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嗯，再跟你說。」傑克將花放在她的工作區時，艾瑪說。「等我沒這麼……忙的時候。」
「小麥，妳何不跟曼蒂說一下拍照大概的流程。」
「如果妳想的話，我可以複製這束捧花。妳看妳外婆非常聰明，用超大型的拱型海芋捧花來修飾禮服的流暢、長線條，非常巧妙。妳有頭紗和頭飾嗎？」
「大咬一口，哈哈。」
空氣中彌漫著狂野、豐富的花香，正如同艾瑪體內充滿的需求和歡愉。貪婪和急迫在她血液中竄流。
「我很厲害吧？」
「我猜他生意好是靠他對引擎的技術，不是處理顧客關係的技巧。」
「如果你是女的，」傑克對德藍尼說，「我會娶你。」
「這樣應該可以了。」葛太太轉來轉去，調整了一下小麥上半身的馬甲，接著整理小麥亮紅色的頭髮。「只能用現有的東西弄一下。」
「星期五的婚禮要六束手拿捧花，包括一束新娘要拋的捧花。六座花臺、十八盆中央花飾、白玫瑰花球、花環、還有涼亭上垂飾。」艾瑪一路唸完清單。「明天我需要妳來至少三個小時，四小時更好。」
「只要他做好他的工作，我會慢慢接受。」帕可瞥見蘿瑞走進來，「時間抓得剛剛好。」
蘿瑞拿起小麥的香檳杯，走向她。「這件禮服穿在妳身上，肯定比我們以前玩『結婚遊戲』時的任何一件禮服都好看。」
「賽斯，想不想喝啤酒？」
「我瞭解妳，我知道妳在找什麼樣的婚紗。既然那件婚紗就在那裡，上面寫了小麥的名字，我就動用一些關係，把它帶回來給妳看。也許我弄錯了，但妳至少可以試穿看看。」
「現在如何？」
艾瑪希望可以咬一口就好。
「這禮拜忙翻了。」艾瑪告訴他。「平常日有一場在另外的場地舉辦，週末有四場；星期天的婚禮超恐怖——不過，這是好事。」艾瑪放下手上的盆子，示意傑克可以放盆子的地方。「現在我要——」
葛太太擦了擦眼睛。「這是開心的眼淚，因為這樣一來，不會再有四個未婚女生在我手上。」
但這不算真正的約會，艾瑪想。他會過來，帶食物，然後……再看情形。她不需要換衣服，或想該穿什麼，或……
難怪他和德藍尼會是朋友。
這次傑克捧住艾瑪的臉，看著她的眼睛。「怎麼了？」
是時間的問題。
「也許吧，但我不該被把我誤認成妳的老闆教訓一頓。」
現在不是會不會發生的問題，她想。
「當然。」傑克離開，婷克剪了幾支花莖，然後插到花盆。「妳和傑克什麼時候開始的？」
「轉過身背對鏡子。不要看自己穿。穿好之後再看，才有驚豔的效果。」
小麥的婚禮。
「這只是策略。」艾瑪站起來把剩下的一半沙拉給蘿瑞。「妳可能喜歡一個男人，可以跟他上床，但可能不想跟他玩這些。」
婷克翻了個白眼，繼續除刺。
「所以……艾瑪沒有去領車？」
「我愛死了！媽，妳呢？」
帕可一邊研究照片，一邊點頭贊同。「她是個天才，正是我會推薦的人選。曼蒂，到時候妳肯定會很耀眼動人。而且如果妳願意，我們可以根據這件婚紗來設計整場婚禮。復古華麗又優雅、浪漫又有風格。新郎和伴郎穿燕尾服，而不是常見的晚禮服。」
「什麼？」曼蒂話正說到一半，倏地把注意力轉向艾瑪。
「不論是我的親生妹妹或乾妹，在我扁麥肯一頓，不准他對她們產生遐想之前，」德藍尼說，「我們來玩牌吧。」
「這反應說明了一切。」蘿瑞眨眨眼，眼裡泛著淚光。「就是……這一件，它再適合妳不過。」
婷克一邊繼續工作，一邊瞭然於胸地點頭。「從朋友變床伴的好處，就是妳知道妳到底是跟誰上床。」
「從某個角度看，這個建議好像還蠻有道理的。」艾瑪把花泉泡到水裡。「我得看一下我的行程表。」
「我幫妳？」傑克拿起另一個盆子，走向冷藏室。
我喜歡玩，我也不介意挑逗一下。
「開始什麼？拜託，婷克。」艾瑪搖搖頭，轉向自己的架子，為自己設計的壁爐花飾選擇適合的容器。「我們沒
和_圖_書有什麼。」從頭到尾想過一遍，不算真正的約會要做的事，比真正的約會還多。
「我想我們正在進行網路性|愛，還處於前戲的初期階段，所以我不確定會變成怎樣。」
「艾瑪，妳要逼死我了。等我——」
他們一起在德藍尼的地下室混。在傑克看來，這裡是男生夢想中的空間，有古董吧檯，這個吧檯以前曾在愛爾蘭高威市賣過啤酒；還有撞球臺、平面電視——和另一間視聽室裡更大的電視比起來，這臺簡直是備用的。這裡還以擁有懷舊點唱機、電動玩具、兩臺經典彈珠檯自豪；外加所費不貲的皮椅、沙發；還有拉斯維加斯風格的撲克桌，正等著開打。
「好。」小麥深吸一口氣、吐氣，轉向穿衣鏡，她在這裡看過許多新娘研究鏡中的自己，如今小麥只能說出「哦！」
「碳烤雞肉凱薩沙拉。」葛太太宣布。「坐早餐桌，妳們幾個都進進出出捏東西吃，我才不要擺餐廳的餐桌。」
「這樣真是有點蠢。」艾瑪在椅子上坐挺。
「葛太太應該已經拿上去了。」
「可能要用簡短的陳述句和詞彙談。」
傑克的眼神充滿熱情，在她身上游移，直到一股炙熱讓艾瑪的肌膚濕透。隨後傑克強壯、自信的手緩緩地跟隨那股炙熱，解開她的絲絨護手肘套，直到……
「有一次他當替身時被炸傷，得到一筆賠償金。大概是三年前，他用這筆錢在一號公路上買了間修車廠，也幫他媽媽買了間小房子。聽說他生意做得不錯，個性還是有點狂野不受拘束。」
「算你好運，」麥肯對卡特說，「我有見過她——那個女兒，麥坎席，對吧？她很辣。她跟我最近剛維修好的雪佛蘭Cobalt車主一起做婚顧的工作。」
「他活得好好的，毫髮無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還要趕去做其他事，沒時間揍他一頓。妳的車子裡裡外外都已經專業美容過——新客戶免費，這點可以替他加分，但他還差一點，才能讓我滿意。」
「喔，天啊，我又要哭了。」
他看向蘿瑞，露齒而笑。「我很想。」
「不會。」帕可伸手拿照片，她原本禮貌的表情轉為明亮。「喔，哦，好美，非常迷人。這是三〇年代晚期、四〇年代早期吧？」
「我已經聽到妳們的聲音。」葛太太朝帕可眨眨眼，小麥只是盯著掛在牆上的禮服。
「從小我就說結婚時要穿外婆的婚紗。只需要修改一點和縫補一下，外婆一直保存得很好。」
「喔，那扇門。不，等等。該死，再一次就好。」這次艾瑪用手捧著傑克的臉，讓自己完全沉溺在親吻、花香、貪婪之中；然後放開。
「好漂亮，」小麥喃喃地說，「這……」
「三點半開始拆第一場的裝飾，五點半前要完全搞定第二場。星期天有場大型的婚禮，有一場婚禮四點開始，所以我們十點左右要開始布置。」
「虐待車的那位和其他兩位一樣正嗎？」
「沒錯。不過妳和大多數新娘不一樣。妳馬上就知道哪些適合，哪些不適合。如果這件不行，也無妨。我們何不去看看？就在樓上的新娘休息室。」
什麼時候，艾瑪？
「好，好。等我恢復思考能力，我會查看行程表。可是——」
「哈。」卡特擠出笑容。
「嗯，我想妳是在稱讚他囉。」帕可說。
「我的心情沒有特別怎樣。」但帕可還是拿了杯葛太太倒的酒。「妳的帳單。」
「艾瑪在使喚奴隸。」
「可惜我沒見到她。」
「除非你們其中之一事後很混帳。」婷克嘴裡的口香糖又發出輕快的啪答聲響。「所以我建議是——不要當混帳。」
快了，傑克。
艾瑪完成了三盆樹雕盆栽，婷克正埋頭處理要送出去的另一件花藝，艾瑪迅速掃視筆記和草圖。
「是你把我未來岳母的車拖走。」
這證明了她是個理性的成人。
「看來她喜歡傑克喜歡到願意和他玩。」帕可補充。
「艾瑪。」德藍尼補充。
「他們沒有妳的尺寸，所以這件有點大。」
「我會給妳看幾個構想。從這件禮服的線條來看，我覺得可以搭長條型的捧花，綁在手腕上，或是用手挽著。」艾瑪彎著手臂，示範給大https://m.hetubook.com.com家看。「或是拿垂式捧花，有瀑布的感覺；鮮豔、溫暖的秋天色調……我太忘我了。」
而且我打開之後、在觸碰前，我要慢慢地仔細欣賞，一吋一吋來。
「等一下，這個時刻非常重要，好，現在這個時候很重要。」小麥解開褲子，她脫下褲子時，艾瑪用手指畫個圈。
「我們跟艾瑟．布萊曼談過。」
「嗯，可是我不記得要拿什麼，讓我想一下。」艾瑪的手穿過頭髮，閉上眼睛。「好，對，這些，那些。你一定得離開。如果我一直想著你、我們之間、性等等，只要想到這些，我就沒法工作。」
「是，遵命。我中午都在工作，餓死了。」
我喜歡驚喜，特別喜歡打開驚喜的時候，所以我很期待幫妳脫外套。對於驚喜，我喜歡慢慢來，提高期待，所以我在打開妳時，動作會非常緩慢，一吋一吋來。
「我從來沒有網路性|愛的經驗；我從來沒有喜歡一個人喜歡到要進行網路性|愛的地步。」蘿瑞微微歪著頭想，「聽起來怪怪的，我喜歡一個人的話，可以真的上床，卻不能進行網路性|愛？」
「車不錯。那位太太很有趣。」麥肯嘻嘻笑，再次舉高啤酒瓶，「祝你好運。」
「好。」溫暖的灰色眼睛在艾瑪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婷克，再見。」
「那你跟我來？我幫你準備。你喝完啤酒，應該就可以再加入我們。」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真是太蠢了，艾瑪告訴自己，接著伸手拿花泉。「妳怎麼知道？」
「如果妳跟我說剛剛在後面，他沒有給妳一個大大的吻，妳是在騙人。」
「這……我……老天爺，我要當新娘了。」小麥的手放在心臟上方，轉來轉去變換不同的角度。「哇，看背後，活潑又浪漫，而且我真的有臀部了。」在鏡中，小麥的視線移向帕可。「帕可？」
「喔哦，他在哪家醫院？我應該送束花過去。」
麥肯點點頭，「嗨。」
「我會很溫柔的。」傑克保證。
「我已經全部聽說了。」蘿瑞幫自己倒了不到半杯的酒。「我要聽最新進展。跟傑克的最新發展是什麼？」
「謝謝。」曼蒂拿出一個大文件匣，蘿瑞則帶賽斯離開。「我知道這種想法可能很傻……」
「喔，我們一定要看。」艾瑪很興奮，拉起小麥的手抓著。「等等，我們需要香檳。這點帕可一定已經想到了。」
「正是在下。」
「我有照片。」曼蒂說，「但賽斯不能看，所以……」
還有，她的房間裡需要擺鮮花和蠟燭。如果可以先泡個舒服的泡泡澡，她會更放鬆。在這種夜晚，服裝的選擇非常重要，不單單是外衣，還有內衣。
艾瑪手指穿過傑克的頭髮，把他拉回來貼著自己的脣。「什麼門？」
「帕可心情不好，因為……」
「無肩帶，我覺得很適合妳。」帕可繼續說，「微微的A字型可以修飾妳的身材。我知道妳傾向完全沒裝飾的禮服，但我覺得妳錯了。絲綢布料上面的綢紗可增添浪漫，讓線條比較柔和，因為妳比較有稜有角。後方呢？」
這也是重點，艾瑪想。
「這樣對我們來說有什麼樂趣和賺頭？」德藍尼問。
這會是個挑戰，艾瑪走上樓時想，帕可一針見血地指出這點，所以她們可以開始計畫這場婚禮該如何進行。籌備婚禮是一回事，籌備婚禮又要參與婚禮則是另一回事。
也許有點蠢，她想，但是她已經成功撩起慾望；或者應該說是他撩起的。
「從照片上看，可以看出她用鈴蘭裝飾。如果妳喜歡的話，我可以做。我只是想在賽斯回來之前跟妳提一下，妳可以想一想。」
「是嗎？是她要求我拖的嗎？」
「你不會。你只會跟我上床，然後就再也不打電話給我。」
「妳什麼？」小麥眨眨眼，「我的婚紗？」
「我今天晚上有約會，而且看起來會有好事。」婷克的手指忙得停不下來，嘴裡嚼口香糖，「我中午左右可以到。」
「沒錯，她長期受到虐待。」艾瑪說，「我把這些放回冷藏室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你可以安慰她。」天啊，她心想，傑克穿著工作服、靴子、水洗牛仔褲，襯衫捲到手肘，看起來真帥。
「妳可以的。我去把妳剛剛處理好的花放回冷藏室，然後把插花要用的材料拿過來。」艾瑪拿起第一個盆子時，傑克走了進來。
同時努力不去想艾瑪和她剛剛發的電子郵件。
艾瑪到家時已接近半夜。她們一談起小麥的婚禮計畫和構想，時間就過得好快。
「是沒錯，可是也會尷尬，對吧？上床之後？」
她們需要額外的幫手，更多的助手。但她們不單單是辦場婚禮，她們要辦場完美的婚禮，她們會讓大家拍手叫好。
「您有特定的裁縫師嗎？」
她在騙誰啊？她當然會擔心要穿什麼。跟傑克會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會是在她穿著工作服，指甲被莖葉染得綠綠的時候發生。
「我們做得到。」傑克露齒微笑，讓艾瑪的小腹產生一股炙熱感。「妳需要拿什麼出去嗎？」
「也許你說得對。」
麥肯瞇起眼睛，「喔，對，BMW 128i款式敞篷車。」
「親愛的，妳要什麼他都會願意。我很喜歡這個主意。我們可以穿復古服裝，或者讓伴娘、女儐相穿復古風的禮服。」
「衣服就丟在地上。」葛太太搖搖頭，把衣服撿起來。「每次都這樣。好啦，快幫她穿。」她下令，然後微笑地站到後面。
艾瑪看了最底下的金額，吐吐舌頭，「唉唷，我想我活該。」
「對。她該因為虐待汽車被逮捕。你妹妹來領車時，我有遇到她。」他對德藍尼說，咧嘴而笑。「她也很辣，即使她的眼神讓你不寒而慄，她還是很辣。」
「喔，我要哭了。」艾瑪吸吸鼻子，帕可調整好婚紗。
「他惹到妳了。」艾瑪表示意見。
麥肯看了傑克一眼。「沒有，另一位來領的，布朗小姐。」他喝了口啤酒，「嘴上說『不好意思』，意思其實是『去死』的那位。」
「我會幫妳做個舉世無雙的蛋糕。」
「嗨。婷克，最近怎樣？」
「做得好。」艾瑪說。「我要回家去準備幫這場婚禮做後續記錄，所以……」
艾瑪和生意夥伴送客戶到門口時，已經準備閃人，去看看傑克有沒有回信。
「不管到時候我的生活裡有什麼事，我都會盡量排進來。」婷克鬱悶地說。
「不是。她叫琳達．巴林頓。」
「嗯，好蠢。」
「這就是我的功能。」葛太太拿起針插。「稍微修改一下，就會比較合身。妳老是穿得邋裡邋遢，真是可惜了。」
趕緊回到花材旁，她得先完成工作，給客戶最好的成果。然後她需要很多時間，七點之前，得把所有事情做到極至完美，但又不能顯示出她費了心思準備。
「既然這是卡特第一次正式加入撲克之夜，我們盡量不要讓他覺得難堪。」德藍尼友善地拍拍卡特的肩膀。「拿他的錢是一回事，侮辱他是另一回事。」
「傑克蠻有趣的，這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而且他很有魅力。」艾瑪的嘴脣微微彎出一道淺淺、放鬆的微笑。「到時候就知道我們有多喜歡玩遊戲。」
「有了，我就知道。」
「還有件事，」帕可打斷她，「今天我在婚紗店，發現了適合小麥的婚紗。」
既然有披薩，傑克拿了一片，畢竟榨乾朋友也是很累人的。傑克邊吃邊想，這一群裡面，兩位律師、一位教授、建築師、外科醫師、景觀設計師——同時看到最後一位玩家正走進門——技工。
「而且它不會癢。」
她的心思偶爾飄向傑克時，她會提醒自己，她很擅長一心多用。
「真的嗎？」小麥噘著嘴，看著自己，一面想像，「可以，這樣很搭。」
「妳可以侮辱我，但請不要用針刺我。」
「小麥，數到三，然後轉過來看。」艾瑪雙手蓋在嘴上，「看看妳。」
「當然不會。如果妳不喜歡，只是讓我知道我的品味比妳好很多而已。」帕可帶著一抹得意的微笑，打開新娘休息室的門，葛太太已經倒好香檳。
「喔，」艾瑪說，「天啊。」
有時候我也喜歡手指、手直接扯開，快速、貪婪，甚至可能有點粗魯。
不只是咬一口，她想，也不要太快，她想一直品嚐下去。
艾瑪心情ｈｔｔｐs://ｗｗｗ•hetuｂoｏｋ•com.ｃoｍ愉快地開始她的例行公事。床罩掀開後，她點點頭，把床單鋪平。好了，她展現出成熟的自制力。晚上雖然和生意夥伴兼私人朋友聚會，但她不會因此忽略晚上的例行公事。
「首先，我想複製妳外婆婚紗照裡的姿勢，非常經典、漂亮。但今天晚上，我們應該先討論妳對訂婚照的想法。」
該給點正面回應了。
「我七點鐘回來，我會帶食物，除非妳打電話跟我說不要。七點，在這裡。」
「不行這樣，婷克在，而且……」艾瑪懊悔地嘆氣，看看四周，「這裡也不夠大。」
艾瑪已經可以預見新娘穿著那件美麗的婚紗、手中拿著一大束垂式捧花，會有多完美。她、帕可、蘿瑞三個伴娘；她自己適合紅褐色、帕可用金秋色、蘿瑞用橘紅色，喔，還有搭配秋天顏色豐富的花卉。
艾瑪點開傑克的最新來信。
「有。」
很有趣的一群人，傑克想。成員會不時變動，有時新增成員，像卡特，有時有人不能來。撲克之夜的傳統始於傑克和德藍尼在大學認識以後。成員臉孔可能來來去去，但核心成員永遠不變。
「不會，天啊，我們在籌備我的婚禮，我需要喝那杯酒。」
「頭髮上要用鮮花，要用寬的鮮花髮帶，不要面紗。」艾瑪建議。
驚喜很好玩，自己能成為驚喜更好。我是驚喜的時候，有時候我喜歡被慢慢打開。指尖耐心地解開蝴蝶結，手再小心、非常小心地打開包裝，才能看到在裡面等待的禮物。
帕可停下來，又喝了一口酒，「葛太太，我知道每個人妳都認識。」
「你們為什麼什麼都沒做？傑克是極品耶。」
「香檳和我有可能會喜歡的婚紗？」小麥覺得很有趣。「我們還在等什麼？如果我不喜歡的話，妳不會難過吧。」大家上樓時，小麥加了一句。
「讓妳看起來有臀部，」蘿瑞接著說完。「試穿看看，要不然讓我試。」
「等個別諮商時，我們再來討論細節。妳選伴娘的禮服時，如果可以給我照片，那我就可以複製照片，或者妳也可以掃描後寄電子檔給我，這樣我就可以看到妳外婆當初幫伴娘選了哪些花。」
「我愛死了！」艾瑪向前擠，「用綢紗做的皺摺裙襬！太棒了，帶一點點挑逗，再加上裙襬可以蓋過妳的屁股……」
「那是帕可。」德藍尼肯定地說。
「配葡萄酒吃。」葛太太轉頭朝向帕可，「這位小姐心情不太好。」
一邊喝咖啡、吃蘿瑞的法式小圓餅，帕可在接待室裡面對訂了婚的新人及雙方母親，主持諮商。「就像我對曼蒂和賽斯說明過的，『誓約』會針對您的需求提供服務，不論您的要求是什麼，我們公司全體上下一致的目標就是要給您一個完美的婚禮，屬於您的完美婚禮。那麼，上次我們談的時候，您還沒有決定日期，只決定了要在傍晚、在戶外舉辦。」
「咖啡和餅乾準備好了。諮商前，我們之中有人可沒時間坐著吃東西閒聊。」蘿瑞皺眉，用手梳過頭髮。「而且妳們還喝酒。」
妳這是在挑逗我，謝了。
討論日期時，艾瑪漫不經心地聽。
女生們喝著香檳、討論婚禮用的鮮花同時，傑克開了瓶啤酒，準備用德州撲克榨乾他朋友。
「我也知道。七點。」傑克重複，幫艾瑪將花提出去。
她在想，不知道傑克收到她的電子郵件沒。
「不論我想不想，我就是會認識。坐，吃東西。」她們倆照做，葛太太拿著自己的酒杯，在高腳椅上坐下。「妳想知道麥肯．柯瓦納這個年輕人，他有點放浪不羈，是軍人子弟。他小的時候，父親在海外過世，大概在他十、十二歲左右，我想，這可能是他有點狂野的原因。他母親管教他管得很辛苦。他母親以前在亞堤的餐廳當女服務生，就在市中心裡。亞堤就像她哥哥一樣，所以她丈夫過世之後，她就搬到這裡來。」
「喔，哇，哇。賽斯會願意嗎？」曼蒂問她未來的婆婆。
「我媽會感動得流眼淚，我也是，我也很喜歡。」
六點，艾瑪從掛外套的房間走進廚房，帕可正從大廳走進來。
「妳帶婚紗回家給我試穿？」小麥瞇著眼，指著帕可，「妳hｔtｐs://wｗw.h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不是每次都跟新娘說，要試上百件婚紗才能找到合適的嗎？」
「聽起來怪怪的，但又很合理。」蘿瑞點點頭，開始吃沙拉。「妳每次講到男人，就會有些自成一套的理論。」
「來得正好。嗨，葛太太。」
「妳最棒了。這件就是我的婚紗了。喔，葛太太。」
吃吃喝喝、吹牛、聊運動，還有想辦法從朋友那兒贏錢。
照片傳到艾瑪手上，她仔細研究。線條柔軟，她想，受裝飾藝術影響，光澤度顯示出禮服的質料是絲質。艾瑪抬起眼仔細看曼蒂，認為這位新娘穿起這件禮服，一定會和她外婆一樣漂亮。「我可以複製這個捧花，」艾瑪有點自言自語地說。
「好，是我的話，我會把上床排在今晚，」婷克在她後面大喊，「明天妳會是位快樂的花藝姑娘。」
艾瑪雙手十指交錯，從臥室衝到辦公室收電子郵件。
艾瑪一路蹦蹦跳跳地進屋，今天晚上她精力充沛，因為香檳的關係，她的頭有點暈。
「大家都轉過來。」葛太太從口袋拿出照相機，發號施令。「不是只有我們的紅髮姑娘會照相。舉杯，這才是我的乖女孩。」葛太太喃喃地說，捕捉下這一刻。
帕可把婚紗從吊鉤上取下，翻轉過來。
「我們都到齊了。麥肯，要來罐啤酒嗎？」德藍尼問。
「她女兒不像她。」德藍尼插嘴。
「喔……嗨。」
「七點。」傑克重複一次，然後親了艾瑪一下，「如果我們需要談談，我們就談談。」
「馬上來。」其他人往牌桌走去，傑克拿出手機檢查電子郵件。
她們按階段一一逐步討論，依照這些年來她們培養出的節奏和默契，一步步進行。在討論拍照、蛋糕、食物的時候，艾瑪會記下關鍵字，好幫助她想像新人的模樣和他們對婚禮的期望。
艾瑪把照片還給曼蒂，「妳最好把它收起來。」
「她們都很正。」傑克喃喃自語。
「妳真厲害。」新娘母親說，「我父母一九四一年結婚，當時我母親才十八歲。」
「因為妳回來的時候，眼睛還迷迷濛濛的，傑克看起來像想大咬一口，卻只吃到一點點的傢伙。」
「當然，給我一罐。最近好嗎？」麥肯對傑克說。
傑克抱住艾瑪轉個圈，動作快得讓艾瑪不禁墊起腳尖。她的手臂出於本能地圈在傑克的脖子上，同時回應傑克貼上她的脣索吻。
「我——我們……妳知道我對上床這種事，不會覺得慌亂，我是說討論這件事；如果真的要做，妳卻一點都沒有慌亂的感覺的話，那一定是少了些什麼。但這次我真的很慌。」
她閤上行程表。
艾瑪閉上眼，想像傑克幫她脫掉那件她根本沒有的黑色大衣。在燭光搖曳的房間裡，播放著低沉火辣的音樂——這樣才能感受到重低音在血液裡流動。
「她什麼時候走？我再回來。」
葛太太喝了口酒，稍微往後坐，繼續把故事說完。「妳們可能都知道，亞堤．法蘭克是個大混蛋，他太太是個神經質的勢利眼。我聽說亞堤想抓這孩子，他就用力甩開他的手。做得真好。」葛太太高興地說。「麥肯後來離開了，我想他是跑去賽車還是摩托車之類的，做些電影替身工作。聽說過得還不錯，還把薪水的一部分給他媽媽。」
「我……我想不到好理由，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吻讓我死了好幾千個腦細胞。我想不起來晚上有沒有事。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新娘要浪漫。誰不是呢？艾瑪想。直到新娘說她要穿祖母的婚紗時，艾瑪精神一振。
行程表上看來，她今晚有空，五點之後畫了個大叉，這是她提醒自己不要被人家說服出門的方法。工作太多，不能出去約會。
「我不知道確切時間，但……等等。」
「幸會。柯瓦納？那個技工？」
「妳如果可以待到四點，應該就夠了。星期四再四個小時，如果妳想的話，五個小時也行。蒂芬妮星期四會來，賓奇星期五可以上全天。星期五上午不管妳可以來多久都好。我們三點開始裝飾星期五的婚禮。星期六還有兩場，我們得八點開始準備第一場，是早上八點，婷克。」
「我可以觀戰就好。」
「這門可以從裡面反鎖嗎？」
「還不錯。這位是新血，卡特．馬奎爾。卡特，這位是麥肯．柯瓦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