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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婚禮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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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他們朝樓梯走去。薇妮瞥見一名年約六十出頭的肥胖男子。他穿著紫紅色的天鵝絨外套和舊式的長褲,樣式複雜的領巾,禿頭因牆上的火炬而發光。
拓斌的門縫下方洩出微光。她抬起手正要敲門,立刻遲疑地停下。隔壁的人可能會聽到敲門聲,並因好奇而出來察看。她一手抓著劍、盾和面具,另一手試著轉動門把。她朝走廊望一眼,確定沒有人後,推開了門。
交通真繁忙。過去數分鐘,她已經多次被迫躲進櫃子、或匆忙退回轉角了。今晚貝蒙特堡走廊的交通流量不輸倫敦最熱鬧的街頭。如果她不是正要前去赴一個秘密的約會,這些臥室之間的來來去去應該會很好笑。
禿頭紳士一腳踩在樓梯上,笨拙地往前倒,另一腳踩空了。他輕笑出聲。「都要怪貝夫人這些上好的白蘭地!我再試一次。」
「不,不是走這道樓梯,爵爺,」女僕拉扯著他的手臂。「我們走後面的樓梯。如果管家或僕役長瞧見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工作就完蛋了。」
她只瞧了新房間的小床一眼,就知道那一點也不適合擠兩個人,何況其中之一還有副非常寬闊的肩膀。她告訴拓斌改由她去他的房間時,並沒料到要避人耳目、安全抵達目的地會是如此困難。
他簡直就是命令她回房等他有空再說和-圖-書。狂怒在她的心裡湧現。他當真認為被他這麼揮之即去之後,她還會開門迎接他?
爐火前相擁的一對男女令她當場愣住。男人背對著她,外套和領巾已經脫了下來,領口鬆開。他的肩膀似乎很熟悉。他親暱地埋首在女子的黑髮裡,她瞧不見他的臉龐,女子則以手臂環住他的頸項。
那徹底打擊了她的精神,或許她太過自以為是了。幾星期前完成瘋狂催眠師的案件後,她似乎逐漸將自己當成拓斌理所當然的夥伴。看來事實並非如此,而且她最好時時謹記。
「哎!」女子離開拓斌,打量薇妮的眼神裡有著看好戲的笑意。「看來我們嚇壞可憐的米娜娃了。」
薇妮來到陰暗的樓梯下,聽見一扇房門打開。燭光出現在走廊的中途。一名紳士偷偷摸摸地溜出臥室,朝她的方向而來。
憤怒在拓斌冰霧般的眸子裡燃燒。
怪不得那副肩膀看起來很熟悉。她猛然轉過身去,察覺到自己因震驚而張大了嘴。
「我的天!」他迅速掙脫了女子的懷抱。「進來,關上房門。我介紹你認識一個人。」
「該死了!你要我辛苦地爬到這天殺的城堡屋頂,就為了爽一下?」
她很清楚大半客人並不在意被看到進出不同的臥室。她提醒自己,上層社交界的人很清楚該和*圖*書對這類事情視而不見,但對一名以私人諮詢為事業的女士來說,被看到這麼不夠隱密的行為就不好了。她必須考慮應邀來貝家參加聚會的貴客都有可能是未來的顧客。
「噢,好吧。」禿頭紳士配合地被帶向走道末端。
「很好,」她勉強控制住自己,擠出她希望是禮貌而專業的笑容,伸手開門。「既然如此,兩位晚安,請繼續處理你們的私人事務。」
「抱歉,」薇妮懊惱地別開視線,退回走廊。「我走錯房間了,很抱歉打擾了你們。」
突然間,她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來了她打扮成米娜娃參加化妝舞會時的配件:銀色面具、長劍和盾牌。她舉起面具,遮掩住面容,退到了樓梯後的陰影處。
感覺像陷入了某個黑暗魔術師的咒語裡,薇妮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薇妮猜測她是女僕之一。看來,午夜狂歡的人不是只有賓客。她強行抑下心裡的惱怒,再度舉起面具,躲回樓梯後的陰影裡。
「跟我來,先生。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
「我稍後去看你,」拓斌刻意道。「等我談好和艾絲的生意。」
慶幸走廊上只剩下自己一人,薇妮從樓梯後出來,快步向拓斌的臥室走去。以這種速度,她抵達目的後,將需要一杯雪利酒來安撫神經。
https://m.hetubook.com.com「噢,」男子的語音因慾望而重濁。「好像真的很有趣,我期待著你的展示。」
薇妮看得出她對自己、和她在拓斌生命裡的地位極有自信。顯然他們許久前就相識,而這份親密的聯繫是將她排除在外的。
這都是她的錯,她提醒自己。拓斌建議在夜深人靜後造訪她的臥室。如果她還住在下午和拓斌抵達時住進去的寬敞、舒服的房間,這應該是個極佳的計劃。但就在黃昏不久,因為不明的原因,她被遷到一個非常小的房間。
拿著燭台的紳士太過專注於抵達目的地,並沒有注意到她。他走上樓梯時,她聽到結實的碰撞聲,及悶悶的呻|吟。
「可惡!」她低咒。以這種速度,她不知何時才能到達拓斌的臥室。
然而,拓斌毫不遲疑地介入了她最近的兩個案子,如今發現到他竟不歡迎她的協助,那種感覺毋寧是痛苦且意外的。
「值得的,先生。我有一些非常特別的道具,絕對可以讓像你這樣世故的人很快樂。」
「薇妮?」拓斌的聲音從房間另一頭傳來。
「我想我剛成為其中之一,」她望向拓斌的眼神深不可測。「請喊我艾絲。」
「不,」拓斌嚥下一大口白蘭地。「我自己處理得來。」
「我懂了,」她的身軀竄過一陣寒意。她轉而面向拓斌,hetubook.com.com竭力保持語氣的平穩。「你在這個案子上需要我的協助嗎?」
女僕撩起裙襬,露出實用耐穿的鞋襪。她匆匆推著男伴越過走廊,數綹金色鬈髮自帽簷下露了出來。醉醺醺的紳士被帶過轉角,前往另一條陰暗的走廊。
「道具,是嗎?」紳士的期待和興奮穿透了濃濃的酒意。「你都用些什麼器具,妞兒?我個人偏好鞭子。」
「快了,先生,」女僕擁著他走向樓梯。「等我們到屋頂就可以看到。」
確定他離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離開藏身處,但離她不遠處的一扇門又開了。
「我的床也很快會溫暖、舒適起來,先生,不必懊惱。」
女僕的穿著和貝蒙特堡裡的其他僕役一樣:樸素的深色長衣和圍裙。她的臉幾乎完全藏在過大的帽子下。
「為什麼不能在我的臥室裡玩樂?」男人大著舌頭道,酒意濃重。「這兒有張既溫暖又舒適的床。」
他有力的手握緊瓶口。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會改變主意,邀請她留下來。但最終他並沒有阻止她離開。怒火取代了他所造成的傷害。這是怎麼了?他明明需要她的協助。
「噢,我們不能用我的臥室。今天城堡裡太多客人,我必須和另外三名女僕共用房間。我們可以到屋頂去。那裡有些冷,但我準備了一床溫暖的棉被。」
女僕低聲說出薇https://m•hetubook•com•com妮聽不到的話語。
「不必麻煩了,先生,」她很滿意自己的笑容絲毫沒有動搖。「已經很晚了,我們都因為從倫敦來此的車程和今晚的娛樂累壞了。我相信你和葛夫人討論完後一定很辛苦,不會想再爬上累人的樓梯。我們明天早餐再見吧。」
拓斌的神情陰鬱而危險,走到小圓桌前拿起酒瓶。「薇妮,容我為你介紹葛夫人,」他給自己倒了些白蘭地。「今夜她有事來找我。艾絲,這是我的——嗯,夥伴,雷夫人。」
很滿意自己的表現,薇妮退回走廊,略微用力地關上房門。
事實上,他們的夥伴關係多少也是兩人私人關係的反影。他們有時候會一起辦案,正如偶爾會一起做|愛。但他們擁有各自的事業,正如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家。
他冰冷而平直的語氣,讓她知道這個房間內有些事不對。她轉向艾絲。「你是拓斌的客戶嗎,葛夫人?」
拓斌的下顎緊抿,含蓄地警告他的心情不好。夠公平了,她此刻的心境也絕對稱不上陽光燦爛。
就著牆上火炬的亮光,她瞧見一男一女走出來。女子發出深沉、沙啞的輕笑。
在上樓的半路,她決定了她一點都不喜歡葛艾絲。
「天殺的!」紳士停下來,俯身摸了摸腳趾頭,再度喃喃咒罵,跛著踩上階梯。
男子輕笑。「那就走吧。你的臥室在哪裡?」
「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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