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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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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好奇心和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綠桌俱樂部一樓的賭場已經夠糟了。粗心大意的年輕人很可能會在一夜的豪賭後傾家蕩產。樓上的情況恐怕更糟。
「你指的是彭茱莉來訪的事吧!」綠蒂說。「你打算怎麼做?」
「不大可能?根本不可能。」艾藜說。「埃雪頓伯爵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做那種卑鄙的事。」
「高明。」綠蒂讚道。「就像單片眼鏡一樣。」
魏太太立刻前來開門。「你也該回家了,綠蒂小姐。艾藜小姐和我開始擔心起來。不知道該不該通知韋先生——」她在看到站在綠蒂背後的巴德時,戛然住口,臉色豁然開朗。「哦,你找到她了,先生。謝天謝地。」
綠蒂雖然不易對付,但倔強的女人有她的好處,巴德心想。跟她在一起,他不需要浪費許多不必要的精神和時間,來照顧難以捉摸的女性脾氣。
那個人不再動彈,一聲不響地迅速點了個頭。巴德聞到一抹熟悉的香味,混合著藥皂的女性幽香。他到死都不會忘記那獨特香味。他恐怕命中注定每次聞到那味道就要受慾望的折磨,連生命垂危時也不能例外。
「說得好。」綠蒂挖苦道。「即使是不習慣社交習俗的紳士,也該懂得在難忘的夜晚後送花給女士。」她故意停頓一下。「在度過難忘的上午後也一樣。」
綠蒂揮舞著手臂。「我剛剛告訴你們了。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他把它偷走了。」
「別激動,綠蒂。」巴德說。所有的人都住了口,轉頭望著他。「好,說清楚一點。誰偷走了什麼?」
魏太太細看那幅小小的鋼筆畫。「在我看來像塗鴉。一個圓圈裡有一個三角形,三條蠕蟲爬來爬去,還有——」她瞇眼。「中央那個是什麼龍嗎?」
「有。他整個下午和晚上都在躲著我,但我終於堵到他了。」巴德拉好窗簾,往後靠在椅背上。「我認得這個地方。這幢屋子以前是一家很有名的妓院,名字叫『幽境』。」
巴德合上錶蓋把懷錶放進口袋裡。他不需要單片眼鏡就可以穿過房間。但在他較靠近樓梯口時,他看到一個模糊的巨大身影靠在樓梯扶手上。
那個聲音太輕、太具試探性,不可能是保鑣弄出來的。
巴德聳聳肩。「我說了我打算查明真相。查出彭茱莉是怎麼涉入此事的之後,我們就會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後院裡有間廁所。巴德看到一個醉漢從廁所出來,搖搖晃晃地從一道後門回到俱樂部裡。巴德等了一會兒,然後走進那道後門。他發現自己置身在小小的僕人休息室。休息室裡空無一人。一道狹窄的樓梯彎彎曲曲地通往樓上。
午夜過後半小時,巴德坐在幽暗的馬車裡監視街道對面的綠桌俱樂部正門。
他護送綠蒂回家,一路上仍保持那種顯然令她生氣的無禮態度。她直挺挺地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地盯著車窗外的街景。
魏太太歎口氣。「在我看來你們到目前為止得到的都是疑點。」
「昨晚那個闖空門的壞蛋。」m.hetubook.com.com綠蒂不耐煩地說。
「不關我的事,先生。」魏太太接過他的帽子。「我說了跟蹤彭茱莉不是明智之舉,但是誰聽得進管家的話?無論如何,這些花並非全部來自運花馬車,其中有許多是艾藜小姐的仰慕者上午叫人送來的。」
綠蒂瞪妹妹一眼。「這就是我撕下它的原因。」她把畫紙攤在桌面上。
漢默到底在搞什麼鬼?巴德納悶著。他幾乎可以聽到父親的聲音在要求他照管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也許吧。很久以前。」巴德抬起頭,目光與她交會。「我得回我的書房去查看。」
巴德突然火冒三丈。「哪個傢伙以為他有權利送你這些花,綠蒂?你昨晚只跟連奈克那個老頭跳過舞。」
「可惡!韋巴德,你休想在我家裡對我發號施令。還有,我從不磨蹭。如果你不健忘,上午跟蹤彭茱莉的人是我。當我試圖告訴你事情經過時,是你在你的實驗室裡……橫生枝節。今天有人磨蹭,那個人也是你。」
綠桌俱樂部裡光線幽暗、人滿為患。沒有戴眼鏡的巴德只覺得室內一片朦朧,但他知道不必擔心人群裡有人在觀察他。依社交界的標準,時間還不算晚,但房間裡的人已經沉迷在綠呢桌面的賭桌上了。沒有人注意到他。
例如她沒有埋怨他在實驗室工作檯跟她做|愛。他猜許多女人都會很不高興。他承認在那種地方做|愛確實不夠浪漫。
綠蒂幾乎露出笑容。大部分的人也許都不會意識到巴德的內在力量,但那並不表示他們不會本能地有所反應。
綠蒂迅速繞過桌子。「你跟你弟弟談話時我要在場。」
「他認為這可能是漢默的惡作劇。」綠蒂急忙解釋。「我告訴過他不大可能。」
「不見了。」腳步聲在頭頂咚咚地響著。「被那個壞蛋偷走了。」
「我以為他沒有偷走任何東西。我只想到要檢查我以為賊會感興趣的東西,例如銀器那類的。」綠蒂吸口氣。「我沒有費神查看霍楚倩的畫簿,我把它放在衣櫥的抽屜裡。」
巴德抵達門階時,一輛馬車正好停在賭場門口,車廂裡傳來喧嘩的笑語。車門打開,五個醉醺醺的年輕紈褲子弟出來。其中一人沒站穩,跌倒在濕濕的人行道上。他的朋友們放聲大笑。
「為什麼拿下眼鏡?」
「對。那不是普通的賊,巴德,他是專程來偷畫簿的。」她非難地指著他。「我早說過那本畫簿裡有重要線索,韋巴德。」
街景籠罩在薄霧之中。馬車來來去去,醉醺醺的紳士們喧鬧著下車步上門階。巴德看到漢默、諾瑞和幾個同伴從一輛馬車裡出來。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向俱樂部正門。
綠蒂一時之間不敢相信她沒有聽錯,接著她勃然大怒。「放肆!」她抓起離她最近的重物,一個插滿三色堇的花瓶。
「很不幸,是的。」
「你為什麼不相信她的話?為什麼認為她不是被我拋棄的情婦?」
魏太太瞠目而視。「有什麼不對勁嗎和*圖*書?」
「什麼疑問?」
綠蒂越來越擅長打擾他有條不紊的平靜生活。
她暫停下來對他冷冷一笑。「隨你怎麼說,韋先生。」
「你打算怎麼做?」她問。
他的父親曾經是這裡的顧客。
他拿起畫紙仔細端詳,濃眉聚攏在一起。「這幅圖畫看來有點眼熟。」
巴德在幽暗中偷偷咧嘴而笑。「只是聽說而已。」
巴德剛拔出酒瓶瓶蓋,綠蒂憤慨的叫聲就從樓上傳來。
巴德在一尊大型裸女石像後面找到一個隱密的角落。他拿出懷錶假裝看時間,透過單片眼鏡的錶蓋打量人群。賭場顧客的面孔突然清晰起來。
「怎麼樣?」綠蒂問。「有沒有看到你弟弟進去?」
她露出毫無笑意的笑容。「讓我這樣說吧,韋先生。協議必須遵守。除非你讓我同行,否則我們的合作關係就此結束。」
「別忘了有些實驗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他說。「有時需要九個月之久。」
他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眼中充滿隱忍未發的怒火。「你在勒索我嗎?沒想到你如此多才多藝,戴小姐。」
「沒關係,我習慣了。」巴德交抱雙臂斜倚在門框上。
「我害怕的正是這個。」他開門下車,但突然轉身面對她。「關於彭茱莉登門拜訪的事,我有個疑問。」
「休想!」巴德斷然拒絕。
「某種有翅膀的生物。」綠蒂噘起唇。「很難確定畫的是什麼。霍楚倩的繪畫技巧並不高明,除了某些人體研究以外。」
九個月。他想到自己的話,肚子上彷彿挨了一記重拳。萬一綠蒂懷孕了呢?
他正要沿著走廊走向他看到有光的那個房間時,忽然聽到鞋子在木頭階梯上摩擦而過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上,幸好階梯的狀況良好。他在第一個樓梯平台停下。通往走廊的門上了鎖。他沒有想到要帶撬鎖工具來,因此被迫花了較長的時間用眼鏡的鐵絲腳開鎖。
「漢默?」艾藜憤慨地張大嘴。「你不可能是在暗示埃雪頓伯爵派彭茱莉來對綠蒂造謠生事吧?」
艾藜驚叫一聲。「等一下,那些是別人送我的花。」
火盆裡的熊熊火焰使室內陷入一片地獄般的紅光中,空氣中瀰漫酒味、煙味和汗水味。
「忙亂。」巴德注視著綠蒂快步拾級而上。「一點也不錯。只不過是另一個忙碌的上午,忙著在實驗室裡觀察實驗結果,對不對,戴小姐?」
「為了它而偷畫簿只是你的假設。」巴德說。
巴德躡手躡腳穿過後院時提醒自己,幽境妓院在多年前是惡名昭彰的罪惡淵藪,各式各樣的不法活動和色情交易都在這裡進行,因此它的建築物有秘密出入口、樓梯和窺孔。
「到俱樂部裡面去把漢默拖到這裡來私下跟他談。」巴德拿下眼鏡,放進大衣口袋裡。
「嗯。」巴德摺好畫紙。「根據我的經驗,找尋解決問題之道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從釐清疑點開始。」
「如果運氣好,我一釐清幾個疑點,狀況就會明朗起來。」他說。
他回到書房門口。和圖書艾藜和魏太太抬頭望著樓梯平台,兩人的嘴巴都吃驚地張開著。綠蒂站在平台上,一臉如遭雷殛的表情。
看到她恍然大悟時吃驚地圓睜雙眼,他滿意地轉身走進書房。
綠蒂精神大振。「你在別處見過類似的圖案嗎?」
魏太太苦著一張臉。「今天上午陸續送來的。用掉屋裡所有的瓶瓶罐罐。很壯觀吧?」
巴德仍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同意帶綠蒂來。撇開威脅和勒索不提,她就是有辦法達到目的。果然是個強悍不易對付的女子,也許這就是他深受她吸引的諸多原因之一。她不會以昏倒哭鬧為手段,而是據理力爭。
他在走向綠桌俱樂部的途中,回頭看了馬車一眼。她待在馬車裡會很安全,他心想,賽威吉馬車出租行的車伕會看顧她。
艾藜指向那一大盆粉紅玫瑰。「那些花是他送的。他的品味很高,他不是那種會惡作劇的人。」
巴德心不在焉地推推眼鏡。「梳洗完畢後立刻到書房來。拜託不要磨蹭。」
附近的屋子在這時大多是黑漆漆的,但綠桌俱樂部的廚房和窗戶裡亮著的燈使巴德不致走錯路。綠桌俱樂部所在的建築物是一幢三層樓的屋子。從巷子裡他可以看出三樓的窗戶都沒有燈光,但二樓有一扇窗戶透出微弱的銀光。
漢默和諾瑞都不見人影。
「原來如此。」他點個頭,轉身走向門口。「我相信你很喜歡不到一小時前,在我的實驗室裡善加利用的工具,戴小姐。我向你保證,那根鐵棒從來沒有在那麼小的坩堝裡加熱得那麼透徹過。」
巴德窘迫地看她一眼,綠蒂發誓她看到他臉紅了。她對他露出她最嫵媚的笑容。
巴德輕輕關上書房門,再度走向白蘭地。
「有可能。」他再次細看。「我無法肯定,但如果我沒記錯,它是非常古老的圖案。」
「查明她和霍楚倩命案有無關聯。」巴德說。「這得先查她是不是我同父異母弟弟派來整你的。」
十五分鐘後,鎮定許多的綠蒂走進書房。艾藜和魏太太緊跟在她身後。巴德坐在壁爐前的椅子裡。他看一眼魚貫進入的三個女人,放下喝到一半的白蘭地。
「因為我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我。那些認識我的人習慣看到我戴眼鏡的樣子,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沮喪和失望使他的憤怒火上加油。巴德努力以冷漠超然來掩飾內心複雜的情緒。
巴德揚起眉毛。「看來漢默已經贏得你們的好感了。」
「我有個發明家朋友替我設計製造了一個特別的懷錶。」他把窗簾拉開一條縫讓月光照進來,然後掏出懷錶彈開錶蓋。他把錶湊近眼睛,好像一般人在陰暗的房間裡想看清時間那樣。他透過玻璃錶蓋凝視綠蒂,錶蓋其實是單眼透鏡。
「你在你的藏書裡看過類似的東西?」艾藜問。
巴德皺著眉頭準備合上錶蓋,但樓梯上的動靜使他改變主意。他再度拿高懷錶迅速看了一眼。
但是把他們的做|愛稱為實驗的人是她,巴德提醒自己。他猜他應該慶幸她沒有把那件事看www.hetubook.com.com得太嚴重,但不知何故,他無法不老是惦念著那件事。
「真要命,綠蒂,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原來如此。」綠蒂清清喉嚨。「我至少有兩年沒有遇到調查對象是『幽境』的常客了。」
綠蒂不理會他。「幸好我想到撕下那頁有小圖案的畫紙。」她繞到書桌後打開抽屜取出那張紙。「這一定就是線索了。畫簿裡只有這個圖案奇怪。」
巴德凝視她片刻。「應該說是幕後主使者太不了解你,綠蒂。」
「但你沒戴眼鏡要怎麼在人群中找到漢默?」她問。
「別亂動!別出聲!」他輕聲警告。
「省省吧!畢竟真正跟彭茱莉談過話的人是我。如果這真是漢默的惡作劇,那麼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他。」
巴德收好懷錶。「值不值得再嘗試一次說服你不要在場?」
「怎麼了?」艾藜問。「出了什麼事?」
艾藜仍在苦惱。「韋先生,你該不會認為你的親弟弟跟彭茱莉有什麼陰謀吧?」
「我了解。那畢竟是家務事,對不對?」
另一波花香撲鼻而來。書房裡也堆滿了花,最大的一盆是淺粉紅色的玫瑰。
巴德忍住一聲無奈的歎息,悄悄穿過人群往正門移動。等到一群顧客決定離開時,他乘機跟在他們後面出去。
巴德退回暗處,等那幾個年輕人付車資給車伕。當他們搖搖晃晃地拾級而上時,巴德悄悄跟在他們後面。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跟在他們後面進了俱樂部正門。
他利用人群掩護,掏出懷錶冒險再看一眼。樓梯上那個高大壯碩的漢子一看就知道是賭場保鑣,他顯然是在那裡站崗保護擁有上樓特權的會員。
接著他想起漢默提過俱樂部經理,提供一個特別的聚會場所給他的專屬會員。
出了俱樂部正門,他走向街道轉角。他停頓一下,掏出眼鏡戴上,然後轉進看似通往綠桌俱樂部後面的巷子。
由於她非比尋常的職業,綠蒂比任何女人都了解男人本性的黑暗面。她對男人的看法近乎憤世嫉俗。聽信彭茱莉的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她根本沒有相信過。
他在她有所反應前關上車門。
綠蒂立刻笑逐顏開。「對,艾藜昨晚是社交界的新寵。上流社會的年輕男子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在暗處等待。一個披著大斗篷的人影進入狹窄的走廊。
巴德心頭一涼。「你是說畫簿不見了?」
他發現自己在微笑。大部分的女人都會不假思索地聽信彭茱莉的故事,畢竟那是常有的事。孤苦零丁的女子很容易被冷酷無情的男人始亂終棄。
片刻後,他置身在幽暗的走廊裡。
他停下來端詳圖案時,綠蒂有種寒毛直立的感覺。當他像這樣全神貫注時,她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內斂的力量。她不明白艾藜和魏太太怎麼會沒有注意到。接著她看到她們兩個微微往兩旁移動,好像在讓出空間給巴德。但是書桌邊的空間其實已經夠寬敞了,她們兩個似乎都沒有意和_圖_書識到位置的微妙變化。
「它現在或許是賭場,但依我之見,賭場總比妓院好。」
「花是我送給自己的。」綠蒂脫下草帽。「我跟駕車的少年達成協議。在我表示願意買下他車上所有的花之後,他才同意幫我跟蹤彭茱莉。」
「綠蒂,你回來了!」艾藜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我開始擔心起來。魏太太說你跑出去跟蹤一個自稱被韋先生始亂終棄的女人——哦,韋先生。」艾黎在出了走廊時尷尬地紅了臉。「我沒有看到你,先生。」
他默默地跟著她登上她家的門階。
巴德厭惡地瞄玫瑰一眼。「在舞會翌日送花給小姐不需要高尚的情操。」
貼牆而站的巴德一個箭步上前用手臂勒住那個人的脖子。
「它結束營業有段時間了。」
她的沉默正合他的意。天知道他今天體驗了多少強烈的情感,他當然不想要討論它們。
「古老。」綠蒂打個哆嗦。「霍楚倩為什麼在她的畫簿裡複製一個古代的圖案?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偷它?」
「那得視個人觀點而定。」巴德不理會綠蒂的怒目而視,逕自走進玄關。
「別理他。」綠蒂快步走向樓梯。「韋先生心情不好。魏太太,帶他到我的書房。我馬上下來。我想要梳洗一下,今天上午有點忙亂。」
綠蒂哼了一聲。「別傻了,巴德。你絕對不會拋棄懷了你孩子的可憐女人,那始亂終棄的行為跟你的個性完全不合。彭茱莉的幕後主使者顯然太不了解你了。」
他走向放白蘭地的桌子。
玄關裡,走廊上和樓梯邊,觸目所及皆是插滿鮮花的瓶子。
她抗議得太遲了,綠蒂已經把花瓶扔了出去。花瓶砸中房門,但走出書房的巴德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房門關上。
巴德走向綠桌俱樂部的正門。不知何故,發現綠蒂對他如此有信心令他感動莫名。除了想嘗試激|情的實驗外,她對他應該有幾分真感情吧!
撲鼻而來的濃郁花香使他戛然止步。「這是怎麼回事?這裡從何時起變成花店了?」
他的話太傷人。她努力以冷漠的微笑來掩飾心中的痛楚。「做我這一行就得學會利用手頭擁有的工具來完成任務。」
巴德走向書桌。「讓我看看。」
包括漢默和諾瑞在內的幾個年輕人正往樓上走。巴德思忖著樓上是私人聚餐室,還是新業主選擇以較隱密的方式繼續提供妓院的服務。
巴德長歎一聲放下酒瓶。在這屋子裡想喝杯酒鎮定情緒都難如登天。
「我聽說過『幽境』。」綠蒂的語氣中充滿不以為然。「我在創業初期調查的幾位紳士據說就是那裡的常客。你怎麼會知道這裡以前是妓院?」
「他怎麼樣?」
他只不過是她的實驗。實驗!
「不然是為了什麼?只有它與眾不同和非比尋常。」
「也該是時候了。」他咕噥著站起來。
「對,運花馬車的少年。」巴德對魏太太皺眉。「那件事你也有分嗎?」
「我覺得那本畫簿裡有很多圖都很奇怪,」艾藜愉快地說。「其中一些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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