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一副成功律師的模樣，她想，穿著剪裁完美的西裝，手提完美公事包，穿高檔鞋。
「我們要去吃晚餐，然後去看電影。」
「噢……」
「這答案不錯。」德藍尼決定，「明天見。」
「你們做好決定時，告訴我一聲，還有，如果改變心意也沒關係，不用擔心，還有很多時間。」她的臉上保持輕鬆的笑容，連看到德藍尼走過來時，她的輕鬆態度還是沒有變。
「我心裡面只有一個帶Y染色體的人。」
「那根本不算。我才應該是那個生氣的人，妳根本沒什麼好氣的。」
「我會讓她閉嘴。」卡特向他們保證。
「很漂亮，美得不能再美了。」
帕可看著那雙露趾細高跟鞋，外加性感的腳踝綁帶，「肯定吸引人，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帶Y染色體的人會看畫。」
「這是什麼？壁爐嗎？」
「如果妳要打扮，也會想受人矚目，對吧？鞋子怎麼樣？」
門上的敲門聲讓她鬆一口氣，現在她可以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擔心這些瑣碎的事。
「不錯，衣服也很好看，深紅色真的很適合妳。我還要補充一句，辛苦健身看到效果了。」
「大部分的人都會穿黑色，所以紅色洋裝會很顯眼。妳可以去教課了。」
「我不希望家人和朋友對我撒謊，或用忽略跳過的方式騙我。要這麼做的話——」
原本的心軟不見了，笑聲也驟然消失。「你真是個笨蛋。」
「妳向來都有。今晚好好玩。」
「我已經記在行事曆裡了。我知道他們想去花園看一下，看看明年四月他們在那裡想要怎麼舉行。我會在幾個花盆裡裝滿日光藍繡球花，是我在溫室裡培養的，現在開得很茂盛，擺起來應該不錯。我還有其他祕密武器。」她和帕可一起走到門口時補充說。
小麥大笑，彎下腰靠設計圖更近一點。「看我的更衣間，嗯，是客戶的更衣間。天啊，我好喜歡我們以後的陽臺。要喝啤酒嗎，傑克？」
「妳看起來很快樂，艾瑪。」
「從傑克開始。我可以接受現在的情況，其實比可以還好。我現在和一個很有趣的對象交往，我不……我沒想過其他事，因為那不是傑克，他不是那種會去想我們五年後會怎麼樣的人，甚至五個禮拜後都不會，就……只有現在。」
「你有強迫我做過任何一件我不想做——打從心底不想做——只因為你想做，而強迫我做的事嗎？沒有。我很遺憾你用這種方式發現傑克和艾瑪在一起。不過這情況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有點不習慣，我們沒人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我想傑克和艾瑪也沒料想到。」
「我們先把這些文件從頭到尾看一遍。」德藍尼打開公事包。
「不用，這樣很棒了，這樣剛剛好。艾瑪，」看艾瑪用透明亮光紙把花包起來時，帕可開口，「你們兩個人之中，有誰發現妳愛上他了嗎？」
「馬上下來。妳要的花我已經放在後面的花瓶裡。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妳要去看他們做婚禮小禮物。」
於此同時，傑克在小麥工作室拿了張椅子坐下，打開增建的設計圖。
「是的，嗯，我了解。否則我得再往你臉上揍一拳不可。洋基隊明天在主球場有比賽。」
「好。」他走進來，關上門。「嘿，」她往樓上走時，他問，「妳不跟我講話？」
「當然有，低糖飲料。」
「我很好，我很快樂。雖然我知道你們為了這件事互揍，不過，這還讓我蠻開心的。有男生因為我打架，總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為什麼？她終於感受到等待了一輩子的感覺，但為什麼是這個她這麼了解的人？她很清楚了解他是個希望擁有自己的空間、自己的方向、認為婚姻是場賭注且成功機率不高的人？
她用力地戳他的肩膀，然後對他豎起食指https://www.hetubook.com.com，「第一，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帕可、小麥、卡特都不知道，艾瑪也不知道。所以那是你和傑克的事。第二，」她繼續說，德藍尼正準備開口，她又戳他，「我同意你的想法。」
「這個嘛……」
「嗯。」
小麥手上拿了一瓶水和兩罐啤酒回來，卡特看著她，「妳幫我裝了一個壁爐。」
「很難不快樂，因為我真的很開心。和我交往的這個男人很風趣，會逗我笑，同時又能讓我心動。他真的會聽我想講什麼，又很了解我，讓我可以做自己，不需要任何偽裝。反過來也是一樣。我知道他很有趣、風趣、聰明、不怕工作、重視朋友、迷戀運動比賽，還有……嗯，所有妳和一個人認識了十幾年之後，都會知道的事。」
「不，謝了。有沒有不含酒精的飲料？」
「妳打算站在這裡告訴我艾瑪和傑克在一起，對他們兩個都好？」
「聘奇普的時候，我來來回回掙扎了十幾次，說服自己聘他，就是這個原因。珍妮絲也是這樣，後來蜜雪兒也是。現在我還請了一個暑期實習生。」
德藍尼搔搔頭髮，嘴巴張開又闔上。「你看出問題沒？我剛剛說艾瑪是馬子，因為我沒把艾瑪當作艾瑪，還有我之前的行為很自以為是。」
「噁心。水就可以。」
「我們還沒去看運動比賽。」
「我在生氣？」她停頓一下，等他走過來和她一起上樓。
「我選粉紅色鬱金香和迷你鳶尾花，代表愉快、女性化、輕快。」
「等一下，我把自己弄混了。」
「畫展開幕式，當地藝術家，現代風。」
「妳一點都不會覺得怪怪的？妳不會覺得好像置身另類實境世界？」
卡特的手摸摸小麥的閃亮頭髮，「我本來還希望我們繼續共用一間的。」
她回頭看一眼，「我剛剛講過了。」
她沒有繼續說，一隻手壓在小腹上方。「帕可，我知道當我不喜歡一個人，但那個人卻對我有感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這和一個愛、另一個不愛的情形一樣糟糕。」
「那我星期一來接妳，大概六點半左右？」
「『兄弟比馬子重要』的規矩怎麼了？」
「我不是指這一方面。」
新娘會贏，這點無庸置疑，不過能讓新郎對這些細節感興趣也很好。
「妳這麼講很冷酷，蘿瑞。」
傑克臉上露出溫暖的笑，「你剛剛說艾瑪是馬子？」
「我要享受當下。」艾瑪肯定地點點頭說。「我不會愛上他，因為我們都知道如果我愛上他，結果會如何。我會開始把這件事、他和我們之間浪漫化，然後我會希望他……」
「客戶希望她結婚那天，游泳池裡有鴨子。」她往後靠著椅背，拿起水瓶喝水，對他投出深長、同情的眼神。「你好嗎？」
「好吧。」帕可拍拍艾瑪的肩膀，安撫她，「只要妳快樂，我就快樂。」
她很清楚自己對愛情的期望——打從骨子裡、打從心底，到全身上下的愛情；她要永遠。
「如果妳希望看起來豐富一點，我可以加些洋桔梗。」
「該死。」他把公事包扔在桌上，往咖啡機走過去。
「他沒告訴我。總之，原因有很多。我在努力習慣實驗這個詞，我很氣他沒告訴我妳和他……」
「那妳呢？」
「沒辦法，我忍不住。我發現，認識的朋友在一起，還蠻可愛的。」
「他剛滿二十一歲。面試他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古代人。妳明天早上幾點開始？」
她很擅長處理男人的事，就和處理花一樣。他們會繼續像之前一樣往來，等到某一天這段感情讓她覺得痛苦，而不是快樂的時候，她會是那個斬斷這段關係的人。
所以，沒有問題，她這麼決定。
「這個嘛……」她又再講一次，「也許你該捫心自問，為什麼你最要好的朋友沒有告訴你；也許和圖書你可以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處理這件事的方式，你發這麼大的脾氣，還賭氣。」
「我不知道。」她舉起雙手，掌心向外，「我不會假裝自己是先知。我只知道，現在他們在一起彼此都很開心。」
「你不是浪漫派的嗎？」
傑克把手放進口袋，「我們這樣真的很蠢。」
艾瑪搖搖頭，「不，我不要走到那一步，我們才剛開始約會沒多久，我不要到那種地步。」
「我可以，真的。我有個問題，」她坐起來，伸了個很大的懶腰，「你一直在這裡待到過凌晨，你現在要回家，讓我睡覺？」
當晚結束時，冷藏室裡裝滿這週末要用的花束、中央布置要用花飾和花藝——艾瑪很清楚明早六點得起床完成更多工作——她撐到沙發才整個人倒下。
因為在小酒館的晚餐和動作片電影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們隔週週一又去第二次約會。因為工作檔期太滿，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辦法常常在一起，但還是找到時間享受魚水之歡、寫寫電子郵件、開開玩笑。
或者……她可以讓他愛上她。如果她知道如何防止男人愛上她——或是在那男人以為自己快要愛上她的時候，讓他改變心意——她應該也可以讓男人愛上她？
「我該走了，謝謝妳幫忙把花包好。」
帕可進門、往樓上大喊時，她已經快換好今天傍晚的衣服。
「吃晚餐和看電影？聽起來好棒。」
「喂！等一下！我是說真的。」在卡特把她拉進屋子裡之前，小麥搶著說。
「當時一時衝動。」
小麥到廚房去時，傑克向卡特一一說明。「這些內建式櫃子可以讓你有很多空間放書，或放你想放的東西，檔案啊、文具等。」
「因為？」
「等一下！」小麥大喊，「如果你們又要互毆，我要去拿相機。」
「糟糕。」
「有好有壞。蘿瑞剛剛也同意傑克沒告訴我這件事，是他不對。不過我是德藍尼．布朗的這件事，好像是我的錯。我會操控人嗎？」
「新娘的媽媽要我過去大概看一下，應該不會太久。」
「妳明天真的得重複今天做的事，」傑克說，「還得重複兩次。」
「我不太習慣。」德藍尼坐下來喝咖啡。「反正等我習慣的時候，他們可能也結束了。」
「我應該要說一下，不只是傑克和我上床，也是我和他上床。」
他要是知道，他會不會……嚇到？她忍不住想。不，這個字眼可能太強烈了。擔憂、遺憾——這更糟。到時他會友善、溫柔地結束這段關係。
「對。」她對他微笑，「這是我的答案，我的解決辦法，我在試圖操控你。我表現得怎麼樣？」
「很好。我想我應該去艾瑪那邊一下。」
她嚇了一跳，轉過身，「你嚇到我了，我沒聽到你走進來。」
「明天見。西門家婚禮的後續諮詢。」
艾瑪關上門後，身體倚在門板上。
帕可仔細地看著他，「這是陷阱題嗎？」
二十分鐘後，他在艾瑪門口輕輕敲敲門，然後直接把門推開，「艾瑪？」
她深呼吸一口氣，喝口水。
但為什麼是傑克？
「我明天會送出申請許可。你們有想請哪家承包商嗎？」
「如果妳花點時間……妳同意我的想法？」
「你生氣是因為我們一起做實驗，還是因為我們沒告訴你？」
「這只是我的看法，我對傑克為什麼沒告訴你的看法——雖然我不贊成他這樣做，但你把德藍尼．布朗那一套全搬了出來。」
她想要日日夜夜、年復一年地在一起，要家庭、家人、爭吵、支持、性，一切一切。她向來很清楚知道她對伴侶、情人、孩子的爸，要的是什麼。
「妳知道嗎，真的很奇怪，妳和德藍尼，比任何人跟他都還要親近的兩個人，竟然對他這麼沒有信心。」
「德藍尼，在地產這方面，要不是你某種程度得操控我，我剛剛不會訂兩百五十hetubook.com.com隻橡皮鴨，我不會有這家公司，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
「好，太完美了。」帕可看著艾瑪把花從花瓶拿出來，調整白色亮面蝴蝶結。
「妳好好地睡一覺。」他輕輕地捏捏她的小腿，「妳一定很累了。」
「如果你願意這麼做的話最好。」
「也許我們說這件事的時候，可以用代號，譬如說妳和傑克一起寫小說，或是做實驗。」
「好。」
她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事，還是陷了進去。
艾瑪離開門，走進廚房喝水，她的喉嚨很乾、有點痛。
「也許你該對你的兩個好友有點信心。」帕可躺在椅子裡，左右轉來轉去，「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有其成因，否則我也不會做我現在每天做的事。這種事有時候行得通，有時候行不通，但永遠都會有一個背後的原因。」
「是啊，我很討厭聽到這個，因為這表示我得繼續保持下去。披肩好還是毛衣好？」艾瑪問，手上各拿一件。
帕可摘下耳機，「我剛剛訂了兩百五十隻橡皮鴨。」
「噢，嗯，那只是……我要出去了。」
「我已經問過他了。我明天會和他聯絡，請他投標。」
「出去？你是說在外面？」她的手在空中比劃，「去有人端食物給你，可能還有娛興節目的地方？」
「嗯，對手有卡洛斯出賽。我付油錢，你付小費和啤酒，熱狗各付各的。」
「妳應該去補點眠。」他的手有意無意地，在她的小腿上來來回回。「妳週末蠻忙的。如果妳想的話，我們星期一可以出去。」
「沒那麼累。」她說，一手抓住他的襯衫，拉著他和她一起躺下。
此外，她已經說服新娘接受男方的蛋糕用馬賽克藝術設計，可以和結婚蛋糕相互輝映。
他默默地想，他們兩個沒有絲毫懷疑，認為對方就是他們的真命天子、真命天女；要和這個人一起共組家庭、打造未來，可能還一起生孩子，一起養貓。
「好吧。德藍尼．布朗不贊成，德藍尼．布朗什麼都知道，德藍尼．布朗會操控和左右一切，直到你得到你想要的樣子為止——對你有好處的樣子。」
傑克原本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這樣比較像德藍尼。「我們可以明天再看嗎？我今天有約會。」
「也許吧。說真的，這對你來說應該也是一樣，不是嗎？」他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在他的大腿上，幫她按摩痠疼的腳趾和疲累的腳底板，她閉上眼睛。「我記得你剛成立公司的時候，基本上就只有你，現在你有員工、同事。你不是在畫草圖，就是在工地，不然就是在見客戶。若是自己的公司，情況就和上、下班打卡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吧，可能是。」
「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把錢給你，這樣比較省時間。」
「嗯，好吧。謝謝——或對不起，看妳接受哪一個。」
「本來我可以幫妳節省時間，把花送過去，可是上一場的諮詢拖了點時間。」艾瑪衝下樓、停住，走臺步般轉了一圈，「我看起來怎樣？」
對他來說，這是生命中最無法理解的謎團之一。
「我很快樂。」
「你要是不知道，告訴你也沒用。」
「我會。」
他一聽到小麥發出「噢喔」的聲音，就看到德藍尼。
「妳說什麼？」
她嘆口氣，心軟了下來，「不，不會，其實不會，因為你的確把家人和朋友的最佳利益放在心上。只是你每次都這麼百分之百確定，德藍尼，你也知道你就是這樣。」
她在前面，往工作區域走去。「有的人可能會認為這樣就失去過程中摸索或興奮期待的感覺，可是並不會，我們之間永遠有新鮮事，同時又相互了解。我在他身邊，可以同時覺得自在又開心。」
他們在討論細節、挑選材料時，傑克忍不住想，和另外一個人產生這種關係、和*圖*書保有這種確定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帕可在她辦公室裡，」她告訴他，「我想她沒客人。」
「完全沒有，一點也沒有。」他覺得自己讓她有這種想法，實在很難為情。「十分裡我對傑克生氣的程度有七分，不過這已經有進步了。」
「我真的很需要。我們剛成立的時候，沒人料想到我們會擴張到現在這麼大的規模。不對，這麼說不對，帕可有想到。」光想到這點，就讓她露出微笑，「帕可向來有先見之明。我當時認為做自己喜歡的事，只能賺到剛好夠生活的數字。」她的身體逐漸放鬆，動動痠疼的腳趾。「我從沒想過我們會做到在婚禮活動、工作任務、客戶、工作人員之間忙碌周旋的地步。真不可思議。」
「沒有只是，艾瑪，妳和傑克出去約會，和他上床，本來正是我心裡所猜想的，應該差不了太遠。不過我剛剛聽妳講話，看妳的表情，親愛的，我瞭解妳，妳戀愛了。」
「因為妳很專心，我打斷妳了。」
「好。」德藍尼想了想，「你會為了她在我臉上揍一拳嗎？」
「沒問題。」
她當然是愛上傑克了，她可能已經愛慕傑克好幾年，只是她都說服自己那只是慾念。對他產生慾念已經夠糟的了，愛上他？只有死路一條。
「這提議還蠻誘人的，不過我比較喜歡在牌桌上剝光你的皮，這樣比較有成就感。我會再把標價給你們。」他走出門時又說，「那設計圖你們留著。」
「我已經揍過了。」
「什麼？沒有，我從來沒說過……當然了，我愛傑克，我們大家都愛傑克。」
「如果我讓他愛上我，這會是真愛嗎？天啊，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我要去參加畫展開幕式，就這樣，就這樣而已。」
他們要出去，他們會玩得很開心。不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讓它發生。
「什麼？怎麼了？」艾瑪突然跑上樓，他問。「只是另類實境世界啊。」他嘀咕，一邊上樓走到他妹妹的辦公室。
「你們要去哪裡？」
他聽到音樂聲，他想那是她工作時播放的音樂——豎琴和笛子——所以他往後面的工作區走去。艾瑪坐在桌檯旁邊，正在把粉紅色的小玫瑰花|蕾插在白色花籃裡。
「你開車。」
傑克又笑了出來，「我要離開這裡了。撲克之夜見，卡特，準備大輸一場吧。」
艾瑪不太確定目前他們的關係是以性為基礎，還是以友誼為基礎，不過感覺上，他們都盡量在這兩者之間保持平衡。
傑克微笑，「吃晚餐和看電影怎麼樣？」
「艾瑪。」
「這和我寄電子郵件給妳的設計一樣，只是比較詳細，還有幾個妳想改的地方。」
「妳工作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冷藏室，妳真的需要第二間。」
「重點不在於她。」
「我幫過幾次忙，但從來沒有真的……每個週末都這樣？」
帕可揚起眉毛，歪著頭，「妳從什麼時候開始認為戀愛是很棘手、很尷尬的事？」
她準備繼續往上走，德藍尼抓住她的手，「妳這樣算是逃避。」
德藍尼皺眉，手插|進口袋裡。「我不喜歡實驗室的代號。我只希望妳好，希望妳快樂。」
「不是那樣的。只是在這方面，傑克並不追尋……永恆。」
「妳們可以多請些幫手。」
「噢。」
「但是我們大家並沒有穿紅色洋裝和性感高跟鞋，傍晚和他一起出去。」
「嗯。明天早上在布置第一場婚禮活動前，我得花整整兩個小時準備星期天的份。不過我在處理星期六的部分時，兩個星期六，我的工作人員可以處理星期天剩下來的部分。」
「我想想……六點，我想，或許六點半。」
「你聽我說，我們已經揍過對方，也各自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喝了啤酒，按照規矩，這樣應該就夠了。」
「披肩比較有美感，妳還真聰明。」
他沒必要知道這些，除非她讓這件事發生www.hetubook.com.com，否則絕對不會是問題。
「妳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再當個渾球，好好當朋友就好。」
他們怎麼知道的？還是他們的信念非常強，所以勇於冒險？
「這是小麥想改的地方之一。她說每一位教授的書房裡應該都有個壁爐。這是小型的煤氣暖爐，也可以讓這個房間暖和一點。」
星期一傍晚，蘿瑞陪諮詢的客戶一起走到門口。這對九月新娘和新郎帶了一個裝滿各種試吃蛋糕的盒子，不過她知道他們最後會選義大利奶油蛋糕，就像她也知道新娘會選夢幻皇家，新郎會選輝煌馬賽克藝術的設計一樣。
「妳不用說。」他搖搖頭，笑了出來。
「我正在準備這週末迎接寶寶誕生派對要用的花，德藍尼，」她站起來，「你有多氣我？」
「就好像——要是我突然對妳告白呢？我突然決定，嗯，我想和蘿瑞上床。」
「在整理試管？替培養皿貼標籤？」
「星期天還要再來一次。」
「沒錯，一定是出自於愛。」小麥輕輕地親他一下，然後彎下腰抱起他們養的三腳貓三仔。
傑克知道他要說什麼，「我不知道。」
艾瑪笑了出來，「不完全會，是有一點——」
「好吧，看來你是問真的。會，你當然會，我也會，我們是解決問題的人，擅長找解決辦法和找答案。我們操控人的時候，都是在幫別人尋求解決方法和答案。」
「那很棒啊。天啊，我們是不是顯得很老？這點很難讓人接受。」
「謝謝，可是我們要出去。」
想必是，傑克想。小麥坐下來，三仔蜷曲在她大腿上。
「你真是英雄，傑克。」小麥友善地在他手臂上捶一下。「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餐？我們要煮義大利麵，我可以打電話問艾瑪要不要過來。」
「嗯……我們一開始裝潢時用的那家公司還不錯，他們有空嗎？」
「卡特，你看！你有自己的房間了。」
到時候她會慢慢釋懷。
「這是什麼意思？」
「有嗎？」
她睜開眼睛，和他的視線相遇。「每次要聘人的時候——雖然這麼做對自己最好、這麼做對你和對公司都好——感覺上卻好像在把公司慢慢地交出去。」
「冬天會清閒一點。」艾瑪讓自己坐得舒服些，脫掉鞋子。「四月到六月是旺季，然後九月和十月又是另一波高峰。不過基本上？對，每個週末都這樣。」
他們倆距離五呎遠，都注意到對方。
他轉過身面對她，看她臉上的表情，「我會操控妳嗎，帕可？」
她承認，她可以唬自己，當然也可以唬過傑克，但她永遠不可能唬弄帕可。
德藍尼聳聳肩，「傑克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認真過，不是說他像野狗——不完全是——但是他也不是屬於會維持長期男女關係的那種。傑克不會故意傷害她，他不會這樣，不過……」
她向自己保證，她會忘懷。現在他們還在一起，現在幹嘛擔心？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小麥問。
一如他所料，帕可坐在桌前，用耳機講電話，同時在電腦前工作。「一點都沒錯，我就知道你很可靠。到時候他們會需要兩百五十隻，你可以送到我這裡，接下來的交給我就可以了。非常謝謝你。你也是，再見。」
這樣太丟臉了。
這樣大家都是贏家，她想。
「為什麼妳要這麼說？」艾瑪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這種事會讓我的腦袋一團混亂，然後所有事情會變得很棘手、很尷尬。」
「對，我同意。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很受傷、很生氣，傑克應該要跟你說他和艾瑪在一起。」
她向前走近他，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在他脣上輕輕點了一下。「別再這樣了，你們兩個都是我最喜歡的人。我們去後面陽臺坐，喝檸檬汁、當朋友。」
艾瑪笑，「把頭髮梳上去不錯吧？有點亂亂的，準備好好瘋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