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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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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採取行動救諾瑞的人是你。你不計前嫌前來找我幫忙,那需要勇氣、意志和智謀。」
綠蒂決定暫時不跟他爭辯,眼前她有更要緊的事要擔心。「我們必須設法保護茱莉。如果讓簡麥肯知道她沒有死,他很可能會再度嘗試殺人滅口。」
巴德目不轉睛地盯著茱莉。「這個自稱簡麥肯的人住在哪裡?」
「麥肯非常聰明,但對玄學和神秘學異常著迷。他認為我真的會算命,我想那就是他假裝愛我的原因。我一直不敢讓他知道我的算命技巧只不過是為了謀生而創造的表演。」
「發生被認為必須向社交界公告的重大事情時,上流社會人士都會怎麼做?」巴德問。
「由於他對這件事似乎毫無印象,所以我只有靠你提供情報了。你願不願意幫我查出這個騙子法師的身份?」
「讓我來,戴小姐。」車伕跳下駕駛座,替她打開車門。「好了。」
「我猜就法師而言,實驗的結果非常令他滿意。」
她非進屋瞧瞧不可,就這麼掉頭回家會使她整天寢食難安。
「黎東尼的冷酷無情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我知道。為了救你的朋友,你甚至願意求助於我。我知道那有多麼困難。如果諾瑞要感激任何人,他應該感激你這個有情有義的朋友才對。」
綠蒂望向巴德。「我們沒有查看那幢屋子的頂樓。」
她扯開臉上的手絹,迫不及待地吸入走廊裡較乾淨的空氣,但是立刻忍不住劇烈地咳起來。
她緩緩地拾級而上,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到達一樓的走廊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茱莉看他一眼。「他一直在用它做實驗。他調製出一種特殊的香,說是能提升感官功能。他覺得那有助他與超自然力量的接觸。」
「謝天謝地你趕來了,真高興看到你。茱莉出事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
焦急和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定是出事了,綠蒂的直覺告訴她。
「對他的社交生活會產生驚人的影響,希望他不會讓他的新形象沖昏頭。」
「今天你會客室裡的香絕對太多了。」綠蒂說。
茱莉搖搖頭。「我給他跟以往相同的解讀,我使所有的徵兆都顯示他的計劃會有好結果。他似乎很滿意。」
「對。」巴德細察茱莉的臉色。「我認為彭茱莉被迷昏不是意外。」
「他的目標到底是什麼?」綠蒂問。
「巴德。巴德,我在這裡。」
「這個嘛,他的聲音很奇怪。」漢默回答。
「說來有點運氣,我得到的情報使我推斷這個神秘男子的聲音是整件事的關鍵。據我所知,只有你有可能指認那個聲音的主人。」
綠蒂的目光與巴德交會。「法師企圖殺害她。」
她衝進充滿墨黑和緋紅的房間。房間裡煙霧瀰漫,她的眼睛開始流淚。她只有片刻的時間可以搜尋茱莉。她知道只要一憋不住氣,她就必須立刻退出房間。
漢默轉身面對他。冷酷的眼神和嚴峻的表情使他看起來比昨天老了許多,巴德心想。
再一步,再一步就到了,然後她就可以再吸口氣了。
「所以他想要改造他的命運。」綠蒂慢吞吞地說。
「放心,黎東尼和我之間不會有決鬥。我們在牛津時曾經是朋友。雖然後來分道揚鑣,但我們已經結下了不解之緣。」
她急忙退後,從手提袋裡掏出手絹。深吸一口氣後,她把手絹對摺摀住口鼻。
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是唯一的回答。
她設法靠近車廂門,但它好像在她伸手去抓門把時,突然改變了位置和大小。
綠蒂注視著他。「www.hetubook.com.com根據我今天上午的消息來源指出,殺害霍楚倩的兇手也有異常沙啞的聲音。而且昨天晚上,在化裝舞會上跟我說話的黑衣男子,也有粗嗄沙啞的聲音。」
「改天再解釋。」巴德的手在冰冷的大理石壁爐架上握成拳頭。
「真要命,綠蒂。」
她無法使焦點對準巴德。他朝她走來時好像在不停地改變形狀,一下是人,一下又變成……別的東西。他的眼睛在香煙霧靄中明亮得有點怪異。
「我猜他在你們面前表演過不只一次,你一定可以想起他有什麼特徵。」
「誰死了?」綠蒂連忙問道。
「的確。」漢默微笑道。「相當諷刺,對不對?諾瑞是我認識之中最敦厚溫和的人,現在他卻將以大膽魯莽出名。」
她小心翼翼地嗅聞著。這氣味聞起來有點熟悉,她想起茱莉焚香營造算命的氣氛。
「有好多這種奇怪的煙霧。」綠蒂眉頭微蹙。走廊看起來不大對勁,樓梯也歪斜了。「會客室裡恐怕著火了。」
「說下去。」綠蒂柔聲道。
「有人在家嗎?」她大聲喊道。「彭小姐?」
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肘把她推進車廂裡,她跌倒在座椅上,從窗戶看到扛著茱莉的巴德緊跟在後。
綠蒂抬起眉毛。「這件事我們等一下再商量。」
綠蒂眼睛一亮。「在報紙上刊登啟事。」
「今天上午我替他算命後,他在火盆裡加了許多香。」茱莉閉上眼睛。「我告訴他那令我害怕時,他說他會確保我平安無事。他戴上面具,每次他不希望受香影響時,都會戴上那個面具。我開始頭暈目眩、意識模糊。」
「先把你和彭茱莉丟進馬車,我再回來察看。快走,女人。不,不是廚房。走前門,前門比較近。」
茱莉的嘴唇顫抖。「麥肯是個私生子,他受不了命運的殘酷捉弄使一個像他那樣聰明絕頂、意志堅強的人,永遠地被排除在財富和社會權力核心之外。」
「不記得。」漢默停在書架前,伸手抓著圖書梯的橫檔。「你也看到了,這整件事令他驚嚇成什麼樣子。」
「那當然。」巴德抓住壁爐架。「真相終於大白。他想要利用催眠術和特製的迷香來控制新一代有權有勢的年輕貴族。」
「你跟黎東尼說話時,諾瑞向我吐露,說他想不起任何跟決鬥直接有關的事。」漢默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他不記得他被法師催眠時收到的指令,甚至想不起實驗的事。」
「如果他證明他能用催眠術使一個年輕人送死,那麼他就會知道他的催眠功力已達到他想要的程度。」綠蒂說。
「分析得好,巴德。」綠蒂欽佩地說。
巴德聳聳肩。「老實說,我認為黎東尼不會殘忍地射殺諾瑞。」
「茱莉。」
「你還不至於擔心我有生命危險吧?」
「我相信你的話。」巴德用手帕擦拭著鏡片。「今天早晨的事,像我剛才說的,只是一項實驗。我懷疑他最終的目的是,在綠桌俱樂部的會員繼承到爵位和財產後控制他們。他顯然不惜犧牲他的一個控制對象來證明他的催眠術已經練成了。」
「他並不笨。」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我真的不知道。」茱莉紅著臉說。「他說我不知道比較好。說萬一他的計劃失敗,我才不會受到牽連。我只知道他有很多時間都是待在綠桌俱樂部,我相信他在那裡有間辦公室。」
「如果黎東尼因你幫我救諾瑞而報復你,那就太不公平了。」
「他尋求的是財富和權勢。他說擁有財富和權勢原本應該是他與生俱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的權利。被剝奪繼承權是他痛苦和憤怒的一大來源。」茱莉停頓一下。「由於我有類似的遭遇,所以我很能體會他的心情。」
「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救了我朋友的命,這份恩情,我和諾瑞都無以為報。」
「我懂你的意思了。」漢默不安地挪動身子。「雖然你認為黎東尼不會對諾瑞下毒手,但我還是很高興諾瑞的安危不必取決於黎東尼一時的心情好壞。」
巴德坐在綠蒂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沒事吧?」
「那是我想問他的許多問題之一。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殺掉他們?」茱莉吃驚地說。「當然不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她穿過廚房走向通往一樓的樓梯。
漢默眼中浮現驚惶。「你是說他知道今天的事了?」
巴德細察她的臉色。「趕快離開這裡,彭茱莉交給我。」
綠蒂回想當時的景象。「也許是他抱你到沙發上時,你的長袍下襬掃到那張牌使它翻落到地毯上。」
「一直沒有機會。」
她拖著茱莉穿過通往陰曹地府的門口……
茱莉變得越來越重,會客室變成一片血海,房門變成地獄的入口,門檻的另一邊有一個怪物在等待。
但這氣味不一樣,綠蒂心想,跟上次聞到的香味不一樣。但她認得這氣味。她在哪裡聞過?
茱莉替人算命的小會客室房門緊閉,但是綠蒂可以看到一縷縷帶味道的青煙從門縫底下飄出來。
別慌,她告訴自己,茱莉說不定只是外出購物了。
「我不明白。那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你什麼也不欠我。」
「沒什麼好商量的。」他不帶感情地說。
「火盆裡燃燒的就是特製的香嗎?」綠蒂問。
「裡面出了什麼事?失火了嗎?要不要叫人來幫忙,先生?」
「我無法那麼肯定實驗失敗。」
香,她心想,是香使她產生幻覺。她必須繼續往門口移動。
「茱莉?我是戴綠蒂。」
茱莉睜開眼睛,淚水奪眶而出。「他把我抱起來放在沙發上,我以為他跟平時一樣要跟我親熱,那時我已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我永遠忘不了他說他不再需要我了,說我成為麻煩。他還保證說我不會有任何痛苦,只會一睡不醒。」
「他要我替他讀牌算命,他經常如此。這是他一直使我無法理解的地方之一。」
「願意,我會竭盡所能地幫你。」漢默停頓了一下。「巴德,我很清楚我欠你一個人情。」
漢默臉紅了。一時之間他看起來像諾瑞在決鬥後那樣困惑。「我不知道還能找誰。無論我怎麼苦苦勸說和哀求,諾瑞都沒有反應。我們又找不到法師,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馬車開始沿著街道快速前進。
手絹降低了香的濃度但無法完全過濾它,綠蒂起初以為殘餘的香不會起作用。接著她驚駭地看到房間開始在她眼前扭曲、變形。
巴德皺起眉頭。「正因為如此,你方能活到被綠蒂發現和拖到安全的地方,彭小姐。」
玻璃被砸破,碎片掉落在廚房地板上。綠蒂等了一會兒,但是沒有人聞聲前來察看。
沒有人應答。
「是的。但那種香的效力極強,必須謹慎使用。少量可以改變人的感知能力,但太多就會致命。」
「這下慘了,巴德。如果他知道火藥的事,很可能會怪罪於你。他說不定會要求跟你決鬥,你很可能會成為他的下一個受害者。」
「你在說什麼?法師為什麼要害諾瑞送命?」
和圖書迅速打量街道,確定沒有人在看她後才打開小門,快步走上通往廚房的階梯。到了那下面就不必擔心被碰巧經過的行人看到。
她小心翼翼地隔著手絹吸氣。
她再一次用力地敲響門環。也許她來遲了,那個倒嗓的男子可能已經來找過茱莉了。
「沒事。」她望向躺在車廂地板上的茱莉。「茱莉也還活著,謝天謝地。」
……然後發現自己置身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
綠蒂放下倒到一半的茶壺,伸手輕拍著茱莉的手背。「他是禽獸。禽獸對愛不會有反應。」
她想到了。這氣味十分類似漢默他們在綠桌俱樂部的小房間裡焚的香,但其中有微妙的差異。這次的氣味似乎比較辛辣刺鼻。
「好的,先生。」車伕關上車門,跳上駕駛座。
她再怎麼敲門,顯然都不會有人應。綠蒂往屋子正面低於街道的部分瞧。廚房裡看不出有人活動的跡象。
她差點被低矮的算命桌絆倒。她低頭看到幾張牌是面朝上的,其中一張掉落在地板上,牌面上畫的是一個手握長柄大鋼刀、身穿黑衣的人。死神。
巴德盯著茱莉看了一會兒。「昨天我跟我弟弟談過。他證實綠桌俱樂部那個所謂的法師擁有異常沙啞的聲音。」
她繞過矮桌望向壁爐,深紅色沙發旁的地板上有一堆緋紅的絲袍。
她也不想打破窗戶玻璃,但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進入屋子。可惜巴德不在她身邊,她心想,他對這種事很在行。
巴德在壁爐附近動了一下。綠蒂感覺到他在看她。她轉頭望過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但是他沒有發表意見。
「真要命。」巴德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巴德瞪她一眼。「這一次,我一個人去。」
「想想看,如果他能催眠許多有錢有權的貴族,他就能使他們任憑他使喚。」綠蒂說。「他可以控制他們的投資、政見,甚至是生命。」
她猛然轉身撲向在煙霧中飄浮的門把,她勉強在它飛走前抓住它。她跟門把搏鬥著。
強烈的緊迫感促使綠蒂衝過去抓住小會客室的門把拚命轉動。
「他的名聲確實是那樣,但是他跟諾瑞素無冤仇。」
「但是我一起去可以幫助你。」
「有一點你說對了,」茱莉承認。「麥肯對上流社會的貴族沒有好感。他鄙視他們。但是我不相信他打算殺害他們任何人。如果知道殺人是他的目標,我絕不會答應幫他。」
「那一定是麥肯。」茱莉說。「他開設綠桌俱樂部吸引貴族子弟加入,那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黎東尼那種天性的人做事不需要理由。」漢默皺眉。「你認為他有沒有懷疑火藥有問題?」
「什麼不解之緣?」
「有些人為了報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巴德說。「如果他對綠桌俱樂部的年輕人懷恨在心,就有可能會利用催眠術使他們走上死亡之路。今天早晨我就親眼目睹那樣的謀殺會如何發生。」
漢默歎口氣。「那恐怕不容易,我連他的臉都不曾看過。他每次出現在我們之間時,都穿著黑色長袍,臉都被他拉起的兜帽遮住。」
「對,法師對被催眠者的控制力實驗。」巴德拿下眼鏡,掏出手帕。「難怪漢默和其他人想叫他解除催眠時找不到他,他根本無意在得到結果前取消實驗。」
「沒有失火。只有一個堆滿香的火盆,它們很快就會燒完了。」巴德在進馬車時,望向車伕。「戴小姐家。麻煩不要浪費時間,我不想在這一帶逗留。」
綠蒂透過窗戶往廚房瞧,還是沒有半個人影。她用力敲了和_圖_書敲窗戶的玻璃,還是沒有人應。她試著開門。
「她一定是被香迷昏了。我幾乎可以肯定香裡面摻的草藥跟我上次來時不一樣,這次的氣味使我想到漢默和他朋友在綠桌俱樂部裡弄出的難聞氣味,只不過更加辛辣刺鼻。」
聽到他的聲音使她精神大振。她喘息著再吸口氣,擦掉眼角的淚水,眨了好幾下眼睛,終於看到巴德穿過煙霧朝她走來。他跟她一樣經由廚房進入屋子。
「他的名字叫簡麥肯。我愛他,他卻企圖殺害我。」剛剛梳洗完畢的茱莉穿著艾藜的睡袍,蜷縮在客廳壁爐前的沙發上。她的聲音因吸入太多煙而仍然沙啞,她的眼睛紅腫且飽含淚水。「我還以為他愛我。」
但是管家跑到哪裡去了?
「知道如何在火藥裡動手腳的人不是我。」
綠蒂的手心開始冒汗。「巴德,今天黎明時發生的事果真是一項試驗,對不對?」
「他的計劃是什麼?」巴德問。「殺掉綠桌俱樂部的貴族會員嗎?」
綠蒂想要追問,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不打算在茱莉面前多說。
漢默猛然抬頭注視他。「什麼意思?」
「對。」她沒辦法清楚地思考,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在不同的顏色和形狀間變來變去。她覺得自己好像走在夢境之中,而且是可怕的噩夢。
「一個人的出身會對他日後的朋友圈影響甚鉅。想想你和諾瑞,你們最基本的共通之處是,你們都是歷史悠久的爵銜和財產的繼承人。這將使你們的關係維持一輩子,將來你們還可能結為兒女親家。世事如此。」
茱莉打個哆嗦。「無論如何,你都對我有救命之恩,戴小姐。你怎麼會決定今天去我家找我?」
「我不知道你今天早晨是看到什麼,但我可以肯定麥肯並沒有打算害死上流社會所有的年輕人。」茱莉氣急敗壞地說。
不顧肺部傳來陣陣的灼痛,綠蒂衝向俯臥在地毯上的茱莉。她無法察看茱莉是死是活。
她脫下帽子蓋在一小格窗玻璃上,等一輛大型馬車隆隆駛過時,舉起沉重的手提袋砸向那格玻璃。
幾秒鐘後,她進到屋子裡。闖空門原來這麼簡單。
「化裝舞會那天晚上,簡麥肯問我相不相信命運。」綠蒂不寒而慄。「我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以前有人跟我說過非常類似的話。」
「為什麼用香?」巴德問。
「我們都是私生子。」
「奇怪的是,那張牌掉落在地毯上時是面朝上的,而且它是整副牌中簡麥肯唯一不想看到的一張。」
「休想!」他斷然拒絕。
「我今天進會客室救你時,注意到地板上有一張翻開的牌。」綠蒂對茱莉說。「牌面上的圖是死呻。」
他露出自我解嘲的笑容。「謝謝。我喜歡認為我待在實驗室裡未必都在浪費時間。」
「此話怎講?」
她轉回去面對茱莉。「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主意。」綠蒂說。
「我懷疑他住在那裡,」巴德說。「太明顯了。但他會需要甬道到二樓表演他的法術。也許應該再去那裡看看。」
茱莉驚訝地望向他。「什麼意思?」
「沒錯。」巴德戴回眼鏡。「如此一來,他等於是擁有無限的權力。」
「他很清楚他的手槍出了問題,他也知道我是化學家。他不需要太多的分析及判斷就有了推論。」
她低頭望向打不開的門鎖,驚駭地發現鑰匙插在鎖孔上。有人故意要把茱莉鎖在會客室裡。
是香造成的幻覺,我必須繼續前進。
「這裡出了什麼事?」他輕聲問。
看一眼諾瑞茫然困惑又筋疲力盡的表情,巴德就知道盤問他是沒有用hetubook•com.com的。他無奈地吩咐車伕先送諾瑞回連奈克宅邸。漢默把他的朋友送進屋子,然後回到馬車上跟巴德回家。兩人在進書房前都一言不發。
「沒錯。」
「我雖然答應幫你,但還是無法相信他存心置諾瑞於死地。」漢默捏著頸後肌肉說。「我認為只是實驗出了差錯而已。」
巴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麼我們得說服他相信彭小姐已不在人世。」
「煙霧比其他氣體輕,會往高處飄浮。因此越貼近地板的空氣受香污染的程度越低。」
綠蒂的頭腦開始慢慢地清楚起來,她把上半身探出車窗外。「巴德,當心。那個香的氣味很難聞。」
「不大可能。」漢默的笑容消失。「他很慶幸他還活著,不會願意再拿性命冒險。」
鎖住了。
「應該沒有失火。」巴德把茱莉放在車廂地板上。「等一下,我回去看清楚。」
「天啊!」綠蒂說。「我發現你時,你躺在地板上。你一定是從沙發上跌下去了。」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要求黎東尼跟他決鬥?」
綠蒂大力敲了三次門,彭茱莉的管家仍然沒來開門。
但房門好遠好遠,她知道她不吸口氣是不行的,她已經頭暈目眩了。
「黎東尼有時確實難以預測,但我認為決鬥這個話題談的夠多了。」巴德在椅子裡往前坐,雙手交疊在桌面。「讓我們來談談較緊迫的問題。我們必須在其他人受催眠之害前,找到那個可惡的法師。」
茱莉點點頭,用衣袖擦拭眼角。「他研究過梅斯默醫生的著作,和其他許多動物磁力實驗的報告。他嫻熟催眠術,用香來促進功效。」
「等他恢復過來時,諾瑞會發現他替自己取得令人羨慕的名聲。」巴德說。「他畢竟是少數膽敢向黎東尼挑戰又能全身而退的人之一。」
濃濃的煙霧湧到走廊上包圍住她,使她眼睛刺痛和頭暈。
「沒有。他不記得他向黎東尼挑戰。他說直到扣下手槍的扳機時,他才突然明白他正面對著倫敦最危險的決鬥者。他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黎東尼對面。」
巴德傾身探測茱莉的脈搏。「沒錯。」
「大概吧!」茱莉不安地說。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窗戶破洞裡摸索著門鎖。
巴德皺起眉頭。「這個命運之說是怎麼回事?」
「用什麼方法?」茱莉問。
「茱莉?」
一隻手捂著手絹,另一隻手抓住茱莉的足踝,綠蒂開始把她拖向門口。幸運的是,茱莉的絲綢長袍在地毯上可以輕易滑動。
茱莉揪著衣領,凝視火焰。「麥肯痛恨他的聲音,常為此憤慨不已。」
「開門。」巴德的命令劃破煙霧傳來。
茱莉。
「真要命。」巴德咕噥。「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房門鎖住了。
綠蒂心慌意亂地轉動鑰匙,用力拉開房門。
茱莉擦乾眼淚。「麥肯常常談到命運。要知道,他覺得他擁有偉大的命運。每次我替他算命,他都會向我求證這一點。我總是很小心地迎合他的心意。我擔心紙牌預言不好的結果會影響他的心情。」
她使出所有的意志力轉動門把。令她如釋重負的是,門把在她手裡轉動了。前門開啟。
他沒有回答。她看到他掏出手帕摀住口鼻又從前門回到屋裡。她焦急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他又從前門出來。
清新的空氣湧進煙霧瀰漫的玄關。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搖搖晃晃地拾級而下。週遭的一切不再搖晃得那麼厲害,她看到巴德的馬車停在屋前的街上。
「他記不記得你和其他會員試圖說服他放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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