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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隱若現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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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對。」
「你決心拿這件事開玩笑,是不是?」
薇妮正全力與上衣搏鬥。「她很可能會推斷我比凌晨在科芬園遊蕩的那些女人,好不到哪裡去。」
拓斌想了想。「恐怕是。」
「也許吧!但那些浪蕩子和職業誘|奸者呢?他們以引誘天真無邪的年輕女子為樂。」
拓斌聽到他一路大笑著穿過前廳、走出前門。
「馬車是薇妮的客戶的。」他喝口白蘭地。「過了今夜就算以前的客戶了。」
「哦,你看,到了。」她用過度開朗的語氣說。「終於到家了。」
「對不起,薇妮,」他伸手到她背後幫她調整衣服。「但你好像有點歇斯底里。」
「我聽到了,雷夫人。如果你不小聲點,駕駛座上的車伕和男僕也會聽到。」
「啊,原來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你吻了雷夫人,她摑了你一耳光。」
拓斌想不出機敏的回答,索性不吭聲。
「你總算回來了。」東寧走進書房,他襯衫的前襟敞開著,領結也解開了。「一個小時前我回寓所時,順道進來看看你有什麼消息。吃了些晚餐剩下的鮭魚派。我不得不說,我想念魏弼燒的菜。」
「原則問題。」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薇妮,你確定你沒事嗎?你看起來怪怪的。」
「沒有,但敏玲小姐提過。怎麼了?」
「嗯?」
「那怎麼可能?每到用餐和消夜時間,你似乎都會在這裡出現。」
房門在他背後打開。
「拓斌。」
「晚安,拓斌。」
「怕你寂寞嘛。」東寧輕聲低笑。「深夜不歸不像你的作風,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繃緊下顎。「話雖如此,但口碑在這行是很重要的。不能在報上刊登廣告,只有靠滿意的客戶介紹了。」
壯碩的男僕打開車門,放下踏板。薇妮逃命似地移向車門口。
拓斌窩進椅子深處。被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年輕人教訓,令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東寧故作無辜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哎呀呀!」最後他說。
「我的斗篷。」她大驚失色,急忙離開座椅,把斗篷從坐墊上揪起來。「天啊!」
「日記找到了。」
為什麼和薇妮有關的事總是那麼複雜?拓斌在https://m.hetubook.com.com不久後走進書房,倒了一大杯白蘭地,坐進他最喜愛的椅子裡。他陰鬱地凝視著壁爐裡的餘燼,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弄髒的斗篷。
「阿波羅的犧牲。我記得。」
「接下來?接下來,我要上床睡覺。」
接著他注意到她眼中的驚慌。
東寧用力吞嚥一下,急忙把目光轉向壁爐裡的餘燼。
東寧緩緩地露出微笑。「意志力薄弱的人可能很容易被催眠專家催眠。但我無法想像一個擁有堅強意志力和敏銳觀察力的人會被催眠。」
「別緊張,薇妮。」他不情不願地緩緩坐起,中途停下來親吻她大腿內側柔嫩的肌膚。
拓斌搖晃著杯中的殘酒。「我相信我的夥伴已經後悔了。」
他點點頭。「你先前也提過原則,我猜它們對你很重要。但這件事不僅是原則問題,也是判斷力共識問題。我不希望你養成把客戶的錢扔回他們臉上的習慣。萬一杜夫人決定不計較你今晚說的話,照樣付錢給你,我強力建議你收下。」
她驚慌的語氣令他感到好笑。
拓斌怒目而視。
「拓斌?」
她眨眨眼,好像被那個問題考倒了。「原則問題。」
「薇妮,失去客戶影響到你的神經嗎?」
「因為日記找到了?」
東寧點頭。「就她而言,那個結論聽來很合理。」
「你的斗篷可能髒了,但我想你會發現坐墊完好無損。即使不是,男僕也會在天亮前使它們毫無污漬。使馬車保持最佳狀況是他的職責。」
她不再與上衣搏鬥,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怎麼可以覺得這件事有一點點好笑?」
「薇妮——」
「真是的,還有哪裡會比杜夫人的坐墊更要緊?」
「以前的客戶。」
拓斌再喝一口白蘭地,把杯子放到扶手上。
「顯然如此。」
「但我寧願不要冒任何險。」東寧堅決地說。「既然我們的目標看似一致,這件事我們大可以攜手合作。」
「當然不算。你是事業夥伴,不是客戶。別調侃我,拓斌。你很清楚我不能讓杜夫人告訴她的朋友,我只不過是一個……一個……」
「我還沒有告訴他。」拓斌https://m•hetubook.com•com說。
「被當成盪|婦可不是我希望留給客戶的印象。」
「不夠多。」拓斌。「薇妮開除她的客戶,因為她怪杜夫人害我今晚身陷險境。」
她對坐墊和斗篷的過度擔心破壞了他的心情,他心想。剛才的做|愛是他長久以來最愉快的經驗,他敢打賭她也十分滿足。事實上,她在達到高潮的驚訝叫喚使他深信她在今晚之前不曾體驗過如此的快|感。
他微笑。「雷夫人,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人敢懷疑你的名節,我會不惜跟他決鬥。」
「既然談到這個,我們不如就說個明白。你可以從斗篷上的污漬看出來,我採取了當時情況下唯一可用的預防措施。」他放柔聲音。「但我們都知道那不能保證不會有非故意的後果。」
「你怎麼可以說我歇斯底里?我為我的聲譽擔心。依我之見,擔心得合情又合理。我不想再度被迫改行,太麻煩了。」
拓斌發覺他的腿此刻出奇地舒服,無疑是白蘭地的關係。但仔細回想起來,他大約是在開始和薇妮做|愛時,就不再注意到腿部的不適。沒有什麼比小小的娛樂更能讓人忽視疼痛。
「我承認我剛才是被激|情沖昏了頭,但下次我會有所準備。在我們再做這種事之前,我會努力去取得某些裝備。」
「倪衛理對這個消息的反應如何?」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薇妮和她的父母以前是催眠術士?」
「那當然。」她平板地說。她轉開視線,專心地摺疊斗篷。
「別把我包括在內。」東寧高興地走向書房門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買票。」
她置若罔聞地把斗篷上的污漬轉過去給他看。「瞧你幹的好事,拓斌。你把它弄髒了。這樣的污漬要我如何解釋?我只能希望我有辦法在家裡的人注意到之前把它弄乾淨。」
他直視她的眼睛,不發一語。
「你心情不好,對不對?」
「她下車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必須為她所有的問題負起責任。」
「薇妮能夠保護敏玲。」拓斌想到敏玲在羅馬的冷靜、沉著。「事實上,我有預感敏玲和*圖*書小姐能夠照顧自己。」
「我正要回寓所時看到豪華馬車抵達我們的門口。」東寧咧嘴而笑。「起初以為是有人弄錯了地址,然後我看到你從馬車裡下來。」
「天啊!」他低聲說。「你該不至於……不至於……和雷夫人?在馬車裡?但她是淑女呀!你怎麼可以?」
「早料到你會那樣說。」他伸手撫摸她的酥胸。
「我想像不出我為什麼要情緒不穩。畢竟,我只不過是失去唯一的客戶,和有件好好的斗篷被弄髒。此外,我還被迫在未來幾天煩惱一些非常私人的事。」
拓斌解釋完之後,東寧注視他良久。
東寧臉色一黯。「敏玲明晚就要在婚姻市場上亮相了。薇妮希望她能吸引到理想的對象,記得嗎?」
「哦,我是怪你。」她把手遞給男僕。「我的問題顯然都可以追溯到你身上。再一次這些事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完了。太可怕了!」
「但她是高雅的淑女啊!」薇妮不安地撥弄銀鏈墜。「我可以肯定她不習慣別人把她的豪華馬車當成廉價的出租馬車。」
「你一開始就說過日記裡提到許多人的名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殺害費霍頓和燒燬日記。」
「她那樣做都是為了我。」他說。
拓斌瞇起眼睛。「如果你認為我現在心情不好,繼續盤問下去,你很快就會發現我的心情可以不好到什麼程度。」
她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先是困惑,緊接著是恍然大悟。
「沒有那個必要。在我找到之前,它已經被人燒燬了。殘骸足以讓人認出它是男僕的日記,但不足對任何人產生什麼影響。」
「如果發生那樣的後果,你會找我商量,對不對?」
「東寧?」
「有嗎?」
「除非他自己想要被催眠。」
「你不是。」他斷然地道。「你我都很清楚,所以何必一直講這件事?」
「折騰了一晚,」他小心翼翼地說。「你的情緒顯然不大穩定。」
他看著她,忍不住深感滿意。昏黃的燈光照在她凌亂的紅髮上。她的臉頰紅潤,整個人看來容光煥發。
拓斌合攏十指的指尖。「是啊!」
他直視她的眼睛。「你可以把那些煩憂都怪罪於我。」
和-圖-書「你不久前對催眠術有過短暫的興趣。你認為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一個高明的催眠術士催眠?」
「我們之間不必難為情,薇妮。我們兩個都是結過婚的人,對床笫之事都有經驗。」
「你是不是腿疼得厲害?」東寧關心地問。
東寧用頗感興趣的表情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說你在巷子裡的扭打後,回家換了衣服?」
東寧一臉茫然。「我不懂。開花結果怎麼了?」
「什麼事?」
她在對面坐下,抖開斗篷的褶層,把斗篷拿在面前,目瞪口呆地望著襯裡。
「那麼我猜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是因為不久前又和人發生扭打了?」
落地鐘滴答滴答地走向天明。
她不安地望向他身旁的坐墊。「對,污漬出現在坐墊上就太可怕了。但就像你說的,它看來並未弄髒。」
「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明晚想要去劇院,因為你知道敏玲小姐會在那裡。你想找藉口去桑家的包廂。」
「接下來呢?」東寧好奇地問。
「對。」
「薇妮脾氣暴躁,杜夫人今晚惹火了她。」
「拜託你詳細說明。」
「你覺得難為情,對不對?」他問。「你擔心杜夫人萬一知道在馬車裡發生的事情時,會認為你不是淑女。」
馬車在減速。他拉開窗簾,看到他們已經抵達克萊蒙街。「我指的不是坐墊。」
拓斌長歎一聲。「我們是一對傻瓜。」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車窗外。「那當然。」
然而,現在她不但沒有陶醉在共享的歡愉餘波裡,反而為了一塊該死的污漬喋喋不休。
「我個人此刻非常滿意。那樣算不算?」
「原來如此。」東寧用手指扒過頭髮。「殺害費霍頓拿走日記的人,想讓你明白你的調查現在可以終止了,對不對?」
東寧目瞪口呆。
「別擔心。」東寧油滑地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你顯然需要嚮導,我會很樂意陪你去劇院。」
東寧聳起一道眉毛。「何以見得?」
「我不大在乎杜夫人的想法。」他說,發覺封閉的車廂裡充滿他們的激|情氣味。「她不再是你的客戶了,記得嗎?」
拓斌悠悠甦醒,感覺到馬車還在行進hetubook.com•com。他還不需要移動,還可以縱容自己再享受一會兒她的柔軟。
「快點。」她坐起來,摸索著她的上衣。「馬車隨時會停。天啊!希望我們沒有搞髒杜夫人的坐墊。她會怎麼想?」
「不是。因為薇妮開除了她,還告訴杜夫人,她不會收取她們談好的費用。」
「我不懂。」東寧走到壁爐前。「雷夫人為什麼拒絕收費?」
「恭喜,薇妮,你把馬克白夫人演得十分感人。但我確信你在仔細想過之後一定會同意,讓我們剛才的激|情證據出現在你的斗篷上,絕對比出現在別的地方好。」
「哎呀呀!」東寧重複。
「我想是吧!」
「那當然。」這次她用比平常高兩度的音調說。
「令我痛苦的不是我的腿,而是你提到開花結果。」
她在他身下動了動。「我想我家快到了。」
「正是。敏玲秀外慧中,我擔心薇妮的計謀會開花結果。」
「雷夫人沒有摑我耳光。」拓斌慢條斯理地說。
她抓緊摺疊好的斗篷。「那當然。」
東寧一臉困惑。「別見怪,拓斌,但你說的話讓人越聽越糊塗。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沒什麼。換作是我,就不會擔心薇妮的計謀。敏玲或許會引起一些注意,但她沒有財產可繼承的消息一傳開,社交界的精明母親們就會設法使她們的兒子不去注意她太久。」
他聳聳肩。「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她對你的看法?」
拓斌皺眉蹙額。
東寧迅速走出書房,關上房門。
東寧輕吹一聲口哨。「恭喜了。你把對你和雷夫人及你的客戶特別重要的那幾頁撕掉了吧?」
「你確定嗎?」
「我好像記得你提到你正要回家。」
「快點,拓斌。」她開始不安地在他的身體下扭動。「我們必須整理儀容。想想看,讓杜夫人的男僕看到我們這副模樣會有多狼狽。」
「你?」
一段時間後,東寧清清喉嚨。「你知道她打算明天晚上去看戲。」他瞥向時鐘。「應該說是今晚,對不對?無論如何,你也可以到劇院去。她和敏玲會陪伴桑夫人和她的女兒,你不妨去她們的包廂向她們致意。」
她回頭對他露出冷冰冰的笑容。十分標準的薇妮式笑容,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好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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