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是傳承下來的。」她母親喃喃自語。
他知道這些，因為他曾經被拉進來一起收拾。
「快三年，不過查理當兵就當了將近一年半。當時我很氣他跑去報名。但他說如果他要當美國人——你知道，他是從愛爾蘭克雷郡來的——那麼他就得為美國而戰。結果他就去打仗，死了，就和其他人一樣。他們為此給了他一枚獎章。你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沒錯。噢，她想出一本書。」
帕可穿過人群，像導彈一樣往目標走去。他發現這些小孩的行為態度其來有自，他們的母親也在咆哮。
她露出微笑。「剛好我有些想拿出來分享。」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讓他們閉嘴？」她問。
「或許我得面對四個傢伙，不過妳的任務更艱難。他們雖然是小毛頭愛搗蛋，但她更難搞。來罐啤酒吧？」
帕可心想，這是到目前為止工作表現的最佳認可。
「謝謝，但如果你改變主意不想教他，或是交通費的事，我不會怪你。我會叫他打電話給你安排時間。」
「那你應該知道，除了國家安全局之外，沒有人能像帕可．布朗一樣整理資料。如果她對你有興趣，她就會有你的檔案。」卡特指指太陽穴。「放在這裡。」
帕可的臉上仍保持笑容；情勢已經急轉直下。「這裡是我家、我的財產，妳的小孩沒有受到今晚婚禮的邀請，所以我得這麼做。」
「妳是寇克艦長嗎？」
他注意到擺在艾瑪眾多的花卉布置中央的是蘿瑞的蛋糕，就像藝術品一樣。他之前品嚐過她的作品，他想這蛋糕的味道應該和外型一樣令人讚嘆。
他們快要走進日光室時，她慢下來，從往前衝變成輕快的腳步。
「寶貝，妳好像剛從夢幻中走出來。」
「是，沒錯，我已經收到邀請。我想承辦婚禮和參加婚禮應該不一樣。」
婚禮附帶的興奮、瘋狂——華麗的禮服和燕尾服、一大車的花、蠟燭以及纏繞在四周的白色布幔。音樂、淚水，閃亮的燈光，讓賓客發出讚嘆聲。
她手拿湯匙對他搖晃。「就是這樣，他也是反應很快。他很受女生歡迎，不管任何年紀都是。因為這樣，我對你特別好，麥肯。別讓我失望。」
他的表情變得疏離。「我們彼此避不見面。」
「妳常常得在這間大房子裡衝來衝去嗎？」
「也許會。你媽媽最近好嗎？」
「我沒時間喝啤酒。剛剛那段已經用掉了大部分賓客抵達、交談、拍照的時間。小麥在新郎那邊的工作快結束了。」
「我盡量不讓妳失望。」
接著移到宴會廳開派對，在最後一位賓客離開門口之前，工作人員已經在打掃、清理、收疊起大半數的桌子。
「和妳吃不算妥協。」
「我們是一家人一起來的。」
「真的？要結婚嗎？」
「我是帕可．布朗。」帕可伸出手，在菲靈頓有機會反抗之前，先抓住她的手，然後一直握著。「很高興認識妳。請妳及孩子們和我一起來好嗎？他們的爸爸也在這裡嗎？」
「我現在沒有時間，我得去……」她舉起手。「日光室，紅色警戒。」
「我們一直住在城市裡，我知道查理再也不會和我一起生活之後，我就不願意再住在都市裡。我本來在布朗家的一個朋友那裡幫傭，後來她再婚，搬到歐洲，便把我介紹給布朗太太，我一開始先當女傭。小主人，也就是帕可的爸爸，和我年紀差不多，比我小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個性和他媽媽一點都不像。」
「妳說得對，帕可。」新娘小心翼翼地輕點眼角說。「妳說不要戴頭紗，」她用手摸摸黑色髮髻上簡單、hetubook.com.com閃閃發亮的髮帶，「說頭飾要低調。」
「沒人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對待我自己的孩子。」
但她已經一溜煙離開。「怎麼回……嗯，該死。」她對著耳機咕噥。「我馬上來。」
「帕可，跟我說些關於她、我不知道的事。」
她想，反正也無妨，便接過餅乾。「你在哪裡找到莉雅？」
「拜拜，麥肯！再見！」莉雅回過頭喊，聽到小女孩補上很大聲的飛吻道再見，帕可的脣角興味盎然地抽動。
「我跟她說過不要帶他們來。」菲靈頓先生走過來，一手拿著烈酒杯。「我跟妳說過不要帶他們來，南西。」
他正準備說他沒有什麼需要讓她了解的，接著他想起他對卡特說過「打開的書」的話，還有他的回答。「也許會。」
她站起來把沙鍋放到烤箱裡熱，注意到她說帕可是他夢中的女人時，他沒有糾正她。
「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如此。我和小麥把那場婚禮當作我們婚禮的練習，弄清楚怎麼同時參加又舉辦婚禮。」
她嘆口氣。「那天去世的也等於是我的家人。」
「這點不意外。」
她又舀了一匙放到他碗裡。「你讓我想起我的查理。」
「妳怎麼知道？」
「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女士們，我發現了童話公主，請問這是通往城堡的入口嗎？」
「我跟他們說我挾持了雪佛蘭Corvette跑車，那是非常棒的一九六六年款玩具車版。如果他們不趕快住嘴，正在和他們媽媽講話的那位小姐會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帕可看著新娘把長長的裙襬往後放，好讓她媽媽——顯然她已經不能自己，無暇想到吵架的事——替她女兒戴上璀燦的鑽石。
「當然。」他把手上拿著的玩具車放在蓋瑞手上。「很經典的玩具。」他說，然後尾隨帕可出去。
「不算有，但我可以。」
但如果你沒注意，一切看起來自然而然，彷彿都是自行發生。
「要走妳走。」蓋瑞聳聳肩。「看妳要帶兒子走，還是把他們留下來，我願意付這筆費用。我要留下來參加婚禮。妳要記住，南西，阿波是我表弟。」
他看到小麥進進出出、在人群中穿梭，在舞池中、桌子之間繞來繞去拍照。
「那妳為什麼要踩高蹺做這件事？」
「意外總會發生，菲靈頓先生，希望你在這場婚禮玩得愉快。麥肯，可以請你跟我來嗎？」
「想吃雞肉派嗎？」
「好東西。」他說。
「好，這點很不錯。」
「妳可以同意找保母和接受報價，或是妳得自己到別的地方找。我的工作是負責執行愛莉莎和阿波的指示和希望，我會盡責地做好我的工作。」
面紙、太陽眼鏡布、安全別針、膠帶、火柴盒、筆。在他看來，她有間小型百貨公司。偶爾他會看到她的脣在動，他猜想應該是在回應耳機。接著她會朝新任務走去，或者去解決新面臨的危機。
「你真會說話，麥肯。」她對他眨眨眼，戳了他一下。「去擺盤子。」
「你吃雞肉派時，想從我這裡聽到的話也是。是以前的事造就了今天的我們，讓我們盡全力避免成為我們不想成為的人。回派對去，看看她需不需要你幫忙。她喜歡幫得上忙的人。」
「什麼？」
她開始抓、拉、拖四個發脾氣的小孩離開，哭鬧、叫喊、爭辯聲又重新開始。帕可和蘿瑞相互交換眼神，蘿瑞點點頭，跟著南西．菲靈頓走出去。
「你們打算賠償嗎？今天的主角不是妳和妳的家人。」她繼續說，音量仍低，語氣轉為平靜。「今天的主角是愛莉莎和阿波，邀請函上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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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歉。」蓋瑞說。「我們為這件事吵了好幾個禮拜，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結果出門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讓孩子們坐上車，我不應該就這樣算了。我剛剛看到服務生拿出去的碎玻璃，應該是他們打破的。我要賠償多少？」
帕可知道小麥會把鑽石的璀璨、新娘的美麗肩線、婚紗線條拍下來——這一刻和照片也將她們眼眶濕潤得相視而笑時透露出的母女情感表露無遺。
「對。」
「她幾乎都在做這些事。」
「是。」
他微笑，「表現給我看。」
「這雙Prada鞋非常好看，我穿是因為我很專業。」
她聽到年輕、快樂、一點也不悲傷的尖叫聲迅速抵達房間的另一頭，手上抱著花童的麥肯打開門。
「我覺得這樣很自私而且很不體貼。」
「你在追我的女孩嗎，麥肯？」
「蘿瑞，請妳找一下菲靈頓先生，請他過來這裡？妳的孩子都長得很可愛。」她對那位女士說。「我得請妳控制一下他們。」
他動了一下，顯得很不自在。「那是以前的事了。」
麥肯拿了瓶啤酒，然後繞到卡特旁邊。
「如果你在找咖啡的話，剛煮好。」
「對我的學生嗎？」卡特轉過頭來。「當然有。」
「我們走了，孩子們，現在就走！我說了現在就走！」
她頓了一下，看著他。「你常見到你舅舅和舅媽嗎？」
「真的？」
「來當女傭。那時布朗太太，也就是帕可的奶奶，聘了一整批人，替她工作不容易。她有三名女傭、男總管、女管家、廚子和廚房人員、園丁、司機。一般來說，我們總共有二十四個人。我當時很年輕、不經世事，但我需要工作，不只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讓在戰爭中失去丈夫的自己療傷，越戰。」
「從我聽說布朗家族開始，妳就一直在布朗家，我想在我聽說他們之前，妳應該就在這裡了。」
「怎麼開始的？」
「我想妳應該沒這麼寫，所以我們沒辦法留妳的孩子下來吃晚餐。不過，我們很樂意另外替他們在屋．子的另一處安排保母，當婚禮和婚宴進行時，提供食物和飲料。我可以在二十分鐘內請兩位有執照的保母過來，一個人一小時五十美金。」
「她很好。我買了臺Wii給她，她迷上了瑪莉歐賽車和保齡球。她比我還會玩保齡球遊戲，我玩瑪莉歐賽車比她厲害。」
「你處理得很好。」
麥肯聳聳肩，「我是一本打開的書。」
「沒有人是，就算他們以為自己是。我得走了，那是小麥在打暗號。啊……」他把根本還沒喝到的啤酒交給麥肯。
「那是附加的效果。」
「他很知道怎麼和他父母溝通。他很善良，對，很機伶，也很和善。他愛上了一位年輕女孩，看了真是很窩心，就像浪漫電影一樣。她很快樂、容光煥發。這個屋子裡有他們在的時候，充滿歡樂、整個亮了起來——這是以前看不到的，至少我來之後沒有。他們讓想留下的人留下來，想退休的人退休。後來當時的管家想離開，這位年輕女孩問我想不想擔任這個職務。能和心腸好的人、在快樂氣氛的家庭裡工作幾年，是很不錯的工作。」
「嗯，她不能自己拍自己，除非她有複製人。」
「四十？」看到他一聽到這數字發出驚嘆，一點也無損她的自豪。「妳當時幾歲，八歲？法律沒有禁止童工嗎？」
「今天晚上不要。去吧，離開我的廚房，去她面前晃一晃。」
「最隆重婚禮的其中一場。真不敢相信我妹妹下禮拜也要結婚了和圖書。」
「不是，我說的不是你的學生。」
「不用交通費，麥肯。我願意做這件事。」
「我不是老師，而且我也不知道從何開始，所以我想到你。」
「啊……嗯。」
「走吧，蓋瑞，我們要走了，去帶兒子。」
他到宴會廳時，派對正熱鬧進行。現場擺了更多桌子、蠟燭和燈光，以及許多許多花。熱舞音樂正在敦促賓客走下舞池，另一個吧檯以及服務生不斷端出香檳。
「還有……」顯然卡特已經開始對這項任務上手，他接過麥肯從經過的服務生盤子上拿的啤酒。「她和蘿瑞都喜歡看老電影，黑白經典電影。她會去參加募款和慈善活動，俱樂部社交聚會。她和德藍尼會輪流去，這是布朗家的習慣。」
忙著處理這些人和解決這些人性危機，佔去了她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她把這項她視為保安人員角色的責任交給小麥和蘿瑞輪流，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檢查布置。
行進、退場，接著是熱狗、吧檯再次開啟，讓賓客在等待更精緻、豐盛的晚宴正式開始之前，有更多食物和飲料可享用。更多花朵、蠟燭、閃亮的燈光、音樂、舉杯、逐桌寒暄。他看得出來，一切都已經精確到以分計算。
這位太太緊閉嘴脣，形成一條線，什麼都沒說。
「把他們抓起來？」
「非常想。」
有時候她會把生意夥伴或工作人員召集在一起，彼此打氣，然後大家各自散開忙自己的事。
「對。是一本婚禮書，每個人負責自己專精的領域，她再把全部整編在一起，內容大概像是『誓約』的經營手冊。我想你應該不只是出於好奇心而問這些資料吧。」
「不用。」卡特皺起眉毛思考。「她們四個人會一起出去。我盡量不去猜她們做些什麼，因為有的時候可能和我有關。購物，她喜歡購物，她們都是。」
傍晚的婚禮如預期發生了些小問題、危機和私人衝突，都讓帕可巧妙解決和安撫下來。
「都可以。除非妳想到樓上參加派對，和我跳支舞。」
麥肯沒什麼事做，於是晃到樓下，發現葛太太正在翻閱雜誌，廚房桌檯上放了杯茶。
「我幫妳洗碗。」
他還沒看到小孩，已經先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很容易就聽得到，因為他們在大喊大叫、使盡全力嚎啕大哭。他看到其他提早在新人宣誓前抵達，享用美味點心、聊天的賓客的各種反應。他想帕可之前應該也看過。反應有興味盎然、厭煩、困擾、鄙視。
「好。」他在餅乾上抹了些波特莎露乳酪。「增加點活力。」
「外帶和微波食品吃膩了，而且我不能老去我媽那裡吃飯。所以我每個星期會做幾次菜。妳願意給我食譜嗎？」
真的是什麼賓客都有，他想。他注意到穿著制服的外燴人員正在掃破碎的玻璃器皿，一團混亂。
「很好，別搞砸了。」
她瞥見艾瑪把森林和草原轉換成優雅、精緻的饗宴，美不勝收；同時蘿瑞在五層蛋糕上做最後點綴，有如鑽石般耀眼。
麥肯喝了口啤酒，帕可從宴會廳一頭穿到另一頭，他朝帕可的方向點點頭。「跟我說些我不知道的。」
她搖搖頭。「我想你不需要。我只能說她太習慣遇到那些行為可預測的男人，你不是那種人。她希望得到愛情，以及她成長過程中一直擁有的感覺，夥伴關係、尊重、友情。她不會妥協於比現在更不好的情況，也不應該。她絕對不會接受不誠實。」
新娘手拿裝飾著透明珠子的垂墜銀邊蘭花花束，再次轉過身面對穿衣鏡。「噢，噢，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剛從夢幻中走出來。」
「告訴她原因。」
「一
和-圖-書點也沒錯。」帕可正準備伸出手抱花童，一位女士大叫，走向她們，另外兩位花童站在兩旁。她們輪番數落另一個人的缺點和不是時，帕可堅守中立政策。
喧鬧聲靜止下來，她瞄一眼，看到麥肯已經讓四個小男生都蹲下來，睜大眼睛，而且出奇地安靜。
其中一個男孩和他弟弟在地上打架，摔玩具車，帕可屏住氣。麥肯單手接住，只差一英寸，玩具車就會撞到插滿蘭花的圓柱玻璃瓶。
「天啊，卡特，不是要你說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不過如果她有的話，我會把你灌醉，再從你嘴裡套話。我是說像她不做這些工作的時候，她都做些什麼？」
「沒問題，在吧檯關閉之前，我先去拿瓶啤酒。」
她輕拍耳機。「她跟我說的。現在活動可以繼續進行。」她對耳機說，麥肯齜牙咧嘴地笑。「請放賓客就座音樂，吧檯結束。如果不關閉吧檯，很多人永遠不會到外面去。」她告訴麥肯。「離新郎進場還有十分鐘，我得到樓上去了，謝謝你的幫忙。」
接著到新娘休息室，小麥在那裡記錄另一種轉變——從女人轉變成新娘。新娘身穿閃閃發亮的白紗站在那裡，露肩馬甲上的銀色珠子耀眼動人，她捕捉住那一刻的驕傲和喜悅。
「還沒。」
他想，看起來她的確可以穿著它移動。「這和虛榮心無關。」
「我是說她的興趣。需要我去幫你拿罐啤酒，你才說得出來嗎？」
「明年春天就滿四十年了。」
「我聽說過一些事，我知道他和他媽媽不一樣。」
「他幾歲？」
「現在差不多都是妳在管理。」
「這個孩子替我工作了幾個月，很不錯的技工，很有潛力。前陣子我發現他不識字。我是說，他認識的字不多，剛好夠生活，混得過去。」
「你不會這樣。你很懂得怎麼讓人們告訴你他們的故事，卻不需要告訴他們你的過去。你必須讓她了解你。」
他只是聳聳肩。「只是有時候比別人孝順啦。她喜歡工作；喜歡自己的工作很重要。妳也喜歡妳的工作。」
他喜歡看她工作的樣子。他不知道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什麼，但這一點並不減損他的興趣。她到處走來走去，似乎融入背景中。他不只一次看到她從口袋裡拿出東西，顯然她那身工作套裝裡藏了幾百樣可以提供給賓客的東西。
「的確。這間房子、這個家是他們影響力的其中一部分。」
她很喜歡和他相處。她也承認，他的某些特質的確讓她想起她的查理。那種融合了自在與粗獷的特質，隨意和眼中偶爾散發出來的光芒，都顯示出如果他願意，他也可以很壞。
「我真幸運，我正好希望可以和夢中的女人一起吃晚餐。」
帕可遞過面紙。
「噢，有人幫我打掃清潔。帕可讓我自己決定我何時需要幫忙、需要什麼樣的幫忙。現在還是有園丁幫忙整理，大部分都是帕可及艾瑪和他們交涉。至於帕可？」她停下來笑。「和以前一樣，完全不需要跟在她後面收拾。她沒收拾你，把你清掉，算你走運。冬天時，我都會到小島上渡假，期間我想休假也可以。而且我非常喜歡看著這兩個孩子開始發揮他們自己的影響力。」
「如果妳以為我會付錢讓妳……」
「莉雅！抱歉，真的很抱歉。她從我身邊跑掉，我帶著另外兩個，沒辦法追上她。」
她笑。「我穿的衣服不適合參加派對。」
「你一直都很孝順。」
「你說對了。」
新娘母親的手放在帕可手臂上，嘆口氣。
「妳要繼續在這裡爭執嗎？」帕可說。「在孩子和其他賓客面前吵？菲靈頓太太，請問妳的回函中寫
和*圖*書了六個人出席嗎？」
「十七，快十八歲了。據我所知，他的高中畢業證書是付錢給其他小孩，或迷惑女孩子幫他通過考試拿到的。我會付交通費。」
「妳看起來完美極了，愛莉莎。」帕可對她說。「除了……」
「向來如此。」
「貴族的道德義務。」
「我的小女孩們知道怎麼辦派對。你吃過晚餐了嗎？」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忙。」
「帕可。」在套裝外面穿著白色廚師服的蘿瑞露出牙齒，勉強可稱得上笑容。「這位是菲靈頓太太。」
「我就當作妳同意了。傳授我一點祕訣吧？」
她牽起一點也沒有悔改之意的莉雅。「謝了。」她對麥肯說，然後牽著小女孩離開。
「我想妳一定會這麼認為。」帕可冷靜地說。「但這是他們的希望。」
因為艾瑪還在布置宴會廳，帕可直接從盒子裡拿出新娘捧花，交給新娘母親。「這是最後一件。」
她解決可能發生私人衝突的方式，就是安排爭吵不休的新娘母親和新娘奶奶輪流參觀場地、和新娘見面。
「非常感謝你的幫忙。」
「不識字的問題比許多人想像得嚴重許多。你想幫他識字閱讀？」
「你現在會煮？」
「蛋白質可以保持活力。」
「這招有效。他們閉上嘴後，我們開始討論車。他們的媽媽一進門，叫保母愛絲美幫他們穿上西裝時，他們正在玩車子。他們討厭穿西裝，只想玩車子。這怎麼能怪他們？」
她笑出來，手指著麥肯。「那時我二十一歲。」
「除了她們之外，沒有人做得到。對了，趁我們在這裡，你當過家教嗎？就是一對一的那種？」
「說謊只是懶惰的表現。」
他們坐下來之後，他吃了一口，對葛太太露出微笑。「它看起來和嚐起來一樣棒。我會煮一點點菜。」
「很盛大。」他說。
「你們結婚多久？」
「那小女孩？就在大廳裡跳舞，跳……妳知道……」他的手指在半空中旋轉。「她只在乎她的小禮服。我只是剛好帶新郎的父親——還是新娘父親——長得很像傑克．布萊克的那位，所以她應該跑出來不久。」
「我也告訴過你，我以為自家的表弟會對我的孩子比較包容、比較有感情，不會拒絕他們參加他的婚禮。」
「他在吧檯那裡，我們不打算去別的地方。」
「帕可在忙，所以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和我吃。」
「嗯……她很喜歡閱讀，題材相當隨性多元。」
「她們可以拍照了。」帕可說。「妳可以帶她們去小麥那裡，我來幫妳。」
她也順利讓新郎好友保持忙碌，和他的前妻兼新娘姊姊分隔兩處，遠離她可能經過的地方。
「如果他想留住他的工作的話，他一定會願意；或者如果他猶豫不決的話，我也會讓他願意。」
「我當時在洛杉磯也聽說了這件事，甚至在我媽告訴我之前就聽說了。布朗家族很有影響力。」
「其中一位賓客認為新郎新娘不准十二歲以下兒童進場的規定，不適用於他們的四個孩子。那四個小孩正在典禮前雞尾酒會大鬧，現在那裡只有蘿瑞在幫忙服務生，她已經快要爆發了。」
「沒關係。」
現在他有東西可以期待。
「我也沒有。」他拿了個馬克杯，替自己倒了些咖啡。「不過派對非常精采。」
「不會。」卡特咧嘴笑。「她還在想自己要怎麼拍個幾張，不過她已經找到一位她喜歡也信任的攝影師來負責拍照。她們定期開會，討論怎樣能順利進行。」
「是，葛太太。」
「我覺得……天啊，我——媽，我沒想到我會說不出話來。」
她回來時，發現麥肯已經自己動手拿起司盤上的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