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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約定

作者:諾拉.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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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好,誰都知道紅雀長什麼樣子。就是紅雀讓你看到了我的胸部。」
「對,對。家庭節日聖誕節對我來說,就是二十三號那天我禮貌性得打通電話給我媽和艾洛沙。艾洛沙就是我那同母異父的妹妹。因為我們沒人想一起過聖誕節,我們不會坐下來聊聊天,只會交換禮物、喝一杯、祝彼此聖誕快樂,然後就各自走人。」
他們在光亮的燈光和黑暗之間,沿著小徑走,雪下得好像好萊塢電影裡的雪景那麼漂亮。這樣的夜晚,小麥想,在一月算是很美的。如果他沒來,還用不著痕跡的方式堅持她應該去散步的話,她就錯過了。
他匆忙地跑開,她繼續盯著他看,因為剛剛下過雪,他的步伐有點不自然。她的腦海裡一直在回想剛剛發生的事,同時聽到他車鑰匙鎖的嗶嗶聲,在路燈燈光下,看他使力打開車門,爬進車裡。
他敲了門,把包裹換個位置,等待。
既然頭已經在痛,小麥低下頭去微微碰撞桌子,「這學期已經開始了,她得回去。也許米爾頓……」
「我只是……」
「你也看得出來我正在喝酒,」她放下另一個酒杯,倒酒倒得很慷慨,「你也不希望看我一個人喝,對嗎?」
她可能出去了,他想,可能在睡午覺,可能又半裸地走來走去。他本來想把包裹放在前門門口,不過這樣好像很不負責任。而且,正好可以用這個包裹當藉口再見她一次——重新探索他從十七歲開始就對她產生的暗戀心情。
電話聲讓她覺得很心煩,不過她提醒自己,生意是生意,於是她接起電話,「『誓約』小麥攝影。」
「她的地方?」
「看起來這麼做是對的。」看著那對美麗的綠眼睛,他注意到現在的她比較不那麼激動,但眼裡有更多的憂傷。
「有什麼差別?結束了,都結束了。我好愛他,現在我又孤獨一人。我們大吵了一架,他說我自私、過度情緒化,噢,還有其他難聽的話。除了分手我還能怎樣?他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對,你看,」她指著兩層樓高的華美房屋,「那是以前的客房,她用的是後面那間溫室。我用撞球間,蘿瑞和帕可分別用主建築三樓的東側和西側,這樣一來就像擁有自己的地方。這是帕可的屋子,不過蘿瑞需要用廚房,我需要用作工作室的地方,艾瑪則是溫室,所以這樣的安排最合適不過。我們常常在大屋那裡活動,不過我們有各自的空間。」
「來喝一杯。」
「每年的這個時候很容易看到紅雀。」
天啊,他想,天啊,他瘋了。
他想要他的書和寧靜。一整個下午的雌激素、糖和咖啡因,已經讓他精疲力盡。而且,他的頭又痛了起來。
「我喜歡晚上下雪的樣子。嗯,還不到晚上,不過看來雪會一直下到晚上。我喜歡從窗戶裡往外看雪,黑夜和白雪的黑白對比。」
「麥坎席。」
小麥立刻閉上眼睛,作出插刀在自己頭上的手勢。為什麼她就是學不乖,總是忘記就算工作用的電話也要看來電顯示?「媽。」
感覺上他早已計畫好要把妳拖到最近的洞穴裡,剝光妳的衣服,而妳也急切m.hetubook.com.com地想扯下他的衣服。
「一輩子了。」
「葛太太?葛萊迪太太?她還在這裡?我今天沒看到她。」
「雪啊,麥坎席。」
「我想你一定很厭倦女人。」
「我不應該管,不過如果妳一直說不,她會不會就放棄了?如果妳每次都答應,她幹嘛不要?」
「對,沒錯。我要講的就是她這次怎麼逼得我想喝酒。她和她最近的男朋友分手了,我故意用男朋友這個字眼,因為一講到男人、男女關係、婚姻,她的心態就和青少年一樣。總之就是非常戲劇化、很誇張;現在她得去做SPA好讓她能從分手的痛苦和壓力中復原。這些都是鬼扯,可是她就是信這一套。加上她口袋裡永遠不可能放十塊美金超過五分鐘,她希望我付這些開銷,三千美金。」
接著她把已經在口袋裡暖和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用一種類似兄弟姊妹的吻別方式,把她的脣輕輕、友善地刷過他的脣。
「我知道了。我們去走一走。」
「牠撞上廚房的窗戶,害我把飲料灑在衣服上。好,講到鳥,除了撞上窗戶的紅色鳥之外,我想的是腹部有冠毛的霍帕渡鳥,像那種的?」
「當然可以。妳有帽子嗎?」
「我和馬丁分手了,如果妳願意勞駕接電話的話,我就會告訴妳這件事。那晚真糟,糟透了,小麥。」沉重的呼吸聲開始附帶眼淚,「我已經難過好幾天了。」
天翻地覆。她從不真的相信這個,不過這種感覺真的是天翻地覆。
他沒嘆氣,但他很想這麼做。「我常常被這麼說。」他看了看四周,想找其他可以談論的話題。他應該要讓她回去屋裡,他想,不過他更想和她在這下著雪的傍晚,再多相處一點。「妳養的是哪一種鳥?」他指指兩個漂亮的餵食器。
好,他懂了,這不是你來我往的對話,他只是個聽她說話的應聲板,「不知道。」
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小麥警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在忙工作,我跟妳講過我這個禮拜會很忙。媽,我跟妳說過不要打這支工作用的電話。」
這個動作讓他驚醒,他往後站了一步,差點在鋪滿雪的小徑上滑倒。她動也不動,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他。
「你真的很愛幫助別人,對不對?」她問他。
「待在暖氣房裡比較好。」她咕噥。不過她試圖轉身時,他還是繼續往前走。
「大概吧。你今天對你妹妹真好,有的家庭很和樂,我會觀察,所以我知道。我記得你的家人人都很好。以前我和你還有雪莉不熟,不過我記得你們,你們是快樂的一家人,我家糟透了。」
「就像妳去年夏天需要兩千美金,這樣你和艾爾就可以去海邊渡假一個禮拜?還有……」
她伸手到外套口袋裡,拿出一頂鮮綠色的鴨舌帽。「我又不是每天晚上坐在這裡灌酒還是什麼的。」
她微笑,不過她的話一點也不幽默,「我們不會站在鋼琴邊一起唱聖誕歌。其實艾洛沙跑得比我還快,她後來都和朋友出去。這也不能怪她,因為我媽逼得我們都很想去喝酒,你看。」她舉起酒杯。
他十七歲時想像www•hetubook.com.com的畫面,在他三十歲的時候成真。她的味道,那感覺;雙脣和舌頭接觸的片刻,以及血脈賁張。雪花靜靜地飄下,在大自然原始的沉靜裡,她的呼吸吐氣聲像雷擊一樣,穿過他的思緒。
「對,也許他會道歉,那……」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
「妳剛剛講到聖誕節,妳媽會逼得妳們想去喝一杯。」
「呃,對,我們……」
他的腦筋一片空白。他在能思考之前就先移動身體,在他阻止自己之前,就採取了行動。他抓住她的肩膀,拉近她,把她的背壓在門上,把她輕輕的吻變成漫長的深吻。
卡特正走回他的車。經過將近兩個小時薄紗、玫瑰、頭飾、賓客名單等等所有東西的轟炸,他的腦子已經麻木;整個人因為咖啡和餅乾(要命好吃的餅乾)極度興奮。和主辦公室比起來,他車子停的地方離小麥的工作室比較近。正因為地利之便,他被派去拿個誤寄到主辦公室的包裹給小麥。
「我才不會這麼沒水準,我才不要那支該死的錶,也不要他,我要去渡假。」
琳達又突然哭了起來。這次小麥沒有拿頭撞桌子,只是把頭靠在桌上。
「昨天回去了。她在我這種情況的時候卻離開了,早上我連下床都沒辦法。我有兩個女兒,我全心全意養育女兒,可是在我心情非常糟的時候,她們都不願意支持我。」
「嗯。」
「妳說……什麼?」
「妳要給妳媽三千美金,就因為她和男友分手,想去做SPA?」
「她還在,還是她在管理這裡、掌控大家,幸好有她。她現在去度年假,她就像定時鬧鐘一樣,每年都去聖馬汀島一直待到四月。她和以前一樣,離開前會把整個冰箱放滿燉菜、湯和滷菜,免得我們遇到大風雪或是核子戰爭的時候餓肚子。」
她無法思考,只能努力跟上他的熱切。
「妳應該去討回來,要不然……」
他只是微笑繼續往前走。好多條小徑,他想,而且之前下的雪,都已經在飄雪前清理乾淨。「這些是誰鏟的?」
「因為我爸他在……某個地方,可能是科羅拉多州的滑雪勝地韋爾,」她皺眉想,「也可能和他第三任太太和兒子在瑞士,他一點也不重要,對我來說他可有可無。不過,他會寄貴得離譜的手環給我,這可不是因為罪惡感,或是父親的愛,這兩者他都沒有。而是因為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有信託基金,所以他不在乎錢。」
「去哪裡?為什麼?」
「除了蘿瑞和葛太太之外,這裡沒人下廚。」
「這時候,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一下,我沒有在太陽下山前灌好幾杯酒的習慣。通常我會把不滿的情緒發洩在工作上,或是去找帕可和其他同伴訴苦。但我剛剛太過生氣,這兩件事我都不想做,通常難過的時候,我會想吃冰淇淋,可是那時我也不想吃,因為我覺得冰淇淋是我的弱點。」
「不是,我是指救命恩人的那種。我想你一定常常替手上拿滿東西的人開門,就算你在趕時間,你也會這麼做。就算你有事情要忙,你也會傾聽學生個人的問題。」她頭低低,抬眼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他的臉。「還有帶個快酒醉的女人在雪中散步。」
他把包裹夾在腋下,第一片雪花開始飄下。他得趕快回家去完成課堂教案,稍微修改一下他打算在週五課堂上做的隨堂測驗。
「我知道啊,」她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我當然知道,可是她努力不懈,我只希望能讓她走開。我常常在想,她怎麼不去再婚,湊滿四次,然後搬得遠遠的?譬如像是緬甸這麼遠的地方,像我爸一樣徹底消失,偶爾出現就好。也許她去做SPA會遇到某個男人,坐在泳池邊喝紅蘿蔔汁或什麼的,然後陷入愛河,這對她來說就跟買鞋子一樣簡單。不對,談戀愛對她來說比買鞋更簡單。」小麥繼續說,「搬去緬甸,讓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在她恢復呼吸、講話的力氣之前,他已經抽身。他開車離開時,她才勉強微弱地說,「沒關係。」
「上課日。」她微笑著重複。
「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告訴你原因。你有姊妹,對不對?」
「我喜歡走路。」他把手插|進口袋,反正他也不太確定手要怎麼擺。「我該走了,因為這種天氣開車有點麻煩。而且……今天是夜間上課日。」
「我們,或是我們請德蘭尼和他好朋友傑克鏟的。有時候我們會請幾個青少年來做,不一定。這些路得保持暢通,這裡要做生意,就得好好保持。我們也會請人來鏟停車場的雪。」
「我知道妳沒有。」他把鴨舌帽拿走戴在她頭上,然後把圍巾繞在她脖子上,再幫她把外套鈕扣扣好。「這樣可以了。」他扶著她的手臂,帶她到門口,然後出門。
「會飛的那一種。」她把手插|進口袋裡,兩隻手都摸不到手套,「我不太懂鳥。」她偏著頭,仔細看著他,「你呢?是個賞鳥人士嗎?」
「有的時候還蠻有趣的。噢,雪莉選了三號,自助餐。」
「呃,妳是指舉手之勞那種?」
比她喝酒的時候還更令人覺得醉醺醺的,她開門走進屋子,走向廚房,把他一口未沾的酒倒進水槽裡,接著倒掉她酒杯裡剩下的。她心不在焉地看看四周,轉過身,倒在廚房平臺上。
她對他微笑,「我敢說你是個非常好的人。」
「是馬丁,該死,妳至少可以做到這點吧。如果我需要做治療,妳會推拖醫院的費用嗎?我得掛電話了,行程已經訂好了。」
「妳都不接我的電話。」
「對不起,」他笨拙地說,內心的理智和羞愧在爭扎。「對不起,剛剛那……那不是……只是……真的很對不起。」
暴風雨襲來。
「如果她需要動手術,我會看著她死嗎?」小麥試圖表現出她媽媽的進攻方法,兩手在空中揮舞。「不,不,不,這次的藉口和以前她常用的不一樣,她有一大堆類似的藉口;也許她兩者並用,我已經搞不清楚了。所以,沒錯,我要付這筆錢。更正,應該說我付錢是因為怕她會一直來煩我,直到我答應為止,所以我會付錢。我喝酒是因為我很氣、很討厭自己每次都屈服。」
她嘆口氣,抬起臉,她發現現在不覺得冷了。下得越來越厚的雪很漂亮,也很寧靜。她不得不承認,和-圖-書在雪裡散步的確比喝酒好多了。
「這就是家人,不是嗎?沒有鳥事發生的那種。」
「我們現在不是從窗戶往外看,我們在冷得要命的雪裡。」
「你不建議我該觀察哪種鳥類?我和艾瑪會去放餵食器,因為鳥會在我住的地方和她的地方之間出現。」
「這麼大的地方,很費功夫,做生意要照料的地方真多。」
「妳是指向來還是說現在當下?」
「什麼?」
「嗯,好。」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錯,她喝了三杯酒,顯得有點憤怒和心煩。他沒喝,反而伸手去打開廚房的燈,「有點暗。」
「我要開車,所以……」不過她已經走開。他注意到她走路的方式,有點像用滑的,步伐很性感。
「外婆上個月不是有寄錢給妳?那是提前聖誕節……」
她停下來沒有說話,皺起眉頭,喝了更多酒。「我剛剛說到哪?」
「呃,帕可請我離開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拿過來,我只是……」
「不,不是專業的那種,只是一種嗜好。」天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像怪人的嗎?停止這話題,卡特,在狀況一發不可收拾前趕快離開。「我們該回去了,雪愈下愈大。」
「選得好。謝謝你陪我散步,還有你的傾聽。」
「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回頭。我永遠不會原諒一個對我這麼糟糕的男人。我現在需要的是療傷,重新找回自我。我需要一些自己的時間,找個安靜的地方,紓解這難堪局面帶來的壓力。我已經訂了去佛羅里達做SPA一個禮拜,這才是我需要的,離開這裡,遠離這裡的寒冷,脫離這些回憶和痛苦,我需要三千美金。」
「我有,其實我有兩個。也許我們應該坐下來。」
「為什麼不?已經開始下雪了。」他若無其事地拿走她手中的酒杯放下來,再把他那杯完全沒動過的酒杯放在平臺上,「我喜歡在雪中散步。嘿,妳的外套在那裡。」
「剛剛在講什麼?」
她需要喝一杯。
「妳們幾個認識很久。」
她對他勉強地笑笑,「你還真聰明哩?關於那些鳥……」
「看來是我來晚了。」
她開始可憐地啜泣。
「我有開銷,我買給那個可惡的男人一支瑞士豪雅錶,聖誕節限量版。我當時怎麼知道他會變成怪獸?」
「我明天一早就去轉帳,祝妳旅途愉快。」說完她就掛上電話。
「各層面都是生意的一部分,而且這裡也是我們家,所以我們……噢,你在轉移話題。」她瞇起眼睛,從帽子下往上盯著他看。「我不笨,只是有點微醺。」
「對不起。」接受現狀吧,小麥告訴自己。既然跟她媽說工作的時候沒時間聊天是無效的,不如接受現狀還能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兩個,對,對,你還有一個姊姊。我從來沒看過她。所以你有兩個姊妹,至於我呢?我有一個,兩個半個加起來剛好一個。二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加起來剛好算一個。這還不算繼字輩的,我已經數不清了,我父母對婚姻的態度很隨便,所以他們都來來去去。」她喝下一大口酒。「我想你們一定都會大費周章地全和*圖*書家一起過聖誕節,對不對?」
她在前門停下來,轉過頭面對他,「真是漫長的一天,你在這裡耽擱了很久,教授。」
「怎麼可能?妳也知道我有多麼愛馬丁!我四十二歲,孤獨一人,而且傷心欲絕。」
「斑紋麻雀。既然我可以清楚地重複講這幾個字,表示我已經一點也沒醉了。」
「很好,沒關係,請進。」
四十七歲,小麥在心裡更正。不過母女之間有什麼好計較這五歲的?小麥坐在桌前揉太陽穴。「是妳跟他提分手的,對不對?」
馬丁,馬丁……她不太確定自己想不想得起來媽媽最新一任前男友的模樣,「聽到這件事,我真的很替妳感到遺憾,假期時分手是很難過,不過我想這樣一來,妳新的一年能有新的開始。」
因為下雪和房子的關係,天空變得昏暗,路上的路燈亮起。不過,他注意到麥坎席工作室的燈並沒有亮。
「我需要去做SPA。我現在手頭很緊,我需要妳幫忙。妳一直以來都說妳的生意做得非常好。我需要三千美金,麥坎席。」
冷空氣一吹到她臉上,他聽到她牙齒發出打顫聲,他仍扶著她的手臂,以防萬一。
「哇。」她說。
「這樣妳才會接啊,不是嗎?比打另外一支電話三次有效。」
他去拿外套回來幫她穿上的時候,她對他皺眉,「我沒有醉,還沒呢。而且,難道女人不能在自己家裡開個自艾自憐的酒醉派對?」
「妳新年過得如何?」她問媽媽。
「妳不幫我?妳不幫妳自己的母親?我想如果我被趕到街上,妳大概只會別過頭去。就算我的生命全毀,妳也只會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妳怎麼能夠這麼自私?」
「是馬丁。」
她的手滑上他的臉,手指梳過他的頭髮,再抓緊。
她笑了笑,把酒杯交到他手裡。「那就迎頭趕上吧,我只喝了兩杯。不對,是三杯,我想我已經喝了三杯。」
「可以,那就去妳負擔得起的地方,或是……」
她打開門,穿著整齊,讓他鬆了一口氣,但也有點失望。她站在微弱的燈光下,一手拿酒杯,另一隻手撐在門上。
「聖誕節。」
「我懂妳的意思,不過我不懂為什麼選冰淇淋。我媽很難過或很生氣的時候會煮湯,煮很大鍋的湯。我這輩子喝了很多很多湯。」
「嗯。艾洛莎回學校了嗎?」她問,希望把話題轉移到她同母異父的妹妹身上。
提早離開讓小麥有充足的時間回電話、輸入預約的時間,然後把最近的照片放上網站更新。既然下午接下來的時間都沒事,她決定拿新年除夕的婚禮紀錄照片來做最後一次檢查。
接著,她站起來,走向廚房,拿出一瓶酒。
她沒有把他往後推,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抗議他竟然把她本來的好意變成這種既火熱又狂野的局面。她的第一個想法是:誰會曉得?誰會曉得這個好男人、走路會撞上牆的英文教授,如此會接吻?
「我家的鳥事。剛剛講到哪裡?」
「三……媽,妳不能期望我吐出三千美金讓妳去佛羅里達做臉,只因為妳在生馬文的氣。」
「可惜,腹部有冠毛的霍帕渡鳥已經絕種了。不過在這一帶,冬天的時候可以看得到斑紋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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