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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島之愛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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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倫敦 二、芬萊廣場的房子

第一部 倫敦

二、芬萊廣場的房子

我的心突然恐懼得狂跳,在沉靜的房子裏,我聽到什麼,我僵直站著傾聽,什麼都沒有,非常安靜,但我卻意識到有什麼,感覺有人走了進來。當我走到房子中間時,我聽到聲音了,沒有錯,的確是有人走進來了。
他點點頭,走進房間,我真想穿門而出,卻不知如何從他身邊經過。
我想聽聽有關羅羅.卡靈頓更多的事。
「噢,他喜歡做這一類的事。」
「我倒懷疑。」我說。
我繼續說:「你是飛利浦的哥哥。我是愛倫.凱勒威,飛利捕的未婚妻。」
音樂演奏結束之後,接下來是自助餐,很多朋友都和飛利浦談論音樂,暫時我被冷落一邊。
「飛利浦……死了!噢,那不可能。他怎麼會……?」
羅莎臉色刷地變得灰白,她走了進來,貝絲在她身後。
當我們離開時,我對飛利浦說:「我以前看過這人,就是想不起在那通看過。」
「他也看看房子。」
「還好。」
房子好靜,突然聲音又響起來,那是吱價在木樓梯上的腳步聲,現在聽得很清楚了,腳步聲一直走上樓來,我立刻想到上回羅羅走進房間,這次大概又是羅羅,我很確定,當他要安排佈置,自然又會過來看看。
「演奏會那天他對我這麼說的。」
走到一樓,打開門。
我瞥了他一眼,好像覺得第一次看到他,他有某種魅力,如果羅羅.卡靈頓走進這房子,每個人都會注意他。
荷里說:「午安,凱勒威小姐。」
「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他死了。」
「愛倫,別這樣。我們若不快點決定,其他的人就會捷足先登了。如果沒有房子,結婚以後往哪裏?六月得把每件事準備好。」
「我也希望我能生好幾個小孩。」
「雅嘉莎表姨是個蠢笨的老女人,原諒我這麼說她。」
「或許妳會認為我太年輕了。」我說。
我站在那兒,腳下像生了根一樣,動都無法動。我聽到自己閉口解釋道:「這是誤會,這位先生不知道這房子已經賣了,他來看房子。」
「那麼就找個好園丁,好好種些花木,這小花園也會很漂亮的。」
「我們這個國家是不能有兩個妻子的。我已經決定要妳了,該怎麼辦呢?」
我站著心中暗暗祈禱。上帝,讓我走吧!以後我絕不再到這房子裏來了,讓我快離開這個男人。
我心中仍然感到納悶。
「當初我也沒錢,只有一棟房子。婚姻的費用,就由男方單獨負擔吧!」
再過幾個星期,婚禮就快到了,我新娘禮服已經做好了,威廉表叔很高興付帳,甚至連雅嘉莎表姨也愈來教興奮了,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雖然只是她一個可憐的親戚出嫁,但她要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得十全十美,她說服自己,有了這次經驗,艾莫妲婚體就能更臻完美。
管那女孩走了之後,她說:「小心點,別說這些,若給僕人們聽到,話傳得很快。」
「我不知道。愛蜜莉那主,妳知道的,我沒錢。」
我卻沒有料到那晚會出事。一大清早羅羅騎馬趕過來。
「我們就從最上面的房間看起吧!」
音樂演奏會,鋼琴家彈的是蕭邦優美的曲子。這位義大利鋼琴家彈琴時,像夢幻般的羅曼蒂克。
「難道房地產經紀人沒有解釋嗎?」
我看他的臉色——蒼白、沉鬱、哀戚,他不再像我所知的羅羅。
「呃,說真的,過去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妳的確是個令人愉悅的人,同時妳也比艾莫妲更漂亮。我們很高興飛利浦選擇了妳。」
「愛倫小姐,來看妳的新房子了。」
這奇怪的感覺一直在,這房子斥逐我,房子像在說,我不要妳在這兒,這房間不是妳的,我們絕不會接受妳。
「是飛利浦的事?」我問。
但我依然感到不安,均不能揮去那種不安的感覺。
「那麼,」我感覺自己該說些話。「你是來看房子的嗎?」
「我將會來,我一定會參加你們的婚禮。」
「出事了,我們還不知出了什麼事。羅羅先生到這兒來,他要來見妳。」
我該很興奮很快樂,可是我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像要大禍臨頭似的。
以後我和飛利浦就要在這兒一塊生活,一塊老去。對我倆來說,彼此都是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突然感到自己也被關到一個籠子裏,一個快樂美麗的籠子,但外在的世界我也不想去探驗了。
他的雙眼一直盯著我看,使我感到很不自在,因為我覺得他正在評估我,但我卻均無法得知他怎麼想我。至於我自己,也忍不住想著他那可憐的妻子,生活在陰影中。
我轉過頭,看到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我立刻知道,在卡靈頓家,我從未見過這人,如果我見過,絕不會忘了他的。他不但比一般人高,而且肩膀寬闊,此外、還有——他有一種權威感。一雙眼睛深黑,明亮有神,鼻子很長,看來很傲岸,他的嘴唇像在微笑,我只能說,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的臉是我看過最有趣的。
「這房子不可能賣了。」我又加了一句。
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繼續往上走,看到一間很大的房間。
「他沒有權這麼做!」羅羅說。
「我只是來告訴妳珍納在找妳。」
「她畢竟是貴族。」
感覺很怪,我知道自己並不喜歡來這兒,這和我夢中的感覺相彷彿。
「想不到結婚有這麼多嚕囌事,」艾莫妲說:「我真高興自己不是新娘。」
「我們蜜月回來時,房子恐怕也準備好了。羅羅會在倫敦待一陣子,著手準備這些事,他們似乎認為我沒有能力處理,他們的看法也對。」
他聽了很意外,以卡靈頓家的標準來看,這房間並不算大。
這房子是他父親送的結婚禮物,偏偏我很不喜歡這房子,又說不出緣由。有一天,我到房地產商那兒拿了一把鑰匙,我想,一個人去看看,房地產商認得我,就把鑰匙交給我。
我聽著,那聲音又來了,吱價一聲,門打開了。
他對我大笑。「傻女孩,不然妳希望是什麼樣的房間?我們多看看,來!」他熱心地說:「現在要找適合的房子並不容易,」他繼續說:「遲早我們會找到一棟理想的住宅。很快我們就結婚,咱們下去吧!」
「妳說荷里?」
我奇怪像羅羅這樣冷淡的人,會有什麼因素使他急著結婚,對我而言,成了一個謎。
「我們需要很多房間,還有僕人的房間,還有育嬰室,可不是?」
「我們正在談房價,」飛利浦告訴我。打算早早把房子買下來。
早上發生的事情,一直讓我忘不了,我實在不該再去芬萊廣場了。有一、兩回我經過那兒,抬頭看看那長長的窗戶,我對自己說:「我不會再進去瞧了。」
「看起來他是自殺的。」羅羅說。
羅羅叫了一輛出租馬車,馬蹄揚起,車子走動了,羅羅挺直著身子坐在我身邊,他看來似乎很滿足,好像成功地處理了什麼事情。
他吻我,我們兩人都覺得好笑。
「你這樣想嗎?他又不大像個生意人。」
「對買房地產,我是有一些經驗。這得小心,妳說是不是?」
「他死了。」
「飛利浦告訴我這房子,我說我要來看看,他把鑰匙給了我,」他說。
我正站在門邊,他走過來,我匆匆說:「那麼我走好了,你到處看看。」
「妳真好,」他說,我意識到他站得離我好近,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害怕?他怎麼啦?他的個子非常魁偉,孔武有力,他使我覺得很無助。再者,我並不十分相信他真的是來看房子,為什麼房地產經紀人要給他鑰匙?他明明知道卡靈頓家買下了這幢房子,這更顯得神祕了。
「她是什麼樣子?」
「將來我們可以在這兒宴客,」他說:「非常優雅,是不是?」
兩天以後,我又去看那房子。這回我對自己說,屋內擺上家具之後,看起來就不會那麼怪了。我走上樓梯,我卻很難想像飛利浦和我會住在這四面牆裏,為什麼呢?
那高個子男人微笑著說:「他認為讓我看看也沒什麼,萬一你們談判不成,他還可以賣給我,我先告退了。」
「有些關係。」
那倒乎太遲了。但這房子幾乎告訴我這一點——現在快逃吧!
「好吧,羅莎,以後我不找妳問這些了。」
「噢,對!對!妳很欣賞那個,一如我對美麗的東西都很欣賞。」
飛利浦一直精力充沛,快活自適。我看了他心想:「他那麼年輕,好像我還比他成熟。」
他鞠了一個躬走到門口,掩上門之前,又回過頭看看我。
「我們將去歐陸旅行。妳喜歡去嗎?愛倫?」
他也隨同我的目光,回首看那房子,那房子離我那麼近,看起來好像一個監獄,我愈來愈害怕。羅羅盯著我看,做乎想說什麼,然後又改變心意,把話嚥下。他打開前面的門,這時我才吁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
「演奏會開始時我才到。我在報紙上照片看過妳,妳比照片更美。」
「你是這家的朋友嗎?」
「我不知道,他說他和你們家有一點關係。」
「反對?他幹嘛啊?」
「為了看看新娘嗎?」
他講話時,一雙眼睛盯著我,我感到不安爬上心頭。這房子空蕩蕩,我又和這個魁梧的男人面面相對。
這時,我該慶幸自己有著大好前程,但我總感到自己錯了,這個想法一直橫亙在我心頭。
「妳不這麼想嗎?」
「妳一定得愛我。」
一天,我正出鬥,就遇到貝絲,那天她休半天假,散步到附近廣場。
「愛倫小姐,我問過哈瑞,但男人不大注意,他也說不土來,只覺得她很哀戚,臉色灰白像個鬼一樣,身上也穿著一身灰。」
「距離婚禮的日子只剩下六天了,我覺得這六天好像有一輩子那麼長,我很高興有很多雜事都辦好了。想想小時候,我一回家就急著找妳玩,當然,總有艾莫妲夾在我們中間。但我只希望能單獨和妳在一起。」
「我們不能一起看嗎?也聽聽妳的意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
「飛利浦,你這麼說太好了,你使我感到前程充滿希望。」
「是的,連牆上都雕刻了。」
我沒想到愛蜜莉郡主會喜歡我,這是很大的安慰,她鼓勵我常常去看她,她喜歡我坐在她身邊跟她談話。
「是啊,他很急著去看看,並建議我把那房子買下來。」
「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她告訴我:「我也希望妳生女兒,當然,兒子是一定要有,最好能一舉得男。但女孩非常可愛,我一直想要一、兩個女孩。」
「喔,他們不敢確定,除非每一份文件都簽署過了。」
「我希望你喜歡這場音樂會。」
「很好的房子!」他說。
那晚我倆上教堂去,之後我就回雅嘉莎表姨處,我很早就回房歇息,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花園,想下一週就要結婚了,然後飛利浦和我將到威尼斯去。
他拉著我的手,緊緊握著。
「這房子很理想,」我大聲重複道,然後我站著聽,我聽到心中嘲諷的笑聲。
「愛倫,剛才和妳說話那人是誰?」飛利浦問。
「噢,那就是在公園遇見的人。老荷里,他被叫到屋裏服務,他倒乎對做什麼事都很有才能,現在看起來又像個男僕。」
飛利浦把我的臉轉向他。
開大門時,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然後我開了前門走到屋內,隨手關上門鬥站在門廳。怪了,那種不祥的預感又來了,好像這房子告訴我快走,這兒即將有災禍發生。
「好,請。」
「出了什麼事了?」我叫道。
「六月是可愛的月份,適合結婚。我和喬瑟也是在六月結婚。我想,婚禮在倫敦舉行也許更加方便,因為妳表姨希望妳有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更害怕了。
五月就這麼過去了,我該是個快活的六月新娘,可是每天早上醒來,卻屢屢從那不安的夢中轉醒。
「是的,不過我總覺得……」
「我以為他愛艾莫妲。」
當我們離開畢佛斯先生時,我注意到那個叫荷里的人,我曾在公園,接來在卡靈頓家的馬廄看過他。
「我看,」艾莫妲說:「又有一個卡靈頓家的僕人愛上貝絲了。」
「妳是我見過最富吸引力的女人。」
「突然在這兒發現了一個人……跑來看這房子。」
我倆熱忱而深入談論。有時,飛利浦也會坐過來加入談話。
「好美的房子,我真希望荷里和我有一天也能在一起,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昨晚他才從羅馬返家,」他說:「真想不到。媽寫信告訴他我們訂婚的事。」
他是那麼快活,堅信未來的生命是美麗的。我一直把他和他哥哥比較,他們兩人是多麼不同。
「我十七歲結婚,當時我沒有錢,但我的丈夫卻對我太好!……現在我們有錢了,我丈夫比我大十歲,或許妳不相信吧,是不是?他看來仍然精力旺盛,保養得很好。當初我的父母祝福我的婚姻,一年後,羅羅就出生了。」
「我非常喜歡,謝謝妳,婚禮的日期決定了嗎?」
我感到頭愈來愈暈,有一陣子羅羅抓住了我,直到我站穩了腳。
「是你建議你父親買這兒?」
「有一點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他。」
有一個聲音在我身接說:「整個晚上我都想見妳。」
羅羅點點頭。「好,我們會找出這人是誰。監工告訴我臥室天花板有些潮,所以我特別來看一看。」
他瘋了嗎?我問自己。他為什麼在這兒?我知道他絕不是來看房子,那麼他來這兒做什麼?
「為什麼?」
「我想再去看看,飛利浦。」
我們結婚日前一個週日,那天距結婚只有六天。我們決定舉行婚禮後回洛林家,接待賓客吃點點心,傍晚時我們就到威尼斯去。
「我要一個人感覺一下。」
「我得再度提醒你,這房子已經賣了。」
他抬抬帽子,向我欠欠身。
我又祈禱:噢!上帝,救救我。
「我昨晚才回家的,當然,聽說了妳和飛利浦訂婚的消息。」
他目光盯著我看,我希望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我意識到他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但他卻沒說。
「是爸爸差他來的,荷里做乎知道什麼工作該怎麼做。」
「發生了可怕的事,」他說:「妳得鎮定。」
「還有諾曼血統。」
飛利浦爆出一陣大笑。「妳胡說也一什麼啊!媽嫁給爸爸時也很窮的。」
他拉著我的手,去看其他的房間,樓下的房子,過風和採光都很好。
我的祈禱靈驗,我看到格子玻璃的門外出現了一個黑影,他也看到了,我聽到他很快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當門打開時,羅羅出現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羅羅,他像謎一般。他不像飛利浦那般有好看的外貌,個子也更粗壯魅偉。我一直無法不去想他,想到當時聽到他的腳步聲時,心中是那麼恐怖,然後他出現了。
我真想嫁給飛利浦嗎?當然是的。在過去這幾個星期中,我忘了自己曾經活得多麼卑微!我不再想自己將會成為歐門.萊明家的女家教。要不是飛利浦和我結婚,我的前途會是怎麼樣呢?
「他以前見過妳。」
「恐怕嚇著了妳吧m•hetubook•com.com。」
「自己弟弟和弟媳婦嘛!」他轉身看看我,他用一種肯定的眼光看我,可是並不溫暖。「我要妳知道,愛倫,我們是多麼歡迎妳加入這個家。」
「還沒有,訂在六月,確實的日期還沒決定。」
我以前怎麼沒好好想過這點?
「妳真是個可愛的女孩,我真希望羅羅也能找到像妳這麼可愛的女孩。唉!羅羅……」
「是啊,他特地趕回來。」
「這是荷里,」他說:「他在我們這兒還不久。」
「哈瑞沒說,他甚至沒聽她說話,她只是和他一起坐在馬車上。」
「要是真的那麼不喜歡,我們可以把這房子給賣了。或許再換一棟更大的房子。」
「我聽到下面有人……」
我的心開始痛苦地跳著,會是誰?不可能是飛利浦,我知道他到他父親倫敦辦公室去。
「我知道,恭喜。」
「是啊,我確定是這名字,看來卡靈頓和我家出現好幾對哩!」
「我不知道,沒人正式介紹過。演奏會那天,他跟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是今天我見著他了。」
「如果你要看,先從樓下開始看吧。」
我知道這人,他高大皮膚又黝黑,在那天蕭邦演奏會上,曾和我談過話。
我看著飛利浦,他很熱情地問我:「妳喜歡嗎?我們再來看看。」
「我要再待一會……一個人待一下。」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權威,我好想多知道他——知道他的每一件事。和飛利浦相較,他顯得成熟,他談及飛利浦時,好像他只是個小男孩,當然也認為我稚氣未脫。
「不,一點也沒錯。」
在我們談話中,我感到我很喜歡飛利浦,可是我的內心甜滋生一種不安的感覺,我並不是愛他。他仁慈、熱情、親切,但我突然對我們的未來感到害怕。
我若對飛利浦說:「讓我們等一等再結婚,多瞭解被此一點。」他一定會爆出笑聲,好像我們是兩個陌生人,從不認識彼此。
我握緊拳頭,如果我要住在這兒,我就會住在這兒,我絕不會去那老暴君家當女家教的,飛利浦不會答應。
「這一切實在太奇妙了!」我叫道:「我真感謝飛利浦,他保護我。發生在我身上每一件事似乎太順了。」
「可惜我卻喜歡。」
我站在那房子中間,從長長的屋子往外望,屋外有座花園,花園裏有座圓形的花壇。
「哈瑞也沒聽他說話,他倆像一對聾啞的人,她走了之後,哈瑞就沒再為他駕車了。」
「我以前沒見過你。」我說。
我再往上走,走到育嬰室,和四樓閣樓,閣樓是僕人房。我想像育嬰室有著白色的嬰兒床,床上看藍色毯子。卡靈頓家要飛利浦娶個年輕太太,為的就是傳宗接代,承繼香火。
當我跟著他走到餐廳時,頭腦仍在昏眩。羅羅察看了天花板坡,他說會找人來處理好,然後我們又到花園。他說:「這花園雖然很小,但妳以後還是要雇一個專業園丁。」他說:「飛利浦很會弄這些花草。」
我不知他是否為此返家。
「可是他並沒生病。」
我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不會因此傷心。
「呃,你們家還麼富有,而我卻一貧如法。」
羅羅慢慢而悲傷地搖搖頭。
「還沒有完全看過。」
「有這等怪事!」羅羅叫囂道。「我真不懂,這房地產經紀人怎麼會把鑰匙交給他!」
「他因這事回來的嗎?」
「愛蜜莉郡主會給我表姨一份名單。」
「那麼妳以前見過他了?我可不知道他是誰,也許爸爸認得,他叫什麼名字?」
「呃……是我。」
「飛利浦,你是否覺得需要多一點時間再考慮看看……」
我們坐在公園聊天。事後我回憶那時聊些什麼,也想不出有什麼線索可尋。
「我想他還沒有完全確定,他們想讓我看看無妨。」
「羅莎,妳可看過他的妻子?」
我突然聽到——或許可以說意識到,我在這房間不是孤單一人。
上了樓階,研究一樓的那些房間,房間很優美,長長的窗子到地板,這兒是為接待客人用的。不久,我就是卡靈頓家的女主人,我微笑地招待來賓。「晚安,雅嘉莎表姨,妳來這兒真好,飛利浦和我都好高興。」或是「歐門.萊明夫人,看到妳和妳的女兒們真好。」他們在卡靈頓家都會度過愉快的晚上。想到這些,我真想大笑,待會兒我要告訴飛利浦。
「你怎麼會有鑰匙?」我質問道。
「他被發現因槍殺而死。」
我嚇得僵,寸步難移。其實也沒什麼,這房子正在出售,我們還沒決定買下,當然還會有其他的買主來看房子,不是嗎?
這段日子,常有訪客道賀。卡靈頓家也由義大利語請來最好的音樂家開音樂會,請了許多名流。雅嘉莎表姨說:「半個倫敦都在這兒了。」連記者都來了,飛利浦很不喜歡。他說:「記者要拍照最好照我媽,她最不會拒絕他們。」
門慢慢打開了,我張口結舌瞪著眼看,羅羅.卡靈頓站在那兒。
「他病了……」
我瞥一眼羅羅,他沒注意。
當我和飛利浦在公園會面時,我告訴和圖書他我碰到羅羅的事,他只覺得有趣。
那天下午,飛利浦和我走過花園到肯辛頓公園。
想到飛利浦,我感到一陣安慰。他的快活、仁慈,是我所愛的。
「一定搞錯了,」我尖叫著。「我不相信。」
然後我走到樓上,那兒是我們的臥室,有一個小房間,過去可能是浴室吧。飛利浦曾對我說:「這房子很理想。」
「他是誰啊?」我問:「他說他和你家有一點關係?」
「為什麼呢?」
有一天,飛利浦帶我去看他新買的馬,我很快注意到其中一位馬夫,我意識到曾經在哪兒見過這人。飛利浦為我們彼此介紹,並且和他輕鬆交談。
他大笑回答:「我相信這房子要賣。」
羅莎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才開口說:「哈瑞看過,他有一、兩回為他們駕車。」
「我相信會的,」我快活地說:「羅莎也準備和馬車夫結婚了。」
我身旁的男人鞠躬退開。
「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槍殺?誰?」
然後,我聽到腳步聲走上樓梯。
都是下午三點,我到達芬萊廣場,當我站在廣場,隔街看著那樣房子,我愈來愈感到懷疑,有一陣衝動想立刻轉身就走,把鑰匙還給房地產商人,告訴他我決定不要這房子。飛利浦一定會很失望,但我會設法讓他瞭解。
時間一直在過,只剩下兩個星期,剩下十天……
「我想親自再看一遍。」我解釋道。
「要一塊看看嗎?」
我對自己說,快出去吧,再在這兒太危險了。我心裏好慌好害怕,我相信我愈害怕他看了愈有趣。從眼角餘光,我看到他上揚的嘴角,他的眼光發亮。
當我們馬車經過廣場轉角,我看到旁邊一輛出租馬車裏坐著那高個子黝黑皮膚的男人,我一顆心嚇得恐懼狂跳。
門慢慢開了,我幾乎要叫了出來:「羅羅!」但那人不是羅羅,那人站在門口,對我微笑,他的笑好怪。我把顫抖的雙手放在身後,免得讓那人看到我的害怕。
我曾向羅莎打聽。
「那你是在浪費時間。」
「妳常來這兒,不是嗎?計畫家具要怎麼放,不是嗎?」
我們走過去,和畢佛斯先生談話,他恭賀我們的婚禮。但我看得出來,他像大多數的人一樣,不明白卡靈頓家為何要迎娶一個沒有財產的女人。
我想以後我們依然能常常在一起,像孩提時代一樣。
「貝絲,妳來幹什麼?」羅莎說。
我嫁給飛利浦只是為了逃避,這並不是結婚真正好的理由。我現在心裏明白這一點,該退婚嗎?
「謝謝你,這太恭我了。」
我們走出房子,來到花園,站在其中一棵樹下。
我們選了許多家具,等我倆度完蜜月回來,一切都會準備好了。現在距婚體只剩四週,我們選擇到義大利度蜜月,飛利浦很高思我從未到過那兒,他要帶我去看看。
那天晚上,我一直四下尋找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可是再也沒有看到他。我想,只要他在,看到他並不是難事,我想能有機會問問他尊姓大名。
我心裏想:「我還沒準備好要結婚,真想再等一會兒。」
「傻子。」他說了走下樓。
「也許是某人家吧,也許他本不是馬夫,只是找份工作糊口。爸說看他人不壞,正好又有個空缺。就用了他……。我想我們該把芬萊廣場的房子買下來,那是我看過最好的房子,妳也該承認。」
這時,另一個女僕走了進來。
我走下樓梯,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花園。有一陣子,我感到有一雙手扼著我的喉嚨,我失聲叫了起來。
飛利浦聳聳肩。「也許是爸爸或羅羅生意上的朋友吧!」
「我不知道這兒。」
我懷疑自己此時是否該衝出?他幹嘛到這兒來?他一定站在廣場看到我來了,房地產經紀人無權給他鑰匙,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來這兒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我家中可惜沒有男孩,因此貴族頭銜只好由表兄繼承,但我擁有關崔森塔這房子,這我也很高興。然後我倒生了兩個兒子,都沒有女兒,妳說奇不奇了?我的父母好想要個男孩,卻生了我這個女孩。愛倫,現在妳就是我的女兒,妳是個聰明的女孩,和飛利浦兩人又是這麼年輕,我會很疼妳的……。」
我不能這麼說,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想想看妳有什麼,不但漂亮?還有一顆仁慈的心,妳該知道。」
逃?我能逃到什麼地方去?逃到歐門.萊明的家嗎?
「妳看看,這房子多優雅。」
「不,這房子已經賣買了,我不懂,房地產經紀人何以會把鑰匙給你,他不該會這麼做的,這房子已經賣了。」
女裁縫提莉日夜趕工,為我和艾莫妲縫製美麗的衣服。我對艾莫菝妲說:「該當新娘的是妳。」艾莫妲說:「不,我太笨了,如果愛蜜莉郡主跟我說話,我腦子根本無法跟著她的話轉。」
「哀傷灰色的鬼魂!」我喃喃自語。
「你家人竟然都能接納我,這使雅嘉莎表姨感到意外。」
「有一天,我也會努力練就成那種氣度。」
「我要四下看看。」他說。
我想像自己一個人站在這房間裏。
「還要更多時間?我巴不https://m•hetubook.com•com得時間能過快一點,一個星期的時間實在長得可怕。」
「他嘛,像他父親,是個事業心重的人,大家都這麼話。」
「告訴她我一會就下來。」
「妳剛才說什麼?」他問道。
我想讓時間停止,我說:「等等,讓我想想。」
他看起來好高。我想起很久以前,飛利浦說羅羅喜歡當維京人,他甚至把這北歐名字當他正式名字。
我老是不能揮去芬萊廣場那房子給我不安的感覺。但飛利浦卻無意另外找房子。
「你一向頑固。」
「那不是妳母親一直希望的嗎?」我問道,心裏在想:荷里!那個在公園見過的人,現在又在卡靈頓家當僕人。我對這人充滿興趣,被飛利浦訕笑。
「先是羅莎和馬車夫哈端是一對,現在又是具絲和荷里。」
「妳看過了嗎?」他問。
腳步聲更近了,我目不轉睛看著門,某人正在門外。
「你真好,為我們操煩了這麼多。」我對他說。
「我未婚夫也是這麼想。」我說。
他點點頭。「自然,妳一定認為這兒很適合?」
但另一股力量卻驅使我走過馬路,我開門走了進去,小心走過房子,我要仔細看看,但這只是一棟平凡的房子。這房子和其他的空房子,實無相異之處。
我回頭看看那房子,看來更充滿了一股邪氣,我恨不得能快快跑掉。
「或許是中東金融圈的人,他看來很有權威的樣子。」
飛利浦注意我對荷里的興趣,他大笑。
「是的,」他點點頭。「是關於飛利浦的事。」
「呢?我想貝絲一定很有吸引力。」
「飛利浦,但顧我們能白首偕老。」我說。
或許,過幾年說就會很瞭解他了,他總歸是我的夫兄。
我說都好。
她說:「我很高興命運是這樣安排的。愛倫,要不然妳就得去當那可怕女人孩子的家教。」
他看到我們,不比我們看到他更驚訝。他很好奇地注意我們,當他目光從我身上轉到那男人時,我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改變了。
「羅羅真好。」
「他不反對我們的婚姻?」
「當然不是,感覺上好像……空空的!」
我點點頭,幾乎沒怎麼聽進他的話。
卡靈頓家贈與芬萊廣場房子已經簽約,飛利浦和我各有一把鑰匙,我仍不時有一般衝動想到那兒看看,我經常站在房間裏,看看有什麼我不喜歡的地方。
我口吃地說:「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提到他妳好像很不快樂?」
「我叫一輛出租馬車,」他說:「送妳回家。」
「很美的雕刻。」我重複一遍。
「覺得什麼?……有鬼?還是別的?」
我身上一陣發寒。六月,好近了,我心中更不安。
「妳會的,因為妳在愛中,我相信這是非常重要。飛利浦寵妳,他一直如此,總是談論你。」
因為當時我對自己的未來害怕,這個想法似乎很荒謬!有幾個未婚女孩能對婚姻有經驗?懂得生命的意義?
飛利浦隔著人群看著我。「愛倫,妳最好也過來和畢佛斯先生說幾句話。」
他正握著一把大門鑰匙。
我睡不著,晚上時常醒來。自從上次見了羅羅之後,他對我的態度改變了,時常躲避我。
我們走出房子,進入廣場。
「也許那是靠經歷累積出的神采。」
我的世界一下子坍了,這像個惡夢,我一定得從惡夢中醒來。這時羅羅站在我面前,用低沉、悲傷的聲音說:「飛利浦死了,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誰差他來的?」
「難道妳不頑固?我倆從小在一起吵架拌嘴,是歡喜冤家,將來也要白首偕老。」
「謝謝,我不知道你在倫敦。」
「親愛的,要我如何快樂……在這種情況下?他現在事務這麼繁忙,當然需要有位賢內助。唉?太不幸了,當然,我們不該談他,那只會令人不快樂,這該是快樂的時光。告訴我,妳和飛利浦日期選好了沒有?」
「咦,」他說:「我以為沒有人在這兒。」
我到樓下客廳,羅羅站在火爐旁。
我拉著她的手,突然吻著她。
我們走到芬萊廣場的屋前,飛利浦掏出鑰起開門,我倆走了進去。我很興奮,這是一棟四層樓的房子。天啊,這不是夢,是活生生的真實。
自從聽到他婚姻的故事,我就一直想著他,也想著卡靈頓家頂樓的房間,他妻子住過的臥室。當然,羅羅這個人,他從未表露出他真正的感情。
「這怪了,妳似乎有些生氣?」
「這些房間太大了。」我說。
「是的。」
「那麼他可曾和她說話?」
雕刻的樓梯,看來真的很美。但那惡夢為什麼總是縈繞在我的腦際,我想到許多人做夢,第二天就忘了,我是不是太傻了。
當我上床時,我記起那男人的臉,也想起在什麼地方看過。
「你對艾莫妲好壞,你小時該好好待她,然後娶她為妻。」
「飛利浦想在六月底。」
羅羅皺起眉頭。
是在公園,他就是那個人,我認為他一直在在注視我們。
從她的談話中,我對卡靈頓家族有更進一步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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