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也許那時候帕可沒想到要說什麼，但是她可有很多話對卡特的姊姊說。
「很好。現在……」
「妳處理比我處理好。去吧，這裡我們來就行了。」
「然後呢？」新郎笑著提醒。「我可以結婚了嗎？」
「如果她說『我不願意』，就不可愛了。」蘿瑞說。
帕可看了看今天的行程，包括早上的會面、下午的新娘婚前派對，和為星期五傍晚活動暖身的彩排。小麥手拿一籃鬆糕走進來時，帕可的手機響起。
「已經要求賓客穿著白色。」帕可提醒大家。「我們穿黑色，所有工作人員以及交流和吃點心時的弦樂團三重奏演奏人員也是。當日天氣預報晴朗、有微風，氣溫最高達攝氏二十二度，所以應該能照希望在戶外舉行。禮物桌將設置在藤蔓架下。三點整，準備好新娘的椅子；三點十五分，開始拆禮物。我會記錄誰送了新娘什麼禮物。四點十五分前，應該能把禮物搬到禮車上。四點四十五分，歡送再見。小麥？」
這個遊戲曾被明確否決掉，帕可想著，但仍保持微笑。「我來處理。」
「真是可愛極了。」
「剩下五分鐘。」她說。「新郎的弟弟兼伴郎會陪同他們的母親就座，她先生隨後。太完美了。伴郎會走過去新郎身邊，站在他左邊。剩三分鐘時，新娘的弟弟會陪同他們的母親就座，然後他會站到伴郎的左邊，喬治的右邊。轉過來一點，山姆，很好。音樂轉換婚禮進行曲。溫蒂、妮奇、艾笛——明天我會給妳們訊號，各位女士，記得微笑。接著是伴娘賈希。很好，她走到一半的時候，換捧戒指的男童，就是這樣，凱文！」
她的音量逐漸變小，腦筋一片空白，因為她回頭時看到麥肯手上拿著花束，靠在其中一個花瓶上。她無法看到他的眼睛，因為陽光斜照在他的黑色太陽眼鏡上，但她可以清楚看到他齜牙咧嘴笑的表情。
「幫妳省時間，不是嗎？」這讓葛太太認為麥肯．柯瓦納是個非常聰明的小夥子。
「婚禮就快到了，妳相信嗎？」帕可不受影響地喝了口茶。「接著很快就輪到卡特和小麥。」她再次伸出手握住黛安的手。「這樣一來我們都是一家人。因此讓我想到了個主意。」
「杯子蛋糕，只要一個杯子蛋糕。」帕可伸出一隻手指。「心型，尺寸可能得大一點，效果比較強。設計上，也許可以用糖霜做成大理花，寫上葛夫和賈希的名字——星期五晚上新郎的弟弟和新娘的妹妹，也是伴郎和伴娘。他們已經約會六個月了，他準備在婚禮上求婚，當作他向新娘、新郎敬酒的高潮，」
「妳妹妹最喜歡的花是什麼花？」帕可問。「大理花，很好。如果他想的話當然可以。如果他今天晚上可以提早幾分鐘到，我有空。是，我們也很期待。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晚上見。」
也許現在她有五分鐘可以打通電話過去道謝，但說真的，她得先看看那份報價單。她知道他會向她收取運費。
「嗨，貝菲。」帕可利用這個機會站起來，邊講電話邊走出門。
並不是她對婚前派對有什麼特殊看法——既然她正在替她的朋友籌劃三場派對，她有很多主意——不過這次的布置有《居家雜誌》的感覺，蒼綠柔和，和艾瑪驚人的花藝作品，搭配得恰到好處。
「對，而且這讓我發現……我又說太多了。」帕可輕鬆地笑，揮揮手彷彿在打散思緒。「是小麥的主意。她把雪莉、妳們家人、尼克和他的家人照片剪輯在一起。舊照片、新照片，依時間順序排列回顧。小麥很厲害，她做出來的CD真的棒極了。窩心、有趣、漂亮、深刻。她的想法是在彩排晚宴的時候播放。」
她投入幫忙活動的布置、檢查蘿瑞的進度，外燴人員、代客停車人員到場的時候，和他們談一談。
「她有多惡？」蘿瑞問。
「妳和山姆，和你們的孩子。妳所打造的生活、家庭，很不容易。她把妳所打造的一切視為妳的成就。這一切都從婚禮開始，慶祝這一切的開始。妳是她的大姊，妳比她先走和_圖_書過這些路，妳幫她指出方向，妳對她的影響很大。」
帕可溜到後面。「蘿瑞，我需要妳負責外頭的狀況。」她對著耳機說。「準新娘想玩遊戲和獎品，我需要十五分鐘準備。」
「很好，很有氣質，而且比銀的細膩。」
今天她和工作伙伴在一起，扮演打造這場個人化女性儀式的一分子，讓她很開心。
「也許妳會得到更多擁吻。」
「怎樣，怎樣？」小麥擠眉弄眼。
葛太太忍住笑。「沒聽清楚他們的名字。有個人跟另一個人一起坐在拖吊車裡。」
「妳遲到了。」小麥糾正她。「空氣中布滿愛情氣息，妳錯過了。」
「麥肯．柯瓦納，在門廊前熱情地擁抱。」
「被爛黑莓救了。」小麥說。
「什麼主意？」
「我已經依要求做好白玫瑰。」艾瑪喝口咖啡。「每張桌子上都有裝了現代風格花束的黑色花瓶。我們現在講話的同時，婷克已經快完成涼亭和藤蔓架。門廊花瓶和露臺上，會擺上白玫瑰花飾。」
帕可迅速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夾。「我這裡剛好有一份。CD長度約十二分鐘，妳現在有時間看嗎？」
「很意外吧？沒想到兄弟也會注意到這些？我們坐下來吧。妳看起來氣色好極了，黛安。最近在做些什麼？」
「我錯過什麼了？」艾瑪衝進來。「我沒有遲到。」
很好，她想，非常好。如果明天大家都像現在這樣微笑、綻放笑容，他們根本不需要陽光。
「我平常喝很多。我們有不錯的綠茶，卡特說那是妳的最愛。」
到了預定時間，她請賓客坐下享用午餐，再退到幕後。女主人走過來時，她振奮起來，臉上露出快樂的線條。
帕可點點頭。「是星期五晚上的新娘。早安，希西莉！準備迎接妳的大日子了嗎？」
新娘又笑，眼睛對帕可發亮。「我的腿很暖，不會發軟，不過還是謝謝妳。」
「卡特要我……」她打住，顯然她感到非常驚訝。
蘿瑞走進來時，帕可投以笑容，對自己剛剛說的話瞇起眼睛。
「兩種都試。」
「我們今晚好好觀察他們。」帕可建議。「看看我們有什麼感覺。如果覺得不妙，就得想個備案。下一項？今天下午的活動，新娘婚前派對的賓客兩點抵達。」
帕可點點頭，往屋內走。「艾瑪、蘿瑞。」她對耳機說。「一切進行順利。」
小麥拿著咖啡壺走到帕可的杯子邊，帕可再次點點頭。「嗯，真貼心。是，辦得到。當然。」她聽著，臉部微微抽搐。
「大概二十分鐘前送回來的，也洗乾淨、打好蠟了。我把帳單放在妳桌上。」
帕可用黑莓機和手提電腦準備一早的工作會議。她坐在大圓桌邊，這裡以前是家用圖書室，現在是「誓約」的會議室。
帕可再度聳聳肩。「只要行得通就好。新娘可以得到她想要以及她應得的。」她瞄一眼手錶。「而且一切準時。」
「伴娘要婚禮記錄照，她的意思其實是要大家擺好姿勢拍照，尤其是她要看起來很美、很快樂、很自然，看起來要瘦十磅。她要新娘和每一份禮物、每一位賓客合照。我這方面沒問題。」
「我沒叫他送。我本來要……」
「通常如此。」
「我去一下……」帕可的電話響起。「天啊，發神經的新娘。」
「我想從妳嘴裡說出來應該無傷。『帕可．布朗需要我幫忙。』」
小麥揚起眉毛。「我太小看自己的力量了。裡面一切都準備好了？」
天啊，帕可想，我本來還想去找在黑暗中會發光的情趣按|摩|棒。「當然，這件事交給我。午餐後，我們會把一切安排好。現在請妳開心地玩，什麼都別擔心。」
「既然沒有，今天我可能會需要有人載我去修車廠拿車。如果大家都忙的話，我可以搭計程車。今早柯瓦納太太打電話給我，希望她可以幫我估個時間。我十點在這裡約了人。」她停一下。「約了卡特的姊姊黛安。」
「他會說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典雅香檳』。」蘿瑞說。「這是蛋糕的名稱，傲慢伴娘和派對主辦人要求的感覺。我們會有小型的結婚蛋糕，香檳色的裝飾
hetubook.com.com邊，各種餅乾、迷你糕餅、巧克力。外燴提供女生愛吃的食物、香檳、咖啡和茶。派對小禮物有裝了巧克力的亮白色禮盒，搭配有組合圖案的銀色蝴蝶結，特色是上面夾著閃閃發亮的髮夾。」「噢，天啊……」
看到散發快樂、感覺快樂像香檳散發在空氣中、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喜悅，向來讓她很開心。
「怎麼？妳以為我會保密不說？」小麥和艾瑪急著想知道更多細節，她對她們倆咧嘴微笑。
「新議程，剛好讓艾瑪知道最新發展狀況。」帕可大略敘述剛剛的電話內容和最後追加的事項。如她所料，艾瑪聽得淚眼汪汪。
「收到。」
「我可以看到妳剛從嘴邊拔下金絲雀羽毛。」葛太太把剛從菜園裡採收的一籃小番茄放在桌臺上。
「我？」
她親自在門口迎接黛安，張開雙臂，綻放笑容。「黛安，很高興見到妳！非常謝謝妳今天撥空來。孩子們好嗎？」她帶黛安走入屋內時追問。
「她讓雪莉很難過。她不想參加婚禮只因為太麻煩。」
滿牆的書和濃厚的皮革味還在，從她有記憶以來，在涼爽秋天或寒冷冬天的早晨，壁爐裡都會升火。為舒適的座椅增添溫暖的檯燈是她祖父母的；地毯是從她祖父母的上一代傳承下來，已經過長時間的磨損和使用。關於「誓約」以及其創辦人的文章裱在框裡，很有品味地掛在櫃子中央的牆上。
二十六分鐘後，帕可把茶具推車推回廚房。
「我喜歡他去招惹她。」艾瑪說。「我們的帕可不太容易招惹，這也是帕可特別的原因之一，不過我還滿喜歡看到這樣的。」
葛太太和她一起走。「噢，妳的車回來了。」
「好，那正是我想要的。」她往後站。「我把這個留在這裡，我去看看艾瑪需不需要幫忙擺桌子。」
「他不花言巧語，光是這點，我就給他加分。」蘿瑞聳聳肩，站起來。「到時候就知道進展如何了。現在還有工作要做」她在門口停下腳步。「妳們知道火熱地冒煙的吻結束之後，帕可說了什麼嗎？」
「不都是這樣？」帕可愉快地說。「如果妳有興趣的話，我認識一個很棒的訓練師，可以介紹給妳。她很厲害，開設了小孩與小狗的課程，讓孩子可以參與整個過程。喝杯咖啡？」
「什麼？」小麥問。
「新娘和新郎休息室從四點開始可以提供給伴郎、伴娘們使用，一直到當天傍晚結束為止。我們會把禮物桌上的禮物搬上新人禮車，他們想帶走或想送給別人的花也都可以。我知道有很多東西要記，不過每一個步驟，我和我的合夥人都會在這裡，你們只要好好享受、開心慶祝就好了。」
她認為這房間是傳統和企業精神的縮影，很符合她以及生意上的需要。
「我正在想同樣的事。我敢打賭女主人和新娘都很滿意。」
帕可什麼都沒說，只是一邊把袋子擺在銀盤上，一邊皺眉。「我覺得玻璃的比較好看，銀色的太顯眼，而且艾瑪可以在玻璃上灑些白玫瑰花瓣，放黑色小花瓶……是誰把車送來的？」
「如果妳是在問我是不是要出去取車，是。」
「我要做什麼漂亮又特別的？」蘿瑞問。
「太棒了，我去拿手提電腦。」
「這是說話技巧。其實是CD的功勞，她有好幾次眼睛變得迷濛。」
「我想應該和雪莉的婚禮有關，我不太懂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唯一缺少的，」帕可打斷她。「就是旁白，如果妳願意的話，也可以說是司儀。那個人必須從頭到尾都參與其中。不可能是妳父母，因為那是給他們的驚喜，而且小麥把他們的婚禮照片也加進去，當作開場。我想過卡特，因為他是老師，又是她哥哥，他習慣在大眾面前講話。不過我和雪莉在談的時候，我覺得這樣不行，這是姊妹之間的事，這是大姊要做的事。畢竟，還有誰能對雪莉、妳們的家人、尼克和他的家人有更獨特、有智慧、親密的觀感？拜託妳說妳願意做。」
「給她一點教訓，老大。」
黛安嗤之以鼻。「雪莉從來不聽我說的話。」
五歲小男孩昂首闊步地走，和-圖-書引來一陣笑聲和掌聲。
「她什麼都沒說。」
「嗯，她長得很漂亮，可是她缺少雪莉的活潑和輕鬆自在的自信。她很聰明，但不像卡特天生聰穎，而且一點也不善體人意。雖然她是家裡的老大，但我想她應該不常拿第一，這種感覺很討厭。我要做的只是讓她看起來和雪莉一樣重要。」帕可聳聳肩。「順便告訴她一些事實，她的家人很愛她，她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有的人就是得常常聽到這種話。」
「非常有《大亨小傳》的感覺。」小麥放下相機時說。
小麥穿梭其中，捕捉畫面。準新娘笑得頭往後仰傳遞出來的快樂，朋友間熱情地擁抱打招呼、孫女和祖母互碰香檳杯，散發出來的溫馨。
「當時我在生德藍尼的氣，而且那是個錯誤。那不代表……」話沒說完，她抓起正在響的電話。
「也許某人會有好手氣。」帕可咕嚕咕嚕地喝瓶裝水。「我們辦得很成功，女主人看到額外的獎品報價單，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們還免費多送她半小時的場地。」
「我先大力稱讚她，灌她迷湯，結果我得到的更多。她不只會參加彩排和彩排晚宴，還會主持小麥和卡特做的CD。感謝卡特願意讓出司儀的角色，雖然這是小麥的主意，也可以算是他的。」
「小麥說他們最近養了隻小狗。」她故意把手臂繞在黛安的肩上，就像兩個女生在一起聊近況，帶領她走進接待室。
「他是個乖孩子。他姊姊向來都是麻煩人物。」
「他們很好。」
「妳知道嗎，我想那種影響力是我們常常不自覺的。為什麼前幾天……」她停住，輕輕搖頭。「我不能破壞保密協定，不過既然是一家人，雪莉前幾天告訴我，妳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對她來說意義重大。我想這些話通常對外人說比較容易，不是嗎？」
「他很有詹姆士．狄恩的感覺。」
「準新娘想玩遊戲，是女主人計畫階段時被否決掉的。我不認為白色袋子要配白色盤子，我們沒有適合的黑盤子。我想用銀色的，或是玻璃的。也許玻璃的不錯。」
「黛安？期待？妳是不是在她的茶裡面下了藥？」
「妳在找什麼？」葛太太站在她後面問。
「談關於她表現得很臭婊子的事。抱歉，我不應該這樣稱呼妳未來的大姑，不應該當妳的面說。」
「她在問遊戲和獎品，可是我沒準備……」
「她說她不出席彩排晚宴。不願意擔任伴娘、不願意找保母、不想和孩子一起來，因為還得照顧他們。是我的話，我會說沒關係，別來，可是雪莉希望她在。」帕可的眼神發亮。「所以她得出席。」
「我在減少咖啡因的攝取。」
「少來了。妳有沒有要去見他——去約會。」艾瑪縮小定義範圍。
「她一直在批評這場婚禮。」小麥點頭，聳聳肩。「對我的婚禮也是，她一直在勉強我。誰會希望這種人擔任伴娘？管她是不是姊姊。」
「不是要，是需要。這不只是照片，而是一趟旅程，黛安。對，這是雪莉和尼克的旅程，但也是妳的。家人對他們兩個來說都非常重要。最近幾個月來，我有機會更認識他們，才了解到這一點。那將是當天晚上的重頭戲。卡特已經擬好腳本，他希望妳答應和他一起修改。」
「他們兩個都很熱情，是你情我願。」蘿瑞抱著雙臂。「這點我不會看錯。」
「我想也是。到時候你們轉身面對朋友和家人，牧師會把你們首次以丈夫和妻子的身分介紹給大家，至於其他沒沉醉在你們熱吻中的人會鼓掌。音樂轉換成退場讚美詩，你們走下走道，小麥會帶領你們。從這裡開始，伴郎、伴娘倒序退場。花童和捧戒指的小孩先走。」
「妳和馬可士好大方，我知道妳一定會。」她回答。「我只是在想，只是提出個想法。如果已經有結婚蛋糕和新郎蛋糕，再多一個蛋糕可能無法如妳希望的顯得那麼特別。杯子蛋糕如何？心型，上面用糖霜寫他們的名字，這樣可以直接放在他們前方的桌子上，專屬於他們。」帕可再次靜下來聽，開始單手在手提電腦中輸入資料。「交給我。妳知道蘿瑞會https://m.hetubook.com.com做得很漂亮，而且非常特別。」
「奧莉維亞提起遊戲，她想要婚前派對遊戲。」
「我想她也會表現得好，真的。她離開的時候，非常期待這件事。」
「妳先親他的。」艾瑪搖搖手指。「七月四日那天。」
她往外走。「真的，我可以自己去拿車的。」
「我好愛做瑜伽。」帕可滿臉笑容地倒茶。她故意拿出她祖母最棒的一套英國道爾敦茶具。她知道黛安會注意到這一類的東西，而且她非常重視。「就算只做十五分鐘，也能幫我解除一整天的壓力。妳會留點時間給自己很好。工作、家人，所有責任義務，妳每天都得想辦法塞進二十五個小時。我真不知道妳怎麼辦到的，我還請妳來跟我談，又多花了妳幾個小時。」
「沒問題，午餐時我會負責處理好。三點如何？我想時間應該夠。簡單有趣的小遊戲，贏的人可以拿到不錯的獎品。」
「喔，反正這裡到處都是。」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太過分，而且通知的時間這麼短，但一切都是最近才促成的，我們真的很需要妳。」
「也許我辦得到，不過我得先看CD和卡特寫的內容才能決定。」
「這裡。」
「回哪裡？」
「我知道妳很忙，這樣要求實在有點過分。不過我會盡量幫忙，盡可能滿足妳的希望和需要。老實說，我不覺得妳需要任何幫忙。我認為，能像妳這樣打理家庭的人，可以處理任何事。」
「我會繞道，在不妨礙的情況下拍些抵達的照片。」
「妳今天已經辦到了。卡特剛剛傳簡訊給我，他姊姊今天要跟他下課後碰面，討論彩排晚宴腳本的事。做得好。」
「那個賣熱狗的傢伙？」小麥問，對蘿瑞皺眉。
黛安眨眨眼。「她這麼說？」
她帶領大家彩排一遍典禮，強調重點、大略敘述時間順序和走位。
「艾瑪，我需要一張小獎品桌。」
「我……我想有吧。」
「沒有，那只是……他自以為聰明，如此而已。」
「早知道有諷刺的話可以選，我就會準備。」蘿瑞說。
「喔，我不打算……」
「不是，天啊，麥坎席。」蘿瑞翻個白眼。「那是吉米．狄恩。我說的是詹姆士，壞男孩的樣子，姿態擺得很高。」
「當然。有人幫妳忙的時候，妳應該說什麼？」
「艾瑪正在公共區域做最後整理，蘿瑞和外燴人員的部分已經結束。我正準備……」她的手指按住耳機。「馬上來。女主人剛到。」她告訴小麥。「我去見她，帶她過來。」
「她媽媽和我。」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小麥問。
她走到露臺上做最後檢查，同時小麥在拍布置的照片，她想，到處都是「典雅香檳」。
一小時內，帕可看著身穿時髦白色套裝、飄逸白洋裝、剪裁俐落白長褲的女人在露臺上交談。她們啜飲香檳、說笑聊天、吃著侍者穿梭遞送的點心拼盤。
帕可對蘿瑞微笑。「希望如此。如果完成這件事，我就有時間幫妳們任何一個人做任何事，一直到我得去拿車為止。」
「妳要我……幫照片做旁白？」
她瞄了露臺最後一眼。他們已經拆下所有桌上的裝飾，但仍保留藤蔓架和花瓶。只要把點心桌擺好，就可以準備開始了。
「妳要出去嗎？」艾瑪問她。
「我爸已經替我做了宣傳。當然了，他又不是負責照顧的人。」
帕可再次伸出手接觸黛安，拉近距離。
她走上後方的樓梯，一直走到禮品間。這裡專門用來包裝禮物、存放禮品，其中一個櫃子上貼著：預先包裝好的禮物。她看了看、心中評估一會兒，選了三樣之後，把禮物放到白色禮物袋中，塞進黑色紙張。她從另一個櫃子裡抓了一疊筆記本、鉛筆，順便挑選其他文具用品。
「要做什麼？」小麥問。
他們親一下女兒，牽起她的手，交到新郎手裡。
她往樓下衝，把袋子和文具盒放在餐桌上，接著迅速穿過廚房、走進舊餐具室挑選適合的展示盤。
「希西莉，如果妳明天臨陣退縮，我很樂意代替妳。」
「蘿瑞在路上，艾瑪說她不會遲到。」
帕可吐出一口氣，意味著謝謝的音調。「說謝謝。我會。有機會和圖書的時候會說。」
她停頓一會兒。「在這裡打住。應妳的要求，妳媽媽會過來和妳以及妳爸爸站在一起。牧師會問是誰牽新娘，佛克尼先生？」
「蘿瑞！」
「沒有什麼『怎樣，怎樣』。」帕可很想繼續開會，擺出她平常高傲的語氣。「他只是愛表現。」
「這部分我知道。」新郎將新娘轉一圈，讓她整個人往後仰，她在笑，新郎傾身給她一個熱情的吻。
「噢。嗯……選玻璃的？」
「我不想要俗氣或愚蠢的東西，我想要能保持這種溫馨氣氛的獎品。」
「接下來是花童。珍妮，妳好棒，明天花籃裡會有真的花。凱文站在男生那邊，珍妮站在女生那邊。凱文，你和爸爸站在一起。然後……」
她沒有機會，她這樣告訴自己。這場活動她得全心全意投入，加上突如其來大約三十分鐘左右的遊戲時間。這樣一來準備傍晚彩排的時間就縮短了。
「沒關係，她是有點討人厭，喜歡講反諷的話，讓我常常很想踢她屁股。」
「伴郎、伴娘、花童之後，新娘的父母和祖父母，然後是男方。小麥會請大家聚在一起拍照。賓客會被引領到日光室，享用開胃小菜和飲料，讓大家在等拍照時，仍保持心情愉快。」她刻意忽略脖子後面癢癢的感覺，她知道她在介紹入場、晚宴、敬酒、移到舞廳、第一支舞、切蛋糕等等的時間和流程時，他都在盯著她看。
「我從頭說起，這應該要歸功於小麥。妳知道雪莉對婚禮最大的期望就是要有趣，她希望當天是有趣的一天——和朋友以及家人一起慶祝。我一定要告訴妳，黛安，好多新娘都只著重於小細節、微不足道的事。當然那是我們的工作，是我們提供的服務之一。不過和妳妹妹合作非常不同，她看的是大方向。她著重的是妳們的父母和妳。」
「遊戲大受歡迎。」小麥說。
「我不知道，因為他瘋狂地陷入愛河，因為他希望自己對她的感覺，就像他哥哥對她姊姊一樣。他先問了他哥哥和新娘，他們非常贊成這主意，還高興地哭了。還有，」她嚴肅地看了一眼蘿瑞說，「她本來要再增加一個蛋糕，是我說服她做個杯子蛋糕，所以妳欠我一份人情。」
「快了。音樂轉換，所有人起立。新娘由她父親陪同進場。然後……」她對新郎說。「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你只要她，而她即將屬於你。」
「好主意。妳可以過來給我意見嗎？」
「她不會。」不過艾瑪一臉驚嚇。「天啊，如果她這麼說怎麼辦？」
「獎品很不錯。我真喜歡那旅行首飾盒、綠色皮革的那個？對於要去托斯卡尼蜜月的人來說，正好派得上用場。」
她會連同修車服務和輪胎的支票一起寄張感謝函過去。進行彩排的時候，帕可決定這方式很合適。
看到大家搖頭，帕可繼續說。「針對他們舉行婚禮當天，有沒有任何疑問、建議、諷刺性的話？」
「他會看她。不要對我嘻嘻笑。」艾瑪指著小麥。「他常常看著她，而她常常克制自己不去看他。肯定是你情我願。」
黛安顯然有點不安，往後撥她的棕色短髮。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她習慣以不滿的表情掩飾她的容貌。「幾個月前我開始上瑜伽課，可是課程非常無聊，讓我……」
「他很厲害。」蘿瑞插話。「當時我距離他們十五英尺遠，卻還可以感受到他們傳送出來的熱烈氣氛。」
黛安的腳步有點停頓，她瞪著帕可，眨眨眼睛。「卡特這麼說？」
一旁的長桌上，她母親的咖啡銀器閃閃發亮；桌子底下，藏在古董門後方的是小型冰箱，裡面放了水和無酒精飲料。
「對黛安來說，天空永遠不夠藍。」艾瑪說。她的家人和馬奎爾家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梅森和伊斯特柏家的伴郎、伴娘、花童等人五點半抵達準備彩排。他們預約了七點半在卡洛達餐廳，所以他們七點前得離開。有沒有問題？」
發神經的新娘占去了她的時間，也讓她有思考的空間。
「我知道，我知道，盡妳所能，妳有四十分鐘。」
帕可停下來皺眉。「我的車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