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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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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不確定他是否聽到了,但片刻後當他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睛變成了遠古琥珀的顏色。「我明天下午三點來接妳,我想到時候妳應該已準備好了。」
在彬家的舞會上赫伯找到了伊菲。「這怪不得他們,妳也知道,」他說著朝兩個才剛把凝視著伊菲的視線轉開的戴著頭巾的保姆掃了一眼。「妳訂婚的消息讓上流社會吃驚不小。我得承認,我自己都多少有些嚇了一跳。」
伊菲久久地盯著那一小點黑蠟。一個了解上流社會中任何事與任何人的傢伙。
藏書室的門被敲響了,轉移了瑪庫的注意。他不耐煩地皺眉瞥向門口。「進來。」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一個幹得出勒索勾當的下流傢伙竟會給他母親修建那麼壯觀的一座紀念碑。」伊菲屏住呼吸。「啊哈!」
「是的。」巴克雷抬起眼。「兩年前他進入社交界時顯然去掉了他的姓,這就是為什麼我花了那麼長時間才找出二者的聯繫。事實上,要不是你建議我去追查博物館的主人,這樁子事兒我永遠也不會查清楚的。」
「你看到什麼了沒有?」伊菲在門口輕聲問道。
「老天,今晚上可真是累死人了。」伊菲扯下白羔皮手套,倒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薄綢裡子的白緞裙襬飄灑開來。「他們就像是聽到你說要娶個長著兩顆腦袋的女人一樣的大驚小怪。我從沒見過那麼多雙好奇的眼睛,聽過那麼多驚奇的竊竊私語。」
伊菲定定地注視著他。「這就是你為什麼要娶我的原因嗎,先生?如果是要避免醜聞,我可以馬上回迪弗德去,就不必結婚了啊。」
他等不及要告訴伊菲了。「哦,是的,非常確定。」巴克雷翻弄著紙張,透過眼鏡看著他的筆記。「最早的創始人硬傢伙醫生真名叫作柏威廉,他把那房子賣給了一個買主,這個買主與建造了里町公墓裡那座紀念碑的是同一個人,名叫H.H.伊頓。」
瑪庫猛地轉過身。「該死的!伊菲,我告訴過妳在外面等著的!」
「妳剛說什麼,阿玫?」
「我也一樣。」伊菲對赫伯笑笑,看到張友善的臉讓她感到有些安慰。佐伊和歐緹斯幾分鐘前不見了,而瑪庫去取香檳了,把她扔在這裡獨自面對好奇的目光。
「我愛你,瑪庫,」她埋在他的脖子裡呢喃道。
「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瑪庫的一條腿跨過窗台。「我們已經知道他就是勒索者了。」
「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瑪庫脫下外套搭在肩頭,夜晚的寒氣穿透了他的細麻布襯衫,但他毫不在意。他突然感到需要減少些衣物的拖累。「我來拿燈籠。」
「是的,我想是。今天下午去神父那兒時,記得提醒我帶上嗅鹽瓶,我可不想丟臉地昏倒在馬斯特的腳下。」
「它可以使醜聞在還未爆發出來便被平息掉,也會把刺|激的流言轉化成茶會時的平淡閑聊。長話短說,伊菲,我們一旦結了婚,就會成為社交界完全不感興趣的乏味話題了。」
「那你做完後要再虛脫一次可就方便得很了,爵爺。」
「它達到目的了不是嗎。」瑪庫倒了一小杯白蘭地。
伊菲醒悟到今晚其實他就像她一樣不安。這真古怪,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倆單獨相處時卻突然感到緊張起來。
事實上今晚她心中並無絲毫平靜。她即將跨出的極重要的一步對她的勇氣是巨大的考驗。
走廊裡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顯然今晚沒有男性活力女神的表演。瑪庫穿過走廊朝有舞台和床的那個房間走去。
「作為妳的朋友,一個對妳了解得比馬斯特更多得多的人,我懇求妳在做和_圖_書出無法取消的決定前再好好考慮一下。有傳言說你們要用特許證結婚,當然妳可以在倉促行事之前再等等看嘍?」
「快點。」伊菲推下斗篷上的頭罩,手裡拿著的沒點著的黃銅燈籠在月光下閃亮。「我肯定我們能在他房間裡的什麼地方找到黑色封蠟和鳳凰印章。」
「瑪庫,仔細聽我說。你絕不會變成個機器人的,你是個熱情且極富細膩感性的男人。」
拉雷打開門,穿著白色晨服戴著頂裝飾有花朵的白草帽的伊菲在他身後上上下下地蹦躂著。
「我們倆幾乎是穿一樣的尺碼,」伊菲說。「妳可以穿我的橘黃色散步裝和配套的淡黃色皮上衣,那種顏色非常適合妳。」
「放開她,霍赫伯。」瑪庫停下腳步,不情願地退後一步到燈籠旁。「已經太超過了,今晚這一切必須做個了結。」
他加重了他的吻,直到伊菲發出溫柔地嘆息,癱軟在他臂彎中。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之前在色雷街房子背後的小巷裡時還沒有的。
也教會我如何打破這條戒律吧,伊菲。瑪庫等於是要求她教會他再去愛,而她非常確定自己能夠做到。
阿玫的眼睛睜大了。「但那件衣裳妳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穿過呢。」
「但我們還需要證據,封蠟和印章會是鐵證。」
瑪庫仍能感到內心湧起相同的發現與滿足的激顫,這感覺真太好了,他思忖。這完全合乎邏輯,加上這一條信息拼圖中所有其它的碎片都拼到了合適的位置上。
赫伯僵硬地點點頭。「晚上好,馬斯特。我正要就即將到來的婚禮向白女士致以最誠摯的祝願。」
「我知道。」瑪庫把一杯香檳塞到她手裡,眼睛仍盯著赫伯。「妳正跟妳的好友霍先生說得起勁呢。」
「你要知道,人們都很吃驚你竟會娶自己的情婦。」
「當然了,親愛的,」瑪庫少見的溫順十分可疑。
「胡說,那可不一定。這只意味著赫伯並不認為黑蠟和印章是危險物品。」
「裡面只有一位妃子的後宮,甜心,我向妳保證住在裡頭的只有妳一個人。」
「但是瑪庫!」
「不。」伊菲踮起腳尖用唇輕刷過他抿著的嘴。「我們不會想要毫無必要地折磨你豐富細膩的感性。」
「不是,但他的外套是在維斯頓訂做的,最近還剛買了輛自己的馬車,你也知道這些得花多少錢。」伊菲迅速地在桌面上翻找。「還得加上從硬傢伙醫生那裡買下的博物館,那房子肯定值一大筆呢。」
「不一定吧。」瑪庫已經急著想離開了。縱容一下新娘是好的,但總也有著限度。「他可能把那些東西隨身攜帶,或藏在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像封蠟器和印章那麼細小的東西,藏到哪裡都可以。」
伊菲笑了。「我該穿白色嗎?」
「也是,」她答道。
瑪庫滿意地點點頭。「我會安排的。」
「下午五點鐘時,亞當會再來接我去公園兜風,」第二天早餐時,阿玫宣布。「照妳看我穿什麼好呢,伊菲?」
瑪庫渴望地凝視著那條曲線優美的腿,一邊想像它與他大床上的白床單交纏在一起的景象。
無疑這又打破了一條戒律了,她思忖。她站起身從書桌後繞出來走進他懷裡,用兩手捧住他緊繃的臉。
伊菲瞥了眼她桌上的古典藝術圖例。「你確定?」
「我也是這麼想。」
「看來霍赫伯並不是在住處做他的邪惡生意的,」瑪庫評論道。
「很遺憾他讓你不愉快了,但他是我的朋友,瑪庫。我非常喜歡他。」當瑪庫領著她朝等在階梯下的馬車走去時。伊菲責備地看他一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希望我們婚後,你能對我的朋友禮貌相待。」
今晨上流社會興奮地得知M爵士據說已打破了他最為不名譽的戒律。
「我真是驚駭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妳一直都是那麼胸有成竹,我從不知道妳還會有緊張的時候。」
「我知道你是想維護我,我也非常感激。」伊菲碰碰他的袖子。「但你用不著這麼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等在這兒,伊菲,我是認真的。」
瑪庫關上門,鬆開領巾,然後點燃伊菲書桌上的蠟燭。
「我怕一旦妳嫁給了馬斯特,我能見到妳的機會就會少得多了。」
她是他的妻子。當他將她攔腰抱進窗戶裡的時候,他心裡湧起深深的滿足。他想不出還有其他哪個女子會要求把新婚之夜用來在一個勒索者的房間裡翻箱倒櫃,但伊菲就是這麼獨一無二。
「拉上窗帘,」伊菲點亮燈籠時悄聲命令道。
伊菲驚奇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認為你比馬斯特更了解我?」
「別在意。我們都得盡快去買些衣服了,妳需要添置些色彩明亮的,而我穿夠白色了。」
「謝謝,但全白的服裝一段時間後就會變得極其乏味,真不知古人為何那麼偏愛它。」伊菲頓了頓。「妳看起來很開心哦,阿玫。」
「妳不是我的情婦。」瑪庫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妳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一旦結婚,那些流言蜚語就都會消失的。」
「不,」瑪庫說。「我不是為了這個要和妳結婚。我想娶妳的原因是,妳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不淪為機器人的女子。」
她立刻轉過頭去對著他微笑。「你在這兒呢,爵爺。我沒瞧見你從自助餐台那裡回來。」
「是的,當然。」伊菲給了赫伯一個道別的微笑,跟著瑪庫穿過人群。
「謝謝你,赫伯,」伊菲溫和地道。
走廊的木地板上傳來一陣靴子的踢踏聲,讓他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他轉過頭看著她,聰慧的眼眸沉思地藏在睫毛下。「這事沒必要推遲,不是嗎?」
「這是我的榮幸。」赫伯執起她戴著手套的玉手輕吻手背。「白女士,我希望妳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珍惜我們以往的友誼。」
她懶散地翻過一頁又一頁,搜尋著喜歡的圖例。第二百零三頁上滴上了一小滴黑蠟,明顯是不慎沾到的,然後未被注意地凝固在了那裡。
「霍赫伯?」瑪庫很有禮貌地問道。
「送妳了,算是我的祝願吧。」伊菲折起報紙來放到一邊。
「白色在妳身上很合襯。」
瑪庫從房間另一邊走過來。「我不想指出明擺著的事,但如果桌子沒鎖,那很明顯是因為裡面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想也是。」
瑪庫決定現在縱容她一下也沒關係了,因為他已確信自己擁有了她。
醒目地坐在瑪庫的黑馬車高高的座位上的伊菲以淡然的微笑與帝王般尊貴的點頭致意去面對那些緊盯住她的凝視目光。她和瑪庫用冷漠的禮貌去對付所有的議論與旁敲側擊的問題。
拉雷讓到一邊,伊菲越過他衝進藏書室,手裡拿著本裝訂著皮面的大書。
當晚,在每一個大廳與晚會中調查會再次召開了。
「我從不猜測,親愛的,我只提出科學的假設。」
但仔細地搜尋了二十分鐘之後,既沒發現黑色封蠟也沒找到鳳凰印章。
那本古典藝術圖例吸引住了她的視線。百無聊賴之下,她拿起它想要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
「緊張?妳?伊菲,妳是說要嫁給馬斯特讓妳覺得緊張?」
「妳真好。」
「白女士來見你,先生,」拉雷照舊固守著禮節地通報道,就好像伊菲並沒在瘋狂地揮手吸引瑪庫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注意。
事實上,他並不急於搜索霍赫伯的家,但瑪庫想反正這計劃倒也沒什麼危險性。霍赫伯畢竟是個在上流社會混的人,每晚不玩到天亮是不會回家的。瑪庫經調查得知,霍赫伯的僕人已經養成了在個小酒館裡消磨晚上的時間的習慣。
「這真夠古怪的,我可沒計劃要在新婚之夜闖進霍赫伯的房子。」瑪庫用鐵條靈巧地一挑撥開了窗戶,窗鉸鏈發出令人滿意的吱吱聲。「我預想的娛樂可要有趣得多。」
「嗯?」伊菲看著他端著酒杯在房間裡漫步。
「我很小心。」
凌晨三點瑪庫終於把她護送回家時,伊菲已經精疲力盡了。家裡一片寂靜,阿玫和佣人們都早就睡下了。瑪庫和伊菲無聲地穿過門廳走進幽暗的藏書室。
與伊菲一起終老……這念頭讓瑪庫高興起來。
「那麼他就沒我想的那麼聰明了。」瑪庫皺起眉頭看著伊菲打開封蠟器。
瑪庫在一座阿芙羅狄蒂雕像前停下。「等到了早上我想去申請個特許結婚證,明天下午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伊菲想起了瑪庫的第一次婚姻,不禁縮了縮。「是的。」
蘭姆街十九號背面的窄弄就跟那天晚上一樣幽暗,通往後門的階梯在瑪庫的體重下吱嘎呻|吟著。他走在伊菲前面,每一步都很小心。
「或是妳的。」瑪庫緊摟住她深吻著。
「我真搞不懂。」伊菲站在房間中央,腳尖點出挫敗的節奏。「肯定就該在這兒的。」
「這聽起來倒挺有趣的,」伊菲道。
「還有在里町公墓修建的紀念碑。」瑪庫拉開個衣櫃抽屜,看見裡面放著一疊剛漿洗過的領巾。
要不了多久了,他向自己保證。伊菲是他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可以放心了,之前他倆在神父面前交換過誓言後她就已屬於他了。
伊菲屏住呼吸。「這麼快?」
「紅色的,」她失望地說。「但或許別的什麼地方還有個封蠟器,印章肯定也在一起。」
太晚了。
「我也正有此意。」赫伯尖刻地一笑。「但就正如我導演了這故事的其他場景一樣,最後一幕也將由我來譜寫。我比較喜歡能成為上流社會趣聞的戲劇化情節,你覺得這個報導怎麼樣,聲名狼藉的馬斯特夫人發現自己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光臨硬傢伙醫生的博物館後一怒之下殺死了他?」
瑪庫爬上最高一級階梯,伸手試著一扭,門像那晚上一樣輕易地打開了。他頸背處的汗毛直豎。
「別過來,馬斯特。」赫伯把伊菲擋在身前慢慢移進房間,燈籠的光線在他手中指向瑪庫的槍管上閃爍著。「否則我就開槍了。」
瑪庫喝了口白蘭地,走過去研究那座羅馬百夫長雕像。「我覺得我們今晚表現得很好。」
「好極了。那麼妳可以幫幫我嗎,我相信我是陷入婚前緊張裡了。」
瑪庫發出呻|吟。「我確認不認為有什麼必要去搜博物館。要是正有病人在裡頭接受治療怎麼辦?」
「它的確是可靠的。我就知道按自己的方法,我終究也會找出勒索者來。」伊菲一手挽起斗篷與裙子下襬,將一條裹著長襪的腿跨過窗台。
伊菲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他深藏的痛苦,也毫不懷疑做出這個告白他花了多大的力氣。
「當然我也希望如此。」伊菲朝她的白綢裙子皺眉。「等結了婚,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買些新衣裳。我都煩透了白色了。」
伊菲抄起斗篷和裙子下襬跨上窗台。「你非得這麼滿腹牢騷的嗎?我們還有一輩子可以耗在床上呢。」
「妳會不會覺得我不該從復仇中得到這麼大的滿足?」
讓他極寬慰的是,她服從了。瑪庫點亮燈籠,走進漆黑一片的門廳。
「小心,和_圖_書」伊菲輕聲道,回頭瞥了眼看看窄弄裡是否還有其他人。
赫伯對著她親切而支持地一笑,但他平常總是愉快的目光現在卻變得困惑。「我無意冒犯,但妳真的明白妳在做什麼嗎?我知道馬斯特很有錢,還有爵位。但結婚可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亞當說道森搞不好再也無法從他近來的財務困境中恢復過來了,」阿玫吐露道。「顯然他已經被埋到了脖子,就靠他自己是爬不出來的了。」
社交界傳遍了他們會在不日內用特許證結婚的流言。這天下午,公園的小路上布滿了或好奇或吃驚,當然也包括一些對此懷有真切的祝願的人。
伊菲朝他板起臉。「你說的把我鎖在後宮裡是什麼意思?」
終於,靈感還是來了。
「瑪庫,你生氣了?」
「非常確定。」瑪庫語氣十分認真。「結婚可以解決一切。」
她在書桌前坐下,拉開一個抽屜拿出幾張紙,然後合上抽屜拿起筆來。
伊菲對著晨報的閑話欄目皺眉。她在讀的那篇文章是關於一位很容易猜到的B女士和一位真實身份同樣明顯的M爵士,以一種促狹散文的形式提到了即將到來的婚禮。
「這些你都能確定嗎,巴克雷?」瑪庫坐在書桌前,強迫著自己拿出耐心來。健全的科學調查必須是仔細且徹底的,他絕對不能因一時感情衝動而匆匆做出錯誤的結論。
他小心地推開門。
「我從沒結過婚,」伊菲提醒她,挖苦地笑笑。「但馬斯特結過。如果我都覺得緊張的話,想想看他會有何種感受。」
在伊菲的勸說下他放棄了幾條直到不久前還統治著他的生活戒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了科學實驗的合理、健全原則。
「這張桌子沒上鎖,」伊菲開始翻最上面的抽屜。
「也正該如此。昨天當他得知你有權拒絕他加入投資組織時,他臉上的表情真讓人滿意極了。」
伊菲抬起視線看到她表妹眼中充滿希望的期待神情,她笑了。
「我絕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任何同情的。還有,我簡直無法形容我有多高興得知妳是喜歡曼先生的,要知道從一見面的時候開始,他就已被妳深深地吸引住了。」
「啊哈什麼?」
「很好。」
瑪庫樂於助人地拉上了帘子,轉身就著伊菲燈籠的光亮觀察著這個房間。這是個非常適合單身的時髦紳士居住的居室,角落裡有張桌子,沿牆而立的是一排書架,沒生火的壁爐前放著把扶手椅,桌上擺著半瓶白蘭地和一個杯子。
「瑪庫?」伊菲停在階梯上仰視著他。「有什麼問題嗎?」
也教會我如何打破這項戒律吧。瑪庫的意思真的是說他願意學著再去愛嗎?伊菲疑惑著。也或許他是在向她提出一項他知道她無法堅持下來的挑戰?
「想穿什麼都行。」瑪庫不情願地離開她,從書桌上抄起帽子。「或者什麼也不|穿。晚安,伊菲,我會期盼著明晚的到來。妳發現了沒有,這會是我們第一次有機會在床上做|愛?」
半小時後,被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弄得不得安寧的伊菲信步走進藏書室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這肯定值得一試。」伊菲彎腰拾起燈籠,向窗邊走去。「別懶懶散散的了,瑪庫,要知道我們可沒有一整夜的時間。」
「妳這麼覺得?」他語氣中的陰暗與緊張消失了,他咧嘴笑了笑。「好吧,既然如此,婚禮可能還是從速的好。我不確定我豐富細膩的感性經得起等待的折磨。」
「每次我來找妳時都有霍赫伯在場礙事,這已讓我越來越厭煩了,」瑪庫抱怨。
但如果她弄錯了呢?伊菲站起身,開始漫無目的地繞著桌子轉悠,她只https://m•hetubook•com.com是覺得非得走走不可。
「霍先生,你的反應就像我是要被關進所修道院了一樣。」
「我的天!」伊菲打住了話頭,驚駭地瞪著他。「你怎麼猜到的?」
窄弄裡一片漆黑,月光只模糊地映照出色雷街二號的後窗。瑪庫舉起手裡的鐵條,小心地插入窗子與窗台之間的縫隙。
「感謝上帝。」瑪庫飛快地環視了一下陰暗的房間,確定他們沒留下任何有人侵入過的明顯痕跡。「今晚剩下的時間我確實非常希望在床上渡過。」
瑪庫挽起伊菲的手臂。「我想我們該去安德森家了。現在已快午夜,大家還等著我們露面呢。」
瑪庫露齒一笑。「讓她進來,拉雷。」
「真的嗎?」赫伯看著她。「希望妳是對的,親愛的。我會想念妳的。」
他確實可以那麼該死的機靈,她想。
「我想我是知道的,他總是使我感到某種溫暖,但為了某些理由我無法對自己承認。然而,昨天面對面地跟道森對峙並眼看著他被擊敗後,我突然覺得可以自由地和亞當在一起了。」阿玫微微一笑。「哦,伊菲,我今天簡直太開心了。」
「而他是埋在紀念碑那兒的伊頓太太的兒子?」
瑪庫把另一條腿也跨過窗台,跳進陰暗地屋內。「我們現在做的不是為了得到證據,只不過是因為妳想要證明給我看妳的假設就像我的一樣可靠。」
上流社會所關注的真正吸引人的新聞是馬斯特伯爵與他聲名狼藉的情婦白女士訂婚一事。
「說到我們的婚姻,」瑪庫說。
裡面是一片黑暗,燈籠的亮光映出舞台前被撕破了的半透明帘幕,自上次被沙愛華從天花板的鉤子上拽下來之後還沒修好。
「謝謝,爵爺,我自己也對這個主意十分滿意。」伊菲試圖擺出個不經意的笑容。
「我相信後宮應該是更確切點的描述,」瑪庫在伊菲身後說到。
「我說,能不能幫我挑選下午去公園兜風時穿的衣服?」
「最糟的部分已經過去了。」
「但我正是這個意思。」他躊躇著,就像是要鼓起勇氣從懸崖上跳入洶湧的海中一樣。「伊菲,我需要妳保護我不被我自己的戒律荼毒。」
這一點兒用也沒有,所有她能想到的只有她的生活將如何因一張特許結婚證而發生無可挽回的改變。
靈感並未出現。她拿起把小刀無意識地撥弄了會兒筆尖,然後放下筆沉思地注視著幾件從義大利帶回來的雕塑。
除了為此落下寬慰的淚水的阿玫,沒人注意到道森悄悄溜出了城。
「我向你保證,我完全認識到這一點了。」
「伊菲,過來!」瑪庫扔下燈籠向門口撲去。
「我是開心,」阿玫就像被這個事實嚇了一跳似的,慢慢地綻開個笑容。「知道嗎,我已經多年沒有覺得像現在這麼……這麼輕鬆了。之前我一直怕極了哪一天會再面對面地遇到道森,但等到真的發生了,我感到的卻只是討厭與嫌惡。」
赫伯的視線掠過擁擠的房間。「一開始,我就這麼覺得了,伊菲。妳和我有許多共同點,比妳意識到的還更多。某種意義上講,我相信我們是一類人。」
「別說笑了。補償和公平是妳應得的,妳有資格感到滿意。」
「想念我?」
從伊菲身後的暗影中伸出條男人的胳膊扼住了她的脖子,伊菲的輕呼立刻被截斷了。
「瑪庫!」這個比喻讓伊菲大受震撼。「你不會是這個意思吧!」
「我知道他會把這些藏在什麼地方了。」伊菲興奮地睜大眼睛。「硬傢伙醫生的男性活力女神博物館!」
「這是個極大膽且相當精明的主意。」
「瑪庫,你肯定不會相信發生了什麼。我想我知道誰是勒索者了,我在這本書裡找到了一滴黑蠟,之前我是把它借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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