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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月蝕灣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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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不知道。是你的奶奶猜出你和艾咪到最後相處得並不好,她憑直覺感到問題始於你決定離開賀氏投資。她總覺得艾咪視公司為婚約的一部分。」
「有個問題問你。」索利望著在一個洞穴|口探險的卡森和「溫士頓」。
「我知道。不如這樣吧。你列出你的名單,我列出我的,然後我們可以討論和比較彼此的名單。也許我們會想到什麼。」
「你不得不承認那孩子很有商業天分。」索利輕聲低笑。「記不記得幾個月前你帶他到鳳凰城時,他在家門口擺冷飲攤賺了多少錢?真的是天生好手。」
「那需要花不少腦筋。」
「我今天要熱巧克力和橘子鬆餅。」卡森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可以順便買咖啡和鬆餅給畢小姐,好不好?」
「好。」卡森跑開。
索利在卡森衝到他的椅子邊停下時,朝他咧嘴而笑。他伸手擁抱卡森,疼愛地摸摸他的頭。
「我知道。卡森幾乎是每天都提醒我。」
「但願她們知道我們其實有多簡單。」
「那你呢?」索利輕聲間。
尼克愣了一下才領悟。「別告訴我,你擔心有麻煩的人是我。」
「有道理。」索利把杖尖插|進沙裡,再度開始步行。「關於那個話題,能說的大概都說了。談談那幅失竊的畫吧!你真的要像你書裡那個叫楚強恩的人一樣扮私家偵探?」
「有可能。我無法告訴你任何名字,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會怎麼做。我會跟米契討論。要知道,他和我從來沒有真正談過蒂雅害我們破產倒閉時,出事的細節。我們忙著責怪對方和累積怨恨,但現在我們或許可以心平氣和地討論它。兩個人湊在一起重建事件原貌。」
「奶奶猜的沒錯。」他在片刻後說。「艾咪跟那天開飛機的那個男人發生婚外情。如果她還活著,我想我們會離婚。她想要退出。」
「等他滿六歲。」尼克說。
「只要動機夠強,沒有人會老得報復不動。但我同意你和米契不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我想知道的是,你認為月蝕灣有沒有其他人對貝蒂雅懷有極深的怨恨,而企圖拿奧薇洩恨?」
尼克望向米契。「這是你的傑作吧?」
卡森立刻合起書本。「我賺了多少?」他興奮地問。
他打開麵包店大門,卡森立刻看到坐在桌邊的兩個人。他興奮地往前衝。
索利默默思索片刻,最後他說:「在商場上打滾六十年使我學到任何事都與私人有關。像蒂雅那種大金額的詐和-圖-書騙案通常都會造成不小的附帶傷害。」
真不該放鬆戒心的,尼克心想。「米契叫你來的,對不對?」
「追求行動。」尼克絆了一跌,站穩後對索利怒目而視。「你在胡說什麼?」
尼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壓根兒沒料到有人知道他的婚姻問題。
「你這個年紀的男人腳踏數條船太不像賀家人了。」
「你認為是私人恩怨,對嗎?有人出於某種理由而故意栽贓嫁禍給奧薇。」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對奧薇發表你獨創的『別認真』演說了嗎?」
在「築夢園」吃了午餐,和忙著招待客人的瑞夫和安娜匆匆談了些話之後,尼克和索利帶著卡森和「溫士頓」到老宅子下方的海灘散步。
「最好繼續讓她們猜,」尼克說。「可能會使我們顯得比較耐人尋味。」
「我盡力。」米契停頓一下。「你確定尼克不會對奧薇始亂終棄?」
「好啊!如果卡森願意,歡迎你帶他去,但別假裝是想幫我的忙。你只是想要另一個塑造他的機會,你認為你能把他變成賀家的下一個企業帝國創建者。」
卡森抬頭望向他。「你不需要什麼,爸爸?」
「嗨,小寶貝,你好嗎?」
「不見得是那個順序,但沒錯,我的暑假到目前為止大致是那樣。」尼克認命地抓張椅子坐下。「但這種情況很有希望會改善。」
「卡森和我有許多家人,我每次轉身都會撞上家人。例如今天早上,我走進麵包店想買杯咖啡,結果看到什麼?家人。」
「對。」
「總有一天你得讓那孩子擁有他自己的狗。」他說。
「我告訴奧薇我和艾咪間的情形,她立刻推得和奶奶相同的結論。」
米契在電話彼端用力哼了一聲。「我不信。」
索利瞥向坐在身旁的卡森,小男孩正專心在看一本關於狗的書。「不必擔心我的孫子和畢小姐的,呃,交往了。」
「對。」
「你確定她沒有激怒鎮上的某個人?也許是作品被她拒絕的藝術家挾怨報復?」
「真要命。我開始覺得西北部的每個人,好像都知道我社交生活的所有細節。太恐怖了。」
「但當年破產的是你我。據我所知,只有我們被騙上當。怎麼會有其他人懷恨至今?」
「只是認為應該讓你祖父知道月蝕灣這裡發生什麼事。」米契幸災樂禍地回答說。
「在我那樣嘗試逼你接管賀氏投資之後,我想這是我虧欠你的。」索利說。「我只有一句話要和圖書說。我認為你選得不錯。我很喜歡奧薇。」
「問題是,賀氏投資是你的創造物。而我需要全部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尼克戒慎地瞥向他。「什麼事?」
「好主意。感情諮詢不是我的專長。但信不信由你,我是來了解情況,不是來對你施壓的。我想不需要我插手,你就能處理你自己的愛情生活。」
「下個月就滿了。」
「當然。但目前我也只能大膽假設了。」
索利切斷電話,望向卡森。「挑好你想要哪種狗了嗎?」
「像這樣幫你讓我覺得很開心。我想我在人生暮年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而你一定受不了她的不安於室。你是賀家人。」
「六歲。」索利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以前常和彌頓、你和一隻名叫『裘裘』的狗在這個海灘散步。」
兩個小時後,他們出發前往波特蘭。索利等他們出了鎮界後,才拿起行動電話打給米契。
「我要一隻像『溫士頓』那樣的狗。」
索利看卡森追著「溫士頓」在海灘上跑來跑去。
「對。如今回想起來,我明白他是在保護你和你的兩個妹妹,不讓你們承受我在他成長期間施加在他身上的那種壓力。要知道,我不是有意強行塑造任何人,我只是一直夢想賀氏投資會代代相傳。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的孫子竟然不想要我辛苦大半生所創造出來的東西。」
「放心吧!」
「我也那麼想,」尼克說。「尤其是考慮到她在鎮上人緣不錯。把嫌疑指向被本地人視為怪人和外人的使者們不是簡單得多嗎?」
卡森面露驚訝。「為什麼?我們向來帶咖啡和鬆餅去給她。」
「料想也是這個情形。」索利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曾孫子和狗身上。「這才是你遲遲不願對另一個女人認真的真正原因。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那天你走進我的辦公室說你要離開公司時,我處理得不好。大發脾氣,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我也是。」尼克輕聲說。
「我能說什麼呢?這是祖傳天性。」
「你在自告奮勇當保母嗎?」
「可惡!誰說我要追求畢奧薇了?」
「在第一本書出版後離開賀氏投資,是不是使你的婚姻亮起紅燈?」
「如果這是光陰似箭、卡森需要一個母親和我該再婚這類話題的開場白,我們可不可以直接跳到最後一段?」尼克說。「我聽了和_圖_書太多次,都能倒背如流了。」
「啊,女人,總是企圖分析什麼原因使男人這樣做。」
「哇噻!」卡森抓起結算單,立刻開始問和各個記載事項有關的問題。
「是愛莉、維吉和奧薇要我到處問問看。」尼克跟在他身旁。「他們認為魏警長查錯了方向,我有點贊成他們的看法。警長懷疑是其中一個使者偷走了畫,而且已經運到西雅圖或波特蘭銷贓了。」
「這個米契已告訴我了。」
索利長歎一聲。「在你成長期間,我給了你太多壓力。要知道,我一直以為你會接管賀氏投資。」
「你在你的寫作裡找到了,現在我都明白了。」索利繃緊下顎。「但有件事一直令我納悶。」
「我想我們最好換個話題,爺爺。」
「對。」
一直繃緊神經準備聽訓的尼克略微放鬆。「對,跟我的看法差不多。」
「貝蒂雅。」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尼克把車開進「白熾體麵包店」的停車場,看到黑色加長型轎車停在前門附近時,就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好過。司機坐在方向盤後面邊喝咖啡邊看報。
他從容不迫地跟著卡森走向兩個老人一起喝咖啡的桌子。兩跟手杖並靠在一張椅子上。那些手杖使人產生錯誤的印象,尼克心想。如果你在乍看之下認為它們暗示著軟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暮年個鬼!你才沒有多愁善感,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事事都要管。」
「是啊!是得等著瞧。對了,別告訴我,我帶走卡森幾天不是在幫你的忙。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給你一點空間,好進行你的追求行動。」
「但當年的受害者只有米契和我。而我們兩個即使想要報復,也都老得報復不動了。」
「你的看法呢?」
「你的祖母、母親和兩個妹妹卻認為太多。」
「我絕不會錯過畫展的。」索利向他保證,把他輕輕推向櫃檯。「去買鬆餅吃,記在我的帳上。」
「情況變複雜了。」
「我注意到了。」尼克說。他和索利的目光在卡森頭頂交會,接著他瞥向一臉自鳴得意的米契。「真是意外。」
「那天下午彌頓怒氣沖沖地到辦公室找我,我從來沒見過他那麼生氣。他叫我別再找你的麻煩,說你、莉莉和安娜都像我一樣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說他不會坐視我逼你們做我希望你們做的事。那天真夠我受的了。」
「什麼問題?」
「太公。」卡森回頭。「爸爸,是太公,他來了。」
「謝謝。如果www.hetubook.com.com你們想出任何可能的名字,讓我知道。」
「她們全都走火入魔似地要我再婚。」
索利靠在椅背上,準備沉湎在他最喜愛的嗜好中:把投資策略的奧秘傳授給他熱切求知的曾孫。
「別激動。我們都很擔心你和卡森。你知道的,賀家的男人是有家室的男人。」
「好吧、好吧,我們買咖啡和鬆餅給她就是了。」
「你馬上就會知道。」他關上後車門,走向麵包店。
索利停下來把手杖尖端往沙裡戳了幾下。「要不要我幫你一個忙,讓你擁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
「我想我可以帶卡森回波特蘭幾天。莉莉和我可以照顧他,讓蓋比和彌頓去為合併案的細節爭執。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專心找尋那幅失竊的畫。」
「我想不是。」尼克仔細看他一眼。「我開始懷疑這件事肇因於過去。」
「意思是除了你和米契以外,可能還有其他人受害?」
「爸爸說了那些話?」尼克十分意外。他知道父親支持他離開公司的決定,但不知道彌頓竟然為了那件事和索利槓上了。
「你對奧薇發表『談話』了嗎?」
「不知道。我建議我們先把當年可能與蒂雅和賀麥企業有關的每個人列成名單。」
尼克看著兒子和「溫士頓」玩耍,驕傲之情油然而生。「我們等著瞧吧!」
「在我看來是如此。」
「但奧薇不一樣,對不對?」
「我?」索利似乎有點意外被問及意見。他在一塊岩石旁停下。「我認為你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
「那你把與幾個不同的女人交往叫做什麼?」
他只需要把尼克和奧薇導入正軌,生活就會幾乎接近完美了。
「這我得考慮、考慮。」他還在為她昨晚臨別前說的話生氣。她好大的膽子,竟敢建議他主動與傑明重修舊好。
「但我們一定得帶咖啡和鬆餅去給她。我們向來帶那些東西給她,現在她會等我們帶去。爸爸,你保證過你不會做惹她生氣的事。」
他們兩個都固執得要命,尤其是要別人順他們的意時。但平心而論,那些正是麥家和賀家代代相傳的特質,尼克心想。
「好。但你明白這是很大膽的假設吧?」
「這件事你只有相信我了,米契。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件和那幅失竊的畫有關的事,尼克有預感這是私人恩怨。他認為竊賊可能是因為蒂雅害賀麥企業倒閉那件事,而懷恨在心至今的某個人。」
「我沒有腳踏數條船。」
尼克聳起眉毛。「真令我吃和-圖-書驚。從何時起我的家人不再一有機會就對我施壓?」
「我知道。」
「我不需要受這個氣,」尼克在卡森爬出後座時,喃喃自語。「我真的不需要。」
「我說過他們製造的玩具很好。」
「嘀。」卡森回答。「太公,你來看我參展的畫嗎?如果是,那你得等幾天。書展下星期才舉行。我畫了『溫士頓』。」
「米契覺得他必須保護奧薇。」
索利眉頭一皺。「每個人?據我所知,只有蕾秋猜出你和艾咪之間的問題。我們從來沒有對家裡的任何人提起,外人就更不說了。」
「她們認為你有某種心理障礙。她們認為你無法對另一個女人認真,是因為你害怕像失去艾咪一樣失去她。」
「奧薇?」索利皺起眉頭。「這可有意思了。」
「怎麼樣?」米契問。「你都跟尼克說清楚了嗎?」
「聽說你最近很忙,尼克。」索利拿起他的咖啡。「除了設法找以前屬於施拓姆的一幅畫以外,還和畢奧薇交往。」
他看過米契和索利幾十年前從軍時的合照。當時他們正值英氣風發的年齡,強壯能幹,準備大展抱負。但相片是他們在遙遠的叢林裡戰火餘生後不久拍攝的,那段經歷給他們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今日仍可在他們的眼中看到那個印記。他們是鐵錚錚的硬漢,走進暗巷時會希望他們在你背後的那種人。
「知道嗎?我不打算回答那個問題。」
活著真好,他心想,他有卡森。而兩個小時前安娜告訴他,他很快就會有第二個曾孫。從蓋比和莉莉的恩愛模樣看來,他幾乎可以肯定近日內又會有喜訊傳出。
索利點點頭。「事情這回出了差錯,是不是?真給米契猜對了。」
「可惡!最近好像每個人都想對我做心理分析。」
「社交生活。我必須鄭重聲明,我不是同時和幾個不同的女人交往。可惡!這三年來我也只和六個不同的女人交往過。我認為那不算太多。」
「聽到奧薇是主嫌的謠言後,我對這件事認真多了。」
「你買的費斯玩具股票很不錯。」
「另一隻『溫士頓』是不可能出錯的選擇。」索利摸摸卡森的頭,然後把手伸進公事包裡。「那提醒了我,我把你的投資組合用電腦列印了一張。要不要看看那些冷飲利潤現在怎麼樣了?」
尼克倒抽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說過。」索利把結算單放在兩人中間的座椅上。「看看最下面那行,你賺了三百美元。」
「奧薇可以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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