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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蜜約

作者:雪麗.湯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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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他們繞過玫瑰花棚,坐在一張位置隱密的長凳上,這裡應該是卡萊索小姐接受求婚的地點。費迪輕聲一笑。「妳說過她對我有好感,但今晚她說的話完全不像。」
他駕馬來到她的車旁,兩人握了手。
他先走向寫字檯,然後回過頭等她。旁邊的立燈光線輕撫他的頭髮,照亮因日曬而褪色的髮絲。他的神情和善有耐心——太過和善,太過有耐心。
「根據我昨晚的觀察,她還是一樣不合時宜地健康。」他停頓了一下,倫沃斯夫人瞪大眼睛,接著他才補充,「我是說晚餐的時候。」
「看吧,」他解開綁帶,將緊身褡往上拉起來脫掉。「即使身在千里之外,妳依然是個大麻煩。」
他的臉夾緊貼著她的頸背,雙手按在她身體兩側。他們就這麼不動,基本上等於溫存擁抱,他依偎著她、圍繞著她。
「贊迪要我轉告,他在花園裡,玫瑰花棚後面。」
或許他會斬斷婚姻,但永遠無法斬斷羈絆。
卡萊索小姐長得不算美,頂多只能說英氣十足,但是她的眼眸明亮有神,頭腦靈敏機智。她今年二十三歲,已經參加過四次社交季,大家公認其實她根本不想結婚,因為滿二十五歲時她便可以繼承一筆不小的財產,而且她拒絕了所有求婚。
她放下錶。桌子離通往起居室的門並不遠,門扇半掩,一道光照進來,但是起居室卻寂靜如深海底。
她感覺地心引力在腳下拉扯,但她說什麼也不肯暴露軟弱,這份頑強迫使她往前走,一次次踏出沉重步伐,終於來到寫字檯前。
清空這間臥房的那天,她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三個月後,她認識了倫沃斯爵爺,展開一段狂熱激|情的韻事,更進一步增進她的自信。但這裡是一切的開端,她將人生與康登分離,決定自己的路,無論多麼孤寂、對未來多麼徬徨,也絕不回頭。
「我比較想看到你泡在凍死人的大西洋裡,我會駕船經過,但不救你上船。」
他的表現不算太差,畢竟她穿了那件要命的睡衣。慾望瞬間爆發,憤怒卻幾乎毫無動靜。
她想出言譏諷,讓他的磁性自尊徹底重傷,再也無法自鳴得意。但是當他緩緩進入,她只能拚命壓抑快湧出喉嚨的嗚咽。他的長袍愛撫她的背,清涼絲滑的觸感與他挺進時的燒灼形成強烈對比。他後退,接著再次挺進,力道如此剛猛,她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喘,甚至踮起腳尖。
她用指節輕撫他的面頰。「真該幫你做件油布外套。」
十四個小時又四十三分鐘。這一天真的過得完嗎?
花園派對正值高潮。在紅色鬱金香與黃水仙的襯托下,漫步的仕女有如萬花筒,米白裙襬朦朧迷離,有如遙遠舊日的回憶。在這一片五光十色中央,藏著一片綠洲。一個男人獨坐在小桌邊,單手支頤,凝望著重框外的某個人。
雖然心中惶惶然,但她還是感到不悅。「你要幫美國那邊?」
「我自己會畫精密縮尺圖,」他呢喃,同時解開她的第一顆鈕。「但是最近大多交給繪圖師。」
當他看著妳,眼中只有他投射出的幻影。
「老天保佑,」贊迪激動地說。「事情一定會像妳說的這樣。妳從未出錯。」
她全身一僵,那瞬間的魔法破滅了。新婚之夜他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在她身上、在她身下、在她身邊,當時她以為那是極樂的狂喜。
「我經常閱讀科學論文,不只是出於興趣,也是為了瞭解最新趨勢。」目前為止還算誠實。「倫www•hetubook•com.com沃斯爵爺如此出色,實在不容錯過。」
「妳確定他真的顧意離婚?」費迪問,他的語氣天真迷惑,彷彿小孩第一次聽說地球是圓的。
嘉綺實在太過驚訝,由康登手中接過那本書仔細看書脊。《特洛伊戰前十一年特洛伊戰爭時代的地理、交通、與日常生活》,作者是朗夫.裴林。裴林公爵的家族姓氏是費茲威廉,但貴族習慣以頭銜署名。
嘉綺停頓下來。「卡萊索小姐。」
她站起來,在費迪的前額輕輕印上一吻,拎起裙襬準備離開。「聽卡萊索小姐的話吧,對你沒有壞處,重新動筆畫《公園午後》,我希望今年生日能收到這份禮物。」
我一定是年紀大了,所以變得心軟,康登恩忖。以前她經常闖進他在巴黎的狹小公寓,將大氅一脫,露出性威誘人的內衣,包管連薩德侯爵都會目瞪口呆。每次他都會正氣凜然地暴怒。
她竟然以為他會任由下體主宰頭腦,以為只要能拐他上床就可以得到原諒。他總會硬將她拖出去,當著她的面用力甩門。可惜殘忍的痛快消失得太迅速。在自己的響亮心跳與粗重呼吸中,他拉長耳朵聽著她下樓的每一步,孤寂的腳步聲幽幽迴盪。
她立刻看出那張插圖的主題。阿基里斯之盾。羅蘭太太熱愛《伊里亞德》第八卷,小時候嘉綺的床邊故事就是其中內容。火神為阿基里斯鑄造的神奇盾牌,雕刻圖案分為五層,畫出和平與戰爭時刻城市的不同風貌,人們的日常活動鉅細靡遺,最外圍則是環繞大地的海神之河。
他看看錶。距離下次能擁有她,還有十四個小時又五十五分鐘。
「有人告訴我應該以妻子或情婦為船命名,」他說話的同時,她的禮服落在地上,黃銅色絲鍛與薄紗堆積成小山。「我將船拖上岸之後徹底整修,然後重新命名為情婦,從此之後一帆風順,成為大西洋最快的競速帆船。
康登將書放在旁邊。「既然妳來了,順便看看我的設計吧。」
嘉綺蹙眉。九二年費迪只完成了一幅畫,現在掛在她的臥室裡。她經常關心下一幅畫的進度,卻從不曾真正留意他的創作天分,她總覺得繪畫只是消遣,是一種合乎紳士身分的娛樂。
「可不是,我只會越沉越深。」她帶刺的說,但雙手死命抓住桌子。
從昨晚算起一年。想起昨晚,齷齪的熱潮席捲而來,她依然躲不掉。
「妳母親幫妳找了新對象,這是那個人的畢生之作。」康登將書頁重新摺好。「如果妳無法繼續和我作夫妻,她希望妳嫁給他。」
如何得知?自從前年三月不幸流產之後,小女一直抑鬱寡歡。但最近她結識了倫沃斯爵爺,這段友誼讓她恢復光采。
「很久沒發生過了,但以前有過一次,那是我的第一艘帆船。我花了很多年修改設計並親手打造,可惜首航才出海兩里格就翻覆了。」他將禮服自她的肩頭除下,袖子垃下手臂,動作極致輕柔,有如夏季第一道微風。「算我活該,誰叫我將船取名為侯爵夫人。」
「不,不是那樣。他非常有風度。但是他問了一些事情,像是在……試探我。我,呃,我也說不上來。我看不透他。雖然我的感覺經常出錯,但我覺得……我覺得他不樂意放開妳。」
她的襯裙滑落,堆在禮服上。他簡簡單單使除去她的襯衣,過程中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膚,留下灼熱。「我好像遺留著那時候的照片,出航之前我站在侯爵夫人號上揮手,像個傻瓜一樣樂昏頭。」
和_圖_書
若不是費迪對嘉綺的藝術收藏一見鍾情,卡萊索小姐會到現在依然待字閨中嗎?費迪以為嘉綺和他是同一種人,因時光流逝而傷懷,為春天遠去而易感,對於人生的喜悅與痛苦感到神奇奧妙,但實際上她買那些畫只是為了討好康登,希望他會心軟,多麼諷刺啊!
「沒有,晚餐的時候我不小心打翻醬汁灑在身上,」他怯懦地回答。「總管拿去清理了。效果很不錯。」
三天後,他聽說她打包回英國了。她竟然如此輕言放棄。那天他第一次喝醉,因為太難受,之後他整整兩年沒有重蹈覆轍,直到那天聽說她在婚禮數週後流產的消息。
「喔,他真好心,」她含糊回答。親愛的費迪,那天晚上他回家之後,把我壓在床柱上,無情地佔有我。
有時他也懷念那樣的自己。滿懷希望、沉醉愛河,彷彿漫步在雲端。現在的他很清楚那一切都根植於謊言,那幾週無拘無束的幸福,代價是一生再也無法感受幸福,但他依然懷念。
「今晚牌桌上順利嗎?」他的視線落在她深低的領口上。「應該大有斬獲吧?」
「妳起得真早,」他顯然想讓毒舌出來活動一下,呼吸新鮮空氣。
他一手伸到前面來,指著由龍骨中間處延伸到船尾的突出部位,另一手則毫不費力地繼續解開她的鈕釦,動作漫不經心,但速度很快。
康登與她那次交合雖然極為短暫匆促,但她並不感到厭惡,如此一來,她還能宣稱自己是為了崇高目標犧牲嗎?她甚至整夜沒想起可憐的費迪。
嘉綺搖頭。這與她對現實的認知相距太遠,她不得不反對。「沒有人樂意離婚。我不覺得他不情願放開我,他只是不高興,竟然為了我的幸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打亂他井然有序的生活。無論如何,他已經答應了。一年之後我就自由了,可以隨我的心意選擇。」
她瞥他一眼。「你又穿著正式服裝作畫了?」
走到臥房門口時,她發現兩個房間相通的門大大敞開,燈光來自於康登那邊。他的房間雖然燈火通明,但似乎沒人在,床鋪整整齊齊沒動過。
「我希望鰭狀龍骨能增加側向穩定度,」即使他已經將她的上衣解開到下腹,他的語氣依然像是在對工程系的學生講課。「要讓船盡可能浮出水面以增加船身極速,但是吃水太淺的船很容易翻覆。」
他在窗前至少等了一個小時,憤怒化作焦心憂慮。他很想出去看看她是否跌下樓梯了,但自尊不允許。終於她出現在人行道上,垂頭喪氣,有如戰敗的士兵。她拖著長長的影子離去,沒有抬頭。
她很想警告費迪,康登來者不善。但她要怎麼說?關於他們的婚姻,贊迪完全接受官方版本的說法,從不曾質疑,他相信她和康登打從一開始便協議分居。假如她數落康登的不是,那麼她自己的秘密也保不住。
「這樣下次美洲盃帆船挑戰賽英國被打敗時,妳才知道要怪誰。」
雖然他叫克勞蒂雅扔掉那張照片,但她一直當成寶貝。我喜歡看這張照片,她堅持。我懷念那樣的你。
可是他在哪裡?在椅子上睡著了?還是到城裡哪個地方找樂子?她何必管他在做什麼?那是他自己的時間。她應該悄悄關上門,固自己的床上去睡。
「上流社會至令依然對倫沃斯爵爺的研究領域一無所知。雖然有點丟臉,但我必須承認,結婚很久之後我才發現他對科學的熱忱。爵爺,希望這麼問不會太唐突,但我很好奇你如何www.hetubook•com.com得知他出版的論文。」
畫框下方嵌入的小牌子寫著《戀愛的男人》。
嘉綺立刻緊張起來。「當然確定。他自己說的。」
她愣住。難道她在倚老賣老?高高在上。感覺不像啊。
「崔道斯爵爺,你起得真旱,」倫沃斯夫人說。
他僱用蜜麗.佛蘭丁的那一夜最慘烈。關上門之前他對嘉綺說了什麼?假使妳要我,就別把自己搞的這麼低賤。回家去。如果我想要妳,我知道妳在哪裡。
她的心忽然一陣狂跳。他以她為船命名?「你哪根筋不對勁了,怎麼會做那種事?你不是受不了我?難道你忘記了?」
「最近不是很流行新教倫理學說嗎?看來我也趕上風潮了。」她說。
「我要幫紐約遊艇俱樂部,因為我是會員。」
費迪順從附和。「是啊,沒錯,不能讓人說閒話。」
嘉綺也跟著嘆息。自從康登回來之後,所有人都對他讚譽有加。大家都說他擁有正統貴族的教養,以及文藝復興時期公侯的高雅,他的長相更是加分。假使他繼續在英國停留,那麼倫沃斯恐怕得讓出理想紳士的頭銜了。
一八九三年五月二十三日
為了看見他的臉,她離開他的懷抱。「他說了什麼嗎?還是做了什麼?別怕他。」
他迷惑了片刻才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倫沃斯夫婦的那天,他隨口說自己也熱愛天文。「恐怕我偏好紙上談兵。」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說。「給妳看一樣東西。」
嘉綺的起居室一片漆黑,但是臥房很明亮,微開的門縫透出光線,在地上映出金黃的窄窄三角形。奇怪,她記得出門前關了燈。
「噢,老天,嘉綺。」他呢喃,幾乎低不可聞。「嘉綺。」
快|感爆發,高潮顫抖悶燒。她恍惚感覺到他最後一下推進,他的身體抽搐,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背脊傳來他沉重的心跳,儘管隔著一層絲緞,依然清晰可辨。
「最近翻過船嗎?」她希望語氣夠酸。
然而她卻走進他的房間。
他的言行舉止完全沒有表現出想和她發生性行為的意圖,然而她忽然覺得頸背汗毛直豎。「你怎麼會覺得好我想看?」
費德理克爵爺的畫風生動,才華遠超出康登的預期。畫面洋溢著溫馨、親暱,以及醉人的哀愁。
當時他望著石南原的方向,心中想著她。
她感到憤怒、羞恥、受辱,現在依然如此。但是他的關懷喚醒了埋藏已久的痛,當她清空他的臥房時,以為自己已經將痛楚徹底拋在腦後。那悔不當初的痛。
她推開門,看到桌街上滿是一卷卷藍圖,至少有幾十張。寫字檯上攤開一張白色圖紙,用鎮紙、計算尺、和一罐巧克力分別壓住三個角落。
當她走出公寓大門時,他已經站在黑漆漆的迷你客廳窗前。她抬起頭,臉上滿是青春的憤慨以及困惑的痛楚,在街燈下,她的身影顯得頹喪渺小。他的心中有個東西隨之碎裂,屢試不爽。
嘉綺身在卡萊索家,在人群中四處尋找費迪,這時忽然有人叫她:「崔邁斯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有人叫他的頭銜。他張望公園四處,看到一輛四輪篷車上有個女人對他揮手,她自己駕車。她穿著鴿灰色的晨間服裝,深栗色頭髮上戴著與衣裳同色的帽子。是倫沃斯夫人。他舉起手回應。
「我不記得跟你說過這個。」
「真想不到。」她將書還給他。
門完全打開之後她才看到康登。他坐在一張路易十五風格的矮沙發上,黑色晨袍突顯出綠眸中的深色小點,有和圖書如薄暮中的夏季森林。他腿上擺著一本翻閱的書。
「小事一件,不足掛齒,」他說。「晚安,崔邁斯夫人,明晚見。」
她垂下視線看設計圖。正中央是一艘遊艇航行時的模樣,全部的帆都升起。他在旁邊畫出船殼的截面圖,以及船隻在乾船塢中的模擬圖。
在他妹妹克勞蒂雅家中擺著一張康登的照片,拍攝時間是一八八三年一月二日。他們一家人準備拍全家福,等候母親和妹妹化妝打扮時,攝影師捕捉到那一刻的康登,他的姿態與費德理克畫中那個戀愛的男人如出一轍。康登且坐在學人沙發上作白日夢,一手撐著頭,略帶微笑,凝視著鏡頭外。
嘉綺差點笑出來。玫瑰花棚後面,那裡原本就是極為隱密的地方,不適宜在宴會廳上演的行為都會在那裡發生,只有費迪會特別強調,而且還請偷偷暗戀他的女生傳話。「謝謝,不過他實在不該麻煩妳。」
她的心跳加速。她刻意晚歸,就是為了避免昨晚的事情再度發生。既然他還有三百六十三天可以讓她受孕,應該不會熬夜等她吧?
他的指尖溜過她的裸臀,緩慢但堅決地往她腿間移動。雖然緊張,但她閉上眼睛、咬著下唇,說什麼也不夾緊雙腿。
他的牙齒陷入她的肩膀,並不痛,只是藉此為他熱燙滑順的動作標出重拍。她憋不住低低呻|吟。
戀愛的男人。
她多麼希望他能抓住她的肩膀,將宴會廳裡那些人全拋在腦後,瘋狂熱吻她,彷彿整個世界即將被野火吞噬,一次就好。都是康登害的,他回來之前,她原本對費迪的性情感到十分滿足。
「你們昨天下午才見過,不過這段時間他一直很平安。」她的回答中暗藏慧黠,看來倫沃斯夫人並非頭腦空空的花瓶美女。既然倫沃斯得不到嘉綺,這應該是他最好的選擇了。「崔邁斯夫人好嗎?」
難道康登說得對?費迪對她的讚賞都基於錯誤認知?她搖搖頭。和情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可以想到丈夫。
「謝謝你。」倫沃斯夫人滿臉喜悅。「我也有同感。」
看到恢復舊觀的臥房,她依然感到喉嚨一緊。她曾經倒在那張床上痛哭,怨恨人生不公。
「這樣啊,」她的聲音很緊繃。
他以實際行動反擊,剝除她的襯褲,用身體將她困在桌邊。她全身赤|裸,只剩白色絲緞長手套與長襪。
「我不會道謝,」她只剩組魯可作為防備。
卡萊索小姐對繪畫的看法不同。卡萊索小姐對費迪的看法不同。嘉綺樂意縱容費迪恍惚度日,荒廢藝術,只要他愛她,就算他整天躺在貴妃椅上吃巧克力,她也無所謂。但是卡萊索小姐看出藏在原石中的美鑽,看出他只要多努力,一定能有所成就。
她穿了一件款式相當大膽的禮服。雖然用這招害對手分神有些低級,但身懷利器卻棄置不用並非她的風格。「誰告訴你的。」
「等一下。」他追上。她以為她漏撿了衣物,他只是順手拿給她。沒想到他脫下晨袍為她披上。「別著涼了。」
她努力在心中倒背字母表,但是才到第五個字母,她便失去了思考能力,身體沉醉在快|感中。她被充滿,完全充滿,挺動的感受如此美妙。歡愉凝聚膨脹,她更加用力抓緊桌緣,頭腦完全喪失理解力,只知道要從兩人結合的動作中獲取更深刻、更刺|激、更濃烈的愉悅。
她友善地揮揮手之後駕車離去。
他站起來走向她,將手中的書翻開到一頁折起來的大圖,並把書攤平。「看。」
「妳自己。以前妳說過,結婚之後妳就不再跳舞了,參加舞會時要一直和-圖-書坐在牌桌上,大殺那些的紈袴子弟,讓他們連買領巾的錢都不剩。」
她喜歡未來勝於過去,從不多想生命的意義,為什麼她不曾告訴他?她感到一陣內疚。如果她早點說,或許費迪已經和卡萊索小姐訂婚了,至少她的良心很純淨,不像嘉綺這樣背著他讓別的男人為所欲為。
四十多年前,一艘美國遊艇挑戰皇家快艇艦隊的十四艘帆船,比賽繞行懷特島一週,結果美國大嬴二十分鐘,戰績驚人。根據傳說,當時女王在場觀賽,詢問第二名是哪艘船,臣子回答:「陛下,沒有第二名。」從此之後,英國上下齊心努力想打敗美國奪回獎盃。但至今尚未成功。
「我喜歡在這個時間來公園,晨霧還掛在樹梢。倫沃斯爵爺好嗎?」
她看過很多阿基里斯之盾的圖書,大多數過度忠於荷馬的描述,擠滿了種種細節,例如跳舞的青年、戴花冠的姑娘,以至於太過細緻繁瑣,盾牌恐怕連一場戰爭都撐不過。但是這本書中的圓圖十分精簡,省去許多細微末節,雖然樸素卻紮實威猛。日月星辰照耀著大地,婚禮與殺戮在同樣肅穆的氣氛中進行。
第二句也不算說謊。倫沃斯爵爺確實出色,毫無疑問。然而,在這個時代,人類知識與機械力量日新月異,他僅是燦爛銀河中的耀眼星辰之一,若非他是嘉綺的第一個情夫,康登也不會特別留意。
「翡麗珀!」他急促過來替她披上他的燕尾服外套,慷慨的溫暖與濃濃松節油氣味將她包圍。
「妳怎麼知道。」他驚呼。「我母親以前也常這麼說。」
「妳總是這麼濕嗎?」他低語。「還是只為了我?」
嘉綺對費迪的感情是比較純粹,還是比較自私?更重要的是,費迪難道不想發揮天分。
她到的時候,費迪已經離開玫瑰花棚後面,在小花園中央來回踱步。
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一股酥麻如閃電般竄過,刺|激的感受令她全身發軟。她感覺到他撥開由低髻鬆脫的髮絲,手指停留在她的後頸上。
「昨晚你有機會觀星嗎?天空中繁星點點呢。」
她低下頭研究設計圖,他來到她身後。「目前只是初步草圖,」他說。
「妳知道安潔莉卡說什麼嗎?」費迪喜孜孜地問。「她說我都這個年紀了,不該這麼粗心。她還說因為我怕下一幅作品比不上從前,所以才一直拖拖拉拉,並且叫我不要再偷懶,快點開始動筆。」
「一點也不麻煩,」卡萊索小姐輕聲說。
「只是……」費迪遲疑著。「當我沒說。大概只是因為我還驚魂未定。」
「昨天崔邁斯爵爺對我非常寬容,」費迪嘆息,立刻粉碎她的決心。「就算他用一千種方式凌|辱我,我也只能承受。」
房裡完全看不到他的私人物品,只有床鋪對面的新月形桌子上擺了一只懷錶,連著銀質錶鍊。那是昂貴精緻的百達翡麗名錶。她翻轉錶身,背面刻著祝賀三十壽辰以及克勞蒂雅的名字。
她掙脫轉過身,雙手往他的胸前一推。這一下並沒有推動他,但他驚訝地瞪大眼睛,於是讓開。她的模樣像個拍攝裸|照討生活的女人,但她完全不在乎,她彎下腰撿拾衣物抱在懷中,然後毅然決然轉過身。
費迪將頭靠在她肩上,兩人沉默不語,靜靜呼吸著,空氣中滿是忍冬甜美的芬芳。以往這樣互相依偎總能讓她感到平靜,他靠在她身上,她輕柔梳理他細柔的髮絲。但今天她卻靜不下來。
「我該回宴會廳了,」她有些突兀地說。「萬一有人說閒話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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