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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獎賞

作者:維琴尼亞.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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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在波夏,蕾莎不耐地期待著她丈夫的來訪。當他遲遲沒有露面後,她不由得著惱了。她告訴自己就算那個頑固的男人不想看到她,他也會想要看到他的兒子吧?他不過是故意拖延,想要惹惱她罷了!她決定去巡視波夏的佃農,如果幸運,傑陽回來時正好撲個空!
「謝了,何先生。我會沿著河邊騎乘一小段。」蕾莎道,樂於有這個機會一逞奔馳之樂。
「你非常幸運;愛德華原意殺無赦!」
蕾莎終於進到城門內,但城堡中庭裡也擠滿了騎士,而由他們染血的外衣和武器看來,他們似乎剛打完仗回來。蕾莎為傑陽憂慮不已。萬一傑陽在戰爭中負傷、甚至身亡呢?她絕無法忍受他們是在怒氣和不信任中分開!傑陽是她的摯愛、她的生命!
傑陽騎馬巡視軍營,評估己方的損失和斬獲。他驚愕地看到牛津伯爵坐在殘破的旗幟下。「你是誰的俘虜?」
愛德華以手扒過金髮。「賽蒙已經五十餘歲了,想必也厭倦了這場漫長的征戰——儘管他依舊對自己的信念滿懷著熱情。」
「不,夫人,我們現在的總部已改在烏徹斯特。」
「不,孩子很好。噢,傑陽,謝天謝地,你安然無恙!」她緊擁著他強健的身軀,汲取他的力量。「傑陽,你能原諒我曾經懷疑你嗎?」她懇求道。「親愛的,我希望你知道,你擁有我完全的信任和愛!」
而她就是可以「或缺」的了!蕾莎想著,趁蘭恩招呼格非時,抽出了短箋觀看:請告知格非我的兒子是否安好。
「加上雷基特的人馬後,我軍的數目遠勝過兩支貴族軍的聯合。無論是攻打哪一支貴族軍,我們都可以穩操勝算!」
年輕人驚恐地看著他熾熱的綠眸,以及他血淋淋的長劍。「回城堡去吧!」傑陽道,掉轉馬頭,攻向另一名持著旗幟的貴族軍騎士。
傑陽抵達烏徹斯特,獲得僕役的熱切歡迎。他們絕大多數是在他和愛德華王子由蓋斯塔尼回來後僱用的——除了由孟賽蒙指派的新任執事之外。但在傑陽和他談過話後,他識相地連夜離開了,很清楚如果再留下來,他的生命將會有危險。
「他教導我有關戰爭的一切,但我也有自己現代的看法——管他是否合乎騎士精神!傳統的戰爭完全依賴重裝甲的騎士,步兵則留在後面運輸輜重,但我認為這種戰法已經過時了!在我的軍隊中,每個人都受過戰爭的訓練,擁有作戰和_圖_書能力。騎士規則說夜襲是不公平的,平民士兵必須在戰爭時和貴族騎士保持距離——真是愚蠢極了!在戰爭裡只有一條規則——盡可能地殺死敵人!」
蕾莎抱著她的兒子下樓,將他塞到格非手中。一輩子從不曾抱過嬰兒的格非頓時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滑稽的表情令一旁的侍女格格輕笑。格非懇求地望向蕾莎。她笑著抱回嬰兒,對丈夫的怒氣逝去了些,但她決定以牙還牙,用同樣的語氣回信,刻意激怒傑陽。
突然「迅風」緩了下來,馬身因為恐懼而顫抖。蕾莎心生警覺,正欲掉轉馬頭回去,突然她瞥見了河上游約兩哩處,似乎有黑影在移動——她瞇起眼睛,辨識出那是大隊的人馬和車隊——而且看起來像是軍隊!蕾莎擰起眉頭,驅策「迅風」到了河邊,試著要看清楚些。而後她注意到被河水沖刷下來的物體——那是繪著貴族軍十字圖樣的木盾!
傑陽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命喪他的劍下。他一手持盾,不斷地揮劍,砍殺敵軍。絕大多數的士兵都毫無還擊的能力——除了眼前的騎士之外。他們的長劍相交,好一晌爭持不下。終於傑陽認出了頭盔下的敵人——他是孟西蒙!
蕾莎轉過頭,幾乎是立刻看到他。傑陽閃電般下馬,衝過來將她擁入懷中。「該死,你怎麼會隻身在軍營裡?孩子出事了?」
「傑陽爵士向你致意,夫人。」格非笑著將短箋交給她。
他渴望看到她,聽到她的笑聲和哄孩子入睡的歌聲,將她擁入懷裡,碰觸她的金髮,以唇拂過她絲緞般平滑的肌膚。那份渴望是如此強烈,他不由得握拳捶著城垣。他快步下樓,決定騎馬去波夏見她。但在走到馬廄時,卻又猶豫止步。他不想再看到蕾莎退縮離開他,或她充滿痛苦和指控的紫眸。萬一見到他只會再度引起她的痛苦呢?萬一她的心已對他永遠關閉了呢?
「十三面,殿下。」
一路上,蕾莎聽著何先生解說他在佃農的農莊上所做的種種改善,感到欣慰不已。這是個晴朗的秋日清晨,「迅風」揚首輕嘶,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迎風奔馳。
「然後奪走他們的兵器和馬匹。」傑陽陰鬱地附加。
她不耐地搖頭。「我必須趕來這裡警告你。孟賽蒙率領貴族軍在波夏渡過了亞梵河!」
牛津伯爵回答時,手仍在顫抖。「我遇上了愛德華。他舉高長劍,幾乎一劍斬下我的頭和*圖*書顱,而後他用那對冰冷的藍眸望著我:『我需要英國所有的貴族!』並將我交給他的侍從看守。」
朝陽升起時,戰役也已經結束了。貴族軍被徹底擊潰,愛德華知道敵軍已無力再戰,並嚴禁追逐逃走的敵人,下令部屬重整軍隊。王室軍大獲全勝,俘虜了貴族軍所有的馬匹,以及十三面旗幟。
這是場大屠殺,而非戰役。敵軍自熟睡中驚醒,衝出營帳,慌亂奔逃或被殺。混亂中火炭被踢散,營帳陸續著火,更增添敵軍的混亂。數百人被殺,數千人四散逃走,或試圖游過肯尼衛斯的護城湖,逃入安全的城裡。
蕾莎瞧見格非騎入波夏的中庭,一顆心提到了喉間,擔心是傑陽出了事。如果她曾經不確定自己對傑陽的愛意,現在她已得到證明!
傑陽一愣,放鬆了劍上的力道。他的對手覷著這個機會,用力砍來。傑陽迅若閃電地舉起盾牌,以盾緣打掉對方的長劍,然後他掀起頭盔的上蓋,讓孟西蒙看清楚自己。
「那麼他將會白等一場,」傑陽綻開個邪氣的笑容。「西蒙剛剛接獲他父親的命令,趕到肯尼衛斯和他會合,現正在調動軍隊往南。」
「是的——光明正大的。我只是納悶你——」
「吾愛,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他得渡過塞維河!」
他有力的大手撫過她的亂髮,打心裡感謝上帝她愛他到足以原諒他。他充滿占有欲地擁緊她。「親愛的,你不害怕騎這匹黑馬嗎?」
「正是,」愛德華強調。「孟西蒙會在何時抵達肯尼衛斯?」
地圖室裡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愛德華立刻寫信命令雷基特率軍趕來烏徹斯特。信使離開後,愛德華示意傑陽到城垣上走走。
雷基特的人馬一到達,愛德華就下令全軍出動。六千大軍在半天內急行軍三十哩路,趕在日落前抵達肯尼衛斯堡周遭,就地埋伏,等待毫不知情的貴族軍踏入陷阱。愛德華下令所有人按兵不動,靜靜等待。他們看著貴族軍架起營帳,擾攘了好一陣後,營地回復岑寂,軍士進入了夢鄉。
夜色漆黑如墨。傑陽率領部下,耐心等待愛德華的命令。他知道那會是在黎明破曉之前,駐紮在肯尼衛斯堡周遭的軍隊均已熟睡之際。
烏徹斯特周圍的鄉間佈滿了軍隊的營帳,到處都是士兵。蕾莎有些慌了。她不知道王室軍有這麼龐大。她要怎樣在這麼多人當中找到傑陽呢?直覺促使她騎向城堡。愛德華和*圖*書應該會在堡裡,而傑陽極可能在他身邊。
瞧見格非面帶笑容,強烈的釋然幾令她雙膝發軟。
「我絕不會笨得在你已經下定決心後,跟你打賭,殿下。」
愛德華和手下的將領聚集在烏徹斯特的地圖室開會,雷基特的信使來了。愛德華展信閱讀。「基特說孟賽蒙意欲在爾斯克河谷和衛河匯入塞維河處渡河,但在找不到船隻,和目睹駐紮在對岸的軍隊後,他別無選擇,只能指揮軍隊往北。」
「你毋須問的。無論怎樣,我永遠效忠於你。」
「蕾莎?真的是你!」
「他從早忙到晚,夫人。爵爺是愛德華王子的左右手,不可或缺的人物。」
身為皇家執事,傑陽正設法在這團混亂中維持秩序。他們帶回了太多馬匹,馬廄早已飽和,他必須指揮士兵將馬匹牽到墓園放牧,而許多士兵累得乾脆就近倒在墓碑上休息。當他瞧見穿著翠綠色騎馬裝,金髮披肩,騎在黑馬上的美麗女子時,一時驚愕不已。
「我的手下一直很忙碌,」傑陽道。「他們忙著計算我軍的數目,還有兩支貴族軍的。」
「暫時不會,夫人。孟賽蒙的軍隊現在威爾斯。」格非回答。
傑陽點點頭。「他可說是老一輩的騎士典範。」
蕾莎說她需要時間和距離來滌清自己的思緒,他也只好不情願地讓步。他知道他們的未來取決於蕾莎的決定,而他不想冒險毀了它。他強抑下前往波夏見她的渴望,召來格非,託他送信到波夏。他寫了封短箋,詢問他們兒子的安好,以及告知王室軍的總部已設在烏徹斯特,語氣禮貌,不至於給她壓力。
「格非被派遣來問候嬰兒的安好,」她對蘭恩道。「我上樓去抱他下來,好讓你親自檢查。」她忿忿地對傑陽的侍從道。
愛德華在城垣上來回踱步,最後停在他的好友面前。「你知道的,這將是場至死方休的戰爭。勝者生,敗者亡,而我決心獲勝——不計代價。」
「牛津伯爵和塞佛克伯爵也在他的隊伍中。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至少還要兩天,之後他們需要一段時間整隊紮營。肯尼衛斯堡裡不可能容納得了四千人的軍隊。」
「太棒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也不想知道。重要的是,這讓我們占盡了絕對的優勢。孟賽蒙和西蒙的軍隊正好南轅北轍,兩支貴族軍的主力將無法會合。」
蕾莎馳入馬廄。「給我一匹最快的馬,立刻!」她對小廝hetubook•com•com命令。聽出她語氣中的急切,他們牽出一匹黑色駿馬,為牠上鞍。蕾莎飛身上馬,甚至無暇顧及她對黑馬的恐懼,一心只想趕到她心愛的丈夫身旁警告他。
傑於烏徹斯特這信箋實在是太簡短、也太過侮辱人了!信裡的措辭客氣得幾近冷淡,就像是出自於陌生人之手!蕾莎極氣憤他在信裡寫的是「我的」兒子,而不是「我們的」兒子。
「正是,」愛德華道。「他會選擇決戰的地點,分派兵馬進駐戰略優勢位置,正如在里威之役時。之後他會等待他的兒子西蒙率領軍隊由東方過來,左右夾擊我們的軍隊。」
蕾莎放開韁繩,放任胯|下的牝馬奔馳過繁花盛開的河岸。蕾莎迎著陽光,聽著鳥嗚,深呼吸進夾雜著濃郁花草香的空氣,感覺生命是如此地美好,身為女人是如此地美好!
攻擊的命令在破曉前一個小時傳來。傑陽戴上頭盔,舉高長劍,示意他的人跟著衝出。格非守著他的後背,六千大軍在夜色的掩護下,攻向毫無防備的敵軍陣營。
蕾莎將信封緘。她當然不會說出她為孩子取了什麼名字。傑陽已經夠傲慢了,如果他想要知道孩子的名字,他必須親自回來!但在格非離開前,她必須確知傑陽安好。「我知道愛德華王子正在聚集大軍。你想他們很快會開戰嗎?」
蕾莎立刻明白是孟賽蒙率領貴族軍在渡河。他們根本不在威爾斯,而是在這裡!她的血液發冷,心裡只有一個名字:傑陽!他有危險,而她必須去警告他!蕾莎掉轉馬頭,往回路疾馳,馬不停蹄地越過何漢頓身邊。「立刻返回堡裡!」她喊道。
「結果呢?」愛德華不耐地問。
接連數天,傑陽忙著準備迎接愛德華和他的軍隊,幾乎沒有時間思考或入眠。但在一切就緒後,他站在烏徹斯特的城垣上,滿懷渴望地注視著七哩外的波夏。他試著不去想蕾莎,但在像這樣的平靜時刻裡,不只是他的身體渴望著她,還有他的心。
肯尼衛斯固若金湯,攻下它幾乎是不可能的。愛德華下令將擄獲的馬匹分給步兵,再度急行軍回到烏徹斯特,知道不久後還得面臨最大的挑戰——孟賽蒙和他的軍隊。勝利的王室軍興高采烈地高舉著敵軍的旗幟。
蕾莎將短箋塞入胸衣,決定稍後再私下讀信。無疑地hetubook.com.com這是一封情書,訴說著他有多麼想念她,以及他不能沒有她。想像他熱情如火的話語,她的胸口發熱,雙頰緋紅。
「而且我們的大軍就駐紮在他們之間,切斷了他們的聯繫,占盡了地利之便。」韋約翰道。
「你打算殺死孟賽蒙?」傑陽平靜地問。
「你的」兒子好得很!我很驚訝你竟能在百忙之中,撥空讓格非回來。既然烏徹斯特和波夏如此接近,下次你想要知道「你的」兒子的現況時,我建議你走到窗邊往外看,我會將他抱到城垣上,好讓你親自檢視!對了,我想你一定會很高興我已經為「你的」兒子取好名字了。
在烏徹斯特堡,愛德華的兵力已經擴張得十分驚人,西方的領主全都熱誠地支持王室。愛德華對此結果深感滿意,但他也決心不要再犯下過度自信的錯誤。他在塞維河的西側,由烏徹斯特至卡洛特之間廣佈兵力,並要卡洛特的人馬沿河巡邏,嚴防孟賽蒙率軍渡河。愛德華不但下令摧毀河邊所有的船隻,還派出了大批間諜,偵測貴族軍的動靜。
次日清晨,蕾莎餵過孩子,指示蘭恩和侍女好好照顧小傑陽,帶著何執事出城了。她穿上綠色騎馬裝,很高興自己的身材已在產後恢復苗條。
他抱著她騎上「斯迪」。「來吧,我勇敢的愛人,我們必須去找愛德華。」
「傑陽,我以生命起誓!我親眼看到他們!」
「笨蛋!他們不知道十三是不吉利的數字嗎?」
他略微放開她。她美麗的紫眸裡滿盛著急切,懇求他的信任,他再望向她騎來的黑馬,心裡的疑慮頓消。蕾莎不但冒著生命的危險,並且克服她最深的恐懼,為他帶來了這個訊息。最重要的,這證明她終於在這場分裂英國的內戰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選擇了他這一邊!
「貴族軍的旗幟總共有幾面?」愛德華問傑陽。
「打賭我們會比他們更早趕到肯尼衛斯!」
小廝前來牽走馬匹,蕾莎挽著格非的手臂。「務必要接受波夏的熱誠招待,它已經和你前次來訪時大不相同。在你長途跋涉回到洛德威之前,你和你的馬匹都需要好好休息。」
「烏徹斯特?」她震驚地道。「我的丈夫就無法抽空騎七哩路過來?」
「明顯地,他的目的地是布里斯托,」傑陽道。「他會在那兒紮營備戰。」
「去吧,夫人,讓馬兒好好跑一跑!」善解人意的何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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