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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約翰果然在電話旁邊。洛南想像他待在每星期付租金的小公寓裡，不得不佩服他。他確實遵守命令。話說回來，遵守命令似乎是約翰的宗教。然而這令洛南不安，那似乎是讓他保持神智半正常的唯一方式。

「你應付得了這項新任務嗎？」他說完後問。古怪約翰非常尊敬「任務」。那對他就像某種聖杯。

「是的，先生。」

「羅太太提議可以對他的背景做深入調查。我可以打電話給她，要她繼續查。」

那賤人不知道她已經觸動了他唯一能夠逮到她的機關：動用了她用另一個假身分開的帳戶。他盯著那個帳戶的進出已有兩年。在一年多過去、而它始終沒有被動用後，他開始懷疑她真的在那一晚溺斃於湖裡了。

洛南掛斷電話，走向購物中心出口。他最不需要的是再度被耽擱。但他得要有萬全的準備，他不能再犯錯。杜艾森這個問題必須先解決，他的計劃才能執行。

他等到一群吵鬧的青少年跑過入口處的公用電話後，才繼續談話。

推薦他雇用白約翰的人曾警告他，白約翰雖和*圖*書然願意殺人，但他有一套奇怪的原則。他自認為愛國戰士，只會為了正義和捍衛美國而殺人。

而他也發揮所長，追蹤那筆錢，來到了亞利桑那州的輕語泉。

必須借用購物中心的公用電話談事情實在太可笑了，而且非常累人和不便。過去數天，他花了許多寶貴的時間搭乘計程車來回購物中心和斯考岱爾，就為了打個電話。

沒想到在十一月二日，從那個秘密帳戶轉出了八千美元。他被迫面對最害怕的夢魘：她仍然活著，還掌握著那個該死的檔案。

「我不擔心她的兩名女性朋友，」戴洛南對著公共電話道。「就你所告訴我的，她們兩個似乎都不會有問題。」

但他很清楚，在這個電話能夠在數千哩外被監聽，信用卡交易可以由網路追查到的時代，如果他想要避免引起某些冷血無情的舊日敵人的注意，低科技的方法是最好的。

「安莉雅。」

「根據官方說法，魏西蒙在一次船難意外中溺斃。沒有目擊證人，檢方也無法控告杜艾森。他從不曾被起訴。」

「它hetubook.com.com必須看起來像是一樁意外，」洛南強調道。「明白嗎？」

洛南掛斷電話，走去為自己買了杯濃縮咖啡。他真正需要的是馬丁尼。和白約翰交談總令他全身緊張、無比煩躁。

「正是。他換了新的地點，但還是在距離邊境不遠的地方，」洛南頓了一下後，祭出王牌。「就照片上看來，我們可以假定他為自己找了個新夥伴。」

兩年前，他幾乎全在線上做生意，也因此差點被殺。

「我猜他又重操舊業了。」

「是的，整樁事件遠比表面上複雜。杜艾森絕對是大問題，但我已經想出了個一石兩鳥之計。」

「杜艾森絕對會造成問題，」洛南道。「而且是個大問題。事實上，我今天下午的發現讓整個案件有了全新的進展。」

「不必，」洛南道。「這可能要一會兒。我會在五點半打電話給你，屆時我就會知道杜艾森會不會構成問題。」

「怎麼說，先生？」

「是的，先生。這項任務絕無問題，先生。」

「我很抱歉，先生，」白約翰認真地道。「我沒有和*圖*書答案。」

「洛杉磯認為是某種內部的權力鬥爭，」洛南說出心裡擬好的版本。「後來杜德魯死了。下命令的是某個叫魏西蒙的人。杜德魯死後，組織就分崩離析了。杜艾森也決定停止損失離開。但在那之前，他先做掉了魏西蒙。」

「我同意，戴先生。」白約翰在電話的另一端道。

洛南挫敗到真想將話筒摔向牆壁。白約翰雖然有用，但也有其局限。他太不知變通了。

「如果安莉雅就此失蹤，她們唯一會做的是向警方報案，」洛南幾近自言自語地道。「沒有人會去理會這些失蹤案件，它們每年都有數千件。」

「是的，先生。」

「羅太太的報告說他是那個名叫喬依的瘋女人的丈夫。」

「後來出了什麼事？」

然而通訊上的不便只是問題之一。他還必須要白約翰將照片和檔案黏貼在購物中心男廁的馬桶下方，因為他不敢冒險用電腦傳送。他也被迫用現金交易，令他不便至極。但最氣人的是，他不得不依賴第三流的人手，像是要一名高齡八十餘的偵探搜集資料。

「杜艾森是個未知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我不喜歡未知數。」他道。

「這就奇怪了。哪種私家偵探會笨到娶了個由瘋人院逃出來的女人？」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他一點也不喜歡。因此重新擬定了計劃。五點三十五分整，他在另一家購物中心裡，站在另一部公用電話前。

「是的，先生。」

「我在洛杉磯的連絡人告訴我，杜艾森牽涉到在那邊的洗錢案。他們始終無法證實，但他們確信他替他弟弟杜德魯跑腿。杜德魯掌握一個很大的組織，艾森替他負責齷齪的勾當，和毒販、恐怖份子接觸，安排讓現金越過邊界，存入不同的銀行帳戶裡。」

他在購物中心外叫了輛計程車。白約翰認為他是政府某個秘密機構的首領——它太機密，甚至不存在於官方檔案裡。這其中有一點是對的，洛南想著，這個機構的確不存在，它純粹是他編造出來的。他甚至掏出以前弄到的仿照身分文件，讓他的故事更有說服力。

他動用了舊日交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替他辦事的職業打手，沒有資格多做挑剔。他被迫只能全盤照收，因為他負擔不起m.hetubook.com.com錯過這個機會的後果。

洛南考慮了一下。「不，別再把她扯進來，她知道得已經太多了。只要杜艾森的身分不是偽造的，要查出他過去的資料應該不難，我可以自己處理。你現在哪裡？」

「他做掉了魏西蒙？」

查出杜艾森的背景並不難。他只需要一台公用電腦，而且他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斯考岱爾的圖書館。

「是的，先生。」白約翰道。

「我的公寓，」白約翰道。「我打算今天下午健身。要我守在電話旁邊嗎？」

這傢伙簡直對健身著了魔，洛南想著，真是個怪人。

他說出他修正過的計劃。考慮到約翰的智商，他盡可能讓它簡單。

戴洛南必須豎起耳朵聆聽，購物中心吵鬧的背景令他聽不清楚。

「杜艾森在輕語泉做什麼？」

「但那名私家偵探杜艾森就有可能構成問題。如果安莉雅失蹤了，他可能會決定尋找她，而且他知道該怎麼做。」

「正如我所說過的，我們不必擔心那兩名女子。根據羅太太的報告，其中之一是從精神療養院逃出來的瘋子，另外一個則是在圖書館裡打工的單親媽媽。」

「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