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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猶豫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嘛！」

「我是要一直等到自己完全有了把握為止。這是每一個聰明女人都應該做的。」

「這事很棘手……你得到了這個地方。他有那個地方。還有孩子們……以及對佃戶們的責任。」

她絕對算不上是一個一流的女騎手，但她那身剪裁精美的銀灰色騎裝，配上那頂同樣顏色的大禮帽，再加上那條綴著紫紅色星星的灰絲巾，使她看起來就像是騎在馬背上的戴安娜女神。

我自己心裡也同樣急不可耐。

「她對你說知心話嗎？」

「是的。別顯得這麼迷惑不解。我已經把他拴住了。」

「為什麼，」我問道，「人們一結了婚，就覺得所有其他人也該和他們一樣？」

「很好。」

「我也不會讓他忘記。」

「他跟誰結的婚？」

我們相互擁抱在一起。

「她堅持要來？那她為什麼沒來呢？」

「機會是有，能讓你結婚的卻不多。沒錯，他開始來找我，我們在一起非常快樂。他也開始對我正在逐步建立的事業表現出興趣。這樣，我們就開始了。」

「你指的是吉米吧！他是有些不同尋常。」

「不說關於她自己的事。都是有關別人的事……她發現了些什麼……她希望能發現些什麼。可憐的格溫妮，從某種程度上，我挺為她感到難過的。她不是個壞人。她只是愚昧和頑固不化。我也會邀請她去倫敦的。但我們最希望的還是你來和我們待在一起。好好考慮考慮，我敢肯定這是你所需要的。」

「我的認可？」

「所有那些機械和改進計畫還有合同書……就是這個，是吧？」

「當然！」他不無謙虛地說。

「羅茜！」我喊道。

「可是，他不想說出他是怎麼釀造酒的，你不應該感到奇怪吧？」

「這倒挺有意思。人們一般都想家。有時我也會想念起約克郡。你離蘇格蘭多久了，麥吉爾先生？」

「你以前從未結過婚。你肯定有過許多機會吧？」

「壯觀極了！我從未到過像那樣的一個地方。它那吱吱嘎嘎的聲音簡直令人想起它古老的過去，你說對不對？真不知道出生在那種地方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而且，特里西德這個地方現在又成了你的！我真高興瑪麗姑姑作出正確的決定。你適合這個地方。那個小傢伙怎麼樣了？」

一天，當我們在他那兒作客時，格溫妮來了。她是來買蜂蜜的。她被請了進來並給她端來了一杯蜜酒——吉米自己獨特釀製的一種酒。

她第二天又過來看我，我們談了很久。一反常規的是，他們倆口子並不準備在藍多大廈安家。

她走了進來，我瞪眼看著她，簡直令我不敢相信。接著我們便一起朝對方跑去。我們一同放聲大笑起來。

他向我奔過來，一下子把我抱了起來，把我使勁地轉個不停。

「我看他送人牛奶、蜂蜜和蜜酒還是很大方的。」

「什麼有毛病？」

她遲疑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是我，你是你。你們可以進行幽會，但那會有什麼結局呢？你們早晚是會被發現的。那樣可能會使事情更糟。你們掉到陷阱裡了，兩人同時都陷進去了。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切——」她揮了揮手，「我說，跳出去，離開這兒。去嘗試過一種新的生活。」

「好的婚姻是最佳的生活方式。」

「我必須來見你。」他說。

「謝謝。我還感到高興的是我與你又更近了一步。你一定要到倫敦我們那兒去，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且我敢說，我們也會不時地到這來拜望一下老祖宗的家。」

「我想到你會吃驚的。」

「你……嫁給了傑戈！」

「很多人都這樣，你知道。」

「沒想到可憐的老吉米竟引出了這麼一大堆事。」

我說得太對了。她和傑戈走後我感到非常孤獨。

「傑戈！」我叫道。

她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這是不是因為你？」她問。

「我想你有時會有點兒想家吧？」

「他恨她。即使她不想為那房子掏了錢等諸如此類的事來冒犯他時，他也這樣。他一看到她就難受。她的每一件小事都讓他生氣……而別人做這些事時他是不會注意到的。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卡洛琳。」

「那是當他們需要隱瞞些什麼的時候。我們其實對他並不了解，對嗎？」

大廳裡站著傑戈，他正在跟一個女傭人小聲說著什麼。

我們在大路上走到了她要橫穿「五英畝地」的地方，她得和我們分手了。

「它們不會的，」我說。「它們對吉米總是很尊敬。好吧，我們得走了。謝謝吉米的蜂蜜麵包片和牛奶，莉維亞。」

「對！」

「這就是我為那些所謂的機器而奔走的結果。」傑戈說。

「還有一個一看到她就討厭的丈夫。她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責備他。」

「我陪你一起沿著大路走一段兒，」格溫妮說。「我可以穿過『五英畝地』走條近路。」

「我看只是三心二意而已！他的心思不在那上面，我也沒看出他那位哥哥對他甩手不管莊園的想法有多大不安。大家早就知道傑戈和他不是一類人。但你可能沒想到他會對我和我的生意有那麼大的作用。他那種招人喜歡和無憂無慮的性格……在每個人面前都受歡迎，而且他也開始學會一些東西了。我雖不指望他能在那方面有所成就，但他對漂亮女人確有一種鑒賞力，從而他就能知道她們應該穿戴些什麼，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他的潛力。你知道，自打那頭一次之後，他不斷地去我那兒。我們彼此很相配。」

有時我也會把她帶出去，帶她沿著大路遛上一段——有時走到那座看守小屋，這時吉米就會跑出來歡迎我們。

我們大家一起走出了小屋。

星期六一整天，我都在想傑戈的事。真難想像他結婚了。我想他大概要與他的新婚妻子住在藍多。我不知道他妻子和格溫妮怎麼能處到一塊兒去。我特別想去看看，於是指望著第二天早晨騎馬去見見這位新娘。

「你這可是第一回猜對了。」

「我想知道究竟有多久了？」

「噢，挨著邊界不遠。我必須去看看蜜蜂了。有什麼事讓它們生氣了。」

「我想在這裡你整天碰到的都是同樣的人吧？」

「從他那兒弄不到什麼東西，對吧？」

「我們知道他是個好看守人，他給我們提供蜂蜜，我們屋裡的很多鮮花也是出自他的花園，他會養非常好看的花。」

「什麼！」羅茜說。「丟下我的生意……正當它開始擴展的時候！才不呢，三個月之內，我們就要在巴黎開業了！」

她目光嚴肅地觀察著我；但她始終沒有開口。

「你認為真有那麼危險嗎？」

「這酒很好喝，」我說，「而且還特別容易醉人。」

莉維亞點點頭。

「他對人不錯，自己也很滿足。」

「關於我做客廳女僕和那些早期奮鬥的經歷嗎？是的，他知道。要讓我保住那些秘密，我可沒時間，也沒心思去背這個包袱。人們在遮遮掩掩上面浪費的時間夠多的了。我就是我，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和*圖*書就拉倒。他自己也不是一點毛病也沒有。他理解我要擺脫自己那種卑賤地位的需要。他很欽佩這一點。這麼一來，我們就成了。你看我，藍多夫人……羅茜．朗德爾，接著是羅茜．拉塞爾，現在又成了羅茜．藍多，體面地嫁給了一個出身名門的紳士。我簡直像個笑話，你說呢？」

「你說的對。」

「可……怎麼偏偏是你呀！」

「傑戈怎麼看呢？」

「什麼事？」

「不滿意！她以為用錢為自己買到了一個美滿的生活。」

我聽到了一點動靜，就下樓到大廳裡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我很殘酷，真的。我是計劃好了的，羅茜。我要復仇……我想主要是為我自己，但同時也是為奧莉維亞。」

「對！」

「別擔心。這一切我們都是經過縝密考慮的。」

「真的！」

「人的確能遺忘……有些時候，然後他又會異常痛苦地記起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痛苦的感覺逐漸變得不那麼劇烈了。」

我把莉維亞扶到她的小馬上坐好，徒步跟在她身邊。格溫妮走在我的另一側。

「是關於傑戈。他星期六要回來了。」

他非常喜歡莉維亞，莉維亞對他也很著迷。他會把我們請到小草屋裡，給莉維亞來上一杯牛奶，還有切成鑽石形狀的麵包片，上面蘸滿了蜂蜜，他告訴莉維亞這兒的蜂蜜是他的蜜蜂專門為她而釀的。

「是的，誰說不是呢？」

「你是打哪個地區來的呀，麥吉爾先生？」

「你是指……她和保羅之間的關係。」

「沒直接提到……是什麼意思？」

「我對她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她對周圍的人有著一種強烈的興趣。這是一種不健康的興趣，因為她感興趣的只是那些醜聞和陰暗面。她告訴我你與傑里米訂婚又告吹的事，她提到這事時的勁頭別提有多足了。她對那個養蜂的人好奇得要命。她知道一個傭人結婚剛好八個月就生孩子，而且還不是早產。她就只對這種事感興趣。我想她發現別人的缺陷感到幸災樂禍，是她對自己生活中的不足的一種補償作用。」

「他看來對自己很滿意。我猜女方肯定有不少錢。」

「我承認我對男人……還有女人有些經驗。」

「你肯定會發現這兒與那兒有很大的不同吧！」

「我們常聽說的都是失敗。人們對成功並不談論。」

「我指的不是那個，他什麼都不想跟你說。」

「我猜你也會的。」

「我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住在那個家裡，這是避免不了的。」

「這真是個特大新聞。我絕沒有想到。傑戈結婚了。他要把新娘帶回家來了。」

「那莊園怎麼辦？」

「不，」我說。「我覺得這棒極了！我認為傑戈是最有福氣的人了，我還要把這種看法告訴傑戈。」

格溫妮問他這東西是怎麼做的，可他不告訴她。他說這是他的秘密。

「唉，就是一點也沒提到。藍多一家子都是那個樣子。他們需要錢，但他們卻裝作不需要。他們就是這種德性。嗯，我希望她能財大氣粗，爹以前老這麼說。可我簡直都無法等到星期六了。」

「我在葬禮上看到你了。」

「那時人們是有議論。我想當時處境很狼狽。當得知那門有錢的婚事成不了時，債主們便蜂擁而至。原本聽說你已經答應他，我真是嚇壞了，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格溫妮咂了咂嘴說她要買些。「這是真正的老式英國酒，」她接著說。「我喜歡保持那些古老的習俗。你是在蘇格蘭學會釀蜜的吧？那兒是不是有特殊的蜜蜂，麥吉爾先生？」

「噢，羅茜，這可太有意和_圖_書思了！」

「你也看出我倆的事根本就不可能！」

「他很怪。這點毫無疑問。有些傭人覺得他腦子有毛病。」

「你看來是一心要給我製造點懸念了。這可不像你。」

「我想你是會這樣的。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堅持一到這兒就立刻過來看你的原因。我要在這裡待兩個星期。我們外出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個星期。」

「哼，他這是活該。」她不無難過地看著我。「那麼你現在心上還有沒有別人？」

「傑戈說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但我感到這正愈演愈烈……或許是因為我剛接觸到它。當然，我事先已經得知了這種情況。傑戈已對我說過了。但我並沒有意識到它竟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他提到了……錢嗎？」

「蜜蜂是不懂得什麼邊界的，藍多太太。全世界的蜜蜂都是一個樣。不管是在英格蘭、蘇格蘭還是在澳大利亞，對它們來說都一樣。它們是蜜蜂，蜜蜂就是蜜蜂，全世界都一樣。」

「我想這些事他並沒有忘記。」

她很有洞察力，很快就掌握了藍多大廈的大體情況，而不久就意識到我也牽連進去了。

「我必須得立刻趕過來，」她說。「真是特大新聞。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可是迫不及待要來告訴你。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羅茜，我簡直太高興了！」

我欣然說了聲再見。有時候我發現和她在一塊兒真是受不了！

「噢，他實際上很軟弱無能。我偶爾還會想起他。你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她對這件事情感到擔憂。

「我知道你會感到吃驚的。這的確是樁非同小可的事，對吧？傑戈結婚了，而這麼長時間他竟一直瞞著我們。」

「但你怎麼才能完全有把握呢？」

「喂，小心別讓它們把怒氣發在你身上。」格溫妮帶著幾分嘲笑的口吻說。

莉維亞說了聲謝謝你，我把她手指上的蜂蜜擦乾淨。「好吧，現在咱們要走了。」我說。

「傑戈，你這狡猾的腦瓜還真夠不擇手段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樣有遠見呀，羅茜！」

傑戈對擁有羅茜感到特別得意。要想讓他轉變成一個完全忠實的丈夫，這種念頭我一刻也沒有滋生過，但羅茜知道如何去對付這種事。她對人們的反覆無常再明白不過，而她成功的訣竅就在於她知道如何進行妥協。她先把生活給予她的東西接受下來，然後再根據自己的需要和意願對它進行塑造。我感到要從羅茜身上學的東西很多。

但我不用等到第二天早上了，因為星期六的傍晚就有人串門來了。

「你理解她。我想她喜歡你。我從一個傭人那裡聽說她喜歡傑戈先生的太太。」

「這個老蠢貨！還有他的花園和那些蜜蜂！他肯定是隱瞞著什麼。不管怎樣，我會搞清楚的。你等著瞧吧！」

她點了點頭。

「時間一長，人就記不清了。」

「是的，我想你們是很匹配的。」

「我可是傷心透了！」我說，止不住笑出聲來。

「你有什麼事就說，我隨時都可以奉陪。這門婚事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使我們倆更加親密無間。」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道：「在這種地方，你生活得與大家很近。每個人都似乎對別人的情況很了解，而且，要是和一個像格溫妮一樣的女人在一起……唉，她有一種永遠也滿足不了的好奇心。我想大概她自己的生活不夠滿意，於是她就去窺探別人的隱私，以求找到別人的不足。」

「他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私人生活。」

「但我問你是不是在蘇格蘭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學會的養蜂。你是從蘇格蘭來的，對嗎？」

她說：「格溫妮不是個壞人。她只是愚鈍而已！她念念不忘的是她掏了錢，她要得到同等價值的回報。她無法明白的是她要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僅靠掏錢是不夠的。你沒法向她解釋。她是絕不會懂的。世上像格溫妮一類的人就以為他們什麼都知道。這是他們的錯誤。她不聽人勸告。她認定的事沒人能讓她回頭。那幢房子裡面的緊張氣氛都讓人感覺得到它會爆炸的。我看這種緊張氣氛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我不懂這是為什麼。」

「我曾經歷過一些棘手的情況。對這些事情我確實有一點洞察力。」

「你一定得到倫敦來玩一玩。帶上莉維亞。她應當到大城市來長長見識。」

「唉，這都是遲早的事，對不對？既然你不要我，我就只好另覓芳草了。」

羅茜一直是最令我無法預測的人，她可真是沒有辜負這個稱號。

「有你在這兒真是太好了，羅茜。你走後我不知會怎麼想念你呢！」

「這次可不一樣。猜猜看是怎麼回事？」

「我還從未去過蘇格蘭。」格溫妮說，她看來還沒看出吉米不喜歡別人的直接盤問，這一點我在剛剛認識吉米不久就知道了。他不喜歡談他自己，在這一點上我總是很尊重他的。格溫妮當然沒有注意到他不願開口——也許她注意到了，只是存心不予理會。

「沒錯。我必須得去。可憐的奧莉維亞，她太軟弱了，無力去為自己抗爭。你們姊妹倆這輩子碰到像傑里米．布蘭登這樣的人真是一大不幸。」

「我可真搞不懂。」

「但我的意思是你對他本人究竟了解多少？」

我們的確這樣做了。我和羅茜交談了許多次。她對身邊的每件事都是那樣的感興趣。她在鄉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不久人們就都知道這位傑戈先生的太太了。她的衣著以及整個外表都漂亮極了！她那如雕像一般優美的長相，使她看起來像是一位從奧林匹克山峰上降臨到我們這裡的女神。

「可以推測，」我說，「蜜蜂贊成這門婚事。」

「問題就在這裡。他沒說，他只說他要把妻子帶來見我們。他是上週結的婚，你說這刺|激不刺|激？」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在這兒期間，我們一定得經常見面。」

我看到吉米已在這種盤問下變得煩躁起來，於是就插話道：「一個星期，一個星期都差不多。我得承認自己也常常詫異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莉維亞，小寶貝，你的牛奶喝完了嗎？」

「人們總是因為自己的缺點而責備別人。」

「可你為什麼不把新娘帶來見我呢？」

我能看出試圖再對羅茜隱瞞什麼是沒有用的。「什麼打算也沒有，」我說。「我們能做什麼呢？」

「難道你就這樣繼續下去……直到風暴爆發嗎？」

她對周圍的人們——不管他們多麼貧賤——都顯示出極大的興趣。她喜歡吉米和他的蜜蜂。我們在那間小茅屋裡玩得很快活。

「沒錯。噢，傑戈！你——竟做了丈夫！」

我給她買了匹小馬——一個小不點兒——我牽著韁繩讓她騎在馬上在圍場裡玩。沒什麼能比騎馬更讓她喜歡的了。傑里米走後不久，我就買了這匹小馬，想它能把莉維亞的注意力從傑里米身上引開。她看來並沒有想念他，我因此感到寬慰了許多。

她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你又端起那副臭架子來了，卡洛琳。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麼，可是對北方小暴發戶你非要端出一副貴婦人的架子。我和圖書知道。保羅也跟你一樣，我不屬於這兒。我不屬於你們那個階層。他一擺出那副神態，我就這樣跟他講：這兒就是我要待的地方，是我父親的錢把這塊地方買下來的。這一點是必須提醒他的。」

「啊，她可是對你的情況了解得不少。等一下。」他走到門口。「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他把臉湊近了我。「她急於要得到你的認可。」

「可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老是往倫敦跑，現在不過回來待一陣而已！」

「很刺|激。」

「你現在好受些了吧？」

我遲疑了一下，她也就沒再問下去。

「很久了。」

「對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如果我對這事沒有把握的話，我是不會去做的。」

「你得考慮好什麼樣的人合適於你，一旦這一問題考慮成熟了，你還得下決心定下來。你會發現這個方法很管用。」

「沒有……沒直接提到。」

「他是個怪人，」她說。「他身上有些古怪的東西。」

「我簡直沒有料到，」我說，「我都忘了要盡主人的義務了。來，我們要為此乾一杯。」

「『看哪，新郎來也。』」我說。

「傑戈知道關於……」

「而當你環顧四周時，看到的是不是失敗多於成功呢？」

「傑戈也是直到自己上了鉤以後，才明白的。」

「能與你談一談真好，羅茜。」

我說：「我想到了羅伯特．特里西德。那是一樁什麼樣的婚姻啊？我想到了我的母親和卡邁克爾上尉……想到了奧莉維亞和傑里米……」我遲疑了一下，她在等我說下去。但我無法提到格溫妮和保羅。

「但你肯定會記得……」

「事實上，正是她非要今天晚上過來的。她不想等到明天早上。」

「不！」

「莊園怎麼辦……藍多那一攤子事呢？傑戈在管理莊園上可是個幫手啊！」

我故意做出吃驚的樣子，但她繼續說道：「他在愛著你，你也在愛著他。對此你打算怎麼辦呢？」

「她可並不總是說實話的，我妻子就是這樣，」傑戈說。「告訴你個秘密吧，是我引她上的鉤。」

一週以後，格溫妮來到了特里西德，情緒特別激動。

「你覺得藍多大廈如何？」

我能看出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她是在想為我找個合適的丈夫。我故作輕鬆地衝她大笑起來。

夏天又熱又悶。莉維亞現在已經兩歲了，非常活潑可愛。她是我的一個很大安慰，她幫我渡過了那些困難的日子，使它們很充實，讓我沒有空閒去胡思亂想。

「你會怎麼做呢，羅茜？」

「沒錯。班尼迪克，但最後卻與死對頭比阿特麗斯大駕親至。他不正是那個經過了一段躊躇之後，才採取斷然行動的傢伙嗎？」

「離開一陣子。哪怕只是一個月左右。到倫敦來，和我們待在一起。你的那位總管是能夠照料好一切的，是吧？對，這是個辦法。離開這兒，清理一下你自己的思想。當你身處局中的時候，是無法把事情看清楚的。這就是我的建議，離開這裡。認真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問題，考慮一下將來，看看有什麼出路。眼下你是坐在一個火藥箱上，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他的蜜酒。我指的是關於他個人的事，他一句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