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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再則，我們待在羅馬、擔任可怕的巫夫人的伴護那段時間，讓我見到了許多世面。我很清楚你和麥先生有著親暱的關係。」

「我的天，你又何必如此驚駭。」她走向酒櫃拉開門。「你很清楚，像你這樣年齡和地位的年輕女士會被不合傳統的韻事毀掉，但身為寡婦的我卻可以為所欲為。」

「而且我非常樂意將之運用在這個案例裡，」她讓鞋尖輕觸。「但我害怕事情若跟艾絲有關，拓斌或許不會遵循他自己的建議。」

「老天，」她將雪利酒倒進杯子裡。「他並沒有不好的意圖。」

敏玲的眼裡充滿震驚。

敏玲震驚地張開嘴唇。「你是什麼意思？」

「敏玲——」

「當然，」敏玲的眸光並沒有退卻。「重點是，雖然它很私人，它並不是秘密——如果你了解我的意思。」

「或許那和我首次看到她時，她的手臂環在拓斌的脖子上有關。」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確實喜歡他，非常喜歡，」敏玲放下茶杯。「我們討論的並不是我對他的感覺。」

「原諒我，但我必須直說了，」敏玲平靜地道。「我原預期著你們由貝家的聚會回來時，你和麥先生會宣佈婚事。」

「每個人都知道為什麼兩位有親暱關係的男女，會接受鄉間居家宴會的邀請。」

「是的，我同意他似乎非常有辦法，而且能幹。」

「我不知道哪個家庭負擔得起每天餵飽兩個擁有健康體質的大男人，」薇妮低語。「真希望他們不要養成不時過來用早餐或晚餐的習慣。每天早上要餵飽麥先生已經夠難了，現在連東寧都陪他一起過來。我發誓，如果他們每天都來用餐，我們很快就會被吃垮。」

薇妮抿起嘴唇。「整個情況困擾我的有許多方面，我們的客戶只是其中之一。」

「不論我和麥先生對私人的娛樂可能有何計劃，我向你保證，它都被富勒登爵爺的死整個改變了和圖書。」

「你稱那樣的食慾只是小小的癖好？」薇妮揮揮手，比著秋風掃落葉後的餐盤。「老天，我敢說拓斌把邱太太的醋栗酥餅全都解決掉了。」

「我了解，但她在拓斌的房間做什麼？」

「我有擔心的理由。我們面對的是一名殺人兇手。」

薇妮怔怔地望著她。她眨了好幾次眼後，終於恢復過來。「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社交界對我們兩人會有不同的行為準則，」敏玲僵硬地道。「但那並不表示你……垂青於麥先生後，毫不考慮到你們這段關係的未來就是對的。」

薇妮望過去，對她的問題有些驚訝。「當然。正如你剛才指出的，拓斌會有一些小小的怪癖，但拿這種事當著我的面撒謊並不符合他的個性。」

「非常好的問題——我也這樣問了自己，」薇妮的手指輕敲著椅子的扶手。「根據拓斌剛才告訴你的，他們是老朋友了。」

敏玲攤開雙臂。「但事實是，你們的安排只是一段不合傳統的韻事，它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

「由我的觀點來考慮，」薇妮走向門口。「現在的我，擁有處於我現在地位的女人所能擁有的一切。我享受和一名紳士的親密關係，但不必像已婚女人一樣犧牲所有的權利。我全權掌控自己的人生，包括財務在內。我可以隨心所欲去任何地方，經營自己的事業，無須對任何男人負責。坦白說，這樣的安排真的有許多好處。」

薇妮猛轉過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邱太太也發出個古怪的聲音，匆匆向門口走去。

「還不錯，除了遷移房間的小小不愉快，原本還算挺熱鬧的。我原本很期望著其他的活動——直到我在拓斌的房間裡發現了埃及艷后。」

「我猜以麥先生的年紀和世故經歷，他不想透露過去的一些私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敏玲仔細審視著她，緩緩放下杯子。「在那個可怕的事ｍ.ｈｅtｕbook•ｃom•ｃom件發生前，宴會還愉快嗎？」

薇妮想著，終有一天她會查出為什麼一提到醋栗，其他人的反應就如此奇怪。

「我沒有那麼天真，薇妮阿姨，而且你也十分清楚。眾所皆知，鄉間居家宴是要讓有浪漫關係的紳士、淑女有獨處的機會。別告訴我那不是你和麥先生原本計劃要做的事。」

「我無法相信你竟敢拿規範和禮節來教訓我。」

敏玲沒有退卻，她的纖眉堅決地攏起。「恐怕說我必須把話講白了。我們都知道你們會一起去貝蒙特堡並非出於工作的關係。」

「麥先生和辛先生的食慾真好，」整理空盤的邱太太滿意地道。「我總是說，那代表了男人有著健康的體質。」

「的確，拓斌會誠實回答我的問題，」薇妮深吸了口氣。「但我發現問題在於，我必須問出正確的問題。」

「但你同意了，」敏玲堅持。「你一定知道它所意味的。」

「他沒有，」薇妮抬起下顎。「再則，他也沒有理由提起。我並不預期他提出求婚。」

「我也注意到了，」薇妮脫下短靴，換上較舒適的軟鞋。「的確，他吃醋栗的樣子彷彿相信它們是某種精力促進劑。」

「那種會在彼此的臥室裡見面的老朋友？」敏玲問，拉高了音調。

「我們的工作會讓我們偶爾很親近，」薇妮試著拖延，在語氣裡暗暗施壓，希望敏玲見機而退。「你很清楚我們必須經常討論調查的結果。」

敏玲顯得困擾。「你相信他？」

「佔我便宜？」薇妮嚥下雪利酒，用力放下杯子。「你是否想過，或許我才是佔了麥先生便宜的人嗎？」

「我們的新客戶，葛艾絲，在當晚的化妝舞會上打扮成埃及艷后。」

薇妮輕點鞋尖。「我們只能希望那是事實。不管怎樣，現在我們拿這個問題也沒有辦法了。無可否認地，就算拓斌想要躲開這個案子也不可能了。」

「嗯。」

「嗯。」薇妮望向門ｗww•hｅtuｂｏok•ｃom•ｃｏm口，心想她能否宣稱突然不舒服而往樓梯衝去。

「你不然，薇妮。」

薇妮的嘴唇發乾，地板似乎在腳下晃動。她伸手抓住窗簾，穩住自己。

敏玲深吸了口氣。「我注意到了你和麥先生愈來愈常在一起。」

一個小時後，拓斌和東寧在吃完一個馬鈴薯派、一大塊起司、大半條的醃鮭魚、一大條麵包，和多塊醋栗酥餅後離開了。

她語氣裡的責備令薇妮氣得牙癢癢的。「為什麼不能？許多女士都擁有長期的韻事。」

「哪，麥先生的格言之一正是：絕不能完全信任客戶。不是嗎？」

「你不可能是認真的，薇妮。」

「而且他顯然也愛著你。」

薇妮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你是想談你和辛先生的關係，可否等到其他時候？我知道你愛他，他也似乎是個負責且有榮譽心的男人，但除非他認為自己已有充裕的財務能力，我不認為他會向你求婚。考慮到他擔任拓斌的助手這項相當不穩定的職業，那或許會需要好一段時間。在那之前，我覺得最好是——」

「老天，敏玲，你的口氣好像我是交際花。」

「我真的很累了，」薇玲以指尖揉著額頭。「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和麥先生的關係嗎？老天，我以為你喜歡他。如果我的記憶不錯，我們剛認識他時，你對他的評價就很高。」

敏玲突然嗆到，連聲咳嗽。「抱歉，」她呢喃。「被熱茶嗆了一下。」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調查這件事。」

「在我認識可憐的麥先生數個月來，我從不曾見過任何處境是他無法應付的，」薇妮道。「無論是不是以紳士的方式。」

「再加上麥先生的本性就喜歡隱藏秘密。」薇妮低聲說。

「哪會啊！」敏玲端起茶杯，俏鼻微皺。「根本沒有那麼嚴重，而且你也很清楚。說真的，薇妮，你在談論麥先生的癖好時總是過分誇張。」

「有權？」薇妮明白到她快揉縐窗簾了，https://m.hetubook.com.com小心地放開它。「噢，你的假設並不正確。」

邱太太搖搖頭，端起餐盤。「我猜這個星期他又會要我買更多醋栗了。麥先生對醋栗的喜好真是永不滿足。」

「不必如此煩躁，薇妮阿姨。麥先生對這類事總是極為小心，我相信他不會讓他個人對葛太太的感情干擾了他的正確判斷。」

「你說麥先生正在親吻她？」敏玲十分驚駭。「但你剛說你並不擔心他們的友誼。」

敏玲臉紅了。「我無意做出這種暗示，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打一開始就假定麥先生的意圖是光明正大的。」

「我不明白你怎能那樣說，他甚至沒有向你求婚。」

「要不了解很難。這段談話的目的在哪裡？」

薇妮深思地望著腳上的軟鞋。「我信任拓斌，」她最後道。「但我不信任艾絲。」

敏玲忙望著她。「你說什麼？」

敏玲了解地點點頭。「而只要他被牽涉在內，你也就會被牽扯進去。」

「你聽到了，」敏玲道。「我假定麥先生會在你們造訪貝蒙特堡時，向你求婚。」

「這樣說也令我也很難過，但我們必須考慮麥先生蓄意佔你便宜的可能性。」

「事實是，我們現在的安排非常適合麥先生和我，敏玲。」

薇妮沒有等她回復已迅速上樓。直至她回到安全的臥室獨處時，她才肯對自己承認她根本是在撒謊。她剛才對敏玲所說的一切並不假。她不再結婚有許多好理由，但那些都不是她恐懼和拓斌結婚的真正理由。

「夠了，」薇妮起身離座，走到窗邊。「這段非常私人的詰問目的究竟為何？」

「我了解，」敏玲正要舉杯，又半途停下來。她猶豫地望著薇妮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既然我們談到了麥先生的事涉及私人層面，有些事是我覺得必須和你談。」

「是的。沒錯，」她感覺到雙頰發熱，這實在太可笑了，她是個世故的女人了。她清了清喉嚨。「我和拓斌的關係是非常私人的事，敏玲。」

「m.hetubook.com.com你相當擔心這個新案子，是嗎？」

「我得說，我真的累壞了，」她道。「衛黎的馬車雖然有很好的彈簧，而且很舒適，但是由貝蒙特堡回來的路還是太長了。今晚我要早點入睡，明天會是個非常忙碌的一天。」

敏玲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理解的樣子。「看來你們已經建立了某種程度的信任。」

敏玲的表情轉為又驚又怒。「你是說麥先生從來不曾提起過婚姻？」

「你幾乎承認你愛著麥先生，而他似乎也喜歡你。我有權假設這段關係會導向婚姻。」

「拓斌向我保證，他們之間絕沒有那種關係。」

「坦白告訴我，薇妮阿姨。你愛著麥先生吧？」

「的確，但我的印象是，麥先生和過去的聯繫加深了你的憂慮。」

「根據拓斌的說法，是她試圖親吻他，表達她的感激或這一類的廢話。他向我保證他是不情願的參與者，而正如我說過的，我相信他。」

她開始惱羞成怒了。「接受貝蒙特堡的邀請是拓斌的主意，與我無關。」

「嗯。」

敏玲略微放鬆下來。「我想那個吻是可以了解的。葛太太仗恃著兩人過去的情誼，表現得非常主動，而可憐的麥先生只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紳士風度應對這種處境。」

「為什麼葛艾絲會令你感到不安？」

「這與我和東寧無關，」敏玲以出乎她意料外的強烈語氣道。「而是你和麥先生。」

「你預期著什麼？」

「我明白，但重點是，你們確實曾有計劃。」

「的確，」薇妮緊抓著椅子的扶手。「為了在新鮮的空氣裡散步，和大自然溝通，以及有機會享受鄉間的娛樂。」

「我和你在一起生活數年了，我想以我對你的認識，我可以毫不遲疑地說你和麥先生的關係是獨特的，」敏玲站了起來。「我知道過去數年來，你曾有過一、兩次不傷大雅的調情，但它們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你絕不會容許其他紳士養成和我們一起用早餐的習慣，你也絕不會和他們一起去參加鄉間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