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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聽到口袋裡的手機鈴響。那股毛骨棟然的感覺更強烈了。那就像是有人在他的頸後用針刺他。他取出手機，轉身離開困惑的守衛，朝幸福藝廊走回去。

「我找到她後，再打電話給你。」他對著電話道。

「放下它，雙手舉過頭，走出來。」

「施哈利。」他對著話筒吼道。

哈利聽見子彈擊中他左側小貨車的保險桿。

他用力推開門，茉莉和顧客驚訝地抬起頭。

「嘿，先生，我只是溜進來喝點小酒。」

警衛往前走。「你是便衣警察？這是怎麼回事？你要向我老闆報告？拜託，別這樣。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他翻到筆記的下一頁。

「快打電話，現在！」

沒有人會注意穿制ｗww•he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ｍ服的人。如果這項規則適用於購物中心的警衛，它也適用於工友。他奔過走道，轉進燈光昏暗的員工巷道裡。只有一盞街燈立在通往員工停車場的入口。

戴洛南應聲中彈，往後摔倒在地，隨即動也不動。

「我是後者。」

一名戴著帽子的工友推著清潔車，朝一輛毫無標誌的小貨車而去。

他走過去推開後門，來到通往巷道的狹小走道上。

「我不確定泳池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看來莉雅才是目標，一直都是。」

「不，但我找到了目標的名字。」

別緊張。她很可能只是進去她的辦公室，或後面的房間。

他已經沒有在聽，幾個大步越過店面，走進後面的辦公室。

他舉起槍，扣下扳機。

他拿出和*圖*書電話，按了哈利的號碼。

「是的，去找廣場的警衛。告訴他們莉雅被一名男子帶走了，跟著報警。」

他對著茉莉問：「她在哪裡？」

他背後的燈光照出了地上的白色圓柱。數捲的衛生紙。

哈利認出了艾森超級平直的語氣，那意味著麻煩大了。

他聽到停車場那邊傳來隱約可聞的推車聲音。

一切似乎很正常，但他沒有看到莉雅。

「放下你手上的東西，」哈利站在巷口命令，利用建築物的轉角做掩護。「現在！」

「你在哪裡？」

艾森研究著羅雪莉謎一般的筆記。「她對不斷強調機密的必要性感到不耐。我彷彿可以看見她在桌子下面點著腳趾頭，等待白約翰告訴她來意。」

哈利踢掉鞋子，以免腳步聲被戴洛南聽到。他和_圖_書赤腳、無聲地走到最近的兩個大垃圾桶中間，藏身在它們的陰影裡。

工友的身軀劇顫，在轉身的同時也抬起手。但這仍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戴洛南，哈利想著。任何人在空盪無人的停車場突然聽到有人喊出另一個人的名字，都會被嚇到。

辦公室裡沒有人。多年來第一次，他嚐到真正的恐懼的滋味。

「丟下它。」

他推開通往後面房間的門簾，打開電燈。通往員工服務巷道的門關著，但已經不再上鎖。

他按掉手機，朝藝廊跑去。

「有什麼問題嗎？」她猶豫地道。

玻璃瓶掉落在地面，摔成碎片，濃濃的酒味傳了過來。

筆記上面的名字令他全身發冷。「噢，該死了！」

推車上的帆布蓋突然被掀起，莉雅像復仇女神般自垃圾桶裡站起來。她沒有出wｗw.ｈetuｂook.ｃｏｍ.cｏm聲，但哈利瞧見她用力將帆布蓋朝戴洛南握槍的手擲去。戴洛南迅速反應，轉身閃過。他再度旋身，朝哈利開槍。

「怎麼了？」喬依匆匆繞過桌子，從他肩後看向筆記。「你找到是誰雇用白約翰了？」

「狗屎！戴洛南！」

「老天！」

他將槍貼著大腿，由垃圾桶的陰影處站出來，無聲地朝貨車走去，始終讓車子擋在他和那名工友之間。

「我還在噴泉廣場。怎麼了？查出是誰雇用白約翰對付你了？」

路燈照出了工友手上的槍。

茉莉也來到了走道口。

哈利已經快速穿過人群，他可以看到幸福藝廊的窗子。茉莉站在櫃崔前，店裡還有兩、三名顧客在瀏覽著展示品。

「狗屎！你是警察或什麼的？」

平靜下來，他告訴自己。如果他無法保持鎮靜，對她是https://m.hetubook.com.com毫無幫助的。她頂多失蹤了幾分鐘而已。

「浪費了一瓶好酒。」警衛哀悼道。

「好的，好的，放輕鬆。我出來就是。」守衛放開手上的東西。

警衛聽起來醉醺醺的，但要裝出有酒意的聲音並不難。

她轉身跑回辦公室。

那一定是戴洛南。但萬一不是呢？萬一他猜錯了呢？或許他真的只是一名正直、勤奮的工友，在工作了一整晚後，正要回到他的妻子或小孩身邊？

「莉雅？」茉莉望著他的神情彷彿他剛變成了某種怪獸。「嗯，她……她剛進到辦公室去接電話。那是她的私人專線，她可能覺得……」

「戴洛南。」他喊道。

終於，周遭的一切化成了慢動作，就像在身處險境時。他不再感到任何情緒——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或驚慌。他只是做該做的事。

「似乎是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