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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廈驚夢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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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你不了解唐納德。他會安靜一陣子,你認為一切都好了,接著……那種邪惡就又冒出來。唐納德一定不能再來這兒……不要來我家……不要,不要。」
「還有獅心王、老虎和蜜蜂……它們會怎麼樣?」
我會說我必須離開康沃爾,但接著又說:「不,不,我不能離開。」
「吉米全都告訴我了。我了解吉米……吉米也了解我。我們不一樣,但我們是一體的……」
我沉默不語,隨後我說:「我害怕,保羅。這件事越來越不好收拾。她不會放過你的。」
「我剛才正在散步。」
「我知道你是吉米。」我說。
「我明白,吉米。我現在明白了!」
「噢,吉米,」我說。「我好可憐,好可憐的吉米。」
「真的這麼糟嗎?他可是你兄弟。」
「我告訴你有關她的事情……你拿著那把梳子來這兒。梳子是在馬車裡發現的。我太不小心,不是嗎……沒看見它。它使事情敗露了。否則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人們會認為她在耍花招。她以前幹過一次。」
「不,吉米。我們不會讓他那樣做的。」
他的臉突然出現了許多皺紋。他顯得既溫順又無助。
「我知道了你告訴我的事情。」
「你剛才去採購了嗎?」
「你忙嗎?」
「你知道,不是嗎,特里西德小姐?」他說。
「你得和她一起到礦井下……和那個好打聽的女人,她刺探別人的私事毀了別人的一切。你不該來這兒指控吉米……」
我回到臥室,拿出那把梳子,我彷彿看到了格溫妮把梳子從頭上取下,盯著它看的樣子。
我驚恐地站了起來。我所有的理智都在警告我離開這裡……趕快。我覺得:這人瘋了。吉米是對的。他是一個危險的人。
我在商店裡聊了一會兒天。大家都知道格溫妮歸來和搜查礦井的事。他們還在談論這事。
「他剛剛找到我。」
接著我們一起走進看守小屋。
「我懷疑她這次又去了些什麼地方。」我說。
「他走了。」
「這段時間裡,唐納德一直沒跟你在一起過?」
「藍多夫人?我聽說她外出了。」
「它們告訴你了?」
「你離礦井太近了。似乎它對你有著某種的誘惑力。」
隨後我離開了他。可憐的吉米,他對自己的兄弟深感厭惡。我想人們對殺人犯都有這種感覺。
「誰告訴你的?蜜蜂?」
我對特里西德大廈有什麼責任可盡呢?我應該離開這裡。在這兒,我到底能過上什麼樣的生活?再者,還有我心裡那抹不去的恐懼。假設我想像的事情發生了,真的發生了?我相信這太容易了,因為難道這件事真是那麼異乎尋常、那麼出人意料嗎?許多人——包括我在內——都認為這件事可能發生。
「吉米,」當他在我身邊坐下從那個褐色陶器壺往外倒茶時,我說,「出了什麼事?」
我竭力堅定地說:「我現在要走了!」
「吉米在哪兒?」我結結巴巴地問。
我想知道她這次去哪兒了。她是去蘇格蘭對可憐的吉米的歷史做進一步調查,還是去調查別的什麼人?但也許她這次外出只是鬧著玩。她對由她引起的種種猜疑感到非常的有趣。
我走近時看見他正在花園裡。他站在蜂箱中間,蜜蜂在他周圍嗡嗡地叫著。
「但你知道,」他說。「我不得不除掉她,因為她知道了……現在你也知道了!」
「會有人照看它們的。」
我聽到了一些議論,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那些曾經非常肯定格溫妮的屍體會在礦井被找到的人,現在竟然聲稱他們一刻也沒懷疑過謀殺,並且一直猜測格溫妮悄悄地去了外地。
「你不應該靠得這麼近。」
我心中縈繞著一個念頭。既然格溫妮的梳子在這輛馬車上,那格溫妮也一定在馬車上待過。我感到迷惑不解。我想不出梳子怎麼會在馬車裡?
「離開藍多大廈……對它你會念念不忘的。特里西德大廈的情況不一樣。我不是在那兒長大的。我甚至都不是特里西德家族的一員m.hetubook.com.com。我要叫這個名字只是因為我母親碰巧嫁給了特里西德家族的一員。要是一個家一直屬於我和我的家族,我會感到無法與它分開,但我沒有這種感覺。」
吉米搖搖頭。
「十年前。」
「我想你將離開這裡。你有病,我認為。這就不一樣了……如果你有病,就不會有人責備你。」
他臉上露出一副呆呆的神情,使得他看起來非常古怪,我以前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他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次他沒有試圖要說服我。沒有更多的可說了。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過了。
「幾天前。」
「不……不。我是唐納德。」
「知道什麼?」
我趕著馬車回到馬廄,正準備下車,有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東西閃閃發光,從座位底下突出來。我彎腰把它抬起。是一把梳子——一把我以前見過的梳子——上面裝飾著一排寶石的西班牙式小梳子。
「我恐怕他會的。」
我騎馬來到荒野上。
「我理解。但他現在去哪兒了?」
「喔,你知道,他結過婚。他娶了艾菲。我愛過艾菲。」
我把梳子放進口袋裡,去找到了馬伕領班。
「他現在在哪兒?」
他沉默了片刻。
「我會再來……吉米在這兒時。我是來看他的。你告訴他我來過了,好嗎?」
「她和我們這裡的人不同,」郵局女局長說。「她是外來人,從北方來的。他們那兒有些荒唐的作法。」
「這是什麼?」
他又用手摀住臉。獅心王走到他身邊,跳上桌子。他開始舔他的臉,老虎也走過來,用身子蹭他的腳。
「是的,在我之前。」
「你不了解唐納德。」
「離開那兒,」吉米叫道。他的聲音很刺耳。「獅心王,馬上離開。過來。」
我往後挪動著身體。用眼角的餘光計算著我到門的距離。
「這次似乎沒人為她離去而操心。」
「事實上,我注意到了。看來她帶上了。」
他把身子俯在桌子上,重複道:「你知道。」
「他又走了嗎?」
那隻狗就站在礦井邊緣上,不停地叫。
「我知道唐納德來了。」
我看馬車跑遠了,然後快走回我拴馬的地方,心想吉米和往常有些不同。他情緒很反常。我決定去看看他。我想知道是否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他。蜜蜂還是哪個動物出了問題?
「你現在知道了……不是嗎?」
「他來過這兒。」他重複道。
「藍多夫人……我一直都討厭她。她想把一切給毀了……不僅是對我而且是對所有的人。她總是問問題,沒完沒了。她天生就是個壞事的人。後來還去了愛丁堡,她在那兒繼續問問題,她在報上看到了那件事情的報導。接著她來見我,她說她認為我應該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講出來。她說不應當有秘密……於是……我拿起撥火棒打了她……就像我打艾菲一樣。後來我用馬車把她運走,扔到礦井裡。」
「你為什麼這樣問,特里西德小姐?」
「你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是因為我在馬車裡發現了這個。」
「他不能……我們絕不讓他得逞。」
我進到屋裡坐下,過了片刻,他就進來了。
「我永遠不會給吉米惹麻煩。」
「我想我明白。你的一部分殺死那些,你的另一部分喜愛的小動物,你突然間想要弄死東西……你覺得那其實不是真正的你,因為你是吉米,安靜、溫和的吉米,想和整個世界和睦相處!」
「藍多夫人?她外出了……已經走了一個多星期。」
「好吧!」我說。我把手放進口袋裡。梳子的齒兒刺進我的手指裡。我覺得心煩意亂。
「搭車?」他重複過。
他茫然地望著我。「這麼說是那些蜜蜂……是它們告訴你的。」
「我愛艾菲,」他緩緩地說,「但她沒完沒了地嘮叨,讓我覺得我絕不應該娶了她,使我想起我無法給她想要的東西。後來……有一天晚上,她又在沒完沒了地嘮叨……太過分了。我抬起撥火棒,打了她。我們正站在樓梯頂上,她跌了下去。我告訴自己她是絆倒的和圖書……但我知道是我幹的。後來又似乎是唐納德幹的,他們宣佈證據不足……也就有了逃脫的機會。」
「別靠近礦井,這才是隻好狗。」
「我們不會允許他來打攪你,你現在已經在這裡安頓下來。看守小屋就是你的家,一切都令人滿意。」
在特里西德家的馬車裡!它怎麼到這兒來的呢?
「這不可能是真的。你才剛剛到這裡。」
是藍多莊園的一名馬伕。
「藍多夫人坐過這輛馬車嗎?」
我說:「我近來考慮了很多。我開始想是否應該把這裡的財產全部賣掉,遠走他鄉。」
「吉米,吉米,」我大聲說。「我想幫助你。我知道我能。」
「我從沒告訴過你這件事,特里西德小姐,但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什麼人的話,那人會是你……或者瑪麗小姐。她對我很好,你也一樣。」
因為在我成長的那段時間裡,我把保羅置於我幼稚的夢境中,也因為我對傑里米.布蘭登曾經有過的一片癡心,有時我懷疑自己對保羅的愛到底有多深。現在我毫無疑問了。我永遠愛他。
「我可以離開這裡。」
荒野上是多麼淒涼!和我上次見到的情況迥然不同,上次荒野上擠滿了令人厭惡的旁觀者。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在鬆軟的草皮上走走,於是我就掛了馬,漫步在草皮上。我覺得自己想走近礦井,腳步幾乎不由自主地向礦井挪動。
他的臉突然間起了皺紋。「特里西德小姐對吉米不錯,」他說。「瑪麗小姐和卡洛琳小姐……沒人像卡洛琳小姐和瑪麗小姐對吉米那樣好!」
「噢,吉米。」我說。我渾身在顫抖。
隨後的幾天裡,我誰都不想見。我知道,附近一帶談話的主題,離不開搜查礦井和格溫妮的歸來。
「你知道她死了。你知道她在哪兒。她在礦井裡。她在那兒。我殺了她。我擊了她的頭。」他開始大笑起來,朝壁爐邁了一步。壁爐旁掛著一個銅撥火棒和一個手用吹風器。他拿起撥火棒,看了看。「我用這個殺了她,」他說。「我擊中了她的頭,接著我駕著馬車把她運到礦井。周圍沒人,我就把她推下礦井。」
「為什麼,吉米?」
他用雙手摀住臉。「我能怎樣?」他問。
「那麼難道我們不能妥協嗎?我們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還必須要失去一切嗎?」
「是的,」我說,「我明白。」
「但你不可能那樣做,吉米,」我說。「吉米現在回來了。吉米絕不會那樣做的。唐納德走了,你既然已經告訴我了,唐納德就永遠不會再來了。」
「只是因為我有一種感覺,留在這裡很危險。」
格溫妮還沒回來,也沒有她的消息。似乎沒人感到這事很蹊蹺。
「吉米,坐下。出了什麼事?你是否知道藍多夫人的梳子怎麼會在馬車裡?」
我想: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是的,我讓他走的。我說:『別再來這兒。』我說:『對我來說你已經死了。你在這裡我無法忍受,唐納德,你會毀了我的生活。』」
荒野上幾處長著高高的草,風吹草動,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我注意到幾簇荊豆正開著花。
「他發現你在哪兒了?這件事讓你擔憂?」
「上次為她的事鬧騰得這麼厲害,她感到非常得意。我認為她想再來一次。」
我想:我要去倫敦。我將和羅茜談談……或許還要與傑戈談談。他們可能會幫助我作出決定。
「你知道這不是吉米。」
「你拿著那把梳子來這兒。你是來指控吉米殺了她。吉米連一隻蛾子也不會傷害。吉米喜歡所有有生命的東西。無論她做什麼,吉米都不會碰她。那應該是唐納德。現在……該你了。」
保羅一到,我就緊緊抱住他。我語無倫次地向他說了所發生的一切。
「唐納德!你兄弟。那個……」
「噢,特里西德小姐,你在礦井旁幹什麼?」
「對,是這樣。」
這天,洛曼保姆帶著莉維亞去了藍多大廈。
梳子怎麼會在馬車裡?我決定去找吉米。
「你願意把這件事告訴我嗎?告訴我你為什hetubook.com.com麼會這樣的怕他?我向你保證他絕不可能傷害你。」
「是的,他來過。」
他撓撓頭。「在你之前,特里西德小姐?」他問。
「沒有它還真不行,」我說。「天氣挺不錯。」
我頓時豁然開朗,一下子明白了。我看清楚了他,就如他站在花園裡,蜜蜂在他四周嗡嗡叫。我大聲說:「吉米。你是吉米。」他垂下雙手,盯著我。
「什麼時候?」
格溫妮外出有一星期了。我見到了保羅,我們一塊走進樹林,在那兒我們可以不受打擾地談話。
我說:「你是……唐納德。」
「那他也許就是最後一個了,我想。」
「是的。我知道。但我想知道是否有人讓她搭過車。」
我大聲說:「你讓藍多先生馬上到看守小屋來一下,好嗎?告訴他這裡需要他……非常緊迫的。」
但我倆的事情似乎毫無希望,我必須對我的生活作出決定。我有莉維亞要照顧,我有特里西德大廈要管理。莉維亞和我可以離開這裡,但我能離開特里西德大廈嗎?我能把它賣掉嗎?它是特里西德家族的祖宅。但我並不真正是特里西德家族的一員。我母親僅僅是嫁到這個家族中來的,而且我父親也不是其中的一員。
「噢,吉米,你原本希望他永遠不會找到你。」
我走到門口。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站了大約十分鐘,才聽到路上有行人的聲音。
「上次的事情使你震驚,是嗎?我想你真的相信我用鐵器打了她的頭,並把她的屍體扔到礦井裡。」
四周多麼荒涼啊!
「對,他的確用過馬車。我在荒野上看見過他。」
「他不可能危害你。」
還是沒有格溫妮的消息。我盡力不去想她,但無法把她從心中驅走。我知道她愛搞惡作劇。她對自己失蹤引起的一系列戲劇性事件非常著迷,但她會又外出嗎?她應該知道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她不可能再一次引起那種猜疑。
「我得挽救這一切……為吉米,」他說。「吉米在這兒很快樂。你會給吉米惹麻煩的。」
我能看見他的雙手。它們看起來既粗壯又結實。我竭盡全力叫,但我的聲音比低聲耳語也高不了多少,如果周圍有人能聽見,那可真是一個奇蹟。
「她似乎喜歡這種神秘的旅行。我希望她這次帶上了梳子。你注意到了嗎?」
我說:「是誰最後一次用的馬車?」
「我知道什麼?」
「唐納德是個邪惡的傢伙。我不想讓他來這裡。他會把一切都給毀了……自從我到這兒以來,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一切。」
「吉米,」我說,「你最後一次用馬車是什麼時候?」
「他能的,特里西德小姐。他能把一切都給毀了。」
「人們得在這種處境中生活。」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感覺心臟停跳了一下,接著開始在胸中怦怦直跳。
「這是失敗主義。」
他臉上露出一種狡黠的神情,我從未見過吉米這個樣子。
是吉米。
「這些都是吉米告訴你的?」
他離我很近。我面對的是一個瘋子。我已經能感覺到他卡在我脖子上的雙手。
他跳下馬車,拍拍那匹馬,低聲對它耳語了幾句。接著他朝我走來,獅心王緊跟其後。
「不忙。你先進屋。我馬上就來。」
吉米點點頭。「你知道,他回來了。」
「好吧,」吉米說,「我想我該回去了。你走前頭,獅心王。特里西德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在這片荒野上逗留。」
他沒說話。「可憐的吉米,」我接著說,「她嫁給了唐納德。」
「噢,這次去哪兒了?」
「那就好。」我說。
我想進城去買些東西,這種時候我都乘馬車。中午剛過,我來到馬廄,告訴馬伕把馬車給我準備好。
格溫妮的梳子。
此刻我就站在礦井邊上。假如我看見一隻黑狗和一隻白兔,我該怎麼辦?
「是的,」他說,「我是唐納德。」
「唐納德是殺人犯,」他說,「我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他還是孩子時……我看見他損壞東西,弄死東西……一些小動物。他動不動就發作。我想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就是想和-圖-書弄死東西。有毛皮的小東西……白鼠,兔子……諸如此類的東西。我們養的寵物。他會喜歡一段時間,接著你就發現其中一隻死了。就是這種弄死東西的強烈慾望。」
他見到我同以往一樣很高興,立即動手泡茶。
我朝他喊了一聲。
他朝我邁了一步,我再次注意到他眼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話。我不明白你是怎麼了解這一切的。你不住在這裡。」
獅心王回頭望望礦井,顯得很懊喪,有一會兒我認為它要違背命令。
「吉米走了。」
他點點頭。「是的,特里西德小姐。唐納德回來了……來過這兒。」
「我能,而且有時我認為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他只是重複:「你知道,不是嗎?」
「我想是這樣的。都是那些有關礦井的議論。再見。吉米。」
「只是買一、兩件東西。馬車很方便。」
「我只是覺得可能會有什麼事。」
「真是小題大作,特里西德小姐。」
「這是逃避一種有可能變得讓我們大家都無法忍受的局面。」
「我必須走了……」他擋在我面前,背對著門。
「你對我太好了!」他說。
「去哪兒了……去哪兒了?我是來看吉米的。」
他顯得很吃驚。
「她沒說。」
他兩眼只是繼續盯著前方,重複道,「搭車?」
獅心王夾著尾巴慢慢走過來。吉米彎下腰,拍拍它。
我的思緒就這樣翻來覆去,下不了決心。
「它們對天氣無所不知。」
他的表情很奇怪。他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
他朝我喊:「特里西德小姐。」
他顯得很困惑,我接著說:「我知道我在荒野上遇見那天你用過。但那之前你什麼時候用過,你讓藍多夫人搭過車嗎?」
他放下撥火棒。「我用這個殺了艾菲,我用這個殺了她。艾菲逼得我發瘋。她嘮叨個沒完。她不應該嫁給我。如果她嫁給了傑克.斯拜羅,她會生活得好一些,他很有出息,真的。嫁給他,生活就不一樣了。我由著她嘮叨個沒完,最後我再也受不了……還有藍多夫人……她太愛管閒事……她刺探別人的私事。她去了愛丁堡,查明了一切……她會和別人講的。用不多長時間,大家就都會知道了。這對吉米不公平。吉米喜歡這裡……這裡有他喜歡的生活,這是他辛勤勞動的結果。他想同以前那樣的生活……但是她卻要破壞這一切!」
突然間,我聽到馬車輪子的聲音和馬蹄的得得聲。我抬起頭,一下子就認出那是我自己的馬車。這說明有人趕著它去利斯科德買東西了,我猜想。
「她的梳子。很奇怪它竟然會在馬車上。我想知道你是否在什麼地方讓她搭過車……在她離開之前。」
「吉米,」我說,「你的臉色很古怪……不像你自己了……怎麼啦?」
我想: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表示同意。
「你是說你們倆愛著同一個女孩?」
我想我也是外來人,但至少我的名字叫特里西德。
「當然。獅心王怎麼了?」
「你好,吉米。你進城了?」
「你好,特里西德小姐。」
她說:「藍多夫人又外出了!」
我說:「你沒事吧,吉米?」
「是的,吉米,蜜蜂告訴我了。你是吉米,不對嗎?不存在唐納德,從來就沒有唐納德。只有你一個人。」
「噢,我不知道有誰……應是吉米.麥吉爾。」
「我們以前談過這個話題。我可以做你的情婦。那是你的意思。但我們之間不能只是肉體關係。那樣的話,我們都不會完全滿足。我們會渴望得到真正穩定的東西……那些要緊的東西……有個家,家庭,體面的生活,誠實的生活。我們就像生活在玻璃房子中。我們時時刻刻受到監視。遲早……會爆發的。他們搜查礦井時,我就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我得好好考慮,保羅。我得作出決定。」
「我能做什麼,特里西德小姐?」
「外出了?」
「你要離開我。」
「我剛才正在想是否會看到那隻黑狗……見到的卻是獅心王。」
他們準備好馬車,片刻後我就駕著馬車奔馳鄉間和_圖_書小路上。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考慮著我的未來。這時我的思緒陷入對未來的思考中。我無法確定自己的前途如何?我早晨醒來時說我必須做某件事情,而到了中午就已經決定不做了!
「不,吉米,蜜蜂告訴我了。」
「喔,同樣的把戲不能耍兩次!」
「我知道。我知道那件事後,馬上就明白你真正是誰了。我來的時候你正在外面和蜜蜂待在一起。只有吉米能站在它們中間。它們不會讓別人沒有保護地走到它們中間去。」
「這就是結局,我知道,」他說。「現在你知道了……因此如果我還想平靜地生活下去,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送你去她那裡。」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吉米?」
「對於他我只了解你告訴我的那些情況。」
「現在他來這兒了?」
「我知道你們是孿生兄弟,但你們有好多年沒見面了。我現在必須走了。我過些時候再來看吉米。」
我沒去藍多大廈。我不想見到格溫妮,更害怕見到保羅。我只想單獨待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令我極為震驚,這部分是因為我懷疑過保羅,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可能殺了她。給自己心愛的人加上這樣的罪名,真是令人可怕,這件事也使我對自己有了點認識。即使他真的那樣做了,我也會願意庇護他。
他在桌旁坐下,雙手摀住了臉。他輕聲說:「現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們倆是同一個人。唐納德詹姆斯.麥吉爾。但有時我似乎覺得我們是兩個人。吉米是真實的我……唐納德……他是另一個人。他做邪惡的事……吉米憎惡那些事。在某種意義上,我們是兩個人……但是卻共用一個軀體。」
「你不能這樣做。」
她回來後,很快就找了一個機會和我說話。
他抱住我,說:「別害怕。別再害怕了!」
「他惹麻煩了嗎?」
我說:「你過於緊張了,吉米。你太誇大這件事了。你害怕他會傷害你的動物……獅心王、老虎和你那些無主的動物。聽著,如果他再來,就去找我。我會來看看我們能做些什麼。」
他盯著我看了幾分鐘,然後說:「唐納德回來了!」
「我不能傷害你,特里西德小姐。無論什麼……」
我感覺到他的手卡在我的脖子上。
「太悶熱了。好像要打雷。」
他點點頭。「人是會變的。艾菲從前是個聰明、活潑的女孩……特別風趣。她喜歡外出四處走動……喜歡跳舞以及諸如此類的活動,他們結婚後就不能這樣做了。錢……諸如此類的事情……你明白?」
獅心王走到我跟前,友好地吠了一聲搖搖尾巴。我彎下腰拍拍它。它走到礦井旁。
「他想幹什麼?」
「據我所知,沒有。」
「我來這裡……斷斷續續地……到現在有一些時間了。」
「我經常戴它……但並不總是。」她曾經說過。
瑪麗堂姑,我對自己說,如果你此刻正看著我,如果你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你會理解的。我明白這個地方對你意味著什麼。我明白你想要我經營下去……我曾經也想這樣做。這地方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一種預演,一個警告。它使我清楚地認識到可能會發生什麼。誰能一直忍受這種事態?平常人都可以離謀殺這麼近?或許如果他們被折磨得忍無可忍……瑪麗堂姑,你會理解嗎?
「她嘮叨個沒完沒了……好多年都這樣。她從不感到滿足……她懊悔他們結了婚。老是埋怨……老是埋怨,一天晚上唐納德拾起一根撥火棒,朝她頭上打去,並把她推下樓梯。那是謀殺,唐納德幹的。但他們找不到證據。證據不足。這是他們說的,唐納德無罪釋放。」
「我出走了。我無法忍受。我害怕唐納德。你知道,我了解底細。我想起我們養的小白鼠。我想起當他那種情緒一來,他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我不想見到唐納德……永遠不想。我知道只有唐納德不在附近,我才能得到安寧。」
「去旅行了。」
我們在樹木中間穿行,靠得緊緊地……
趕車人看到我,把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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