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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婚禮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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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一定是『死亡銘使』留下的,」她對敏玲道,拆開了信。「為什麼——」她打住,一張銀行支票飄落桌上。「老天。一千鎊!」
衛黎挑挑眉。「這就足夠讓你懷疑她是殺人兇手?」
「我們永遠無法知道畢爾斯在貝蒙特堡殺人時用的金色假髮哪裡來的,」薇妮道。「我一開始就警告過拓斌,這很難追蹤,我個人認為是在巴黎取得的。他告訴敏玲和佩倩他曾在巴黎學藝。我們只知道他曾用過一頂金色假髮。艾絲也知道,因為我們告訴了她。回到倫敦後,她決定要除去我這個麻煩。她自己買了頂假髮,去貧民窟僱用了一名街頭混混,意圖把我嚇走。」
拓斌的神情更加陰沉了。
我接受的第二個原因是——請原諒我,雷夫人——當時我從沒有想到,女人能夠進入我訓練我的徒弟從事的這一行,甚至有能力反過頭來殺掉他。當然,我也不知道葛夫人和契理是夥伴。
「如此一來,貝蒙特堡宴會後兩日的金色假髮紀錄,突然有了全新的含義,」拓斌道。「再者,當初就是艾絲主動約薇妮去墓園見面的。我也太遲才想起畢爾斯是左撇子,東寧和達明則證實了我的記憶無誤。考慮到畢爾斯自殺時,槍握在右手,我因此得到還有一名殺手逍遙在外的結論。」
「他確實有理由送戒指給她,」薇妮道。「這是他表明他知道她的秘密的方式——在他告訴她,他擁有一封可以用來勒索她的信後。」
「很好,」嬌安道。「我可以了解你昨天下午為何趕去艾絲的住處,拓斌,」她望向薇妮。「但你又究竟為何決定去搜索她的屋子,薇妮?」
親愛的雷夫人和麥先生:
爾斯在第二個保險箱裡找到了信,但他看到的只是一個發財的機會。當葛夫人回到倫敦後,他開始計劃利用那封信勒索她。
「拓斌也推論出在涉案的人當中,只有艾絲不但和三年前發生的事件有很深的關聯,而且她知道我們已經得出髮型師就是新的『死亡銘使』的結論。」
所有的人都等待著。
我知道,你們會猜測為什麼三年前我沒有採取行動,對付葛艾絲。可悲的是,我從沒有懷疑過她是兇手。的確,我會接受契理自殺身和*圖*書亡,有部分是因為你也接受了,麥先生。我信任你對這件事情的判斷。
一年前,我的另一名徒弟準備開始他被訓練的事業。他在長大期間,一直拿他的哥哥當成崇拜的偶像,一心想證明他就像契理一樣的大膽與專業。
「今早我在你們的前門階梯上撿到的信。」
但我接受契理舉槍自盡另外還有兩個原因。首先,我很了解他。我從他八歲起就撫養他,知道他本性浪漫而戲劇化——這是自我了斷生命的人常有的特質。
他們聚集在嬌安高雅的黃、綠與金色的客廳裡。拓斌和衛黎背靠著窗邊的牆面,薇妮坐在嬌安對面的沙發上。
拓斌吞下食物,伸手去取咖啡。「我們知道他由摩莉嬤嬤那裡獲得了兩名徒弟,但誰知道他有沒有吸收更多個?我非常想知道他究竟訓練了多少個徒弟。」
「很好的問題,」拓斌不悅地望向薇妮。「你可以確定我老早問過同樣的問題了。」
拓斌為自己倒了咖啡。「看來有人為『死亡銘使』一案付費了。」
拓斌望著他好一會兒後,看向信口的蠟印封緘。他微微一笑,再度抬起頭時,老園丁已經不見了。他打開門,進到門廳。
衛黎微笑。「聽你這麼說,我可以了解了。」
「一時衝動。」她回答。
「怎樣?」衛黎追問。「答案是什麼?你為什麼跑去搜葛艾絲的屋子?」
「拓斌立刻明白,艾絲曾經去過那家店,而且不只一次。」薇妮道。
我很清楚你們一定還有未解的疑問,我會盡量解答。這是我在目前情況下至少該做的。
薇妮摺好報紙,好奇地打量著信封。「階梯上?會是誰留下來的呢?」
「昨天我在牛津街看到艾絲,」她繼續。「她下了馬車後,我注意到她穿著小羊皮短靴,突然想起我曾要奈特描述僱用他的女人的穿著。他提到那個女人穿著小羊皮短靴。」
薇妮看著他。「他是個老人了,拓斌。除了枴杖外,他沒有任何武裝。昨天你原可以追上去,射殺他的。你為什麼放他走了?」
「至少那是他想要讓我們相信的,」拓斌不悅地低聲咆哮。「個人來說,我就不會相信他告訴你的任何話,薇妮。」
拓斌雙臂抱胸。「就在那時候,艾絲決定也依衝動行事。她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白到如果薇妮潛進了她的屋子,那意味著她開始懷疑她了。她立刻決定必須除去薇妮,離開英國。」
眾人靜下來沉思著拓斌的話。
「不全然是。我想到的是一名穿著舊衣服來掩飾性別的男性殺手,不太可能花錢去買那麼昂貴的靴子。那晚我在貝蒙特堡看到兇手時,他就穿著樸實耐用的鞋——也是一般人預期女僕會穿的。」
我想附上的支票應該足以支付你們為最近這樁案件耗費的費用和心力。對於它對兩位造成的危險和不便,我深感抱歉。
「你認為他現在在哪裡?」嬌安問。
薇妮審視著信上優雅的筆跡,大聲讀出來。
「首先,我很想知道他是否真的退休,或那只是他用以阻止我們繼續找他的說詞。」
次日清晨,拓斌來到克萊蒙街七號用早餐時,信已經擺在階梯上。他俯身拾起時,肩膀竄過一陣感應似的騷動。
「她確定讓施奈特注意到她的頭髮,希望如果他被逮到時,我們會認為僱用他的是『死亡銘使』。」拓斌道。
「『死亡銘使』究竟在她家前面的小公園做什麼?」嬌安問。
她漫不經意地瞄了一眼,隨即驚呼出聲。信口的封緘是用黑蠟印上去的骷髏頭圖樣。
片刻後,薇妮清了清喉嚨。「昨晚我屈服於衝動進入艾絲的屋子,還有另一個理由。」
「我一直不明白兇手為什麼將第一枚死亡銘戒送給艾絲。我了解他想要向我挑戰;他似乎一心想要媲美契理,而且我認為他或許怪我逼得契理走上絕路。但他為什麼要找上艾絲?她宣稱那是因為她曾經是契理的愛人。的確,殺人兇手的思考方式無法以理智來推斷,但我總覺得那有些不合理。」
「說得好。」嬌安道。
「就我來說,『死亡銘使』沒有回答的問題不只是畢先生的客戶,」拓斌嚼著炒蛋道。「我還有另外兩個問題。」
「我還注意到艾絲的頭髮只是簡單的鬈髮,」薇妮繼續道。「這使我想起施奈特提到他的僱主戴著只在腦後綰成了個髻簡單的金色假髮。這就說得通了;一個不擅於髮藝的人,在變裝時也會選擇簡單的假髮樣式。」
「你來了,麥先生,」邱太太迎上前,在圍裙上擦著手。「我剛聽到有人登上階梯。你正好和-圖-書趕得及用早餐。」
「我知道。這真是驚喜,不是嗎?」
「的確,」衛黎審視著他。「他明顯地認定你是對手。但除非他能從中獲利,他何必去招惹他哥哥的愛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雷夫人,我遵照你的建議,去倫恩街找那名藥草師,她給了我非常好的藥。現在我敢期望比我的醫師活得更久了,或許我還有時間實現一些夢想。
但無論結果如何,兩名年輕人都曾經是我的愛徒,我有責任為他們復仇。現在,事情已經結束。
再也沒有什麼可說了。我會再度退隱,不再打擾你們。
「在貝蒙特堡的宴會當日,某人購買了一頂黑色假髮,」拓斌輕聲道。「假髮商在他的帳簿裡寫著:『一頂埃及風格的黑色假髮』。」
在契理留給爾斯的信裡,他寫著他不只接納葛艾絲為他的愛人,她也成為他的夥伴。他很明顯地深愛著她,但他受過的訓練已深植在心。為了預防她背叛他,他在信裡寫下了她的罪證。無疑地,他打算如果他覺得有理由懷疑她,就會寄出去,但他拖延得太久,那封信始終不曾寄出去。
拓斌打量著薇妮。「顯然,她使得整個情況變得比較複雜,但他似乎頗為容忍計劃的改變。無疑地,他隨機應變的能力也正是他多年前如此成功的原因。」
「噢,」薇妮非常緩慢地將信摺好。「我相信我們再也不會聽到『死亡銘使』的消息了。但他並沒有解決所有的疑團,不是嗎?我們永遠無法證明費夫人和她的朋友甘夫人、赫夫人是不是畢先生的客戶,但我並不覺得特別遺憾。她們堅決以自己的方式——即使不為社會所接受——來伸張正義的決心是值得欽佩的,不是嗎?」
「假髮商施威德的死又是怎麼回事?」衛黎問。
「還有一、兩件事我不完全明白,」嬌安將一杯茶遞給薇妮。「告訴我假髮的事。」
衛黎很有興趣地問:「什麼樣的事?」
薇妮對拓斌皺起眉頭。「你的另一個問題是什麼?」
在你和你的年輕朋友由他的後門進入屋子,發現他的屍體後不久,我也抵達了他的住處。我由對街看到你出來時的表情,立刻就知道我的恐懼被證實了。
「我為你失去了客戶感到遺憾,」衛黎對拓斌道。「我想在這種情況下,你是無法和圖書收到費用了。」
「無疑地是回他的海邊住家了,」薇妮平靜地道。「我猜他在退隱後復出,純粹是為了替他的徒弟報仇。」
「於是她抓住手邊的一名人質,試圖利用他讓我就範,」薇妮道。「但她挑上的並不是一名年邁不堪的老人,而是退休的職業殺手。」
他也寄了信給我,把他的發現告訴我。但當時我正外出旅行,信寄到時並不在家。我收到信後,立刻察覺到異狀,趕來倫敦。結果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來得太遲,來不及救他。
「當我將這些細節與另一件事印證後,拼圖就湊出來了。」拓斌道。
在連續兩名徒弟的死都和葛艾絲有關後,我已經很確定是誰殺死他們了。我昨天下午去找她,其餘的你們都知道了。
她翻個白眼,揮手示意他進早餐室去。他拿著信行過走道,瞧見薇妮和敏玲在光線明亮的小餐室裡用餐。
「必要時,那樣的鞋也比較方便男人逃跑。」拓斌自嘲地加上一句。
「我在三年前犯下的錯誤之一,」拓斌將醋栗醬抹在吐司上。「我找到了第一個保險箱,因為艾絲知道它在那裡,但她顯然也不知道第二個保險箱的存在。」
薇妮扮了個鬼臉。「不幸地,她派了兩個街頭流浪兒跟蹤我。他們瞧見我朝她住的地方走去,立刻跑去警告她——她事先確定讓她的小間諜知道她在哪裡。她很快跟蹤我,瞧見我和那名老人在公園裡談話,而後又瞧見我消失在十七號後面的巷子裡。」
薇妮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評論。自從昨天下午,拓斌一逮到機會就提醒她差點惹禍上身。
我很遺憾契理和爾斯最後都證明了不甚適合這一行。契理愛上了狩獵過程中的黑暗刺|激,忘了挑選罪有應得的獵物才是最重要的。
他迅速直起身,搜尋著街上。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名老園丁在轉角處辛勤修剪樹籬。老人的面容被寬邊帽遮住,就算他注意到了拓斌的審視,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在等待他的獵物,」衛黎道。「但薇妮卻先出現。」
拓斌雙手負在背後,眺望窗外的公園。「我認為他容許自己被擄為人質,是因為他知道你在屋子裡,而且艾絲打算殺死你。他的目的是保護你。他出手除去艾絲,可以說是救了你一命。我欠他這個情。」
「問題是,我說了他和*圖*書也不認真聽,」薇妮活潑地道。「整個晚上都在怪我。那實在有夠氣人,害我甚至無法好好享用晚餐。最後我只好請他離開,等到心情比較好再回來。」
「讀信吧,」敏玲興奮地道。「快一點。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懸疑。」
敏玲的身體輕顫。「我們只能希望他不再積極從事這一行。」
知名不具
「她曾經購買埃及艷后假髮的假髮商、也是在我們的調查過程中唯一神秘死亡的假髮商——我覺得這似乎不只是巧合。」
「我在找任何將她和謀殺案連在一起的藉口,」薇妮道。「我從來不喜歡那個女人。」
「你何不打開看看,解開這個謎團?」拓斌拉開椅子坐下,將信遞給她。
拓斌的臉上出現陰鬱的線條。「不幸地,情況正是如此。我們會失去費用,但至少我不會失去夥伴。」
敏玲望著他。「什麼問題,先生?」
「早安,先生,」敏玲愉悅地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在他抵達倫敦後不久,他去了契理原來的住處,在牆上隱藏的保險箱裡找到了一封信。在我訓練他們的期間,我一再教導他們擁有兩個保險箱的重要性。搜索的人通常會在找到第一個秘密保險箱後就滿足了。
「另一筆呢?」嬌安追問。
「很好,」嬌安解釋道。「那解釋了你在返家途中,突然決定去她家拜訪的衝動。畢竟,艾絲似乎正忙著購物,你很安全。」
四周沉寂下來,薇妮感覺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她啜了口茶,放下杯子。
「非常昂貴,而且時髦,」嬌安恍然大悟。「當然了。奈特告訴你那女人穿著舊衣服,照理說她穿的鞋子應該和衣服一樣劣質。」
「昨天我重看他的帳簿後,終於明白了原因,」拓斌道。「我往前尋找購買金色假髮的紀錄,假定兇手在去貝蒙特堡前買了假髮,然而我卻注意到兩筆極有趣的交易。其中一筆是在謀殺事件後兩日,某人購買了一頂金色假髮。」
至於爾斯,他只對這一行的獲利有興趣。雖然他下手的前幾個對像還算符合目標,但他失去所受訓練的崇高目標,只是時間的問題。
「明顯地,是在等她回來,」拓斌伸手到口袋裡,取出他在艾絲家裡的階梯上找到的死亡銘戒。「我認為他是去殺她的。一定就是他派人送口信給管家,將管家支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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