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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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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倫敦總是充斥著流言的,佐伊姑姑,作為個謠言鑒定家,妳比絕大多數人都清楚。」伊菲朝正擠過人群向她走來的郝伯微笑。「這會兒就有若干新聞,譬如,我聽說馬斯特已經表明了他弟弟可以自由地選擇新娘,而不必害怕被取消繼承權。」
「真抱歉,佐伊姑姑,顯然那字條是沒送到我手裡。」伊菲安撫地道。實際上那張條子稍早就送到她家廚房後門那裡了,她只是沒理睬而已。
「怎麼,謝謝你,赫伯。」伊菲被這英勇的宣言所打動了。「你真好心。」
「我並無意冒犯妳,女士。」赫伯顯得極度窘迫,他尷尬地環視周圍的人一眼,然後牽起伊菲的手趕緊送她離開舞池。「希望妳能原諒我。」
「但美國那裡可沒什麼古典遺跡,那兒每件東西都是新的。我聽說人們住在最原始的那種小木屋裡。」
「我建議咱們去趟美國,妳覺得怎樣?」第二天早飯後伊菲問阿玫。
「他是你弟弟,並且他怕你正在犯下個可怕的大錯。這聽起來不是很熟悉嗎,瑪庫?就在昨天,你的行為還與之一絲不差呢。」
「她會愚弄你的,如果你任由她這麼做的話,」貝內野蠻地道。「她絕對是比諾拉機靈多了,這你還看不出來?」
「這不可能保密得那麼徹底,」佐伊說。「除了馬斯特,肯定還有別人知道實情的,畢竟還涉及到婚約的另一方嘛。」
「別煩惱了。」
「沒,當然不會了。」至少,我認為沒有。伊菲在膝頭上交叉起手指。
「別管它了。你有什麼事?」
「妳該下地獄,諾拉,」伊菲咕噥著。
伊菲眨眨眼,回到現實中來。「請再說一遍?」
「這很難說是一碼子事。」
「像是單單為了一時的偏好而娶一個最不合適的女性這麼不可思議的事。他從不理會社交界的規矩,得體合宜或是傳統這些。」
「哪方面?」阿玫的眼睛一下子關注地睜大了。「老天啊,妳沒懷孕吧,對不?」伊菲定住了。
「見鬼,這完全是另一碼事。多小姐是位名聲毫無污點的絕對可敬的年輕淑女,清清白白的,無可指責。瑪庫無權反對我向她求婚的意圖。」
「妳聽說了沒有?」佐伊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據稱,馬斯特會在這個社交季結束前宣布他的婚約。」
伊菲警告地瞪他一眼。「人總是和其他人分享朋友的,赫伯。」
赫伯無奈地看著她。「馬斯特永遠不會給妳婚姻的,女士。誰都清楚,如果他決定違反他最緊要的規定去再婚,他也會選個年輕的處女來孕育他的子嗣,這人盡皆知。」
赫伯把皺巴巴的手帕塞回衣兜裡。伊菲穿過擁擠的房間時仍能感覺到他渴望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
他停住步子,雙眉聚攏。「妳在說什麼?」
「正是。」赫伯尷尬地瞟一眼伊菲。「完全無跡可循。不過楚家姑娘和安莉莎都被壓了重注,她倆都是第一次參加社交季,非常可愛,家世一流,名譽無懈可擊。」
「你這模樣讓我想起你哥哥,」伊菲冷淡地道。
「他的行徑就像個自負的小假正經。他到底以為自己是誰?」
「你認為沒有?」
「一個漂亮的小娘們?」伊菲在舞池中央頓住腳。
「當然。」
「白氏小區的事情進展效率之高令我印象深刻,而這都是由於曼先生https://m.hetubook.com.com就在附近可以隨傳隨到。如果我們搬去巴斯就沒這麼方便了,只能偶爾跟曼先生會面,主要都得依靠信件往來。」
赫伯的臉漲成深紅色。「我並不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妳,但每個人都知道妳和馬斯特的關係。」
「這到底又有什麼相干?」
「告訴我,他用了那些古怪的法國羊內臟避孕套了嗎?就是那位義大利伯爵夫人跟我們說過的那種?」
「從藝術上說,鄉村風味的原始廢墟也可以是非常振奮人心的。」
佐伊皺起眉。「大家是在猜測新娘的人選嗎?」

「你需要關心的只有一條,我有條鐵一般的規矩,那就是絕不跟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結婚。而既然你哥哥從未說過他愛我,不用費什麼腦子就能得出結論,馬斯特不會有落入我手中的危險。」
他會是很美的,而她會像愛他父親一樣愛他。
「該死的,瑪庫,我發誓,如果你去追他,我今晚就離開倫敦。」
「請原諒,不過我也是妳的朋友,伊菲。」赫伯溫和地道。「我覺得我們有些方面很相似。而當我感覺到馬斯特和妳的親密關係給我帶來的不安後,我很為妳擔心。」
上流社會所真正關注的是,他無法預測的獨立的情婦是會放棄他呢,還是與他的新娘共享他。
伊菲悄悄地鬆了口氣。迫在眉睫的危機是免除了,但遲早它還會再發作的。她可以感覺到它就盤旋在她頭頂。
「喔,是的。」伊菲拿起把咖啡匙飛快地攪著咖啡。「當然是。」
「你太逾越了,赫伯,你知道我從不跟任何人談論與馬斯特的關係的細節的。」伊菲感覺到其他在跳舞的人都偷偷地盯著她和赫伯。
「我弟弟的意見會留給他自己,」瑪庫說。「清楚了嗎,貝內?」
「這太過分了。我只能期望你跟我說的那些你自己的規矩都是真的,白女士,以及妳會顧及體面,退出我哥哥的生活。」貝內咻地轉身大步朝舞廳走去。
「走開,先生。我討厭談論規矩。我想自己一個人待著。」伊菲腳跟一轉,朝通往花園的台階衝去。
這太過分了,伊菲到達了忍耐的極限。她已承受壓力過長時間,而現在她體內的什麼突然崩斷了。
她正正撞上剛從一道樹籬後冒出來的瑪庫。
「現在的話,什麼也不做。」伊菲轉向終於擠過來了的赫伯。「啊,檸檬水!我正想來一杯呢。謝謝你,赫伯,你總是那麼周到。」
伊菲不理睬那些感興趣的目光,走向露台隱蔽的遠端。她需要獨處一會兒,這個白天已經令人厭煩,而晚上還更甚。
「瑪庫,別這樣,我不希望你們兄弟為了我吵架。」
「那麼妳所遵從的又是哪一類規矩呢,白女士?」
「他弟弟可以繼承爵銜嘛。」
「神秘的男人,一點不假,」赫伯立刻表示同意。「每個人都知道。完全是個謎,妳無法知道他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
「我的話太魯莽了,但這只是因為我那麼擔心妳。」
「我明白的,赫伯。」她拍拍他的手臂。「但我不是個年輕處女,我是個世故的成熟|女人,完全能夠照顧好自己。」
她腦海中浮現出她懷裡抱著瑪庫的寶寶的情景,這震撼是那麼強烈,使她因渴望而屏息。
「我倒不那麼確定,」佐伊噘起嘴。「畢竟這事關爵銜呢,以及一大筆錢。很自然地,處在他這個位置的男人終會恢復理性,並盡自己的義務。他才三十六歲而已,又不是已經一腳踏進墳墓了。」
「我的榮幸。喔,真擠啊。hetubook.com.com」赫伯殷勤地遞給她檸檬水,然後從兜裡掏出塊手帕擦著前額。「這兒熱得要命,不是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不是想冒犯,女士,但妳和多朱蓮很難說是一類的。妳是個世故的女人,如果妳不介意我指出這明擺著的事實。」
「簡直是可笑,」貝內厲聲說。
「你才是行為可笑的那個人,」瑪庫說。「現在趁我還沒發脾氣之前趕快離開吧。」
「是的,不過這和有個流著自己血脈的繼承人畢竟不是一回事,對吧?我猜就是這個讓他終於下定決心再婚的。但我真為妳感到遺憾,親愛的。我知道這一定很痛苦,很顯然,妳對這男人產生感情已有段時間了。妳打算怎樣?」
伊菲敏銳地覺察到赫伯漸增的不自在,以及她姑姑擔憂的目光,她努力振作出個平靜的微笑。「關於馬斯特如果有什麼眾所周知的,那就是試圖猜測他的行動完全是白費勁。」
「哦。」阿玫聳聳肩。「那也許換個時候吧。」
「我一直很想看看。」阿玫突然來了興致地盯著她。「伯爵夫人還提到,女人可以用一顆蘸了某些收斂劑的小棉球。」
「當然了,這從不是秘密,伊菲。作為妳真心的朋友,我非得直言不諱了,我必須請妳慎重考慮妳將來的行動。妳是我有幸認識的最優雅、最高尚、最讓人傾慕的女人。」
「如果妳是想從目前的局勢中脫身,我建議我們回迪弗德去。」
「我們住在迪弗德那些年不也照樣合作得挺好。」阿玫拿起報紙,對著上面的一篇文章皺眉。「確實有曼先生在旁邊事情進展得更順利,但我敢肯定我們從巴斯遙控這裡的生意也不是做不到。」
此時伊菲感覺到自己與潘多拉的類似,送來這紙條的人指的顯然也正是這些相似之處。
當天下午伊菲購物回來時,馬車的白天鵝絨椅墊上放著張字條,當她看見這折疊的紙張時,不祥的預感攫住了她。
「伊菲?聽到我在說什麼了嗎?」
這些詞句似乎在紙上燃燒,這威脅沒有半分委婉。伊菲意識到不管是誰,知道她有個妹妹以及佐伊是她姑姑的事的人也就知道了一切。
「不用在意,我才剛喝過些香檳。伊菲和我正說到關於馬斯特即將結婚的傳言。」
她曾希望能用這個社交季的剩下時間好好品味她的愛情,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她不能讓瑪庫為了她毀掉和他弟弟的關係。
「需要我提醒妳,一切並非如此簡單嗎?我們正在經營白氏小區的投資,這麼大的項目如果我們身在美國就肯定無法對付那些細節了。大西洋兩岸的信件往來得花上好幾週呢。」
是考慮離開倫敦的時候了。
「阿玫!」
「他應該那麼覺得,我的確是個成熟的男人了。」貝內戴著手套的雙手握緊又鬆開。「但我自己的婚事與我們現在的討論無關。」
「如果妳擔心和馬斯特的關係,我提議我們搬去巴斯。我一直很想洗海水浴。」
赫伯牽起她的手把她帶進舞池時,樂隊正好開始一曲華爾滋,他謹遵禮節地擁住伊菲,擔憂地打量著她。
「是嗎?」

「我就是這個意思,爵爺。我不會允許你和貝內因為我而演出一場活劇。他做的和你得知他想娶多小姐時試圖做的沒什麼不同,他只是想要保護你。」
她背後響起的足音與清喉嚨的聲音告訴伊菲,佔據這部分露台的不再只有她一個人了。
而得知她並無意嫁給他會讓上流社會更加驚駭。
「我不需要有錢人來照顧我,你大概是沒留意和-圖-書,貝內,我自己手裡就有一大筆錢。」
第二天晚上佐伊在樸家舞會上逮到了伊菲。「我找了妳一天了,親愛的。妳沒收到我的字條嗎?」
寶寶會有他爸爸有力雙手的縮小版,也會有他爸爸閃耀著智慧的琥珀色雙瞳與寬闊的額頭。
「拜託,佐伊姑姑,」伊菲嘟囔。「我還以為這個話題我們已經講完了。」
「非常正確,」瑪庫喃喃道。
「白女士?」貝內很小聲地道。
妳的妹妹。妳的姑姑。
儘管她很想趕快結束掉這可怕的一幕,伊菲仍被這個評語惹惱了。「等一下,柯先生。你哥哥曾是個農夫,成為伯爵前,他多年以來都是用雙手在勞作,而他把爵銜應付得非常好。我告訴你,如果我決定要成為伯爵夫人的話,扮演這麼個角色對我來說也根本不會是什麼困難。」
妳的一個朋友
貝內瞪著她。「白女士——」
貝內皺起眉頭。「我什麼模樣?」
「能夠設想,像妳這樣的女人的規矩就認錢的吧。妳是否有條規矩是,只接受富有的男人作為情夫呢?」
「這是因為妳是那麼可貴,那麼完美,所以我必須勸告妳想想自己的未來。跟像馬斯特那樣強大的男人保持一種,呃,獨佔性的關係是一回事,被當成個漂亮的小娘們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你真好,不過這沒必要。」
所有人都又在談論她了,就像幾週前她剛進入上流社會時那樣。但這次他們是在猜測她將會有的命運。
「好的,謝謝你,赫伯。」只要是能終結掉關於瑪庫結婚計劃的談論,什麼都好,伊菲想著,把她的杯子放在經過的侍者托盤上。
「我實在不想在早餐桌上討論這事,阿玫。」
但沒人哪怕是曾經想到這個怪異的可能性,因為一如既往地,社交界總落後聲名狼藉的馬斯特伯爵兩步。
天知道,原來在這些事上,她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在行。她現在身處的局勢就是個感情上的事能混亂到什麼地步的完美例子。
「我說,是不是馬斯特訂婚的事讓妳心神不寧了,親愛的?」
伊菲迅速地再次展開紙條琢磨著那個稱呼。潘多拉顯然是引自希臘神話中一個女子的名字,她經不住誘惑打開了魔法之匣,將混亂與悲哀釋放了出來。
「沒啥。」伊菲的指頭敲打著桌面。至少有件事是肯定的,她必須小心別懷孕了。這會是最後那一根稻草,然後瑪庫絕對會堅持要結婚。而為了肚子裡的寶寶,她也將無可選擇非嫁給他不可了。
伊菲沒有經受住誘惑與瑪庫有了段韻事,而現在她的生活中充滿麻煩了。
目前的事態發展使社交界興奮,但還不到震撼的地步。唯一會讓時髦社交界真正目瞪口呆的,是發現馬斯特打算娶的女人原來竟然是他的情婦。
伊菲忍回個嘆息,也許她所下的阿玫與曼亞當是天生一對的結論是錯的。
我親愛的潘多拉,如果妳想打開盒子找出過去、現在與未來的秘密,妳必須在鐘敲午夜時到帕爾商業街十九弄去。一個人來,不要告訴任何人,一切都會清楚的。如果妳沒來或是叫上了其他人一道,妳所關心的某個人將會承擔後果。
「事情有些脫離控制了,」伊菲嘀咕。
「馬斯特告訴我,他相當擔憂你和多小姐的關係,但他仍決定你已不再是個需要他指導的孩子了。他覺得你已成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有權做出自己的選擇。」
「我聽夠馬斯特和他那些規矩了,」她激烈地道和*圖*書。「他不是唯一按自己定下的規矩生活的人,剛好我也有那麼一、兩條自己的。」
「是的,但他的行為與之並不相稱,」貝內回敬道。「他顯然是被妳迷住了,白女士。我發誓,妳一定是對他下了什麼咒了。」
「哦,好的,當然。」
「你根本不能指望把她變成個伯爵夫人,瑪庫。對爵銜她只會是個羞辱。」
「也許。」只要等她跟瑪庫談過這個之後,伊菲嚴厲地想。他從未提到過懷孕的可能性,而她呢,只有求老天幫幫她,從未想到過這個問題。
「他告訴我,他計劃要娶的人是妳,」貝內衝口而出。「這簡直是瘋了,但我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不可能做出這麼……這麼……」
小心地躲在扇子後面或禮貌地轉開目光的好奇視線隨著她走向法國式拉門,伊菲知道關於馬斯特即將訂婚的流言所掀起的巨浪已淹沒了整個社交界。
「也許你想要的是爵銜。」
「這就正是同一回事。」感覺到她就要贏得這場小小的戰役了——至少是在眼下——伊菲略作讓步。「來吧,爵爺,我們去花園裡散會兒步吧,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哎呀。」伊菲失去了平衡,踉蹌著撞向他寬闊的胸膛。
「那麼妳就得另找個地方。」阿玫伸手端起咖啡壺。「怎麼突然這麼慌張?在我印象中,妳一直自我感覺是控制著局勢的呢。」
「你太逾越了,兄弟。」瑪庫想要把擋路的伊菲挪開,她卻驚慌地揪住他裁剪精細的外套的翻領。
伊菲審視著貝內認真的表情。「我聽說你哥哥已收回了對你和多朱蓮婚事的反對。」
她知道赫伯是好意關心她,而她姑姑想要保護她免於心碎,但他們都不知道真相。伊菲甚至不想嘗試去解釋她現在的奇特處境。
「如果妳這麼說的話,那就是吧。」赫伯再次掏出手帕輕拍額頭上的汗珠。「妳是位非常勇敢的女性,親愛的,妳永遠擁有我最高的欽佩。請記住,如果有任何地方我能幫得上忙的,請別客氣儘管開口。」
「我想也是,」佐伊承認,「馬斯特的規矩。」
伊菲知道沒人期待瑪庫會放棄他的情婦,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個情婦和一個合宜的妻子,這是大家都約定俗成的。
「嗯,我猜也是如此。」但如果瑪庫愛她,伊菲渴望地想著,她是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伊菲抖著手指小心地折起紙條。
「不然他為什麼要違反他最堅持的原則?他曾發誓不再婚的。我承認,我曾希望他能改變主意,但我做夢也想不到他會做出像娶自己的情婦這麼瘋狂的事情來。」
「絕不。」伊菲因這念頭而顫抖。「與迪弗德令人窒息的條條框框相比,美國的蠻荒都讓人能接受得多。我永遠也不會再回去了。」
「我會考慮的。」伊菲把咖啡匙端正地放回到茶托上。「失去與曼先生在工作上的密切接觸不會使妳遺憾嗎?」
「妳是指新娘那邊?」赫伯的眉毛挑動了好幾下,「如果馬斯特要她和她家人在他準備好公開宣布訂婚之前都保守秘密,那他們肯定都會閉緊嘴巴的。誰敢違抗他的吩咐?更別說如果他們還想要贏得這個社交季的勝利的話。」
「是的,沒錯,不過這跟他自己的婚訊相比就簡直不算什麼了。」佐伊投給她個意有所指的眼神。「如果那是真的,馬斯特就打破了他最堅持的規矩之一了。」
阿玫皺眉。「我還以為作為個世故的男人,馬斯特在這些事上應該會很謹慎的。」
「不要擔心,親愛的,我會對付https://m.hetubook.com.com貝內的。」
「我向你保證,能否得到爵銜是我最不關心的事。我把自己的自由和作為個獨立的寡婦的權利看得重要得多,才不會就光為了個頭銜而犧牲它們。」
瑪庫遲疑了,明顯是被兩種互相衝突的意願所折磨。他瞧向舞廳敞開著的玻璃門,然後聳了聳肩挽起伊菲的手。「好吧。」
「不太可能。」伊菲看著赫伯走近,他朝她和藹地微笑,一隻手裡端著個杯子。
「你說夠了,赫伯。」
伊菲嘆了口氣。「我想妳是對的。」
瑪庫扶穩她,瞧向自己的弟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車夫關上車門後,她才拿起字條,寬慰地發現上面既無黑蠟封印,也沒有鳳凰的印章。
但說不定事情比她以為的還要糟,也許瑪庫被他自己的規矩捆綁得太緊了,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
「謝謝你,赫伯。」她對他一笑。「請原諒,我得去和一個剛進來的人說句話。」
伊菲聽到他話音中鋼鐵般的危險鋒刃後迅速抬起頭。「沒什麼大不了的,先生。你弟弟只是在關心你未來的福祉,就好像你關心他的一樣。」
「隨便哪個白痴都看得出。這也是我想娶她的理由之一,」瑪庫說。「我可受不了沒腦子的女人。」
「正是如此。」赫伯朝伊菲笑笑。「我說,白女士,不介意跳支舞吧?」
「俱樂部裡都在議論這個,」赫伯伸出援助之手,「全城的賭簿都記滿了,每個人都在這上面下了注。」
「當然這種事情妳是不會贊成的了?」赫伯豁出去地問道。「對一個像妳這樣驕傲而勇敢的女性,這是不可忍受的,這意味著妳必須與他妻子分享他。」
「事情是,誰都知道那男人殘忍無情,親愛的。他很可能會娶個他選擇的年輕處女為妻,另一方面卻繼續保持與妳的關係。」
「雖然與他更加正確的判斷相衝突,但出於對你的尊重你哥哥還是決定不插手你的事。難道你對他不應表現出同樣的禮貌麼?」
阿玫抬起頭。「妳說什麼?」
她慢慢展開字條,讀著裡面的內容。
「我看見妳出來。」貝內侷促地看了眼燈光明亮的舞廳,然後把目光轉回到她身上。他挺起肩膀作了個深呼吸,臉上是種下定決心的表情。
「天殺的,他是妳情夫,不是朋友。這二者之間簡直天差地遠。」
「我是有這念頭。」
「是有點兒熱。」伊菲啜了口檸檬水。赫伯疊起手帕,「晚上好,古夫人。抱歉,之前我沒瞧見妳,不然我會幫妳也端一杯來的。」
「妳知道嗎,阿玫?當個情婦還真是麻煩得要命。」
「妳是指什麼?」
「非常認真。」
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難題在於她愛上了個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來承認對她的愛的男人。
阿玫從晨報上抬起眼。「妳當真的?」
伊菲慢慢轉過身面對他,擠出個微笑。「晚上好,柯先生。」
「你知道?」
「沒有的事兒。」伊菲堅決地道。「就如你所知,馬斯特和我是密友。我可以向你保證,訂婚一事不過只是謠傳而已。」
「瞎扯。」阿玫折起報紙放到一邊,敏銳地審視著伊菲。「妳是想要逃離自己被深深捲入的這段關係嗎?」
我親愛的潘多拉……
「我聽說的是當個妻子還更麻煩呢,」阿玫說。
「白女士,我就不客氣地說了。全世界都在談論我哥哥將要娶個上流社會的可敬的年輕淑女,但我知道真相並非如此。」
「這麼什麼?」
「你哥哥也是個世故的男人。」
伊菲閃出開著的門口,逃到涼爽的陰暗露台上。外面還有幾個人,在她從舞廳裡溜出來時掃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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