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樣講真的很有智慧。」艾瑪咕噥。
「我是，而且很希望這情形能持續下去，但正常人一定會注意到性感的男人。要是妳說妳沒注意到，我會用冰水倒在妳褲底，澆熄那團火焰。」
「妳在烤什麼？」
「不要急。」葛太太咕噥，插好針。她往後站，點個頭。
「我的新玩具引起太多紛爭，我要上樓去了。」
「嗯，這樣的確很模糊不清。不過這禮物很貼心，也非常適合蘿瑞。」
她先欣賞上面的神力女超人包裝紙和紅色大蝴蝶結，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拆開。接著她對著盒子上的圖片皺眉，看起來好像是掌上型電腦，或是超大型錄音機。「這是什麼？」
「那是電子記事本，可以用來行銷和處理事情，」帕可解釋。「我也要一臺。為什麼德藍尼沒買一臺給我？我喜歡收禮物。」
「我正在問。」
「花園，太棒了。我有全宇宙最棒的朋友。」
「不一定要閃閃發亮，也可以是聞起來很香的東西。嗯這禮物很貼心，妳也喜歡，所以它是個好禮物。是什麼重要日子？」
「有道理。」
「葛太太在做披薩嗎？」艾瑪問，「我一整天都在想葛太太的披薩和可以喝很多酒。」
「我要是告訴妳葛太太也拿到一臺，妳給的評分肯定降低。」
「而且妳和他相愛。」艾瑪說。
蘿瑞拿起香草豆，加入鍋子裡的牛奶和糖的混合液裡，放入豆莢。「怎麼樣？」
「妳不需要另一個記事本。」蘿瑞告訴帕可。
「妳要花？」
「這樣妳就不需要寫清單。」他告訴她。「妳可以這麼做，按下錄音鍵。」他按下去，然後說「雞蛋」。「妳看？」他把機器轉過去，讓她看螢幕上出現「雞蛋」兩個字。「再按下選擇鍵，它就在清單上了。」
「德藍尼送我的禮物。」
「好啊。」趁帕可去倒兩杯檸檬汁時，蘿瑞準備最後一階段浸泡用的冰水。
「妳看起來好像公主。」蘿瑞告訴她。「老實說，艾瑪，妳真是美得令人屏息。」
「我沒有往這方面想。」
艾瑪只是盯著看，「這就是禮物？」
帕可的臉上閃過受到挑戰和不安的表情，「噢，真的？」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小麥再問一次。
「幾個地方得收緊一點。」葛太太拿著針線走過去，小麥拿著照相機繞來繞去。
「她一定會很喜歡，我也很喜歡。我又要哭了。」
「沒什麼特別的日子。」
「是紀念品。」艾瑪堅持。
「看吧，紀念品。如果是禮物，根本不需要問那是什麼。帕可，跟德藍尼說，買些比較漂亮的東西來。」
「看吧，沒有人會因為鞋子哭。我會選擇有一點點閃亮、有一點點性感，但非常好看的鞋子。」
「讓我試試看。」她接過機器，按下錄音鍵，「香草豆。」看到螢幕上的字時，她嘟起嘴，「上面顯示香草布丁。」
「你要害我被衛生局檢查嗎？」
「喔？」蘿瑞腦袋在思考的同時，把平底鍋移開火爐，蓋上蓋子。接著拿起桌檯上的其中一個碗，打四顆蛋，然後又另外打了四顆，把蛋黃加到碗裡。「他們很熟，而且那裡空間也夠，對嗎？我好想趕快去，好好放縱一下。」她邊開始攪拌邊說，「讓自己沉浸在假期裡，一直到我——抱歉，」看到帕可舉起手，她說，「我一想到可以幾天幾夜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有點忘我。」
「沒有約會。男生去替洋基隊加油、吃熱狗。」蘿瑞抬起頭看一眼，揚起眉毛，「女生的聚會？」
「準備好了？」艾瑪屏住呼吸，轉過身。
「妳的手臂都不會累嗎？」
「我很可能因為妳講的這句話，就不把禮物給妳。」
「可能。而且根據最近的慣例，它放在新娘休息室裡。」
她變得很感興趣，「騙人，怎麼用的？」
帕可向來不會看錯，蘿瑞想，這件婚紗屬於艾瑪，蓬蓬裙充滿浪漫、幻想，上半身為露肩款式，裝飾閃閃發亮，帶著些許性感。布料作的玫瑰花把精緻的白色裙襬別成一層層的波浪，長長的裙襬上也都是玫瑰花，非常適合公主。
蘿瑞停下來，「真的？」
「嗯，七月四日那天的事，妳已經懲罰過他了。」
hｅｔubｏｏｋ•com.cｏm「如果不適合妳的話……」艾瑪拉她上樓時，帕可說。
「我一定要看。」
「的確。但我可以加這個詞進去？」
「不要這樣。」帕可命令。
「不要工作。」艾瑪抓住帕可的手臂，「我已經準備好吃澱粉類食物、喝酒，享受女生專屬的夜晚了。」
「生男孩還是女孩？」
「回送妳一個合乎道理的建議。有時候當妳注意看有沒有危險的時候，反而會撞上牆。」
「有時候我也會出個好主意。」
「沒有想到和他相愛，」帕可問，「還是和他共度下半生？」
「蘿瑞的意思是，如果德藍尼不是我哥的話，她就會跟我們講。妳這樣是在侮辱我。」
「德藍尼是妳的男朋友！」艾瑪笑一笑，拉著蘿瑞跳舞轉圈。
「嗯，天啊！」艾瑪很堅定，握拳抵住臀部，「抱歉，那它歸類為紀念品。在這種情況下，禮物應該是一對一的，它只算是很貼心的紀念品。我的好朋友，這個才叫做禮物。」她抬起手，甩甩傑克送給她的手鍊。「卡特情人節送給小麥的耳環？那才是禮物。恐怕德藍尼需要接受一點訓練。」
「我想是吧。」蘿瑞承認，「除了他之外，我從來沒愛上過任何人。我明白自己對他有這樣的感情，也知道他在乎我，非常在乎。但很在乎和愛情，還是很不一樣。這點很令人害怕，我聽說本來就會這樣，但這並不會讓我比較不害怕。」
帕可的手指輕敲玻璃杯，接著站起來，走到窗邊，然後又走回來坐下。「總有例外，特別是我們之中，有人被愛情和婚禮計畫沖昏頭的時候。」
「他當然愛我，他愛我們全部。只是現在和我的關係有點不一樣，但那不是……」天啊，她發現，即使在最好的朋友們面前，需要這樣解釋還是有點丟臉。「愛上一個妳愛他比他愛妳多的人很辛苦，這是我得解決的問題，我的感覺、責任。」
「真希望我不認為妳講的是對的。好了。」蘿瑞揮揮手，彷彿在釐清思緒，「我活在當下，我在打禪。」
仕女之夜是大家最喜歡的活動，通常包含晚餐、看DVD、吃爆米花、聊八卦，還有從小到大的傳統：好友們自在、舒適地陪伴。艾瑪可能會喜歡的結婚禮服則是錦上添花。蘿瑞滿心期待傍晚好好放縱一下，當她正收拾廚房，準備結束今天的工作時，艾瑪正好走進來。
「噢，真不錯。他送妳什麼？」
「我們可以替她辦，」小麥補充，「我是說妳媽媽，當作『誓約』的貴賓接待。」
「做得好。」蘿瑞用手臂圈住帕可，「一級棒。」她接過帕可遞過來的面紙，輕輕沾眼睛，「我們向新娘敬酒，」
「逃避，」小麥說，「你們已經認識對方一輩子了。」
「噢，想到就送？這絕對讓他排名竄升。」
「我剛剛講到哪裡？」
「天啊，」帕可嘲弄地聳聳肩，「真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那個女人不知道有什麼好。」看到蘿瑞揚起眉毛，她補充說。
「我不知道怎麼用的，也許裡面有人在排。它還有內建字庫，妳可以把預先設定裡沒有的特殊種類加進去，妳常用很多特別的食材。」
「我沒看到這裡有任何稽查人員。」
「妳把這個問題留給我就好。」帕可說，「當然，就把這件事當作已經解決。二十一號兩點見，到時候妳和妳母親一起過來。沒問題，再見。」她掛上電話，「別問了。」她告訴蘿瑞。
「噢。」蘿瑞聽到這點子，覺得很有趣。她把糖和玉米粉加進蛋液中，繼續攪拌。
「噢，鞋子」
「德藍尼是蘿瑞的男朋友，他送她一個紀念品。抱歉，這真的稱不上禮物，妳看。」
帕可探頭進蘿瑞的廚房，「有沒有時間？」
「講。」鍋子滾了之後，蘿瑞攪拌一下。
「這樣更傷人。」
「我就知道可以在這裡找到妳。」
「對。」
「我想安排下禮拜的傍晚拍訂婚照。」小麥告訴她，「我想晚上拍——性感又有氣氛，就在這花園裡。」
「我聽說傑克邀請了麥肯．柯瓦納八月一起去海邊別墅。」
「那用罐數算。」她喃喃自語，認真地看著她的和圖書禮物，「你買了一臺廚房清單錄音機給我。」
「這裙襬，」艾瑪的手指虔誠地滑過婚紗，「就像雲一樣，會澎起來的感覺。噢，看後面！」朵朵白色玫瑰花|蕾沿著拉鍊處往下延伸，剛好藏住拉鍊。「這件禮服再適合花藝工作者不過了！」
「不會，但艾瑪可能會。」
「就那個，很酷。妳看。」她走過去，按下錄音鍵。「無鹽奶油，把這個輸入，妳看，出現了。再按這個鍵，它就出現在清單上。」
「我想用薰衣草，不同的樣式，但是一樣的色調。花的部分，我傾向用白色和薰衣草色。要柔和、柔和、柔和，還有浪漫。到處都是白色蠟燭。」
「不是——我還沒想到那麼遠。」
「我想跟著去拍試婚紗。」小麥補充，「拍些妳和妳媽媽的照片。」
「那個狐狸精。」
「配婚紗的鞋子。」
「兩場都有，都結束了。」
「他永遠不會傷害妳。這樣說不對。」帕可立刻發現，「難道妳不希望他知道，妳對他有那樣的感情嗎？」
「好童話的感覺，」艾瑪努力說出，「噢，帕可，這簡直是童話故事。」
「妳真的相信我們最愛的傑克會想到要設計妳和麥肯，把你們湊成一對？」
很好，他引發了她的興致，「什麼清單？」
「妳帶了什……噢！噢！」艾瑪拉著帕可旋轉跳舞，「是不是我的婚紗？妳找到我的婚紗？」
「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帕可對著檸檬汁皺眉頭，蘿瑞終於攪拌完，把平底鍋從火爐上移開。「下一個問題是？」蘿瑞問。
「聰明。」蘿瑞終於放下攪拌器，揉揉手臂。「我喜歡他，麥肯，我知道我跟他沒那麼熟，不過我喜歡他。」
「我們上個月才開始約會。」
「我也是這麼打算，晚點聊。」
小麥捕捉到了，蘿瑞想，捕捉到那驚嘆、喜中帶淚的片刻。
「傑克的命運。」
「喝一點。」一直拿著香檳在等的葛太太遞了杯香檳給艾瑪，「喝香檳不能哭，妳會連眼淚一起吞下去。」
「搭禮車去看球賽有什麼不對？這樣一來，可以喝啤酒，不用擔心停車或塞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要，別說了。」蘿瑞對艾瑪揮揮手，但也忍不住笑出來，「我喜歡。如果喜歡的話，不用管什麼規則，就是禮物。」
他打開，公事包，拿出一個盒子。「這個禮物。不過也許妳太自以為聰明，不值得送妳。」
「不行，因為他永遠不會傷害我，他會盡可能不傷到我。」
「相機給我，麥坎席。」葛太太命令，「這樣才能拍張妳們四個人在一起的照片。對了，真是美麗的畫面。」她一邊補充說，一邊捕捉畫面。
「我才不這麼認為。反正，我又沒有要結婚。」
「我是，但那仍然是個好問題。」
「嘴巴很甜，不過只能嚐一口。」她把碗移開，「我以為你和你的哥兒們去看比賽了。」
艾瑪伸出手，指尖碰觸鏡子，「這是我，我即將穿著這件婚紗和我愛的男人結婚。是不是很神奇？」
她拿出一支湯匙，讓他嚐一口剛剛也給帕可嚐過的。
「我無法想像成為已婚婦女的樣子。」小麥邊說邊咬一口披薩。
「我們得先弄清楚這件事。這是禮物還是紀念品？」艾瑪手指過去。
「你們又要搭禮車去看球賽。」她想，這完全是德藍尼的作風。
「要喝點涼的嗎？」
「那是什麼東西？」
「對。我知道妳認為男人送的禮物一定要閃閃發亮。不過如果這麼做會讓妳覺得好一點的話，我可以用熱膠黏些亮片在上面。」
「我了解。」小麥伸出手，捏捏蘿瑞的手。「我讓卡特有那種感覺。之前我不想陷入愛河，我不想冒險，不想一躍而入，所以我一直有所保留，我知道這樣讓他很受傷。」
帕可站起來，吐一口氣。「讓我嚐一點，好嗎？不然太殘酷。」
「為什麼要跳舞？」帕可走進來時問。
「他不是我喜歡的型。妳在笑什麼？」
「妳不要再說了。」蘿瑞沉下臉，倒更多香檳，「妳每次都不擇手段要贏。好，好啦，好啦。對，我愛上他了，我一直以來都愛慕他，所以才會充滿不確定感，因為那也和-圖-書許是我自己預設的感覺。但好像又不是那樣，我這輩子很多時間都在努力讓自己不要愛上他，可是我依舊無法自拔。所以，對，如果我們談到下半輩子，我一定會一頭栽進去，妳們想得到的說法都可以用。問題是，談這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沒錯。而且這有磁性，妳可以把它放在冷藏室旁邊，或任何妳覺得方便的地方。」
「而且性感。」
「六點很好。」
「妳當然會想要，」艾瑪嘆口氣說，「妳是他妹妹。可是妳會把它當作禮物嗎？而且他也送了葛太太一臺。」
「德藍尼。」他快走到門口之前，她叫他。他買了個實用又有趣的廚房小幫手給她，她一心只想對他說，想告訴他，我愛你。不過三個字，一句話，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我還想講另外一件事。」
「妳想列的任何清單，結束時按這個鍵。」他按下另一個鍵，「它就會印出清單，還有更厲害的是，它可以把細項分門別類，像是乳製品或佐料，什麼都可以。」
「因為妳需要，聰明鬼。」他交給她，「打開。」
「妳得試穿，把衣服脫掉，艾瑪。」蘿瑞命令她，「我和帕可幫妳，小麥拍照。」
「說到夏麗絲，既然現在德藍尼和我在一起，我想他的品味已有長足的進步。」蘿瑞又拿起一片披薩，「所以這個男人還是有希望的。」
「帕可，妳想得好周全。」艾瑪眨眼睛，吸吸鼻子。「不行，我不能再哭了。噢，我得設計婚禮要拿的捧花！還有我的三位伴娘——噢，到時候就是兩位伴娘和一位已婚婦女。」
「沒什麼特別的，我只是不喜歡有人設計安排。」
「這樣聽起來好像高中生講的話。我們應該換個詞。」
「還沒。」
「德藍尼也說過一樣的話。」
「很好，不過妳別吃醋，因為我也幫葛太太買了一臺。」
「希望你今天看比賽看得開心。」
「好吧，我會把麥肯當作其他男生的同伴，就這樣算了。」
「對。我要不要傷害大家最愛的傑克，要看這件事是不是預謀而定。」
「這還是最棒的驚喜。噢，我好緊張。」她在新娘休息室外停下腳步，「我真的很緊張。好，我們進去吧。」她伸出手，又把手收回來，「我沒辦法開門，換個人來開。」
「在我看來，如果妳事先去找他澄清誤會，誤會就會發生，或者可能會讓他覺得很煩，結果他就乾脆採取行動照做。我覺得他是那種大膽接受挑戰的人，如果我是妳，我會先擺在一邊。」
她看到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對！看，帕可在記筆記，帕可在為我的婚禮記筆記。」
「是啊，我和傑克跟卡特約在這裡，然後我們會順路去接麥肯。」
「諮詢敲定了幾個小細節，也增加了一些東西。參觀的訪客已經把我們明年五月最後一個有空的週日訂下來。」她瞄一眼衣帽間，夾板已經擋在那裡，把敲敲打打和工程噪音隔絕開來。「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吵雜。」
「如果他是妳男朋友，他就會送那些。」
「有。我以為妳有場諮詢和參觀。」
「我也可以講出些道理。」蘿瑞拿起已經擺在旁邊的小片奶油，攪拌卡士達的同時，一次加入一片。
「噢，天啊。」帕可閉上眼睛，「每一下攪拌都很值得。該死！」電話響起時，她咕噥。「妳有沒有想過不要接？」
蘿瑞一把推開門，「進去吧。」她說，推艾瑪一下。
「對，下次它就會出現了。妳也可以加上數量，例如三打雞蛋，或是妳想買多少香草豆。那是豆子嗎？」
小麥繼續盯著它，「我的老天爺，千萬別拿給卡特看，他也會想要一臺，然後要我也一起用。」
「有，但我不是膽小鬼。」她邊走出廚房邊看來電顯示。「『誓約』妳好，我是帕可。妳好嗎，溫太太？」
「難道妳不認為妳和德藍尼……會到某種程度。」艾瑪開口。
「不算是工作，我今天剛好帶了件東西回來徵求妳的同意，妳得來看看。」
「這樣小麥可以拍照，妳媽媽可以坐下來進行第一次正式諮詢，看看妳決定的事項和妳的想法。」
「看來他還蠻討喜的。」
「通常男生ｈeｔｕbooｋ.com•ｃｏm會送花。」
「怎麼我以前從沒注意到妳穿圍裙時很性感？」他傾身親吻她——但她看到他的手往放卡士達的碗移動，把他的手撥開。
艾瑪倒抽一口氣，伸出一隻手壓在脣上。
他咧嘴笑，再親親她。「我得過去把東西給她，然後就得走了，否則我會遲到。」
習慣了對話被打斷，蘿瑞判斷蛋和糖已經攪拌完全，把牛奶裡的香草豆拿出來，再把平底鍋放回火爐上。等鍋子燒開的同時，她喝了點檸檬汁，聽帕可替下一場活動的新娘解決問題。
「婚禮鞋子狩獵之旅。」艾瑪大喊。「天啊，真好玩。」
「我應該把它做成銀湯匙。」她說，從他手上拿走湯匙，放在水槽裡。
「沒打算問。」蘿瑞把碗裡混合的糖和蛋倒進平底鍋裡，攪拌、攪拌、攪拌。「現在不能停，很重要，不過我在聽。」
「可以。」帕可一想到這個主意，臉上綻放光芒，「當然可以。」
「可以節省時間的玩意。妳看，我已經設定好了。」他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電子儀器，他眼裡閃爍的光芒告訴她，這是他自己想要的禮物。
「妳應該在這裡拍。」蘿瑞啜著香檳，「我們可以把第一次試穿婚紗安排在這裡——還可以把頭飾帶過來，對不對，帕可？」
「當然。」
帕可的聲音還沒消失，德藍尼就從另一頭走進來。
她半信半疑，好奇地轉過身，「什麼禮物？」
「他們希望有驚喜的感覺，所以不先知道性別。真的，妳覺得怎樣都好。」
「感謝。」艾瑪在蘿瑞的工作板上寫下訂單和日期。「這是什麼？」她輕敲列清單電子儀器。
「不是！該死，帕可，妳這樣算哄騙。」
「字庫裡可能沒有香草豆，因為大部分的人只會買罐頭裝的。」
「正在收拾。」蘿瑞告訴她。
「繼續保持。我去打電話給小麥，準備一下。六點好嗎？」
「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婚紗。」
「不，我要這個，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很棒。」她抬起頭看他，「這個禮物真的很棒，德藍尼。」
帕可緩緩地喝一口檸檬汁，「妳不喜歡我的型？」
「鞋子？」
「好吧，放過傑克。而且我想既然妳和德藍尼同住一間房，空間肯定夠。」
「想。」
「別傻了，帕可。他很性感、風趣，和妳平常喜歡的型不同——對妳來說應該很有趣。或許妳可以乾脆讓他誤會。」
「我們得去逛街。妳也還沒找到婚禮穿的鞋子吧，小麥？」
她在坐立不安，蘿瑞想，帕可很少會坐立不安。「據我了解，這絕對不是例外情況。妳得想像我舉手放在胸前發誓的樣子，因為我現在還不能停止攪拌。」
「我要提出杯子蛋糕的需求，兩打，兩個禮拜後要用。」艾瑪迅速補充，「這樣至少不會太趕，是我親戚要的，辦公室要辦迎接寶寶誕生派對。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可愛。」
「德藍尼也給葛太太買了一臺，所以卡特一定會看到。」艾瑪說。
「我這輩子，」艾瑪喃喃自語，「從我們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一直懷抱這個夢想。現在我站在這裡，穿著我的婚紗，就和我夢寐以求的感覺一模一樣。」
「等妳開始挑邀請卡、桌卡等等，然後開始琢磨字型時再說。我從沒想過我會挑剔字型。」小麥搖搖頭，「可是我會，那就像嗑藥。我看到妳的表情了，蘿瑞．麥克班。」小麥搖搖手指，「一副自豪的模樣，好像認為妳永遠不會和我一樣陷進去。但是妳會的，記住我的話。總有一天，妳會因為煩惱字型而睡不好覺。」
蘿瑞輕嘆口氣，坐下來等卡士達冷卻，同時把玩她的禮物。
問題很多，她想。牛奶已經燒開，她舀了一半倒進蛋液裡，繼續攪拌。
「目前他們保留了兩件頭飾，一個可以讓妳盤起頭髮，一個讓妳把頭髮放下來。妳媽媽可以幫妳決定。」
「他怎麼會不愛妳？」艾瑪問。
稍後，吃完披薩、喝完香檳，大家開始討論婚禮計畫。「第一次試婚紗時，我會請我媽媽、我姊姊也一起到婚紗店去看。到時候我會再哭一次，我們全部都會哭。」
「被愛情沖昏頭。」
「只要我把電視或收音機打開，假裝那是wｗｗ•hetubook•ｃｏｍ•ｃｏｍ辦活動傳出來的聲音，就不覺得那麼吵。有時候更吵。嗯，其實做展示的時候更吵，所以這樣算安靜的。」
「我還沒說完。我剛和德藍尼講完電話，他打電話來用生命發誓他和這次邀請麥肯的事無關。」
「妳為什麼煩？」
「德藍尼就是這樣——說真的，德藍尼的心態過度保護，認為沒有人是他妹妹喜歡的型。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想，也對，一點也沒錯，所以我才會喜歡他。」
「妳看吧。」艾瑪比出勝利的手勢，「我也是這麼說。小麥來了。小麥，我們需要關鍵的一票。」
「這個主意很好。」帕可說。
「傑克的命運岌岌可危——該死。」她的話被電話鈴聲打斷，「等我一下。」
「卡士達。」
蘿瑞遞了另一張面紙給艾瑪。「想想鞋子。」
「好，寫在板子上。」
「我在考慮，尤其是我想我找到艾瑪的婚紗了。」
「嗯，我知道她想要什麼，而且從小麥的婚紗開始，我好像開啟了一項傳統。我想今晚我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讓她試穿看看合不合身。」
「自以為聰明的人也需要禮物。你為什麼要送禮物給我？」
「嗯，今天這個地點還真受歡迎。」
「我要參加。」
「那是如果我努力或競爭就能得到的情況下。可是妳不可能贏到愛情，不是嗎？那不是獎品或遊戲。我們以前玩『大喜之日』，現在這是工作，但一涉及自己，就不是遊戲也不是工作了。我不需要婚紗或戒指，或字型。」她對小麥露出微笑說，「但我需要知道我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我不可能為他努力成為他理想的對象，必須是我就是他理想中的人。」
「沒錯。也許我得懲罰傑克。」
「一切忍耐都會值得的，對不對？有更多的空間。」
帕可走過去，「噢！我看過這個東西，我想要一臺。」
「我不覺得很受傷。也許有一點，但可能是自尊心作祟。我對我們的現狀很滿意，也許以後我會不快樂，但現在已經超乎我原本的期待了。」
「什麼？妳目前不是正在和我哥上床？」
「噢，對。我盡量享受當下，這樣做還蠻有效的，大多時候很有效。但我還是會忍不住注意看是否有危險或陷阱。」還有，鋼琴就在我的頭頂上方，她想。
「我在想，是不是要先確定麥肯沒有誤會，還是等到他誤會時，再來澄清。」蘿瑞用篩網濾過卡士達，滲出的卡士達流到放在冰水上的碗裡。「妳想知道我的想法嗎？」
「蘿瑞，裙襬要……對，就是那樣。」小麥說，「噢，艾瑪，我們只能讚嘆。」
蘿瑞拿了支湯匙，伸進溫熱的卡士達中，舀給她。
「不能偷看！」艾瑪準備轉頭看鏡子，蘿瑞命令，「穿好之前不能看。」
「我們沒人喜歡，所以才沒有替彼此安排。這妳也知道，帕可。」
「做什麼？大家在這裡做什麼？今天是仕女之夜。」
「它一直說『把我帶去給艾瑪』。」帕可一邊說，一邊和蘿瑞幫艾瑪套上婚紗。
「蛋糕上混放真的、絲綢做的和糖皮做的花。」蘿瑞若有所思地說。
「不要什麼？」艾瑪看看每一個人，「什麼很難？」
「這是最棒的驚喜，最棒的。」
「很棒，真的很棒，但妳的味道更棒。」
「連夏麗絲．麥康莉都不是？」
「如果她這麼做，她會告訴我。」蘿瑞想了一下，「對，她會告訴我，她忍不住的。她八成會要我發誓保守祕密，這點我會遵守。但也會有條說謊免責條款，如果妳問，我就得誠實告訴妳。」
「該死。」
「這真的很難。」
「不是，我只是說出重點。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
「沒想到妳的期待這麼低。」帕可說，「妳的目標向來很高。」
「那麼沒有，艾瑪什麼都沒跟我說，因此我宣判她和傑克無罪。妳和麥肯沒什麼事吧？」
「到時候會有。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從來沒遇到過心目中的那個人，」帕可告訴她，「如果有，我會知道。」
「我想是吧。」
蘿瑞停止按摩手指，其中一隻指著帕可，「妳在轉移話題。」
「今晚沒有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