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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蜜約

作者:雪麗.湯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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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妳記得?!」費迪一臉詫異。
離婚文件已經重新打好了,只需要她簽名,她交代律師先不要寄出。古德曼來請示該如何處理康登臥房中的家具,要搬走還是先用布蓋起來,或是每天擦拭等待他回來,她吩咐他維持原狀。她母親發了一大堆電報,她一封也沒看。
噢,資迫,親愛的費迪。「也許現在稍微改了一點,但我還是太傲慢,竟然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實情,無論是我的婚姻或是那些畫……」
「卡萊索小姐怎麼說?」
但是她不能放著費迪不管。幸好費迪非常有耐性,但他也越來越不安。崔這斯爵爺的律師來信了嗎?每次見面他都這麼問。真希望我們可以立刻結婚。他的語氣中帶著憂慮,甚至可說是恐慌。她小心編了一套說詞,總是以同樣的方式應付,但每次都讓她越來越討厭自己。
啊,美好的過去。她的心再次痛了起來。她比著一張椅子。「請坐。」
她愣住。艾德肖描述的是她的訂婚戒指。
嘉綺將戒指夾在手指間轉動,小小的藍寶石隱隱生輝。這是康登買給她的。當時她感動得差點昏倒。不是因為戒指本身,而是其中所代表的重大意義。他愛她。
「太好了,」她微微一笑,欣賞他的熱忱,那感覺就像父母寵溺小孩。「野餐墊上的東西呢?野餐籃、忘記收的湯匙、吃到一半的蘋果,還有那本攤開的書?」
原來他當時發現到她心不在焉。是她自己太不切實際,竟然奢望他不會察覺。
「我愛的人是妳。」
「妳不需要對我道歉,妳什麼都不用做。妳從不曾辜負我,這次也一樣。」費迪擁抱她。「謝謝妳。」。
費迪垂下頭。「妳還愛他嗎?」
「是,夫人,崔邁斯爵爺寫了一封信給我,其中清楚表明同意。若夫人想過目,信我帶來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當崔邁斯爵爺通知即將迎娶您,要我代為申請特許證時,我並不感到訝異。不過他與堂兄不同,他每天都希望婚禮快點到來。現在我明白為什麼了。」
這個問題曾經讓她無比害怕,讓他悶了整整六個星期不敢開口。「沒錯,恐怕是的。我不知道該怎麼道歉——」
哥本哈根。是為她買的。
難道他是故意刺|激她。
「這件事日夜折磨我很多天。你是我最親愛的朋友。我不斷問自己怎麼可以讓你失望。但是我終於認清了,若是繼續假裝一切都像從前一樣,那才是真正辜負了你的信任。變化已經發生了,我無法恢復原狀,就像無法讓水往高處流。我只能一口氣對你坦承所有事實。」
當然。她怎麼忘得了?博沃德是她雇用的首席律師,她透過他以冷酷無情的手段與眼前這位艾德肖先生對陣,而艾德肖先生則如母獅一般捍衛客戶的利益。
「那片地原本會屬於妳。」
她悵然一笑。「我能理解。雖然我很希望你和卡萊索小姐——」
她站起來,律和-圖-書師也跟著起立。「謝謝您,夫人。不過最後還有一件小事。」
「來吧。」她挽起費迪的臂彎。「我們散步回去,午餐時間到了。馬就留在這裡,再叫馬夫來牽回去。既然你不想成為世界知名的偉大藝術家,說說看你以後要做什麼?」
艾德肖由公事包中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向她。黑檀木甜美醉人的香氣飄來鼻端。「這個東西上週以特殊快遞送來我們事務所。請您打開看一下內容物,確認運送及保管過程中沒有被動過。」
「小溪對岸就是菲爾弗家的土地了。」
不是康登,而是費迪。她心中的詫異幾乎大於失望。她不曉得費迪會騎馬。他的坐姿很彆扭,但他堅持挺住,戰戰兢兢地以之字形前進。
艾德肖大約五十出頭,個子矮小,一身花呢西裝十分整潔。嘉綺走進書房,他露出笑容,不是律師常見的那種緊繃客套微笑,而是與老友久別重逢的真心歡喜。
很抱歉昨晚的信太晚送出。這兩天的陽光很美,雖然不如夏時那麼燦爛熱烈,卻有種美妙的金黃質感,接近傍晚時更是美不勝收。卡萊索小姐認為《公園午後》的進展非常順利。
「我得花點時間去找,」她說。
「安潔莉卡想把我變成另一個人,她希望我成為下一個布格羅,成為當代最知名的藝術家。但我不想成名也不想發財。我作畫很慢,但我不在乎。我只在想動筆的時候作畫,而且只畫我想要的題材。我不想為了陰影該用赭棕色或鉻綠色而掙扎。」
「野餐墊已經快完工了。」
然而她無法離開。十年半以來,她已經忘記溪畔是多麼美麗、清幽,一片寂靜中只有溪流輕柔濃濃,清晨微風撩動樹葉與枝枒,後方的草原上一群綿羊啃著茂盛的苜蓿,不時發出咩咩叫聲。另外還有……
她掩嘴偷笑了幾聲。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點也沒錯。康登就愛這樣的她。
她虧欠他。他付出那麼多忠誠與信任,應該得到好的回報才對。他為她犧牲那麼多,她有如唐吉訶德悶著頭亂衝亂撞,他就像忠實的侍從桑丘.潘紮一般不離不棄。她怎麼可以辜負他。
星期一早上,嘉綺送費迪上火車。這段時間過得相當愜意,他們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她終於能以坦承、真實與自在的態度面對他。她鼓起勇氣向家中的賓客宣佈,雖然她比以前更敬重費迪,但是經過審慎考量之後,決定讓他解除婚約。如此一來,就連宴會也變得比較有樂趣。
她跑向草坪邊緣追上他。

馬蹄聲?
她摀住嘴。那是她這輩子最驚世駭俗的念頭。然而,最令她訝異的並非情|色的程度,而是那份不認輸的淘氣,如此奔放激昂,她原本以為自己會陷入憂鬱、無精打采。
社交季結束,狀況依舊沒有改善。鐵路交通非常便利,即使躲回石南原也無法休息。每個週末她都在家中舉行為期和圖書三天的宴會,以便她和費迪能夠正大光明地見面,不引人議論,因此一半的時間裡她家中都擠滿客人。大批好事之徒急著打聽消息,一再追根究底、死纏爛打、前仆後繼。可憐的費迪心神不寧,而她則一肚子悶氣,有如喝了太多茶積在膀脫裡無從發洩的老貴婦。
「不、不,怎麼會?這裡永遠歡迎你。」可憐的費迪,每次見面他都更顯消瘦。她心中一揪,他真討人喜愛,她多麼希望他能幸福。
忠實愛妳的,費迪
「謝謝妳喜歡真正的我。在妳出現之前,我不太欣賞自己。過去這一年半,對我而言有多麼美好,妳一定想不到。」
或者只是撤退整裝,準備再次上陣?
艾德肖鞠躬。「那麼我先告辭了,崔邁斯夫人。」
既然康登能如此簡單瀟灑地放開她,就表示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要她了,雖然他曾經要求復合,但只是一時激動忘情,理性思考之後他還是決定放棄。
「雖然是公事,但我必須承認,夫人,自從博沃德先生第一次為前任菲爾弗公爵之事與我聯絡,我便一直很希望能見到您本人。」
費迪往前走,似乎需要空間整理思緒。她依然可以哄他,繼續假裝一切都會沒事,但那種話只是惡劣的謊言。
她聳肩,想裝作不在乎。「還沒決定。」
現在他想要回戒指。為什麼要回顧那段甜美到令人心痛的往事?他乾脆連克羅伊斯也要回去算了,趁現在那隻可憐的老狗還剩一口氣。
「或是第七世公爵沒有在婚禮前身亡,」她說。「人生本來就是這樣,計畫趕不上變化。」
只有克羅伊斯最體貼,從不會用那些她無法回答的問題來煩她。但是少了康登,牠變得沮喪倦怠。她經常發現牠在溫室,窩在康登最喜歡的籐椅上,伴隨著褪色的渦紋圖案抱枕與扶手上的菸疤,彷彿在等他回來。
嘉綺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她以為事情已經談完了。「什麼事,艾德肖先生?」
米色絲綴內襯上放著一條耀眼奪目的項鍊,整條鍊子由鑽石串成,一顆顆淚珠形美鑽環環相扣,下面綴著七顆紅寶石,每一顆都由更多鑽石圍繞,最小的兩顆也有她的拇指甲那麼大,中央最大的那顆更是比鴿子蛋還大。此外還有一對成套的耳環,兩顆紅寶石都有她的食指第一節那麼大。
費迪轉向她。「妳真以為我是因為牆上掛的畫才愛上妳。我還沒走進妳家大門就愛上妳了。」
贊迪先開口。「我猜妳應該打算去美國吧?」
親愛的費迪,只有他會這麼善良,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感謝她。她緊緊抱住他。「你是我見過最棒的人,誰都比不上。」
嘉綺盡可能以推諉敷衍、閃爍其辭的方式帶過。如果對方逼得太緊,她就乾脆撒謊。她一再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崔邁斯爵爺並未告知他的計畫,她不知道他如何打算,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所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能靜觀其變。
她跑過去。「費迪!小心點,費迪!」
她握住他的雙手,凝望交纏的手指,緩緩搖頭。「真可惜,我還希望是因為那些畫。如果是因為畫,那麼你和卡萊索小姐絕對會是最適合的一對。」
她這輩子看過不少珠寶首飾,自己也有好幾套。但就連她也很少見到如此大膽誇躍的設計。只有自信出眾的女人才能配戴這套首飾,將寶石的炫麗轉化為自身光采,一般女人反而會被璀璨貴氣所掩蓋,淪為項鍊的配角。
最親愛的翡麗珀,
康登會給她什麼東西?她完全猜不到。木盒裡放著一個絲絨珠寶盒,一打開,她立刻忘記呼吸。
裡面有張字條,沒有日期、沒有署名,但那歪歪的字體一看就是出自康登的手筆。鋼琴安全抵達,還是一樣會走音。禮尚往來,這條項鍊是我在哥本哈根買的,妳就留著吧。
「不用了,」她回答得很快,有些太快。「不必麻煩。我相信你。」
此外她也感到內疚、羞愧、頹喪。
她張嘴想安撫他,這幾個月以來,她安慰他的次數早已多到數不清。但她忽然體認到那些話只是虛偽愚蠢的謊言。費迪很清楚。即使他沒有說服,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變了。
「這裡的光線很好,」他沒話找話說。他此刻的模樣,有如他最愛的印象派畫作,在明亮天空與翠綠景觀中,戶外的自然光打亮一道憂傷沉思的身影。
「艾德肖先生,特地前來貝福郡,請問有何指教?」
他下馬時鞋跟卡住,她幫忙解開糾結的馬鐙。
她該如何告訴費迪?打從一開始,他便對她忠貞不二。即使面臨這樣的亂局,他也從不曾責怪她,不但沒有明說,甚至沒有暗示。他勇敢而謙遜地守在她身邊,外面的流言傳得非常難聽,有人說他是傻瓜,也有人說他是最高竿的淘金男,但他全部默默忍受。
她微笑。「我本人有那麼恐怖嗎」
隨信附上無盡的愛戀與思念,永誌不渝。
擁抱結束時,他的眼眶泛紅。她也一樣得強忍啜泣,她嘆息著落下一滴淚珠,他們原本就不適合,雖然在一起很愉快,但是婚姻太過複雜,這段感情絕對禁不起考驗。
這個季節的溪水清淺澄澈、涓涓淙淙,偶爾冒出瀲灩水花。柳樹枝條閒散低垂輕撫水面,有如賣俏的女子鬆開豐盈長髮,緩慢轉著頭挑逗男人。
大家都想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崔邁斯夫人終於贏了?崔邁斯爵爺永遠退出戰場了嗎?
她愛他。既然她年輕時願意違背良知,為什麼現在木不能做些完全合情、合理、合法的行為呢?例如脫|光光躺在床上等他。想想看,接下來的發展,將會多麼精彩。
「崔邁斯夫人,」他以俐落的動作一鞠躬。
去避暑的人們瀚漸回到了倫敦。昨晚我在卡萊索家用餐,每個客人都在炫耀度假的事,有人整個八月都在蘇格蘭獵松雞,有人去懷特島航海,只有我整整兩個星期都待在倫敦,再次證明我是多麼枯燥無趣。hetubook.com.com
艾畢聯合事務所,康登是他們的客戶。事務所的資深合夥人為何特地大老遠從倫敦跑來見她?
維持這種棘手的狀態非常困難,有如同時拋擲數把點火的彎刀。她每天一早醒來就很累,上床時更是疲憊得快昏倒。數不清的點頭之交都來好奇探問,她得一一打發,還要控制住母親,不讓她多管閒事。費迪更是需要她盡力溫柔安撫,即使在少數可以信任的密友面前,她也不能說出真相。
「鉻綠色。所以我才這麼猶豫。我覺得應該是赭棕色。」他往小溪前進幾步。「這裡還是石南原的範圍嗎?我好像沒有來過離主宅那麼遠的地方。」
費迪用靴底磨蹭一塊露出地面的岩石。「一見鍾情?」
倫敦,八月二十五日
她無比困惑。「謝什麼?」
「妳並不傲慢。」費迪堅持。
費迪嘆息。「我的意思是,假使妳和崔邁斯爵爺沒有分手,或是你們成功復合,那麼妳就會是那片土地的主人。」
嘉綺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這裡。大概是希望康登像哥薩克人一樣策馬奔馳而來,一把將她擄走。她搖頭,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在發傻。
「崔道斯爵爺要求您歸還一樣小東西,一枚金絲底座鑲小藍寶石的戒指。」
明天終於能和妳見面,我快等不及了。真希望我們已經結婚了。
「太好了,夫人,」艾德肖說。「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您隨時可以提出離婚申請。崔邁斯爵爺指示敝公司不要干預。由於兩位沒有子女,而財產相關安排在結婚契約中已經明訂,所以離婚只是單純的法律手續。」
長久以來,她一直深信能夠帶給他幸福,即使他無法同樣給她幸福,這件事暴露出她是多麼傲慢,甚至愚昧無知。婚姻裡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得到幸福,除非兩人一起得到,否則就是兩個人的都無法得到。
她回到家時,古德曼通知有客人在等候。「夫人,艾畢聯合事務所的艾德尚先生求見,我請他在書房稍候。」
萬一不是呢?萬一他真的只想要回戒指?如果他堅持,那好吧,不過他得親自動手去挖出來,她會藏在她的——
「我當然記得。」只是印象不太深刻,而且她問過很多次。「那些部分進展如何?」
她看看錶。費迪通常兩點十三分來,但現在還不到十一點。「你提早來了。出了什麼事嗎?」
因為她沒有回答,氣氛顯得極度凝重。費迪有些愕然,或許他也習慣了接受安慰,習慣她總能像工廠一樣量產出溫柔話語。她是個騙子,她描繪出山丘上的壯麗城堡,但實際上只是粗製濫造的舞臺布景。
「一切正常,」他以生澀www.hetubook.com.com的動作將馬繫在栓馬柱上。「我悶得發慌,所以搭了提早一班的火車。妳不介意吧?」
她親吻他的臉頰。「昨天作畫順利嗎?」
一瞬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他不再反對?」
她的心服在胸中雀躍。聲音是從她家的方向傳來,她急忙轉身,持起裙襬衝上坡。
「東西好像沒有少。」她茫然說。
她轉頭看他,卻只見他的側臉。「我擁有的土地夠多了。」
「那本書讓我很頭疼,因為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中。我無法決定陰影要融入赭棕色或鉻綠色。」
康登離開的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因為太有新聞價值,短短三十六小時內,全倫敦都知道他清空了住處,將所有東西都帶走。流言口耳相傳的速度實在太快,電報望塵莫及,連電話也比不上。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在拖延時間,不想那麼快面對抉擇的時刻,但她遲早必須決定,該踏出那一步嫁給費迪,或者承認自己無法嫁給他,即使康登徹底退出,她一樣辦不到。
他應該已經展開新生活,有了一、兩個情人,說不定已經開始物色新娘,美國有那麼多漂亮的年輕小姐任他挑選,每一個都擁有美式的無瑕貝齒與翹挺鼻子。他真的希望她跑去擾亂他的新計畫?
「我的惡行換來三個星期的幸福,但陰影始終揮之不去,最終一切都破滅了。」她嘆息。「人生能讓傲慢的人學會謙遜。」
他的焦慮無法以言語安撫,甚至舉行婚禮也無法讓他徹底安心。就像鬼屋中的幽靈,日正當中時或許會躲進樹叢中,但是長夜與暴風一旦來臨,冤魂便會再次出來復仇。
費迪倒抽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告訴他。其實她從不曾對任何人說出這段往事,沒有人知道他們夫妻不睦真正的原因。一點也不奇怪,那個故事非常醜惡,徹底展現她最不堪的一面。
好了。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她要去紐約。讓羅蘭太太當上外婆之前,她絕不會回來。
「可是至少妳不會經常盼望第七世公爵沒死。」
婚戒她早已捐給慈善機構救助無家可歸的窮苦人,但這枚戒指她一直留茗,放在一個盒子裡,他所送的花乾燥過後也收藏在裡面,此外還有一條褪色的藍綴帶,那原本是綁在克羅伊斯脖子上的可愛歪歪蝴蝶結。
「差不多,我在一天之內愛上他。」她深呼吸,接著再來一次。坦承一切的時間到了。「我可以說是被年輕無知給害了,那是我第一次戀愛,無法應付那麼濃烈的情緒。但害我最深的其實是自己,我太自私、太短視、太殘忍,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騙了他,讓他以為心上人另嫁他人。」
「我也很喜歡你,」她誠心誠意地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但如果我們結婚,這段婚姻永遠會有另一個人的影子。這樣對你不公平,而且到最後一定會變得讓人無法忍受。
「我沒事、我沒事,」他急忙安撫她。
她指著下游。「岸邊長著柳樹的地方,我和崔邁斯爵爺就是在那裡初次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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