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補償你，給我機會表現給你看。」她往回走向他，手指沿著他的臉頰滑下，「你記得我們之間，那感覺有多棒，我們可以再次擁有，卡特。」她纏繞著他，「你可以再次擁有我，只要你占有我。」
「因為妳說要去買鞋，那不就是妳自我安慰的方式嗎？妳有打電話給他嗎？」
她決定買耳環給琳達，買鞋子給卡特，算是慶祝，同時表示同情。
他想告訴她，學生交出來的短篇趣味故事——還有另一個學生找藉口不完成作業的事。他不得不承認，如果能來個暫時性失憶就好了。
「有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人和她一起，星期六婚禮新郎的親戚，她認得我。她們兩個都在打量我，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後來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人咯咯笑說，『妳們兩個應該交換心得。』蠢騷|貨。」
「我不認為卡特會這樣做。」艾瑪搖搖頭，「不可能。」
「我以為妳覺得卡特很無趣。」
「真有趣。不過，我喜歡自己探索和發掘，卡特很迷人、很有趣，一個人的筆記應該不夠記。不好意思，我看到一雙高跟鞋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我們在廚房裡！我們剛剛一直打妳的手機，妳都沒接。」艾瑪大喊，「到後面來。」
「是，我知道。嗯，好好享受這瓶酒。」
「妳可以待會兒再拿給我們看。妳怎麼知道那是卡特的前女友？還是她認識妳？」
「不，不要。」他出自本能地跳出門口，抓住她的手臂，「等一下，妳等一下，到裡面來。」
「卡特！親愛的，趕快進來，免得著涼！」
他把三明治放到長柄平底鍋裡，打開碗櫥拿盤子。前門傳來敲門聲時，他的頭差點撞到碗櫥門的邊角。
「不是，我是說……我沒想到妳會來。」
「妳為什麼這麼說？」
「有緊急狀況，帕可去客戶那裡了，因為新娘早上醒來發現臉上長了青春痘還是什麼的，艾瑪在等早上要送來的東西，所以只有我們兩個。」
小麥轉身，看了一眼眼前這位有點面熟的金髮女子。「不是，抱歉。」
小麥想，珂琳真是完美無瑕，結果她不只屁股上挨一腳，臉上還被甩了一巴掌。珂琳穿著華麗的紅色露趾低跟鞋，柔亮的黑色鬈髮非常有氣質地垂在肩膀上，深邃的眼睛撩人地上下打量小麥，柔軟、豐|滿勻稱的嘴脣微揚，露出冷酷的笑。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了，妳呢？」
「我以前很笨，所以才會不在乎你。你有權趕我出去。」她走進客廳，「當我回過頭去看我以前所做的、說過的話……卡特，我覺得好丟臉。你以前對我那麼好，那麼為我著想，你讓我變成更好的人。我一直在想你，我常常想著你。」
小麥在購物中心裡閒逛，來到諾特斯桐高級百貨公司的女鞋部「聖杯」。
「沒關係，我可以等。」
蘿瑞抬起頭，揉麵粉團的手停下來，「妳的車還沒回來？」
「抱歉，我剛剛在煮東西。珂琳，我很感謝妳來道歉還有……提議，不過……抱歉。」聽到前門敲門聲，他重複說了一次抱歉。
「現在她正在喝我那瓶該死的酒。」小麥補充。
「很巧。」
帕可建議給她一點時間和空間，他會多給小麥一點時間，再一、兩天。
「我很想相信妳，可是妳現在就是這樣。小麥，妳和以前一樣付出代價，琳達也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負責，不負責後果。等她自己開心了，她就會把車拿回來還妳。到時候妳會和她起正面衝突、對罵，她又會講她以前那一套和*圖*書，接著她會忘記這整件事，因為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在妳一邊咒罵、抱怨的同時，她仍然是妳的生活重心。」
生活裡的例行公事自有其目的，卡特想。它讓你把該做的事做完，某種程度上讓你有安全感，讓你的雙手和心思都保持忙碌。卡特掛好外套，走到家中書房，把晚上的功課擺在書桌上。
「卡特最近怎樣？」珂琳問，把涼鞋放回去，「還是埋在他的書堆裡嗎？」
「但是我可能會因為是自己笨到把鑰匙給她而遭到逮捕。我會去她住的地方看一下。我還有一場拍照，得去拿星期一沒做好的訂製紙。還有，我覺得我需要買鞋。」
「我會幫妳把屍體藏起來。」
珂琳性感雙眼翻了翻，「是我不好，因為傷害你受到懲罰。沒多久，我就發現和他在一起只是一場魯莽的冒險。卡特，和你比起來，他根本只是個男孩子。請你說你原諒我。」
「卡特。」她笑著走進來，優雅地轉一圈，用手臂圈住他。珂琳頭往後仰，黑眼珠閃閃發亮，嘴脣壓住卡特的脣。
「妳的邏輯真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我喜歡砸東西，很有治療作用。」
「對，這雙鞋子待會兒就會變成我的。」小麥苦悶地想，珂琳連聲音都很完美，低沉帶點沙啞。
「嗨，我是來求和的，」她拿出一瓶紅酒，「我處理事情的方式很糟，希望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做得更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在想也許你可以來我家吃晚餐，或者你可以帶瓶紅酒來。嘿，你帶來的酒很不錯。」
「困惑、害怕、覺得自己很愚蠢。因為我想念他，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她承認，「我想念和他聊天的感覺，所以我想我最好不要見他或和他說話。」
「那……」他得努力回想那個人的名字，「那詹姆斯呢？」
「你總是這麼缺乏想像力。你要把門關上，還是要我在冷風中拜託你？」
「妳們絕對不會相信我今天遇到的事。我先在諾特斯桐百貨公司女鞋部遇到卡特的性感前女友，我把我媽的車拖走所獲得的一點點快|感，差點都毀了。為什麼從來沒人跟我說她很漂亮？」小麥抱怨，把外套扔在椅凳上。「好像她的性感、撩人，穿著紅色露趾鞋，加上貓女般的聲音還不夠糟似的，我花了六十美金買了一瓶紅酒，想拿去向卡特求和。還花了八十美金買這些垃圾，想做頓晚餐補償他，結果我去他家的時候發現什麼？我發現什麼？我跟妳們說我發現什麼。她。她穿著黑色喀什米爾毛衣，長度只到這裡，剛好露出粉紅色蕾絲邊內衣，好像在說：上吧，親愛的。他就站在那裡，介紹我們認識，一臉慌張又困惑的樣子。」
「我喜歡妳這個表情，這不是懦弱、容易受人左右的表情。不過怎樣？」
「嗯，她不像你這麼理智，既然我們在聊這個話題，那我再跟你講些別的。我很適合她，我正是她需要的人，我也了解她。好吧……不是，我是不了解她，我收回剛剛那句話。可是我知道她，這又是另當別論。只要她不要頑固地不肯承認這件事，我知道我可以讓她快樂。」
小麥對帕可皺眉，「慶祝什麼？男女關係是種愚蠢行為？」
也許她還需要雙新靴子，靴子永遠不嫌多。新鞋子和新靴子可以讓她充滿自信地去卡特家，那正是她需要的。還可以去買瓶紅酒，就像去求和一樣。他們可以聊天，用同樣的眼神相互看著彼此。還有……這樣和琳達還蠻相似的。她在開蘿瑞的車時這樣想。
「妳可以吃魚子醬慶祝。」
「我想我們應該…和_圖_書…」
「不，妳不是，妳只是不像她一樣兇狠、會算計。卡特也不會。」帕可說，「他沒有和她在一起，小麥，她只是剛好在那裡。」
卡特搖搖頭，往外走去開門。他那已經負載量過重的腦袋，看到小麥時，立即衝上紅色警戒線。
他可以等，他本來就很擅長等待，而且他發現，他希望小麥來找他。
她甩開他的手，「你在開什麼玩笑？」她警告，「再抓我一次，你的下巴就會不只一個瘀青。」
不行，不行，她想，同時拿起一雙非常適合她的寶藍色短靴，她得下廚煮才行；得讓他知道他對她的重要性，足以讓她做這項努力。他很重要，這一切都很重要。
「妳——我——麥坎席。」
「我們拿到了，我們買了香檳和鱘魚，一直在等妳回來開瓶慶祝。」
開門時，卡特腦海裡已經充滿小麥的影像，所以他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站在眼前的是珂琳。
「耶。不行，抱歉，給我一分鐘讓我換個人。」她用手搓揉臉頰，把憤怒的表情揉掉，換上成功興奮的表情，「我們真的拿到了？」
蘿瑞和艾瑪舉手。
「她把車子留下來了。」
他走到樓下餵貓，幫自己泡杯茶，在桌檯前喝茶，同時看看今天的信。
「我們不能去砸那輛車，在這整件事情裡，它只是無辜的旁觀者。不過我可以讓它被拖走。」
她的感覺很好，很堅強。她拍完照、辦完瑣事，順路去幫蘿瑞買二十碼的鐵絲。她決定去買新鞋犒賞自己。一想到過去幾個禮拜以來的痛苦和勝利，她應該也可以買副新耳環。
「這不是放縱，這是做生意。我是可以把器材擠進她那輛小得要命的玩具車；好笑的是，她把車留下來，但沒有留鑰匙。不能怪她太過以自我為中心，沒把車子還給我，都是因為我讓她這樣。」
「那是以前。」珂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坐下來，看著她正在考慮的一堆鞋子。「史黛芬妮，妳的問題是妳結婚了，所以妳已經忘記狩獵的快|感，那種競賽、得分的感覺。」她脫掉那雙低跟鞋，套上另一雙亮粉紅色高跟涼鞋。「男人就像鞋子，妳要試穿，穿一陣子——只要穿起來好看，就可以一直穿。之後就扔到鞋櫃裡，然後買更多雙鞋。」
「對，妳不是，這兩者妳都不是。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每次她讓妳變成這樣的時候，我覺得很懊惱。讓她付出一次代價，麥坎席，我敢打賭妳只要做過一次，下次就會容易多了。」
「並不是說我本來打算這輩子一個人過。」他對貓咪說，「可是以前我有很多時間，對不對？很多時間用來沉浸在生活例行公事裡，享受我的家、我的工作，還有單身的自由。我還不到三十歲耶，天啊。」
「這樣還不錯，不過把車拖回她家，只是讓她省事不用回來拿而已。」
「妳說得對，一點都沒錯。是我自己走開，把地盤讓給她。可是他還介紹我們認識。」
小麥像狂風掃進屋子裡，「大家都到哪裡去了？」她大喊。
她站起來，對著鏡子看穿起來的效果。「妳偶爾得從鞋櫃裡拿出來再穿穿看，看穿起來的樣子如何。」
「哦，對，妳好嗎？」
他想，是麥坎席，然後趕緊跑出廚房。
「天啊，管他什麼計劃、什麼大綱，就直接做了。」他心煩地用力關上抽屜，夾到手指。每次都這樣，得忍著痛，他想。他決定用烤起司三明治安慰自己。
「抱歉。」他把門關上，「我有點措手不及。妳要什麼，珂琳？」
「還沒有卡特的消息嗎？」
「不，慶祝『誓約』拿到了西門家婚禮的合和*圖*書約，我們得到這份合約了。」
「是……梅芮迪絲，對嗎？」
「妳已經進來了。」
「怎麼做？我說我想這麼做的時候，我是說真的。我不可能真的打電話報警，因為是我把鑰匙給她的。我想——我知道，」她更正，「這叫做消極性攻擊，她沒把她車子的鑰匙留給我，不過……」
「要說什麼？對不起？我已經說過了。說我錯了？我是，我知道我錯了，但我的感覺不會變。」
她往車子走去，他發現那輛車不是她的，珂琳站在門口叫。
「噢，我的心情糟透了。我在這附近繞了三圈，才有勇氣停下來。你可別傷我的心，卡特，別說你不高興看到我。」
「反正他可能也不想看到我或跟我講話。」
「不行，天啊，妳真是暴力。」
「我很生氣。我承認因為生氣，讓我對卡特的事沒那麼難過。不過現在我寧願難過他的事，然後我的車在。她為什麼要這樣？別說是我讓她這樣做的，我發誓，我根本沒打算借她車。要不是因為當時的特殊情況，我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落到現在的地步。」
她不想失去他，不希望生活裡沒有卡特。
他檢查過答錄機。答錄機沒有傳出小麥的聲音，他的心一緊，不過這也已經變成例行公事了。
「我同意這樣是處理不當。」帕可點點頭，「妳現在要怎麼做？」
「噢？」
「誰說如果我要他回來，他不會回來？」她低頭看著露趾低跟鞋。「或許我可以穿新鞋去拜訪他一下。」
如果她腦袋清醒的話，他們現在就會在一起，也許一起弄一頓真正的晚餐。他們可以聊天。他想知道她有沒有拿到那份超級任務，他想和她一起慶祝，和她一起分享。
「我還把那瓶酒給她。」小麥把頭埋在手裡，「我真是笨蛋。」
「不，不是。」蘿瑞用模型小心翼翼地開始割出第一批花朵。
「珂琳和卡特，」史黛芬妮開心地說，「基本上就是連在一起、密不可分的詞。這種情況下遇到妳真有意思。我還在跟珂琳說，聽說卡特在約會，後來我在布倫特的婚禮上看到你們在一起。」
「對了！抱歉，我是史黛芬妮．高登，上禮拜六在我表親的婚禮上見過妳。」
畢竟，他唯一不會讓她覺得無聊的地方，就是床上。
「妳認識卡特．馬奎爾囉？」
「珂琳，這位是麥坎席，她是婚禮攝影師，是卡特非常要好的朋友。」
「諾特斯桐百貨公司女鞋部耶，妳說呢？」
所以她直接走到主辦公室去找早餐吃。
「我沒時間做煎餅，天啊，真希望葛太太趕快離開那座島回家。我還得做葉子和花。先吃塊鬆糕吧。」
她聽到他走回來的聲音，臉上的笑容隨即變得和緩。
帕可舉起雙手，「等一下，卡特和他的前女友珂琳在一起？」
「我現在竟然在跟貓講話，這不是我想這輩子度過傍晚時光的方式。沒有人會只因為孤獨、因為想安定下來，才找個人陪。愛情不是只存在於書中、詩詞裡，也不是遙不可及。它很真實、很重要，不可缺少。該死，愛情會改變現狀，改變一切。我沒有辦法再回到愛上她之前的我，大概沒有人想過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懦弱。」
「這不是……」
「妳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太巧了嗎？」帕可說，「同一天傍晚妳就剛好發現她出現在卡特家？沒人覺得其中事有蹊蹺？」
「妳不是那位婚禮攝影師嗎？」
「敬我們，」帕可舉杯，「最好的朋友，聰明的女人。」
「噢，天啊。」小麥感到暈眩，坐在椅凳上，「她耍了我。我當時太震驚、太生氣，還有，
ｈｔtps://wｗw.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cｏm好啦，還有嫉妒。可是，等一下，她並不知道我要去那裡，所以……」
「好吧，你作主。」她帶著燦爛的笑容，頭髮往後一甩，「我們先聊，隨你想怎麼樣。你可以先倒杯酒給我，然後我們再……有什麼東西燒焦了嗎？」
他不知道該保持風度還是該感到困惑，他幫她掛好外套，「我以為我以前聽過了。」
噢，天啊，小麥想，命運怎麼能給她美麗的靴子同時又在她屁股上踢一腳？
史黛芬妮竊笑，「妳真壞。」
不過她還是可以順路去一下，還可以帶瓶紅酒。她可以邀請他到她家吃晚餐，酒可以拿來當笑話說，當作破冰的話題……嗨，我帶了紅酒給你，今晚你可以過來吃晚餐，順便把它帶來？當然她就得順路去買些菜回來，或者她乾脆去掠奪葛太太的庫存。
「也許吧，我是個沒有車的懦夫。」蘿瑞揉麵糰，小麥在一旁安靜地等。「妳可以把車借我嗎？」
「是誰，卡特？」
「妳的感覺是？」
「如果是這樣，妳應該先踢他屁股，然後再踢她的，然後把酒拿走。」蘿瑞走過去，用手揉揉小麥的背。「不過我和艾瑪想法一樣。我們先倒回去講諾特斯桐百貨公司。第一，妳有買鞋嗎？」
「妳會。」小麥嘆口氣，「妳真是個好朋友。大多時候，我不是懦夫也不是個容易被擊倒的人。」
「夠久了，謝謝。」
「比我本來應得的更多。」她脫下外套，帶著懇求的眼神把外套交給卡特，「你可以聽我說嗎？」
「呃，是，的確是，珂琳。」他掙脫出來。「妳……看起來很好。」
「真的？」珂琳心不在焉地拿起一雙後空低跟涼鞋。「他從沒提過妳，我們曾在一起一段時間。」
「帕可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
「我沒有……噢，糟了。」
他當下決定再給她二十四小時，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她再不來找他，他就要主導現在的情況。他得擬份計畫，把要說的話、要做什麼列出大綱。卡特站起來準備去拿筆記本和鉛筆。
她瞄了一眼，看到小麥在試穿藍色靴子，皺起眉頭。「重點是，妳絕對不能讓其他人到妳的鞋櫃裡翻東翻西。」
「他好像有時間從書堆裡出來透透氣。」
星期三，她自娛地想報警，說她的車被偷，不過後來又想，這樣一來她還得把她媽從監獄保釋出來。
「噢，噢，我們去把那玩意砸爛。我去拿外套和德藍尼以前的球棒。」
「是可以，可是這樣妳是放縱她，以後妳會繼續這樣對琳達。我很愛妳，我不想讓妳變成這樣。」
他想和她分享一切，生活裡所有大大小小、瑣碎的事。他得想辦法讓她知道她也想要這樣。不，不只是想要而已，他得讓她知道她也可以擁有。
「是，我是麥坎席。」
「不是拖到她家。」小麥瞇起眼睛，一面想。「記得幾個月前，那個車尾撞到德藍尼新車的傢伙？那個當技工、負責把車拖走的人？他有輛新拖車，還有車庫和空地。該死，他叫什麼名字？帕可的神奇名片在哪裡？」
貓咪吃完飯，坐下來，瞪著卡特很久很久，然後舔舔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能比現在更平凡、更一成不變？他會不會明年還在這個同樣的環境裡過同樣的生活——同樣的模式？天啊，甚至另外十年？
「意思是不會有煎餅了？」
「妳們應該交換一下心得，」史黛芬妮友善地拍拍珂琳的臀部。「珂琳可以提醒妳很多卡特喜歡的事，麥坎席。」
星期一，車子和她媽都沒回來。星期二，小麥耐心用完時，打電話到她媽媽家和手機，結果都直接轉入hetubook.com.com語音信箱。
「她人不是在那裡嗎？穿著她可以擠出乳|溝的粉紅色內衣？」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僵化？還擔心生活乏味？
「打電話給德藍尼，他一定記得。難怪我們是朋友，小麥，妳咬牙切齒的時候真漂亮。」
這也是她深陷不可自拔的原因。
「等一下再講理。」她更向前一步，他試圖把她往後推，「我要你，我好想要你，我的腦子裡什麼都不能想。」
「意外驚喜。」她愉快地說。
麥坎席再次進入他的生活之前，他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剛剛不是說了？然後她還一副『噢，親愛的，趕快進來，免得著涼。』除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之外，我還聞到他在煮東西，聞起來好像是烤焦的吐司，不管怎樣，還是很令人生氣。我們只不過有一點意見不合，他就在做烤焦吐司給她吃、倒酒給她喝？」
「我是無聊。」她朝小麥的方向皺眉。她認為自己才是擁有那雙靴子的人，那雙靴子在她腳上，肯定比在一個乾瘦、橘紅頭髮的俗氣女人腳上好看得多。「何況，她憑什麼擁有卡特？是我先看到他的。」
「能被鞋子圍繞真是再好不過了。這雙靴子好漂亮！我和珂琳今天下午要去打曲棍球。珂琳！來這裡，我介紹麥坎席給妳認識。」
「琳達和車子都沒有，我已經留了十幾通留言。到時候她一定會聽到耳朵痛，我已經威脅她，說我要報警失竊。」
情況不妙是卡特腦袋裡唯一能想到的字眼。珂琳走出來，這情況可不太好，他看到小麥的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
「噢，紅酒，真棒。」珂琳從卡特麻木的手上拿過酒，「卡特剛剛正要倒酒給我。」
她們相互乾杯、喝酒。小麥想，不論遇到什麼事，只要有她們，她都可以應付，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哈囉。」
「對，我們有段時間上同一所高中。」
「那是以前的事了，珂琳。」
「我覺得那只是看起來。我對她知道一點，記得嗎，」艾瑪提醒小麥，「她是那種『妳要的我也要，但是如果是妳的，我更想要』的人。她大概只是過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從妳手上搶走，然後……」
「嗨。鞋子很漂亮。」
「去打電話，車就是妳的了。」
「其實，我……麥坎席．艾略特，這位是珂琳．梅爾頓。」
「快去報警，電話在那裡。」
「真是奇特的一天。」小麥用手指按住眼睛，「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妳們知道嗎？這真是結束今天最棒的方式。快開香檳，帕可。」
「那妳的車借我。」
「我該怎麼做？用三腳架打死她？」
「你不請我進去嗎？」
「我不知道，一時發生太多事，我情緒很亂。我想我會去吃冰淇淋，生悶氣。」
也許她回家的路上可以順路去他家，趁心情好，覺得自己很堅強的時候去。他們兩個是聰明人，相互關心彼此，一定可以找到妥協、平衡點，找到解決方法。
他奔去廚房，珂琳的笑容變僵。她發現得花上更多時間和力氣，不過她不介意遇到挑戰。她想，事實上，卡特不如她預期的求她，反而更讓人興奮。這樣只會讓她使出渾身解數引誘他。
「等一下，住手，這不可能……」
小麥朝著百貨公司另一頭走去，史黛芬妮挑起眉毛，「有趣？卡特？一定是妳拋棄他之後，他演化了。珂琳，老實說，我星期六看到他的時候，他還蠻帥的。也許妳當初應該撐久一點。」
聽到慶祝的開瓶聲，小麥發出一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