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麼？噢，那個？只是讓大家出來玩比較開心，而且平衡一下人數。你本來的想法不就是這樣，大哥哥？」
「蘿瑞在右外野，打第一棒。她的接球技術很差，不過她的打擊率不錯。」
「我明晚要和客戶吃飯，」德藍尼告訴她，「然後是撲克之夜。妳要不要想想下次我們出去時，妳想做什麼或想去哪裡？」
他的節奏感很好，她花了點時間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和節奏。她必須承認，這一次他又讓她大感意外。
「我當然會跳，但是——」
「肯定是。他出櫃的時候，妳一定是在忙著打很多份工。」
小麥聳聳肩，「這件事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了。而且，她和她的新任丈夫住在紐約，目前她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保持這種距離還不錯。」
他們合併兩張桌子，坐下來。點了第一輪酒之後，女生一起到化妝室。
「我沒告訴妳的，妳會自己發現。」
「那是怎麼回事？」德藍尼在她旁邊蹲下來問，「剛剛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妳了解什麼是味道，也了解有些味道令人無法抗拒，那就是妳。」
「球賽、免費的食物。」麥肯身穿破舊牛仔褲、白色T恤，戴黑色太陽眼鏡，用他帶來的球棒擊出一球練習球。「很划得來。我媽和你家的葛太太還有其他人一起。」他把球棒靠在肩上，「今天的上場陣容如何？」
多虧帕可安排的時間表，他們抵達的時間夠早，可以找到一處好位置，蘿瑞把這裡當作他們的營地。打開摺疊椅，攤開毯子，拖出野餐籃和保溫箱。
「總之，」小麥繼續說，「就妳和我。」
「既然有機會單獨講話，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今天帕可對你的舉動，只是因為她在生我的氣。」
麥肯對德藍尼輕鬆笑笑，「這樣，也許你可以再惹她生氣。」
「好多了。」他吻住她的嘴，「好太多了，雖然這讓我快受不了了。」
「對呀。」小麥盯著手上的檸檬汁塑膠杯看了一會兒，「說到艱困，琳達昨天回來了。」
樂隊開始演奏時，飲料正好送上來——女生們也隨後回座。「跳舞！快來，傑克。」艾瑪抓住他的手，用力拉他。
「通常是。」他輕輕彈一下她的帽緣，和傑克剛剛捶她的肩膀時一樣，一副對待自己好兄弟的態度。蘿瑞把帽子往旁邊一丟，一把抓住德藍尼的衣服。
「其實麥肯不是——」
「但她打球時不像女生。傑克那隊有艾瑪和小麥；卡特當裁判，防止有人受傷，而且他很公正。其他的位置我們得自己找，要找多少人，也不是很清楚，除非等到……我的高手來了。」
她走向傑克，他正坐在地上寫上場陣容。「我和小麥交換，我到你的隊。」
「沒那麼久。」不過既然她已經在想……「妳有沒有想過我和妳怎麼會在這裡？」
「不，不，你不需要找麥肯談。別管這件事，愛管閒事先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
她在右外野的表現還可以，並不是因為沒人把球往她這個方向打，而是因為她做了萬全準備。
「你問都沒問我，就擅自幫我安排，還真是貼心。」他正準備開口，她用手指戳他，「你最好不要管我的私事，否則我會和他上床，讓你活在地獄裡。」
「那好吧。」
「妳剛剛表現得很好。」德藍尼丟瓶罐裝飲料給她，「兩支一壘安打和一分打點；還有，妳搶走了我兩分全壘打的機會。」
「哈，是這樣的，我沒告訴她我會找你來，結果她誤會我的意思了。」
「妳覺得這很有趣？」他停下來盯著她，「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採取主動，她是真的很氣我，現在我還得和*圖*書去跟麥肯談一談，這一點都不有趣。」
「德藍尼叫麥肯來，是幫妳平衡人數。」
「敬茲曼。」蘿瑞重複，手上的汽水罐輕碰一下小麥的杯子。
「艾瑪有非常團結的家人，他們就像軍隊一樣非常團結，堅不可摧，她是天之驕女。帕可，格林威治的布朗家族。再來是妳，有個瘋瘋癲癲的媽媽、不負責任的爸爸，向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今天會好或不好。還有我，爸爸和國稅局以及情婦之間的問題。真糟糕，我們幾乎破產，彼此互不往來，還差點保不住房子，我媽對解散員工比對情婦的事還要生氣。那段時間真的很難受。」
「打擊順序，我把你排在第三。」
「該去散步了。」蘿瑞蹲下來拉德藍尼的手臂，「好了，說真的，該去散散步了。有些事情，你口齒再伶俐也解釋不清。」她對他咕噥，一邊把他拉走。
「有時候我真的想……」她轉過身走開，又轉回來，「你以前為了我，跟多少傢伙『談』或『警告』？」
「對，妳說得對，我們也有。」
「又是另一條規定。也許她真該給我一份該死的備忘錄。」
「對，生活有這兩樣會更美好。」
「她以為我刻意安排你們兩個認識。」
「我可以感覺到人們在我背後挑眉。」她抖抖肩膀，彷彿想擺脫他們。「你一點都不覺得困擾？」
「我想你忘記了一件事。」
「你妹妹很難找到約會對象嗎？」
她對歡呼聲和拍門聲置之不理。
他們以四比七落敗時，棒球又變得很不好玩，不過至少她很高興知道自己的接球技術沒那麼差勁。
「教美國歷史的茲曼先生，他蠻可愛的。」
「誰在同情？德藍尼那一球打得很用力，要是妳沒接到，我們會落後更多分。現在我們拖住他們了。」他像好兄弟似地捶了一下她的肩膀。
「因為她是我朋友，而且她生氣之前，是我在生你的氣。就算我沒生你的氣，我還是會告訴她，那只是次要因素。德藍尼，你不能不先告訴她，就自作主張幫她安排對象，所以我一定要告訴她。」
「我的感覺？」
「是，妳第一名。」
「紅髮換金髮，好，我看看……妳在右外野，第一棒。」該死，他和德藍尼有心電感應嗎？蘿瑞瞇起眼睛。「為什麼是右外野？」
「我每次都在右外野，」她抱怨，「我要在一壘。」
「不是，當然不是。」
「他們是怎麼回事？他們在約會嗎？他們上床了嗎？德藍尼．布朗和蘿瑞．麥克班在一起幹嘛？什麼時候的事？他們兩個怎麼回事？我覺得我好像應該寫一份使命宣言。」
「妳做了，就某個程度來說，妳的確這麼做了。到紐約唸書、自己住；天啊，那段時光真好玩——對我來說真的是這樣。有朋友在紐約，住在公寓裡，年輕、單身，住在紐約、也不至於沒錢。我們有些美好時光，沒在拼命打工時，真是趣味無窮。」
麥肯的雙手貼在她臀上，「我們應該連比兩場。」
「你死定了。」
「一點也沒錯。」帕可往投手丘上狠狠地看了一眼，德藍尼正準備投球。「他一定會付出代價。」
這件事沒有困擾她太久，她也不會讓這件事困擾她，她想，除非這件事對他或帕可造成負面影響。
「好，卡特。」
現在他們八個人擠在一起，在音樂聲中對彼此叫喊。德藍尼三不五時會摸摸她的頭髮或背，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那無心的碰觸對她造成什麼衝擊。
儘管他們現在是情侶，他還是以同情的表情看她。「面對現實，蘿瑞，妳打球像女生一樣。大部分的球都會在內野，所以我需和*圖*書要讓帕可待在一壘。」
她聽到有人在大叫——也許是她在叫——她快速往後跑，好追上球的速度，但她心跳得好快，耳朵嗡嗡響，她無法分辨。
「先跳舞，再喝啤酒。」
「看來有人上過課。」她說。
「不要同情我，傑克。」她嘀咕。這局結束，留下麥肯在三壘的殘壘。
「不重要，因為我真的贏得大獎。」她往卡特的方向看，他正在和幾個學生聊天，他們在人群中認出他。
「接得好，蘿瑞。」
「不要測試我，德藍尼。」她又戳他。「不要考驗我。」
「我只是……看一下。」
德藍尼把棒球手套丟在蘿瑞的大腿上，「右外野。」
「妳會跳舞吧？」
「貝考克太太至少還直接問出口。」
「上場陣容？」
「停車！停車！靠邊停。」
「在想什麼？」小麥過來，用手肘推推她，「國定假日不准思考太久。」
「到時候你在婚禮上也得跳，所以現在正是練習的好機會。」
「沒錯，還有麥肯球技很好。我想妳應該會想知道。」
音樂很動感、節奏快，他出乎意料地拉她轉圈，然後拉近她；接著開始搖擺。
她不耐煩地搖晃牽著她的手。「你早該知道這點。」
「她當然是在生你的氣，我早跟你說過她會很生氣。」
她的身體很想蜷縮起來，發出撒嬌、愉悅的聲音——或是把他拉去貨車上，這樣他們倆就可以獨處。她這麼渴望，真有點可悲；他沒做什麼，對她的影響力卻這麼大。
小麥舔著手指上的冰淇淋，「從禪的角度？」
蘿瑞自我掙扎了四分之一英里。
「沒問題。小凱，這一定就是妳兒子麥肯了，也長大了！你和帕可在一起，這樣真不錯，是吧？」
「沒關係，你不需要——」
不到十五分鐘，蘿瑞便肯定地認為他們倆之間共同認識的人太多。本來很簡單的公園散步，變成常常遇到認識的人和他們打招呼。除此之外，這些人第一次看到他們倆像情侶般走在一起，因此還添加些許好奇心。她感覺到揣測的言語在她耳邊像蚊子一樣嗡嗡作響。
她對麥肯露出淺淺的微笑，對德藍尼冷酷地瞄了一眼，接著走過去幫忙把野餐籃裡的東西拿出來。
「嗨。」他接住德藍尼投過來的球，然後又扔回去。「妳好嗎？」他對蘿瑞說。
「妳什麼都沒講。」
「噢，親愛的，妳不舒服嗎？」艾瑪在座位上坐直，轉過身。
「在生德藍尼的氣，我知道。我們就喝酒、跳舞，沒什麼大不了的。」
蘿瑞抬起頭看德藍尼，「我還沒領呢。」
「希望能繼續這樣。」
「讓我看看你有什麼絕技。」
「妳知道，我也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我想這是我不太去想這件事的原因。我們撐過來了，這最重要。而且妳看，妳已經得到非常好的獎品。」
傑克站起身和蘿瑞擊掌。「丟銅板我贏了，我們是地主隊先守，上場吧。」
麥肯邊回答邊看著帕可的表情，「她很擅長接低飛球、高飛球，不過我還沒親過她。還沒有。」
他把手插|進口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不，我記得。」德藍尼隨意地把手繞在她的腰間，「不過謝謝妳的提醒。」
她輕嘆一口氣，用手圈住他的臉，「你也不是真的那麼壞，我們繞點路，這樣待會兒胃口會更好。」
「你想她們集體在裡面做什麼？」麥肯問。
蘿瑞縮起腳，臉頰靠在膝蓋上，眼睛盯著小麥，「我們總是在工作，我和妳。我不是說艾瑪和帕可只是坐在那裡，但……」
「妳玩得很開心。」他在她臉頰上親一下。「謝謝你們的便車，改天見hetubook.com.com。兄弟們，撲克之夜見。」
「妳有妳的規定，我有我的。」
「等一下，」卡特伸出頭，「我載妳回去，只要——」
棒球爛透了。
她把他往下拉，狠狠地親他，引起坐在毯子和椅子上的人一陣掌聲，她感到很開心。
「沒錯，而且我們都還在這兒活得好好的。現在回頭看，以前我沒想過我會熬過來；當時覺得很尷尬、困惑又生氣，還想等一滿十八歲，我就要離開。」
轉過身，她開始用跑的。
「不用，謝了。去吧。」
「也許你該跟你自己談一談。」
不論她怎麼走到今天的，蘿瑞想，這正是她想要的。
「妳想怎樣就怎樣。我沒問題，但妳最好跟傑克說一聲。」
「不是，那種思考太深遠了。只有妳和我是家庭破碎、兒時艱困的公立學校小孩。」
「對，你請，指定駕駛的錢在這裡不管用，」麥肯走進來站在他們後面，帕可瞄了一眼，「我們最好找幾張桌子坐。」
她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我沒有在生氣，因為我們贏了球，他的舞又跳得很好。不過你要是再這麼做，最好皮繃緊一點。」
「他很棒。」蘿瑞同意。「我們有遇過這麼可愛的老師嗎？」
回程把東西裝上車時，又和出發時一樣吵鬧不休，不過一完成任務，帕可帶領大家到一家當地酒吧。在酒吧門口，她把車鑰匙交給卡特。「第一輪，德藍尼請客，」她宣布。
到第四局，德藍尼和他們的比數是五比三。蘿瑞必須承認，他對麥肯的描述一點也沒錯，他球技高超，第一棒就擊出強勁有力的二壘安打。接著一人三振出局，輪到德藍尼站上打擊區，他的隊友和聚集在旁邊觀看的觀眾發出加油聲和叫喊聲。蘿瑞看著德藍尼就定位，傑克對十二歲的捕手做出的建議搖搖頭。
她想，對他來說比較容易，因為他本來就比較容易和人相處。況且，他是康乃迪克州布朗家族的德藍尼．布朗，在格林威治小有名氣。她不常從這個角度看他，而且她認為德藍尼只有在這麼做有用時，才把自己當作大人物看。但除此之外，其他人都這麼看他。
稍後，第一場煙火秀在空中展開，德藍尼坐在她後面，把她往後拉，好讓蘿瑞可以靠在他身上。畫面多采多姿、聲光效果絕美，他的手輕鬆地抱著她。
「蘿瑞接了顆高飛球。」德藍尼轉身，手臂圍繞在蘿瑞的肩上；他的手輕輕揉搓她的二頭肌，彷彿要把她身上輕微的不舒服感揉去。「她可以得到獎品。」
帕可往德藍尼的方向射出一道犀利的眼神，阻止他解釋。帕可刻意站上前，她很清楚知道他們就站在德藍尼的視線範圍內，她的身體往麥肯身上貼去，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嘴巴貼上他的嘴，進行深長、緩慢、大方的吻。
「聽起來這安排還不錯。」德藍尼站起來，伸手牽蘿瑞，「我們倆很久沒跳了。」
他牽著她轉個圈，手臂圈住她，對她來個熱烈的吻。「好了，所有問題都回答完了。我們回去吃馬鈴薯沙拉吧。」
幾個月內可以改變這麼多，她想，但如果把她的暗戀算進去，還是有些東西可以持久不變。
往回走的路上，德藍尼看了一眼，「問什麼？」
「我知道我的賭金在裡面，但我得說，麥克班，妳為什麼還不領？」
他繞過很多人在丟飛盤的路線，停下腳步，「如果妳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生氣。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這段時間裡，妳也可以想我。」
「慘了，噢，可惡。」
性和醜聞，她想。嗯，這兩項都曾發生在她家，不和*圖*書是嗎？有的人可能還記得，會拿出來細數過往；然後同一批人會在喝雞尾酒、鄉村俱樂部打網球時猜想，她是不是為了德藍尼的名氣、地位和財富。
「人們很喜歡探問其他人的事，尤其隱含性和醜聞的。」
球直接落入手套時，她比誰都還要驚訝。她高舉球和手套，接受大家的歡呼聲；看到麥肯已經返回觸壘，正對三壘虎視眈眈。她把球朝艾瑪揮動的雙手丟過去，她這麼用力、扎扎實實地一丟，艾瑪的手套裡接到球時，麥肯已經滑入壘。
第一球他選擇快速球。或者說，她認為是快速球，因為在她看來，球速很快。德藍尼的球棒打中球時，球速看起來更快，球往空中飛去，朝她的方向過來。
「荒謬。」她顯然被惹惱，站了起來，「這可不是約會。還有我為先前的行為道歉，但我當時——」
午夜過後，大家擠回貨車上，卡特開車。她傾聽週遭寂靜的聲音、今天的結束。月亮仍高掛，星星滿空，漫漫長夜還在眼前。
「為什麼？」他再問一次，「難道她有什麼問題……嗨，麥肯。」
「我在忙著打工時，錯過了很多。嗯，管他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他在我青少年時期的許多夢想裡是男主角。敬茲曼。」
在他們旁邊的蘿瑞用手指擋在德藍尼的面前，「別看了，你在瞪他們。」
小麥的綠眼珠睜得老大，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是同性戀？」
「希拉蕊，剛剛只不過是男生親女生，不表示他們已經要一起去挑餐具組。可以請妳幫我把那個保溫箱裡的馬鈴薯沙拉拿出來嗎？」
「討論我們，」傑克說，「和策劃戰略。」
他往她這裡看一眼，露出微笑，她的心一震。
蘿瑞直接走向小麥。「我要和妳換，我想在傑克的隊。」
「什麼？」本來半蹲在一壘旁邊的帕可立刻站起來。「真的？類似同情性的約會對象？」
小麥用手肘輕推蘿瑞的手臂，「這些我們都熬過來了。」
「那球接得很順。」她滿意地點點頭，也許棒球不那麼無聊。
「看我。」她的手指比成V字型，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指著他。
他有名氣、地位、財富。他們第一次以情侶之姿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讓她想起他不只是兒時玩伴和戀人而已。
「我的舞技很差。」他提醒小麥。
「你不應該說我的接球技術很差。」
「妳不是怕和我跳吧？」
「噢，對，那位茲曼先生很可愛，可惜是同性戀。」
他看了蘿瑞一眼，她也看得出他在重新思考答案。「因為妳的手臂很強壯。」
「工作和女人。」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妳不會。」
「她們有靠山，」小麥點點頭說，「我們沒有。不過我們有她們，所以我們也算有靠山。」
「帕可也是女生。」
麥肯等了一會兒，接著站起來，對帕可伸出手。
「不是，不是，只是……這真的很蠢，這一切實在很蠢。」她打開車門，「去他的賭注，我要去德藍尼家，你們回去吧。」
「對，她應該把他拉到草叢裡私下做，但你也知道帕可，她根本不怕。」
「為什麼？」他心不在焉地把球在空手和戴手套的那隻手之間丟來丟去，「我又不是叫她嫁給他，我們只是一起出來玩。」
如果他知道，她有多麼瘋狂地愛上他的話……他會很友善，她想，但那會摧毀她。
卡特把車轉進他家時，德藍尼用手指抬起她的臉龐，吻了一下，「記得想我。」他轉過身下車，輕推帕可的肩膀，「妳沒有在生氣了
wｗｗ.heｔuｂｏoｋ.cｏm•coｍ吧？」
德藍尼對她眨眼，她對他咆哮回去。她用力一揮，因為計算球速錯誤，揮棒落空。他想用偏低且偏外的球路釣她，但她不為所動。她揮棒打第三球，打的距離正好夠她跑上一壘。她站上一壘後，馬上脫下頭盔丟在一旁。
她把手套舉高，然後祈禱。
「她是怎麼回事？」
他的手放在她的臀部兩旁，把她拉近，「妳太遠了。」
她回想上次和這三個朋友一起去夜店時，只有她們四個，到市中心一個很時髦的地方。當時她們都沒有對象，那天晚上出來只是純粹跳舞。她想，幾個月內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蘿瑞看過去，「你叫麥肯．柯瓦納來？」
德藍尼的眼睛一亮，眼神充滿衝勁，「他的球技很強，而且，這樣一來就平等了。」
「我請？」
她指著他。「好答案。」
「到時候就知道了。」
麥肯一派悠閒地伸直雙腿、靠在椅背上，雙手往後圈住椅背，「是嗎？什麼誤會？」
「帕可？」她先是驚訝，接著轉為驚喜，然後她臉上出現一絲同情的表情，「你幫帕可找對象？天啊，德藍尼，她一定會殺了你。」
「我們來讓他輸得屁滾尿流。」
「好。」
「啤酒來了。」
「我比較艱困。」
不到五秒鐘，她想，立刻從喜悅變成憤恨。
三人出局後，她把手套換成球棒，站上打擊區面對站在投手丘上的德藍尼。
「我的接球技術才不差。」她用手套打德藍尼。「再這樣下去，你贏那場賭注絕對沒問題。」
「喔，喔，這還真是意外的驚喜。」葛太太的其中一個朋友，希拉蕊．貝考克說，同時對德藍尼和蘿瑞綻放笑容，「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莫琳，妳什麼都沒告訴我！」
她往後退，抿了抿雙脣，「這樣應該可以了。」
「也許會。」
「相信我，我試過，但好像一點幫助都沒有。現在我已經知道妳這個人的感覺是怎樣。」
「但這件事很重要。我老以為你們情同兄妹，結果你看，原來你們倆這麼浪漫。」
「為什麼要困擾？我們乾脆讓他們有話題可以挑眉。」
「好。」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臀部靠近他。「這樣怎麼樣？」
希拉蕊笑，「下次記得叫我！不過說真的，這件事多久了？看看你們。」她再次綻放笑容，眼眶有點濕，「妳們四個和德藍尼，和其他小孩在公園裡跑來跑去，彷彿是五分鐘前的事，現在你們全都長大成人，也都各自有了對象！噢，莫琳，妳應該說服她們同時辦三場婚禮。這樣不是很特別嗎？」
「妳怎麼會……？喂，喂，那是麥肯嗎？德藍尼找了麥肯來？」傑克露出牙齒，「難怪他想打棒球賽。」
「不是，只是有人發現，跳舞是吸引女人最有用的方式。」他一推，讓她轉出去，然後轉進來，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還有工作，武打鏡頭也是一種舞蹈設計。我做過很多武打鏡頭的替身工作。」
就像他一開始說的，這樣最好，他們輕鬆地一步一步慢慢來最好。也許她的部分感覺會漸漸沉澱，也許他們對彼此的感覺會一半一半，這樣她就不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這樣我絕對受不了。來，我們去坐下來。」
她走開，麥肯隨意揮棒測試，「什麼賭注？」
「天啊，帕可，我只是……他是我朋友，我就想何不乾脆邀他一起來？況且，妳說妳是唯一一個沒有約會對象的。」
「我早該知道？她是那個在大家面前抓住他、親他的人。」
「不是，妳知道，跟帕可。」
「可以。」
「你可以忍耐，」她的牙齒輕輕刷過他的下脣，「或是占有我。」
他往後退一步、揮揮手，接著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