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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灣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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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不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她的臉猛地燒紅起來。他知道他確實讓她很難看。很好,她活該。可是,她並沒有膽怯心虛地轉移目光。
他低頭吻她,她發出一個模糊的聲音,然後,她就用力摟著他,也以同樣的熱情親吻他。
「因為,八年前,我連你的手都不敢碰一下,因此,你應該清楚。」
「我相信我沒有使用『廣結善緣』這個形容詞。」
等到他終於看見他們,他真是高興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接著,安娜衝進他懷裡,他才發現她不僅全身濕透了,而且渾身顫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調製可可,雖然是為了安娜,一半也是為了他自己。因為,他在烹飪的時候,最能夠集中精神,他可以更清醒地想事情。
「你別告訴我公事就是一切。」她冷冷地說道。
「你和我上床,是不是單純想知道和你父母痛恨的壞傢伙在一起的滋味?」
「首先,我以為你沒有來應門,是因為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心虛地咽一下口水。「說得真委婉。」
他也還沒有從過去一小時的慌亂中完全恢復過來。
在等安娜下樓的時候,他一邊攪拌著巧克力,一邊想了很多。他甚至也得到一些結論。他已經恢復鎮定了,他告訴自己。
她乖乖地拿起來喝了一口。「謝謝。」
安娜聽得張口結舌。「凱琳已經死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有人在乎別人的想法?」
「那個認為我殺了凱琳的人會在乎。」
「夠接近了。事實上,我的約會對象並不像你們所傳言的那麼多,而且,她們都是來這裡度假的遊客。她們知道她們要的是什麼,我也很清楚,我們都只要一夜之歡,而且,我和她們都沒有見過第二次面。」
「那是一種最有趣的方式。」他的嘴貼著她的頸項輕聲說道。
她輕輕捶一下他的胳臂。「麥瑞夫,我們是不開玩笑的。」
「這件事不一樣。」
「別跟我說這些,」她的火氣重新上湧。「如果你滿腦子都是我,那是因為我擁有築夢園的一半產權。你必須先和我打交道,然後,你才能染指屬於我的一半房子。坦白承認吧!就是這個原因,你才會注意我的。」
「『溫士頓』和我是好兄弟,」瑞夫說道。「它不會對我發生同樣的誤會。」
「瑞夫……」
「你或許會感到驚訝,但是,我的生活和傳言正好相反,我在月蝕灣並沒有『廣結善緣』。」
「給我們自己一個機會,好嗎?我只要求這麼多。」
「目前為止,似乎是如此。」
她的頭髮已經洗過、吹乾,整齊地梳到耳後。她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毛巾浴袍,臉上還紅通通的。他知道,她臉上的紅不是因為熱水澡引起的,而是她的情緒還在緊張不安當中。
他顯得很困擾。「我並沒有打算這麼說。那種話比較像是賀家人說的,不是麥家人的語氣。和圖書
「胡說!」她站起來。「我對你好奇得很,月蝕灣每個女孩都為你好奇。」
「根據我的經驗,『溫士頓』在這些事情上還不曾出錯過。」
「事實上,你是否姓賀,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瑞夫不說話。
許久之後,他終於抬起上半身低頭看她。
「睡在一起?」他幫她補充一句。
「對,或許。」
他突然發起火來,一臉憤怒地雙手撐在桌上。「這個鎮上有關於我的傳言,統統都言過其實。」
「對,但我們可不能在它面前說這種話。」
「我在思考,這樣會令你不安?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你以麥家的方式思考。」
「其實,我們合夥會成功的。」
「也因為我的狗喜歡你。我信任『溫士頓』的直覺判斷。」她溫柔地說道。
「我想說的是,那個人並不是不高興我們睡在一起,而是擔心我們在一起可能發生其他事情。」
「大概已經被海水沖走了。」她又喝了一口。「等明天退潮以後,也許會留在沙灘上。我會去找,那是我唯一的證據。」
「我們一年前就解除婚約了。他何必現在開始跟蹤我?為什麼要跟蹤到月蝕灣來做這種事?而且,他根本不熟悉這裡,而那個把『溫士頓』困在手指岩石上的人,顯然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
「就算你找到了,也不見得能證明什麼。經過海水沖刷,大概不會有任何指紋留下。」
「我沒有想到凱琳。」他直率地說道。「我的腦子裡想到的只有你。」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裡,捧著她的後腦。「上帝,自從我接到律師的信以後,我的腦子裡就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別的事情了。」
當他敲門沒有人回應時,他的心情簡直惡劣到極點。因為安娜的車停放在門口,她應該在家。她沒有來應門,難道是和另一個男人在樓上溫存?想到這個,他簡直快要發瘋了。但是,他很快又想到,就算安娜沒有時間來應門,還有「溫士頓」啊!
他沒理會她的諷刺。「還有一些是談到八年前那件事。」
「你能不能停止說話?」
「當有話要說的時候,我就無法停止。」
「年輕時候,我確實比較放蕩不羈,但是,我還是有原則,而且嚴格遵守我的原則。我從來不碰有夫之婦,或太年輕、太純潔的。該死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他想了一下。「或許如此。但是,這種行為不像是小太保搞的惡作劇。」
「我很認真啊!我知道我為什麼和你上床,我要知道你的理由。」
一個小時之後,瑞夫終於聽到她的腳步聲走進廚房。他把熱可可從爐子上拿下來,一邊回頭看她。
「我們別談這件事。」他趕緊轉移話題。「接著,我又擔心你和『溫士頓』到海邊散步,不小心摔落海中。」
「我沒有意見。」
「報復你妨礙他阻止柯伯雷進入研www•hetubook•com.com究中心?」
「我想知道一件事。」他問道。
她故意假裝沒聽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到底有什麼看法?」
「同時,也睡在一起?」
她全身僵硬起來。「我不知道。」
「你認為我的邏輯有問題?」
回家的路上,她詳細敘述了全部經過,他聽得從骨子裡透出寒意。天哪!她可能在企圖解救「溫士頓」的時候失足落海,萬一山坡上那個人追到山洞裡怎麼辦?
她清了清喉嚨。「當然,你是當事人。但是,大家都知道你當年的名聲。」
瑞夫看一眼「溫士頓」。「那個人一定是打開後門,把它誘入陷阱裡。」
他冷冷地一笑。「你是和我不同類型,而且,據我了解,你的臉上就已經寫著『不准碰我』四個字。可是,這並不表示我不會多看你兩眼。」
她清了清喉嚨,然後說道:「『溫士頓』把他的腳誤當成電杆。」
她不以為然地看著他。「剛才你好像很清楚啊!」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愣了老半天,都想不出適當的語匯。
「那你為什麼要多看我兩眼?」
「像沙凱琳那樣?」
「什麼樣的意外?」
「瑞夫,你的表現好奇怪,也許是剛才太緊張了……」
他想了一會兒。「那麼,『溫士頓』一定不喜歡你的前任未婚夫?」
「狗屎!」
「我以為你已經確定那個企圖謀殺『溫士頓』的傢伙,是一個不高興我們在一起的人。」
「我在聽。」
「不會吧?」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然後,她微微推開他,用迷惑的眼神望著他。「你以為我和別的男人在床上?你以為我在月蝕灣還有一些老情人?」
「我知道,而這令我很不安。」
「我還是無法相信,警察局居然說他們無法處理這個案子。」她在餐桌前坐下來。「那個接電話的女人說話的口氣,好像我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她嚴肅地凝視他。「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嗎?」
剛才的溫暖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憤怒。「是的,很重要。如果答案不重要,我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她將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彷彿只是找個東西支撐自己。「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加入了性關係,只會使事情複雜化。」
「我?」她緊緊抓著桌沿。「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戀愛史?」
她迷惑地看著他。「你認為事情不這麼簡單?」
「我的意思是說,可能不是針對你個人,」他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可能是針對我們兩人。」
「根據沙戴爾的想法,他認為你那天晚上為我說謊。所以,你也有關係。」
「好,好極了。你幫了很大的忙。」
「我希望你不要用性關係稱呼我們的關係。」
「它似乎很喜歡你。」
「或許,可是一旦你告訴他們,你和狗都安然無事,你家裡也沒有被強行闖入的跡象,顯然情況就已經不和-圖-書緊急了。」
他翻過身去,一手枕在腦後,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那麼,理由是什麼?」
「賀家的人不會做幼稚可笑的事情,我們是冷靜、理性的家族,不是嗎?」
「那是很幼稚的行為。」
「老天爺,你真的認為有人還在乎那天晚上我們有沒有發|生|關|系?」
「你想一想,」他耐心地說道。「打從我們回來月蝕灣,就有一些傳言。那些傳言並不是光說我們如何爭奪築夢園的產權問題。」
「她不是有心的,別和她計較。」瑞夫倒了一杯熱可可,拿到桌上給她。「別忘了,這是個小鎮,警力並不多。今天晚上,張伯倫大學有大型活動,警力都集中到那兒去了。」
她坐在床沿,俯身以低沉穩重的聲音說道:「我和你上床,是因為我是個成熟的成年人,而我正好被你的肉體吸引,同時,也因為……」
「我已經二十歲,不是十九歲。還有,我發誓,如果你再提一次那份條件表,我就……」
「坐下,」他對安娜說。「我倒一杯可可給你,『溫士頓』已經吃過東西了。」
「比如說,要把鐵籠放到手指岩上,他就必須弄得自己又濕又髒。巴瑞非不得已,不會讓自己弄得又濕又髒。萬一我提早回家,他可能被逮個正著,巴瑞不會冒這種危險。他情願在幕後搞陰的。」
「那麼,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她說道。「我和你上床絕對與少女時代對你的好奇無關。」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或許是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突然一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入懷裡。「我根本不在乎你那份條件表,我也根本懶得知道你是否有新的看法。」
「什麼事?」
「不是針對我?被困在水裡的是我的狗耶!」
她驚訝地瞪著他。好半天,她才恢復過來。「你當然沒有碰我,因為,你對我這一型的女孩興趣缺缺。那天晚上,如果我們不是同時被拋棄在半路上,我想,你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只是在想。」他說道。
「巴瑞?」她驚訝地坐直身子。「不,不可能,他幹嘛要這麼做?」
她看一眼「溫士頓」,它趴在桌子底下,瑞夫已經用舊毛巾幫它擦乾。它看起來似乎已忘掉剛才的恐怖經驗。
「那麼,該怎麼稱呼呢?」
最後,他終於還是開口了。「我們都對築夢園有同樣的計劃,我們一定可以合作。」
「例如?」
「我們兩人?你是說,有人不喜歡我們……」她停下來,重新整理用詞。「有人不喜歡有關我們的謠傳?可是,為什麼會有人介意我們……」
她微微張開眼睛,打個呵欠。「什麼事?」
「『溫士頓』沒有對他凶,但從來不曾和他親近過。」安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在我們決定分手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不幸的意外,充分表達了『溫士頓』對道格的觀點。」
「我知道,我和-圖-書知道。」她皺起眉頭,沉重地嘆口氣。她低頭看著放在面前的熱可可。「聞起來好香。」
可是,未來是那麼重要。
他感覺到她準備要說一句殘酷的話,但是,突然間,她露出笑容。
她抬起頭。「我只知道對我而言,那不只是性而已。」
「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
他心中湧起一股希望,快抓住機會吧!「也因為……」
她微微偏著頭說道:「目前為止,是這樣。」
他能指望她說些什麼好聽的話呢?「狗東西。」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最後沉重地搖搖頭。「不,不可能是道格,他不會做這種事。」
她捧著可可喝了幾口,然後放下。「我剛剛有個想法,說不定幹這件事的人,是你以前的舊情人。一個妒火中燒的昔日戀人?」
「你不許我羞辱你的家人,你也不應該羞辱我的家人。」
他躺著不動,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臀部貼著他的大腿,他好依戀、好渴望那份溫暖,就像他接到伊莎的律師的信件那一天的感覺。
她沉重地呼一口氣。「我總覺得他不會幹這種事。這比較像是那些喜歡虐待小動物的小太保幹的。」
「你在想什麼?」
她咬著下唇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搖搖頭。「不可能,這不是他的作風。他雖然有點小人,但他不會搞得這麼卑鄙。」
她咬著牙說道:「沙凱琳呢?」
「天哪!」他貼著她的頸項低聲說道。「你知道你今天晚上快把我嚇死了嗎?」
「我在想狄巴瑞。」
「不客氣。」他在她對面坐下。「我剛才到海邊去看過,鐵籠已經不見了。」
「瑞夫,你想說什麼?」
「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其實,大家郁知道,當爸媽外出,家裡沒有人的時候,他們總是留一份鑰匙在鎮上的地產經紀人那兒,好讓他照顧這裡。很可能有人偷了那把鑰匙,或者偷偷去復製了一份。」
「那天晚上你告訴我的,忘了嗎?你才十九歲,可是你已經有一份理想對象的條件表。」
「我懷疑。」
「一次而已。」她急忙說道。「那只是一次而已,算不上什麼戀情。」
她猶豫了一會兒,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她終於嘆口氣向他的熱情屈服。
「相信我,我是當事人。」
瑞夫還不服氣。「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太生氣了。」
「為什麼?」
他猶豫著,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在想,這件事也許不是針對你而來。」
「我並沒有說你佔她的便宜,沒有人這麼說過。」
「嚇死?」她親吻著他的下巴,嘟囔著說道。「為什麼會嚇死?」
「噓!」
「因為,你上次這樣嚴肅思考的時候,結果是你提出合夥的建議。」
不要讓這種感覺消失,把握住現在,不要去想未來。珍惜眼前所有的吧!他告訴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想嫁哪一種男人?」她平靜地問道。
「你認為他想用傷害『溫士頓』的方式來向我報復?」
hetubook.com.com張大了眼睛。「因為我姓賀?對你具有挑戰性?」
「沒錯。」
「那也是我們想要的,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說得對。這個人一定是月蝕灣的人。他熟悉五指石岩,了解死手灣的潮汐,而且知道如何取得你家的鑰匙。」
「或許不太困難,」她忿忿地說道。「一塊牛排就夠了。」
「如果我的想法正確,那我們的嫌疑人可真是為數可觀了。」
「當然。安娜,我不想再吵了。你知道我們之間不只是性關係而已。我要你,我相信你也要我。我們就順其自然,不好嗎?」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又低頭親吻她。
「你不要用那種口氣說話,那種可能性很高。不過,我還沒有詳細說明。」
既然連「溫士頓」也不在,那應該是她帶著「溫士頓」出去散步了。可是,已經這麼晚了,又有濃霧,潮水也已經上漲,除非是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到海灘去散步。
她愣愣地眨眨眼。「瑞夫……」
「對,還有沙凱琳。她比我大一歲,經驗豐富,她自己就可以照顧自己。」
「我確實很介意。要不是我及時找到它,『溫士頓』就會被淹死了。」
「你是說為我著迷?」他突然站起來。「對你而言,我只是個穿皮夾克、騎摩托車的危險份子?那種你的父母會警告你要保持距離的壞孩子?是那種你只能取樂而絕對不會想要嫁給他的玩伴?」
「對。」他親吻她的胸部。「那麼,你為什麼和我上床?」
「我認為,」瑞夫小心地說道。「我們應該和他談一談。」
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告訴我一件事。」
他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在想我們上床之前討論的問題。」
她露出沮喪的表情。「也許,你說得對。」
「你知道嗎?」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為我是麥家的人,所以我沒有辦法同時應付公事和性問題。這一點,我需要你的幫忙。」
「喝吧!」
「那是為了要說服你和我上床。」
她頓時全身冰冷。「沙戴爾!可是,他為什麼要傷害我的狗?」
「前任未婚夫?」
她害怕得打個哆嗦。「我在洗澡的時候,也想到這個問題了。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除非有人從波特蘭跟蹤我到這裡。而我根本想不出來有誰會這麼做。」
他把雙手插在口袋裡。「如果,你把這件意外和連著幾個晚上似乎有人監視這棟房子的現象聯想起來,你就會發現事情不單純。」
他不再那麼冰冷了。「不只?」
「問題是,雜物間的門怎麼會沒鎖?」
「不,話題重點是有關沙凱琳的命案。你已經聽到魏氏兄弟的說法了,其他人也差不多。有一天,我在超級市場的蔬果區聽到兩個人在聊天,他們說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真相。其中一個還說,他認為葉警長太快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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