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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人不希望我娶她，」瑪庫簡單地回答。

「我聽夠這些胡扯了。」瑪庫終於決定介入了，他從衣袋裡掏出把鈔票塞到波妮手裡。「演出很棒，女士，妳現在可以謝幕下台了，我們已不需要妳的服務。」

伊菲剛伸出手握住門把就被街上傳來的車輪轆轆聲驚了一跳，馬車扔下她走了。

半透明的帘子就像層面紗，顯露出她身體的輪廓卻掩蓋住了她的面容。

「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盪|婦？我只想知道，今晚是誰讓我來這裡的，遊戲我已經玩夠了。」

「但他等不到婚約正式宣布時會怎麼想？他肯定會懷疑你是在撒謊，搞不好還會得出自己被愚弄了的結論。」

「擺出妳的姿勢。這種表演妳一點都不會麼？要素不能讓患者們覺得錢花得值，硬傢伙醫生可素會花脾氣的。」波妮拿起她的罐子，擺出個無疑她認為是非常古典的姿勢。

伊菲還沒反應過來，房門就隨著輕微的吱吱聲打開了，沙爵士回到了房間裡，一手拎著鞋子。

「有人正從樓梯上來，瑪庫，」她急迫地悄聲道。「他隨時都會進來。」

「天殺的，」瑪庫嘀咕著。「伊菲麼？」她狂亂地點頭，因湧上的寬慰而精疲力盡。

「是的。」

恐懼撕開了她，幾秒鐘內那個從第二輛馬車裡下來的男人就會走到窄巷裡來了，顯然他的目的地正是硬傢伙醫生的博物館，他一上階梯肯定馬上就會看到她。

「非常確定，」瑪庫說。

「額滴神啊！」伊菲直直瞪著一幅畫，上面畫著的幾個林間仙女正與三名「資本」異常得天獨厚的薩堤羅斯放蕩地狂舞中。「這可真是我見過最可怕的古典藝術摹本。」

「太多了，」瑪庫道。「我覺得我可能是被騙了。」

今晚她比那次去里町公墓更焦慮得多，她在馬車車廂中找到的字條上的威脅讓她前所未有地緊張。

「那個等以後再去操心，現在我手裡還有個緊迫得多的問題呢。」

伊菲意識到右邊那個指的正是她時漲紅了臉。

「你可真幸運，」瑪庫說。門在沙爵士身後關上了，房間裡又是一片寂靜。

「有人知道你在幹嘛，馬斯特。今晚我的馬車裡留了張條子，告訴我說若想知道你和我妻子是在哪兒幽會的，就到蘭姆巷十九號來。」

「硬傢伙根本是個見鬼的庸醫，」沙愛華道。「這誰都清楚。」

伊菲攏緊深色斗篷，拉上頭罩，然後推開車門，小心地走下路面。

伊菲、瑪庫和沙愛華目送她走出男性活力女神的房間。

「蘭姆巷十九號到了！」車夫喊道。

她無力地笑笑。「晚上好，沙爵士。我想我們並沒被介紹認識過。」

「從那扇門進去，躲在裡面的過道裡。」瑪庫用掌緣托起她的下頜，眼神嚴厲。「我沒叫妳之前別出來。無論如何都別發出聲音，明白了嗎？」

伊菲不敢動彈，把罐子牢牢地遮在身前。

沙愛華嘲諷地撇撇嘴。「隨你怎麼叫都行，女士，這完全是你的事。」

「他們一開始都嫌這嫌那的，你要知道，」波妮說。「個個都是。但他們都很快就改變看法咧。」她直起身朝著伊菲皺眉。「拿上妳的罐子，趕快。」

「見鬼了，」瑪庫咕噥。

「我想是演出要開始了，」瑪庫乾巴巴地道。

「是，爵爺。儘管慢慢來。上週拉個先生來這兒，幾乎花了一整晚。」第二個車夫樂呵呵地吃吃發笑。「他們告訴我說硬傢伙醫生的女神頗有療效，不知道真有用沒有。」

「我想我會的，」沙愛華冷冷地道。「讓我和-圖-書們來瞧瞧帘子後都有些什麼吧。」腳步聲再次響起了，這次是他轉身走向門時發出的。

「我想，可以說我們都是個討厭的惡作劇的受害者，沙愛華。」瑪庫留下了最後的那盞燈沒關。

伊菲看到沙愛華的手已伸到帘邊，緊抓住細緻的布料猛力一拉，把半透明的精美帘幕從天花板的掛鉤上拽了下來。

「不，」她喘息著，轉身衝下階梯。

她沒時間去給個醉醺醺的車夫一頓嚴厲的訓誡。伊菲轉過身，忍住厭惡打量著十九號黑洞洞的入口。月光下門上的標誌依稀可見。

伊菲遲疑地瞧著籠罩在濃黑暗影中的小過道，她只能隱約看見幾級通向樓上的階梯。

「呃，妳在這旮嗒素想幹哈？」她大聲問道。「今晚素該輪到藕扮演男性活力女神的！」

「真遺憾妳的學術敏感遭到了冒犯。」瑪庫抓住從房間一頭延伸到另一頭的沉重的紅色帘幕邊緣。「妳可以稍後向硬傢伙醫生就此提出抗議。」

房間門打開的，伊菲停住動作，生怕一動就撞在其他的什麼東西上。

精心放置在兩個女子之間的燈營造出幽靈般的氣氛。

「韓娜。」沙愛華扔下鞋，盯著自己的妻子。

「跟絕大多數其他娼妓在這個鐘點、這個地段做的一樣，生意唄。現在走吧，只是要記住，想用我的馬車就得付錢。」

沉重的紅色帘幕移到了一邊，還留在原處的只有一層非常薄的細棉布帘子。

「晚上好，沙愛華。」瑪庫的語氣則帶著漠然的冷靜。「我不知道今晚還有其他人也與硬傢伙醫生有約，我還特別要求過隱私的。」

她回頭一瞥時看到馬車的車燈放出的讓人安心的光芒，證明車夫還在街上等著。

「該死的，馬斯特。」來者的聲音滿是怒氣。「是你！我收到紙條時還不相信呢，以為是個惡劣的玩笑。但現在看來，我是個頭戴綠帽的傻瓜。」

「那麼，藕想藕該走咧。」波妮朝側門走去。

「我來這兒不是為了看你們那該死的演出的，」沙愛華尖銳地道。「我來是要找個人。」

帘子另一側突然沒了聲息。

「等著我，」一個男人乾脆地命令道。

瑪庫打量著沙愛華來回踱步的身影。「我想，叫你來這兒的那傢伙是希望你把今晚這兒發生的事情宣揚開來。」

「妳得找個地方藏起來。」瑪庫把那道從天花板垂到地面的帘幕猛地拉開，將伊菲從露出來的入口推進一個小過道，那裡放著些希臘水罐和一個帶渦捲的支架。

「怎麼回事？」伊菲驚訝地環視周圍。「這裡是什麼地方？」

瑪庫打破了這個奇怪的寂靜符咒，他走上舞台把那一溜燈一盞盞依次熄滅掉。「既然今晚已完全淪為了一場鬧劇，我建議我們離開了，白女士。」

「是跟我妻子有預約吧，你這該遭天譴的！」

「真是個好問題，我本打算一有機會就對妳發出同樣疑問的。但是現在，我們得馬上把妳藏起來。」

她盡量輕手輕腳地爬上樓梯，每走一步心都跳得更快了些。梯級的每一聲吱嘎呻|吟都讓她一陣顫抖，四周的黑暗也顯得越來越深濃了。

伊菲瞪著那個女人，絕望地拼命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很抱歉，」她囁嚅道。「一定是搞錯了。」

「哦，那好吧。」波妮對伊菲綻出個興高采烈的笑容。「真高興和妳一起幹，白女士。就藕看來妳挺有天賦的，只要再多練練，妳肯定會素個一流的女演員。」

「這裡素劇院，你眼睛有毛病咧，」波妮隔著帘子吼回去。「還有藕們都素女演員，可不素娼妓啥的，而且藕們也不廉價。要嘛幫幫忙，對藕們表現出點尊重來，要嘛今兒晚上你就甭指望接受硬傢伙醫生的特殊治療了。」

「我能想像，」伊菲喃喃道。「給他們擺幾個好姿勢，他們走時會像雲雀那麼高興的。hetubook.com.com」波妮轉動了一下罐子，拱起背部，將胸脯向上挺出。「一般都素這樣的。」

「是的，但——」她聽到外面的門打開了時打住了，嘴巴開始發乾。「哦，上帝啊。」

「真有趣，」沙愛華簡潔地說。「你為這個付了多少，馬斯特？」

牆上的巨幅壁畫描繪著古典神話幾個傳說故事中的男女神祇們，全部一|絲|不|掛，男性都處於極興奮的狀態，女性的形象則驕奢淫逸到滑稽的程度。

「藕們就要開始咧，」波妮在帘子後宣布。「如果兩位好先生要一起接受治療，那素你們的事。但藕警告你們，價錢可要翻倍喲。」

一隻粗糙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壓到個寬闊的胸膛上。她的尖叫還未能出口就被掐斷了。

門打開時鉸鏈只發出輕微的吱嘎聲，伊菲退入黑暗的門廳，小心地合上門。

「我妻子在哪兒，你這該死的雜種？」

「噓。」瑪庫把帘子拉回原處遮住伊菲。

沙愛華點頭同意。伊菲斷定，在瑪庫不提供任何幫助的情況下，她非得採取富有侵略性的策略不可了。「如果你沒接受過治療，怎麼能知道它有沒有效呢，爵爺？」

「現在瞧瞧，」沙愛華咆哮道，「我可沒想要被個廉價娼妓呼來喝去的。」

「一般來講，」瑪庫對屋裡所有的人說道，「一個人在接受治療時總該有些隱私吧。」

「馬斯特要解釋的話，」沙愛華的語音冰寒刺骨。「可以說給所有那些想聽的人。至於我，他可以明早用手槍解釋給我聽。」

「啊，當然素羅。」波妮驕傲地抬起下巴。「藕見過有些來這裡的先生，之前已經好多年都升不起旗子來的，走的時候卻硬得像根撥火棍子。」

金髮發女郎不滿地尖叫了一聲，然後轉向帘子。「咋回事呀？帘子外頭有兩個男的？」

「憑常識也知道這治療只不過是在騙人，」沙愛華憤怒地反擊。

「這見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沙愛華聽起來完全給弄糊塗了。

鋪路石上響起了足音，短暫地中斷了一下，然後就像伊菲害怕的那樣，它們開始朝她正進退不得地在頂端盤旋的階梯過來了。

「這只是某個傢伙討厭的惡作劇而已，沙愛華。那人肯定是知道我今晚在這兒有預約。」

她不需要再被催促了，門外的階梯上已經響起了新來者的腳步聲。

「我怎麼知道，」瑪庫平靜地道。「你也看見的，這裡就我一個人。我得承認對此我有些失望，我本來期待的硬傢伙醫生著名的治療可不止是幾幅爛畫和一些一樣拙劣的雕塑而已。」

「喔，等下，」波妮突然插|進來。「這完全素瞎說，藕可素個女演員！」

「你什麼意思？」沙愛華問。

伊菲意識到舞台上的燈光將她和波妮的輪廓極清晰地映照在那層薄紗帘子上，她僵住了。

沉重的帘幕遮住了燭光，伊菲發現自己幾乎是在一團漆黑之中。她摸索著走向那扇小門時一腳絆在支架上，然後忍回一聲痛呼。

伊菲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行動起來。她撿起個舞台上放著的大罐子，發現它輕得出乎意料。「現在呢？」

「得了吧，白女士，」沙愛華說。「硬傢伙醫生的所謂不舉治療只不過是刺|激性的幻燈秀，這是城裡每位紳士都一清二楚的。他找來演出的都是些漂亮的小婊子，演出後就提供另一種服務。」

伊菲臉紅了。「是的，好吧，就像你以為的那樣，我也參與了硬傢伙醫生給予馬斯特的特別治療。」

「是的。」瑪庫看著伊菲。「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沒要正式宣布出來，所以，相信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吧？」

然後她伸出手，用力地猛拉一條又長又粗的繩索。

「謝謝。」她怒視著瑪庫，氣他害她被迫落入要承認這個婚約的尷尬處境。「希望硬傢伙醫生的治療能在我們大喜的新婚之夜前生效。」

伊和圖書菲看過不少類似的演出，不過那些都是學術性的。最後的那次她是和阿玫一起看的，放映的是極有教育性的赫庫蘭努遺跡的生動場景。但今晚她和波妮演出的顯然要低級得多。一陣可怕的疑慮襲上伊菲心頭，她薄紗狀的白色綢裙會不會根本遮不住什麼？閃動著的燈火擺放的方式使波妮的裙子就幾乎完全透明了。

從頭到腳裹著深色斗篷的韓娜走了進來，難過地朝著伊菲抱歉地一笑。

伊菲把罐子抓得更緊，用來擋在自己身前，一邊祈禱罐子夠大，可以遮住她軀幹的一大塊。運氣好的話隔著薄紗狀的透明布帘他們只會朦朧地看到她的腿、頭和肩膀。

「我想瑪庫指的是我，白女士，恐怕我時常給他添麻煩。」

沙愛華板著臉瞪著瑪庫。「這一切都莫名其妙。」

「那後面是怎麼回事？」沙愛華問道，然後地板上回響起他向厚重的天鵝絨帘幕走過來時的腳步聲。

「這行當一言以蔽之，就是叫做女演員了吧。」

沙愛華不理她，只顧震驚地瞪著伊菲。「白女士，妳到底在這兒幹嘛？」

「我們現在要幹嘛？」

「瑪庫，你在這兒幹嘛？」

沙愛華冷冷地看他一眼後繼續踱步。「但我來了這裡也只會看到你在和白女士而不是韓娜玩遊戲，那個惡棍到底指望能發生些什麼呢？」

「放心，我知道妳是何許人，女士。」沙愛華冷酷地道。

一片漆黑中伸出條男人的胳膊，扼住伊菲的脖子。

伊菲感覺到自己的臉因羞憤而熱漲。「你到底以為我是來幹嘛？」

「謝謝，」伊菲禮貌地答道。「我會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藝的。」

「唔，是的。」伊菲嘟囔著。「你敢碰這帘子！」金髮女嚷嚷道，轉向伊菲。「硬傢伙可沒說過今晚來接受治療的有兩位先生。他以為藕素誰？一個真正的女神？」

「但是瑪庫——」

她看見伊菲時突然停住腳步，然後雙手叉腰地怒視著她。

門關上後，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伊菲瞪著他，顯然瑪庫是非常認真的。

「後台這兒除了藕們兩個專業女演員再沒別人咧，現在坐下來欣賞表演，不然就出去。」

要回到階梯下面而不撞到那個陌生人是不可能的，於是伊菲別無選擇地扭開抵在她背後的門把。

「就算說出去我想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整件事都實在太無恥了。」沙愛華向門口走去。「知道嗎，我堅信你倆是天生的一對。現在請恕我失陪，我該走了。」他打開門時朝牆上的壁畫投去嘲弄的目光。「不像你，馬斯特，我可用不著接受硬傢伙醫生的治療。」

瑪庫危險地瞟她一眼。

沙愛華瞇起眼睛。「是真的嗎？」

「站住！」波妮尖叫。「規定了的，表演時誰都不准走到帘子後頭來，妳得知道。」

「左邊的那個女神倒不錯，」沙愛華懶懶地冷嘲道。「但照我的口味，右邊那個有點太苗條了。馬斯特，你覺得呢？」

隨著車輪與馬具的喀噠聲馬車停了下來，車夫敲著車頂篷宣布目的地已到達時嚇了伊菲一跳。

「我聽說這挺有趣的，」瑪庫回答。「甚至可說是令人激動的。」

伊菲走近硬傢伙醫生博物館的招牌時，注意到那下面畫著一隻手，指示來訪者沿兩棟房子之間的狹窄過道走下去。

伊菲明白了進來的男人就是那位神秘的沙夫人的丈夫。

「你說什麼？」

「這位女士說得沒錯，」瑪庫說。「你要是願意離開的話我將非常感激，沙愛華。我今晚來找樂子可是付夠了錢的。」

她在樓梯頂端停住腳，審視著面前緊閉的門。門上有另一個幾乎淹沒在陰影中的記號，標明這裡就是硬傢伙醫生博物館的入口。

蘭姆巷還沒裝上煤氣街燈，狹窄的街道旁的小店鋪在暗影裡擠作一團。在滿月的蒼輝下勉強看得見四周，附近除了載伊菲來的出租馬車外便再沒有別的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ｏm車輛了。

看來她對於硬傢伙醫生博物館的好奇心可以得到滿足了，伊菲想道。

「我要不了多久，」新來的人說。

沙愛華蹙額。「我聽說過你就要宣布訂婚了，但當然我會猜是和一位年輕的……嗯，呃，算了，別管它。」他謹慎地咳了一聲清清嗓子，然後朝伊菲點點頭。「請接受我衷心的祝願，白女士。」

第二輛馬車的燈光出現在黑暗中。伊菲頓住腳步，一隻腳在地面上，一隻腳在第一級台階上。她意識到她的那輛馬車已經離開了，現在又來了另一輛。

片刻後他們聽到了關門聲。伊菲寬慰地舒了口氣，然後氣勢洶洶地轉向瑪庫。「你該為自己感到羞愧！沙爵士會等著看我們的婚約公告出現在報紙上。你怎麼能這樣？」

伊菲走向十九號陰暗的正面，心中暗自希望瑪庫正和她一起，哪怕是阿玫或佐伊也都好，事實上，不管是誰都行。

「如果你要留下來，你可以幫個手，」波妮不耐煩地道。「把燈放在門邊兒上。」

「除非你願意出你的那份，沙愛華，」瑪庫說。「不然你就該走了。」

「瞎扯夠了吧。」沙愛華向帘幕走來。「妳們兩個都從裡面出來，我有問題要問。」

「藕說了的，你敢動那帘子！」金髮妞怒吼著，向伊菲瞥去。「等等，這就素為啥妳在這兒的原因吧？為了招呼第二位先生？」

「但事實如此，」伊菲迅速答道，飛快地朝袖手旁觀的瑪庫拋去個緊急的眼神。「硬傢伙醫生說，如果我也加入治療，那麼可以更快地得到更顯著的療效。」

「非常正確，」伊菲堅定地道。「你也只是聽信道聽塗說，先生。」

「太感謝了，」伊菲道。

伊菲無助地望著波妮，波妮眨眨眼。「別擔心，藕們會讓他們印象深刻的。」她換了個更好地展示她豐|滿胸部的姿勢。「個人來說，藕真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她悄聲道。「比躺著掙錢容易多咧。」

「好吧，藕想這樣就對咧。把妳的斗篷脫了，藕們來給這些貴族傢伙們一些對得起他們票價的表演吧。藕素波妮，妳叫啥名字咧？」

「我肯定能馬上上手的，」伊菲說。「我學得很快。」

「我從來都不喜歡幻燈秀，」瑪庫道。「要是早知道硬傢伙醫生遠近聞名的大作就是這麼沒勁，我今晚會去找些別的樂子。」

「哦，真的嗎？」伊菲兩手叉腰。「那麼請說說，又是什麼問題呢？也許你不介意解釋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極其古怪的房間的？」

「我會等的，」車夫粗暴地咕噥。「但如果妳要帶客人回車上，那麼還要另外算錢。」

它就在不遠處停下，拉車的馬重重地跺著蹄子，話聲在黑暗中迴蕩。

「瞎說，」伊菲堅持道。「我們大有希望治愈的，不是嗎，馬斯特？」

沙愛華咧嘴一笑，突然顯得年輕和藹了好多。「對此我也致以最真誠的祝願。對了，你們無需擔心，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當然是個知道你對我和你妻子長期的友誼存有疑慮的人。」瑪庫把一邊肩膀靠在牆上，抱起胳膊沉思地凝視著沙愛華。「總有不少就愛把水攪渾的傢伙，這你跟我一樣明白。」

伊菲終於開始明白，她和波妮是在表演幻燈秀。

「這是我能轉移他注意力的唯一回答。」

伊菲張嘴要抗議，但想到爭辯只會使沙愛華提出更多問題便作罷了。

「妳聽到了的，如果今晚想把我的馬車用作臥室，那就得給我相應的租金。按小時算，價錢跟別的妞來用時一樣。」

「我哪兒也不去，」沙愛華暴躁地道。「除非我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波妮一把抓過鈔票。「你確定？」

「我猜真正的捉弄目標並不是你，而是我的朋友白女士。」瑪庫語調特別地輕柔。「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波妮雙手叉腰，凶巴巴地怒視著沙愛華。「藕知道有很多可敬的先生都在接受過這樣的治療後痊愈了的。」

「但為什麼？」沙愛華問道。

「樂子？」沙愛華的語氣滿是厭惡。「你把這稱作樂子？」

瑪庫平靜地開口了。「如果我是你，沙愛華，我就不會摻合進來。」

伊菲飛紅臉。「我們不是在玩遊戲，先生。」

「唔，金妮。」伊菲慢慢解下斗篷，放到支架上。

她本不該一個人來的，但別無選擇了。

「該死的！」瑪庫的腳步聲跟在他的身後。「別碰那帘子，你會惹惱女演員們的。」

「他的治療？」沙愛華嚴厲地掃了眼正一言不發地揚起眉的瑪庫。

「歡迎來到硬傢伙醫生的博物館，」瑪庫把她推進房間時一邊說道。「據保證在這張治療床上過一夜就可以治療不舉。」

最後瞥了眼出租馬車後，伊菲走下小徑。

燭光映照出伊菲從所未見的怪異裝潢：天花板上垂下土耳其帳幕式的異國情調的帳帷，房間中央擺的是張飄掛著輕薄紗幔的大床，上面還堆著許多枕頭，周圍則環繞著拉摩爵士的最愛——色情雕塑。

伊菲和瑪庫傾聽著他穿過門廳打開大門的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別忘了，」她對前座上的車夫道。「我付過錢要妳等我回來的。」

「妳素新手喲？」波妮挑剔地審視著伊菲精致的白晚裝。「妳穿太多咧。」

伊菲和波妮暴露無遺了。「瞧瞧，」波妮怒斥。「你以為自己是在幹啥捏？這帘子該你賠，不干藕們的事。」

側門開了，截斷了伊菲激烈的長篇大論。她震驚地瞪著進來的人，雖然從未經過正式介紹認識，但佐伊有次曾把這人指給她看過。

「是的，當然。」伊菲放下手裡的水罐。

「完全沒有意義嘛。」沙愛華把手插|進兜裡，開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誰會做出這種事來？」

「該死的。」瑪庫放開她，改抓住她的手。「這邊，快。別出聲。」

「看夠了吧，沙愛華？」瑪庫問道。「我是夠了，我的好奇心滿足了。硬傢伙醫生的治療奇跡遠不如我之前預期的好玩。」

瑪庫拽著伊菲穿過黑暗的門廳，拉開扇門把她塞進去。這是個光線暗淡的大房間，裡面只點著一枝壁燭。

聽到側門打開時，伊菲驚得一跳，她趕忙望去，看見黑洞洞的走道裡進來個人影。這是個手裡拿著根蠟燭的女人，燭光映出她的漂亮臉蛋、金髮和極短的半透明衣裙。

「妳見鬼地到底——」瑪庫鬆開捂住她嘴的手。

足音再次在帘子另一側響起，沙愛華正朝舞台走來。

韓娜就像見到鬼了一樣地瞪著他。「我的天，不！」她的手捂住嘴，然後崩潰地跪倒在地開始抽泣。

「你是約了韓娜在這兒見面是吧？」沙愛華語氣激烈地問道。「紙條上就是這麼說的。」

「沙夫人！」伊菲趕忙走向她。

沙愛華轉向伊菲。「請原諒，白女士，但我覺得這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娶她。」沙愛華眼都直了。「你要與白女士結婚？你的，呃，密友？」

「我就不知道，」伊菲說著，再次對瑪庫投以急迫的目光，但他一副對整件事都厭煩透了的樣子。她開始有些惱火了。

「嗯，是的，」伊菲細聲道。「是的，我想是。」

「現在這世道，專業再木人尊重咧。」波妮彎腰點亮了舞台上的一溜燈。

「紙條？」

「瞧見沒有？」伊菲高興地道。「過來人的證明才最有效。」

「哎呀，這可真素個好問題！」波妮說。「而且藕以前從沒見你們來過這個男性活力女神的房間，也就素說你們根本不懂自己在評論啥東西。」

沙愛華一下子停住腳，猛地轉身仔細端詳著伊菲。「你認為有人想要讓白女士出醜？」

「我不止是夠了，」沙愛華粗魯地答道。「現在是時候找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