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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婚禮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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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我們會把一切經過告訴你們,」她告訴東寧和敏玲。「但這之前得先喝杯酒。」
邱太太哼了一聲。「我毫不懷疑。好吧,我去準備一些冷食小吃。」
她經常向敏玲及邱太大抱怨。拓斌似乎總是有本領剛好在早餐前出現,而且毫不客氣地坐下來享用咖啡和蛋。他也特別擅長逮到她獨自在家時過來,而且時機拿捏得再恰巧不過。他似乎知道邱太太和敏玲何時會離開,也常利用兩人的獨處時光,和她來段雖然熱情、卻嫌太過匆促的纏綿。
「我們調查假髮和戒指時,你和雷夫人打算做些什麼?」東寧問。
「計劃改變了,邱太大,」薇妮道。「說來話長。首先,我和麥先生餓壞了。我們中途停下來用餐的客棧食物爛透了——而那只是這趟悲慘旅行裡的小插曲而已。」
「也許我欠缺的營養只有醋栗可以滿足。」拓斌道。
直至最近。
「『死亡銘使』以他的職業技巧為傲,」拓斌的頭往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安契理不會隨便殺人。除了他當間諜那段期間,每樁謀殺案都牽涉到一筆財產的轉移。」
薇妮受夠了。她雙手插腰,瞇起眼睛望著拓斌。「更多的醋栗餅?容我告訴你,最近這幾星期,你簡直是對醋栗著了魔,先生。你總是要求邱太太用醋栗做各種食物。我發誓,家裡的醋栗果醬、醋栗蛋糕和醋栗酥餅足夠餵飽一支軍隊了。」
拓斌點點頭。「的確,不過珠寶商不大會買下那種珠寶。」
「首先是列出假髮店和專賣舊戒指的古董店的名單。」敏玲道。
「不必擔心,」他接過杯子。「漫長的旅程讓我的腿有些僵硬,但一杯雪利酒就可www•hetubook•com.com以解決問題,」他一口喝掉大半杯,望著所剩不多的酒液。「嗯,或許要兩、三杯。」
「謝謝,」拓斌對她微笑。「你會不會剛巧也有一些醋栗餅?我們在客棧停下來時,我一直很想念它們。」
「我們猜那是兇手故意弄的,」薇妮道。「萬一他被看到時,人們記得最清楚的會是女人的金髮。對了,還有一件事。拓斌深信兇手是個男人,而我對這項判斷有所保留。」
邱太太搖搖頭。「上次我做給你們帶在路上吃的醋栗餅,還剩下一、兩個。」
「是的,」拓斌道。「還有假髮。」
「它還是條線索,」拓斌道。「我們不該忽略它。」
約翰將全副心思都奉獻給他的詩作。他最渴望的莫過於能夠解脫日常瑣事的束縛——包括賺錢養家。
拓斌遞出杯子,跟著從頭描述貝蒙特堡發生的事。
薇妮用小記事本輕拍著椅子扶手。「我們的第二個目標就比較複雜了。我們必須查出最近數個月內,是否有類似的死亡案件發生,以及是否有人從中獲利。」
「感恩不盡,邱太太。」拓斌道,而且他的態度似乎過度謙卑了點。
的確,約翰去世已經十年了。但在她的記憶裡,他們從不曾意見相左,更別說是爭吵了。話說回來,他們從沒有什麼好吵的,薇妮後知後覺地明白到。事實是,約翰非常樂意將全部的決定權交給她。
她被迫承認她無法像掌控約翰一樣掌控拓斌,而她不確定自己對此有何感覺。
「金色的假髮,」敏玲想了一下。「不是最近的流行。」
她和拓斌的關係則截然不同。兩人間輕易燃起的感情www.hetubook.com.com遠比她和約翰經歷過的強烈——然而除了激烈的做|愛之外,兩人之間更常見的是激烈的爭辯。
「當然了,」敏玲微笑。「那是最直截了當的做法。正如你最喜歡說的,麥先生,只要找繼承人就錯不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對付的是個男人,」拓斌道。「但薇妮另有看法。我們不能排除『死亡銘使』是女人的可能性。」
東寧望向他。「我想是由我和敏玲去找店家和珠寶商,打聽戒指吧?」
「不必擔心,先生,」敏玲很快地道。「東寧和我在打聽時會很小心的。」她微微一下。「那是我們小偵探社的座右銘,不是嗎?保證謹慎。」
她重新注滿他的酒杯,坐了下來。「回家真好。」她對東寧和敏玲道。
薇妮朝拓斌揮揮手。「這項榮幸就交給你吧,我想我需要更多雪利酒。」
「的確,」東寧也同樣興致勃勃。「我可以結論我們拿到了一個新的案子嗎?」
她帶路進入書房,取出皮包裡的記事本放在桌上,筆直走向酒櫃。
「我建議你從頭說明一切。」敏玲道。
薇妮對他的謊言皺起眉頭。拓斌一路上根本沒睡。他們大半的時間都在設計策略,和談論這個新的案子。
敏玲漫不經意地轉動著地球儀,神情深思。「它也有可能是由珠寶商那裡買來的。」
拓斌讓馬車離去後,邱太太也回到了屋裡,籃子裡裝滿了菜蔬。她驚訝地望著聚集在前廳裡的這一小群人。
拓斌喝完雪利酒,放下杯子。「葛艾絲夫人絕對負擔得起。」
拓斌望向薇妮。「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找出誰能從富勒登的死亡獲得最大的利益。」
「快說https://m.hetubook.com.com吧!」東寧雙臂抱胸,靠著桌角。「我和敏玲再也受不了這種懸疑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你們匆匆趕回倫敦?」
在他們短暫的婚姻期間,這項安排還算順利,她也相當滿足。她告訴自己約翰愛她,也確信那是真的。但回想起來,她知道他已將他最深的熱情保留給他的寫作。
她一直對每個願意聽的人抱怨拓斌太常來訪,但事實是,她已經習慣了屋子裡有他的存在。知道內心深處,她還滿喜歡他來。這頗令她不安。
薇妮仍不確定她對此有何感受。過去數個月來,他正逐步嵌入她的生活。拓斌在數條街外擁有自己的舒適屋子,但他似乎愈來愈少待在家裡,而是整天往她這裡跑。
「可以,」薇妮迅速看了拓斌一眼。「但首先要假定我們的新客戶負擔得起,我似乎不記得有關費用的討論。」
「我不反對。」拓斌挑了張最大的椅子坐下,左腿擱在矮凳上,就當在自己的家裡一樣。最近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
薇妮望著他們兩人,第無數次懷疑她忽略了這兩人之間共有的某種秘密笑話。邱太太不是唯一露出神秘笑意的人。東寧一直盯著地板,嘴角扯起。敏玲則突然轉身掛帽子。
「該由哪裡開始呢?」拓斌轉動著杯子。「我想富勒登爵爺的被謀殺是個轉捩點。」
十年前她嫁給約翰時,從未經歷過這些疑慮。她一直愛著她溫柔的詩人丈夫,婚姻似乎是那段戀曲水到渠成的結果。
她仔細聽著,倒好兩杯雪利酒後回座。她很高興拓斌省略了一些細節——例如她為何深夜還在城堡的走道遊蕩。他說完後,東寧和敏玲立刻輪流發問,提供看法和圖書和建議。
打一開始,他們的婚姻就由她掌控全局;她不只要管理家務,也由於約翰的作詩才華一直不被認可,無法靠寫作賺取收入,只好依賴她的催眠技能來養家。
或許那是他們不曾爭吵的真正理由,她回想。除了他的寫作,約翰從不關心任何事到值得爭吵的地步。
拓斌喝了更多雪利酒,神情深思。「不該那麼說,鄉間宴會還是有其可取之處。」
「好吧,」東寧離開桌邊。「我和敏玲會就金色假髮和死亡銘戒兩方面去打聽。」
她瞧見他眼裡的閃光,知道他正在回想他們前一夜的熱情插曲。她瞪了他一眼,但他似乎沒有注意到。
拓斌皺起眉頭。「提問題時要小心。我們面對的是公然對我提出挑戰的殺手。我擔心他是在玩一場惡毒的棋局,就像以前的安契理一樣。我希望確保他的注意力只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不要這名惡棍盯上你們,明白嗎?」
然而那段結合為期只有十八個月,約翰就罹患肺炎去世了。有四年之久,她被迫自力更生,之後敏玲搬來和她同住。她很清楚照顧自己、和甥女的責任已經改變了她。她已經不再是多年前的同一個女人了。
「謀殺?」敏玲驚訝地分開唇,隨即她的神情一亮,轉為興致盎然。「噢,那倒是解釋了一些事。」
她不只年紀較長,閱歷更多,而且學會了珍惜寡婦的地位賦予她的自由和獨立。不同於年輕、未婚的敏玲,她不再受到禮儀的嚴格約束。如果她想要,她可以偶爾來段熱情的韻事——只要她夠謹慎。她告訴自己,寡婦擁有兩個世界的優點。她們可以品嚐熱情的喜悅,卻仍保有單身時的獨立自主。
「我會將餐盤端到書房。」邱https://m.hetubook.com.com太太道。
這些年來,她原已決定不再結婚,而且頗以這樣的遠景為滿足。
邱太大銳利的眼睛不贊成地瞪他一眼。「我很驚訝在這麼一趟漫長而累人的旅程後,你還有精力吃醋栗餅。」
敏玲在地球儀旁坐下來,美麗的臉上滿是擔心。「在貝蒙特堡發生了什麼事?」
愛上拓斌全然出乎她的意料,而且是個非常困擾的經驗。她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並沒有立刻認出她對拓斌的感情是愛,因為它完全不同於她前一段婚姻期間那份溫柔、純潔的感情。
「在回倫敦的車程上,我們擬定了一些計劃。」薇妮拿起稍早放在桌上的小記事本翻開。「我們有數條線索可以著手詢問。我們在富勒登的床頭几上找到的戒指頗為古老。那名兇手有可能是從古董店裡買來、或偷來的。」
東寧望向拓斌,詢問地挑起眉頭。
一切再也看不清楚了。事實上,此刻她的未來似乎混沌不明。
「整件事都是徹底的災難。」薇妮道。
把它當成韻事是最完美的解決,每晚她獨自一人、清醒地躺在床上時,她都一再重複告訴自己。她推開這些擾人的思緒,倒了雪利酒。她將一杯遞給拓斌,瞧見他正在漫不經心地按摩著左腿。她皺起眉頭。
「雷夫人說得對,」拓斌道。「客棧的食物的確很糟。我也餓壞了。」
「你的傷讓你不舒服嗎?」她問。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你預定明天才回來的,夫人。」
「最近死亡銘戒的需求不大,」薇妮插口。「它們不像以前那麼流行了。」
「衛黎的馬車十分舒適,我在車上休息過了。」
薇妮不情願地暫時放棄醋栗的話題,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必須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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