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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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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話說回來,很少管家能像魏太太那樣衣著入時。主人對僕人有分外之求時付的薪資自然分外優渥。
朗柏悄悄退出實驗室。
過去幾年裡,綠蒂有許多遺憾和懷疑。她很清楚有些失去的東西是她永遠無法彌補的。她們英俊挺拔的父親去世時,艾藜只有十一歲;美麗活潑的母親喪生時,她還不滿十三歲。後來溫特朋把戴氏遺產揮霍殆盡,剝奪了艾藜選擇婚姻及許多其他事物的自由。
「你說什麼?」
「有天晚上在一瓶紅酒下肚後,楚倩親口對我透露她付了一大筆錢給戴小姐。當我問到她為什麼做那種事時,她突然改變話題。我本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她遇害後我才想起她對這件事的態度十分詭秘。這未免也太巧了,巴德。」
「年紀不小、舉目無親、擁有收入、考慮結婚的良家婦女。」
「你憑什麼認為兇手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巴德問。
「真要命。我開始明白你為什麼需要保鑣了,戴小姐。你一定得罪了不少人,結了許多仇家。」
「有些人會說我的職業有點不道德,但我覺得是上帝要我那樣做的。」
巴德猶豫片刻。「夫人,我必須指出你並沒有證據。」
「騰格羅夫人來了,先生。」朗柏用他死氣沉沉的腔調通報。
「我了解。」
「是的。」其實她需要時間思考該不該僱用神秘莫測的韋巴德。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當然不是。我做的是需要非常謹慎處理的調查,一般的警察不可能做得來。我可以很驕傲地說,由於有我的調查,好幾位婦女沒有人財兩失。」
綠蒂悄悄歎口氣,把思緒轉回眼前的問題上。每當回想起往事使情緒低落時,她都會強迫自己全神貫注在未來上。如今未來包括了韋巴德。
「我們?我好像發現自己在這行動中是隻身一人。」
他凝視她良久。「他們的背景?」
「也許我們該回到霍楚倩的命案上。」綠蒂陰鬱地說。
「沒錯。」艾藜的表情嚴肅起來。「你要求新辦事員做的事具有相當程度的危險性,綠蒂。」
她轉身面對他。「我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我心存懷疑,極大的懷疑。」巴德說。「首先,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戴綠蒂勒索霍楚倩,更不用說是謀殺她了。」
魏太太拿著一壺新煮好的咖啡進來。「你最好希望他不會拔腿就跑,綠蒂小姐。倫敦不會有很多男士願意協助調查命案。」
「僱主?你叫她僱主?」騰格羅夫人莎琳從朗柏身邊傲然走過,步態優美地走進巴德的實驗室。「用那個字眼稱呼她不是很奇怪嗎?」
「沒有。」她扮個鬼臉。「但我在學校念過華倫廷的化學漫談,就像英國其他的年輕人一樣。有些資料不知怎地深植腦海了。」
「我不知道,艾藜。我真的不知道。」
「好的。」巴德露出禮貌的探詢神色。
綠蒂扮個鬼臉。「才怪!」
綠蒂不知該為那個可能性歡喜或憂愁。「如果韋先生在得知他的工作性質時拔腿就跑,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真要命。」
「我覺得他夠高。」綠蒂悶悶不樂地暗忖,自己為什麼感到非替巴德的身材辯護不可。她為什麼要在乎妹妹是不是嫌他不夠高?「我必須抬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
「狡猾和圖書精明嗎?」
「那還用說。」
莎琳瞪他一眼。「你對我們已經著手進行的這個計劃心存懷疑嗎?」
「顯然看到那些瓶子令她不安。」
「化學不是我最愛的學科。」她抱歉地微笑。「我的興趣在別的方面。」
「每次接受費醫生治療都會舒服些,只可惜舒服的時間很短暫。但醫生向我保證多治療幾次,疼痛的程度就會逐漸減輕。」
「嗯。」
在他琥珀色的眼眸深處燃燒著的是絕頂的聰明、堅毅的決心和鋼鐵般的意志。除此之外,她還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憂鬱。這也難怪,不斷追尋大自然奧秘的煉金術士注定要經常感到失望和絕望。
「你昨天去見戴綠蒂時有沒有發現什麼?」
莎琳偏著頭想了一下。「沒錯,你對理財確實很有經驗,不是嗎?」
「拜託,綠蒂,別這麼悶悶不樂。你在早晨通常都是精神奕奕的。」
「對,請她進來。我最好速戰速決。」巴德瞄時鐘一眼。「我跟我的新僱主一個小時後有約。」
「那件事使你覺得需要辦事員身兼保鑣?」巴德直率地問。
她揚起眉。「正好相反,韋先生,我知道幾年前拉瓦錫進行了幾項高明的實驗證明燃素論的謬誤。」
綠蒂長歎一聲。顯然全家只有她一個人察覺出韋巴德沒有表面上看來那樣單純。昨天,艾藜和管家魏太太都說她們對馬先生的接班人非常滿意。她們兩個是那麼肯定,害得綠蒂幾乎要開始懷疑她的直覺。
「霍太太死的那天我收到她的來信。她在信中說最近差點被撞倒兩次,一次在街上,一次在公園裡。兩次的肇事車輛都是黑色的四輪敞篷馬車。她擔心那不只是意外,而是有意取她的性命。」
「這個有什麼好抱怨的?實驗室裡幾個星期沒有較大的爆炸,我還特別留意不讓難聞的氣味傳出去。」
「幾乎沒有。我要到今天下午才會知道我的職務內容。」
莎琳隨便瞄了實驗記錄一眼,然後全神貫注地盯著巴德。「別吊我的胃口。你對戴小姐的第一印象如何?」
「嗯。」巴德沒有多問。
「霍楚倩在上個月拒絕了四位追求者,其中之一是一位狄查理先生,但他在兩個星期前心臟病去世,所以他可以被排除嫌疑。另外三位是連奈克爵士、藍迪萊爵士和伊斯裡爵上。我打算找他們三個談談。但首先我們必須從檢查犯罪現場做起。」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你該不會是把自己想像成某種女性警察吧?」
「是的。」
「你打算做什麼?」
「我了解。」
十九歲的艾藜可以說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綠蒂心想。金髮藍眸,古典的五官,出眾的身材,就像是她們母親的翻版。
「真要命。」
書房時鐘的滴答聲似乎異常大聲。綠蒂靜下心來,用她希望是專業自信的態度注視書桌對面的巴德。她整天都在擔心此刻的會面。
韋巴德無疑是她見過最耐人尋味的男人,綠蒂承認。但他耐人尋味之處也正是他危險之處。無論如何,她可以肯定他不會像馬先生那樣容易掌控。
「哈太太似乎認為你企圖毒死她,先生。」
「我替她們進行調查。非https://www.hetubook.com.com常審慎的調查。」
「對了。」莎琳在門口停下。「我真的認為你應該發養老金讓朗柏退休了。」她壓低聲音說。「他來開門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我發誓我剛才在門外等了快十分鐘。」
「就像上帝召喚人當牧師或修女一樣?」巴德對著光檢查鏡片上是否有污點。
「除了派我的辦事員收集特定情報外,我還有我的妹妹和管家幫我。」
書房裡陷入一片死寂,巴德默默地凝視著她。
「請她進來,朗柏。」
艾藜失去了太多原本可以擁有的東西。
「是的,先生。」
巴德眉頭輕皺。「風濕病今天又犯了?」
「可是卻很正確。」巴德朗他阿姨點個頭。「拜你之賜,不管我喜不喜歡,終於給我找到一份有報酬的工作。」
「調查什麼?」
巴德錯愕片刻。「你對化學有興趣,戴小姐?」
「騰格羅夫人看來有點激動不安,先生。」
「好的。告訴我,戴小姐,你打算如何找出兇手?」
「沒那回事。我的業務都是在極機密的狀況下進行的。我再三叮嚀我的客戶只能跟可能有需要的女士討論我的服務。」
「還沒有。我叫他今天下午再來一趟,到時再告訴他職務內容。」
事實上,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柯愛瑪和柯莎琳在年輕時曾風靡倫敦。姊妹倆都嫁了顯貴的丈夫,但都在二十五歲前當了寡婦。她們兩人都不曾再嫁,而是如魚得水地當她們的美麗富孀。貴婦的地位和迷人的魅力使她們安然度過令其他婦女身敗名裂的醜聞和流言。
「她沒有看到駕車者的臉,但推測是遭她拒婚的追求者惱羞成怒而企圖加害她。第二天早晨我得知她的死訊。絕不是巧合,先生。我非查明真相不可。」
「你很快就會找到我們需要的證據。」
她需要唯命是從、不多問問題的辦事員。巴德恐怕不易聽她使喚,他可能會十分難纏。
「辦事員不需要懂得流行。」
綠蒂玩著她的咖啡杯。「大概吧!」
他根本不相信費醫生那套利用動物磁力的催眠療法會有功效。在學科學的人看來,那根本是江湖騙子的醫術。幾年前美國科學家富蘭克林和法國化學家拉瓦錫這類的著名權威人士就駁斥過梅斯默的催眠術。但他們的意見遏止不了開業醫生用催眠術治病的風潮。
綠蒂惱火了。她不該奢望他會佩服她的獨特職業。「我提供的是寶貴的服務,先生。」
「你在女性中算是非常高脁的。」而且優雅迷人、婀娜多姿,綠蒂心想,作姊姊的驕傲之情油然而生,或者該說是作母親的驕傲,畢竟自從她們的母親去世後,艾藜是她一手帶大的。
「騰格羅夫人,先生。」朗柏提醒他。
「有。」她又不是瞎子,怎麼會沒注意到貼身的馬褲繃出他大腿的肌肉線條。她回想起巴德坐在她對面,穿著縐巴巴的藍外套、不打褶的亞麻襯衫、式樣過時的馬褲和未擦亮的靴子。她眉頭輕皺。「他的衣服質料很好。」
「我必須告訴你,我到底靠什麼謀生。」
她假裝沒聽到。現在反悔已來不及了。她透露了太多的內情,只能堅持下去和希望會有最好的結果。「她名叫霍楚倩。我照她的要求進行調查和報告調查結果。她付了我酬勞,我以為那件案子就那樣結束https://m.hetubook.com.com。我希望她會把我推薦給她的一些朋友。」
「韋先生,在說明你開始的工作內容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件我一直覺得沒有必要讓馬先生知道的事。」
「毒死她?」巴德憤慨地說。「她怎麼會那樣想?想留住管家已經夠困難了,我怎麼會想毒死她?」
「你接受的新療法有效嗎?」
「沒錯,但款式過時得很離譜。」艾藜咬一口香腸。「我們的韋先生對流行恐怕毫無概念。」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生命跡象。
「不要太過武斷。我可以想像出各式各樣的戴小姐。」包括當情婦的她。突然浮現腦海的煽情意象使他的身體迅速起了反應。也許他不近女色太久了點,他陰鬱地心想。「但很難把她看作是敲詐勒索的殺人兇手。」
「要命。」他小心翼翼地把紙弄平。
「我知道。」綠蒂柳眉深鎖。「我已經同意僱用韋先生了,不是嗎?」
「對。」綠蒂略感寬慰。「比喻得很好。要知道,韋先生,我提供的是獨一無二的服務,對象限定於得到一筆錢的女人。也許是遺產,通常是心存感激的僱主給的大筆退職金。」
她清清喉嚨。「追求者的背景。」
艾藜咧嘴而笑。「那是因為你太嬌小。當然啦,嬌小得很有吸引力。」
他自稱對化學小有研究,但在她看來,他根本不是現代的化學家,因為他的眼睛使她想到古代一心尋求哲人石的煉金術士。她可以輕易想像他俯身在坩堝上進行使鉛塊變成黃金的實驗。
「我視他開門速度緩慢為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大部分的訪客都會等得不耐煩走掉,省了我許多麻煩。」
「我昨晚沒睡好。」綠蒂說。事實上,她幾乎根本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不安的感覺令她心煩意亂,無法成眠。艾藜說的沒錯,她今天早晨的心情確實惡劣。
「有可能。」
「也許韋先生有了新工作後就能添購一些衣服了。」艾藜端著盤子回到桌邊。「他的外套根本不合身,背心也太樸素。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穿的是馬褲,而不是長褲?」
「你不能否認我是辦事員的最佳人選。」巴德冷笑道。
「我知道。」綠蒂嘟囔。高大壯碩的魏太太到戴家來當管家已有三年,綠蒂經常為魏太太的冷靜沉著感到慶幸。沒有多少管家肯容忍僱主從事綠蒂自創的那種職業,願意提供寶貴協助的管家就更少了。
「是的。」
巴德正在實驗室拆封新運到的燒瓶時,敲門聲響起。
巴德戴回眼鏡,煉金術士般的眼睛在鏡片後發亮。「你提供那些婦女的到底是哪種服務?」
「上個星期她被人發現陳屍在她自己的臥室,警方說她是遭到破門入屋的盜賊殺害。出事那晚所有的僕人都放假。我有理由相信兇手就是我替她調查的對象之一。」
既擔心又期待,那種難以說明的感覺只能名之為病態的興奮。
「是啊!跟燃素論一樣淺顯易懂。」巴德反唇相稽。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苦惱,綠蒂。」艾藜審視著餐具架上的各種菜式。「韋先生看起來正是你想要的那種不會引起注意的辦事員。他的體能狀和圖書況看來也不錯。雖然不如期望中高大,但肩膀相當寬厚結實。我認為他在必要時會是很好的保鑣。」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隨口提到德國人創造的那套跟燃素有關的無稽之談。舊時人們認為可燃物中都存在有燃素這種東西。這是化學方面的事,你大概沒聽過。」
「遵命。」朗柏拖著腳走了一步就皺眉蹙額地伸手按住下背部。
「大概吧!但說明起來有點困難。」
艾藜放下叉子直視綠蒂。「也許他在得知職務內容後就不會想要這份工作了。」
那三個花盆是他正在進行的一項農業化學實驗。每個花盆裡都裝有一些香豌豆種子和貧瘠的土壤,但他在土壤裡添加了新近調配的礦物和化學藥品混合物。
但令她大惑不解的是,為什麼其他人都不能看穿韋巴德眼鏡下的真面目。
「我發現她……」巴德思索著正確的字眼。「不好對付。」
「未必。遭到勒索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受害者當然不願任何人,尤其是她的好朋友知道。」
「別挑我的語病,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什麼事,朗柏?我現在沒空。」
「遵命。」朗柏走了一步又停下來。「還有件事我該提一提,先生。新管家一個小時前走了。」
「這真是太令人吃驚了,戴小姐。你到底是如何進行你的工作的?」
巴德老大不情願地放下燒瓶,抬頭望向朗柏。他的僕役長一臉痛苦的表情,但巴德早就習慣了。朗柏隨時隨地都是那副表情。六十六歲的他早過了退休年齡。關節炎使他雙手腫脹和行動遲緩,情況在最近幾個月惡化得厲害。
門被推開。
「別發愁了。」艾藜說。「我相信馬先生不會隨便推薦無法勝任的人來接替他。」
「我打算到霍楚倩的寓所去搜尋線索。」
「如果兇手真的是我在調查後推薦為誠實正直的人之一,那麼我對她的死必須負起道義上的責任。」
「魏太太在向僕人打聽情報時很有用處,僕人往往比其他人知道更多關於他們僱主的事。」綠蒂起身走到窗前凝視外面的小花園。「一切原本都很順利,直到不久前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拜託,韋先生,以後請你專心一點。你不能指望我每句話都說兩遍。我打算搜查霍楚倩的城中寓所。我確定那幢屋子現在是空的。你跟我一起去,幫我的忙。」
「別把你的計謀算到我頭上。」莎琳脫下黑白相間的絲綢軟帽,優雅地坐進一張椅子裡。她的銀鬢黑髮梳成強調她典雅五官的時髦髮型。她的黑眸閃著堅決。
巴德大惑不解地望著她。「你的管家?」
「原來如此。」巴德的眼神莫測高深。「我猜你覺得華倫廷的書乏味至極?」
「是的。直到不久前,我的客戶都是特定社會階層的女人。清白卻不富有的良家婦女、家庭女教師、年紀較大的未婚婦女和中上階級的寡婦。但是兩個月前,我接到一個新客戶,一個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圈活動的富孀。我非常興奮,因為那代表我有可能拓展業務到較富有的客戶群。」
巴德在寫字檯邊坐下時感到有東西被壓到。他從大腿下抽出一張被坐縐的紙,紙上是他最近的一項實驗記錄。
「我別無選擇。」綠蒂平靜地說。「我必須查出是誰殺了霍楚倩。」
「真是大驚小怪。算和*圖*書了。麻煩你跑一趟介紹所替我們再找一個管家,朗柏。天知道這次得付多少薪水。管家似乎一個比一個貴。」
巴德注視著她,他對她是既喜愛又不耐煩。她是他去世母親的妹妹,從小看著他長大。她雖然已經六十歲了,但仍保有天生的優雅和對流行的敏感。
巴德注視她的眼神好像她是妖怪。「真要命。」
「我的天啊!」最後他說。
「誰知道勒索者是怎麼想的?」莎琳站起來往門口走。「也許楚倩不願繼續付錢。我指望你查明她遇害的真相,巴德。我決心要使正義得到伸張。隨時告訴我調查的進展。」
「事實上,韋先生比我高不到一吋。」
巴德拿下了眼鏡,開始用手帕擦拭鏡片。「那無疑是你的辦事員會感興趣的事,戴小姐。」
「霍太太是你的好朋友。遭到勒索,她一定會告訴你。」
「我的工作在幫助那類婦女確定,表示想娶她們的男人不是貪圖錢財的投機份子或淫逸浪子,我幫助她們避開那類婦女無可避免會面對的危險和陷阱。」
「詭計多端、冷酷無情的壞女人?」
「但願我能跟你一樣對韋先生有把握就好了。」綠蒂把手肘靠在早餐桌面上,用手掌托著下巴。
「真要命。這是五個月來的第三個了。」巴德皺眉道。
「我猜我阿姨想知道應徵辦事員的詳情。」巴德認命地說。
朗柏清清喉嚨。「我相信是她昨晚在廚房發現的那些化學藥瓶造成的。」
綠蒂看著妹妹吃光盤裡的炒蛋和香腸。她早晨的胃口向來很好,但今天她連一杯咖啡也喝不完。
「你希望我幫助你進行這麼瘋狂的計劃?」
綠蒂最大的遺憾之一是,無法讓妹妹參加社交季活動。憑著她的容貌、儀態和教養,艾藜一定會大為轟動。更重要的是,她認為艾藜會很喜歡聽歌、看戲,和參加那些令人興奮的舞會及宴會。艾藜遺傳了父母對藝術和娛樂的愛好。她應該得到機會認識那些社會地位原本跟她相仿的人,應該有那個機會跟英俊的年輕人跳舞。
「可惡!我把它們放在那裡是因為我準備進行的實驗需要很大的集氣槽。你知道我向來把廚房的木槽當集氣槽用。」
艾藜杏眼圓睜。「你是說他不知道你為什麼僱用他?」
「如果霍太太願意付錢,勒索她的人為什麼要殺了她?殺了她不就拿不到錢了嗎?」
「要命。」巴德低聲咕噥。
但只是幾乎而已。畢竟她對評估男士經驗豐富,而且在那方面的直覺很少出錯。因此她沒有立刻祛除心中的疑慮。
「你有沒有告訴韋先生,你為什麼需要保鑣?」艾藜問。
巴德吃驚地眨眼。「檢查?」
他等莎琳離開實驗室後,才緩緩走到窗前檢查放在窗檯上的三個花盆。
「幸好如此。我不介意告訴你,我不喜歡這種情況。調查命案不是我們平時做的事。」
「後來呢?」
「的確。」艾藜眨眨眼。「這證明了他迫切需要一份工作。他也許是鄉紳的次子。我們都知道許多不可能繼承祖產的鄉紳次子和三子都被迫當辦事員謀生。」
「為什麼?那關你什麼事?」
「他是完美的辦事員。」艾藜說。
「沒錯。」她有點惱火了。「你同意接受這份工作,我付給你的薪水非常優渥,先生。我希望你克盡辦事員和保鑣的職責。我認為這個道理再淺顯易懂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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