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娜望著窗外的海灣。「但願我們有更多資料可以繼續調查，瑞夫說得對，我們沒有任何具體證據。」
她到底怎麼了？
安娜感到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你認為凱琳想把錄影帶賣給史傑迪？」
瑞夫揉一揉他的頸背。「重點是，我們完全沒有證據。」
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溫士頓望著海鷗的眼神。他的眼中充滿了希望與決心，但也同時有一份自衛的緊張。
「今天晚上有個市鎮會議，要討論碼頭的更新計劃。史傑迪會去採訪。這個會議可能會拖到很晚。」
「你只要說，到時候我們怎麼做？」
「但他是史傑迪，他可不是一般的居民。最近，你和安娜又搞得他很緊張，說不定他會裝一套防盜系統。現在，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們碰上了，你有沒有因應計劃？」
「怎麼回事？」米契問道。
「不。婚姻絕不是處理任何問題的簡單方式。這個，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你沒有成為罪犯。」
瑞夫緩緩靠向椅背，望著愛莉的筆記沉吟。「那些人都沒有在那關鍵的兩小時離開的紀錄。或許，我們找錯方向了。」
「正好嚇一嚇他。」瑞夫說道。「如果找不到錄影帶，我們只能讓他狠狠地緊張一下。」
「我知道。」他遞給她一杯冰茶。她猶豫了一會兒才接下，他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坐下來，雙手擱在膝蓋上。「都是我的錯。」
「以那種奇怪的方式向我求婚。」
「不是某個記者，」他平靜地說道。「是一個凱琳熟識，可以在匆忙間聯絡得到、一個她認為會對桑崔佛的故事有興趣、同時她也信得過的人。」
瑞夫一言不發地將愛莉的記錄本挪一下，讓她看見他做了記號的那個車號。
「你找這個房間。看看有沒有嵌在牆上的保險箱。我去看看他有沒有書房或工作室。手套帶了嗎？」
屋中的一片死寂令他感觸良深。圍繞著他的，是一片淒涼的寂靜，他太熟悉這種感覺。當他在聖地牙哥時，他的住處也是這樣空洞淒涼，直到他搬回月蝕灣，這種感覺才消失。或許，一個沒有女人的房子就是這樣。
「我並不確定史傑迪有勒索桑崔佛。」瑞夫穩重地說道。
「才不。很多年沒碰上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我們剛才一直專注在桑崔佛的競選團隊的車號。」
他點點頭。「那是其中一部分。但我不想貿進。」
「應該是白愛莉。」他說著，跟隨「溫士頓」走向門口。
這件工作並不如想像中簡單，愛莉的筆記不僅記下車號、人名與時間，還有一些細節的注記。瑞夫念出一些注記內容。
他望著窗外的大海。「好吧！從你第一天回到築夢園，我已經想向你求婚，但我知道你不會接受。至少，當時還不會。」
他沒理會她的問話，他似乎決心不論結果如何，他都將要一口氣說出他的心事。
米契聳聳肩。「這裡是小地方，也許他今天下午看見愛莉的車停在築夢園門口。他應該很快就可以聯想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一定看出來你是少數沒把愛莉當瘋子的人，也許他還想到愛莉正在幫你重新調查沙凱琳的死因。要把這些訊息拼湊起來，對他不是一件難事。」
一個小時後，安娜在日光浴室停下腳步看和*圖*書著米契、瑞夫和愛莉。他們三個人也都抬頭看著她。
「好。」她拿起筆，擺好便條紙。「開始吧。」
「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溫和。「在我的部分，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會是另一樁典型的麥氏婚姻。」
「一個記者，」瑞夫非常平靜地繼續說道。「他可能知道白愛莉有躲在陰影中做紀錄的習慣，雖然他明知沒有人會把白愛莉的記錄當作一回事，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把那天晚上的紀錄偷走。」
瑞夫微微一笑。「我就知道。」
愛莉搖搖頭，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我早該猜到有本地的媒體幫忙掩護研究中心的勾當了，難怪他們可以這麼多年不被揭發。」
一回到家，安娜就往樓上衝。瑞夫沒有阻止她。
她檢查手中的茶，這不是一般的紅茶，而是翠綠色的，冰塊中還夾著一片片鮮綠的薄荷葉。「怎麼沒有插一支小雨傘？」她說道。
「我不是說你不性感，你知道我認為你非常性感迷人。我們在床上配合得很好，這在婚姻中是很重要的。」
「沒什麼。」瑞夫一躍跳入臥室。
「做什麼？」
「她在創造自己的幻想世界。」安娜低聲說道。「真有趣。」
「請便。」他拿起筆，開始工作。
「為什麼？」她茫然問道。
安娜輪流望著兩個人的臉，最後無奈地嘆口氣。「該死的，你們還真會找時間團結合作！」
瑞夫拿手電筒靠近些看。其中的糖果包裝紙看起來好眼熟，好像他在賀家別墅附近的大樹下看到的那種。這不能證明晚上在屋外監視安娜的人就是傑迪，但確實令人懷疑。
「不是找到什麼，是該有的東西不見了。」米契指著三個抽屜。「這裡頭什麼也沒有，是空的。」
「你想我會毫無準備就來嗎？」
瑞夫繃緊了臉。「很難解釋，只是感覺很對。當我接到律師的信時，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好像我一輩子都在霧中尋找我的方向，而在那一剎那，突然雲開霧散，我頓時就找到了方向。」
「這不是開玩笑。」她轉過身去面向米契。「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他去冒這種危險，他是你的孫子，幫我勸阻他吧！」
「當然。」安娜把筆一丟。「如果是某個媒體向她購買這些錄影帶，他為什麼要殺了她？在媒體的立場，最重要的就是消息來源的安全，好確保他的新聞有個證人。」
「慢慢來。」愛莉站起來。「趁你們進行調查的時候，我要到日光浴室好好休息一下。瑞夫，我再倒一些咖啡帶走，可以嗎？」
「不是什麼太特別的東西。就是你、旅館、餐廳。一個未來。」
他激動的語氣令她忍不住看他一眼。可是，他卻面無表情。
「該死的！」米契嘟囔道。「他為什麼要為了錄影帶殺人，然後等了八年毫無作為？」
安娜狠狠地吸口氣再慢慢呼出來。「媒體上始終沒有出現過有關桑崔佛的變裝癖好的報導。你認為，出席那天晚上的派對的記者中，有人留下了那些錄影帶，然後，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勒索桑崔佛？」
大家都沉默下來。
沙發旁有一個垃圾桶，瑞夫朝裡頭瞄了一眼。裡頭有一hｔtps://wｗw•ｈeｔｕboｏｋ•coｍ•coｍ些廢紙。
「什麼市場？」
「我想聽你的答覆。」
「謝謝。」愛莉自行去倒咖啡。「好久沒有到伊莎的日光浴室坐坐了。好懷念她，伊莎總是有許多有趣的話題。」
「無意冒犯，愛莉，但我們需要更具體的東西才能去找警察。」
他痴痴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的白馬王子條件表上有增加了哪些條件，但是，這八年來，我已經努力改進。或許，我仍然不符合你十九歲時的條件……」
瑞夫走過去，一把拉開衣櫥。櫥子裡只掛了三件襯衫，一件穿過的長褲丟在地上。其他什麼也沒有。牆上有一個保險箱，保險箱的門開著，裡面也是空的。
「瑞夫。」米契著急的聲音從臥室傳來。「你最好來看一看。」
「我們要找的是從午夜到兩點之間曾經離開又回去的車子。」瑞夫把本子拿近一些看。「白愛莉，你那天有待到派對結束吧？」
他離開臥室，迅速沿著走廊尋找。他發現另一間臥室，看起來好像沒有人用過。他打開衣櫃，裡頭只有一些露營裝備。
他吸一口氣。「好吧！無聊這個形容詞不太適合。我想說的是，我們有機會可以成就一段美滿的婚姻。安娜，你說過，我可以不要重蹈我祖父以及我父親的覆轍。我沒有百分之百成功，但我已經努力避免重大錯誤。而且，我確實已經達成我八年前所定下的目標。」
「隨便。總之，我已經符合其中部分條件，其他的，我還會繼續努力。」
「你是說，有了性關係？」
很顯然地，她最近有點情緒失控。
米契點點頭。「我就知道。」
安娜看一眼車號旁邊的車主姓名，然後，她驚訝地察看她自己所做的筆記。那輛車是在午夜過後不久離開，在凌晨一點四十五分回來。
「我？是你自己說你對自己沒有信心的。」
「也許。」瑞夫猶豫著。「不過，另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我們了解，凱琳那天晚上是臨時起意。她決心在第二天早上離開這裡，她急著需要現金。我們一直以為她是向桑崔佛陣營的人販賣那些錄影帶。可是，我們忘了還有另外一個市場。」
「一直到最後一輛車離開停車場。」她說。「我說過，記錄一定要完整。」
……宣稱來自波特蘭，但車子後座上卻放著一份紐約時報……
他把兩隻胳臂擱在膝蓋上。「如果你們仔細想一想，史傑迪的生活並沒有超出他的收入水準的現象。如果他已經勒索了桑崔佛，那些錢用到哪兒去了？」
「我只能告訴你，」他絕望地攤開雙手。「這絕不是一樁建立在性感浪漫的幻想基礎上的婚姻。」
「萬一，」瑞夫緩緩說道。「他打算自己向桑崔佛勒索，他就不需要消息來源了。」
「或許。」瑞夫沉思道。「他總是喜歡強調掌握時間和規劃的重要性。」
「怎樣？」
「你確定？」
半小時後，她平靜地躺在長椅上，「溫士頓」忠誠地陪伴在她的身邊。望著波濤洶湧的海岸，她告訴自己，是她反應過度了。
「它快把我逼瘋了。總之，今天下午你當眾宣稱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結婚這個話題時，我真的被惹火了。」他停了一下，又說道：「我的情緒失控了。」
他陰沉的喜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m悅語氣令安娜不喜歡。「你認為去和凱琳見面的人，可能借用別人的車？」
「性關係？」
她一聽就明白，立刻衝到他面前。「你要去搜索他的住處，是不是？瑞夫，你不能冒這個險，萬一剛好有警車經過，又看見你，那怎麼辦？如果被逮到，你會坐牢的。」
米契抓抓下巴，臉上露出狼般的興致勃勃。「我當然不希望他獨自冒險。我最好跟他一起去，免得他惹上麻煩。」
「現在怎麼樣？」米契爬進來之後，低聲問道。
安娜警覺地轉過身來。「你想幹什麼？」
「你還好吧？」他問道。
他們很輕易就進入屋裡。也許太輕易了。瑞夫推開沒上鎖的窗戶時，心中這麼想著。他一腳跨在窗台上，一邊凝神傾聽。
「過去這幾天，我認為我們已經比較親密，有一些進展了。」
「我明白了。不過，人家還是會說，賀家與麥家聯姻就已經夠特別了。」
「就像在加油站那一幕一樣醜陋。」她喝了口茶，味道棒極了。「你為什麼那麼做？」
「但是，他認為他最好把凱琳除掉。」米契說道。「也許他不相信她能守口如瓶。或者，他根本就想獨吞。」
「不關我們的事。」瑞夫抄下了一些車號。「如果我念車號，你做紀錄，這樣進度會快一點。」
……上星期二的秘密會議中也出現，或許是核心份子……
「對，」她用吸管攪著冰塊。「無聊。」
「不。」瑞夫考慮了一番，然後說道：「如果他已經分析過這些可能性，他應該會準備好萬一有一天有人會來問他一些問題時，他應該怎麼應付。」
「老實說，早就想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等他重新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一片澄澈。「或許，從接到伊莎的律師通知，知道你還是單身的時候，就已經有那個念頭了。」
「你有我的紀錄啊！」愛莉提醒他。
「媒體。」
她伸手撫摸「溫士頓」的頭。「是嗎？」
「你們已經知道要追查的對象了，」米契打破沉默說道。「你們應該可以用現有的資料把史傑迪嚇個半死。讓他知道，如果他敢胡作非為，就會有很多事情會被扯出來。這樣應該可以讓他安分一點。」
「你什麼……」
瑞夫匆匆跑過去。「怎麼了？」他用手電筒對準米契，米契好端端地站在衣櫃前面。「找到什麼了？」
「我們坐在這裡，想要利用她的幻想世界筆記偵破一樁謀殺案，我們不是更新鮮嗎？」
「對，無聊透了。安娜，它卻是我焦慮的源頭。」
「那天晚上我已經二十歲，不是十九歲。」
他靠向前。「你是賀家的人。你一定很理性地考慮婚姻問題。我們將會很理性、很清醒地考慮我們的婚姻問題。我們比大多數人都了解彼此。我們有三代人相識的基礎，我們有築夢園可以一起工作。生意上的伙伴是一種非常緊密合作的經驗。」
愛莉突然眼睛一亮。「如果有個眾議員可以勒索，何必浪費在一個州議員身上？」
愛莉拿著馬克杯，邊走向廚房門口，邊說道：「你知道嗎？我和她很談得來。當我告訴她有關研究中心的可疑現象，她都能理解，不像其他人那樣大笑。」
「m.hetubook.com.com應該沒有防盜系統。」瑞夫說道。「月蝕灣沒有幾家人會擔心盜賊入侵的問題。」
「對，而且很重要。」
「哦。」她沉聲說道。「為什麼？」
「我不懂。」她低聲說道。「你怎麼會有結婚的念頭？因為你覺得那是處理遺產問題最簡單的方式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瑞夫用手指敲著椅子扶手。「我當初希望由史傑迪去追這條新聞，是因為這是本鎮的醜聞，他應該最感興趣。」
「如果我們的推論正確，這件事和研究中心一點關係也沒有。」安娜耐心地說道。「這是一件單純的勒索與謀殺事件。看起來，情況是凱琳在那天晚上打電話給史傑迪，他就到海頓灣和她見面。也許，她打算讓他參與勒索。或者，她打算把錄影帶賣給他。無論是前者或後者，他都看到了發財的大好機會。」
安娜翻著那些記錄。「裡頭記錄的車號不少，得花一點兒時間才能看完。」
愛莉生氣地說道：「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桑崔佛的手下，告訴他們，我們知道是誰多年來一直勒索他們的老板？」
誰又想得到，賀家的女人居然會渴望一份熱情而浪漫的愛情？
「看情形他已經打包離開了。」米契說道。「也許他猜到我們正在追查他。」
「我確實花了一些時間才發現我想要什麼，但我現在做到了勇往直前。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可以調整一下你的條件表，讓我有一點機會？」
「他怎麼會知道？」
「我們的感情關係。」
「我很生氣。」她說道。
「這樣就太諷刺了。」瑞夫說道。「小心了一輩子，結果卻晚節不保。」
車子的引擎聲停了。安娜也匆匆站起來，跟著瑞夫與「溫士頓」走過去。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她問道。「本來，我們想把證據交給史傑迪，讓他去追新聞，現在，他卻成了頭號嫌疑犯。」
「你這麼認為？」
看見他顯得著急的神色，她感到一些安慰。
安娜將手插在腰上。「如果史傑迪擁有那些錄影帶這麼多年，眼看成功在望，他一定會變得有些焦慮。難怪，當我和瑞夫回來這裡，鎮上的人又開始說三道四，終於使他搞出那種卑劣的手段。」
「你確定你想討論這件事嗎？」
「不知道愛莉和伊莎姑婆到底有多親密，」她輕聲說道。「據我了解，她們都沒有結婚。她們已經是多年的朋友，你想，會不會……」
「能配合是很好。」她說道。
「我們還是可以把這個消息提供給媒體，」安娜提醒他。「不過不是月蝕灣雜誌，也許波特蘭會有某個媒體感興趣。」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非常認真。」
米契躲在樹叢下望著那棟大房子。史傑迪的家在霧色籠罩下一片漆黑寧靜。「你想過如果我們觸動防盜系統時，該怎麼做？」
「死命的跑。」
他繼續找另一個房間。這一間看起來像是史傑迪的客廳，房間裡有大型電視和昂貴的音響設備，還有一套黑色的皮沙發。
這句話引得每個人都看著他。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她的音量又高起來了，她必須小心點兒，畢竟，她是賀家的人。
「這是那天晚上的紀錄。」白愛莉在廚房的桌子上攤開一本黑色皮套的冊子。「桑崔佛的第一次政治派對是一件大事，去
hetubook.com.com的人很多，還包括一些從波特蘭來的人。」
「那無聊的條件表。」
「她說得有理。」米契讚賞地吹了一聲口哨。「每個人都一開始就知道桑崔佛一定會進一步當上國會議員。」他瞄一眼瑞夫。「你最了解史傑迪，你認為他會計劃放長線釣大魚嗎？」
她緩緩放下茶杯。「你是認真的？」
她立刻抬起頭來。「怎樣？」
瑞夫望向大海。「如果可以，我們再想辦法多收集一些資料。」
「我所要的，」他的語氣變得緊繃。「是一樁建立在賀家所喜歡的基礎上的婚姻，是一樁符合你的無聊條件的婚姻。」
大家又再度沉默下來。
他看看手中的茶，然後搖搖頭。「雨傘會蓋住杯口。」
在加油站發生那場醜劇，她絕對有權力生瑞夫的氣。但是，她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她不僅向李彼得大吼大叫，她還差點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出來。
……核心份子之一？
誰想得到，麥家的男人居然會把婚姻建立在共同的興趣與目標的基礎上？
「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米契轉頭看著空蕩蕩的保險箱說道。「史傑迪已經把錄影帶拿走了。」
「嗯。」他說道。
「我絕對有權力決定怎麼下這一盤棋，我根本不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挑戰。你說，你有一份理想對象的條件表，你甚至沒有告訴我，你的新條件是怎樣的。」
「愛莉，你知道嗎？」瑞夫露出感慨的笑容。「有時候，你的腦筋真的很靈光。」
愛莉哀傷的語氣令安娜大吃一驚，她立刻抬起頭來看她。
安娜望著他的背影，低聲嘟囔著。「說一句愛真這麼困難嗎？」
她等著他在單子上再加上一句愛情。但是，他沒有。
房外傳來車聲。「溫士頓」立刻跑過去進行偵察工作，瑞夫則皺起眉頭，顯然很不高興這個時候受到打擾。接著，他想起今晚的約會，趕緊站起來。
答案很明顯，但她不想面對。當她聽到瑞夫的腳步聲，她幾乎是高興的。任何事情都好過她獨自面對她的困境。
「打從我第一天回來，你就想要和我結婚？」
「這算不算一種成就呢？」
「當然。但是，我們畢竟不是專業的，萬一他發現有人翻動過他的東西，該怎麼辦？」
「嗯。」
他們花了半小時，終於看完凱琳身亡那天晚上的紀錄。安娜已經開始不耐煩，瑞夫卻在這時對著一個車號發呆。
愛莉的身影在門口消失，安娜還兀自狐疑地看著門口。
「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主要是因為我覺得你的情緒煩躁不安而且退縮。」
「他豈止會感興趣，」米契說道。「他也許會告我們呢！」
「可是，你所要的只是一樁方便式的婚姻。」
她喝著茶，心中竊喜。「怎麼保證？」
「你說得對。」安娜用筆敲著桌面。「如果有人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把我們看作是和愛莉一樣的瘋子。」
「你自己看。」
「問題是，我們做了一大堆猜測，又該怎麼辦？」米契說道。
「你現在要退出嗎？」
「那要看情形嘍！」她狠心地說道。「其實，比起以前那一份表，我現在所要求的條件簡短多了。事實上，我只有一項要求。」
「完全沒有性感？」她咬著吸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