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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隱若現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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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薇妮轉向敏玲。「我告訴過你麥先生在耍陰謀,有沒有?」
薇妮又轉向拓斌。「你和倪衛理又是如何搭上線的?」
薇妮皺眉。「什麼意思?這是怎麼回事?」
「盧班奈發現倪衛理在戰爭期間不僅竊佔了許多貴重的貨物,還好幾次出賣國家,把英國的軍事情報賣給法國。」
「盧班奈是古物探勘研究者。戰爭期間,他大多待在西班牙和義大利。他的職業使他偶爾能夠取得對英國政府有用的情報。」
東寧難為情地皺眉蹙額。「抱歉。」
「這也不能怪她。換作是我,我也會千方百計地隱瞞真相。」薇妮說。
「盧班奈透過一連串信使提供給倪衛理的情報照理說應該交付給有關當局。大部分的情報確實也轉交了。」
她聳聳肩。「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他們夫妻十分恩愛,她一定知道,至少懷疑,杜斐廷就是『天青』。」
拓斌望向她。「該是多告訴你一點這件事的背景了。」
「稀世珍寶,其中包括拿破崙的手下在西班牙一間修道院發現的一批珠寶首飾。」
薇妮愣住了。「天哪!」
「對。別忘了,他有豐富的諜報經驗;他知道如何進行調查,他還有許多在戰時提供情報給他的線民。他開始撥草尋蛇。」
拓斌搖晃杯中酒。「在工作期間,他有時會得知法國運輸航線的細節,聽說是關於軍糧運送和軍隊調動的傳聞那類的事。」
「沒錯,而且與犯罪組織青閣幫關係密切。他也有線民。幾個月前他得知盧班奈在調查他的活動,而且快要查出真相。他與青閣幫的另一個成員葛里索達成除掉盧班奈的協議,那件事花了倪衛理一萬英鎊。」
「愛。忠貞。」她https://m.hetubook.com•com凝視面前的雪利酒。「那類的事。」
「哪種情報?」
東寧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可能是強行壓下的嘲謔譏笑。
薇妮看他倒了兩杯雪利酒。她可以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他的腿很痛,這也難怪;他今晚做了太多運動。
「出了什麼事?」
拓斌立刻把他們所有人帶走,問也不問一聲就調用嬌安的豪華馬車。他把嬌安、薇妮、敏玲、東寧和他自己全部塞進車廂裡時,嬌安並沒有抗議。
敏玲點頭。「我同意。」
薇妮輕啜一口酒。「其中一條蛇叫倪衛理?」
敏玲點頭。「有道理。他可以輕易回到寇家的庭園而不被看到。庭園佔地遼闊,一定有許多地方可以讓人翻牆而入。」
拓斌緩緩吐出口氣。「那要看你怎麼看了。」
「等我的屍體被發現時,不會有任何線索把倪衛理和命案連在一起。」嬌安輕聲說。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知情。」拓斌說。
東寧望向薇妮。「但倪衛理不知道盧班奈已經把他的懷疑向某些高官顯爵報告了。當他在羅馬遇害時,他們立刻知道那不是意外。」
「倪衛理急於找到日記。」東寧說明。「他無從得知日記的內容,但擔心它會揭穿他的秘密。」
「差一點。」拓斌再喝一口酒。
薇妮目瞪口呆。「一萬英鎊?殺一個人?簡直是敲竹槓。我們都知道包括羅馬在內的任何歐洲城市,都有許多強盜願意為了幾枚硬幣而殺人。」
拓斌聳起一道眉毛。「比方說?」
薇妮緩緩吐出口氣。「盧班奈查到青閣幫的事,對不對?」
拓斌看到薇妮打個哆嗦。
拓斌凝視著火焰。「對,那類的事。」
坐在對面絲絨座椅上的薇妮瞪他一眼,和*圖*書他假裝沒看到。他很清楚他的語氣太嚴厲,但他才不在乎會不會傷了敏感的嬌安。
薇妮皺眉。「什麼意思?」
她伸出食指指著他。「別想逃避。誰僱用你調查盧班奈的死?」
「不是。」薇妮說。「杜夫人絕對承受得了流言的打擊。」
那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嬌安不僅不顧自身的安危,還使薇妮也身陷險境。
「你說的對。」拓斌說。
敏玲微笑。「有,薇妮阿姨。你確實說過那類的話。」
嬌安轉向拓斌,眼神陰鬱、嚴肅。「看來你和薇妮對這件事的分析是正確的。我不得不斷定倪衛理真的是殺人兇手,而且很可能是你們所描述的這個青閣幫的成員。我無法相信我的丈夫生前是犯罪組織的首領,但那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倪衛理顯然認為我知道太多內情而想殺人滅口。」
「我並不愚蠢,麥先生。」嬌安望著車窗外。「我知道那封信可能是誘餌,但它暗示我的女兒性命受到威脅,我別無選擇,只能服從指示。我是真的六神無主了。」
東寧輕吹一聲口哨。「事情終於結束。」
「完全可以理解的反應。」薇妮說。「任何為人父母者都會那樣做,而且不只是為人父母者。」她意有所指地看拓斌一眼。「如果你收到暗示東寧有極大危險的信,先生,你會怎麼做?」
「你沒想到那封信是騙你離開舞廳的誘餌嗎?」拓斌問。
「她知道。」薇妮輕聲說。
「但不是全部?」
眾人沉吟不語,書房內一片寂靜。最後敏玲打破沉默。
敏玲。「換言之,他是間諜?」
嬌安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你的想像力真豐富,先生。」
「但他沒辦法對你說明,只好讓你繼續調查,等時機成熟時再讓你發現燒燬的日記hetubook•com.com。」薇妮推斷。
「但他從前門離開宅邸。」東寧說。
「擔心流言?」拓斌好奇地問。
拓斌搖頭。「古物。」
「我會等不及跟你說一聲就衝進庭園,當然只有一個原因。」嬌安疲倦地說。「我收到的信上說我的女兒有生命危險,我必須立刻前去紀念塔找信差詢問詳情。我怕我是一時慌了神。」
「我猜倪衛理在僱用我尋找日記不久後,就收到費霍頓的恐嚇信。」拓斌說。「他追查出費霍頓的住處,就像你我一樣,薇妮,但他先我們一步抵達把費霍頓殺死和帶走日記。」
她瞇起眼睛。「請說。」
「古物確實準時消失了。」拓斌說。「但去年在義大利和以前的線民談過後,盧班奈開始懷疑倪衛理把那批貨佔為己有。他開始明查暗訪。」
「那表示其中一個男僕把他的大衣和帽子拿去給他,」薇妮說。「那也使他能夠去他的馬車裡拿作為兇器的撥火鉗或那類的東西。」
「也許吧!」拓斌說。「無論如何,盧班奈的死一定讓倪衛理如釋重負,讓他可以繼續進行接收青閣幫在倫敦殘餘勢力的計劃。」
「男僕日記的謠言在葛里索死後不久開始流傳時,我以代理人和機會主義者的身份接近他。我把謠言告訴他,表示願意為他找到日記。」
再這樣爭執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心想。薇妮堅定地和她的客戶站在同一陣線。
「看似如此,對不對?那給他離開舞廳的最好藉口。如果有人問起,無疑有許多人都可以作證說他收到信而不得不離開。」
一時之間,眾人無語。
所有的人都坐定後,薇妮俐落地敘述了在舞廳和庭園發生的事。拓斌在倪衛理家有所斬獲的滿意立刻煙消雲散。
「今晚的事顯然都是倪衛理設計好的,」薇https://www•hetubook.com.com妮說,決心改變話題。「連彭理查向敏玲道歉都可能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哈!」薇妮一拍桌子,對拓斌怒目而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以前有所隱瞞。倪衛理根本不是你的客戶,對不對?」
「麥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今晚你在倪衛理的家裡發現了什麼。」她說。
「女人會為了其他的理由,保護丈夫的名聲。」薇妮說。
「是的。」拓斌停頓一下。「他的情報都呈報給他在英國的接頭人倪衛理。」
他靠向壁爐架。「我在倪衛理的臥室衣櫥裡發現一封信可以證明他和盧班奈的死有關。看來他付了一大筆錢給葛里索,務必使盧班奈死在羅馬。」
她直視他的眼睛。「拓斌,倪衛理今夜回家時就會知道有人侵入他家。那個跟你格鬥的守衛會告訴他。」
「一個名叫柯恆鵬的人。」
「奇怪你會提起。」他喝完剩下的雪利酒,放下杯子站起來。「那正是我的打算。」
「那批珠寶和古物在運往巴黎的途中突然消失,」拓斌說。「盧班奈以為貨是倪衛理派人攔截送往了英國。在某種意義上,那時正是實際上發生的事。」
「他會懷疑你,可能會認定你知道太多。你必須趕快結束這件事,今晚就做個了斷。」
其他人都吃驚地望向她。
「倪衛理是叛國賊?」
「對,但盧班奈直到戰後才發現那個事實。大約一年前他回到義大和繼續他的學術研究時,他以前的一個線民告訴他一些謠言,內容是關於戰爭末期法軍從西班牙運出的某一批船貨的命運,那批船貨的目的地是巴黎。當時慮班奈把獲得的秘密航線細節報告給倪衛理。」
「一萬英鎊不是用來支付殺人的費用。」拓斌說。「過高的收費是因為倪衛理地位敏感。葛里索知道m.hetubook.com.com倪衛理為了嚴守秘密,再多的錢也肯付。」
「軍需?」敏玲問。
「毫無疑問。」
嬌安苦笑。「不知道他是否打算叫他的私人蠟像師翻製我的死人面模。想想看,我的臉孔到頭來很可能淪為賀氏蠟像館的色情蠟像。」
敏玲蹙眉思索。「你認為男僕把信送給他和杜夫人,都是他安排的?」
「誰知道呢?」拓斌把一杯酒放在薇妮面前的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上流社會的紳士很少和他們的妻子討論自己的事,無論是財務或其他。就像薇妮說的,寡婦往往是最後一個知道家產細節的人。杜斐廷不讓妻子知道他的犯罪活動是很有可能的事。」
「哪種古物?」薇妮問。
「說的也是。」東寧說。「倪衛理今晚企圖殺害你,就像他殺害其他幾個女人一樣。也許他也打算把你棄屍在河裡,用他的馬車把屍體載去河邊並不困難。」
「你們認為杜夫人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不知道她丈夫是『天青』嗎?」東寧問大家。
「對。」
他心不在焉地按摩大腿,試圖減輕隱隱的疼痛。嬌安的豪華馬車當然比東寧先前找來載他的出租馬車舒適許多,但柔軟的坐墊也無法平息他的忿怒。
不久後,薇妮在書桌後坐下;東寧蹲在壁爐前生火;敏玲走向讀書椅;拓斌打開酒櫃。
「罪犯勒索罪犯。」薇妮低聲說。「滿諷刺的,對不對?」
拓斌嚥下一聲咒罵,大家都覺得答案不言而喻。如果收到的信上暗示薇妮身陷險境,他會怎麼做?他也知道答案。
他的情緒惡劣。不久前和東寧走進寇家舞廳,卻發現薇妮和嬌安都不見了時,他急得差點要拆房子。若非敏玲阻止,他就會當眾大吵大鬧。她一直在樓廳留意薇妮和嬌安的蹤影,剛剛看到她們兩個悄悄穿過庭園走向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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