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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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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妳總是這麼實際,阿玫。這是妳最可愛的特質之一。」
亞當朝瑪庫匆匆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先生。很高興接受你的幫助,請你做我的助手。」
「但我從未完全了解過他。也許是我從未試著去了解他吧,他似乎並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如果妳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若是他曾有過更細緻高尚的感情的話,他上一次的婚姻也把這類傾向完全摧毀了。」貝內聳聳肩。「說實話,我不確定他會否曾是那種放任自己沉溺於細膩的感情中的類型。他本質上是個理性的人,這你也知道。」
「這我倒是沒發現。」
「我知道對妳來說要放棄原本的想法有多不容易。好吧,我肯定馬斯特會很快查個水落石出來的。」
「盡量別太憂慮了,阿玫。我相信馬斯特了解這類事兒,如果他認為決鬥不會發生,那麼就很可能不會。」
車輪的轆轆聲打斷了阿玫的回答,馬車停在她們家門口。
「很顯然。」
「對於這個他可以試著表現得謙虛一點兒嘛。」
貝內暫時被談論他最愛的話題的誘惑所征服。「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崇高的、純哲學的抽象感覺交流。」
「伊菲是對的,」阿玫說。
「格雷森的古典藝術圖例,是的,當然。」伊菲解下帽子遞給肖太太。「還有沒有什麼重要的?」
亞當對她哄騙地一笑。「別擔心,我正巧槍法不錯,要知道射擊是我的一個愛好。」
「妳到底是在說什麼?」佐伊也問。
佐伊顫抖地微笑。「歐緹斯,我也一樣愛著你,」
「正是。」
「非常好。請送壺茶到藏書室來好嗎?」
「不!」阿玫衝口而出。「你不能這樣,曼先生!」她扔下陽傘向他奔去。「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范小姐是投資組織的負責人之一,」亞當帶著冷酷的滿足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情況和你們的大不相同,」貝內繼續道。「妳和我哥哥都不需要費事去弄個長長的訂婚期。我無意冒犯,白女士,但妳也不是剛從學校裡出來的年輕小姑娘了。而天知道,我哥哥也不年輕啦。」
「馬上就來,白女士。」
「我跟你說過了的,這個投資組織的負責人無意接納你,道森。」亞當站起來,下劾就像隻牛頭犬般緊緊咬住。「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原因何在。」
「什麼高尚的感情?」阿玫問。
「我估計他會打退堂鼓的。」佐伊嘆口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謝菲德伯爵一脈向來眼界甚高。真遺憾,他倆本來非常般配的。但瑪芮那麼可愛迷人,我相信以後還可以給她找到同樣合適的丈夫。」
「沒錯。」
「哦,歐緹斯!」佐伊仰視著他。「你總是對我那麼好。當姓古還活著時,唯一讓我覺得生活還勉強可以忍受的就是你了。」
「沒錯。」阿玫的笑意褪去。「關於他,妳有何打算,伊菲?妳很清楚,妳不能永遠做他的情婦。」
道森倏地轉身。「你他媽的又是誰?」他問。
阿玫從亞當的肩上抬起頭。「你真這麼想?」
「妳怎麼看的,伊菲?」
「好吧,他是很聰明。那妳指望他怎樣?把自己的才智藏起來嗎?妳自己倒是從不費心這麼做。」
伊菲皺皺鼻子。「老天,對他的智慧與天才這麼有信心?妳耗神費力地警告我別接近他似乎就是不久前的事麼。」
「是的,當然。」瑪庫會鬆了口氣的,伊菲想著。他至少為貝內爭取到了些確定自己沒有犯錯的時間。
「我也一樣,我最親愛的。」歐緹斯走到她身旁摟住她。「我終於可以公開承認我的乖女兒了,妳無法想像這對我的意義有多麼重大。」
阿玫抽了口氣,死死攥住她的陽傘柄,用力得指節都發白了。伊菲走到她身旁。
「正是如此,」伊菲說。「瑪芮也就不再是位有可觀嫁妝的年輕小姐,而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繼承人。」
佐伊轉轉眼珠。
「該死的!」道森驚恐且無法置信地看著手上的血。「你們都見鬼去吧。簡直像個噩夢,就因為一個蠢家教的臆想我就要被毀了,有紳士肯推倒她,她都該感激不盡的!」
珂琳哆嗦了一下。「一個很古怪的消息,說妳變成了……哦,別管它了,可怕到我都無法再說一遍。當然我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我得來看看你這兒怎麼樣了。我們才剛抵達一個小時。」
「是的,白女士,哦,和_圖_書妳不在的時候,那位和氣的霍先生來過,還了本他說是你借給他的書。」
佐伊嘆息。「在這方面妳也得面對現實,伊菲。如果他向妳求婚,妳就得接受。」
「該死的,我怎麼說呢?」貝內又開始焦躁地踱步。「白女士,我從生下來起就認識我哥哥了。」
她只能相信他會學著愛她了。「哦,瑪庫!」
「她表示過願意和我私奔,」貝內驕傲地吐露。「在以為我們之間將會毫無結果的那一陣子,她說她願意和我一起去格蘭納草場。她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多。」
「是嗎?」
「好主意,」阿玫道。「我的朋友們和我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談。」
「我不明白。」道森甩著垂掛下來的肥厚雙頰從阿玫看到亞當,又從亞當看到阿玫。「這不可能!」
「強也不意味著就不會時不時需要點來自他人的理解啊,」伊菲溫和地道。
「你已經向多小姐求婚了?」
「我可以。以前我就知道了,曼先生非常愛慕妳,阿玫。」
「就像你需要多朱蓮那樣?」
「最近我開始對此有所領悟。」貝內走到一堵書架前,轉身朝房間另一頭走去。「昨晚我才意識到,瑪庫有些深藏的部分是我之前從未以為在他身上會存在的。我發現他也有某些需求,而他認為只有妳才能滿足,白女士。」
「接著——」歐緹斯在一張大手帕上擤了下鼻子。「她望著我說『爸爸』。過了這麼多年後,她終於叫我『爸爸』了。她撲到我懷裡。」
阿玫向房內跨出一步,肩膀緊繃。「這不是撒謊!你是個淫穢下流的墮落男人,道森,這你我都心知肚明。」
伊菲聽到阿玫快窒息了般地厭惡的輕呼。「阿玫?」伊菲碰碰表妹的手臂。「妳沒事吧?」她悄聲問道。阿玫沒有回答,她仍然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注意力全集中在正在拍著亞當桌子的那個男人身上。
表情冷峻堅決的貝內出現在門口。「下午好,白女士。謝謝妳接見我。」
嘈雜聲終於平息下來,每個人都注視著她。「那麼,現在,」伊菲威嚴地道,「讓我們來把這事給弄清楚。我和馬斯特的關係是我和他的事,與別人無關。」
「你都不記得我了嗎,道森?我是范阿玫,曾是名女家庭教師,但現在我從事的職業已大不相同了。」
「我知道。」
「謝謝。」伊菲在藏書室門前停住腳。「對了,快五點時。曼先生和馬斯特伯爵大人會來接我和阿玫去公園兜風。」
貝內做個鬼臉。「雖然我哥哥並不在乎我反對與否,他總是自行其事。」
「妳以為呢?我來是想入股白氏小區的投資項目。」
「我哥哥會成為妳最稱職的丈夫的,白女士,」貝內起誓,「再說在妳的婚姻中,細膩的感情應該也沒那麼重要吧,畢竟妳和我哥哥都是理性的類型。」
「是什麼?」佐伊問。
「謝謝你的關心,柯先生,無論如何——」聽到又一輛車在街上停下的聲音時伊菲皺起眉停下來。「又是來訪者?」
「是的。」阿玫朝他顫抖地微笑。
「我想瑪芮一定會開心的,」阿玫道。
「馬斯特這麼跟你說的?」
佐伊的眼裡閃著幸福的光彩。「我怎麼能拒絕呢?雖然終於擺脫姓古的之後我曾以為自己永不會再婚了,但事實上,你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我孩子的父親,我最親愛的朋友。」
「那可真好。」
「伊菲,」佐伊叫道。「妳絕對猜不到是誰來城裡了!」
他以一如平常的沉著表情注視著房裡的這一幕,但琥珀色的眼裡卻閃動著厲芒。
「你以為自己無所不知,是吧?」
伊菲警惕地看著他。「為什麼?」
「告訴你個消息,道森,」亞當輕柔地道。「你面對的可不只是財務問題。明天拂曉時公園見,叫上你的助手。」
「滾出去,」亞當喝令。
阿玫吃驚地看她一眼。「真的?但又還能有誰呢?」
擁擠的門廳內頓時亂成一鍋粥,每個人都同時在試圖說話。
「誰?」阿玫心煩意亂地瞧了她一眼,然後兩人走上家門前的台階。「馬斯特麼?」
亞當雙拳緊握地走向他。「在我的辦公室裡,不得對女士有無禮的言辭。」
瑪庫堵在門口,寬闊的雙肩幾乎擦到了兩邊門框。他太高了,不得不摘掉了他灰色的曲邊帽。
「今兒下午我就去申請張特許結婚證,」歐緹斯說。www•hetubook•com.com「我們今晚就可以結婚了。」
「這會是誰呢,」伊菲道。「現在才三點,馬斯特說他和曼先生要到快五點才到得了這兒。」
道森認出了她,震驚地瞪直眼睛。他嘴巴大張地盯著阿玫。「是妳!就是妳跟負責人說我是不能被信任的,妳怎麼敢?怎會有人聽信妳?」
片刻後藏書室的門打開了。
一陣短暫而徹底的沉默。
「是的,我知道。」阿玫似乎因此安心不少,眼中的陰影也褪去了些。
「聽到范小姐說什麼了沒有?」亞當從道森身後走來,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推向門口。
「妳一定要嫁給他,這很重要,請相信我,白女士。若非認為這是必要的,我今天也不會來這裡。我想這會是個無聲無息的婚禮,最好是用特許證。你們肯定不會想要像我和多小姐那樣有個正式的訂婚期。」
「他有錢又有爵銜,」歐緹斯很實際地指出。「這也抵得上高尚的感情了吧。」
貝內因狂熱而容光煥發。「她確實是最迷人的,就像地球上最迷人的女子。」
伊菲與他的目光交會了,她胸中升起一股洶湧的渴望。她是那麼愛他,她想著,而且她也一直都知道,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他還不知道這次是誰幹的,」伊菲說。「他最有意義的理論就是,既然韋太太已經死了,那麼應該就不是她。」
理查莊重地點頭同意。「一點不錯。如果他不遵守規則向你求婚,我會向他提出決鬥。」
「未婚妻!」珂琳喘不過氣來。「伊菲,妳的意思是說妳已經訂婚了?」
「請進,柯先生。」阿玫朝他安撫地笑了笑。「這位是我的表親,范小姐。」
伊菲咯咯笑了。「馬斯特和我頗有共同點,不是嗎?」
「曼亞當,要是你還沒選定助手的話,」瑪庫在門口平靜地發話,「我會很榮幸擔任其中的一名。」
「老天,不,當然不是。」貝內皺起眉。「我對多小姐所懷的感情是非常特別的,我愛上她了,白女士,而她也愛我。」
「如果你和歐緹斯結婚,」伊菲說,「在法律上瑪芮就是歐緹斯的繼女了。」
「坦率地說,」貝內總結道,「若非訴諸詩篇,多小姐細膩的感性、縝密的心思,或哪怕是她高雅的舉止都是很難以形容的。」
「哎呀,」伊菲咕噥。「是珂琳和理查!還有佐伊姑姑跟歐緹斯。怎麼回事?請原諒我失陪一下,柯先生。」
「該死的,那又有什麼關係?」伊菲都想哭了,她簡直快要氣急敗壞。「你們都聽著我說!我不會嫁給一個以不再愛人為戒律的男人。」
「當然。」阿玫走出藏書室並輕輕帶上了門。
「阿玫!」道森走向她,一副要抓住她的手的樣子。「我無法相信妳竟會這麼狠心,以前妳可是個甜姐兒。」
「我們的愛高貴而偉大到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仍然認為他會使你心碎的,但眼下也許他能揭開這個謎團。」
「馬斯特?」道森瞪著瑪庫,然後是亞當。「你們都瘋了嗎?」
「你真這麼覺得?」亞當問。
「瑪芮堅持要告訴他真相,」歐緹斯不無驕傲地道。「也都一樣,反正就算我們不說那個勒索者也會說的。」
「是的,而且我發現她很迷人。」多小姐確實是位可愛的年輕淑女,伊菲想,儘管她的雙親有些太野心勃勃了。
「誰也不會對此起疑,」歐緹斯喃喃著。「我要供養她也是很自然的事了。」
「好的,白女士。」肖太太笑著沿通往廚房的走道離開。
「我猜妳之所以會有此感想,是因為你太習慣於自己總是正確的那個人了,」阿玫吐槽。
伊菲心頭湧上一陣罪惡感。可憐的阿玫正背負著真正的恐懼呢,她還在抱怨些瑣碎的不愉快。她猛然想到要是換她處在她表妹的位置,她一定會歇斯底里的。
「他需要我?」
「因為我相信他需要妳。」
理查暖棕色的眼睛帶著深深的困惑。「我就直說了吧,伊菲。我們收到個極緊急的消息,說妳當了馬斯特伯爵的情婦。」
他轉過身直視著阿玫。「范小姐,很抱歉讓妳面對面地碰到那個雜種,但我保證這會是最後一次了。」
「自然。」
「你來這兒幹嘛,先生?」她低聲問道。
「去年姓古的一死我們就該馬上告訴她的,」佐伊對伊菲說。「想想這會省去多少麻煩吧。」
阿玫凝視著他。「www.hetubook•com•com曼先生,明早你絕對不能去會他,我不許!」
「他總是對的,」伊菲嘀咕。「更糟糕的是,他對此一清二楚,並毫不猶豫地讓別人也認識到這一點。我發誓,這有時簡直氣死人。」
「我要求會見投資負責人,聽到了嗎,曼亞當?」
「今天早飯後我們就跟瑪芮直說了,她沉默了許久。」佐伊用塊小手絹吸吸鼻子。「我都在怕她會恨我們一輩子了,然後她哭了出來。」
「哦,真的,理查,你非得說這麼大聲嗎?」珂琳脹紅了臉。「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呢。」
瑪庫客氣地讓開路。
穿著一身很好地襯托出她金發碧眼的迷人藍色衣裙的珂琳轉身朝向伊菲,可愛的臉上是一片深切的憂慮。
阿玫的雙手在身前緊緊交握著看向窗外的街道。「我無法相信曼先生真的為了我向道森提出決鬥了。」
「抱歉,親愛的,但這事我們一定得弄清楚,」理查相當堅決地道。「現在可不是講求含蓄委婉的時候。」
「如果——如果妳不介意的話,」貝內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想無禮,但我要談的事是私人性質的。」
「馬斯特的弟弟柯貝內。而且我很高興能告訴你,白女士可根本不是我哥哥的情婦,她是他的未婚妻。」
「我說,」歐緹斯嘟囔著。「這個我還沒聽妳過呢。祝賀妳,親愛的!」
「不,」瑪庫道。「但我們都已煩得不行了。勸你還是快走吧。」
「一點不錯。」伊菲拿起筆來把玩著,一邊考慮著眼下的局勢。「知道嗎,我突然頓悟到有個更簡單的辦法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歐緹斯執起她的手吻了吻。「而且我也不但可以不引起醜聞地與自己的女兒相認,還能有幸將你,我的蜜糖,稱作自己的妻子。」
「我跟她提過。很高興可以說我們將在這個社交季結束時宣布婚約,來年春天正式成婚。多小姐和我希望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多了解彼此,而且還有那麼多的計劃要做呢。」
「她當然會的,」珂琳公布判決。「如果我姐姐與馬斯特扯上的關係對她聲譽有哪怕是最細微的損害,她都別無選擇地非嫁給他不可。」
「我還寧願他會露面,」亞當說,「想到要給他一槍就讓我高興。」
佐伊皺眉。「我還是不懂。」
貝內走過來站在伊菲身後。「你聽到的絕對是個該死的謊言。」
道森又驚又怒地痛叫,摀住鼻子蹣跚地退到牆角。
「助手?」道森傻眼了。「為了這個可笑的東西,你要向我提出決鬥?這完全是瘋了!」
然後門口一個熟悉的大塊頭身影動起來。
「伊菲,妳還好吧?發生什麼了?」
佐伊轉向伊菲。「老天,那麼關於妳馬斯特終於決定做他該做的事了?」
「肅靜!」伊菲舉起手讓大家聽她說。「我說,肅靜!」發現不起作用後,她握拳大聲地敲在牆上。「請安靜下來!」
「我肯定關於這個,馬斯特沒弄錯,」肖太太打開前門時伊菲安撫地道。「就像我告訴過妳的那樣,他總是對的。」
他默認地揚起道眉毛。
伊菲用筆頭輕敲著一張紙。「這樣一來,勒索者利齒中的毒液就又被抽掉一些了。我開始覺得馬斯特的看法一直都是對的,他說這種情況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公布事實來給勒索者一個嘴巴。」
「但你可能受傷,甚至喪命。道森是個謊話連篇的騙子,誰說得准他會在決鬥時使出什麼詭計來?你不能相信他的。」
伊菲自顧自地笑了。她瞧向瑪庫,我告訴過你了的,她用嘴型說道。天生的一對。
「你還知道我和阿玫是負責人?」
阿玫不安地輕咬著下唇。「個人來說,我希望他對於道森不會赴曼先生決鬥約會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某種意義上是說了。我得到的印象是,他非常非常需要妳。」
「這是我最大的快樂,」歐緹斯說。「如果妳希望維持我們目前的關係不變,這也是我的榮幸。但我想要妳知道,沒什麼比稱妳作我的妻子更能讓我快樂的了。」
她一頭扎進亞當的懷裡。
「見鬼了,我不需要什麼茶!妳必須嫁給我哥哥,白女士。」
阿玫挪動了一下。「也許你們想要私下談談?」
伊菲盯著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擔憂了。「你還好吧,柯先生?我的女管家馬上就會送茶來,也許喝杯茶後,你會覺得好些。」
「拂曉見,」亞當說。「否則全和*圖*書倫敦都會了解到你是個懦夫的事實。」
「撒謊!全是那個母狗女家教撒的謊,」道森嚎叫著。「我簡直無法相信,世故的男人們竟會聽信那東西的話!」
伊菲和阿玫期待地聽著肖太太去應門,然後門廳裡傳來一陣低語聲。
她衝向門口,撲進他的懷裡。瑪庫接住她,用力把她抱緊。
她站起身來匆匆穿過房間,在肖太太來得及通傳新的來訪者之前就一把把門拉開。
阿玫也出現了。「這簡直太可笑了,她當然得嫁給他!」
「別碰我。」阿玫迅速退後。「永遠別碰我,道森。」
而愛上個聰明到足以學會除愛以外一切事情的男人還更讓人不安。
「不。」
「正是如此,」貝內堅定地道。「唯一的問題是,伊菲不想嫁給他。」
「到了就直接去的我家。」佐伊抱歉地斜了伊菲一眼。「歐緹斯和我跟他們說能回答他們的問題的是你,而非我們。」
「沒事的,我親愛的,」亞當緊抱住她道。「我一點也不在乎。」
「就因為那個……那個臉只有巴掌大的小騷|貨的話?」道森怒吼道。「你不可能是當真的!」
伊菲跟著阿玫走進藏書室。她在書桌前坐下,匆匆掃了眼桌上擺著的古典藝術圖例,然後就把注意力轉向阿玫。
「完全可以理解。」
「我堅持要!」那個陌生人咆哮道,多肉的肥手一掌猛擊在寫字台上,震得上面的封蠟器和筆都在晃悠了。「我堅持要和他們談談,我絕不接受不行這個回答!」
「我會公開宣布說她是我的繼承人,」歐緹斯堅決地道。「當然我本來也一直就打算這麼做,但之前我都是想要把這個保密的。現在我們可以公開此事了,這會使她有更多更好的追求者。」
「向馬斯特要求決鬥?」歐緹斯驚慌地看著他。
「馬斯特最新的假設是什麼,伊菲?他認為是誰想要公布每個人的秘密?」阿玫一邊同伊菲走上曼亞當辦公室的樓梯一邊問道。
貝內皺眉。「我簡直想不起哥哥年輕的時候了,當我還是個小孩起他就已經像座遺跡般飽經風霜了。不過這不相干,重要的是你們的婚事。」
瑪庫動彈了一下。「別擔心,范小姐。作為曼先生的助手,我的任務就是隨時留意道森的舉動,他耍不了什麼花招的。」
伊菲嘆口氣。「毫無疑問,你是要就我不該嫁給你哥哥的各種理由發表長篇演說,那麼讓我來把問題簡化一下吧。請放心,柯先生,這些理由我都清楚。」
每個人都轉過頭去目瞪口呆地看著瑪庫。他們都忙著爭論,誰也沒聽到他開門走進來的聲音。
「你真太英勇了,先生。」阿玫落淚。「但我怕要是你有個萬一,我會崩潰的。」
「事實正是如此,顯然他是對的,」阿玫贊同道。
「很高興見到,范小姐。」貝內對阿玫點點頭。
她們在狹窄的門口停下腳步。伊菲抬起手正要敲門,發現房門本來就微啟著,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狂怒的聲音。
「我相信是如此,要知道我見到過她。」
「如果這能使你好受點的話,范小姐,」瑪庫說,「我敢說道森不大可能來赴這個決鬥的約會的。照我估計,他那會兒應該已是在逃往蘇格蘭的路上了。」
大門被敲響之後隨之而起的是熟悉的聲音。
「老天爺。」佐伊因這前景而大受震撼。「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挑選丈夫了。」
「你是誰?」理查問。
伊菲看到他雙眼裡閃出亮光,她微笑了。「如果妳和歐緹斯結婚,他會成為瑪芮的繼父,她可以叫他爸爸,而誰也不會留意這個。他可以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人們都會以為這是因為他很疼愛她。」
「你的感覺確實是非常特別的。而你不相信你哥哥也可以有同樣的感情?」
伊菲對女管家微笑。「下午好,肖太太。一切都還好吧?」
坐在寫字台前的伊菲與阿玫交換了一下目光,阿玫揚起眉,但未發一言。她們都沒打斷佐伊的敘述。
「妳已經教會我打破我的大多數戒律了,伊菲,」瑪庫靜靜地道。「也教會我如何打破這一條吧。」
伊菲輕輕地推開門,一個大塊頭男人正隔著寫字台,威脅地傾身俯向亞當,面孔都氣得扭曲了。亞當平靜地坐著,臉上除了冷淡的厭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表情。他倆都沒注意到門口的伊菲跟阿玫。
「他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呢,」一小時後伊菲和阿玫一起從白色鑲金的小hetubook•com•com馬車裡走出來時發著牢騷。「事實上簡直是得意得不行了。」
「瑪庫。」伊菲飛快地轉過身,瞧見他讓她鬆了口氣。
「她在我胸中激起的是最高尚的熱情。」
「是的。」伊菲用手撐著下巴。「請原諒,先生,但你對於你哥哥婚事態度的轉變多少讓我有些迷惑。」
她吃驚地瞪著他。「你知道這項投資?」
「結婚?」佐伊盯著她。「結婚?但我和歐緹斯現在這樣就很好啊。對吧,歐緹斯?」
「白女士,柯貝內先生想問問您是否在家。」肖太太說。
瑪庫的眼睛因愉悅而閃爍。「我相信隨時掌握各種資訊是非常必要的。」
「問題是,」伊菲輕快地道,「如果歐緹斯和妳結婚,瑪芮的真正出身就無需公之於眾了。」
伊菲用手肘撐在桌上,皺起眉頭。「那和謝菲德的婚事呢?」
韓理查英俊的面孔上刻著苦惱的線條,他低首為禮。「下午好,伊菲,我們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動身來倫敦了。」
道森絕望地轉向她。「阿玫,看在上帝的份上,妳不能這樣對我!我受不了這些。求妳了,親愛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妳一直是我的生命之光,親愛的,」歐緹斯甜言蜜語地道。「這妳也知道。不管我們結婚與否,妳都仍會是我感情上最真摯的伴侶。」
「下午好,珂琳、理查。」
阿玫朝窗外窺去。「我不認識那輛馬車,也看不見裡面出來了什麼人。」
伊菲戀戀不捨地回憶著她原本打算通過搜索黑色封蠟與鳳凰印章來揪出勒索者的計劃。「我從未遇到過正確率比我還高的男人。這真讓人沮喪,」她承認道。
「不,道森,」亞當平板地道。「這絕非不可能。你不會被允許加入投資組織。」
「沒了,女士。一切都很平靜。」
亞當繞過桌緣,掄起拳頭狠揍在道森毫無思想準備的臉上。
「老天,」伊菲嘟噥。「瑪庫的弟弟!真不知他來是想幹嘛。最好讓他進來,肖太太。」
伊菲突然想起,他沒理由要來這裡的。
「就像我剛才說的,馬斯特還沒找出新的嫌疑人,有的只是關於舊的那個的若干疑問而已。」伊菲登上最後一級樓梯,沿著走廊向亞當的辦公室走去。
他朝她得意地一笑。「當然。」
「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了。我揪住不放的仍然是黑色封蠟、鳳凰印章,以及寄出第一封威脅信給佐伊姑姑的人必定知道馬斯特會離城好一段時間這個事實。」
伊菲吃驚地眨巴著眼。「請再說一遍?」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這都不再是個秘密了,」阿玫指出。「還有,古氏的和歐緹斯的財產都可以合法地留給瑪芮了。」
「什麼消息?」
亞當將道森一把搡到走廊裡,然後砰地甩上門。
這兩人完全無視掉伊菲和瑪庫,只顧情意纏綿地互相深深凝視。
伊菲把雙手交疊著放在書桌上。「不坐下嗎,柯先生?」
阿玫看著道森。「你聽到曼先生的話了吧,現在馬上出去,光看到你都讓我噁心。」
「什麼?唔,不。不了,謝謝。」貝內開始在她面前沒完沒了地踱步。「這讓我很難啟齒,白女士。」
瑪庫會需要舉出相關的證據,但伊菲預感到貝內和他心愛的多小姐之間會順利進展下去的。
「是嗎?」
「我告訴過你了,這不可能,」亞當說。
「並且感激不盡,」珂琳坦率地補充道。「特別是如果妳的名譽確實已經被玷污了的話。」
「夠了,」伊菲雙手叉腰地怒視著這一群人。「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絕不打算嫁給個就像柯先生剛剛指出的那樣,沒有高尚的感情的男人。」
貝內停下了步子轉身朝向她。「我來是要告訴妳,我想收回對這樁婚事的所有反對意見。」
阿玫朝她投去個被逗樂了的挖苦眼神。「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妳對於自己的結論就像妳口中的馬斯特一樣的自滿。」
「他總在那兒。」貝內泛泛地朝四周揮揮手。「就像是海洋、山峰或是別的什麼自然的力量。他可能是相當的頑固,一直堅持按照他那些見鬼的規矩生活,但他總是顯得那麼強。」
「正是如此,」理查說。
「我發誓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佐伊飆淚。
「我明白了。」
理查一臉震驚。「和一個伯爵?」
「不,我不明白。」
歐緹斯的雙眉在鼻子上方聚攏成一道蓬亂毛糙的籬笆。「我說,她講得有理,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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