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孩子的母親這一年旅居西藏，去探索心靈還是什麼鬼的，在離婚三次後要重新找回自己。所以她把孩子丟給父親，父親把他留給一屋子的傭人，自己去追尋事業和女人。有錢不會讓你變成自私的渾蛋，」麥肯說，「但渾蛋有錢就會很怡然自得。」
「真有自制力。」
他點點頭，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認識妳父母。」
「我們最喜歡客戶滿意的推薦。」
「謝謝。你選錯日子來找德藍尼、傑克或卡特了。星期六一向是我們最忙的日子，我們會把所有有空的人叫來。」
星期五晚上的婚禮非常流暢，除了預料中的忙碌、處理可能發生的差錯，以及在幕後迅速地做出決定之外，沒有發生什麼事。
「不用了，我該回去陪我的孩子了。」他對帕可微笑，和帕可一樣將手放在胸前。「我們要去陪我們的孩子了。」
「沒有。我們可不可以……」
趁蘿瑞忙著幫外燴師傅上蛋糕和咖啡，艾瑪和她的工作人員正分段拆解並重新布置，小麥繼續四處拍照，帕可捉住德藍尼。
「不，一點都不好。可憐的孩子。」帕可起身，遞出盤子。「你可以拿證據回去向將軍回報，我已經遵命行事了。」
「妳好嚴格喔。」
「到目前為止都很好。」帕可小聲地對耳機說。「做得很棒。拍照時給賓客使用的日光室布置好了嗎？」
帕可皺眉看著麥肯端過來的盤子。「我不要，我沒時間吃。」
「多晚？」
「我們得開始搬運禮物。」
「需要注意的是，」帕克開口，「新郎父親的兄弟亨利非常愛喝伏特加，他喝很多的時候，喜歡拍打、捏、不當撫摸女性臀部。我會注意他，但是有更多人盯住他更好。新娘的母親和她婆婆不合，而且是長年累積。她們向我保證今天會暫時和解，但我們都知道，情緒和酒精常勝過和解。新娘的姊姊，」帕可繼續說，「三年前左右離婚，前夫是新郎的好友，也是招待之一。他們不是和平離婚，所以是第二個可能的問題點。」
身為死黨，帕可很清楚她們在說誰。她強調自己只跟他約會過幾次，然後很識相地——或者說固執地——閉嘴什麼都不說。
「火辣、濕熱的吻。」
然後她繼續回去工作。
帕可揮揮手。「妳們討論完再通知我。反正不急，一點都不急。只不過六十五分鐘後有新娘、陪嫁和伴娘、還有美髮化妝團隊會抵達。不用擔心。」
帕可轉身看見麥肯拿個盤子站在門口。
「蛋糕已經完成，不需要進一步的組裝。我和艾瑪可以利用早午餐的時間，布置蛋糕和點心桌。」
太好了，帕可想。一切都很美好，而且準時。「放行進的音樂。第一位……走。微笑！抬頭，妳很美。第二位……走。挺胸，瑞莎！首席伴娘，就定位。」帕可不用提醒這位微笑，她注意到伴娘已經笑容滿面。「好，走。很完美。好，寇迪，記得你的任務。」帕可對小男孩眨眨眼，他正捧著裝有模擬婚戒的白色戒枕。「換你上場了！」
蘿瑞不理帕可，轉向小麥。「也許麥肯是那種認為要等三天才能打電話的人。」
帕可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娘身上，等拍攝角度改變，免得自己進入小麥的鏡頭。然後她才走開，和她的夥伴一樣，退到沒人注意的地方，但隨時準備處理大大小小的問題。
「好。」
「謝謝妳讓我有這個榮幸。」賴瑞輕捏她的手。「妳和妳的夥伴籌劃了一場很美的婚禮。」
「不要再提到紫羅蘭。」蘿瑞轉動肩膀。「我替蛋糕做了超過兩百朵。」
「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蘿瑞聳聳肩。「第二場婚禮的蛋糕的確需要在現場組裝，但那沒問題。新郎蛋糕已經完成，點心接近完成。我需要大概一小時，而且我可以在第一場婚禮前偷點時間。」
「我聽說和-圖-書了。來。」
「記得她以前約會的那個傢伙嗎？就是有那個和……」小麥的拇指和食指輕撫過下巴。
「我不是來找他們。」麥肯在帕可旁邊坐下。「我來跟傑克收我的一百美金，還有來看妳。」
「新郎抵達。」帕可透過耳機通知小麥。
「只要是關於妳的電話，都得轉給德藍尼。我可以請德藍尼叫麥肯打電話給妳。」
「凱西一定會很喜歡瑪瑞莉。」曼先生深吸一口氣，他看到露臺、花架、草坪時，又吸了一口氣。「她一定也會很愛這些，今天的每一刻。妳給了我們的兒子美好的一天。」
這對快樂的新人走下紅毯時，新郎半途停下來，抱起笑呵呵的新娘轉了一圈，帕可報以掌聲。
「我會記住，永遠不要用。不知道現在可以開始討論今天人家付我們錢主辦的兩場大婚禮了嗎？」
新人離開時，帕可滿意地吐了口氣。
他露齒笑，大步走出去。
「我現在就看到了。」
帕可逐一審視，確保大家的準備情況和需要。
「我沒煩躁，他……」
「花飾都很漂亮，有很多紫羅蘭。」
「和她合作很愉快。」帕克同意。「接下來是時間表。」
他們完成這項工作時，有些提早離席的客人已經在找自己的車了。帕可引導賓客離開、協助部分賓客領取新人分送的鮮花。
帕可帶他回去，途中很高興自己能逗他笑。隨後帕可快步走進新娘休息室一股歡欣熱鬧的混亂中。
「早安，兩位。麥肯有沒有打電話來？」
「而且他會咯咯笑。」小麥點點頭。「他是我認識唯一一個會咯咯笑的男人。我不認為妳可以信任會咯咯笑的人。」
「沒錯，天啊，他的確長得很像她。」
「比較像是苦惱。」小麥噘嘴思考。「那是帕可苦惱的語氣。」
不到一小時，帕可穿著平整的灰色套裝，站在門廊迎接新娘。小麥迅速轉換位置拍照，帕可臉上露出歡迎的微笑。
「他可能是個很好的父親，只是放自己幾天假。」
「沒有。」帕可沒有厲聲地說，但也差不多了。「麥肯沒打電話來，我也不打算打給他，或在他的答錄機留言，或寄電子郵件給他。這樣有回答到妳的問題嗎？」
帕可承認，麥肯讓她慌亂。她命令自己的心思，在剩下的曲子要跟上賴瑞。不能再這樣下去。最重要的是，此刻帕可不能讓自己慌亂。她有時間表要遵守，有婚禮要盯完，而且還有另一場要開始。
曼先生伸出手覆蓋在帕可手上。「我不想被看出來，不希望路克的大日子有任何不開心。」
帕可依循時間表，衝回去向DJ點頭，表示他可以宣布將是最後一隻舞。
「的確。」
「妳還真可愛啊？」
曼先生眼眶濕潤，帕可拿出面紙，靜靜地遞給他。
在夥伴們加入一早的當日婚禮籌備會議之前，帕可先健身、沖澡、打扮，並瀏覽檔案。
「我們只是布置舞臺。是你和你太太讓路克成為男人，現在他和瑪瑞莉要給彼此美麗的一天。」
而且在看她。
「不知道妳可不可以和我跳隻舞？」
帕可邊看流程表，標示出可能出錯的地方，一邊喝她的第二杯也是最後一杯咖啡。帕可準備好開會時，蘿瑞翩然出現。
「帕可。」賴瑞走向她。「我知道妳很忙，但妳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那個傢伙？」蘿瑞輕蔑地說。「我們不喜歡那個傢伙。」
麥肯站起身，接過盤子。微風吹亂麥肯本來就凌亂的頭髮，吸引了帕可的目光。「我會待到下一場婚禮。」
「很美好的一天。」他們進入舞池時，賴瑞說。「非常愉快。是妳讓我非常享受這一天。」
艾瑪衝進來，一手拿健怡百事可樂，一手拿筆記型電腦。「我覺得我今天早上好像已經跑了五英里。麥肯……」
「對，就是那孩子。妳認識他？」
「真好。」
「我們什
和圖書麼時候才從高中畢業？」
「我想，面對這樣的時刻，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那些不能到場的人放在這兒。」帕可把手放在胸口。「知道他們也很自豪、開心。」
帕可很清楚地點和工作事項。「他們在日光室和豪華廳布置下一場婚禮。」
「輪到妳了，艾莉，妳看起來就像童話公主。記得灑花瓣，笑一個，盡情地玩，然後直接走到前面媽咪那裡。好乖。」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妳應該叫我賴瑞。」
「妳不但是位美麗的新娘，也是我送上紅毯中最幸福的一位。葛先生，這重要的一刻來了，準備好了嗎？」
她注意到新郎已喪偶五年的父親，獨自站在小陽臺上。
有更多暗紅色野玫瑰和深紫色的紫羅蘭盤繞在門廊上，小推車和花盆擺滿美麗的野花。現在，艾瑪的工作人員繼續在布滿淡綠色枝條的椅子兩旁，加上裝滿花的小古銅花盆。
「曼先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散步，看看典禮場地布置？」帕可勾著他的手臂。「這樣一來，可以給伴郎、伴娘一點時間熟悉環境。」帕可陪他走出去，一邊補充說明。
蘿瑞噗通坐下。「那麼，麥肯有沒有打電話來？」
帕可給DJ信號，開始下一階段——拋捧花、丟吊襪帶，這兩項都是由帕可策劃監督。帕可幫一位賓客找到左腳的鞋——很高級的JimmyChoo鞋——舞跳得太盡興時踢了出去，還幫另一位賓客迅速修補衣服的摺邊。
「謝謝你。」
「妳真厲害。『白色蕾絲』蛋糕如何？」
「我認識那家人，雖然認識不是正確的形容詞。我聽說貝西要去西藏，也聽說她心靈之旅的最後幾個月在法國廚藍海岸。」
「我們很謝謝你來幫忙，但你不用……」
聽起來很合理，帕可只能嘆口氣。「好，但現在沒什麼能談的。而且可能永遠都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有什麼事，妳們一定會第一個知道。」
「那是欺騙。」
「我是啊。」蘿瑞拍拍為了準備工作、往後挽起的頭髮。「我真的很可愛。妳怎麼不打給他？」
但帕可只是把麥肯拋到腦後，她、德藍尼、泊車人員、司機開始把結婚禮物從展示桌搬到新娘禮車上。
蘿瑞顯然覺得很有趣，手時靠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德藍尼覺得很奇怪，不過他還沒打算痛扁麥肯一頓。」
「是，我記得你和你太太來這裡參加派對。路克和他母親很像。」
「就這樣。」帕可補充。「我們再很快地看一下時間流程。」
「跟他難搞的機車寶貝聊天？」
「一點也沒錯。」艾瑪同意，對帕可露出微笑。「我們不喜歡他，也不信任他，所以我們沒說什麼他的事，沒對妳說。」
而且對所有相關的人來說，很幸運地，賈西答應嫁給葛夫。
麥肯伸出手，握住帕可的馬尾。「我已經拿到我的一百美金，所以接下來就是為了看妳。」麥肯傾身吻了帕可——猛烈、火熱、迅速。「所以，待會兒見。」
帕可輕柔地說，「我想，在這個喜悅、重要的時刻，沒有我們所愛的人、讓這個時刻成真的人在身旁，一定很辛苦。」
「有什麼問題嗎？」
「我為什麼要打？」
「既然我們很喜歡麥肯，所以我們有很多話要說。」
「太好了，和今天的天氣預測一樣。多半晴朗，降雨機率小，微風、氣溫舒適。今早葛曼兩府的喜宴，沒有什麼地雷區，也沒有什麼特別問題或糾葛需要注意。」
永遠都有細節需要注意、調整，但是看著婚宴中人們起舞，帕可感覺到不論幕前、幕後，所有事情都特別順暢。
「看不出來呢，你看起來只是英氣逼人。深呼吸幾口氣，慢慢吸吐。放新娘的音樂。該你們了，在入口處暫停一下，讓大家仔細看看妳有多美。好，走！」
「那就丟些事情給他做。」
這不太符合標準程序，和圖書但帕可知道有時規則需要被打破或改變。「我非常樂意。」
「我百分之百準備好了。喔，喔，看這個。」新娘還沒化妝就已經容光煥發，頭髮綁成凌亂的馬尾，她抓住母親和好友兼伴娘的手。「這……這好像魔法森林中的空地，野生的祕密森林。」
「妳很擅長做妳的工作，而且擅長不讓人感覺到妳是在工作。妳的父母一定很以妳為傲，以妳的成就為傲。」
在紫羅蘭和野玫瑰花盆、香檳及各種顏色的水果盤中，帕可吊起新娘和伴娘的禮服，提供小點心，回答問題。
「這很好玩。」
「那條規矩超蠢的。」
帕可不知道怎麼解讀麥肯和蘭花，反正她也沒時間想。引導賓客表示要確保賓客離開這棟房子，不會待在屋子裡遊蕩；還要關照新人，直到他們安全搭上禮車離開為止。
「瑪瑞莉，準備迎接妳的大日子了嗎？」
帕可溜出去站到他身邊。
「艾瑪現在正要去裝新娘要帶走或分送的花。」
「他為什麼要打來？」
曼先生點點頭，覆蓋在帕可手上的手緊緊捏了一下。「妳是個好女孩，帕可。非常睿智的年輕女性。」
「就算這樣……」帕可開口，小麥走了進來。
「我想瑪瑞莉很幸運，有這樣的丈夫和公公。你還想再多散步一下嗎？」
「妳應該打給他。也許可以試試用答錄機交談。」小麥和蘿瑞一樣，往咖啡機走去。「我和卡特以前有過最棒的答錄機對話，我們現在有時還是會用，或者用電子郵件；艾瑪和傑克會傳情趣電子郵件。反正妳的爛黑莓機已經黏在妳手上，所以應該很簡單。」
蘿瑞走到帕可旁邊。「如果妳去引導，我就負責打掃。妳比較會引導。」
帕可檢查自己的緊急應變裝備：繃帶、口氣芳香薄荷糖、阿斯匹靈、筆記本、鉛筆、小梳子、男用梳、指甲銼、濕紙巾、去汙劑、打火機、眼鏡清潔劑、附有剪刀的瑞士萬用刀。
因為花了雙倍的時間才恢復力氣，她必須衝上樓去檢查新人休息室，好跟上時間表的進度。
帕可暗想，曼先生很英俊。他錫灰色的頭髮濃密、厚重，臉龐有點淡褐色，輪廓突出，但是眼神充滿悲傷。
「修車廠星期六也營業，你怎麼沒上班？」
「我工作到一點。」麥肯往後靠，閉上眼。「昨晚工作得比較晚。」
帕可跑下後面的樓梯。「麥肯在哪裡？」
麥肯離開視線後，帕可告訴自己可以花三十秒坐下，等雙腿恢復力氣。
「很公平。」蘿瑞看著她的朋友，得到她們點頭應許。「同意。」蘿瑞的手對空繞圈，好像在擦黑板。「開啟工作模式。」
帕可慢慢走出房間，隨即衝去外面檢查艾瑪的進度。帕可注意到，艾瑪是對的；花車真是太棒了。如果入口處是魔法森林空地，賓客即將踏入一處魔法森林草原。
「同意。」
「沒有。」帕可覺得肩膀很緊繃，刻意要自己放鬆。「我只是沒料到他會來，今天很忙。」
「時間。」麥肯幫她說完，對她微笑。「我聽說晚點有場盛大華麗的晚宴，還有更多蛋糕。用搬運花材、椅子等等來交換，很划算。」
「半夜兩點。小孩撞壞鐵柵飾條，撞毀爸爸的捷豹頭燈，我很聰明地猜到他不該趁爸爸和女友約會不在時，偷開車出去。那孩子急著在爸爸回來或傭人發現打小報告之前，把車修好。所以他付了我一筆錢，要我加速換零件和修理。」
小麥引導新娘陪嫁團到一邊，帕可則引導賓客到另一邊。臨時工作人員趕緊重新排列椅子，多搬幾張桌子到露臺上。
「我想拆卸及第二場婚禮的布置是今天最主要的挑戰。」帕克瀏覽行程表。「時間掌控是關鍵。」
小麥得全場飛，婚禮前和婚禮中都是。小麥和帕可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讓新郎和新娘開心、準時，掌控伴郎、伴娘等人以及雙方家長。ｈｔtps://ｍ.hetuboｏｋ•ｃｏｍ•cｏm
「我已經跟我的團隊談過時間掌控。」艾瑪吐了口氣。「我們會忙得不可開交，但一定會完成。賓客一移往宴會廳跳舞，我們就開始處理豪華廳。十二束花已經完成，三個一天啊，三個耶——花童的花盒和花環也已經完成。我需要所有有空的人手來幫忙。傑克和德藍尼正在幫忙，小麥不需要卡特時，他也會來幫忙。我們應該沒問題。」
「我會拍抵達時的照片。」小麥補充。「然後陪著新娘和女方的人，一直到有人通知我新郎快抵達前。拍新郎抵達照，然後拍新娘做頭髮、化妝、著裝的花絮照片——再轉到新郎和男方。我對拍戶外的正式婚紗照有些具體的想法，要用到艾瑪的漂亮花車。」
音樂停止，帕可後退一步。
「我忙到沒辦法讓你看。」
「沒關係的，路克今天也很想念她。他和你一樣想念她。但對你不一樣，她是你的伴侶。我想路克和瑪瑞莉會跟你和你太太一樣，擁有那份愛、牽絆及伴侶關係。」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把小森林搬進豪華廳。有紫羅蘭、異國情調的蘭花雨林和一些其他不知名的花。我不得不說，艾瑪又做了一次令人驚豔萬分的作品。」
「美髮和化妝師正要上來。」帕可從耳機裡聽到提示時說。「我現在暫時把妳交給小麥，我待會兒會回來看一下。如果妳需要我，就用這支電話撥打一一一。」
拍照和雞尾酒會之後——只比表定時間慢了六分鐘——帕可邀請賓客到豪華廳享用早午餐。
「沒有，我沒有……」
「如果我苦惱，那也是因為妳。」
「曼先生……」
「今天天氣會很好。」曼先生說。
「五分鐘可以。現在正在交換戒指。」
「布置好了。」艾瑪向她保證。「豪華廳的進度也一切準時，到目前為止都很完美。」「妳說得對。伴娘沒有從頭到尾哭哭啼啼，她沒問題，不過拍照前得補個妝。」
「這正是我們想要聽到的，我得回去工作了。」
「的確，但今天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
「我會陪艾瑪一直到我不得不走為止。妳怎麼說服麥肯搬運鮮花的？」
「沒問題。我享受到食物、啤酒、還有超好吃的蛋糕。妳有吃到蛋糕嗎？」
「是你自己做到的。」
「我只是信差。葛太太派我來的，根據葛太太法則，我身為信差，必須叫妳坐下來五分鐘，吃了它。葛太太要我保證跟她回報。」麥肯歪著頭。「我不知道妳怎麼樣，但我不敢反抗葛太太。」
帕可又叉了些義大利麵。她注意到麥肯早上刮了鬍子，牛仔褲也沒有破洞和油漬。雖然很冷，麥肯只穿了件黑色T恤。
女士已經穿好禮服，男士已穿好西裝。捧戒指的小孩玩得很開心，花童受到寵溺。跟預定時間一樣，帕可讓伴郎和伴娘列隊站好，幫忙調整玫瑰和紫羅蘭花環、傳遞花束，擦拭濕潤的眼睛以免破壞臉上的妝。
她只能撥出十分鐘幫忙，接著趕過去迎接新郎。
「就跟平常一樣。」蘿瑞接話。
「到處都是。」艾瑪繼續說。「門廊、新娘和新郎休息室都已經完成，大廳、樓梯也是，室內幾乎完工。我們正在進行外部剩下的工作，所以我得趕快回去繼續。我們設計的花車會非常漂亮，新娘一定很喜歡接待處桌上迷你灑水壺裡的花，我現在不能告訴妳們是什麼花。」
「帶走的蛋糕和點心都裝好了，所以我可以去幫艾瑪，至少可以幫到小麥和卡特有空，然後我就得去準備下一場婚禮。」
「當然，我可以為你做什麼？」
「什麼？我沒有。」帕可睜大眼。「他在搬嗎？」
帕可的眼神和語氣充滿同情。「你是在說查德．沃威克。」
今天有兩場婚禮，工作量超過兩倍。時間掌控一向是關鍵，今天更是重要，上午的婚禮有七十五名賓客，需要布置、拆除，然後再布置傍晚的m.hetubook.com.com婚禮。
「我看到他在這兒，如此而已。」
帕可瞥見麥肯時，差點漏踩一步——他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斜靠著牆，正在和傑克講話。
帕可搖搖頭。「那根本不算約會，只是一個非正式約會和幾個吻。」
「太令人驚豔了，我真的這麼認為。」蘿瑞拿咖啡壺倒了杯咖啡，又放了個小鬆糕。「艾瑪和她的工作人員正在布置入口。今天的第一場活動，以隨性鄉村為主題的婚禮，一定會非常漂亮。艾瑪一弄好前門的花盆就上來，她想親自處理。」
「喔？」
「也許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
「他從來不會正視妳的眼睛。」艾瑪手拿瓶子比劃。
「對啊！」艾瑪加入。「是誰想出那條規矩的？」
「希望如此，我卻不一定做得到。今天我看著妳，我發現如果我們沒聊過，我一定會忽略一點。」
帕可打招呼、引導、提供點心、吊起燕尾服。
「某個地方。怎麼了？」
「喔，天啊，喔，天啊。」瑪瑞莉邊說邊喘不過氣地笑。
「化妝師在廚房。」蘿瑞告訴帕可。「她要趁休息的時候吃點東西。我五分鐘內派人過去。」
「好啦。」帕可接過放了冷義大利麵和綜合蔬菜的盤子，在門廊的長椅上坐下，開始吃。麥肯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罐瓶裝水給帕可。
「妳可以送妳的車去保養……不行，他剛修過。妳可以送廂型車去保養。」艾瑪建議。「不行，幾個月前他剛修過，而且天啊，那天我還被訓了一頓。也許……」
「我喜歡她。」艾瑪喝口無酒精飲料。「我們不一定要喜歡新娘，這一點算是這份工作的好處。」
「她一點都不緊張，所以我是在幫我們兩個緊張。」
真漂亮，帕可想，肯定和小麥拍出來的照片一樣漂亮。
「麥肯沒打電話，帕可很煩躁。」蘿瑞說。
「我母親對今天的婚禮非常感動，相信我，她從不輕易感動。她有個很要好的老友，孫女剛訂婚。如果我媽媽能如願，通常她也可以，妳就會有另一個客戶了。」
帕可知道艾瑪和她的工作人員大部分是負責粗重的工作：搬運花材、裝飾內、外空間——兩次——中間還包括一次完全拆除。蘿瑞大部分的工作——蛋糕、點心、巧克力——在第一場婚禮前就已經完成，只需要裝盤；這樣一來她可以看哪裡有需要就去幫忙，並和外燴人員合作。
「隨便你。」
「賴瑞，我知道面對這些喜悅時刻，你最想一起分享的人卻不在身邊的感受。」
「我們也是。放家長的音樂。」帕可送新娘的祖父母走上紅毯，轉向賴瑞，他要陪自己的母親走紅毯。「輪到你了。」帕可一時衝動，惦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祝你好運。妳好美，曼老太太。好好享受這場婚禮。」
「艾瑪聽到妳喜歡，一定很高興。我們都很高興。這只是開始。我帶妳去新娘休息室，也許今天應該說是妳的涼亭。」
腦海裡，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帕可看著他們前進。「新娘的母親和弟弟，輪到你們了。布倫特，帶你母親坐定後，到伴郎左邊。走！」
「好。艾瑪強迫傑克弄花，他們正在某個地方弄什麼東西。」
接下來二十分鐘，帕可很高興沒有需要她上場的地方。
「新郎已就位。」蘿瑞透過耳機宣布。
小麥塞了幾塊鬆糕入口。「像帕可的那種人。」
「沒錯。今早我跟新娘談過，她很好。據說她昨晚和母親感性地聊了聊，盡情地傾吐抒發。」
「做得好。」
「我十年內都不要再碰紫羅蘭，但是天啊，野花婚禮蛋糕真是太美了。我真厲害。」
麥肯張開眼睛。「他不是我的小孩，所以不關我的事。如果我要管，我可能會說，如果他父親關心孩子跟關心女朋友一樣多的話，那孩子就不會開捷豹出去。不過，那輛車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