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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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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他這麼說了?」阿玫柔聲問道。
「你錯了,伊菲。」
她立刻證實了他不愉快的假設。「瑪庫,你不在城裡的時候,我收到了另一封勒索信,又是五千英鎊。」韓娜通常柔和的語聲因焦慮而變得刺耳。「我被迫典當了上次過生日時沙愛華送給我的一個可愛的手鐲,怕是永遠也沒辦法把它買回來了。我成日裡擔心他哪天會問我為什麼從來不戴它。」
「韓娜,妳知道我從不談論這些。」他露出個一本正經的淡淡笑容。「作為那個教導我在上流社會中的行為操守的人,對於談論與白女士關係這種不紳士的行為妳應該第一個譴責我的。」
「光是個小小的行為不當就足以毀掉她的生計。」
「哪個不動產?」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大腿內側絲綢般的芬芳,對她形狀精巧的雙峰的記憶在他腦海裡令人焦躁地閃現。她的乳尖是那麼清新但又成熟,它們嘗起來的味道他之前從未體驗到過。她曲線優美的臀部使他想起一些他曾在自己的溫室內栽培過的雅致而奇異的果實,而她的氣息將永遠盤繞在他心間。
「現在妳最好的朋友應該是妳丈夫而不是我。」瑪庫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巴克雷猶豫了一下。「另外還有件不知你是否會感興趣的小事,先生。」
「議程上的第一項就是已故的白先生並不存在。」
「謝謝你,先生。我盡力而為。」
「她的表親范小姐,在她失去雙親一年後來與她同住,在學校中教授的是數學與博物學。」
「她當然在家,無論哪個白痴都看得出來。」瑪庫不等女管家以合乎禮儀的方式通報完他的到來便大步走進藏書室。「下午好,白女士,范小姐。」
「不過,」瑪庫說,「你還是找到了。」
「有一點,但不多。」瑪庫瞇起眼看著她。「我有個問題要問妳。」
「妳說她來自一個很有聲望的中介機構,妳還記得是哪一家嗎?」
「我告知了道森先生投資組織主要由寡婦和老處女們構成,她們之中很多人都做過女家庭教師和伴護,」亞當說。「並說他無疑會明白為什麼這些女士會不願與一個名聲不佳的男人有生意上的合伙關係。」
「接著說,巴克雷。」
「當我抱怨被關在屋子裡之後,他就雇了柏卡洛作為我的伴護。我從未喜歡過她,她非常狡猾。她來自一個很有聲望的中介機構,所有介紹信與人品證明一應俱全,但我至今仍堅信她其實是帕林頓的情婦。」
「我朋友的伴護名叫柏卡洛,」瑪庫平和地道。「那個有趣的巧合是,她也和韋氏中介有關。」
「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我的經紀人曼先生,」伊菲道。
「是的,還有就是她的工作幾乎一直都是通過——」
「關於我的謠傳總是古怪的,韓娜,這妳也知道。」
「什麼巧合?」
伊菲有興趣了。「我要和你一起去見韋太太。」
「我相信可以信賴你一如既往的謹慎。」
「我很好奇,那些迪弗德的正經人家會怎麼想伊菲的大陸之旅?」
「正是,爵爺。」
伊菲瞥了眼鐘,差一分三點。她望出窗外,看見停在家門口的黑色馬車。她的脈搏加速了,期待提升了她所有的感官。
「該死的,」瑪庫平靜地道。
「不,不,我不認識。」伊菲恢復沉著。「但我有個熟人以為她還健在,這個消息的確是個驚訝。你還查到些什麼了嗎?」
「村裡人的結論是韓先生表明喜歡珂琳後,白小姐的心都碎了。」
巴克雷看起來頗為困惑。「你用了望遠鏡或是顯微鏡?」
「好極了,」伊菲說。她瞟了阿玫一眼,看到在她眼中閃過短暫的滿意神色。
「爵爺,」伊菲冷靜自如地道。「你來早了。」
「你對他身份的調查有進展了嗎?」
「這我已經知道了。」灶神廟中午夜幽會的灼熱記憶再次衝向瑪庫。
「明天我需要你再為我做個調查。」
「你說這所學校的聲譽極佳?」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能查得出來,別的人無疑地最終也會發現的。」
「是的爵爺?」
和*圖*書沒必要。我們都清楚,我並不缺錢。」
「我賭肯定會有。」他站起來走到窗邊。「幹得非常好,巴克雷。」
瑪庫瞇起眼看了看亞當。「曼先生。」
亞當聳聳肩。「自然他被激怒了,聲稱他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並堅持要會見組織的負責人以澄清這個誤會。」
亞當臉紅了。「用不著的,我可以自己出去,范小姐。」
亞當看著報告。「托德小姐終生未婚。她生於蘇塞克斯郡的一個小村子,一生絕大部分時間都從事女家庭教師或伴護的工作。」
「是什麼?」
精緻的茶杯從伊菲手中滑落並翻倒在茶托外,茶水灑在了磨光的桃花心木的桌面上。
「不用懷疑,這旅程是相當不被贊成的。」
瑪庫強忍住想要告訴她伊菲不是他的情婦,且在他生活中佔據一個重要得多的角色的猛烈衝動。但在這一點上他現在還根本沒什麼拿得出來說的,更別提是跟韓娜。
阿玫埋頭看著她扭絞的雙手。「那你怎麼跟他說的?」
「是的。」她抬起下巴。「你是要對我說,要嘛我就在真相還沒被其它任何人發現之前立刻離開城裡,要嘛就考慮你的婚姻提議。我說的不對嗎?」
「是的,」亞當說。「他正是這麼說的。」
「如果妳堅持的話。」
藏書室門上的清脆敲擊聲打斷了亞當的句子。
阿玫與伊菲交換了尖銳而迅速的一瞥。「他專門提到女家庭教師?」
伊菲對他這毫不掩飾的野蠻無禮皺起眉頭。「曼先生還沒交待完他的事情呢,不是嗎,曼先生?」
「簡直是廢話。」瑪庫不耐煩地轉過身。「妳有當媒人的愛好?」
瑪庫不知道是哪一樣更使他惱火,是伊菲如此易受攻擊的事實,還是她不願承認自己不妙的處境。
阿玫立即起身。「當然可以。」
「你到韋氏中介查過托德小姐了嗎?」
「我們是朋友,不需要謝我。」瑪庫伸手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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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典型的帕林頓的作為——把情婦安置在自己妻子的房子裡,瑪庫琢磨著。「妳知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
瑪庫疑惑伊菲是否也像韓娜愛沙爵士那麼狂熱地愛過韓理查,他把這個念頭推到一邊。「我會給你五千鎊,韓娜,趕在珠寶商再賣出之前去把手鐲贖回來吧。」
「是的,爵爺。」而且如果巴克雷可以找到迪弗德發現並不存在個已故白先生,別的人也一樣能做得到,瑪庫想著。如果另外的人——也可能是勒索者——好奇到去調查她的過去,他馬上就會發現伊菲不是個寡婦,也就不能免除上流社會對老處女與未婚女子們的限制。
「別管它了。你還查到些什麼了嗎?」
伊菲仔細思索著。「這也說不上是個多了不起的巧合,對吧?韋氏中介畢竟已經開了很多年了,它肯定時常向很多最上等的家庭送去女家庭教師和伴護。」
「你離開城裡之後我才知道的。」
「但托德小姐已經死了,並且你說過你朋友的伴護也不見了。你指望能從機構負責人那裡了解到些什麼呢?」
伊菲稍稍聳了聳肩。「奇怪的事情的確會發生。你問這個幹嘛?」
「不需要,」瑪庫輕鬆地道。「我會把所有會面中打聽到的消息報告給你。」
「是的,當然。我很抱歉,我並無意刺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瑪庫,我只是忍不住會擔心你。」
他第一千次地喚起把自己沉入伊菲滾燙而緊貼的體內的感覺,並也肯定是第一千次地感到自己因覺醒而變得沉重。
「關於她,你知道些什麼?」
「仍在迪弗德,去年她嫁給了韓理查,一個被承認的貴族家庭的獨子。」
「我完全沒概念。」韓娜的嘴唇扭曲。「柏卡洛不是通常的那種伴護,她來去但憑她自己高興。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找她?」
伊菲轉回去面對亞當。「非常感謝,曼先生。就像一直以來一樣,你幫了大忙。今天就這樣吧。」
「只說了負責人沒興趣見他,」亞當說。「然後,他說他從未與他家或任何人家的年輕女性雇員有過什麼不名譽的事件。」
m•hetubook.com•com「還有些其它的。顯然白小姐的學校極富聲望,附近好些頗受尊敬的貴族家庭都把他們的年輕女孩子們送到她那兒去。」
「我還不確定,但我想問些關於托德小姐和柏小姐的問題。」
「似乎數年前有傳聞說韓先生要娶大點的那位白小姐,而非珂琳。」
當天下午兩點鐘瑪庫坐進一輛停在多蘭花園外的街上的沒有任何標誌的馬車。
「哪兩個?」
「應該的,先生。」巴克雷站起身。「真是趟緊張的旅程。我就盼著回家去把腳放在自家壁爐的前面。」
「相反的,爵爺。」伊菲堅決地盯牢他。「在這場冒險中,我們是伙伴,如果你還記得的話。」
「好上帝。」瑪庫幾乎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的瘋狂衝動。自由不羈且名聲糟透的大膽伊菲靠向年輕小姐們教授上流社會的嚴苛刻板的條條框框為生?光想到這念頭都叫人眼花繚亂。
「好了嗎?」瑪庫問道,感覺已等待了無盡的歲月——其實還不到兩分鐘。
「那個雜種。」
瑪庫渾身發涼。「你這是何意?」
「那麼他想必是記得的。」阿玫悄聲道。
「我明白了。」
等在裡面的韓娜戴著厚厚的面紗,裹著件不起眼的棕色馬車披風。她已拉上了車窗的帘子,車廂內一片昏暗。
「他怎麼說?」伊菲問。
「顯然。」伊菲趕緊轉移開話題。「那麼這事就這樣吧,我們現在來討論佐伊姑姑伴護的問題。」
「他是個講道理的人。給他個機會,韓娜。」
「很少。帕林頓禁止我獨自出外,哪怕是回我漢普郡的娘家。他聲稱是在保護我,但其實他是懷疑我會逃離他。他害怕醜聞。」
「謝謝你,巴克雷。」
瑪庫一手捏皺了那張小紙條。他恐怕自己已猜到韓娜為何這麼焦急地要找他。
「什麼事?」伊菲把茶杯放回茶托。
亞當揚起眉。「然後他的整個辯解就崩潰為一場可能導致中風的暴怒。他說每個人都知道去當女家庭教師的那些女人都慣於勾引雇用她們的家庭中的紳士們,他說她們不值得相信。」
「也許那家中介的負責人會知道她後來如何了。」
「是的,爵爺。」
「我想再勸妳把真相告訴沙爵士也是沒用的吧。」
「沒有,儘管白小姐關閉學校出發去大陸時有無數的人都預言她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阿玫緊張起來。「我相信你已通知他,在這個聯合投資組織中他是不受歡迎的?」
「一個死胡同,」伊菲喃喃。「我告訴過他的。」
「白小姐意識到她在這個世上已是無依無靠,還加上個要她養活的妹妹。從這個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後,白小姐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賣掉她母親最後的一些畫作以及她父親的圖樣書,用這筆錢,她開辦了一所青年女子學校。」
「可憐的伊菲。」
「是的,但這些不一樣。我聽說你的新任情婦極其非同尋常。」
巴克雷細長的雙眉在鼻子上打成個結。「請原諒,先生,但如果你已經知道白女士——我的意思是白小姐——不是個寡婦,介意我問問,那你為何還要我匆忙趕去多弗呢?」
亞當收拾起他的報告。「就像我說的,沒什麼別的了,除了托德小姐幾乎所有的工作都是通過韋氏機構介紹的。」
「我們甚至不確定這件事的背後是不是她,但這是個出發點。」瑪庫從兜裡拉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兩點半了,他三點鐘和伊菲有個約會。「我得走了,韓娜。我會盡快讓妳拿到五千鎊,我的經紀人會送去的。」
「絕不!」伊菲堅決地大喊,她知道瑪庫肯定無法從她有力的語調中聽出心碎。「永遠不可能,沒門兒,這主意連考慮都不能。」
「並且現在來敲詐她從前的雇主?上帝啊,我從未想到過這個。」韓娜皺起眉。「我肯定可以想像卡洛會幹得出來勒索這類的勾當,但她為什麼要等到這麼久之後才來實行呢?」
「你知道我做不出來的。」韓娜拉起面紗露出她一臉的絕望。「他會厭惡地離開我,我知道他會的。」
「因為就在我們的勒索者這事上就出現了個相當有趣的巧合。」
「你到底怎麼發和*圖*書現的?我發誓,倫敦這裡沒人知道。」
「晨玫廣場。」
伊菲等到藏書室的門在這一對兒的身後關上,然後發出滿意吃吃笑聲。「這兩個就是為彼此而生的,你要知道。」
「比足夠更多。作為一個年輕女子們的教師必須保持最高的標準,就光是表現出不適宜的行為,她也都擔待不起。」
他撤退回他眾所周知的規矩之一的後面——永不解釋。
「她已經死了?」伊菲突然俯身向前。她太專心於亞當的報告了,幾乎沒注意到街上馬車的聲音。
「柏卡洛。」韓娜厭惡地扮個鬼臉。
第二天上午巴克雷被領進瑪庫的藏書室。他疲憊地嘆息著坐下,摸出眼鏡來戴上,從一隻皮套子裡抽出幾張紙來。
「打住。」伊菲洋洋得意地舉起只手。「如果你要告訴我那個伴護的名字叫托德並且你認為她就是勒索者,那你還是趁早省省吧。托德小姐已經死了五年了。」
這實在是瘋狂,她想著,她不能任由瑪庫影響她到這個地步。她努力讓聲音保持在一個適當地漠然的調子。
「我記得帕林頓死時,妳家裡似乎雇著個年輕女人。我只見過她一兩次,但我印象中她應該有著一頭紅髮。」
「非也。只有一點點賣掉她媽媽的畫和她爸爸的一兩本圖案書的收入。」
她帶著重生的希望望向他。「是嗎?」
「她消失了,就在我——」韓娜的手緊攥住她的手提袋。「我殺了帕林頓後的第二天早上。但那晚她不在家裡,瑪庫,她出去了。你知道的,我一扣下扳機你就進來了,當時就只有我和帕林頓兩個人。」
韓娜迅速從他袖上收回戴著手套的手。「我教過你如何用合適的叉子吃東西以及怎麼跳華爾滋,但我肯定從未教過你怎麼變成個傳奇角色,這是你通過自己的那套著名規矩和高深莫測的行為方式達到的。」
瑪庫琢磨著。「真的嗎?」
「沒什麼關係的,」伊菲說。「就這些了?」
就像我擔起了養育貝內的責任,瑪庫想。「她靠什麼養活她和她妹妹?遺產的收入嗎?」
「是嗎?」瑪庫問話的口氣充滿鼓勵。「別讓我耽擱了你。」
「關於?」
「指示和上次一樣,我把錢留在購物街上的一輛出租馬車裡。瑪庫,不能繼續下去了,我沒辦法再典當珠寶,遲早愛華會注意到的。」
「馬斯特伯爵前來拜訪妳,女士。妳在家嗎?」
她不高興地怒視他。「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先生?你還在為在皮家時發生的事情而悶悶不樂嗎?我跟你說過了,什麼也沒改變,一切都會好的。」
瑪庫差點兒把手裡的印章掉在了桌子上。他瞪著巴克雷:「白小姐教育年輕小姐們?」
「我的朋友,另外的那個受害者,在那個使她現在被勒索的秘密發生時,家裡也請著個伴護。」
亞當漲紅了臉。
瑪庫含糊其辭。「我得知這位不存在的白先生是用了點和發現其他事實一樣的科學方式。」
他轉回身面對巴克雷。「還有什麼我應該要知道的嗎?」
他拱起一道眉毛。「兩個選擇?」
伊菲曾愛過另一個男人,或許現在仍愛著。這個消息就像刀鋒般穿透瑪庫。
伊菲因他的反應而吃驚地看向他。「有什麼不對嗎,爵爺?」
「依妳估計她那晚去哪裡了?」
要耍弄這麼多秘密可真不容易,瑪庫謹慎地選擇著用詞。「我推出個理論,就是勒索者可能是個受雇的伴護,一個曾處於可以得知妳家裡和另一個受害者秘密的位置上的傢伙。」
「是的,巴克雷,有個墓穴的那種建築物。」巴克雷看起來聽天由命了。「很好,爵爺。我會去看看能查出點什麼。還有什麼別的嗎?」
「我提到過白小姐的妹妹珂琳嫁給了韓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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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庫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譬如某所青年女子學校,一個叫做迪弗德的村莊,還有個嫁給鄰近最有地位的家庭的公子的妹妹。簡單說吧,伊菲,我全都知道了。」
亞當看向她。「妳說什麼?」
「舉止得體、禮節與行為正當?是這種教育嗎?」
「不是,爵爺,但白小姐顯然在財務上頗有企圖心和-圖-書。」
「我知道了。大概韓家很幸運地對伊菲在城裡假扮寡婦並不知情吧?」
亞當不情願地將注意力轉回他的文件。「那個的話,我恐怕沒能查出多少有用的東西。托德小姐五年前就死了。」
她渴望地淺笑。「你是不缺,但重點不在這裡,不是嗎?有很多像你一樣富有的人不肯借給朋友哪怕一分錢。」
「你會認識到的,」伊菲語氣中帶著高傲。「我對這種事頗有天分。」
「當然。」瑪庫光提到謹慎都讓巴克雷顯得很受傷。「一個字都不會從我嘴裡漏出去的。」
「怎麼了?」
「是的,爵爺。白小姐本人的名譽亦然。你該很明白,在一個像迪弗德那麼小的鎮上,任何的過錯、犯規與行為失當都會馬上被注意到並得到懲罰。」
亞當皺著眉從報告上抬起探詢的視線。「她都快七十了。妳認識這位女士嗎?」
「還有件事。」
瑪庫拿起他的封蠟並在指間轉動著。「也就是說不是筆多大的數目。」
「我太愛他了,冒不起這個險。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的恐懼,瑪庫,你一生從未怕過任何事或任何人。而且很明顯,你從未像我愛我丈夫般愛過哪個女人。如果你曾體驗過這麼深的感情,你就會懂得的。」
必須見你。緊急。多蘭花園入口處。兩點鐘。
「你想得沒錯。」伊菲很開心取得了這個小小的勝利,她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對付瑪庫的辦法,她告訴自己,就是表現出堅定不移的決心。他是那種生來就慣於發號施令的男人,一個意志薄弱的女人會變成他有力的雙手中的柔軟粘土。
「先生。」亞當禮貌地起身。「我正要離開。」
「她的雙親看來都有背離傳統的氣質,在她年方十八時死於一場海難,她擔起了撫養妹妹珂琳的責任。」
「一個不動產投機項目?」
瑪庫審視了她一會兒。「很好。我估計如果不帶妳去的話,妳自己也會去拜訪她的。」
「什麼?」
她覺得似乎被不利的風向擊倒了。她慢慢坐回椅子裡。「你怎麼了解到我這麼多事的?」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可能的選擇只有一種,而非兩種。那就是結婚。」
「我很高興送你,曼先生,」阿玫說。
「就一分鐘,我相信妳會原諒我的。」瑪庫走向書桌,牽起她的手送到唇邊。他眼中閃動著愉悅,就像他對伊菲亂作一團的感覺一清二楚一般。
「沒了,爵爺,這些就是我所有的調查結果了。」
「確實,」巴克雷乾巴巴地道。「她用利潤的一部分給她妹妹設了筆體面的嫁妝。」
瑪庫並沒轉過身地開口道:「等一下,曼先生。」
「別擔心我的事了,韓娜。我會料理好自己的。」
有幾分鐘瑪庫只是盯著窗外的花園,外面正下著的細雨減弱了花朵的明媚色彩,黯淡了樹葉的青蔥翠綠。天色變得出乎意外地陰冷淒涼。
伊菲被恐慌感攫住。「譬如?」
「是嗎?」
他在一把爪腿椅子上坐下,沉思地審視著伊菲。「妳相信巧合嗎?」
「妳被要求把錢送到哪裡?」瑪庫問。
藏書室的門打開了,肖太太出現在門口。「什麼事,肖太太?」伊菲問道。
伊菲因他直言不諱的揭露而頭暈眼花。在短短時間內他就查到了這麼多,這真是叫人心力交瘁。「先生,我相信你告訴我這些是要提供我一個二選一的選擇機會。」
「一無所知。能想像真相暴露出來時整個村子都會驚駭不已。迪弗德那兒的所有人,包括她妹妹,都以為白小姐還和她表親在義大利遊蕩呢。」
「老天。」伊菲跳起身從兜裡拽出塊薄紗般的白蕾絲手絹,徒勞地想要吸乾潑出的茶水。「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討論過那個了,先生。」
「我想要你查出最近是誰在里町公墓為一位伊頓太太建了座精緻的紀念碑。」
「沒有。」瑪庫漫步到窗邊,「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事,如此而已。」
巴克雷看著他的筆記。「白小姐生長於迪弗德村,一個非常小的地方。告訴你,找到那兒可費了我不少勁。」
「不,天殺的,我不是在為那個不痛快。也沒什麼好不痛快的,做都做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伊菲瞪著瑪庫寬闊的背部。亞當是她的經紀人,又不是他的。「妳能送曼先生出去嗎,阿玫?」
他讓妳心碎了嗎,伊菲?這就是妳為什麼拋開了行為適宜的枷鎖並無視所有規則的原因嗎?妳是不是還愛著他?昨晚當妳把我摟在懷裡輕喃愛語時,妳想著的男人就是他嗎?
巴克雷斜睨他。「一座紀念碑?」
「讓我瞧瞧。」巴克雷翻弄著紙頁。「約三年前,白小姐有另一項回報頗豐的金融舉措。」
巴克雷清了清嗓子,從眼鏡的金絲鏡框上方瞟向瑪庫。「讓我們從這裡開始吧,爵爺,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一個白先生,至少不是娶過眼下這位白女士的白先生。」
她放鬆地倒回座椅。「謝謝你,瑪庫,你是個好朋友。我會還給你的,我發誓。」
「她妹妹現在如何?在什麼地方?」
「那麼待會兒我們會一起去跟韋太太打交道了,」瑪庫說。「但首先我還有些其它的事想跟妳討論一下。」
「胡扯。妳在製造麻煩上才真是很有天分。」
「是的,真的,伊菲。」瑪庫從衣袋內抽出塊結實的亞麻大手帕,從容不迫地優雅起身,一下子就擦去了茶漬。「還有,在捲入這件事一定程度之後——姑且這麼說吧——我發現這裡面的內情比最初顯得的要多得多。」
「顯然關於這事兒有些混淆,」巴克雷頓了頓。「據說,在韓理查表露出對珂琳的興趣時,甚至白小姐本人都有些,嗯,我們可以說是吃驚吧。」

「那是什麼影響了你的心情呢?」
曼亞當把文件放在伊菲書桌上後坐了下來,專注地看著阿玫。「在我把對古夫人以前的伴護的調查結果交給你們之前,我想先讓妳們知道我已經跟道森先生談過了。」
「是的,事實上我去了,」亞當說。「昨天我跟韋太太本人談過,她擁有並經營這家中介機構已有二十年之久。就是她告訴我托德小姐已過世五年了。」
「作為你的朋友,我必須告訴你我聽到了些最古怪的謠傳。那些都是真的嗎?」
「沒有了,巴克雷,你可以走了。」
「哪一類的?」
「我的表妹和曼先生。我甚至希望他們能很快認識到他們是理想的一對。他們在個性和才能上都有那麼多共同之處。」
瑪庫毫不在意。「這該死的勒索者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必須阻止他。」
瑪庫頓住了。「妳為什麼問這個?」
「但也沒被看作是醜聞?」
「是的。」亞當的表情出人意料的嚴峻。「並且我也告訴了他原因。」
瑪庫嚴厲地一笑。「在科學研究中,我發現的最有趣的事情之一就是,真正不可能的事情實際上是極少極少的。」
「謝謝你的努力。」
「你說什麼,先生?」
「我是通過觀察與邏輯推理。」瑪庫俯身向前,把兩肘放在書桌上。他雙手交握,期待並早有思想準備地望著巴克雷。「你還查到了些什麼?」
「關於這個話題我們是有些探討,但不是關於無人哀悼的已故白先生。」
瑪庫等到了藏書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然後慢慢走回書桌拿起一小時前從韓娜那兒收到的信。
當巴克雷拿著記錄中的某一張考慮著時,瑪庫向後倒向椅背並試圖壓下急迫的好奇。
「你太好心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幫助我,」韓娜悄聲道。「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是韋氏中介,在倫敦這一家被看作是最好的。」
「先生?」
「但這仍是個聯繫。」瑪庫瞧了眼鐘。「才三點過一點兒。我打算今天下午去找韋太太談談。」
伊菲不顧一切地想要控制住已把自己整張臉染成深緋色的紅潮。「真的,瑪庫。」
韓娜的眼睛瞪大了。「你不會認為柏卡洛就是那個勒索者吧?」
「瑪庫,等等。」韓娜碰了下他的手臂。「恕我多問一句,你是否是去見白女士?」
「似乎她和她表妹建立了個投資者聯營組織,成員全部由處境與她們極類似的寡婦與老處女們構成。她們每人出了點錢,匯總起來貸給了一個建造商。」
「見鬼。」瑪庫欣賞地露齒而笑。「她肯定賺了一大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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