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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鵲圖之謎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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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聖奧比邸園裡的舞會

第四章 聖奧比邸園裡的舞會

一片陰影蓋過她的臉龐。「我做了一個惡夢。」她說,雙唇開始顫抖。
他挽著我的手步入舞池,一旁的人已經開始跳了。我們沿著大廳繞一圈,然後他便說:「我們去選用餐的位子吧!否則搞不好得和別人一起坐。」
「這可是每個人的心聲。」
我點點頭說:「我猜一定很好玩。」
「一些。不過,我告訴過你,那些話常叫我摸不著頭緒。」
傑克看來似乎認為佳斯頓是屈尊前來作客;佳斯頓當然沒這麼暗示過,他全身散發的就是那種高雅的氣度。不過,我可以看出為何格林多家的人——雖然家境富裕,但舉止卻很卑微——會准許自己把佳斯頓.馬奇蒙的作客,當作畢生最大的榮幸。
「我想現在我無法再……」
她兩眼盯著矮桑樹看。「只是一場惡夢,對嗎?」她開心地說。「就是這樣。」
我很緊張,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和我跳舞?我們一次又一次地練習舞步,直到個個都幾乎成了專家為止;但我所擔心的是舞伴問題。泰瑪莉絲會有一大堆,不光只是因為她美麗迷人的外表,還有舞會地點就在她家,而她母親又是這裡的女主人,沒有人會想到蘇菲姨媽是促成這一切的人;男士們會認為自己有義務陪泰瑪莉絲跳舞。而瑞琪兒是不會有問題的,她那無助脆弱的模樣誰會不想靠近她?但,我呢?也許傑克.格林多或丹尼爾會來邀我跳舞。克里斯派呢?我無法想像他跳舞會是什麼模樣。
她點著頭繼續形容假膜性喉炎的徵狀,突然,她說道:「我現在要帶他上樓了,濕氣有點重。」
佳斯頓.馬奇蒙,這個名字不斷地出現在泰瑪莉絲和瑞琪兒之間的對話中;而且也引起一番風雲,攪亂了我們的生活。他的身材很修長——幾乎可說是「苗條」。外表相當好看,誠如泰瑪莉絲所言:以世俗的評判來說,他高貴的氣質幾乎到令人無可置信的地步。
「泰瑪莉絲會把這件事全都告訴我的。」我說。
「如果能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因,就更能把真相確切地理出。」
「大多數的女孩都想結婚,這似乎是最終目標。你呢?」
「噢?泰瑪莉絲怎麼都沒提過?」
我把自己的節目安排表遞給他,然後他在晚餐前最後一支舞的空格內潦草地簽上他的名字。
「就這個好了,」他說。「把你的節目安排表放在桌上,好讓別人知道這位子已有人坐了;然後跟我走,我們去拿些吃的。」
「流言是永不間斷的,就看你怎麼去判斷。當人們認為一個男人該安定下來時,他們就會盡量為他找個妻子。」
「不在。我想她應該是去買東西。」
「沒有,當然沒有。他好好的,完整無缺,你看……」我馬上停住,這不是我該說的。
「有關他不在那裡,但又在那裡之類的話。」
「某方面來說,他確實如此。」
「聽起來好像滿意外的樣子。」
「你對那幾隻神秘的鵲鳥極感興趣,並懷疑那幅畫就是:造成可憐的佛蘿拉小姐失常之徵結所在。」
大鐘宅如今已改頭換面,成了一個充滿歡樂的地方。事實上,我告訴蘇菲姨媽說:我想杜利恩夫人一定費盡心思,想把一切徹徹底底地改變,好讓她能把她丈夫忘得一乾二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模式?」
「你有一顆善良的心,我瞭解,所以你常常去看她們。泰瑪莉絲告訴我,你都選在另一位——沒發瘋的那位——不在時去,且你希望能把原因徵結——致使那可憐的老女人失常的原因——找出。」
「那又怎樣!」泰瑪莉絲說。「反正他只不過是個農夫罷了。」
一股笑容掠過他的臉,我無法想像有誰比他更不像洋娃娃。
「你母親的事我很遺憾。」
「尤其是某些人。」他舉起酒杯。「我該祝你:調查順利。」
佳斯頓的舞真的跳得很好,他甚至讓我覺得自己跳得也不錯。
「沒錯。我們避開了人潮,而且有滿桌的食物等著我們。」
瑞琪兒突然說:「丹尼爾已經向我求婚了。」
我突然警覺到有人在樓下,馬上說:「一定是你姊姊回來了。」
他揚起眉毛,平靜地看著我,笑著對我說:「這樣做完全不需要浪費時間,就可以達到你所想要的。」
「我親愛的小淑女,」他回答道。「我無法拒絕你這雙美麗的眼睛。那麼,舞會一結束我就走。」
「真的?」
「哎呀!」克里斯派說。「快樂的時光已近尾聲了。謝謝你願意和我聊天。」
「我會把它放回嬰兒床去。」露西說。
我對自己鬆了一口氣的心境感到不可思議。
「她有沒有提過什麼有關他的事?」
「我想她真的很喜歡你。」
「這是通常人們給多事者的警告,或是事實?」
「我大膽地假設,你姨媽正等著你回家。」他說。
「是的,我知道。她把它當成小時候的你。」
「我有個感覺——露西小姐不喜歡人們去看她們。或許是因為她怕這樣會使佛蘿拉變得很沮喪。」
「她的手工技術相當好,」她說:「我真期待……」
傑克毫不浪費時間,馬上把這位迷人的紳士介紹給村裡的人認識,我們從佳斯頓的名字猜出他母親是法國人,他一直定居法國,如今正打算搬回蘇格蘭——他父親不久前去逝,因此他繼承了當地所有的地產。
「喔,當然不會,」我說。「他來邀我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然後莉莉又加上:「佛萊德小姐,我從不知禮服對女孩子能產生這麼大的魔力。你看起來很棒,真的。」
我想到當時在樹林內恐怖的時刻,克里斯派出現之前……及之後。
他點頭說:「這些事總是不斷地重演著。」
「哦?我忘了你不像其他人一樣被他迷得團團轉。你的判別能力相當高明。」
我照著做,到了最後一段時,她搶先唸道:「七是秘密……」然後搖著頭說:「不能說。」她滿臉嚴肅地緊緊地抱著洋娃娃。
她繼續談論有關他的事,無疑地,他是個貴族。
「我不知道。我想它有某種特定的功用。」
「只有在露西小姐不在家時。」
「他現在好些了嗎?」
「我猜那些男士一定大打出手,搶著和你跳舞。」莉莉說。
「我要你一塊來幫我選洋娃娃,我們會把摔壞的那個也一起帶去;比起我來,選娃娃對你而言應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如今的大鐘宅變得既親切、又友善,且充滿歡笑,我經常到那裡去。那馬廄內的夢魘還存在我心中,我想大多數的人都已不再想起那件事了;馬廄也因大鐘宅不再有馬,而不復使用了。有一次我進到裡面,把身後的門關上;然後站在中間一會兒,看著上面的屋椽——他好像復活了,雖然全身軟趴趴的……但,卻依然用他那雙可怕的眼睛盯著我——和當初我無助地躺在古塚樹林的眼神一樣——我好怕,恐懼再度逼布我全身。
「我是喜歡他,非常喜歡。我們一直是好朋友,甚至在他父親娶我姨媽之前,當然了,之後我們的見面次數更頻繁。不久之前……」她停了一下再繼續。「我……嗯……我真的非常喜歡他。」
「還沒公佈,她和她母親在聖奧比邸園住了一段時間,也逛過祖產家業。這一切看來很有希望……當然了,現在下定論還言之過早,或許第一次的經驗使他更謹慎了。」
我們看娃娃時,他總會遲疑地看著我,這使我不由得驕傲了起來。
莉莉說:「我想你在學校一定過得很快樂。」
「這些人就喜歡管閒事。」
「我最近才剛離開學校,目前對未來還沒有確切的計畫。」
他微笑地看著我,然後起身帶我走向人群——他們正在大舞廳中央排成一圈;樂團奏著「往昔美好的時光」。我們也加入一起唱,真誠地緊握著對方的手。
「千萬不要這麼想,只要記得:幸好我及時出現。我完全不後悔當初所做的事。」
「沒錯,這是真的。」
「我很高興他好了。」
「他……今天下午……好嗎?」我緊張地問。
「反正,我喜歡和佛蘿拉說話,而她也很喜歡和我談。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害處。」
「嗯,有時她會重複一些曾說過的話。」
「非常快樂,蘇菲姨媽對我相當好。」
佛蘿拉不久就睡著了。
「你喜歡他嗎?」泰瑪莉絲詢問她。
「上帝保佑他們,只因他們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所以只好從別人身上尋找刺|激。」
第一首曲子結束後,佳斯頓.馬奇蒙和瑞琪兒共舞;泰瑪莉絲和丹尼爾一起;而和我跳的是位中年人,他是聖奧比家的朋友,我只見過他一次面。
那個人喊道:「露西!你在嗎?」
「它看起來不能像個女孩,」我說。「摔壞的那個頭髮是短的,而且衣服也必須能配得上去才行。」
「頭髮的顏色是正確的,不過我們得做一番整飾。這一個看起來太像女孩子了。」
丹尼爾,高大笨拙,永遠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喜歡他,並以其高壯為他取了個綽號「溫順的大漢」;他不常開口,他父親告訴我們:他和動物之間的溝通比任何人來得好。
是克里斯派。門突然被打開,他站在那裡看了我一眼再轉向佛蘿拉,然後目光落在那幅七鵲圖上。
「可以這麼說。但,也許更像是:她試著不想想起什麼似的。」
m•hetubook•com.com這是真的。」
「我該想到,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麼事,人們應該都會知道的;除非那件事只有佛蘿拉一個人知道,這真是太神秘了,有一、二次她曾提到過『蓋瑞西湖』。」
我又再次地看她的禮服;對自己的則已看了五十多次。
「它和過去那個並沒有那麼相像,不是嗎?那個舊的已跟了她這麼久,而新生產的款式和以前的也不同。」
「這麼說太誇張了。」
「結果,我走過來要求你離開那位舞中之王和我走。」他很專注地看著我。「你和我之間有些不尋常的邂逅,你不認為嗎?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買洋娃娃的情景嗎?還有……古塚樹林內的那件事。」
「以前也這樣過嗎?說是說,她的臉也曾整個皺起來過嗎?」
在克里斯派的帶領之下,我們各自拿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回到我們的位子時,桌上已擺了一個冰筒,筒子裡有瓶香檳。
「也許你不認識每一個女孩,只有一些。」
「這就足夠讓你陷入彆扭的形勢了。我敢打賭你一定不喜歡等著別人來邀請你,你寧願自己能主動地去邀請別人。」
「你是不是想到誰了?」他說。
「她精神錯亂,你不需要把她所說的話看得太重。」
「怎麼會?他是個懦夫……是個偽君子;外表裝得有如高潔的聖人,行為表現卻和最低等的動物沒兩樣。對於我能及時出現、和事後的結局,我的心裡只有快樂兩個字。能替這個世界消滅一個令人憎恨的傢伙,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而且,親愛的弗雷德莉卡,你的平安及幸福遠比他那糟糕透頂的生命重要多了。往這方面想,你就不會對那個該死的敗類心軟,這個世界少了他後變得更好了;我有正當的理由把他殺了,但由他自己動手的確方便多了。」
「這麼吵講話很不方便,我們待會兒一起用餐,我到時會來找你。你有沒有卡片或什麼的?」
「她向你透露什麼過嗎?」
到了廚房後,他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不確定,可能有吧!」
「你會嫁給他嗎?」
我不能忍住不去七鵲屋。兩天之後,佛蘿拉依然坐在花園裡的老地方,旁邊也擺著嬰兒車;我和她打招呼,然後看到她用微笑來歡迎我。
他說:「你幫了一個大忙。」一股驕傲在我心中升起。「佛蘿拉的腦筋不大正常,」他繼續說。「我們必須善待她,那個洋娃娃是她的心肝。」
「你聽起來像是個能明辨事理的年輕小姐。」
「我很幸運有蘇菲姨媽這麼好的親戚。」
我走向前去看那幅七鵲圖。「一悲……」我開始唸起。
她和瑞琪兒繼續不斷地,把話題放在佳斯頓身上,我沒有加入,因為雖然他沒真正忽略我——偶爾想起,他也會讚美我——但,我想他是傷了我的自尊心了。當他提到我們時,他總是說「三位高雅的女士」,把我也加進去了,不過這只是禮貌性的;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少落在我身上,而泰瑪莉絲和瑞琪兒則得到他大部分的笑容。
「呃,我常常到七鵲屋去。」
我去看佛蘿拉,坐在花園裡離矮桑樹不遠的地方告訴她舞會的事。我不認為她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但她喜歡聽我的聲音;她時常插嘴打斷我的話,說些像「他有點不安,我想是長牙使他難受了。」之類的話;不過這也無所謂,我還是繼續說,而她則坐在那裡邊聽邊笑,好像很高興我在那裡似的。
她繼續談論他,而且很高興他願為舞會而留下來。
「自從我來之後,我們三個就形影不離了。」
「你父親……?」
這件事有點詭異,這句話對她有著非常特別的意義;什麼秘密?我很懷疑。她的腦子裡充滿了幻想,這是無可置疑的:任何能把洋娃娃看成是嬰兒的人,基本上就沒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舞會已隨著日子飛逝越來越近了,禮服已大功告成。泰瑪莉絲告訴我:溫室內的盆栽將會被用來佈置大舞廳;且餐廳裡也將會提供自助式的餐點;他們安排了樂團演奏;而她母親每天都在花園走動,以便舞會當天有足夠的精力來應付那場面,且也特別準備了一件禮服;所有的邀請卡都發出去了。這將是在克里斯派的妻子死後,在邸園裡舉辦的第一個舞會。
「所以,是那幅畫……」
「看看你,簡直就是舞會之后。」蘇菲姨媽說。
「我們……?」我說。
她看起來很迷惑。「我從沒聽過這樣的事!我的天!這簡直是要她的命。」
「但,她並沒有真的說……?」
「你從沒想過,也許他是因為你的輕視而決定自殺嗎?當初在樹林裡時,我以為你把他打死了。你難道不擔心嗎?」
「那有什麼不好,」瑞琪兒極力為他辯護。「他人很好,喜妲姨媽很高興她嫁給他的父親。」
「我懂了。好了,我不打擾你了。」
「他對她們倆真的很好。」蘇菲姨媽說。
瑞琪兒沒回答,她太難為情了。我猜泰瑪莉絲把丹尼爾和佳斯頓.馬奇蒙放在一起比較。
傑克跳得很好,他推說是舞廳的大小及地板好的關係,說泰瑪莉絲如今已是成年人了,希望這裡能常有類似的節目。我們之間的對話只停留在這些平凡的瑣事上。
離開她後我碰見克里斯派,我猜想他又要去拜訪七鵲屋了,好像那裡隨時都會有狀況,而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現場。
「我也樂於其中。」
「我不認為你會運用想像力,把這些形容詞放在佳斯頓.馬奇蒙身上。」我說。
「沒有。她只是看起來很疑惑的樣子……不過她常常也是如此。」
「或許真相恐怖得不該揭露出?或許,真相只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很難決定。」
在這同時,我常常看到克里斯派;而他也注意到我,常用我所謂「帶有陰謀」的笑容看著我。畢竟,即使我們誰也不曾提過,但我們之間的關係充滿了戲劇化,而且那個新娃娃還是我們同心協力的成果呢!
我還是常去拜訪佛蘿拉.蓮,由於露西依舊不歡迎我,所以我總是避免和她碰面;並一直提醒自己,是佛蘿拉喜歡我,希望我能常去看她。
傑克和他是在歐洲內陸相識的;他們一起橫越英吉利海峽,由於佳斯頓.馬奇蒙當時正打算在旅館小住幾天,所以傑克便順口邀他到格林多的牧場作客。
「露西小姐不在?」
「我得回家告訴蘇菲姨媽,否則她會擔心。」
克里斯派舉起酒杯,並徹底地打量我一番。
「當然沒問題。只是可能有點太快了,你還沒這個心理準備。」
「你們才剛回家,不是嗎?而這也是這一、二個月內才發生的事。女主角費歐娜.察理頓小姐,是伯爵的女兒,這正好門當戶對,連聖奧比夫人都很贊成。哎,也該是克里斯派定下來的時候了……自從第一次的婚變後。」
我邊走進去邊想著他。整個假期我都希望能再見到他,也許他會把我找出去談一談,但他沒有;泰瑪莉絲說他出國了,我無法制止自己想到:也許費歐娜小姐也和他一起去。
「你在哈普葛林的這些日子快樂嗎?」
途中他並沒再多說什麼,約過了三十分鐘我們已經進到城裡了。他把馬車停在一家小旅館的前庭,看樣子他們不僅認識他,而且也很尊敬他。
她的思緒亂成一團,顯然地,摔壞娃娃真的把她嚇壞了。
我走過去彎下來看那個洋娃娃:剪理過的頭髮和那件衣服,對於效果的加強有很大的幫助,但我很驚訝她居然沒注意到其中的不同點。
「哈囉,」他說。「我猜得到你剛剛去哪裡。」
「全村的人都等著看好戲呢!」
「他很替她擔心。」
「我想大家對他的參與都感到很快樂。」
「她們倆都曾先後是他的保姆。人們對自己的保姆總有一份特殊之情,他能這樣照顧她們,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哦,少來了。每個女孩都會想到這些。」
「我想也是。」我勉強地說。
「泰瑪莉絲告訴你這些!」
「嗯,這是事實。」
「少來這套!」莉莉說。
「你說什麼?」
他的臉上連一點點的憐憫痕跡都沒有,但我無法不對自己承認;無論如何,杜利恩先生是真心地想當好人。
「當他還是個嬰兒時,她曾是他的保姆。」
「你會!你會!也許,他和你正好相配。」
聖奧比夫人為了今天——和客人喧寒問暖——身體神奇而迅速地復原了。她的唯一特權是在舞會開始時:她莊嚴地坐在華麗的椅子上,接受人們前來致敬。
「他認為我們一直是好朋友,所以絕對不會有問題。」她繼續說。
他是亞奇.格林多——一個五十幾歲的鰥夫,這些年來他一直待在郊外的牧場裡;如今他已將牧場交給兩個兒子管理,自己則搬到大鐘宅和新婚妻子同住。
他帶我回到之前我們坐的位子。位子旁擺了張桌子,桌上有兩隻杯子及兩套餐具。
「哎呀,當然不是了。」
「她看起來很困擾。」
我回頭馬上往外跑。太傻了,他現在是傷不到我的,他已經死了,他因被揭穿真面目,無法重新面對生活而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知道那件事?哎,除了最吸引你的七鵲之www.hetubook•com•com謎外,哈普葛林真的剩不到幾個秘密了。我的妻子離開我,或許誰也不能怪她。」他苦澀地說著;我覺得是該轉移話題了,但卻又想不出要說些什麼。我們倆都陷入一片沉默。
「真的假的?香檳!這玩意兒可真烈。」
我繼續說:「我想事情發生在很久以前,當你還是個嬰兒時。她被嚇得無法接受事實。也或許那是她的錯,而她一直假裝事情沒發生……她想回到事發之前的那些日子,這就是為什麼她不要你長大,希望你永遠停留在嬰兒階段。」
甚至在我還沒和蘇菲姨媽談完前,他已坐在馬車上等了;我帶著娃娃奔了出去,爬上馬車坐在他旁邊。
露西把它拿到樓上,克里斯派和我則單獨在廚房裡。他專注地看著我,我心中不禁懷疑此刻他是否依然認為我毫無特色。
我全身發抖地跑回山梨之屋,對自己發誓再也不進去那裡了。這個插曲就這麼結束了,如果可能的話,這一切也將隨之淡忘而去;克里斯派及時解救了我,而我們也成了朋友……算是吧;不過,當然了,最主要還是得感謝佛蘿拉的娃娃事件。我想他應該不討厭我。
亞奇.格林多先送我和蘇菲姨媽回家後,再載著瑞琪兒和她的姨媽回大鐘宅。
他把我抱下來,然後我們就直接到店裡去了。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他小聲地對我說:「沒事了,她不再興奮,不久就會睡著。」我又再度被他「對照顧她的見解」嚇了一跳。
這支舞已近尾聲了。
「你是指……?」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認為,在社交場合裡他的表現永遠都是那麼地得體,顯然他也知道這點。」
克里斯派眼睛盯著他說:「的確是個專家。告訴我,你覺得佛蘿拉喜歡那個新娃娃嗎?我們給她的那個。你認為她真的能接受嗎?」
我記得早先和佳斯頓.馬奇蒙的對話,然後繼續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精神失常……非常戲劇化的事,或許這和那個不能說的秘密有極大的牽連。」
然後我揮著手,指著這個房間說:「這一切的準備工作,一定非常麻煩。」
「也許,他有他的理由。」泰瑪莉絲神秘地說。
「不會吧?你的節目安排表上最後這支舞是空白的。」
我們走進舞池時,我看到佳斯頓的眼睛依然盯著我們倆個看。
之後我看到他和一個男人交談——看樣子像是邸園地產的管理人。再過一會兒則是一個年紀較長的男人——聽說他的土地離聖奧比家族的只有幾哩,今晚特地帶妻子及女兒來參加舞會。
「那裡有東西嗎?」
她微笑地點著頭。
我心想著:真奇怪,他怎麼知道在她沮喪時該如何處理?如何讓她平靜?
「有時我很樂觀,但有時……又無法確定。我覺得,有時她看起來好像知道那只不過是個洋娃娃,她的臉會整個皺起來。」
「露西小姐會告訴她:她做了個惡夢;她知道怎麼應付這些事。不過得找個一模一樣的,有個玩具屋……不是在哈普葛林裡……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點遠。我應該留張條子給露西小姐,告訴她事情的經過,以及我們約一個多鐘頭就會回來。」
「壯得像條小牛一般,沒危險了。你要知道,疾病潛藏在四周,不過,還好他是個小鬥士,沒有什麼能擊倒他的!」
舞會的前一天我到大鐘宅找瑞琪兒。
他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一位僕人走過來為我們倒香檳。
他把佛蘿拉摔破的娃娃放在櫃檯上,然後說:「我們要買一個洋娃娃,外表必須和這一個相似。」
「很奇怪不是嗎?」
「沒錯,我是這麼認為。每當佛蘿拉告訴我時,她的態度總是變得很奇怪。」
「難道這不是事實?」
我的臉上掛滿了微笑,相信瑞琪兒一定會嫁給丹尼爾。多完美啊——嫁給喜妲姨媽的繼子,我相信她會和喜妲姨媽一樣快樂。在杜利恩先生控制的大鐘宅內飽受折磨後,這個結局可說是再完美不過了。
「只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例如:沒有人前來邀你共舞?」我說。
他們讓我剪它的頭髮;完成後,這個新娃娃看起來比先前像多了。
我們之中,瑞琪兒是第一位有仰慕者的人——丹尼爾.格林多。瑞琪兒長得相當美,看起來很無助、很女性化;而丹尼爾則是那種喜歡保護弱小的那種人。
「天啊!有得忙了。」
「我想任何人都會有興趣的。」
「當然了。」
但是村裡依然沒有有關克里斯派和費歐娜訂婚的傳言。
我一回到家,第一個拜訪的人一定是七鵲屋——我浪漫地私下為它命名——的佛蘿拉。
泰瑪莉絲說他必須待到舞會結束,否則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他的為人不錯。」瑞琪兒說。
現在我們三個之間的話題總離不開那場即將舉行的舞會。為了製做禮服,蘇菲姨媽帶我們到薩里斯布里買布,我選擇淡紫色;泰瑪莉絲選的是火紅色;而瑞琪兒則選藍色。蘇菲姨媽看起來有點傷感,無疑是想起那段曾是為她「加入社交圈」而舉辦的舞會,及那位曾為她做禮服的裁縫師,曾經聽母親聊起那段往事過。村內的裁縫師——瑪莉.塔克——為我們料理一切。
「『你的加入』是今晚最好的節目。」我坦白地說。
舞曲才剛揚起,佳斯頓.馬奇蒙立刻就站到我們三人面前;他抬起眼睛,然後說些關於「三位迷人的女巫」之類的話;之後才問泰瑪莉絲,是否他有這榮幸能請她跳支舞,這正好如她所願,身份不凡的聖奧比小姐很高雅地滑向舞池。接著前來的是格林多兄弟;丹尼爾邀瑞琪兒一起跳,而我則隨著傑克滑入舞池。
「我想多聽聽你對佛蘿拉的看法。她有和你說話,不是嗎?」
「這情形已經持續很久了。」
我和佳斯頓跳了一支舞。克里斯派一帶我回座,他馬上就走過來,之後克里斯派就離開了;我想他並不想跳舞,甚至可說是不屑跳舞,而原因無疑:他跳得不是很好。
「我才不會這麼做。」
他沒有回答,我笨拙地趕緊說:「別把它放在心上,或許你會找到更適合的人。」
年輕小姐!我喜歡這個稱呼,不再只是個小女孩了。我想他對年輕小姐的尊重,應比對小丫頭的多多了。
那兩匹馬跑得相當快,我和他坐在前面,多麼地刺|激啊……為了救人一命而急速地奔馳著,我心想著。這是我們一起面臨的第二個救人行動,他的行為舉止深深地打動我的心。
「把洋娃娃當成是『邸園之主』?」
蘇菲和喜妲姨媽不時地在她身邊徘徊,好似在提醒大家她們的份量和泰瑪莉絲相當;不過,這裡是聖奧比邸園,所以女主人之位當然首歸聖奧比夫人了。而瑞琪兒和我則是有榮幸能被邀來參加舞會的人。
「通常人們都看不出麻煩所在,直到惹上身時才發現。」
他的身材圓滾滾的、臉色紅潤、笑聲洪亮,他和杜利恩先生之間的相異,和瑞琪兒的喜妲姨媽——現在是格林多夫人——和過去的她之間的相異,是一樣的。不變的只剩下那個馬廄了,但由於它已被刻上不愉快的回憶,所以根本沒有人想進去。
「你確定人們對他的期許那麼高,沒有一點虛偽嗎?」
「沒關係,」我回答道。「只是,那不是我這輩子能忘得掉的事。」
「哦,你剛剛到過小屋了,」他說。「我想,我們的小伎倆成功了。」
「相當仁慈。泰瑪莉絲說你和精神失常的那位處得很好,並對很多事都非常感興趣。」
他當然是非常迷人的男士——和他比起來,克里斯派顯得冷漠無情,而格林多兄弟則成了鄉巴佬。但,這麼說是不公平的,格林多兄弟非常好,我認為丹尼爾那溫柔、和善的笑容比佳斯頓.馬奇蒙的魅力更能令人接受。
「他因這件事……而死,」我說。「我永遠也忘不了。」
學生的日子結束了,我們的法定監護人也因而被迫面臨社交問題。聖奧比夫人為了把她女兒帶入社交圈,並不在意介入其中;瑞琪兒的姨媽不知道該怎麼辦;而蘇菲姨媽,由於本身年輕時在西達大宅也缺乏經驗,所以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遲疑著,而他則專注地看著我。
「有一就有二,這場婚禮只是個起頭。」莉莉預言道。
「但,這對你絲毫也產生不了影響。」
「非常開心。」
「沒錯。」
他聊到聖奧比邸園和克里斯派;這塊產業可真大,你不覺得嗎?搞不好是全威特夏最大的。
「但,你很喜歡他。」
「現在她已記得不多了,我們再多等一會兒。」
「而弗雷德莉卡.海曼小姐成了兼職偵探,下定決心要打開這個謎底。」
我最喜歡放假回家了。蘇菲姨媽總是會到車站接我,這些年來從未缺席過,她是世上最棒的監護人;泰瑪莉絲和瑞琪兒每次都沒人來接他們。看到泰瑪莉絲和瑞琪兒臉上羨慕的神隋,不禁使我高興得驕傲起來——因為她是我的蘇菲姨媽!
她的雙跟盯著前方。
「當然不會!」泰瑪莉絲暗暗地笑著說。
「七鵲圖。你去過那房間,一定也看到了;畫中有七隻鵲鳥就掛在牆上。」
「我也不確定。是有關她說話的方式。」
「當然了,我們都想查個水落石出。」他說。「這其中一定暗和*圖*書藏了什麼玄機,使她有了這麼大的轉變,你不覺得嗎?」
我想到費歐娜小姐,聽說他們倆很配。突然間,我察覺這段話已越來越不尋常,使我們倆感到有些不自然。
「他的人很好且又仁慈,你和他處得又很好。你答應他了嗎?」
「嗯。」
「像今晚這樣的聚會,以後還會有更多,你可有得忙了。相信母親已為我妹妹安排一些節目,我敢說你和瑞琪兒也會一起加入的。」
「當然不會,但其中似乎有個模式。」
「這是哪門子的問題!」瑞琪兒大喊。
我們站在旁邊看著她,不到五分鐘她就不再喃喃自語了。
當我的舞伴把我帶回座位時,我很驚訝地看到克里斯派正和蘇菲姨媽在聊天。
「等著看泰瑪莉絲聽到後的反應吧!」
「這就是她們的名字嗎?她們其中一個真的把洋娃娃當成嬰兒,帶著四處逛嗎?」
傑克比較矮,和他父親一樣容易發福,以及,愛講話;他們倆給人的感覺都是:喜歡享受生活的人。
對她的感受我完全可以體會,我可以想像她在房間裡,聽著漸近的腳步聲……停在她的房門外——幸好她第二次鎖上門——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傳入空寂的房裡。在這之後她非常需要安全感——我也是,自從樹林裡那可怕的經驗後。
蘇菲姨媽同意我的說法。
「非常好,」蘇菲姨媽說。「有熱牛奶真好,可以讓我的心平靜下來,有助睡眠。我們在哪裡喝?」
我很快地就把佳斯頓拋之腦後,沒耐心地等著晚餐前的那支舞,我怕克里斯派把這件事忘了;還好當音樂一奏起,他馬上就出現在我眼前。
他突然安靜地低頭盯著他的盤子。
我感到一陣戰慄。我記得嗎?怎麼可能忘得了,那夢魘隨時隨地都準備掠攫我,瞬刻間把我帶回樹林裡,讓我再次面對那份恐懼。
「這是你這麼感興趣的原因嗎?」
「我懂了。你能過來看她真好,這場舞會看樣子已佔據那些人所有的思緒。」
「每個人之中也包括你嗎?」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等著那天的來臨。」
我說:「沒事了,你只需看看他,就知道一切都沒有變。」
「如果是惡夢就不要放在心上,最好把它忘了。」我說。
我注意到,每當丹尼爾看到瑞琪兒時,他的眼中總會出現夢般的神情。而泰瑪莉絲則不能瞭解,當她在場時,怎麼可能有人會注意到別的女孩而忽略了她。那麼柔情的眼神我曾看過一次,當時我正在牧場,而他手中抱了一隻剛出生的小羊。
「你只是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我說,心想著蘇菲姨媽一定也會這麼說的。
我很失望他沒邀我多跳幾支,同時也為他專橫的態度感到不滿;他甚至不認為有必要事先經過我的同意,就直接替我決定。這使我想起泰瑪莉絲,聖奧比這家人都是同一副德性!
瑞琪兒做夢般地笑了起來,我說:「既然他這麼完美,我真懷疑他會願意屈就在這個小地方。」
「在這之後,得更小心照顧她了;希望她不記得,這件事對她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謝謝你。我也希望你能快樂。」
我想露西並不歡迎我去拜訪她們;但,佛蘿拉喜歡我去,所以我選擇露西出外買東西時去看佛蘿拉,然後再偷偷地溜回去,這樣一來露西就不會發現了。
「的確,你們得盡快找個娃娃來代替,他的建議是最明智不過的了。」
「我不認為她已經完全忘了那件事。」
「我一直都極討厭康渥爾,掃興的討厭鬼,把一些娛樂場所、歌劇院都關起來……我討厭這些掃興的人。」泰瑪莉絲說。
我對蘇菲姨媽的愛有增無減。
我滿臉驚訝地盯著她看,我馬上想到:她是我們三個人之中第一個接到求婚訊息的人,泰瑪莉絲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她總認為自己在各方面都該名列第一。
「我還聽說那個該死的大人物保證一定會出席。」
蘇菲姨媽說:「總而言之,外面有個傳聞——只是流言罷了——聖奧比邸園可能近期內會有婚禮。」
「沒有。她一直盯著樹叢,我想她對那裡的某種東西感到不安。」
這場婚禮把鄰居們的生活都攪熱了。
「這舞會辦得很豪華,使我想起西達大宅的舞會。一開始我很排斥舞會,怕自己成了壁花;後來我才說服自己:我一點也不在乎,如果那些年輕小子不和我跳舞,那我也不和他們跳舞。」
「哪些話?」
「我為她們倆感到很遺憾。」
她坐著喝牛奶,回想起西達大宅的那段日子,我想,當時舞伴的眼光一定是都落在我母親身上,而不是她。我贊成莉莉所說的,他們都是年輕傻小子。
「所以那只是閒話流言。」
「是嗎?」他再問。「就像她試著想告訴你什麼似的。」
「好了,」他說。「現在你有足夠的時間可和那些懂得跳舞的人跳。不過,這一支舞可是我的。」
佳斯頓.馬奇蒙是經由傑克.格林多的介紹而加入我們這一圈的,也因此他該為這點負全責。
「我的祖父也是如此,」傑克.格林多說。「他把這點遺傳給丹尼爾。」
「我們有最好的僕人和管家。他們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如今有這個機會可好好地露一手,他們都很高興。」他繼續說:「她因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而離開我,結果卻因火車意外而死於非命。」
「你為何這麼叫它?」
「而你想找出那個答案?」
「你一向無往不利嗎?」
「所以你就以那幅畫為它命名。」
「因為嬰兒房的牆上有幅畫……」
「也許你說對了。不管怎麼說,你還在起跑點上,而這可是你的第一個舞會;你玩得開心嗎?」
「而你對真理向來就充滿了好奇心。」
「我知道她喜歡我去看她。」
「你還想來點鮭魚嗎?」他問道。
她一頭霧水地看著我,我繼續說:「我離開後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我因這個冒險而感到十分興奮,我說:「好,好。」
我忍不住地說:「你一向都是這樣,告訴別人該做什麼嗎?」
她溫柔地抱他上樓:然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他,臉上儘是那無限的溫柔及愛。
「再見。」他說。
「我當然不會,只是很想看她臉上的表情,她什麼都想搶先一步。」
然後發生了令我不解的事。佛蘿拉突然猛地站起來,娃娃從她手上滑落掉到地板上;有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全部盯著那破碎的瓷娃娃看;接下來佛蘿拉悲慟得痛哭哀號,她跪在娃娃身邊,雙手重重地搥著胸部。
「我從沒看過他。他和我母親早就分手了。」
「她只是叫他的名字而已。」
「我可以看得出來,有時……」他停住,而因我顯然想聽後半段,所以他又加上:「有時事實會帶給你很多的麻煩。」
「一點也沒有。佛萊迪,你和克里斯派都談些什麼?」
「這一型的早在幾年前就停產了。」
「男人遇到這種不幸總會變得更小心謹慎,但我也不認為他是容易相處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離開他了。而在她還沒來得及享受自己選擇的新生活前,卻在一場火車意外中,死於非命。」
「我大膽推定在某些情況下,這會是事實。」
「蓋瑞.西湖?」
「你是說她間接地說?」
「她從來不曾好好地享受人生,真可悲……我父親離開了她,而且她最想住的西達大宅——她的老家——也已出賣;住在一幢小房子,每天望著她心中永遠的家,難怪她一直快樂不起來。」
她看起來非常擔心。
「是有這個可能。」
「我們一直在談別人,說說你自己的事吧!不去找佛蘿拉小姐時,你都做些什麼事?」
他伸出手越過桌面,很快地握一下我的手然後說:「對不起,我不該提到這件事的。」
兩年的時光一晃眼就過去了,明年五月我就滿十六歲。
「你看過費歐娜小姐嗎?」
「我也不知道。」
我已別無選擇了。「村裡有些傳言提到費歐娜小姐。」
「把洋娃娃拿去,我很快就和你會合。」
「或許,經由你的調查能使真相公諸於世。」
「我的想法是,可能和一件震驚駭人的事有關。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
之後我一直想起克里斯派,想起當初他將我帶離那可怕現場的樣子,在這之後我就對他特別有興趣——不,比這早;早在他用不幸的烙印將我幼小的心靈刺得遍體鱗傷那一刻起。我很想和泰瑪莉絲談論他,但我不敢;對泰瑪莉絲我是不能掉以輕心。
「如今他把這對姊妹照料得無微不至。」
「呃,舞會才剛開始,而且……」
「真有骨氣,」莉莉說。「那些年輕傻小子,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還好這些事沒發生在佛萊德小姐身上。」
我和她聊了一會兒,直到我想露西該快回來了;於是我和她道別,並保證我很快再來看她。我一離開小屋就看到克里斯派.聖奧比,和他碰面時正離小屋不遠。
他和藹可親地對我笑,我想起泰瑪莉絲曾說過:人們喜歡那些他們曾冒險解救過的人,因為每次的接觸總能再https://www.hetubook.com•com度讓他們憶起自己的英勇事跡。
「那首押韻詩。佛蘿拉說,那是露西從書上剪下來,裱上框送給她的。你搞不好也知道那首押韻詩。『一悲、二喜』,然後到『七是秘密,不能說』,佛蘿拉知道這首詩,她不只一次向我提起。」
「你不介我強迫你加入我?」
「他看起來像是介於強盜和騎士之間的那種人,」我說。「我甚至可以想像他說:『站好,把東西拿過來!』或騎著馬為反抗康渥爾而戰。」
「這麼說是有些誇張,」蘇菲姨媽告訴她。「不過她倒真的有很多舞伴。而且,不知你有何見解?『邸園之主』 一直霸佔著她。」
「所以哈普葛林的生活比較快樂?」
我很驚訝地說:「我看不出……」
費歐娜小姐的名字已很久不再有人提起了,我想鄰居們大概已忘記她了。瑞琪兒的姨媽和亞奇.格林多的婚姻已步入了第九天。
「你也有?」她說。「可是當時你並不在場。」
「那就再見了,謝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這件事可能和嬰兒室裡的那幅畫有關。」我說。「她常盯著那幅畫看,然後雙唇抖動著,我可看出她在對自己道……『七是秘密不能說』。」
「當他走進馬廄,決定上吊時,心裡一定非常地絕望。」
當村裡傳出將有一場婚禮時,整個哈普葛林都大吃一驚,新人不是克里斯派和費歐娜——人們的希望恐怕是落空了——而是杜利恩夫人找到一個新丈夫。
蘇菲姨媽辦了個聚會,討論在目前狀況准許下,所能做的。
「廚房,」莉莉宣佈。「進來吧!早準備好了。」
我為此感到很高興,同時也注意到,當他帶我回座時,有好幾對眼睛正盯著我們倆看。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說:「我回去駕輛馬車,你回去把情形告訴你姨媽,並告訴她你將和我一起去選洋娃娃;你對那娃娃應該很熟悉,但我從沒仔細看過它,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音樂一停止,人們就開始由大舞廳往餐廳的方向移去。
「我是……有一點點希望。」
克里斯派繼續說:「原諒我,我不該提起這件事的;但我只想確定你沒因為這件事而不快樂,絕對不要這樣。生命有時是很醜陋的,你必須瞭解這一點;只要記得那些快樂的事,然後把其他的翦除。」
「就像她試著想告訴你什麼似的。」
「你真有先見之明!」我說。「會想到搶先一步。」
「沒事了。」她高興地看著我。「我沒那麼做吧?我把他抱得緊緊的吧?我沒讓我的心肝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吧?」
這真是一幕奇怪的景象;在這幢小屋內,佛蘿拉躺在床上,而我和克里斯派則站在一旁看著她。他一定對這個屋子及住在裡面的人非常瞭解,他一定是直接到露西放藥的地方——這些年來已成了她妹妹生活中的必需品。他的行為和舉止宛如他是這裡的主人般;但,在別處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多讓人興奮啊!」我大叫。
「我還沒想到那麼多。」
「她說了些什麼?」
「二喜,」她說。「繼續唸。」
把泰瑪莉絲和瑞琪兒送回家後,我們就回到山梨之屋,屋裡總會有準備好的茶點或午餐——依時間而變——然後我就會開始談起學校的生活,而蘇菲姨媽和莉莉則在一旁專心地聽。我很不可思議地發現,這些舊事聽起來還真有趣——比事發當時好得太多了。
露西下來,說:「她睡得很平靜;我該多留意她,以確保她醒來時我能在場。」
「為什麼?你不喜歡他嗎?」
她閉上雙眼,然後睜大眼睛說:「那是因為當我看著他……我看到他……小小的身體……」
「就像她試著想要想起什麼一樣?」
「如今這一切都將改變了,」她宣稱:「我已成年,即使連克里斯派也無法漠視這一點。」
「我要和他去,我不能讓任何不幸事件發生在佛蘿拉身上。」
瑪莉塔克在聖奧比邸園的裁縫屋為我們做禮服。有一天,當我們正忙著試穿禮服時,她們倆正和往常般談論著佳斯頓.馬奇蒙。我說:「我覺得他說的話有一半不是出自內心的真話。」
她看來容光煥發,和以往完全不同;當我以為她要向我透露些什麼時,她的眼睛又掠過遲疑的神情;我憶起每當害怕時,她總會跑來向我求助。她和泰瑪莉絲相差很大,她孤獨、羞怯、不讓別人分享她的秘密。
我回想道。「事實上,話題大多繞著蓮家轉。」我說。「他對她們很感興趣,並想知道我對佛蘿拉的看法。」
她搖頭。
「你或露西小姐可進行這項工作。」
我們坐在那裡看著別人跳舞。有一陣子我們誰也沒說話,我看到佳斯頓正和一位客人跳舞。
我不懂她的意思,當洋娃娃不小心從她手上滑落時,我就在她旁邊。但,我最好是贊成她所說的一切。
蘇菲姨媽既高興又快樂,她說:在經歷這麼多滄桑後,喜妲也該過點像樣的生活;如今她可是用雙手捧著它。
我仔細想著這點,真是如此嗎?
我只能說:「好了,現在一切都沒事了。」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多留幾天,我永遠也不原諒他;然後他說:『妳讓我別無選擇。』很甜吧?」
「我看得出你並不像其他人一樣那麼喜歡他,我很高興見你如此;我的舞跳得恐怕沒他好,他看起來像個專家。說到跳舞,你可能已發現我有點笨手笨腳的,我看我們坐下好了,嗯?這樣你會比較舒服。」他沒等我回答就拉著我,往一旁佈滿棕櫚盆栽的位子走去。
「這件事給你的打擊一定很大。」
我心想著:他非常喜歡她。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了,因為自從佛蘿拉生病後,她就成了他的保姆。
「這會使她平靜下來。」他對我說。
「或許,我的最後一支舞已被某人訂走了?」
他慢慢地說:「這個論點很有趣。」
「他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好。」我小心地說。
無論她們怎麼說,在泰瑪莉絲艷麗的火紅禮服,及瑞琪兒輕柔的藍縐綢映襯之下,我知道自己和「舞會之后」的美夢還相差很遠;所謂的「看起來很棒」可能只適合在家裡提提就算了,在這麼豪華的舞會裡最好別拿出來現醜。
他笑著我,然後說:「那就說……想使真相大白?」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你對他也有這樣特殊的見解嗎?」
「他說的話的確都很中聽。」瑞琪兒承認。
我懷疑他是否想到那位離他而去的妻子。
「那幅畫叫什麼?」
「我知道,是因為太快的原因。」我說。「我們才剛畢業不久,當然還是有些人很早就結婚的,況且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
「我們一定要再跳支舞,」他說。「我玩得很開心。我想你的舞一定都被訂走了。」
他拿給佛蘿拉,她溫順地把它喝完。
克里斯派看著我,指示我隨他下樓。
「那不就成了,嗯?我們到時一起用餐,我想和你談談。」
「哪件事?她的私奔?還是,她的死亡?」
「看過一次。她和他一起騎馬出遊,我們並沒有正式地介紹彼此,只是說些『今天早上天氣真好』及『日安』之類的客套話。她騎馬的架勢很好,但人長得不漂亮,不過家族的勢力可彌補這一點。」
「你是指露西小姐和佛蘿拉.蓮小姐嗎?」
我越來越常往大鐘宅去了。亞奇.格林多非常風趣;而無疑的,如今的喜妲姨媽已完全沉醉在快樂中,她常穿著漂亮的衣服,瘋狂地在屋內狂歡、高唱。這裡的變化不斷,使我始終保有驚喜之心。
「我是說,有時她所說過的話,會和另一天所說的有連貫關係,能相互應和。」
之後不久,我們就回到學校,開始我們的最後一學期。我常常想到畢業後我們的命運將會如何。去年五月我已過十七歲了,泰瑪莉絲說這是適婚年齡,她認為聖奧比邸園將會為她舉辦很多娛樂節目,把她引入社交圈。而瑞琪兒則有點兒不確定。
「可憐的佛蘿拉!」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這麼說來,你依然定期去探望她。」
「我猜那是個名字。」
「你還說,有時她似乎瞭解娃娃已被換過?」
餐廳內的檯架上擺了個大長桌;桌上每隔一段的距離就有一組燭台,還有一大堆食物——冷雞肉、鮭魚、各式各樣的肉及沙拉,這些食物看起來可口誘人。我們倆是最先到達的人。
克里斯派說:「把你從萬人迷——馬奇蒙的手中奪走,希望你不會太失望。」
「沒有,」她喃喃自語,「一切都沒有變,他在這裡……他一直都在這裡。」
「怎麼個困擾法?」他尖銳地問。
「別讓她知道,佛萊迪,請你不要對她提起這件事。」
「那麼就找最相像的,你這裡應該有。」
我很珍惜那段回憶……當佛蘿拉不小心摔破娃娃後,他是那麼地擔心。我喜歡想到他細心照顧二位年紀漸衰的保姆。
「呃……」
她沒回答,繼續看著她的娃娃。
「真的。他整晚沒花多少時間跳舞,不過倒是邀了我們的小淑女跳餐前舞,而且還是事先預約,以確保那支舞是他的。佛萊迪,我說的沒錯吧?」
「是沒錯,但這不同……」
「我們該回去了。」他說;於是我們啟程回家。
瑞琪兒和我分別坐在泰瑪莉絲兩旁;蘇菲姨媽坐在我旁邊,而喜妲姨媽則坐在瑞琪m.hetubook.com.com兒的另一邊。雖然在家裡蘇菲姨媽和莉莉不斷宣稱我看起來很美,但現在我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當然。你是知道的,人嘛,有時難免會做惡夢。」我更堅定地對她說。
「敬祝,」他說。「弗雷德莉卡步入成年。她為自己已脫離童年而感到快樂嗎?」
我要做,我想盡量延長這個探險的時間。我們回到小屋時,露西馬上跑出來。
「睡得很熟。他總是輕聲笑著把我給吵醒。」
「她喜歡我去。」
她推著嬰兒車往屋子的後門走去,我無法抗拒隨她進去的誘惑,我想再看看那些鵲鳥,想知道其中是否真的隱藏什麼邪惡的事?也許,我得上去瞭解查證。
我們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一個能通過審查的娃娃——外表和摔破的娃娃很相似。不過,即使如此,我也無法完全確定。我們把衣服穿在新娃娃身上,然後走出玩具店。
「不……不要!」她大喊。「這不是真的,不是,我沒有,是秘密……不能說。」
「鄰居裡有人姓西湖,一對中年夫婦,有一個出外傳教的女兒;和一個已經出國去的兒子,我想不是去澳洲就是紐西蘭。我對他們的事知道得不多。」
「你們這是在考驗我,」他說。「害我猶豫不決起來了。」
我大笑,心裡覺得既開心又興奮。
丹尼爾.格林多也常去那兒,他是亞奇的長子,和弟弟傑克一塊兒接手牧場的事。
瑞琪兒低低地說了些話,然後音樂又開始奏始。我看見佳斯頓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而就在他要開口的那一刻,克里斯派把手伸向我說,「這支舞是屬於我的。」
「真的?我昨天才放假回家。」
最後他們決定開場舞會,由蘇菲姨媽安排,地點在聖奧比邸園——這是最適宜的場地,且邸園內也正好有間大舞廳。聖奧比夫人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這和蘇菲姨媽所謂過去那種「狂歡的日子」是一樣的,所以我們都很興奮地期待著。我想克里斯派也應該會去吧,畢竟這是為他妹妹舉辦的舞會——事實上,這是為我們三個舉辦的。
「那個經歷太可怕了,幸好我及時路過!」
「我猜可能和矮桑樹有關,她一直說那裡有個東西不見了。」
午夜的鐘聲已響起,而人們也開始移動了。
「大家?也包括你嗎?」
於是我們一邊喝牛奶,一邊回答莉莉的問題。
他輕易地把她舉起來——就如當初在樹林時一樣——然後抱她回房,把她放在她的床上;他突然把頭轉向我,指示我把破碎的娃娃拿走。我遵照他的話,帶著娃娃跑下樓去,把娃娃放在廚房的桌上後,又馬上回到佛蘿拉的房間。佛蘿拉還是躺在床上啜泣著,克里斯派不在裡面。不過,幾秒鐘後,他又出現了——一手拿著杯子,另一手不停地攪拌著。
「當你結婚後,我希望你能過著和在山梨之屋一樣快樂的生活。」
「我沒想到這些。」
克里斯派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拉起來,她還是啜泣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是。」
聖奧比邸園裡的大舞廳看起來很壯觀,從溫室搬來的棕櫚樹盆栽,和百花爭艷的灌木已經安排在大廳四周;地板用滑石粉打得光光亮亮的;大廳一端放了一個講壇,一端則是身穿晚禮服的音樂表演者。這一切看起來氣派非凡,令人敬畏。
「沒事了,我們找到一個代替的了。」克里斯派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臂說。「這招一定有效,只要在她醒來時能看到娃娃,她就不會注意到什麼有異樣了。」他繼續說。
「不了,謝謝。」
這話聽起來像是逐客令,不過我滿心歡喜地跑回家。
喜妲姨媽依舊穿著光亮的衣服,用西班牙式的髮釵整飾頭髮;她常常大聲地笑。瑞琪兒喜歡亞奇,所以這一切和從前比起來,形成強烈的對比。
「它有什麼特別?」
「他的騎馬技術棒極了,」泰瑪莉絲繼續說:「簡直和馬結為一體……像古時候的戰士般。」
「你是說他要娶這位費歐娜.察理頓小姐?」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冷地說:「你是不是認為這裡面藏有什麼玄機?」
「可是,她會知道……」
「他染上了假膜性喉炎,滿嚴重的;有一次我還以為他會撐不下去了呢!每當他開始咳嗽就會把我嚇得半死。」
「有一些是,」泰瑪莉絲反駁道。「你只不過是妒忌,因為他不太注意到你。」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很沉重的那一種,可以確定絕對不是露西。
「泰瑪莉絲告訴我,你對境內某座小屋裡的那對老姊妹很感興趣。」
泰瑪莉絲曾說過,人們特別喜歡自己幫助過的人,因為每一次的接觸,都使他們更加肯定自己。他是曾把我從大難中救出,也許泰瑪莉絲是對的,當他看見我時,他就會想起自己曾為我所做過的事。
然後他便往蓮家的方向走去了。
「還有一、二支舞還空著。」我說,他帶我回座。
「瑞琪兒小姐,依你在舞池上的表現來看,我非誇獎你不可,你跳得真好。」佳斯頓說。
「就因為他結過婚?」
「我想是的。」
「透露?沒有,至少不是直接的。」
他說我看起來很迷人,且我衣服的顏色是他的最愛。我想當他和泰瑪莉絲跳舞時,他的最愛應該是火紅色;而在和瑞琪兒跳時,他的最愛則變成藍色。哎——也許他的為人真的很虛偽,不過他確實想討好每個人,這和克里斯派有天壤之別。
「我想這只是……原因之一。我為佛蘿拉的事感到很遺憾,我想一定有什麼事困擾著她。」
「當露西小姐不在時!」
「沒錯……我是喜歡他……但是……」
「那麼你就可以上前邀佳斯頓.馬奇蒙共舞了。」
現在,他正注視著我。
蘇菲姨媽說:「我想再過一年你就要畢業了,到時候不知該怎麼安置你,你得出去多交些朋友。我在你這個年紀時,每天的話題總離不開『社交娛樂』。我想泰瑪莉絲應該會有些舞會之類的活動:關於瑞琪兒我則不清楚,或許她姨媽對她另有安排,我改天再去找她談談。」
「我來看佛蘿拉,我常常來。她到樓上,所以我也跟著上去。」
「你是不是在故作神秘?你是說在某方面而言,他對自己的行為並不是很負責?」
「沒錯。」他說。然後用一種我只能用柔情來形容的笑看著她。這真的令我非常驚訝,因為我從沒看過他這個樣子。他一直不斷地把驚奇帶給我。
他的穿著顯示出他高級的品味,及高貴的氣質;他的西裝正合時尚,泰瑪莉絲告訴我,他騎馬的架勢很神氣。他簡直就是魅力無邊。聖奧比夫人很快就很喜歡他;她開心地和他抬槓,而他則對她頻頻地獻慇勤。他不斷地提起回蘇格蘭的事,但每個人,包括傑克.格林多——都急著要他再多待幾天。
「他有這種下場已經算是幸運的了。當多年來隱藏在聖人面具後的真面目被揭穿而曝光時,他完全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個事實。」
「我無法對他說,他看起來……你是知道的,相當好。他一直都對我很好,讓我很有安全感……尤其是自從……」
之後我和好幾位年輕男子跳,心裡並質疑著:為什麼佳斯頓對這兩姊妹這麼有興趣呢?我猜一定是泰瑪莉絲又用她那戲劇化的口吻把事情扭曲了,她說話向來都很誇張;不過,當然了,佛蘿拉和她的洋娃娃也的確不尋常。
「我已準備了熱牛奶等你們,舞會怎麼樣?」她說。
「而且,他還用香檳來款待她呢!」
但對我而言,杜利恩先生的靈魂依然在此徘徊不去,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家裡所發生的事後會作何感想?我是不會忘記他的,因為我在他的這場悲劇中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兩者都是。」我說。
「只有一、二次,我聽到她喃喃自語地唸著他的名字。」
有一次,佛蘿拉在花園內離矮桑樹不遠處坐著,旁邊的嬰兒車內依然擺著那個娃娃。當她看到我時,她的臉立刻高興得亮了起來,她的態度看起來總像我從未離開過般。
我們已經到山梨之屋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她說。
「呃,的確非同小可。」
他大笑。「人就是那麼多嘴,不是嗎?我們倆是很要好的朋友,不過從沒提過『婚姻』這件事;事實上,她最近已經結婚了,我還參加她的婚禮,她的丈夫是我的一個朋友。」
「如今你有何打算?」
「你穿上這件禮服讓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莉莉誇張地說道:「相信我,真的是相得益彰,令人賞心悅目。」
莉莉正等著迎接我們。
我一路跑回家,幸運的是蘇菲姨媽正好在家,我上氣不接下氣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她。
「我喜歡探索。」
我紅著臉,重複地為自己辯護道:「呃,佛蘿拉喜歡我去找她。」
有一天,蘇菲姨媽告訴我一則新聞。
他點點頭說:「現在,我們得把它解決掉。」他指著桌上破碎的洋娃娃。「必須把它修好。我得進城去買一個類似的回來,天黑之前她是不會醒來的了,所以必須在這之前辦好;一定要找個新娃娃放在嬰兒床上。」
他舉起帽子,微微地鞠個躬,並對我笑。
「我想它對佛蘿拉有著特別的意義。」
看到我走向前,他馬上就站了起來;就在此時,佳斯頓.馬奇蒙也正和瑞琪兒一塊兒回來,瑞琪兒的臉上有著紅紅的彩霞,看起來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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