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退出他的懷抱，且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他沒有阻止，她知道那是因為他太驚訝，來不及反應。
「妳不能這樣輕易把我趕走，女人。」
她露出荒涼的微笑。「你本來以為很容易，對吧？放心，你不會心碎而死。也許你會發現，不用每次都贏。」
傑登把拇指塞進皮帶，踱到書桌前低頭看札記。「我留下來，妳會比較安心。」
「妳正努力要自己相信其實沒人進來過？」
「除非他知道我在這裡。」
她正準備反駁他提出來的道理，但沒料到他會哀求。她生氣地看著他。「求我什麼？」
「好吧。稍安毋躁，也許最終決戰會在西雅圖。你想過嗎？」
「妳到加勒比海時，他們上的烤漆？」他停步，就著街燈打量豐田。
她的雙唇微微揚起。
「到走廊去。」
「妳是生涯規劃顧問，不是財務顧問。」
「你為什麼想留下？」
「只是拜託妳運用常識和頭腦。睡覺去吧！蜜糖。」
她聳聳一邊肩膀。「肯定是我記錯了。抱歉，傑登，獨居女人有時會大驚小怪。」
傑登不耐煩地搖頭。
「吻我，漢娜，」他抵住她雙唇說：「妳記得我們之間的火花。妳不可能忘記。」傑登沒有等她回答，誘哄地摩挲她的雙唇，把她的臀部按在身上。他今晚想要她，也想讓她知道。在加勒比海，她美麗地回應他的需索。他不相信她會對他無動於衷。
攀升的緊張顯而易見，漢娜感到有點不知所措。她想起傑登．凱吉是個危險人物。她發誓絕不捲入他的戰爭，並在感情上與他保持距離，但舊習難改。很不幸的，保護傑登不要自害害人的衝動，再次出現。
「但，傑登……」
「快午夜了，我還沒訂飯店房間。」
「沙發？你睡沙發？」
他感到灰心喪氣、陷入困境。她坐在那裡，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這情況折磨著他。至少她沒有聽信百齡檀的話，傑登本應感到欣慰，但只覺得今晚的戰鬥毫無成功的希望，不禁暴躁起來。他必須越過她森嚴的防衛。他沒有細想為什麼，只知道必須這樣。
「才能冒險跟你、或其他男人上床。我要學會制訂遊戲規矩，成為勝利者或至少打成平手。過一、兩年再找我吧！傑登，誰知我那時會變成怎樣。」
「我明白了。妳握有藏書鑰匙，就掌握了大權。漢娜，考慮清楚吧！妳下半輩子就想守護她的秘密嗎？」
「他大概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打開查看。檢查一下貴重物品，看有沒有東西失竊。來人手腳很乾淨，沒有明顯的翻找痕跡，連撬門的痕跡也沒有。」
他抬頭，眼神很堅定。「我不會引誘妳。」
傑登在漢娜公寓所在的街道找到車位，靈活地鑽入空檔。他一言不發地替漢娜開門，等她下車。
她扮個鬼臉。「我已經開始懷疑。如果有人在公寓翻找什麼，應該會留下更多證據。一般的竊賊不會做得這麼乾淨。」
「豔遇，不是韻事。」漢娜認真地說。
「怎會有人對那箱書感興趣？」
他不能等她一開門就撲上去。也許她會請他進屋喝一杯，讓他有機可乘。她默默地走在有樹蔭的人行道上。他願付出一切代價，弄懂她此刻的心思。他正努力尋找話題打破沉默，突然看見她的豐田。
「這關你什麼事，傑登？我不相信他。我知道你對我有興趣，是因為你想弄清楚一些問題的答案，而我偶爾是個不錯的共鳴板。擊敗我弟弟太微不足道，不值得用跟我上床再hetubook.com.com加分。」
「別提了，有話快說。」
「妳告不到，我會先將他煎皮拆骨。他沒有權利把妳扯進來。」
「沙發太短。」
「也許。」
「他問我們到聖塔伊尼斯島度假的事時，妳怎麼回答他？」
「什麼事？」她問。
「你確定嗎，傑登？」她的眼神幾乎帶著渴望，讓警鐘大響。
她的回應更為熱切，柔軟的身軀順從地貼在他身上。她的舌尖輕輕探入，回應他親密、大膽的親吻。傑登感覺她在懷中顫抖，知道她終於回到他的掌握，感到無比愉悅。他下午就應該這樣做，晚餐的長篇大論根本毫無用處。漢娜心情惡劣，唯一的辦法是帶她上床。他輕輕托住她的頸後，另一手找到衣服的鉤子。
「當然，他明目張膽地企圖利用妳。他也企圖激發妳報復的慾望，一計不成索性直接賄賂。」傑登竭力掩住深沉的怒火。「他問妳想不想報復我時，妳怎樣回答？」
「傑登，你今晚完全沒有必要留下來陪我。」
「天啟島女人對付男人有個萬無一失的方法。她們擔任神與男人之間的媒介，那最能讓男人循規蹈矩。你應該看看那些通宵達旦的慶典。她們在雕刻的巨大器皿中裝滿自釀的酒，每個人輪流喝。據說等酒喝完，就能將最重要的女神呼喚出來。問題是，阿姨那時可能和其他女人一起酩酊大醉了。她在書裡沒寫，但札記中曾提到。」漢娜驚訝地住口，發現眼前那一頁是很前面的部分。
「因為你太習慣贏。」
「妳知道不用怕我，我永遠不會傷害妳。」
她站在書桌旁，隨手玩弄札記的一頁。她早先看到天啟島女性宗教儀式的紀錄，攤開放著。
她歪著頭謹慎地打量他。「你應該更常低聲下氣，很適合你。」
「不，我只是靠幫助別人選擇，彌補我的舉棋不定，和不敢出人頭地。」
「肯定不止這樣。他難道沒有嘗試激起妳對弟弟的保護慾？」
「要是沒有人上場，戰爭很難打得起來，對吧？」
「瑪莉安說你買了到西雅圖的機票，我想這裡是你到西雅圖唯一的理由。這是漢娜．傑西特的公寓，不是嗎？」
這讓他深受震動，因為他心底知道在漢娜身邊，他的心浮氣躁之成就能得以平息。這種治療雖然短暫，而且一離開她就失效，但總能讓他的心得到些許安寧。或許他是來尋找明知不會接受的答案，但那並不表示他不想聽。
「有話快說，我心情不好。」
「我說過，女人有時會神經兮兮。肯定沒有可報警的理由。放心，傑登，我沒事的。」
「我們沒有吵架。」
「漢娜，我才不管諾德對女性宗教的研究。」傑登朝她踏近一步，表情專注而可畏。「我要談我們的事。」
她微笑。「你不高興了？」
「我在想，」她若有所思地說：「指導別人做生涯規劃，其實是我逃避為自己規劃的方式。」
「但妳還是緊張，對吧？解釋那麼多，妳依然有疑慮。」
「沒錯，現在像樣多了。」她摸索著鑰匙，繼續前進。
漢娜不願意聽他的話，但她的身體不會忘記兩人的親密。從加勒比海回來，已快三個星期，據他所知，她沒有其他男人。儘管表現得開朗愉快、對他漠不關心，但她今晚肯定有點渴望他吧！他對她非常饑渴。
傑登不得不趕上去。薄霧愈來愈濃，很快會下起真正的雨。「來，我來開門。」他們進入公寓大樓門廳，上階梯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伸手想拿鑰匙。
他挫敗地眠緊雙唇。他不知如何跟她溝通。今晚她在他觸手可及之處跳舞，卻又決心不讓他靠近。看來，只剩下一個辦法。「好吧，漢娜，我送妳回家。」
「我們的事說完了，傑登。」她翻找出門前看的頁碼。「我發誓原本攤開的不是這一頁。也許有風吹進來，但我沒有開窗。」莫名的不安感出現，她環視周遭。情況不對，但她說不出哪裡不對。
她無法動彈。「不，我不會比較安心，我會覺得自己很傻。」
回公寓的路上，兩人均沉默不語。傑登駛著租來的福特，爬上穿越金融區的山丘，經過高聳的辦公大樓。外面再度蒙起薄霧，迫使傑登使用雨刷。他們橫過途經市中心的五號州際公路，進入較為安靜的住宅區。這裡遍佈莊嚴的磚牆舊公寓大樓，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傑登皺起眉頭，努力回憶怎麼走。他對西雅圖還不熟，但只要多走幾次，很快就會熟悉。然而他還能再來多少次？他得想點辦法。
「我的助理打電話來，說百齡檀消失了。」
她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但我不是這樣蓋的。我不喜歡費勁把四個角鎖在一起，只簡單地合上箱蓋。傑登，今晚有人進來這裡。」
「但妳終於專注於一項事業，」他指出。「擔任生涯規劃顧問，而且做得很好。」
「你總是對的，戴克。盡量控制住局面，等我回去，好吧？」他不等史提夫回答，已掛上電話。傑登轉身發現漢娜站在臥室門口看他。她穿著有巨大熱帶花朵圖案的睡衣，頭髮亂得很好看。他喜歡她早晨的樣子。
「當然確定。我和妳弟弟的舊事與妳無關。」
「啊，我為妳弟弟做的事呢？妳還沒謝我。」挑釁的話不經大腦地衝口而出。傑登看見她瞇起眼睛，無聲地詛咒。他怎麼管不住嘴巴？
「不。」面鏡後的藍眼浮現腦海。「我覺得可能性極小。我覺得昨晚沒有人來過，最近我的想像力有點太豐富。穿衣服吧！傑登。我不習慣男人只穿內褲在我的公寓走動。」
「睡吧！漢娜。我保證會守規矩。外面下著雨，我累了，連飯店房間都沒訂。我已經低聲下氣到極限了，讓我留下吧！」
「我說過不會跟你上床。」
「我恐怕還不是你的對手，傑登。我正變得更堅強，但還不足以應付你。我在加勒比海冒了險，但我輸了。我暫時不要再冒險。」
「如果他知道我們有過一段韻事，」傑登充耳不聞地繼續，「怎會以為妳還想報復？」
「我知道，」她輕鬆地說。「我也不會受你引誘。」
「怎麼回事，漢娜？」看到她的眼神改變，傑登警覺起來。
「我問妳相不相信他。」他的怒火瀕臨爆發，漢娜應該知道，但她依然不以為意。他開始懷疑她想要看他生氣。
「我也不懂，但大概沒什麼好懂的。很可能是我們關門時風翻動了札記。」
「我不跟你做學術辯論，答案是不要。」
戴克咬住舌頭，默數到十。「我們這種戰爭在你的辦公室進行，傑登。你該死的知道。」
他凌厲地凝視著她。
「你說得很清楚，你跟我弟弟的事與我無關。我上次插手時自取其辱，作夢也不敢再干涉了，除非你利用當管理顧問的機會傷害他。你跟尼克打交道，是為了說服我跟你上床嗎？」
「漢娜，別說傻話。」他怒火上湧，夾雜一絲絕望。傑登陰鬱地按捺住情緒。「妳可以寫這本傳記，但千ｍ•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coｍ萬不要以為之前是在浪費生命。妳有什麼打算？回研究所拿個該死的人類學博士學位？」
「一般的商業間諜呢，傑登？」
「就算他知道你在這裡，搜我的公寓又能怎樣？」
傑登深吸一口氣，湧起強烈的滿足感，但極力按捺住。「他知道我們在一起？住在同一屋蒼下？我們在加勒比海有一段韻事？」
「讓我留下。」他揮手指向沙發。「我睡那裡，不用擔心我深夜偷襲。」
「求求妳，漢娜。」
「跟對你說的一樣。我不想捲入戰爭。」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不過他上次失蹤時，來西雅圖找妳。」
「妳有多野心勃勃，漢娜？」他問。
「你們真的隨時監視著對方，是吧？他在哪裡？」
她的拒絕清晰而堅定，讓他大吃一驚。她沒有掙扎，只是拒絕他解開她的衣服。
他離開土桑時，深信至少他們在這方面的交流幾近完美，無論談話是否順利，他十拿九穩可以跟漢娜上床。只要他們躺在一起，他就能放鬆下來，沉浸於她在身旁所帶來的滿足。
「只要有輸贏，都可稱為比賽。」
「漢娜！該死，妳非得扭曲我的每一句話嗎？我從未利用過妳。」
她抬頭看他，雙臂依然摟住他的脖子，榛綠色眼眸變得前所未有地深䆳和深不可測。
她沒有掙扎，只是消極地抵抗他尋找答案的努力。傑登握住她的雙臂，把她更為拉近。他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貼在身上，他的手滑到她的腰下，覆上她圓潤的臀部。
「胡說。幫助別人是一項技能，那是妳的天賦。」
「我太自不量力，對吧？」
「我以為你在改變、軟化。我以為你開始需要我，我們能在夠找到共同點。但你永遠不會改變，傑登。你總是鐵石心腸。在我也邊變得鐵石心腸之前，不能跟你在一起。晚安，傑登。」
「啊！他沒找到，對吧？」她勝利地關上冰箱。
他聳肩，嚥下鮭魚。
「漢娜，」他緩緩地說，「妳不是真的認為他昨晚來過，對吧？」
「聽到什麼動靜，或者我三分鐘後沒回來，就尖叫。」
「人類學者早已夠多、甚至太多了。找個二十世紀希望繼續不為人知的部落問一問就知道。我敢打賭很多人類學畢業生甚至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我還不知道，」她說：「但最近我每天都變得更有野心。很奇怪，傑登。我好像在自己身上發現某種強大而很有用的東西。我只要集中精力，鎖定目標，全力以赴。你和維琪．亞米特都把這種感覺視為理所當然，總是心無旁騖地為一個目標奮戰。而我總是三心兩意，大學時數不清換過多少主修。」
「沒有，他好像什麼都沒找到。漢娜。妳百分之百確定箱子合上的方式改變了？」
「傑登，最近喜歡玩失蹤的不只是你。百齡檀又離開公司了，消息來源說他不見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傑登。有很多事等你決定，包括布魯克的交易和年度獎金計畫，你卻跑去當跟屁蟲。我不喜歡聽到百齡檀再次失蹤。上次他消失時，也跑到西雅圖。」
「該死，漢娜，這根本說不通。好像妳必須變成女超人，才能冒險跟我上床。」
「妳怕我嗎，漢娜？」
「明知故問。說重點，史提夫。你一大早把我從溫暖的沙發上吵醒做什麼？」
「漢娜，聽我說。」
「人人認為我自不量力，根本不是對手，這也激起我的野心。」
「該死，傑登……」
「有可能。」
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她突然在階梯上拐了一下，還來不及繼續抗議，傑登已握住她的手臂，拿走鑰匙。走到小平台，他打開門，漢娜轉身準備禮貌地道晚安，他已從她身後擠進屋裡。
「管你心情怎樣，」史提夫．戴克說。「找到你我就很高興了。傑登，要是你心血來潮就隨時失蹤，公司會完蛋的。」
她點頭。「可能吧，但我喜歡稱之為野心。」
「這是威脅嗎？」
他瞪著她的項鍊。「我每次見到那塊石頭，它都變得更醜。」
她帶著勝利的微笑去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傑登。百齡檀找人搜我公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想找什麼？以為你把商業機密藏在我家？不可能。你令晚說我偏執，或許是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失竊。我只記得札記攤開的頁碼不是原來的，箱子合上的方式不同。兩件事都不值得大驚小怪，我根本不該提起。」
「你跟我玩遊戲。」
「偏偏我很喜歡它，用來搭配所有衣服。我想回家了，傑登。」
「該死，我們卻一直站在客廳吵架。」
「我想他不是一般竊賊。」
她是認真的。傑登終於開始意識到她有多認真。漢娜不再有興趣拯救他或任何人，她要專注於自身。
「我知道。你說過，他跟你很像。」
「他沒有問，他早就知道。」
他叉起一塊鮭魚，用叉尖指住她。「不，漢娜，想玩遊戲的是妳，我只是奉陪到底。是妳到賭城，設局要讓我放過妳弟弟。」
「為何抗拒這樣美好的事，蜜糖？我們是情人，別趕我走。」
「只要跟妳有關，沒有一件事是隨意的。」她張口要回應，但他低頭親吻她，堵住她冷漠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緊迫到百齡檀想用股份賄賂妳。」
「我能將就。」
「我睡沙發。」
她燦爛地微笑。「是你說的，稱職的竊賊都會找到我的現金。就算他覺得音響不夠高科技，也會對幾件珠寶有興趣。至於百齡檀，他完全沒有理由要搜查這裡。」
「跟屁蟲？安潔知道你這樣說話嗎？」
「不用了。」
「我說過兩、三天就回去。」他看錶。「明天就回去。你怎麼找到我的？」
「現在也是合上的。」傑登也走過去，低頭看著四角都卡進另一角下的箱蓋。
「百齡檀不像你，他不強人所難。他提出問題，而後接受我的答案。」
「當然不是，該死！」
「這是生涯規劃顧問的專業術語嗎？情緒健康的狀況？」
漢娜覺得很傻，又突然很擔心，順從地站在原地，豎起耳朵聆聽傑登的動靜。公寓很小，他幾分鐘內就搜查完畢，若有所思地回到門口。
「你要做什麼？」她迷惑地盯著他。
「我很高興妳不相信百齡檀的話。為了對付我，他會不擇手段，毫不猶豫地利用妳。」
他感覺她的唇逐漸柔軟。鬆了口氣的感覺與期待潮水般湧至，傑登收緊雙臂，舌頭拂過她飽滿的下唇，親密地探入她的皓齒間。她舉起雙臂，不很情願地摟住他。漢娜不願投降，傑登意識到，但她跟他一樣，抵擋不住他們之間的激|情。他勝利地呻|吟一聲，讓她完全貼緊在身上。黑暗中他們裸身相倚的記憶，在這三個星期裡讓他魂牽夢繫。
「漢娜，」他低聲細語，關上身後的門，「妳不想讓我走hetubook.com.com。」他將她拉入懷中，決心像下午抵達時那樣激起她的反應。一旦成功，他們肯定能發展下去。
「我比多數人有優勢。我是伊莉莎白．諾德的外甥女，記得嗎？她的個人藏書在我手上。我可以加以利用。如果那本書能引起足夠的轟動，我的事業就能快速起飛。但我可能不會回去唸書，我可能決定按我的條件與方式做。伊莉莎白的藏書可以寫出不止一本書。那是個寶庫，蘊含大量她與她所研究的部落的資料。想研究諾德及其著作的人類學者或語言學者，都必須通過我。」
她滿意地點頭。「我也覺得不是。畢竟你不至於那麼缺少女人，土桑肯定有許多皮膚曬成小麥色的金髮女郎很喜歡成功的商人。我說過，你是為私人理由而來，而那些理由跟我沒有實質關係。別再爭論吧！傑登。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晚餐很愉快，謝謝你，晚安。」
「為什麼不行？因為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你不能藉此要脅我跟你上床，何況我已經道謝過了。」
「我說不用了，傑登。我自己會開門。」
「漢娜，別這樣，約會後我應該幫妳開門。把鑰匙給我。」
「我不敢相信。」
「什麼？」他轉身看她，雙眉皺緊。「商業間諜？妳覺得百齡檀派人搜查這裡？」
漢娜慌忙檢查抽屜與音響，數一下少數幾件珠寶，打開冰箱查看一小疊緊急時備用的現金。
次早七點過後不久，尖銳的電話鈴聲將傑登吵醒。他坐起來，睡太短的沙發讓他全身僵硬痠痛。他把手肘撐在膝上，掃視周遭尋找電話，終於瞥見它在一疊應是伊莉莎白．諾德的藏書後面。電話響到第五、六下，他接起來。
「冰箱？妳把現金藏在冰箱？」傑登露出驚駭的表情。「那大概是竊賊會找的第二個地方，第一個是臥室抽屜。」
「沒事。就算有人進來過，也離開了。」
「為什麼？」他輕聲問，手溫柔地覆上她的胸脯，發現她沒有穿胸罩。
「馬上。」他把她扯到門口，開門推她出去。
「如果我發現百齡檀找人搜我的公寓，我會告死他。」
「箱子呢？」
「該死，」她咕噥，「那不是我的錯。你早該訂房間。」
「我們不是在比賽。」
「記住妳早先的話，漢娜。妳還不是我的對手，別挑起贏不了的戰爭。」
「可惡的傢伙。」傑登專注地研究她，努力想看透冷靜而漫不經心的外表。「妳相信他嗎？」
「我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她走到一箱未整理的書前，低頭查看。「箱蓋應該是合上的。」
「天啊，妳真偏執。」
「他的推斷合情合理。」她伸手拿紅酒。
「我要檢查屋內，也許我們把來人困在臥室。」她還來不及爭辯，他已進去。
「漢娜，妳跟我一樣想要。」
「因為我遠道而來，就是想跟妳在一起。」
「啊，他這次沒來找我。」她打呵欠，瞥向桌面的札記。「至少我覺得沒有。」她走向廚房。「想喝咖啡嗎，傑登？」
「我今晚不想跟你上床，傑登。如果你千里迢迢從土桑飛來，只是想隨意地打個滾，就真的在浪費時間。」
「不要，傑登。」
「他暗示事到如今，我必定已明白你只是為了慶祝擊敗我弟弟，才跟我上床。」她輕鬆地說。太輕鬆了，傑登決定。「他說這是你幫勝利錦上添花的方式。」
「這是常識，生涯規劃講的就是常識。」
她深吸一口氣。「我覺得這不是情緒健康的狀況，傑登。」
傑登伸手耙過頭髮，露出挫敗又擔憂的神情。「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