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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關係

作者:諾拉.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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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這點我也知道。」她看過去,和帕可的視線相遇,「除了懊惱之外,他很奇怪,我也很奇怪,問題是——這件事……我傾向用『這件事』勝於『問題』。」
她做出很大的手勢——她發現手勢太誇張,於是放下雙手。「顯然這件事沒什麼,德藍尼並沒有為了這件事少睡一點。他沒有對傑克或對妳提起,對不對?」她問帕可。
「我當然在乎他。」蘿瑞有點慌地舉起擀麵棍揮舞。「我們都很關心德藍尼。對,這就是部分問題所在,或者說這件事情的起因。這比較算是一件『事情』,不算是『問題』。」她繼續擀皮,直到麵皮薄得像一張紙。「我們都很關心德藍尼,德藍尼也很關心我們四個人。有時候,他的關心過度,讓我很想朝他的眼睛戳下去,尤其是他每次都把我們看成一體,好像我們是四頭身的一個人。」
帕可立即轉過來,「妳沒事吧?」
這間房子,這裡的物業,一切都在帕可和德藍尼的父母過世後,交到他們手上。德藍尼對她們的信心,也可以說是孤注一擲。所有的細節,都和葛太太寫下那張支票一樣重要、一樣關鍵。
「很快——我拿了一瓶已經打開,可是還剩蠻多的香檳來替大家消除痛苦。」
但不僅如此。
「別讓我哭。」他牽起女兒的手,放到脣邊。
「妳和傑克。妳從來沒有想過,你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朋友,後來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
「我會再變回來,」蘿瑞堅持,「回到我原本的樣子。天啊,帕可,那只不過是一個吻。」
「是德藍尼有什麼不對?」
「我提議接受這筆錢。也許是我太累了,但這是我的提議。我們每人一千美金,卡特和傑克平分一千。」帕可揮著鈔票,「看妳們。」
接近凌晨一點,清掃人員聚集在宴會廳,蘿瑞檢查完新娘休息室。她把忘了帶走的髮夾、走失的一隻鞋、粉紅色真皮化妝包和一件蕾絲內衣,一一收好。那內衣可能是有人在喜宴中一時激|情所留下的證據,也可能是某位伴娘想解放輕鬆一下。
她是務實主義者,她想,傾向於面對現實。她不像艾瑪那麼浪漫,不像小麥那樣不受拘束,也不像帕可那樣樂觀。
「附議,第三票。拿來,」小麥用命令的口氣說。
「他說了什麼?不要再踢我了。」小麥警告艾瑪。
「因為他們是狗。」
「我當時很生氣,他來拿蛋糕,但他表現出一副我是德藍尼的樣子。」她語帶憤怒地說,她以為她已經釋懷了。
「那好。」帕可把一瓶已經打開的香檳交給蘿瑞,「倒酒,我來發。」她跪在地上。
蘿瑞對小麥皺眉,「因為我……我得想一想。」
「對,我知道,有時候我們的確是這樣。可是這樣讓人覺得很懊惱,他把我當作他必須照顧的人,我不想被照顧。」
「那場隆重的希臘訂婚典禮臨時加進來。幫手來了。」帕可舉起自己的雙手,「我可以幫妳清理。」她走過去收拾用過的碗,「我們可以幫妳請個廚房助理。」
「正確的形容詞是耀眼奪目。」蘿瑞說,「我本來還以為會太誇張,結果典雅得剛剛好。」
「所以才會被搭訕。」蘿瑞沒有抱怨,只是嘆口氣,脫掉鞋子,「我想男人天生體內裝有雷達,不能到手的愈是性感。」
「主要是看她可不可以不去想這件事,」帕可說,「我想,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也是。明天我們還得開會討論星期天的排演,有什麼不能等的?」
「我也覺得自己很漂亮。要開始了,爸。」她說。
他的妹妹要什麼、要求什麼——不對,是她們四個,他喜歡叫她們「四人組」——他都會給。他相信她們辦得到,他幫她們實踐夢想。他沒有想過要佔多少股份,也沒有任何奢想,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愛她們。
「一切好不正常。」小麥說。
「是啊。妳不會覺得奇怪https://m.hetubook.com.com嗎?」
「他好像有事。」
「不會。我只是納悶,不覺得奇怪,這樣會不會很奇怪?」蘿瑞閉上嘴巴,搖搖頭,「別理我,我的腦袋不太靈光。」聽到帕可從耳機傳來的訊號,她有點鬆了口氣。「剩兩分鐘。如果妳這裡準備好了,我過去幫忙召集大家。」
「再幾分鐘,快去接待室。」
「妳說得對。」蘿瑞當下決定,「我們不該討論這件事。我講出來,只是因為要完全坦白。現在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擱在一旁,拿著自己的獎金,上床睡覺。其實,講出來之後,我才發現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對這件事這麼耿耿於懷,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很好,很好。這件事真的沒什麼,只是兩片嘴脣而已。」
「我又不是患了相思病,或是深深愛上某人,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只不過是……」
「這不是什麼大事,對他來說不是,他對傑克提都沒提。表示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具任何意義。別跟傑克說,」她命令艾瑪。「因為他應該跟傑克說的,可是他沒有,所以表示這沒什麼。至少沒什麼太重要的意義。」
「這真的非常、非常溫馨,在度過漫長的一天後,有香檳和現金真好。」小麥拿起香檳杯遞給艾瑪。「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正式辦活動?結束之後,我們開香檳、吃剩下的蛋糕,然後跳舞。我們四個和德藍尼一起。」
「是。不過我可以跟妳說,如果能一個月不看到金色或閃亮的東西,我會很高興。再二十分鐘,我們就得請賓客移駕到交誼廳。」
需要讓腦袋清醒的時間,蘿瑞邊走邊想,遠離人群的時間。幫忙泊車的工作人員現在應該在廚房裡吃飯,待會兒才會返回工作崗位。所以她繞了點路,經過旁邊的露臺和花園,到一個可以享受寧靜和茂盛夏日花朵的地方。艾瑪在四周擺了花甕和花盆,滿滿的藍色半邊蓮和甜美的粉色鳳仙花在手足舞蹈,更添加了花園的豐富性。美麗的古典維多利亞建築佇立眼前,因為這場婚禮,新娘最喜歡的藍色大理花和白色玫瑰在入口門廊上爭奇鬥艷,大量的網絹和蕾絲更添浪漫。
「我不確定能不能辦到。」
「有時候……」
女生的事,她猜想,不過這和她無關,也不是重點。
「其實我們星期四晚上有一起吃晚飯。」
「沒什麼,我沒給他機會說。我會想辦法補救這件事。」她向帕可保證,「這是我的錯,雖然他表現出惹人厭、同情別人的樣子。妳別難過。」
「贊成。」艾瑪舉手,「我的結婚基金!」
帕可把這件事暫時放在一旁,放過了星期天的婚禮,星期天晚上給她朋友一點空間。星期一,她從空檔中撥出一小時,她知道蘿瑞會在廚房裡為臨時加進來的派對做準備。
「我不知道,只是偶爾會想一下。有時候我會想絕對不要,有時候會想也許可行。這會是個很大的改變。我們會有員工,而不只是臨時工作人員。其實我們現在也很好,應該說很棒,但有時候,改變會開啟其他另外的道路。」
蘿瑞撫平裙襬,調整耳機,和帕可站在一起看著新娘走在兩旁布滿花的紅毯上。
「我沒有異議。」蘿瑞搖搖手指,「我可以花這一千美金。」
「可是也沒有不正常,只是有點不一樣。」艾瑪放下杯子,拿起自己的那一疊鈔票。「而且她覺得很尷尬,我們應該不要再提這件事,她才不會繼續覺得尷尬。我們可以不提嗎?」
「他有回親妳嗎?怎樣?」艾瑪踢她一下時,小麥問,「只是問一下。」
「這件事的重點在於這是我的事,妳還得來找我談,妳一定覺得很怪。」
「妳當時得在現場才會懂。」
「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等一下。」蘿瑞瞇眼看著帕可的背影,「妳是在用這個當比喻,或是開場白——來講德藍尼的事。」
她無法想像這間房子如果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會是什麼樣子。www.hetubook.com.com即使現在卡特和傑克也住在這裡,即使小麥工作室增建的部分也快要完工,快要變成他們兩個人的家,也是一樣。
「如果只是一個吻,妳會馬上跑來告訴我,然後拿這件事開玩笑。」她停下來,只有一下下,等蘿瑞開口反駁。她知道蘿瑞無法反駁,「這件事讓妳很煩心,代表對妳來說意義不只如此。或者說,妳可能還在思考這件事對妳的意義是不是不只如此。妳在乎他。」
蘿瑞動作迅速地離開,她的三個好友面面相覷。
「我不是每次都這樣?」
「很棒。」艾瑪贊同地看一眼蛋糕,放下籃子。「我有蠟燭和擺在桌上的花。」她舉起手看錶,發出簡短「吁」的一聲,「一切準時。裡裡外外都布置好了,小麥婚禮前的拍照也快完成了。」
蘿瑞不相信有誰能好好切這個設計複雜的蛋糕,所以她現在正坐在蛋糕桌前,等新郎和新娘切下象徵性的第一塊蛋糕——切在她指示他們該切的地方——互相餵對方吃蛋糕,小麥拍下這紀念性的一刻。然後,等音樂和跳舞繼續進行時,她會接手。
這已經不再只是理論或猜想,現在她已經知道親吻他是什麼感覺,她有什麼感覺,如果她放任自己恣意繼續和德藍尼親吻下去——只要一分鐘,她便再也無法用真實遠遠不及想像的說法來說服自己。
「是五千美金。」看到蘿瑞從沙發上跳起來,帕可微笑,「現金。」她補充,拿出鈔票在她們面前搧。
「來。」她拿了一大塊蛋糕給他。
蘿瑞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在哀號抗議,「今天晚上?」
「我就知道妳先來了。」既然不能佔到沙發的位置,小麥往地板上躺。「伴郎來跟我搭訕,卡特還覺得很有趣。」
「沒辦法得到答案。」帕可轉過身,「我愛你們兩個,這點沒有改變。雖然我是宇宙的中心,但在這件事情上焦點不是我。不過這會是一種轉變。」
「新郎母親已就位,」帕可小聲地對蘿瑞說,「有人正帶領新娘母親就位。各位小姐!記得微笑。卡洛琳,妳看起來漂亮極了。」
「實至名歸。」她切好足夠的蛋糕份數之後,穿過婚禮賓客,走過去檢查甜點桌和新郎的蛋糕。
她不應該對德藍尼說那些話——她會說那些話,是因為對他生氣比喜歡他容易得多。最後還親他?說她蠢還算輕微的了。
「我沒有。好吧,我有,可是我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渴望他。這種感覺來來去去,就像過敏一樣,只是它沒讓我打噴嚏,只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笨蛋。」痛苦的感覺從腹部延伸,現在連聲音裡也透露出她的苦惱,「我知道你們關係緊密,你們很要好,這樣很好,可是拜託不要告訴他我跟妳講這些。我本來不打算講的,可是它就這樣從我口中溜出來。看來我有無法控制衝動的毛病。」
走進廚房看到蘿瑞正在揉薄麵皮,她知道自己時間抓得剛剛好。「我幫妳帶了個幫手。」
「我不需要廚房助理,助理都很礙手礙腳,所以妳自己才沒請助理。」
「剛開始會有好幾次覺得難過,但這並不像蓋房子,你不會知道最後會有大鐵鎚敲下去。要吃一塊嗎?」
艾瑪往後站一步,接著又往前站,把玫瑰花移動四分之一吋。「有時候想起來會覺得很驚訝。不過,每當我想到如果我們沒轉這個彎,繼續做朋友,這些都沒發生的話,害怕的感覺會更強烈。」她推一推其中一根髮夾,想管好她一頭散亂的鬈髮。「妳不會覺得很奇怪吧?」
「洋基隊這個月的戰績不錯。」他說,也對她露出微笑。
現在她得想辦法彌補、替自己善後、挽回顏面。這可沒那麼容易。
「我不知道,那是一時衝動,一時失去理智。我當時很生氣,不是我對他有意思,真的。噢,真慘。」她把頭埋進雙手中咕噥。
「等一下,等前幾個服務生的端盤上裝滿。」她想,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向他打探消息。「所hetubook•com.com以,德藍尼今天晚上不會過來找你?」
她把東西拿出門,帕可正好經過。「看來一切都清理完畢。那些我來拿。我們簡短地開一下工作人員會議。」
「我想你們最近都太忙了,沒時間見面。」
「對,沒錯。既然我已經做了這件事,我在慢慢接受它。」
「我們全都親了德藍尼。」艾瑪指出,拿酒杯碰一下小麥的酒杯。
「已經發生了,蘿瑞。」
「需要幫忙嗎?」
帕可打暗號,原本的音樂轉換為新娘決定的管絃樂團演奏。「一號,上,抬頭!微笑!妳很美。再來……二號,抬起頭,小姐們。」
「該死,這樣看起來就不太對了。」
「我沒有難過,我不是針對這件事。我只是在想,我怎麼會這麼粗心。我認識妳這麼久,怎麼會沒發現、沒看到、也沒注意到妳對德藍尼有感覺?」
她一邊切,一邊把蛋糕放到盤子裡,瞄了一眼傑克,「這本來就是要吃掉的。」
「不會。」帕可伸出一隻手指,「我說,妳聽聽看我是不是真的懂了。妳不希望他把妳歸類在一群人之中,而且妳不希望他付錢支付妳做的工作,因為妳覺得這樣很侮辱人。」
她判定他臉上沒有怪異的表情、也沒有詭異的笑,德藍尼沒有向他最好的朋友講這件事,她不知道要覺得受辱還是鬆一口氣。
「我知道,可是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樂隊也願意延長時間。我們會按照計畫把賓客送的禮物送過去,把這件事情做完。剩下的,管他的,讓他們跳吧。」
「我自己來就行了。」
「真溫馨。不過說真的,妳怎麼記得住這些細節?」
「他忍不住。」
「我聽到了。」艾瑪走進來說。「我覺得這樣講太憤世嫉俗,也不正確。會有人跟妳搭訕是因為妳很漂亮——因為現在妳有了卡特,妳變得比較快樂、也比較心胸開放——所以更有魅力。」她跌坐在其中一張椅子,盤起腿,「我好想上床睡覺。」
這些東西都會收到帕可的遺失物保管處,直到有人來認領為止——不需回答任何問題即可領走。
越界的人是她,她才是那個有感覺需要抒發的人,所以她得主動解決。
在她看來,就算沒有這些花,房子本身還是很浪漫。柔軟、沉靜的藍色,邊上是奶油和柔和的金色。屋頂的輪廓線條很像薑餅屋,卻不失浪漫和華麗。自她有記憶以來,這裡就是她的第二個家;現在當然已經是她的家了。這間可愛的房子,離她朋友們的房間和工作的撞球間以及客房也不遠。
「這種感謝真的非常可愛,非常、非常綠。」蘿瑞發表意見。
「今天晚上會拖得很晚。」她再看看甜點,「我去多拿些糕點來。」
「嗯,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帕可的目光銳利地繼續掃視整個廳,注意是否有突發狀況。「就和妳記得那個蛋糕用的所有材料一樣。新郎和新娘要求延長一個小時。」
這不是她特別喜歡的樣式,她默想:一面繞著蛋糕底層擠玫瑰紋,在桌巾上灑上閃閃發亮金色亮粉。也許因為她不是特別愛幻想的那種人。
「什麼?」
「那就用這件事。」
蘿瑞轉過身看一眼宴會廳,看到她在想事情的時候,已經有這麼多工作完成,讓她大感訝異。擺了更多花,更多待點的蠟燭,幾張桌子已經鋪上新娘指定要的閃亮金色和夏天般的藍色桌巾。
「因為,」帕可走進來,手指著蘿瑞說,「我有件事可以讓大家更開心地上床睡覺。」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新娘父親給我們的獎勵。當然了,雖然我禮貌、優雅地拒絕,他就是堅持。啊,」她一邊脫鞋一邊說,「我們給了他女兒夢想中的婚禮,讓他和他太太度過非常與眾不同的夜晚,他想表達他無限的感謝。」
誰叫他讓她這麼生氣,她想。趁星期六兩場活動中間空檔,她趕去幫忙做蛋糕。德藍尼卻表現出那種令人火大的態度,「妳怎麼不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做」、「妳怎麼不好好吃頓正餐」——然後,他竟然伸手拿他飽滿的皮夾,彷彿……
「沒什麼。妳看吧,這樣很奇怪。」她抓起水瓶,喝都沒喝,又把它放下。「這樣很不合邏輯,帕可,這也不是妳能替我解決的事。我們會沒事的——我是說我和德藍尼。我已經釋懷了,我不認為他有花時間想這件事。現在,妳走吧,讓我專心完成巴克拉瓦千層派。」
「我傳個簡訊給艾瑪,她和卡特應該有空,我會請他們過去。」
「可是這對妳來說具有某種意義。」帕可喃喃自語。
「為什麼?只不過是……」小麥眨了眨眼睛,努力搞清楚狀況,「噢,妳親了德藍尼。嗯……呃。」
「我看到這種東西時都會想,如果是我做的,看到它被摧毀時,我都得離得遠遠的,不然我可能會掉幾滴眼淚。」
「不錯啊,」小麥打呵欠,「真的。」
「沒有舌頭?」小麥溜出艾瑪踢得到她的範圍,被艾瑪一瞪,她弓起身子,「怎樣?我感興趣嘛。明明大家都想知道,否則我們不會在凌晨一點、桌上擺著五千美金時,討論這件事。」
「因為他是德藍尼。」
她聽到帕可下指令,點燃同心燭和獨唱。時間到,她告訴自己。之後她會想到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這是男人有信心的象徵。」
「我要偷個十分鐘去散散步,我需要喘口氣。」
「我也生過德藍尼的氣,」艾瑪說,「可是我沒有因此親他。」
蘿瑞伸手拿裝了內餡的碗,同時賞她一個白眼。「是我採取主動,現在我已經不再覺得尷尬,我覺得好多了。那只是我們爭吵的其中一部分,真的,這是我的錯,大多是我的錯。他不應該拿錢出來打算付我蛋糕錢,我在摩拳擦掌的時候,就是一種警告了。像妳,妳就不會想拿錢出來付蛋糕。」
「對,沒錯。」
「有一點,我在努力克服。」
在「那個吻」之後,她想。「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有什麼八卦?」她抬起頭微笑,試圖讀出他臉上的表情。
「好啦,好啦。」
「我親了德藍尼。」
「我想是吧。問題是,在認識卡特之前,我從來沒在婚禮上被搭訕過。感覺上好像不太妥當,我已經有對象了。」
她已經買了票、按鈴下車,不可能再要求退票。
這裡是他的家,蘿瑞想,往後退幾步,仔細研究它的線條、優雅,和它的美。不過他把這裡讓給了帕可。簽署了各種法律文件、商業模式、規劃、利潤、合約等等——不過他最根本的用意沒有變。
「好吧。但是如果妳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這裡可以了,我待會兒馬上來。」
手拿主廚刀,她拆下蛋糕旁邊的裝飾。
「這也許行得通。」
「我們來試試看。」帕可的背靠在桌檯上,表現出輕鬆的樣子。「妳被他吸引住了。你們兩個人都很風趣、沒有對象、有吸引力,有什麼道理妳不被他吸引?」
到目前為止是,帕可想,但她沒有說出口。
說到底,她擅長的是調配食材,不是嗎?她可以用各種不同的材料和份量實驗,最後,她得接受某種調配方式就是行不通。如果堅持把不相容的材料混在一起,最後只會做出一團不好吃的東西。發生這種情況時,只能接受錯誤的事實,然後繼續做該做的事。
「那很好。」蘿瑞的視線掃瞄離她最近的甜點桌,判定現有的甜點應該可以撐到最後一支舞。「嘿,那是新娘母親嗎?」她往舞池的方向點點頭,「跳得挺不錯。」
「結果?」
「我們可不可以暫時忘記他是我哥哥?」
「謝謝。」他嚐了一口,「妳真是天才。」
她的辛苦工作,當然,還有她朋友的辛苦工作。因為帕可的眼光,因為好多年前的那天,葛太太交給她的支票——她對蘿瑞的信心和交給她的錢一樣重要——開啟了這扇門。
「聽我說,」她露出微弱的笑,「我現在表現得好像高中生。高中的時候,我的反應反而還沒這麼高中生。不要再談了,我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拿著我的錢上床睡覺。」
「一件小事。」
「我什麼都不會跟他說。」
「她是專業舞者,在百老匯演出過。」
「我們得決定要保持現狀,還是考慮擴充。要擴充的話,表示我們會需要助理,如果有更多人手,就可以接更多場平時的活動。」
「當然要。」
「看得出來。」
「他的接吻技術這麼差?」
「糟糕。」
她盡可能不一直想著這件事。夏天的婚禮讓她忙得要命,可以讓她不去想她做過的事,至少五分鐘裡有四分鐘沒想。但她的工作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又給了她太多時間回想、質問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音樂播放出來,舞池裡都是人,露臺的門敞開,迎接宜人的夜晚。在外頭的賓客,有的人在跳舞,有的人聚集在一起聊天。
「外燴人員正在做最後準備,不過我這邊已經完成了。」艾瑪用那雙花藝工作者的巧手擺好蠟燭、插電蠟燭和花。「傑克在陪新郎,讓他保持心情愉快。讓他一起來參與還蠻好的。」
「交誼廳呢?」
「他沒有。不過事出他意料之外,也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只是一時衝動。」
「在妳把它收起來之前,我可以摸一下嗎?」小麥問,「在妳把它投入生意基金裡之前?」
抱怨也沒有用,蘿瑞想,走到接待室去佔沙發的位置。
她承認這樣講並不公平;是她戳他、推他、捅他,一直表現出挑釁的樣子。
「我在考慮。」帕可把碗放進洗碗機。「也許該找個人來訓練,負責跑腿的工作。」
「我沒有轉變。妳看,我就站在這裡,穩穩的,沒有任何改變。」
「妳也等到現在才跟我們講。」
蘿瑞停了下來,「妳想這麼做?」
不,她無法想像生命裡沒有這裡,沒有這間房子、她和她朋友一手打造的事業,還有,嗯,她們在這一區創造出來的社區環境。
帕可想,她們實在太了解彼此了。「也許是。我得花點時間思考,動腦筋想,如果妳和德藍尼成的話會怎樣——然後又絞盡腦汁想,如果你們沒成的話會怎麼樣。」
「我從禮拜一之後都還沒跟他講到話。不過沒有,他還沒跟我說什麼。」
「不是,我是說前幾天。」蘿瑞有點訝異聽到這些話從自己口中說出,說出來之後,覺得大大鬆了口氣。「我真是超級愚蠢。」
她拿起帕可數好放在那裡的其中一疊。「我們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好嗎?大家就……表現正常。一切都……正常。晚安了。」
拼組完成中央裝飾品,擺在以金色和白色為主的蛋糕頂層,她稱之為「金色夢想」。外圍像一層層絲緞,還有盤繞一圈圈的玫瑰紋,她認為它是屬於較夢幻的蛋糕。
「該死。」她覺得很煩躁,手指梳過頭髮。她很討厭那種自知自己對別人不公平、行為令人討厭,愚蠢得要命的感覺。
帕可悄悄地走到她身邊,「順帶一提,蛋糕獲得熱烈好評。」
蘿瑞承認,必須好好想想這一點,想想為什麼她能擁有這些。
「她和新娘父親就是這樣認識的。當時他是贊助人,去看彩排,然後就——根據他的說法——當場愛上她。她一直跳到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幾年後,她開始做一對一教學。」
「可能要。」
她伸伸懶腰,呻|吟一聲。
當然,這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已經醞釀了那麼久。等到真的發生了那個吻之後,受到懲罰的人,除了她自己還有誰?
蘿瑞邊走邊脫下圍裙,拿下髮夾,趕緊下樓,到檢查處時,還剩下三十秒。這不是她會喜歡的樣式,這個想法又浮了上來;不過她必須承認,新娘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在帕可的指令下,六位伴娘已經列隊站好,伴娘身穿金色蓬蓬裙,手拿艾瑪做的美麗捧花,由藍色大理花和白玫瑰組成。新娘則穿著光亮的絲緞,裙襬上繡有發亮的珍珠、閃爍的亮片,站在她父親身邊看起來容光煥發——而他身穿白色燕尾服和白色領帶,看起來超級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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