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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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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我聽到你在叫喊。一定是作夢了。你沒事吧?」
「原來如此。」
燒瓶擊中他的肩膀,酸液迅速腐蝕掉他的襯衫,接著觸及他的皮膚。他感覺到火燒似的疼痛。
它無疑代表與綠桌俱樂部的直接相關。但問題仍然存在。霍楚倩為什麼要在她的畫簿裡畫上這幅圖解?為什麼有人覺得必須從綠蒂那裡偷走畫簿?霍楚倩為什麼死於非命?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當然擔心調查的事,但還有一件事同樣令我擔心。」
「我沒有指控任何人任何事,我只是想警告你有那個可能而已。」
「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會是這樣,」綠蒂滿意地說。「但是巴德覺得他非問不可。」
「那當然,先生。」朗柏露出羨慕之色。「能夠有效地操作吹火管一定很令人愉快。我的吹火管已經不管用好多年了。」
綠蒂睜開眼睛,看到艾藜衝到床邊。她身穿睡衣,胡亂披著睡袍,腳上沒穿鞋子。
艾藜在床沿坐下。「今晚你和韋先生到底做了什麼?你好晚才回家。你離開何家的宴會後,我就沒有看到你。」
「話是不錯,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恐怕並不和睦。」
「沒有。他用凝視和特定的手勢來集中動物磁力。」
「我看不出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到目前為止做過的事只有搜查霍楚倩的屋子和宣佈訂婚。對了,綠蒂,你為什麼獨自前來?」
「艾藜?」
「我知道。」綠蒂用指尖緩緩畫過冰冷的玻璃。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觀察綠桌俱樂部活動時體驗到的莫名恐懼,和身不由己的著迷。她知道她看到的絕不是好事,否則她也不會作噩夢。「但是漢默的俱樂部恐怕有點非比尋常。」
他從沙發裡跳起來,慌亂地抓扯襯衫。過了一會兒他才發覺使襯衫黏在皮膚上的是他的汗水。他猛地坐回沙發上,筋疲力竭地深吸幾口氣,努力恢復自制。
好像他的問題還不夠多似的,巴德心想,莎琳竟然想捏造他和綠蒂假訂婚的假婚期。
「漢默。」
「哦,對不起,先生,管家剛剛辭職了。」
「但會員都是他的朋友,他們之中應該不會有人涉及謀殺。」
「我們不能忽略諾瑞的父親是霍楚倩的情夫。雖然我不認為諾瑞會是殺人兇手,但這至少是個起點。我會請我阿姨幫忙。我們需要可以使我們進入連奈克宅邸的邀請。」
「是的,我很清楚。」他靜靜地說。
「哦,對不起,先生。」朗柏看來比平時抖得更厲害。「你交代的兩件事我會去辦,但今天是我去看費醫生的日子。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想依約就診,我的關節今早痛得厲害。」
他疲倦地拿下眼鏡,捏捏鼻樑。不祥的預感困擾著他,他可以感覺出危險逼近。他必須盡快想出行動計劃。最重要的目標是在查案時保護綠蒂。但是他必須先睡一下。
「你相不相信命運,我的復仇小天使?」他愉快地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
巴德在等他的信墨水乾時,拆閱莎琳寫來的信。阿姨在信中詢問命案調查的進度,並表示社交界的三姑六婆已在打聽他的婚期。她建議他們暗示婚期尚遠,也許是明年耶誕節。
「我知道你們在進行動物磁力實驗,有些人稱之為催眠術。還知道你們用古代煉金術的引文和摻了藥物的香來佈置舞台。」
綠蒂猶豫一下後還是決定開口。「漢默有沒有跟你談過催眠術?」
漢默一臉迷惑。「你說的是不久前和-圖-書遇害的那個霍楚倩嗎?」
「我相信是你阿姨寫來的。」朗柏蹣跚地轉身去玄關拿來那封信。
「女人的尖叫。」他咕噥。
「這個問題很簡單。」巴德平靜地說。「你跟彭茱莉有多熟?」
她眉頭微蹙。「你不可能因為我獨自前來就生我的氣吧?」
艾藜密切注意綠蒂的表情。「我剛才說事情的發展令我越來越擔心時,我指的不僅是調查命案。」
「沒那回事。」漢默生氣地瞪巴德一眼。「我們的事情剛剛談完。」
「那麼還有什麼?」
「這個姓彭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漢默走出前門站在門外的台階上。「我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漢默優越地對他露出諷刺的笑容,然後朝綠蒂欠身行禮。
巴德想起朗柏外出辦事了。他走出書房,進入玄關,打開前門。
「好了,你非知道不可的是什麼事?」
「彭茱莉?」漢默皺眉。「我不認識什麼彭茱莉。」他舉起馬鞭指著巴德。「我警告你,別管我的事。聽清楚了嗎?」
巴德想起了綠蒂昨晚說的話。如果綠桌俱樂部裡有人是殺人兇手,那你弟弟就可能會有危險。
「不會吧!」艾藜站起來。「你不可能是想暗示漢默跟命案有關。我不相信。」
「我也是。」綠蒂轉身面對妹妹。「巴德和我覺得綠桌俱樂部,和霍楚倩命案之間可能有所關聯。」
「原來你真的認得。」巴德合起書,背靠著書桌邊緣,注視著漢默憤怒的臉孔。「我猜跟你的俱樂部有關吧?」
「夠了!」漢默往門口走。「我不會容忍你干涉我的事。我也許還沒得到應該屬於我的財產,但我終究是埃雪頓伯爵。我不必聽一個私生子使喚。」
「什麼事,朗柏?」
「也許吧!」艾藜若有所思地輕咬下唇。「要不要我去向他打聽他朋友的事?」
巴德突然看到自己從高高的城堡窗戶縱身投向下面的洶湧浪濤,昔日的創痕似乎又在隱隱作痛。莫名的驚慌湧上心頭,他努力以理智壓抑。
「沒有。」
巴德從門口望向樓梯。臥室在此刻似乎很遙遠,沙發比較近,也比較方便。
「當然可能。」他扯下眼鏡開始擦拭鏡片。「你把我給氣壞了。尤其是在我知道教唆彭茱莉去你家造謠中傷我的不是漢默。」
「對。」艾藜歎口氣。「他似乎很看不起韋先生對化學的興趣。」
「埃雪頓伯爵。」綠蒂輕聲細語。
「原來如此。」綠蒂掀開棉被,下床走到窗前。「巴德和我今晚發現漢默和他的朋友在他們的俱樂部裡做催眠實驗。」
「我向你保證,我在綠桌俱樂部不會有危險。你只是想挑撥我和我朋友的感情,你太卑鄙了。」
巴德面不改色。「還有一件小事,爵爺。」他冷漠而客氣地說。
「別擋路,笨手笨腳的東西。你阻止不了我。讓開,老混蛋!」
「你指的是動物磁力嗎?」艾藜柳眉輕蹙。「有,他對催眠術似乎很有興趣也懂得不少。他說催眠術的潛力被大部分的現代科學家忽視了,例如……」
煉金術是古代的玩意兒。它是化學的黑暗面,研究超自然奧秘的無稽之談。
浪花拍岸聲仍在他腦海中迴響。
他轉身帶頭走向書房。「你既然來了,我不妨告訴你,我認為我們必須改變調查方向。與其調查霍楚倩其他的追求者,不如調查漢默的俱樂部會員。」
拍擊的巨響再度傳來。不是噩夢中的浪花拍岸,而是www•hetubook•com•com拳頭捶打在他的大門上。
漢默握緊手中的馬鞭。「你對我的俱樂部知道多少?」
「那當然。別失約了。」巴德靈機一動。「費醫生在治療中有沒有用到草藥或香?」
他關上書房門,拿下眼鏡放在沙發邊的茶几上,然後往沙發上一倒。
「那又怎樣?為了研究令他們感興趣的科學問題而組成俱樂部和協會的人不在少數。」
他設法衝到窗口。下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他縱身躍入黑暗之中。
「想引起你的注意。」
書裡充滿煉金術士熱愛的暗喻和有隱義的圖案。古代的煉金術士非常喜歡晦澀費解的東西,不遺餘力地隱藏他們的秘密不讓外行人知道。巴德知道那幅簡圖是一項秘密實驗的圖解,實驗如果進行得完美無缺,結果會是哲人石的發現。
漢默。
如果他還有一點他所謂的常識,那麼他就該乖乖地閉上嘴,巴德心想。漢默說的沒錯,遇到處理女人和她們的敏感時,他就顯得笨拙、粗暴和無禮。
「那麼你為什麼問我這件事?」
巴德聳聳肩。「我有我的辦法。」
「好主意。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你是不是愛上韋先生了?」
幾乎跟他以華倫廷的筆名發表化學漫談一樣好笑,巴德心想。但他寫那本書時只有二十歲,剛從牛津大學畢業,覺得需要一個有份量的筆名。
「首先,我要讓你看一樣我在一本書裡發現的東西。」巴德走向書房,拿起那本古書,翻到圖解所在的那頁。「你有沒有看過這個或類似這個的圖畫?」
綠蒂轉身面對巴德,開始興師問罪。「我說過你跟他談彭茱莉的事時我想在場。現在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我敢說你一定沒有運用任何社交手腕。他顯然不大高興。」
「我不管那個瘋子願意付多少薪水。他那個實驗室裡發生的怪事,還有大白天從那裡面傳出女人受到酷刑折磨似的尖叫聲。我不要再忍受那種事了。別擋住門,死老頭。」
綠蒂笑容可掬地走進玄關。「我會牢記你的警告,埃雪頓伯爵。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時間過得像蜂蜜滲漏出瓦罐裂縫那樣膠著緩慢。巴德可以看到裝有酸液的燒瓶劃破濃濃的陰影朝他飛來。他想要閃躲,但在流動的琥珀裡根本游不快。他只能轉身舉臂遮住眼睛。
簡言之,那個名字聽起來比韋巴德聳動和浪漫許多。
「哦,還有一件事。」巴德繞到書桌後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迅速寫了一封短箋。「麻煩你盡快差人把這封信送到埃雪頓宅邸去。」
綠蒂考慮了一下。「不要。讓巴德去處理,他們畢竟是兄弟。」
「立刻離開這幢屋子。」她低聲說。
接著他又想起父親臨終時交代他要好好照顧漢默。
玄關裡傳來砰地一聲和扯開嗓門的說話聲。
「又怎麼了?」漢默在門口吼道。
綠蒂淡淡一笑。「我是很肯定。」
「社交手腕不是我的長處。」
「綠蒂,這件事的發展越來越令我擔心了。」
漢默繃著臉站在門外,他的眼睛瞇成兩條細縫。他舉起手,露出被捏成一團的信紙。「這是什麼意思?」
「我努力盡忠職守。」朗柏拿了信,緩緩轉身,吃力地走向廚房。
「綠蒂。」他走向她。接著他看到停在街邊的出租馬車。「你這個時候跑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你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該帶你的管家或妹妹同行的。我不希望你再這樣一個人到處亂跑。」
「你不可能知道那種事。」漢默大發雷霆。「你怎麼能做那種指控?」
「犯不著對我大呼小叫。我必須再度指出,我不必聽命於你。」
他望著綠蒂美麗的眼眸,心中不由得又害怕起來。她可能會有危險。不久前作的噩夢令他餘悸猶存,憤怒是唯一能壓制恐懼的情感。
爆炸聲響徹雲霄,實驗室化為一片火海。在冰冷的海水淹沒他頭頂的前一剎那,他聽到摩根的聲音。
漢默脹紅了臉。「我不打算再回答你任何問題。」
巴德在眨眼間完全清醒,他的脈搏在狂跳。他感到背上濕濕的,在驚駭欲絕的剎那間,他還以為是酸液。
「這麼快?」綠蒂不滿地看巴德一眼,但在解開草帽繫帶時,又對漢默露出滿臉笑容。「他有沒有問你彭茱莉的事?」
「開門!」
「綠蒂?」
巴德咬牙切齒,他發現漢默說的很有道理。
「說來話長,天亮後再詳細告訴你。簡而言之,巴德去漢默的俱樂部找他,但我們沒能跟他說上話。」
漢默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後大步走進書房往椅子裡一坐。
她默不吭聲。
「我必須告訴你,戴小姐,換作是我,絕對重新考慮這樁婚事。巴德差勁的禮貌在婚後也不太可能會改善。」
「但是,巴德,現在是大白天呀!光天化日之下會有什麼危險?」
「沒事。」綠蒂掙扎坐起,仍然心跳如擂鼓、冷汗直冒。「我沒事。只不過是作了個噩夢。」
「別激動。我無意搶走你的財產。」巴德朝書房揮揮手。「我只是需要你提供一些消息,而且希望盡快得到。坐下。我們越早談完,你就可以越早離開。」
「你怎麼能威脅說如果不討好你,就要切斷我的津貼?」漢默氣呼呼地走進玄關,抓下帽子往玄關桌扔。「你沒有權利那樣。父親叫你在我滿二十五歲前替我理財,他可沒有叫你搶走我的財產。」
「你該不會指望我相信你是真的關心我吧?」
「什麼事?我昨天沒有做任何實驗——」巴德猛然住口,想起他昨天在實驗室裡做了什麼。酷刑折磨女人。他感到臉頰發燙。天啊!他臉紅了。
綠蒂聞言一驚,愣了好幾才秒才回過神來。
「你似乎很肯定。」
「真要命。我最近並沒有做會爆炸或發出閃光的實驗。這回是哪裡不對勁?」
但是理智告訴她身份不詳的惡魔比有名有姓的更危險。她握緊手中沒有子彈的槍。
他雙手抵著桌面,眼睛盯著攤開在面前的古書,書名叫「火之奧秘」。
她恍然大悟地杏眼圓睜。「哦,那當然。」地輕聲細語。
朗柏愁眉苦臉地出現在門口。他顯然是睡到一半被吵醒,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完整。他稀疏的灰髮直立在頭頂,外套的鈕釦扣錯了,鞋子只穿了一隻。他清清喉嚨。
「皮太太似乎是對昨天在實驗裡發生的事感到心煩意亂。」
「好的,先生。」朗柏點頭。「要不要我為你準備一些早餐?」
他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好,戴小姐,我們都同意你不必聽命於我。」他說。「但是,如果你連自身安危都不顧,那麼至少顧及一下我內心的安寧。」
「但是我認為你會千方百計死抓著錢不放。」漢默氣呼呼地走進玄關,抓起帽子,伸手去握前門的門把。「你的m.hetubook.com.com僕役長到哪裡去了?難道他也辭職不幹了?真搞不懂你為什麼留不住僕人——」他在拉開門時,猛然住口。「哦,對不起,戴小姐。」
「你為什麼還站在那裡,朗柏?」巴德說。「去替自己弄些早餐,然後盡早出門去介紹所。我們必須找個新管家。」
漢默跳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你真的那樣想嗎?」
但煉金術的神秘感始終吸引他,尤其是他年輕時。對哲人石的執著尋求,尋求主宰自然的基本定律,令他深深受到吸引。
漢默不耐煩地瞄一眼,一副打算說沒看過的樣子。但是他在看到圖畫時卻吃驚地瞪大眼睛。「你從哪裡弄來的?」
「你是說過。」
「那應該不難。」綠蒂說道。「艾藜告訴我,諾瑞的大姊過兩天要在娘家舉辦化裝舞會。」
華倫廷是個煉金術士,一個謎樣的傳奇人物。據說他精通煉金術,發現了大自然原始力量的秘密。
「一定是調查霍楚倩命案這件事引起的。」艾藜點亮床頭櫃上的小蠟燭,燭光照出她憂心忡忡的臉。「是溫特朋遇害後,你常作的那種噩夢嗎?」
「真要命,韋巴德,控制住自己。」他緩緩吐氣,憑意志力使自己鎮靜下來。
「我了解,巴德。」她嫣然一笑。「很遺憾你最近的生活如此混亂。但是別擔心,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你很快就可以恢復以往的平靜生活。想想看,等這件事結束,你再也不必看到我了。」
「原來如此。」巴德邊打呵欠邊封箴。「朗柏,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巴德緩緩站起來,用手指梳理一下頭髮,把襯衫拉整齊。怒火在他心中升起。他已經很久沒有作這種噩夢了,他還以為自己終於擺脫它的糾纏了。
玄關裡傳來另一聲砰。
「漢默熟識所有的會員嗎?要知道,他們有好幾個人。我今晚數就至少有六個。也許其中有一、兩個並不是漢默的死黨。」
「我注意到了。至少你的疑慮澄清了。我告訴過你,他跟彭茱莉的事無關。」
接下來只有海浪拍擊岩石的聲音。
所以他才會收集這類書籍。
他凝視天花板片刻。最重要的是,綠蒂不能有危險。
「這表示彭茱莉真的跟命案有關聯。」綠蒂說。「兇手一定是僱用她來挑撥離間,因為他知道我們聯手對他極具威脅。」
「巴德負有對漢默的責任,他會盡他的義務。」
「好的。」
巴德翻轉著手中的書。「因為極其類似的圖畫出現在霍楚倩的畫簿裡。」
衣冠禽獸悅耳的笑聲令她不寒而慄。
綠蒂點點頭,屈膝抱腿。「我已經很久沒有作那種噩夢了,還以為它們永遠消失了。」
「你也許會很意外我同意你的看法。」
「是的,女人的尖叫。」朗柏侷促不安地改變站姿。
不知何故,她冷靜客氣的突然同意反而令他覺得必須為自己的惡劣心情辯解。「我的煩惱已經夠多了。阿姨堅持要我回答我答不出的問題,美蓮希望我使她兒子不致惹上麻煩;但是漢默堅持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我的勸。從開始調查命案起,我就沒空做我的化學實驗。今天早晨,我在五個月內換的第四個管家又辭職不幹了。」
接著是朗柏短暫的抗議,一聲驚叫和一聲沒得商量的關門聲。
「拜託你再留兩個星期吧,皮太太。」朗柏的懇求聲傳來。「現在管家不好找,韋先生付的薪水很高。」
「原來如此。」漢默的嘴角扭曲一下。「我親愛的哥哥最https://m.hetubook.com.com近似乎以干涉我的私事為樂。我還以為他會對他即將來臨的婚姻大事比較感興趣。再見,戴小姐。」他在背後關上門。
「好的。」朗柏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地皺起眉頭。「說到信,你有沒有看到我留在玄關桌上的那封信?昨晚你出去後送到的。」
巴德自認他比大學時代成熟多了。
「你相不相信命運,韋巴德?」
巴德聽到她的聲音時皺起眉頭。他抵達書房門口時,正好看她行完屈膝禮。
漢默撇撇嘴,似乎沒料到巴德的反應會如此溫和。他欲言又止,最後轉身繼續朝書房門口走去。
漢默嘲弄地翻個白眼。「好一個親切的主人,韋巴德。還以為你能夠對你的未婚妻慇勤些。」
「真要命,女人,我們在調查的是一件謀殺案。」他戴回眼鏡,驚駭地發現自己又亂發脾氣了。「你起碼可以表現出一點常識來。」
「果然給我料中了。」艾藜說。「看來你當初說他很危險是一點也沒有說錯。」
然後是一片岑寂。
那本薄薄的書是巴德書房中最古老的藏書之一,他已經很久沒有翻過它了。它是他多年來收集的煉金術書籍之一。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收集它們。
臥室房門倏地打開。
「是的。我不跟你拐彎抹角,漢默,你的俱樂部裡可能有會員涉及霍楚倩命案。」
走廊上那個衣冠禽獸的黑色大衣下襬隨風飄揚著。她慶幸自己看不見他陰影裡的面孔,也許是因為她不願被迫看清化身凡人的惡魔到底是何長相。
「例如他的哥哥嗎?」
「是的。」她輕聲承認。
「我一分鐘也不要待下去。如果我妹妹有地方讓我睡,我昨晚就走了。」
三角形在圓形內的圖案位在書的中央。跟霍楚倩的圖不同的是,這幅圖畫比較容易理解。彎彎曲曲的東西不是蠕蟲,而是各種不同的神話怪獸。圓點是煉金術裡常用的一些符號。
「我沒有那樣暗示。但是他們的俱樂部裡可能有別的會員涉案。」
巴德歎口氣。新管家的滿口粗話跟碼頭工人比起來毫不遜色。但往好處想,她至少是早起者。前一個管家經常睡到早餐過了還沒起床。
「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有資格干涉你的事。」巴德停頓一下,謹慎措辭。「但是為了你的母親,也為了父親留給你的爵銜,我相信你會小心謹慎。如果你還來不及結婚生子就送掉了性命,那就非常遺憾了。」
「不用了。」巴德心不在焉地按摩脖子。「我要去睡一下。累了一整夜。」
「至少你在跟我打交道時,心裡很清楚我沒有理由陰謀暗算你。」巴德冷冷一笑。「畢竟你死了,爵位也不會傳給我,而是傳給我們在諾森伯蘭郡的那個令人討厭至極的遠房表親。」
古書的皮面已經龜裂,但厚紙書頁仍保存得很好。若非筋疲力竭,扉頁會令他感到好笑。作者遵照煉金術士著書的古老傳統取了一個聳動的筆名——亞里士多德。
巴德皺眉。「我只不過是在示範最有效的吹火管操作技巧。我的未婚妻對科學很有興趣,她看到吹火管吹出的烈火時,變得十分興奮。」
「綠蒂,醒醒!綠蒂。」
「你並沒有權利監視我。我告訴過你,我愛在我的俱樂部裡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
巴德合上面前的古書,看一眼時鐘。清晨五點半。在送綠蒂回家後,他一直無法入睡。在想要得到答案的驅策下,他從回家後就待在書房裡。他僅著襯衫,外套和領巾掛在附近一張椅子的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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