一邊看著報導,一邊問道。「他還在附近居住嗎?」
這一次,她聽到興奮而清晰的吠叫聲。聲音來自海灣,可是,「溫士頓」並沒有向她跑來。她猜想它可能不小心摔進某個小洞裡爬不出來了。
「我的圖畫不笨!」蘿絲轉向美娜尋求支援。「媽媽,我的圖畫不笨,對不對?」
瑞夫瞄一下報導內容。「你和歐班恩熟嗎?」
瑞夫激動得有些發抖。這是除了到麥氏企業上班之外,米契第一次給他讚美。
「對。已經考慮一年了。」
瑞夫發現自己已經很不自在了。他退開兩步讓米契走過去。
「你這麼問真好笑,」她輕聲說道。「可惜,光靠我一個人是製造不出下一代的。」
「我不想去思考這件事。」
「真的。」
瑞夫有些猶豫。他來這裡純粹是一時衝動,在回築夢園的路上臨時起意的。現在,他慎重考慮了一下,發現他對魏氏兄弟談到沙凱琳遭來自西雅圖的性變態者殺害的事情有必要作個了解。
恐懼湧上心頭。在小路上那個人,一定就是存心要把「溫士頓」淹死的人。
「爹地,爹地,我要你看我畫的圖畫。」
前門打開,伯雷走進客廳。他和美娜一樣,也戴了一副眼鏡,還有一雙閃耀著智慧光芒的眼睛。他還來不及和安娜揮手打招呼,已經被兩個小傢伙纏著不放。
「就是這個了。」傑迪一手抓著瑞夫的椅背,在他背後說道。「這篇報導不是我寫的,當時我正忙著處理桑崔佛在研究中心的派對報導。」
「你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很嚴重,是不是?」
「你開玩笑?他寫這篇報導的時候,已經六十三歲了。在我和康妮結婚前,他就退休離開這裡。離開月蝕灣之後,就沒有他的消息。我還記得他說要去墨西哥或哥斯大黎加,說靠他的社會保險金可以在那兒過皇帝般的生活,他可以安心寫偉大的小說。」
「你是說,開一家旅館餐廳是個好主意?」他傻了半天才終於說出一句話。
「你的對手是麥家的人,」美娜說道。「到目前為止,你只不過是當著外人的面向他吼叫。對賀家的人而言,這是很難看的場面,但是,對麥家的人而言,這根本不算什麼。問題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安娜慢慢地適應了黑暗,逐漸可以辨認周圍的環境。可是,對方就在山坡上,他們如果走上山,等於自投羅網。然而,他們也不能在這兒等候潮水淹沒。
「我不會採用這個字眼。」
好不容易走到沙灘上,她已經氣喘吁吁。
「據我了解,瑞夫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安娜說道。
「不,你不欠我的。」安娜笑著說道。自從在築夢園發生那場鬧劇之後,她第一次感覺到心情愉快。「八年前,狄巴瑞虧欠了我,現在我只是討回公道而已。」
真是浪費時間!瑞夫心裡想著。可是,管他的,說不定安娜會給他一些掌聲,畢竟,是她建議邀請米契吃晚餐的。
瑞夫繼續閱讀下文。「什麼事?」
邀請祖父吃飯真是個瘋狂的主意。如果他腦子清醒,他應該立刻回頭回築夢園,但是,他該怎麼跟安娜解釋他說話不算話的理由呢?
「溫士頓」跳上山坡,她也跟著爬上去,一人一狗都開始快步往前奔跑。
「如果你想不讓人家知道,你就不應該叫魏氏兄弟去那棟老房子進行檢修。」
「我不相信她會自殺。」瑞夫說道。
「嗯。」米契繼續埋頭工作。「賀安娜會下廚?」
「才不要,我最討厭把嗜好變成生意經。樂趣全沒了。」米契放下手中的水罐。「說到生意經,我想起一件事,我聽說你要在築夢園開一家旅館餐廳,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算她忘了鎖門,「溫士頓」又怎麼有辦法開門出去?它很聰明,但它畢竟只有爪子,沒有手。它不可能轉動門把,自己開門出去。
「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蘿絲興奮地叫道,一邊跳著想去抓門把。
「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媒體主編的辦公室到底是什麼樣子。」瑞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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