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在努力找個和『那不一樣』的同義詞。」這句話讓她竊笑，他牽起她的手，兩個人一邊走。「講到以前，以前妳的約會對象，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
她走進廚房時，葛太太正站在桌檯前攪拌麵糊。
「很貴。客戶在拍賣上買到的，然後送來翻修。外漆是亮紅色，裡面是紅色及白色兩種色調。輪胎外有白圈、鋼絲輪圈。他把車子裡裡外外都翻新之後，才發現這輛車會在路上拋錨，是因為那個只跑了一百一十二英里的原始引擎。」
她認為麥肯做得很得體，於是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德藍尼，你是不是活在認為我會把每個約會對象告訴你的幻覺裡？」
「早安，我親愛的小帕可。」
「等一下。」蘿瑞衝到帕可面前。「妳有早餐情慾故事，卻沒告訴我？」
她太小題大作了。她把這件事藏在心裡，她承認自己太常這麼做。
「我男友送來的。」她眨眨眼。「帕可想從我這裡偷走的那個。」
「我們講好的，一起騎車出去、吃晚餐。我載她回家的時候，如果她玩得不開心，我就放棄。」
「她是我妹妹，該死。」
「對。他總會習慣性地……對我採取攻勢，我想把話講清楚——對，那天我沒有阻止他……」
「他很像，但不完全一樣。他不讓自己陷於困境中，接受自己在困境中留下的傷疤，激勵自己成功。他向來總有他野性的一面。至於我的查理，我都告訴自己，不行，我不能和這個人糾纏在一起。後來即使我已經陷下去，我還是這樣說。」
「騎哈雷機車的下一步，好像都是這樣。」
「昨晚我帶帕可出去。」
德藍尼慢慢聽懂他的意思後，搖搖頭。「你說服她再搭上你的車？你拿了槍嗎？」
「妳也知道她得自己想一想。」蘿瑞抓起毛巾擦臉和脖子。「她有點生氣，但她會恢復的。」
「對不起。」小麥才剛坐下，帕可開口說。
「什麼？」
「所以你們……」這次他接得比較快。「放棄什麼？」
「嘿，好漂亮的花。」
在他的認知裡，這件事符合緊急狀況的要件。
「我太小題大作了。」帕可乖乖地舀起莓果放到自己的小透明盤上。「妳們全部，還有我自己，一切都好奇怪，所以我才會那樣。不過，其實事情很簡單明瞭。」
「當然。什麼事？」
「我還不知道情勢如何。我們出去騎車、吃披薩，還有……」
「熱吻那天。」艾瑪插話。
她頓住。「他自己告訴你的？」
「還有？」
「除非是我們其中一個人吧？」蘿瑞歪著頭。「我們向來都會分享故事，帕可，一向如此。如果妳不想說，等於告訴我妳對你們未來的方向有顧慮。」
「吃點水果。」葛太太說，把碗放在桌子中央。
帕可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們。
「我答應他，他也答應給我一半他贏到的錢。很公平。」
「她沒生氣，只說要分賭金。天啊，誰會不想追求有這種想法的女人？總之，她跟你拿賭金應該很公平，我會向傑克拿我的部分，你們兩個可以和卡特算。」
「所以你才會在這裡。」
「當然，只要你不要求我知道我看的是什麼，也不要求我懂你在講什麼就好。」
「到老格林威治一家小披薩店。其實滿棒的，而且我不否認騎機車很有趣——非常好玩——也不會假裝和他一起分吃披薩很痛苦。他是個有趣的男人。」
「我來就可以了。」
「我沒有監視她。」小麥很快地說。「我只是剛好看到，只是剛好看到。」
德藍尼知道她的行程表，他提早回家攔住他妹妹。她有彩https://m.hetubook.com.com排以及一場活動，這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滿檔，但他很清楚帕可一定會把緊急狀況的時間算進去。
「不是，也許是，我還沒決定。我有對你的每個約會對象，或者說你和蘿瑞在一起之前的約會對象，做過交叉質詢嗎？如果你敢說那不一樣，我會揍你。」
帕可不需要看到葛太太的嘴型，就知道她並不真的贊成這樣。「我想，因為工作的關係，也許在看不到的地方刺個小小的心；心的中間也許刺個HEA；代表『幸福美滿』。」
「這點我可不敢講。」蘿瑞開口說。「就算是，我也要說，那又怎樣？」
「噢？」帕可身體靠在桌檯上。「誰？」
「你們在外面的時候，妳接了幾通電話？」蘿瑞問她。
「你今天這麼早到家。」
他很有技巧地算好時間，在第一場彩排結束時抵達。蘿瑞還在廚房裡忙，艾瑪和工作人員已經把房子裝飾好，準備迎接今晚伴娘、陪嫁以及第二場彩排人員的到來。
「四通。」
德藍尼探頭往裡面看，看到大引擎，大部分是黑色，部分是微微發亮的鉻黃色，幾個零件上還印著「雷鳥」字樣。麥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德藍尼點點頭。「它可以跑多快？」
「噢，葛太太，他不是……他真的很像妳的查理？」
「我不會，除非他搞砸了；我會要他好看，他已經知道這點。其實，他也同意如果他傷害妳，他會讓我揍他一頓。還有妳說的對，」德藍尼承認。「這點顯得他很不錯，因為我了解他，他是說真的。」
「我才不要和他糾纏……」她想起葛太太說過的話，眼神飄過去，看到葛太太揚起眉毛。「我不要自己覺得是個錯誤，還和一個人牽扯在一起。尤其是他是德藍尼、傑克、卡特的朋友；而且我和他並不熟，我不那麼了解他。」
「我可沒監督妳的進進出出，麥坎席。」
「你們去了哪裡？」艾瑪好奇地問。
「他採取主導，他很有辦法擋住我，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他這方面很擅長，我的腦袋就這樣停止運作。這是反射作用。」帕可說。「是直接反應。」
「我不是要介入，我只是在探勘，在觀察了解情勢。」
「他從頭到尾都很熱情、急速，還是緩慢、放鬆的？」小麥問。
「沒錯，一九六二年款，M型。」麥肯補充。「線條流暢。這是當時賣出兩百輛中的其中一輛。」
「我不知道他有慢速這一項。」
「就算沒有賭注，我也會和他出去。」
「妳不想讓她們卡在中間，處在妳和我之間覺得尷尬。」
「那就花點時間想清楚。」艾瑪說。
「好啦，好啦。他來送葛太太花。」
「所以就算他沒讓妳腿軟，妳也站不穩。」
「完成標準的約會動作，互相親吻道晚安。」
「算了。如果你想教訓我，說騎摩托車有多危險，你得發誓過去三十六個月以來，你從沒搭過或騎過車。」
艾瑪坐在椅子上扭動身體。「情慾的部分來了。」
麥肯的辦公室是在修車廠旁邊的小房間，有張鐵桌、幾個檔案櫃和一張旋轉椅。德藍尼走進去，從公事包裡拿出檔案，放在收件的文件匣上。
「跟妳說吧！」小麥用手肘推推艾瑪。
她很想大發脾氣，但她只是聳聳肩。「那是生理反應。」
艾瑪的立即反應是「噢噢」。
「妳真的很樂在其中。」
「我沒有養成對人揮拳的習慣，傑克那次是例外。」他在她開口之前說。「麥肯把……所有事情告訴我，避免掉了打這wｗw•hetubook•ｃｏｍ•coｍ一架。」
「我和麥肯的情形不一樣，那只是……」帕可承認這是問題的一部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她們來了，準備向大家說明吧。」
「如果她這麼做呢？」
「的確。你和蘿瑞之間的關係有所改變時，我有介入嗎？我哥哥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還有，德藍尼，這也沒有所謂的不一樣。」
好，他不想繼續吵。為了多爭取時間，他拿出皮夾，抽出一百美金遞給她。
「打什麼賭？」艾瑪問。
「不要對我擺出麥坎席的口氣。」小麥擺擺手，用多功能健身器材開始做二頭肌彎舉訓練。「我和卡特聽到麥肯騎車回來的聲音，我本來就在外面，看到妳下車。沒錯，我一直豎著耳朵聽，如果是妳，妳也會這麼做。」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不喜歡不知道的感覺。」
也許是吧，帕可承認。她一坐下來，接了通週末新娘緊張兮兮的電話。既然處理別人的煩惱和問題是她的第二天性，解決問題使她心情平靜。
「妳是為了賭注和他出去？」
「那是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她停頓，轉過身，兩個人面對面。「你不要讓我卡在中間，德藍尼，卡在你和你的朋友之間。請不要把我當作你們的爭吵點。」
「所以妳和麥肯在約會？」
「他的反應呢？」
「什麼感覺？」
「等我完成之後？什麼都能，除了親你，跟你道晚安之外。」麥肯從後面口袋裡抽出大手帕擦擦手。「你的賓士車有問題嗎？」
帕可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妳們到底要不要聽我講？」
麥肯停了一下。「德藍尼，我知道你對帕可、對她們很保護。如果換個立場，我也會和你一樣，所以我了解。但我不會和你站在同一邊，對帕可的事，我不會。如果你要問她，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但我要說的是，如果你認為我只是要找一|夜|情，那麼你和我之間？我們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了解對方。」
麥肯想，他們倆有著同樣的布朗家冷淡表情。「你真的要我講出來？」
麥肯想，本來可能會更糟。德藍尼本來可能會像他為了艾瑪揍傑克那樣揍他，所以他認為德藍尼已經進步了一點。
「謝了。」她把鈔票折好，放進口袋裡。
她們有她們的傳統，這也是應該的。她們只會笑一笑，如此而已。
「我知道。現在，」她把手收回。「如果你是來幫忙的，去找艾瑪，她最需要人手。下一組人到了。」
「既然她不在，我在弄花的時候，不請他進來好像有點奇怪，他也可以留張字條。總之，我只是想表明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完全是這樣。」是，是這樣，她承認。對，就是這樣沒錯。「好啦，好啦，就來吃煎餅這一套，不過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們都是——所以簡短就好。」
「我同意是因為這件事似乎很簡單，也因為我有點好奇。他是德藍尼的朋友，我沒道理討厭他。我去，讓他放棄，不管怎樣關係都不會搞砸。後來我們到了外頭，他告訴我打賭的事。」
「我會很遺憾，因為就像那輛車，她是很稀有的車款，經典、有馬力，又該死的漂亮，值得花時間、費神。」
小麥強迫自己到家庭健身房時，帕可已經差不多運動結束，蘿瑞也是，不過小麥心裡想的不只是自己的二頭肌而已。
「嗯嗯。」葛太太等帕可倒了杯咖啡。「妳會去刺青嗎？」
「妳同意了？」蘿瑞抓起糖槳。「妳沒把他像蟲子一樣踩扁，或是用帕可．布朗的急凍光把他舉起來？」
「艾瑪和小麥馬上下來。」蘿瑞走進來時說。「需要幫忙嗎，葛太太？」www.hetubook.com.com
他從引擎蓋底下伸出頭，看到一身律師模樣的德藍尼站在車廠裡。
「說的對。」蘿瑞笑著指指帕可。「目前我什麼都不會對德藍尼說，不過……」
「那沒什麼。而且我們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
「他還沒約我，我也還沒決定。」她轉過頭，仔細看他的臉。「看不出你有打過架的跡象，麥肯打架應該也不遑多讓。我想他告訴你我知道這場賭注時，你們應該沒有揮拳相向。」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從頭到尾跟你講解一遍。」德藍尼若有所思地皺眉，再次看引擎蓋底下。「也許有一天，你可以跟我講解這整個引擎。」
「隨時待命。」
「還有，他自己告訴你這件事，這點很重要。我一直到今天早上之前，都沒告訴蘿瑞或其他人。要不是小麥聽到我和麥肯騎車回來，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告訴她們。從這點看，我也不怎麼樣。」
她還拉著艾瑪一起來。
「卡特打賭？」小麥把頭往後仰大笑。「而且還是賭麥肯？我喜歡。」
「我會想一想，我會。」帕可承認，她怎麼可能不想。「這就是今早的早餐情慾故事。非常感謝大家，真的，但現在得換個模式。這場會議的議程已經延遲了，我們還有婚禮要準備。」
「這我沒辦法告訴你。」麥肯聳聳肩。「還有，你可以把我的一百美金付給她。我們講好之後，我想我應該對她坦白，所以我就把打賭的事告訴她，讓她有機會生氣和反悔。」
「誰有故事？」蘿瑞問。
「我本來也這麼想。但我不認為妳會和個放蕩子出去。」
「不是膚淺，而是怕他靠得太近，因為他可能比妳以為的還來得重要。我覺得現在已經是這樣了。」
「這不是妳的錯。蘿瑞說的對，這是我們的慣例。」
「妳卻沒講。」
「真的？」
「妳和他出去很開心，帕可。」小麥舉起雙手。「一起玩有何不可？」
「很漂亮，很適合。」葛太太把麵糊放到一旁，開始準備莓果。「也許我們得競爭這個男人，因為他帶了花給我，還邀我去跳舞。」
「這個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果沒什麼，妳和麥肯昨天晚上騎車去哪裡三個小時？不，不要現在講。」小麥只是微笑，帕可身體伸直時，她誇張地揮手。「我們還沒開始吃煎餅。」
「從來沒有。」蘿瑞說。
「沒什麼，已經過去了。」
他知道小麥正忙著弄攝影機。
「很好。那我們可以利用這十五分鐘。」他牽起她的手走到草坪上。
「沒有什麼好講的，等大家都來，妳就知道了。」
「我沒有對他沒意思。我有點驚訝，但我沒有對他沒意思。昨天晚上我玩得很開心，這是我沒料想到的。我放鬆、也樂在其中，而且我和男人出去有這種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純粹放鬆、好好享受。也許他是你的客戶，德藍尼，或只是認識的人，但他既然是你的朋友，就表示你喜歡他，也相信、尊重他。有什理由我不應該這麼做嗎？」
「妳邀他進來，只是為了告訴他，妳不想見到他？」小麥插話。
「很好，太好了。」
他聳聳肩，繼續回去弄引擎，修理他知道該怎麼修理的東西。
「這是本能反應。如果是我，可能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妳何不直接告訴我們，由我們決定奇不奇怪。」蘿瑞建議。「因為妳愈拖愈顯得這件事很重要。」
「放棄她，還有我們之間的感覺。」
「顯然他不相信，因為他提了個建議，我和他出去騎車、吃頓便餐，如果我玩得不開心，他就放棄。」
「生意就是生意，他讓我講電話。是，這點要替他加分。但重點是，我們度過一個很愉快的傍晚，後來我們一回來，在門口時，他……www.hetubook.com.com」
「所以妳對他有意思。」
「真漂亮。」
「沒有。」他吸一口氣，對著遠方皺眉。「該死。」
「你可以派上用場。再過十五分鐘左右，下一場彩排就要開始，今晚的新娘和女方的人再三十分鐘會來做頭髮和化妝。一切都很準時，不過——」
「對，我調整了一下，好早點回來幫妳們的忙。」
「我嗎？從她第一次對我開口之後兩分鐘左右，那時我就一見鍾情。至於她？你就得問她了。既然她玩得很開心，我就不會放棄，我現在在對你坦白一切。」
還有，她承認，她甚至花時間想他。
「這輛寶貝有鍍鉻裝飾。」
「不管那是什麼，妳都值得有個人對妳獻殷勤，讓妳比現在更享受生活。」葛太太拍拍帕可的臉頰。「我知道妳很享受每一分鐘，但除了現有的之外，我希望妳更加享受生活。」
「那是什麼意思？」
「那臭女人。」蘿瑞一臉調皮，拿著咖啡走向早餐桌坐下來。「第一個討論事項結束後，我們可以轉換到工作模式。我們可以在這裡開會，因為我很清楚今晚的每一項細節都在妳的黑莓機裡，這樣一來可以省些時間，免得妳擔心。」
「但我們本來就認為妳會發脾氣。」
「好。我不應該罵小麥的。」
「我們的工作就是修車。你來看。」
「誰說妳在監視？」蘿瑞改變話題。「如果是我聽到她和他出去，我也會做同樣的事。天啊，幸好德藍尼不知道。我們先維持現狀，等到更了解狀況再說。我不希望他像對艾瑪和傑克那樣，干預麥肯和帕可。現在我得去沖個澡，幸好，他一早有早餐會報。待會兒樓下見。」
她走出健身房時，每一步都怒氣沖沖，艾瑪看看其他人。「我要不要去和她談一談？」
「當然，他讓我想起一個人。」
「我已經請葛太太做煎餅。」小麥說。「我最喜歡邊聽早餐情慾故事，邊吃煎餅。」
她的雙臂繞在德藍尼身上，擁抱他。「我真的很擅長照顧自己，不過有個我知道會為我好的哥哥，不論何時都為我好的哥哥，真的很棒。」
「他對妳的『不要靠近我』那套免疫，還有妳的急凍光。他的行為和反應都和妳預期或掌控中的不一樣。」蘿瑞在桌子底下拍拍帕可的腿。「所以妳想找個拒絕的理由。」
「有，但是……」
「如果真的沒什麼事，她剛剛就會告訴我們，或者我提起的時候，她會一笑置之。最近一次帕可為了男人坐立不安，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走過去，帕可正揮手送走第一批賓客和陪客。
「妳說她對麥肯的事情煩躁不安，說的沒錯。」小麥從二頭肌彎舉換做三頭肌後展動作。
「如果她不是你妹妹，我們也不會有這段對話。她也是一位美麗、聰明、風趣的女人。她不受任何人影響。如果有一天她要甩掉我，她就會這麼做。」
「早安，葛太太。聽說要吃煎餅。」
沮喪的表情陰滿了德藍尼的臉，他把手插|進口袋裡。「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感覺持續多久了？」
「那不是……」是，那是熱吻，帕可承認。「他在這裡吃完晚餐後，我送他出去，他趁我不備，我也回應了。就是這樣。我也是凡人。不過，因為他是德藍尼的好朋友，我覺得有必要澄清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我在城裡有早餐會報，所以開完會後順路拿你要我擬的文件過來。如果你想現在看，我可以等十分鐘。或者我可以放在你的辦公室裡，你有空的時候再看，有問題打電話給我。」
「我現在擠不出空來，我晚點再看。只要你不要求我知道我看的東西是什麼，也不要求我聽懂你講的話就好。」
「他相信嗎？嗯，謝謝，葛太太。」小麥的手往葛太太放在桌上的煎餅盤伸過ｈｔtｐs://wwｗ•ｈetｕboｏk•com.ｃｏm去。「如果他相信，我認為他的智商肯定降了好幾級。」
「我想是好事。」既然都來了，艾瑪強迫自己站上划步機。「他一點也不像她平常遇到的那些人，所以她才會不安。而且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她也不會和他出去。再加上小麥說她當時穿著牛仔褲和那件非常可愛的巧克力色皮夾克。也就是說，她和他出去還換了衣服。」
「我猜想昨天晚上八成有人看到我和麥肯在一起，跑去向你報告？」她拉整了一下套裝外套。「我們太了解彼此了，德藍尼。」
她離開德藍尼，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迎接第一批抵達的人。很奇怪，不是嗎？她想，她根本還沒體認到自己對麥肯．柯瓦納有興趣，卻已經花了她大半天的時間談論這個人。
「我不確定這樣是不是扯平了，我得讓腦筋清醒一下。不過我知道：如果你玩弄她、傷害她，我會揍你。」
據他估計，再過幾個小時，他就會駕著這輛大怪獸上路試開。
「妳和他吵架了嗎？」艾瑪問。「會不會難過？」
「我很欣賞他在妳坐上摩托車前告訴妳。」艾瑪晃晃手上的叉子。「他應該知道這讓妳有藉口反悔。」
「去查。」
「約會不就是了解他的過程？」艾瑪伸出手，覆蓋在帕可的手上。「妳有這個意思，帕可。妳全身上下都透露出這個訊息，妳受到他的吸引，而且妳很緊張自己受他吸引這件事。」
「我沒那麼膚淺。」
「我認識的一個男孩子，長得很粗獷，對自己很有自信，如果他願意，他很會甜言蜜語。帥得過火又性感。他的眼神和心思放在一個女生身上時，天啊，她馬上就會知道。我很幸運，我嫁給了他。」
「噢，我希望妳可以。」說出這句話，她拉近帕可，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真希望妳可以。去吧，坐下來喝咖啡。妳需要的是一頓豐盛早餐和妳的朋友。」
「妳不是有回親他嗎？」葛太太指出。
「我以為她會很興奮。」只剩下她們倆時，小麥告訴艾瑪。「我不想惹她生氣。」
「沒有，我沒有難過。」帕可用毛巾擦臉上的汗。「我只是沒時間吃煎餅、講八卦。」
麥肯在福特一九六二年雷鳥敞篷跑車上裝了個新馬達座。根據客戶要求，除了引擎外，他把全車都重新整修過。工作一完成，這部車就可以像隻壯碩的老虎在路上咆哮。他已經換了煞車皮，修好冷卻系統，調整過三個雙腔化油器。
「請繼續。」蘿瑞揮揮手說。
「現在沒賭注了，妳還打算再和他出去嗎？」
麥肯把手帕放回口袋裡。「也許我們可以花個十分鐘聊些私事。」
「我的腦袋又開始運作時，我跟他說我不能接受他這樣對我。他不能隨意抓我，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他看起來一臉想笑的樣子，和妳們三個現在的表情差不多——妳也是，葛太太，我看到了。」
「我不希望自己享受的是一種錯誤。」
「渾球，看你該死的文件。」德藍尼沒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微笑溫暖了她的臉龐，映入她的眼裡。「要抗拒壞男孩形象的好男人很難。他們會讓妳腿軟。不過我每天都心懷感謝，慶幸自己當時沒抗拒太久，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這麼短暫。」
「帕可。」
「了解。這樣好了？如果我玩弄她、傷害她，我就讓你揍我。」
這是她們的慣例，帕可提醒自己。等到洗好澡、換好衣服，她的怒氣已經被責罵朋友的罪惡感取代。
「所以接下來就是要看是誰、什麼時候會讓她坐立不安了。這樣是好事還是壞事？」
雖然吃早餐、分享情慾故事已經變成一種傳統，但是帕可希望可以跳過。不過摩托車的聲音很大，帕可從麥肯的摩托車下車時，小麥和卡特正在他們的新陽臺上度過悠閒時光，小麥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