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韻事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你也看到了,毫髮無損。」他把目光轉回摩根臉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在附近。」綠蒂瞇眼往暗處瞧。「我們要走哪一條路?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派頭是我向來欣賞他的許多地方之一。」她說。
「有沒有看到附近有人?」他用完好的鏡片觀察暗處是否有動靜。
「好。」巴德說。
「我完全同意。」摩根說。
「沒錯。」
綠蒂吃了一驚。「霍楚倩跟你的辦事員有染?」
巴德不理會他的譏諷。「你為什麼非殺害霍楚倩不可?」
巴德開始站起來,摩根抓住他的手臂。
他在那裡,看起來跟幾個小時前離開舞會時一模一樣。就像巴德該有的樣子,她心想,有點落伍、有點邋遢,就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而言,太過嚴肅持重。但是他的偽裝跟賈摩根的偽裝一樣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可以清楚看透兩個人的本性。
她微微抬高下巴,挺起肩膀。「賈摩根,對吧?」
「閉嘴!」摩根惱怒地瞪她一眼。「我想往事就回憶到這裡吧!」
她望向床頭櫃,櫃上只點著一根蠟燭。其中一個歹徒在她用手提袋猛敲他同伴的腦袋後,搶走了她的手提袋。她不知道手提袋或袋裡的小手槍現在怎麼樣了。
「連我也不可能在這麼近的射程裡失手。」
「當你發現狄查理打算背叛你,並把他的計劃告訴霍楚倩時,你決定殺他們兩個滅口。」巴德在窗前說。
綠蒂緊張地注視著摩根。雖然他的槍口對著她的方向,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巴德身上。
「看來大部分的僕人都已逃出屋子。我們下樓時沒有遇到任何人,所以我猜沒有一個僕人想要去救這宅邸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就女人而言,你擁有相當優異的智力、膽識和勇氣可以遺傳給我的子孫。」
「霍楚倩在選擇情夫時,恐怕良莠不分。她有個情夫是我不得不信任的人。我努力避免讓別人知道我守得最緊的秘密,但有時不說也不行,畢竟人不可能事事躬親,所以需要辦事員代勞。」
「那是唯一的辦法。」摩根說。「解決狄查理很簡單。我在問完話後多加了些香在火盆裡,他就再也沒有從催眠中醒來。兩天後他的屍體被發現時大家都以為他是心臟病發作。」
「你怎麼會知道狄查理把秘密洩漏給霍楚倩?」綠蒂問。
「太好了。」他感覺到寒風穿堂而過,看到走廊盡頭一片黑暗。「門是開著的。」
「我們發現了一幅很有趣的圖畫。」
「的確。」巴德把手槍放在附近一張檯子上,接著他望向了綠蒂。「親愛的,你沒事吧?」
綠蒂從艾藜肩上抬起頭,她對巴德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他接下來說的話全部淹沒在鮮血裡,他的手從巴德的手臂上滑落。他往後倒在地毯上,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賈先生,你為什麼要千辛萬苦地把我們抓來這裡?」綠蒂用她最尖銳的語氣問。
「我最喜歡女人伶牙俐齒。」摩根望向巴德。「你在霍楚倩的畫簿裡發現了什麼?」
摩根聳聳肩。「顯然兩次都沒能動搖她對你的信任。我必須恭喜你,巴德。我作夢也想不到你竟有這麼大的魅力,使一個女人對你如此忠心耿耿。」
火焰迅速擴散著。巴德和摩根扭打成一團,在地毯上翻來滾去,爭奪著另一把手槍——巴德帶進房間的那把槍。
「我也不知道,但這一帶一定有農場。我們走大路。」他握起綠蒂的手開始拾級而下。
「巴德,不要。」綠蒂阻www.hetubook.com.com止道。「什麼都不要告訴他,他會殺了你。」
「我想你用不著揮舞手槍示威吧!」她奚落道,抬了抬被綁住的手腕。「還是你覺得把它揮來揮去很好玩?」
「我勢必得殺了巴德,」摩根說。「他很清楚我不可能讓他活著。現在他知道我沒有死,而且即將實現我的命運,他不破壞我的計劃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沒事。」她說。「我沒有受傷。你呢?」
「你錯了,親愛的。」巴德說。「摩根的虛榮心之大,非你所能想像。但那不是他綁架我們的原因,對不對,摩根?」
綠蒂全身發冷。「少騙人了!我跟巴德一樣會對你的計謀構成威脅。我知道的跟他一樣多,而且跟他一樣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
巴德點點頭。「你的手下告訴你,我們從霍楚倩的屋子裡拿走了某樣東西。」
「喂,你們要去哪裡?」
「那會使我們的婚姻生活更刺|激,不是嗎?」摩根大笑一聲。
摩根圓睜著驚愕的雙眼瞪著巴德,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前襟。「不,不可能是這種結局。我必須實現我的命運。」
綠蒂拚命扯著把她的手腕栓在床柱上的繩子。從綁架她的歹徒把她獨自留在房間裡之後,她就一直在跟繩結搏鬥。
歹徒眼睛一亮。「一言為定。」
她自由了。綠蒂鬆了口大氣卻感到兩腿發軟。
「巴德。」綠蒂看到他時,心差點跳出來。
摩根輕蔑地看她一眼。「你只不過是個女人,而且不是個十分迷人的女人。但你確實有些特質可以吸引我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你的家世還算體面。」
「他們做任何事都很有派頭。」
「你先派彭茱莉到綠蒂面前造謠中傷我,後來又親自出馬用字條警告她我不可信賴。」
巴德估計他和綠蒂抵達一樓時,宅邸頂樓約有三分之一遭火舌吞噬。
巴德漫不經心地從窗前走向白蘭地桌。「告訴我,那晚在義大利,你是如何逃出城堡的?」
「巴德。」
結果回答那個問題的人是巴德。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像一個冷眼旁觀、冷漠超然的科學家。「當然是因為你屬於我。」
「你真的是個瘋子。」她低聲說。
「巴德。」綠蒂從床幔底下掙脫出來,灰塵和煙霧使她嗆咳。
對了,說話。如果巴德有計劃,她可以肯定他不會毫無計劃地走進這個房間,那麼他一定希望她轉移摩根的注意力,好讓他能實行他的策略。
「真聰明。」綠蒂摟緊妹妹。「聰明又勇敢。」
「閉嘴,戴小姐!」摩根厲聲道。「不然我會封了你的嘴。」
她立刻看出他的本性隱藏在一張異常俊美的臉孔,和一身昂貴時髦的服飾後面。唯有仔細察看,才能看出他眼中冷酷、卑劣、惡毒的聰慧。
巴德停下來。「好的。但是麻煩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另一聲槍響在房裡迴盪。
摩根的怒吼響徹整個房間,接下來是震耳欲聾的槍聲。
除了說話以外。
摩根揚起一道眉。「我習慣定期催眠跟我關係最密切的那些人,來查探他們對我的忠心程度。當然啦,他們事後一點也想不起來被盤問過。」
他們抵達前門,來到門外的石階頂層。
她跪起來伸手抓住床幔的流蘇,使出全力往下扯。
但是他會期望她採取什麼行動呢?她納悶著。她現在這樣幾乎什麼事都不能做。
一時之間,兩個男人都靜止不動。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時,她的胃一陣攣縮。
摩根猛然轉頭。「www.hetubook.com.com夠了,巴德,別再靠近了。」
綠蒂看到摩根握緊手槍。她張開嘴巴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哦,有。」摩根冰冷的眸光跟她交會了短暫卻駭人的片刻。「催眠術。」
「什麼意思?」
她驚恐的語氣使他戛然止步。他手握小刀,猛然轉身。
巴德在這時回頭看她。他的表情難以捉摸,但如炬的目光吸引住她。他在設法傳達某種信息,她感覺到他希望她採取行動。
一陣看不見的風突然吹來,一聲刺耳的碎裂聲響起,巴德片刻前佇立其前的窗簾突然燃燒起來。
「請見諒,戴小姐。」摩根倒了一杯白蘭地,似笑非笑地轉身面對她。「我寧願把槍準備好不是因為你。」
「他醒來時,我的手下會通知我。」摩根從褲袋裡掏出一把手槍。他走向放酒的桌子,手槍隨隨便便地握在手裡。「他恐怕吸入不少香。我的手下拿捏不準份量。」
就在這時,壁爐裡的小火在爆炸聲中化為火舌四竄的烈焰。
摩根沒有看她,他的注意力仍集中在巴德身上。「他會告訴我的,因為我願意拿你的性命跟他交換,親愛的。」
「我的大衣。」巴德往四下瞧。「快。在哪裡?」
「不!」摩根搖搖晃晃地退後一步,撞上大床的邊緣。
綠蒂迅速轉頭,奢望巴德會奇蹟似地出現。在馬車狂奔來這幢奇怪宅邸的途中她從歹徒的談話中聽出巴德也被綁架了。
「你的聲音被那些毒氣毀了,對不對?」
「告訴我你在霍楚倩的畫簿裡發現了什麼指向我的線索。」摩根說。「快說,不然我殺了你的長舌婦情人。」
綠蒂瞇起眼睛。「我懷疑你需要過分擔心為優點太多所累。」
「你偷走了畫簿。」綠蒂控訴道。
「根據各種流傳的說法,她對這種事的態度很民主。總而言之,我的辦事員有晚上喝醉後把我的一個鍊墜給她看。他告訴她,他知道很多我的事,他在等待時機。他打算在我得到我追求的財富和權力後勒索我。我認為他還向她保證他是理想的結婚對象,因為他的前途非常看好。」
「他這次逃不了,」巴德冷漠地說。「他死了。」
「身為我的妻子,你將無法作不利於我的證詞,」摩根對她露出殘酷的笑容。「卻必須為我生兒育女。」
「一針見血,不愧是韋巴德。我本以為解決掉姓霍的女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但為了以防萬一,我派人監視她的屋子。我從手下的描述中得知那晚搜查屋子的人就是你。後來我得知你跟戴小姐過從甚密時,就明白那晚跟你同行的女人是她。」
「完全正確。」摩根滿意地說。「每次跟你上床,綠蒂,我都會想起我是如何戰勝唯一可與我匹敵的人而陶醉不已。」
「我命中注定要戰勝金色怪獸,」摩根喃喃自語。「有地方搞錯了。」他咳嗽著說。「全搞錯了,我是法師。」鮮血從他嘴裡湧出。
「接著你試圖殺害霍楚倩。」綠蒂說。「你先嘗試用馬車撞死她,但連續兩次都失敗了,後來索性到她家開槍射殺她。」
他們奔出房門,沿著走廊跑向樓梯,煙霧似蛇行般追趕著他們。
「你為什麼會想娶一個打從心坎裡瞧不起你的女人?」綠蒂問。
「我的家世。」綠蒂目瞪口呆。
「勾起了一些回憶嗎?」巴德平和地問。「我就有。」
「你的妻子。不可能!」她跪在床上,怒不可遏地瞪著摩根。「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使我嫁給你。」
由於繩子有一段長度,所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她還有一些活動空間,但也只限於在床上坐直而已。至於綁住她雙手手腕的繩結依然打得死死的。
「用香和催眠術殺人並不是那麼方便,」摩根說。「而且我覺得應該不時改變方法。墨守成規並非優點。」
摩根的笑容很迷人,但綠蒂卻感到不寒而慄。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他走向她。
「一點也不錯。」摩根語帶嘲弄地說。「但話說回來,我要的正是那樣的辦事員。」
摩根打個哆嗦,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用顫抖的雙手把槍瞄準巴德。「我現在就要殺了你。我可以從你的女人口中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我會從中得到極大的樂趣。在你死的時候不妨想像一下我在她兩腿之間的景象。」
「的確。」巴德緩緩走向最近的窗戶。他若有所想地凝視窗外的夜色,大衣仍然搭在臂彎上。「有趣的課題,命運。古代的哲學家相信一個人的性格是他命運的關鍵。」
「胡說。你想必沒有那麼虛榮,把我們拖來這裡只為了吹噓。」
「別怪你的手下。」巴德說。「我在來這裡的途中找到連接所有拉鈴索的箱子,把它們全部割斷了。現在任憑你怎麼拉鈴,你的手下都不會聽到。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弱點就能破壞最高明的計謀。」
摩根的下顎繃緊,但他只是聳聳肩。「別對自己太有把握,巴德。我在義大利能夠死裡逃生,今晚也能取得勝利。」他用手比劃了一下。「把槍放下,否則你的女人就要腦袋開花了。我們都知道你離得那麼遠有手槍也沒用,你的槍法向來不准。」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綠蒂叫道。「那晚你企圖殺害巴德。」
「你繼父的死是我一手安排的。如果我沒有替你除掉溫特朋,你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綠蒂。」艾藜奔向她。「謝天謝地,我嚇壞了。那兩個歹徒制伏警察擄走你之後,漢默就趕到了。我們坐他的新馬車設法追蹤你們。」
她盯著黑鐵燭台裡的細蠟燭,納悶著小小的燭焰需要多久才能燒斷綁著她的粗繩子。巴德一定能立刻回答這種科學問題。
摩根緩緩地露出笑容。「韋巴德。」
漢默驚訝地眨眨眼,然後突然笑了出來。「這是遺傳,大哥。韋家所有的男人都派頭十足。我花了些時間才注意到你獨一無二的派頭。」
「天啊!」綠蒂說。「你就是那個在霍楚倩屋外企圖阻攔我們的人。」
「巴德在哪裡?」
他轉身依照她的指示去找。「找到了。」他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
充滿黑色和紅色的房間化為一片火海。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我不怕他,但我從慘痛的經驗中學會了採取預防措施。他那個人靠不住,比表面上看來危險得多。」
歹徒又驚又痛地大叫一聲,抓著肩膀向後倒回玄關裡。
「法師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把你們抓來,我猜你們一定很值錢。我只要抓到你們,一定可以從別處換到錢。」歹徒說。
她打量著房間。房裡所有的東西不是黑色就是紅色。她想到茱莉替人算命的房間。黑和紅顯然是法師偏愛的顏色。
漢默把槍插回腰際。「抱歉來得這麼遲,大哥。我們在前面幾哩處跟丟了,花了好久才找到一個農夫記得曾經聽到馬車經過他家。他告訴我們這座宅邸不准任何人靠近,除了僕人以外。非常神秘,他說。我猜它一定是法師的巢穴。」
綠蒂立刻又張開嘴巴準備頂嘴,但她根本沒機會說。
綠蒂快跑到門口時,眼角瞥見一抹金光www.hetubook.com.com。「你的眼鏡。」她拾起來放在他手中。「一片鏡片破了,但另一片似乎完整無缺。」
「我們終於經人介紹認識了,我的復仇小天使。」摩根嘲弄地點頭為禮。「我期待這次見面有一段時間了。」
「實驗室有個秘密甬道通到城堡外。」摩根的嘴角扭曲。「我及時鑽進秘密甬道逃離了火場,但化學藥品著火時產生的毒氣差點把我嗆死。」
「就像摩根說的,近來很難找到可靠的僕人。」
在火柱的前後掩護下,巴德緩緩走向摩根。「來不及了。」他說。「你得趕快逃。」
「巴德、綠蒂小姐,」漢默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你們沒事吧?」
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深紅色的被褥上,悄悄吸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她的脈博在狂跳。驚慌無濟於事,她心想,不能勇敢面對邪惡就會一敗塗地。
摩根聳聳肩。「我承認這一點給你說對了。我殺溫特朋確實不是為了你。」
「沒錯。」她威嚴地盯著他看。「你把我們綁來這裡做什麼?」
「摩根,還在致力於你偉大的命運嗎?」巴德挖苦道。
摩根怔了一下,英俊的面孔上充滿恐懼。「不!」他低聲說。「不,可惡!」
「沒有。」綠蒂喘著氣說。「我想大家都在忙著逃命。」
「我沒有推薦他。」綠蒂說。「我的辦事員說狄查理沒有道德原則。」
「我在畫簿中沒有找到任何牽連到我的東西,於是我又希望事情會就此結束。」摩根搖搖頭。「但是你們兩個繼續合作。」
綠蒂知道巴德想和用摩根的恐懼來取代殺機,她決定幫忙分散摩根的注意力。
「巴德。哦,天啊!」綠蒂心慌意亂地爬到床邊,繩子使她無法再前進。「巴德。」
「沒錯,這次別想耍什麼詭計。」
「天啊!你瘋了嗎?」綠蒂低聲說。
憤怒似烏雲籠罩摩根的臉龐。「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今晚你終於要付出代價了。」
她恍然大悟。「原來你這麼怕巴德。」
門口有動靜。
「我解不開繩子。」綠蒂生平第一次怕火。她想到她也許無法逃出這個房間,驚慌使她頭暈起來。「我的手提袋裡有把小刀,但不知道它在哪裡。他們搶走了它。天啊!巴德。」她凝視著他,無法說出她的恐懼。
漢默的興奮消失了一部分。「什麼傳聞?」
摩根看她一眼。「人很難有機會跟能夠賞識他能力的人談話。」
他聽到遠方傳來叫喊聲,應該是驚慌的僕人和歹徒忙著逃離火場。混亂可以幫助他們逃跑,但仍然可能有不知主人已死的歹徒企圖阻攔他們。
「別那麼肯定,我的技巧日益嫻熟。適量的香和催眠技巧可以使你成為完美的妻子,親愛的。」
巴德跳起來轉向綠蒂。她看出他在扭打中把眼鏡弄丟了。
「我們離破案太近、太快,對不對?」巴德的笑容一閃即逝。「你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辦到的。」
「天啊!」綠蒂的恐懼又加深一層。萬一巴德一睡不醒呢?她忘不了茱莉離鬼門關有多近。
摩根眉頭微蹙。「我真的得再多實驗幾次它的配方,它還是太不可預測。」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摩根啜一口白蘭地。「我還以為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會覺得答案很明顯。我在替自己編織命運,不知何故,你和巴德似乎注定要出現在圖案中。我嘗試把你們兩個從圖案中除去,但在努力失敗後,我推斷我必須重新編織那個部分。」
那個人抬起手,巴德不需要眼鏡就能認出手槍www.hetubook.com.com的形狀。
他沒有穿黑色連帽斗篷的化裝舞會服裝,他的臉也沒有像五年前初次見面時,那樣隱藏在陰影裡。但彷彿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刺骨寒意卻不會錯。她奇怪自己在化裝舞會那晚,為什麼沒有立刻認出他。
巴德歎口氣。「如果你要的只是錢,那麼我們也許能達成協議。」
「真的很高興能夠跟了解我計劃偉大之處的聰明人在一起。」摩根說。「我必須承認,我今晚千辛萬苦地把你們弄來這裡還有一個原因。」
他憑觸覺割斷繩子。
「沒問題。」她在往門口的途中差點被摩根靜止不動的身體絆倒。「萬一他又逃脫了呢?」
綠蒂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巴德不會有事的,她現在必須專心應付摩根。
刺耳的叫聲使摩根瑟縮了一下。
「你現在抓到我們也沒用,」巴德說。「你的主人已經死在頂樓的一個房間裡了。我勸你最好趁房子還沒垮以前趕快離開。」
巴德走進房間,手裡握著槍,大衣搭掛在手臂上。他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剛從公園騎完馬回來,但是他琥珀的眼眸卻放出冷酷無情的寒光。
綠蒂突然口乾舌燥起來。「再多的香或再純熟的催眠技巧都無法克服我對你的憎恨。即使可以,效力也是暫時的。我遲早會從催眠中醒來,到時我會想辦法殺了你。」
床幔落下,一部分蓋住摩根的頭部和肩膀,其餘的部分都落在綠蒂身上。她被埋在一堆積滿灰塵的紅絲絨之中。
「一本書之類的,他說。他告訴我把書帶出來的是那個女人,而且她似乎是發號施令者。」摩根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我認為他搞錯了,但還是決定去搜查戴小姐的住處。」
他的語氣跟往常一樣冷靜和不帶感情,但他的目光比地獄之火還要熾烈。綠蒂吞了兩次口水才能回答。
綠蒂無法呼吸,她啞口無言地盯著巴德寬闊的肩膀。
「那麼你更不可能奢望他會告訴你了。」綠蒂大聲說。
「你謀殺他絕不是為了我。」她反駁道。「你謀殺他是因為他還不出欠你的賭債。」
摩根把槍對準著綠蒂,緩緩放下酒杯。「我的手下辜負了我。想找到可靠的助手還真難。我應該在你清醒時收到信號的,巴德。」
摩根歎口氣。「你的愛管閒事起初只是像蒼蠅一樣討厭,但後來我開始視之為最引人入勝的挑戰。人終究不能無視於自身命運的形成。」
「謝謝。」巴德把完好的鏡片湊近眼睛。「這樣就行了。」
「推斷得好。」巴德咧嘴而笑。「我認為關於歷任埃雪頓伯爵的傳聞都是真的。」
「狄查理先生,」綠蒂說。「他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他為什麼要回答你?」綠蒂在床上改變姿勢,企圖用動作吸引摩根的注意。「我們知道,等你得到你想知道的事之後,你就會立刻殺了我們。」
「你怎麼能確定他死了?」
「你的催眠術用在我身上絕不會生效。」
「快,沒時間了。」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下床。「你帶路,綠蒂。遠的地方我看不清楚。」
「在你背後的地板上。不到三步遠。正後方。」
巴德還來不及開出價碼,背後的暗處就傳出一聲槍響。
他迅速回到床邊。「稍早時我從拿走它的那個人那裡把它要了回來。」
憤怒在摩根的眼中浮現,他輕蔑地注視綠蒂。「得了,親愛的,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你是個正直的女人。我認為你應該會想報答我。」
巴德轉身,拿起鏡片湊近眼睛。漢默和艾藜從樹叢中朝他們飛奔而來。漢默一手一槍,滿臉的興奮。
房門打開。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