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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廈驚夢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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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礦井的祕密

第十一章 礦井的祕密

我說:「出了什麼事?」
「我還是對他感興趣。我認為他有些很奇怪的地方。」
那天晚上,《灰姑娘》似乎用了很長時間才達到完美的結局。我給莉維亞掖好被子後,馬上就去找洛曼保姆。
「我希望你別到處講這件事。如果吉米想保守自己的秘密,應該允許他這樣做。」
「是唐納德.麥吉爾幹的。我原本認為可能是吉米。」
這時,那種極度的恐懼襲上我心頭。
他們會推想:藍多夫人是塊絆腳石。現在藍多夫人不見了!
他說:「空氣中有些騷動。蜜蜂們知道。它們似乎安靜不下來。都是那些有關藍多大廈那位夫人的流言蜚語。」
格溫妮來看我。她說想談談,我們能否單獨在一起?
「這麼說沒人看見她上車?」
「噢,她在哪兒,保羅?」
「你不應該去。」他說。
「也許我們應該去礦井告訴他們。」格溫妮說。
「我想像不出一把梳子在藍多夫人的生活中竟然起了如此大的作用。」
「我是說他因謀殺罪而受審,但他們無法證明他有罪。人們在他們家樓梯下發現了她。夫妻倆的關係一直不好,接著她就死了。她頭上受到一擊,但他們說不清她是在跌落中碰的,還是被推下樓梯前給人打的。他們得對此作出決定,可是他們又做不到,因此就有了這個判決:證據不足。」
「噢?」
「如果他們在礦井中找到她……」
格溫妮輕描淡寫地說。「我去蘇格蘭看一位熟人了。」
「是詹妮……她的女僕……貼身女僕。她說她很了解自己的女主人,她沒對她說過要去約克郡的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就是這樣走的……」
「生活就是這樣,卡洛琳。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同時你付出了代價。都已經簽了字、結清帳後,再斤斤計較價格是毫無用處的。」
「完了嗎,吉姆?」我問。
「噢,她給藍多夫人的姑媽寫了信,因為藍多先生說她去了她那裡。她夾在信內給藍多夫人的信又被寄了回來,還附了一張便條,是她姑媽寫的。說藍多夫人從未去過那兒,而且自打聖誕節後就一直沒收到過她的信。」
她把梳子別回頭髮上。
「我不知道她還有一位姑媽。」
「恭喜你的發現。」我說。
「我的確意識到這一點。」
「人們向你說起了這件事,是吧。吉米?」
我想結束這個交談,但我必須知道貝西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無法待在家裡。我不能和任何人交談。我想出去,獨自一人。
但如果發現什麼,我得立刻知道。我想和保羅在一起。我想告訴他,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理解的。
「在哪兒?」
我騎馬回家的路上,想起了保羅,不知道此刻他在幹什麼?
「站台上肯定有人,她肯定買了車票。」
「吉米,」我說,「這裡如此靜謐……特別是現在。能來這裡坐坐真是一件樂事。」
「我。」
「今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荒野上。」
保羅走進大廳。
「但她在火車上。」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愛你。我一直對人太苛求。生活給人很多啟示,這樣的事情發生時,人們把好些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是怎麼被激怒的,即便……」
「我得回藍多大廈。」他說。
「不過她為什麼要懷疑我出了什麼事?」她大笑起來。「所有這一切的陰謀詭計,我想。噢,詹妮喜歡知道底細。你不能責怪她。所以就有了關於我的梳子的這個說法。」
「噢,不!」他說。
「你這麼恨她?」
無論走到哪裡,人們談論的主要話題都是格溫妮的失蹤。人們對礦井的興趣越來越濃,謠言隨之四起。有人看到過礦井上懸著幾盞燈。據說一隻黑狗在周圍覓食,但只有一些人見過它。
「她只是去作客。」
沒人公開聲稱他們預料會發現格溫妮的屍體,但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他們都認為格溫妮的丈夫謀殺了她,並且散佈說她去了約克郡,然後處理掉她的屍體,這都是因為他太厭倦她,他從來沒有想要她,和她結婚是為了錢,那筆錢替藍多家挽救了藍多大廈,他現在愛上了特里西德小姐。
「他們不可能談論別的事情。她去了某個地方。喔,她是個難對付的女人,太好打聽與她不相干的事情。她會回來的,我不懷疑。」
我說:「那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樂趣吧。再見!」
「咳,這裡人可真不少。他們不是在冒不必要的危險嗎?」
「我認為這很好玩。我現在要出去,騎馬四處轉轉,露露面。」
他說:「我得和你在一起。」
「誰送她去火車站的?」
「我相信你。我會幫助你證明你是無罪的。」
「喔,這說明……藍多夫人現在在哪裡?」
「還沒有回來……希望她不至於馬上回來。」
「是的,特里西德小姐。他們什麼也沒發現……除了幾隻動物……骨頭之類的東西。」
我說:「保羅,我得和你談談。我聽到了傳聞。」
「她怎麼可能在那兒呢……」
「那幢房子裡面所有的一切沒有不腐朽的,直到爸和我才把它們都修復好了!」
「我喜歡知道底細。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我就會感到不安。我得去發掘。」
我識不透她的心思。但我猜得出她的思路,我認為我們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毫無秘密可言。有時我懷疑他們了解多少我們的內心想法。當然,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他們會去猜。
「因為她想直接去約克郡,不得不先到倫敦。」
「吉米.麥吉爾。我想給她買些蜂蜜帶回倫敦,我對她說:『你從這個人那兒買的東西,在別處是絕對買不到的。他是養蜜蜂的魔術hetubook.com.com師,他和蜜蜂交談。他大腦有點問題。』」
「還有別的選擇嗎?」
「是羅茜說起的一件事。我想,羅茜總是豎著兩隻耳朵。她有點像我。那也是我們倆能合得來的原因。我們在一起談了好多事情。我看她的閱歷很豐富。我們看見他後,她提起了這件事。」
「這會兒她不在。忘掉她。談談我們自己。」
「他現在可是相當有錢了。羅茜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
我覺得如釋重負。
「喔,有人問起她是否真的去了約克郡。她走的……太突然。」
「你不能離開特里西德莊園,就像我不能離開藍多莊園一樣。」
「他在追求你並且我認為你也不太願意拒絕他。不過讓我告訴你這一點:我不會放棄他的。他娶了我。瞧瞧他從中得到了多少好處。他得記住這一點。」
「如果你繼續這樣認為的話,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去看待婚姻。」
「你難道還不明白?他們在說她沒去約克郡。那個女僕收到了她姑媽的信。她沒去那兒。她事先也沒寫信說要去。人們對那口礦井表現出那麼濃厚的興趣。你知道這地方流言蜚語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一直注意著我們。你難道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知道你和你妻子間是什麼樣的關係。也許還知道我們的事情。我想沒什麼能逃過他們的眼睛,他們看不到的事情,他們可以捏造。保羅,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看見那只黑狗,真是樁倒楣事。」
羅茜走後,似乎讓人很掃興,直到有一天我正準備去一家農場,在通往特里西德莊園的小路上,遇見了保羅。我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知道這麼做可能很愚蠢,但我無法控制自己。我來到藍多大廈。
「我希望你不要那樣說他,有時我認為他比我們中的任何人都聰明。他懂得要知足,那是再明智不過了。」
「我們離開這兒……去一個能說話的地方。讓我們安靜一下……避開所有的人。」
「她外出了。」他對我說。
「詹妮說這事很蹊蹺,比如……她沒說一聲……並且忘了帶梳子。」
我對她說:「出了什麼事,保姆?」
「是的,特里西德小姐。」
「你是說殺人嫌疑犯。我得提醒你,此案證據不足。」
「什麼?和他這樣一個自始至終憎恨這樁交易,千方百計要逃脫的人?」
「你了解什麼?」
「永遠也別忘了,」我對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愛你。我將和你在一起……如果需要的話,我將與整個世界為敵。」
「我很能理解他。如果你家發生那種事情,我敢說你也想避開。」
「告訴我真相。我會……我會理解一切……但我必須知道。」
「這次是一隻小兔子。我在路上發現了它……一條腳斷了。肯定給車輪上的什麼東西輾壓過的。」
那裡人頭攢動。我看到了礦井邊上的人。他們似乎已經完成了任務。我環顧四周。一名馬伕正站在附近。
「如果你預料會出什麼事,這件事就很可能會來臨。」
我去找吉米。
「是的……沒錯。羅茜記得這個麥吉爾捲入了一件謀殺案。她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逃脫了懲罰。她還記得正是因為他沒有受到懲罰而引起了轟動。那種判決我們這裡並沒有。『證據不足。』就是因為『證據不足』,報紙才對這案子做了報導,而且羅茜因此記住這個案子。噢,我非常感興趣……但羅茜只記得這麼多。」
「但那是唐納德幹的。吉米根本沒參與。沒有人提到他。唐納德謀殺了妻子。」
「我倒認為,主人走後詹妮有些閒得發慌。」
鑒於所有關於礦井的傳聞,當地警察機關向普利茅斯的總部做了匯報,總部決定對礦井進行調查。
對,我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起格溫妮時為什麼用過去時?
他俯下身靠近我,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接著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
「那麼,也許我能見見藍多先生。」
「你可以來我這兒……無論何時。」
「我相信是這樣的。」我說。
我說:「晚上好。藍多夫人還沒回來,是嗎?」
「你好,卡洛琳。這件事真荒唐可笑。我在這兒。我料想你一直在懷疑我出了什麼事?」
她目光銳利地盯著我。「如果你肯讓錢財發揮作用,」她說。「我當然了解保羅的情況。」
「我想那是上個星期的事了。」
這話是真的。我感到一絲安慰,但我回到特里西德大廈時,僕人們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事態的新發展。
「是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知道。我媽媽從前叫我好管閒事的瑪蒂。她經常說:『有時她會掀開茶壺蓋,看看裡面是什麼?』我忘了這個順口溜往下是怎麼說的,但我相信瑪蒂出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好奇心要了貓的命。』這是我媽媽的另一句格言。爸爸總是笑我。『要想瞞著格溫妮什麼事,那是徒勞,』他總是說。我知道我那次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你和傑戈搞的鬼。」
「我想不會很長。我們要快就會知道了。」
「噢,有的。看來她們一直在通信……斷斷續續的。她突然決定去看看她。」
我對洛曼保姆尊敬有加。她是個勤勞盡責的好保姆,對待工作認真負責。因為她的這些美德,她不可能受誘惑去幹什麼不當行為。也許這使得她特別吹毛求疵。
「她寫信了,你說……給誰?」
「你在暗示什麼,卡洛琳,我……」
「但你想讓我知道這個小道消息。你知道我很坦率,也願意別人也這樣,就請快點告訴我吧,詹妮在暗示什麼?」
「你沒和*圖*書必要這樣對我說話。我對自己的處境清楚得很。我沒有在找丈夫,如果我去倫敦和傑戈、羅茜待幾天,那也不是為了去找個丈夫。」
「我們剛幹完,我就意識到我們是多麼愚蠢。本來只是打算開個玩笑。」
我想談點別的事情,便說:「那些受傷的和生病的動物怎麼樣?」
「是的,現在我心滿意足了。」
「喔,據詹妮說,她梳妝打扮時總用那把梳子,用來固定頭髮。你知道她頭髮是個啥樣子。如果不固定住就亂七八糟。這把梳子常插在後腦勺上。她幾乎總戴著它。」
「你?為什麼?」
「現在總有人在那兒。他們似乎都預料會出什麼事。」
「是的,我也這樣想過。」
她出去了,我心裡產生一種極大的恐懼。
「我想我能。她去哪裡了?多長時間?」
「非常可能,」我說,「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
「多麼可恥的奇蹟!一個帶來終生痛苦的奇蹟。」
「我倒認為得到警告是件好事。」
「我知道。我一直在聽詹妮講述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還在搜查礦井,尋找我的屍體。太可笑了!」
我們在林間走著;陽光斑駁地灑在樹葉上,空氣中有一股濕土的氣息,不時地有受驚的動物在灌木叢中跑過,我想:我要一直這樣下去。我想永遠待在這裡。
「她回來了。」他說。
「這麼說,你從一開始就另有打算?」我說。
「多長時間?」
「噢,無所不知的詹妮認為她去哪兒了呢?」
「你是指有關格溫妮的。」
「希望她一直別回來。」
「是的。我獲想他們懷疑我親愛的丈夫。喔,這下可給了他一個教訓。也許現在他會對我好一點。」
格溫妮一直興趣盎然。她很少談論別的事情,詹妮羞愧難當。她向幾個同伴承認,藍多夫人並不總是戴著那把梳子,她提到它是因為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去了約克郡,而那些僕人把這一消息轉告給我們的僕人,最終又傳到我的耳朵裡。
「對,我明白。」
我說:「說什麼?」
「我想那把梳子只是個藉口。」
人們又回憶起那些老的謠傳。一個男人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並把屍體扔到礦井中,人們看到了一隻黑狗。那個黑人自己走下礦井,黑狗又出現了——並且和它在一起的還有那只白兔。現在這些景象又出現了。礦上預計又要出事了。
我把她帶到冬季會客室,因為已是下午就叫人送了茶來。
「讓我們認為她不在了!」
我調轉馬頭,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
「他們喜歡富有戲劇性的事情,你給了他們機會去創造,」我說。「他們喜歡你這一點。」
「好了,貝西。」我說。
「沒有,特里西德小姐。」
「得到她的信息?怎麼,她外出了。在約克郡……去她的姑媽那兒。」
「她會去哪兒?」
「所有事情當中,」他情緒激動地說,「我最想做的就是和你待在一起。我想要我們待在這兒……這個屬於我的地方……你和我……在有生之年。她阻礙了這一切。但我向人發誓,卡洛琳,就像我愛你一樣確實,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我看著她上了火車。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你相信我嗎?」
「如果你把它看成一樁交易,你們永遠無法和睦相處。」
「噢,至少你了解了你所雇的人的情況。」
「如果她在那兒?」
「她很快就會回來。」
「藍多夫人喜歡打聽每個人的情況,詹妮經常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她。詹妮給她姑媽的信裡夾著一封給藍多夫人的信……請轉交阿克賴特小姐。詹妮懂得怎樣做這些事情。詹妮估計藍多夫人發現自己忘了帶梳子,正想讓人給送去,詹妮想自己應該問問她。當然如果她在那兒……」
「可憐的保羅。這對你來說肯定糟透了……那種懷疑。我等不及要露露面。我真想去礦井。他們會認為我是一個鬼魂。」
「那正是她所擔心的事。她走了……並且忘了帶梳子。」
「我們怎麼能不去想她呢?她就在那兒,正如你說的,擋在我們中間。」
「再沒什麼可說的了。」
「如果出了這件事才讓你說出這話,我對此也就不後悔了!」他說。
「噢,這我就不知道了,特里西德小姐。你在這一帶待的時間還不夠長,可能對有些事沒太留意,但在康沃爾郡發生的事情,也許在別的地方不會發生。」
「是的,」我回答。「我相信你。但我害怕,保羅,我非常害怕。」
他長時間地擁抱我,隨後我們上了馬。他回藍多大廈,我騎馬去荒野。
都是流言蜚語!我心想。過多考慮這種東西很愚蠢。但我無法從記憶中抹去那片荒原,人們在上面走來走去,交頭接耳,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口礦井上,似乎他們預料隨時可見到黑狗和白兔。
「噢,那口礦井,」他說。「那口礦井是有些名堂。獅心王對它著了迷。無論我怎麼警告它,我看得出它想去探個究竟。」
「如果是吉米的話,那就不同了。」
「我認為不應該指責傑戈有這樣的感情。他原本很願意放棄這一切。」
「我恨她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我恨她有那麼多讓人受不了的習慣。我恨她因為她本性難改,我最恨她的是因為她擋在我們中間。」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悶熱的日子。
「這件事他不想讓人知道。」
「噢,你在那兒?你是去看我的可怕的屍體嗎?」
洛曼保姆帶著莉維亞去藍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大廈和朱利安一起玩。自從和貝西的那次談話後,我一直無法擺脫一種不斷增長的不安。
「我想因為時間太早……並且我很高興看見她走。我用雙輪馬車送她的。」
「我們不能再像這樣下去了!」
「但她回來後……」
「看見他?」
「真的嗎?」
「對你來說,最明智的做法是去羅茜那兒。她很喜歡你。她會幫助你找到一位丈夫。那樣你就不需要別人的丈夫了。」
他的臉不斷地出現在我的眼前。「要採取措施。」他說過什麼了?「我恨她……」我回答:「你談起好像她已經不在了似的。」
他很快就來到我身邊。
「傑戈很喜歡你。」
「你呢?」
「你妻子?」
「正是本人。」她說。
「我認為那是一個好主意。我需要離開這裡……把一切考慮清楚。」
我不在乎下人們怎麼想。讓他們往最壞處想吧!格溫妮的屍體不在礦井裡。他們不得不相信她上了開往倫敦的火車。
「但那是他兄弟。」
「我帶她一起去了。她對蜜蜂和吉米很感興趣,我們留下來交談了片刻。出來時,她問這人叫什麼名字,我告訴她後,她說:『麥吉爾。我相信有一個麥吉爾案件。』喔,你可以想像,我是豎起耳朵聽著。我對她說:『吉米.麥吉爾總有些神秘。他不和人講話。我問他幾個簡單的問題他就有些厭煩……只是那些你可能會問任何人的普通問題。』羅茜說:『喔,我沒有把握,但是有一個案子,我確信那名字是麥吉爾。倫敦的報紙沒有太多報導,因為案件發生在蘇格蘭。』」
「保羅……你會告訴我的,不要讓我們之間有任何秘密。」
「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他不耐煩地說。「至少這是暫時的解脫,我一直想和你談談……和你在一起。」
她點點頭,眼睛裡閃著神秘的光芒。「不過,我要是早知道我不在這兒會引起一場非常好看的戲劇事件,我無論如何也會離開的。」
「別這麼吃驚麼!我看見你了。我記得你的綠眼睛,你的頭髮用一根絲帶紮起來……記得嗎?有一天,你又那樣梳頭,我說:『嘿,我以前見過那樣的梳法。』這是以前發生的事,後來你突然記起來,過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後來我發現了迴廊裡的門和通向頂樓的樓梯。我沒用多久就弄清楚了這一切。我去了頂樓,發現了你們穿過的衣服。你可能會要了我的命。那是第一件使我對你產生敵意的事情。」
我覺得無法再忍受這種談話。
「好了,現在你心滿意足了!」
「不是這麼回事,特里西德小姐。如果黑狗是衝著你來的,你就必須設法逃避的。」
我不知道我們在樹林中待了多久,但我知道我們必須分手了。
我搖搖頭,轉過臉去。隨後我離開了,但那一整天,我不斷地想起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去走那條他一直懇求我陪他一起走的人生道路。
「清晨。她趕上七點三十分開往倫敦的那列火車。」
「是的,」我說。
「藍多家人喜歡的是藍多大廈……家族全部的榮耀。我得承認我也喜歡這一點。」
他聳了聳肩。「她可能去……任何地方。」
這種傳聞很富有戲劇性,迎合了他們對陰謀詭計的喜好,並且表明那些由於出身和財富而視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也和其他人一樣渾身都是人性的缺點。
「這件事當然要由藍多夫人自己決定。」
但我還是猶豫不決。謠言是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我也說不清楚。
「我不應該來。」
「我不認為應當這樣看待婚姻。」
「我想道案子一定和他兄弟有關,」我說,「他有次確實跟我提到他有一個兄弟。」
「當然不是,」保羅說,「她早知道你不在那兒。我已經解釋你上了火車。」
他聳了一下肩膀。「誰知道?我希望……時間別太短。」
我認為她顯得與以往不同,有些詭秘。
「不,我們有些遲了。火車已經進站。她沒走正門,而是從車場中抄近路。她打算在車上補票。這樣節省時間。」
「我做了什麼?」他接著把我的話說完。
「我相信她會的,但希望她會早點回來。我不喜歡這些流言蜚語。人們談論著礦井,談論看見了黑狗和白兔。」
「出了什麼事?她怎麼走的?」
「梳子?你究竟在說什麼,貝西?」
我說:「我要騎馬去荒野。」
洛曼保姆顯得忐忑不安。
有一次,我騎馬外出經過那兒,驚奇地看見好些人。一些坐在草地上……其他人在走動,還有了兩個騎著馬。我見到其中一名是馬廄的馬伕,就跟他打招呼。
她看我時兩眼中流露出的神情……那眼神中是否有一絲懷疑?她是否在問:你在這一切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這件事並不很可笑。」
「沒有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消息嗎?」
她陷入沉思。「我說不準。我喜歡了解情況……我一向是這樣。我喜歡發現人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看了看莉維亞,我點點頭。她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件事。
真奇怪,在幾乎難以忍受的憂慮和恐懼面前,我竟然明白了我對他的愛有多麼深。無論他以前做出了什麼或者將來會做什麼,都無法改變這種愛。
「他最好別忘記我不會放棄他的。你最好也清楚這一點。」
「你發現了可憐的吉米.麥吉爾的秘密啦?」
大家都會知道保羅和格溫妮之間關係怎麼樣。保羅對我的感情以及我對他的感情,他們又知道多少呢?我們不大可能完全掩飾自己的感情,躲過那些時刻警覺的眼睛。
「什麼事?」我問。
「她去約克郡了……拜訪她的姑媽。https://www.hetubook.com.com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去打擾他。」
「詹妮認為這一切很古怪……隨後又出現了那只黑狗。」
「對,」我說。「我聽說了。」
我說:「沒關係,貝西。接著幹吧!」
調查行動是早晨開始的。我聽到僕人們小聲說,繩子和梯子都拿到荒野上去了,許多男人在那裡搭一個通往井底的扶梯。
事情是這樣的:我回自己房間時,看見我的貼身女僕貝西正在那兒撣灰塵。她道歉說,今天早上要幹的活兒太多,她的工作沒能按時完成。
她從頭上取下梳子,察看著它。那是用玳瑁殼製成的,西班牙式樣,不算大,上面鑲嵌著小寶石。「我的確經常戴它,但為什麼她要認為我一定得戴著它外出,我想不出來。」
「什麼使你突然這麼做?」
「他們已經幹完了。」我說。
「我……幾乎進去了。我經常想如果我真的進去了,事情也許就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你結婚了……為了挽救藍多大廈而結了婚。我認為你創造了某種奇蹟。我相信你能夠創造奇蹟。」
「我一定要去。」
「沒關係。你們那時還是個小孩子。你們沒有仔細考慮,我也知道你內疚。傑戈一直對我很好,我想也是因為這件事。」
「好吧,」她說,突然間態度和藹起來,「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事情就是這樣。我是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的。就像大家說的,我喜歡了解周圍發生的事情。喔,我想過要做一次外出。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
「好的!」她說,還笑著。「讓我們都保守我們的秘密,嗯?」
「你是要告訴我,」我難以置信地說,「你老遠的跑到蘇格蘭去就是為了發掘吉米.麥吉爾的秘密?」
我說:「你談論她時,好像她不在了似的。」
我處在極度的不安之中。我相信保羅。我相信他不會對我撒謊……除非他覺得為了使我不敢陷入危險之中,他必須這樣做。
「她寫了一封信,詹妮能寫一手好字。我認為她有點喜歡賣弄。」
「這,」我冷冰冰地說,「就是你希望發現的事情。」
我敲敲門。一名僕人打開門。我瞪大眼睛。一個人正從樓梯上走下來。那是格溫妮。
「你認為我知道她在哪兒嗎?」
「她肯定改了主意,去別的地方了。」
我說:「我現在有了莉維亞。我得非常認真地考慮哪些事情是我能做的。以前,我還有點自由。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決定……」
人們還站在四周。我想騎馬去藍多大廈。我得見到保羅。
「噢!這能說明什麼呢?」
「她一定是突然決定的。」
「卡洛琳!」他抓起我的手。
我得去見保羅。
「我想和以前差不多,」我回答。「我們只能還是按老樣子繼續過下去。我們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
「我不知道。她從不對我說知心話。」
「他不會忘記和你結了婚這個事實。」
「但她並沒去約克郡,保羅。噢,出了什麼事?」
「我想每個人都會格外小心的。」
洛曼保姆搖搖頭,轉過身去。
「看來詹妮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事情。是什麼呢?」
我沉默不語,他接著說:「我們怎麼辦,卡洛琳?」
「我認為他並不太在乎是否有錢財。」
「噢,這件事很蹊蹺。特里西德小姐。你認識藍多夫人的貼身女僕詹妮……」
「喔,我知道的並不確切,她說她認為藍多夫人可能並沒去約克郡。」
「她以前從未離開過家。」
「她不在約克郡。她在哪兒,保羅?」
「喔,鑒於藍多家的情況,我是說,詹妮認為這有點古怪。」
「看起來純粹是浪費時間。」吉姆說。
「噢,難道你不想聽嗎?」
「詹妮收到你姑媽的信,說你沒去約克郡。」
「格溫妮!」我大聲叫道。
「大家都喜歡有錢。有錢事情就好辦。」
「時間不會太長。他們要花多長時間?」
「行,」我回答。「我很高興。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她瞧著我,笑了。「我對你更感興趣,卡洛琳,我想起你……來到這裡,得到莊園及其他一切……向傑里米.布蘭登報了仇……愛上我的丈夫……我得說你的一生充滿了色彩,卡洛琳。」
「但是……」
「很讓你失望!」
「這個星期又看見了,特里西德小姐。礦井要出事了,這就像是上帝創造了小蘋果一樣錯不了。當然,你可以確信這一點。」
「是的。是在傑戈和羅茜走後。她一旦作出決定,就立刻行動。我親自駕車送她去的火車站。她得先去倫敦,從那兒乘開往約克郡的火車。」
「當然認識。」
「只有傑戈才幹得出來。當然是想把我們嚇跑。只要能趕走我們,根本不考慮後果。」
「我非常抱歉!」
我沒有答話。
我們來到樹林中,掛了馬。我們在樹中間穿行。他伸出手臂摟住我,把我摟得緊緊的。
她是在假笑嗎?他們在想什麼,這幫偵探們和我們朝夕相處,記錄下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聽到她們回來了,就去了育嬰室。
莉維亞回來後,我會看著她上床睡覺,這件差事使我獲得了極大的安慰。我瞧著她全神貫注地聽我講《灰姑娘》和《小紅帽》的故事,我有時會故意講得與原文不同,這樣她就會高興地糾正我,因為這些故事她背得滾瓜爛熟。
「當然想聽。」
「你知道。而且,或許……某一天……對我們來說,一切都會變好的。」
「誰知道……命運的捉弄。如果她遭到襲擊和搶劫將會怎樣?你知道她是如何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如果有人謀殺了她並把她的屍體扔到礦井裡,將會怎樣?」
「為和-圖-書什麼我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實際上,我本來就沒打算去約克郡。我那樣說只是因為我最先想到的是姑媽格雷斯住在那兒。我沒想到詹妮這個蠢貨會惹出這麼多麻煩……都是因為一把梳子的緣故。」
「我不知道。奇怪的事情偶爾也會發生。他們將指控我,卡洛琳。」
她開始談到她所謂的失蹤所引起的這場風波。
「蘇格蘭。我去了愛丁堡。我住在一位朋友的家裡,我們來南方之前和她挺熟。她爸爸是我爸爸的朋友。她結了婚,住在愛丁堡。我想我應該找得到她。」
有幾回,我幾乎要去他那兒,但是某種力量又拖住我,不讓我去。這時,我就會去和莉維亞一起玩。為了她我也許應該考慮放棄一切,我相信他心裡也有相同的想法。自從他結婚後,藍多大廈對他來說大不一樣。買回這座大廈付出的代價真是太昂貴了!
「我們必須時常見面……單獨地。我們得正視現實。我們倆陷在這個死胡同裡。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難道我們得永遠壓抑自己的感情嗎?我們就像這樣在這裡生活下去,一輩子失意嗎?」
猜疑像一條蟲子,在我的頭腦裡蠕動著。它不給我片刻安寧。
我說:「你們為什麼不能和睦相處?」
「我喜歡你說話的方式。有尊嚴,我想你是這麼稱呼的。我想這正是他所喜歡的女莊園主的地位等等。噢,你們兩人的事成不了,因為我不會放棄他。他得到了那所房子,就得把我一起要上。事情只能這樣繼續下去。」
「卡洛琳,未來靠我們去創造。讓我們忘掉所有這一切。讓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有人說在礦井附近看見了一隻黑狗,隨後,另一個人立刻又看見——或者以為她自己看見——一隻白兔。這些是死亡的預兆。過去,據說它們可以預示礦井中的災難,現在,這只是死亡的警告……不過是在礦井中。
「為什麼?她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有段時間我不能走動。我現在還時常感到背部疼痛,疼的時候我就說,謝謝你,卡洛琳。謝謝你,傑戈。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的緣故。」
「對這一點我是最清楚不過了。」
街坊四鄰議論紛紛:格溫妮回來了。真是小題大作。我猜想有些人臉紅了。那些看見黑狗和白兔的人也不作聲了。為什麼這些凶兆出現竟然只是為了宣佈死掉一隻迷途的羊和幾隻動物?而且它們掉下礦井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真遺憾你沒說一聲。不然的話,可省去好多麻煩。」
「她肯定去了約克郡。」
「我得了解情況。」
「我想過要離開這兒一陣子……去倫敦,羅茜建議我去他們家作客。」
一名女僕打開門。
「她給藍多夫人的姑媽寫了信。詹妮知道地址,藍多夫人把它記在一個小本子裡,藍多夫人經常和詹妮聊天。她告訴她好多事情……詹妮說她們經常一起說話……像朋友一樣。他們之間不太像是主僕關係,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看著她上了開往倫敦的火車。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
我說:「保羅,無論……」
「噢,她顯然認為,藍多夫人沒跟她說一聲就去了約克郡,並且沒帶上她經常戴的那把梳子,這件事頗為奇怪。」
「別離礦井太近,特里西德小姐。他們的的確確說又看見了那只黑狗。」
「我不知道,特里西德小姐,」她說,「你得到過藍多夫人的信息沒有?」
「我想我不會說什麼的,畢竟那只是他的兄弟。如果他是殺人犯的話……」
「我去告訴主人你來了,特里西德小姐。」
「我很詫異你對我的生活這麼感興趣。我求你一件事。請別去打攪吉米,別讓他知道你發現了他的秘密。記住那是他的秘密。」
「是的。我找了還記得這件事的人談了,並且她還能弄到一些好多年前出版的報紙。在愛丁堡我住在朋友家,她帶我在城裡四處閒蕩……熟悉一下風土人情。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找到了許多還記得這件事的人。其實這事發生得並不是很久……只有十年左右。人們記得住這些事情。」
他點點頭,臉上綻出了笑容。「你想像不到……那種解脫。」
「我必須說,知道周圍的人們如此關心我的幸福,真是令人欣慰。我原本認為他們一直把我當成外來者。」
「你為什麼問這些問題?」
「我很清楚這一點。」
我騎馬離開家,發現他正在小路上等我。
「我想她是突然決定的,」我說。「她生在約克郡,你知道。」
「當時,你會讓我進去的。」
貝西沒有答話。
「我們從未想到過你會掉下去。我們不知道欄杆腐朽了!」
我不能相信他會使用暴力。但我認為每個人都有一個極限。我知道藍多家的緊張氣氛多年來一直不斷地在加劇。
貝西顯得很尷尬,說:「噢,我不想冒冒失失地說話,特里西德小姐。」
「喔,有人說……」
「但情況並非如此,卡洛琳。我把她送上了火車。無論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是我的所做所為。」
「我們別去想她。」
「你告訴過我,你沒傷害她,我相信你。但將會怎麼樣,如果……」
「噢,卡洛琳……」
我回到家。我鬆了口氣,但並不高興。
「我想你說過此案證據不足?」
「我認為你喜歡惹麻煩。」
「無論什麼時候,你想來就來吧,特里西德小姐。」
她點點頭。「我受不了被蒙在鼓裡。」
「噢,你發現了什麼?」
很遺憾,有這麼多的僕人,我無法不被察覺地見到他。
「為什麼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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