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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傷膝澗

作者:狄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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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烏特族一定要滾!」

十六、「烏特族一定要滾!」

「我告訴管理員(米克爾)大兵來了,」傑克說道:「希望他採取行動,阻止他們到管理所來。他說那不關他半點兒事,也不會採取半點兒行動。那時,我又向管理員說,我樂於和他兩個人到大兵所在的地方去迎接他們。管理員說我老是囉嗦他,他不去。這是他在辦公室裡向我說的,到最後話談完了,他就站起身來到另一間屋子裡去,把門一關,鎖上了,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傑克等待了四五分鐘,等一位軍官作手勢會談,可是他們守住陣地不動,就像預期烏特族人會先採取行動一樣。「這時,」傑克後來說道:「我就和另外一個印第安人出去會晤他們。」截里中尉下了馬,開始朝烏特族人走過來,走不到幾步,他就揮舞軍帽,一霎時,一聲步槍響,打破了沉寂。「正當我們在兩軍線間,離開一段距離時,」傑克說道:「一聲槍響,我說不上是哪一邊開的槍,一下子就有很多槍開火了,我曉得自己沒法兒阻擋這一仗,但還是向我的人揮著帽子,叱叫道:『別開槍,我們要談判。』可是他們以為我是鼓勵他們打下去。」


不理會這種限制,挖礦的人繼續通行,其中就有一個新英格蘭州的北佬兒皮德京,他冒險進入聖胡安山區,開挖銀礦,很快發了一筆大財。一八七二年,皮德京成了發財的礦主利益人士中,一位帶頭的鼓吹人物,他們要把聖胡安地區——烏特族保留區四分之一——加入「科羅拉多地方」。理蕃局順從了礦主們的願望,派了布魯諾特率領一個特別小組,來同烏特族人談判轉讓這片土地。

索恩朋和手下軍官告訴傑克,他們接到了電報要到管理所去,說印第安人放火燒那兒附近的森林,已經把湯普遜的房屋都燒掉了。傑克答道那是鬼扯,烏特族人沒放火燒過任何森林、任何房屋呀。「你把部隊留在這裡吧,」他向索恩朋說道:「我是個好人,我就是尼卡格特,把你的部隊留在這兒,我們一起南下到管理所去。」索恩朋答道,他奉到的命令是進軍管理所,除非米克爾管理員有話要他的部隊停止,就不得不帶了大兵們到白河去。
「假如你們把山賣了,」布魯諾特繼續說道:「又假如山裡沒有金子,那時對你們就有了好處啦,得到了賣山的錢,而美國人又會離得遠遠的。但是如果山裡有了金礦,那就擋不住麻煩了,我們沒法兒使老百姓離開。」
康內拉(強森)是族裡的大法師,也是夸瑞的姐夫,也是賽馬跑道的管理人,米克爾卻要在那上面興建新管理所房屋。強森愛戴從丹佛市弄到手的一頂高禮帽。定是有什麼原因,米克爾選擇了強森,作為他拔烏特族於野蠻的最可能助手。
卡洛羅也好,傑克也好,都不曉得索恩朋的縱隊業已過了牛奶河。在河裡飲馬以後,索恩朋決定派一個騎兵連護送輜重車隊,沿著峽谷通道前行,他則率領其餘部隊,翻越一座橫嶺,走一條近路。這也是機會作弄,這一下可使他們正正撞上了憤恨恨的烏特族人,而他們卻是在傑克率領下,為了避開可能的遭遇戰,剛從大路上撤離下來。
白河管理所烏特族各酋長、各頭目均鑒:
等到簽約的時間一到,官員們堅持這些來訪問的酋長中,一定要負起所代表七個部落的全部責任。「利箭夸瑞」自是所有烏特族毫無異議的酋長。他的血統一半是阿帕奇族,一半是烏特族恩寇巴格里部落,團團的臉,十分英俊,兩眼炯炯有神,他的英語和西班牙語,說得和他懂的兩種印第安語般流利。當那些渴望土地的政客想使他採取守勢時,「利箭夸瑞」卻非常老練,把烏特族這一案提給各報記者知道。「一個印第安人同意美國的一項條約」,他說道:「就像是一隻周身中箭的野牛,同意獵牠的人一般,他所能做得到的,就是躺下來、屈服。」
強森直勾勾望著米克爾好一陣子,簡直就不相信;他突然走到這位管理員前面,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出了走廊,使勁推著他抵住了繫馬欄,一個字兒也沒吭,強森這才大踏步走了。
那天傍晚,米克爾顯然變了主意,決定聽取傑克勸告。派了名信差到索恩朋少校那裡去,建議他把部隊停下來,本人在五名士兵護送下到管理所來。他寫著:「印第安人似乎認為騎兵的進迫,是貨真價實的宣戰。」
職為首要酋長強森毆辱,強迫推出室外,身受重傷。目前已揭露強森為一切麻煩根源……彼子開槍射擊犁工,反對耕地範圍甚廣。耕地停止,職身家及員工均不安全,亟須保擭;刻已請皮德京州長與波普將軍會商。
米克爾打斷了強森激動的說詞。「強森,麻煩在於你有的馬太多了,最好殺掉一些吧。」
茲特要求及命令各位,停止對白人的敵對行為,除了保護本身生命財產,免於偷馬賊與無賴合手的無法無天行動外,不要傷害及無辜的百姓或任何其他人士;任何造次終會使所有各部落不幸。
卡洛羅騎馬在部隊的前面先走,二十九日上午九點鐘光景,到達了自己的營地,發現自己的族人為了大兵的迫近而非常激奮。「我看見有好幾個人開始從路上,朝大兵所在的那個方向出動,」他說道:「以後我也離開,也到第一批人集合出去的地方。」就在那裡,他遇見了傑克和六十名戰士,兩位酋長交換消息,傑克把同米克爾的不快會晤告訴卡洛羅,卡洛羅也把同索恩朋少校的允諾告訴傑克,說少校答應停兵在牛奶河。「我這時告訴傑克,認為他告誡年輕人根本不要舉行作戰示威要好些,他也說要他們離開路上一段要好些。當時在那處地方,我們還看不到大兵,就從大路上折回了一段距離,傑克當時說,大兵到了牛奶河(保留區界線)時,他會去見他們。」
布魯諾特答道,他並不相信這件事會辦得到,開金礦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人一到了烏特族的地帶,在那裡開採起金礦來,就沒有辦法逼迫他們離開。「我會請求『大家長』把開礦人趕走,」他答應道:「不過會有一千個人告訴他,讓那些開礦人去吧,也許他會照我的話做,也許不做。」
維克斯的文章寫得相當多,在科羅拉多州內都加以轉載,標題是「烏特族一定要滾!」一八七九年夏末時,在邊疆的科羅拉多州,多的是白人演說家,只要是在公共場所,邀請他們發表演說時,大多數都吐出這一句能博得掌聲的口號「烏特族一定要滾!」
「對於同意書中的利息部分,本人並不喜歡,」夸瑞宣佈道:「本人寧可有錢存放在銀行裡。」然後他就大發牢騷,因為政府並沒有遵行條約中的諾言,把那些發現經過烏特族保留區的白人趕走。
經過好大的困難,傑克才獲准進入皮德京州長的辦公室。「州長問我,在我那一帶——在白河的情況怎麼了,他說報紙上把我們說了一大堆。我就告訴他,自己也正是這麼想,由於這個理由才到丹佛市來。我說很不了解,為什麼事情到了這種程度……這時他說了:『這裡有一封你們管理員的信。』我就告訴他,做印第安人管理員(米克爾)的會寫信,他就寫那封信啦;而我,不會動筆,所以親自來見他回答問題。我們談了好多話,後來我告訴他,希望他不要相信那封信裡所寫的東西……他問我湯普遜的房子燒掉了是不是真的,我告訴他親眼見到了那幢房屋——並沒有燒掉呀。然後我就同州長談到那位印第安人管理員,要是他寫信到華府去,建議另外派人來給接任會好些,他答應我第二天就寫。」
本人以為,除非政府把他們遷走,就必需把他們予以撲滅。在二十四小時以內,本人可以號召兩萬五千人起而保護州民。本州願以本身的支出解決印第安人的麻煩,其好處便是獲得四百八十五萬公頃的土地,開放給開礦人與居民,足以補償開支的費用而有餘。
經過七天的討論後,酋長們同意接受政府提的價錢,以兩萬五千塊大洋一年,換取有金銀的一百六十二萬公頃。夸瑞以領獎金的方式,在十年內,每年領一千塊大洋的薪水,「或者,只要他當烏特族的大酋長,同美國保持和平的期間,領薪期要多久就多久。」因此,夸瑞也就成了當權派的一分子,有了保存現狀的動機啦。
「挖礦的人對政府並不在乎,也不服從法律,」夸瑞同意道:「他們說才不理睬政府呢,這裡離美國有好大一截路;他們又說來執行條約的人也會離開美國,他們要怎麼幹就會怎麼幹。」
五年以後,科羅拉多的白人斷定,他們留給烏特族的土地太多了,便使用政治壓力說動理蕃局,烏特族是一種經常不斷的妨害民族——到處晃晃蕩蕩啦,到鎮市裡去啦,往礦區裡來啦,偷居民的牲口啦。他們說,要把烏特族安置在一片界限分明的保留區裡,可是他們真正打算要的,卻是烏特族的更多土地。在一八六八年初,理蕃局用了一大片的好話,邀請「利箭夸瑞」、尼卡格特(傑克)和八名酋長訪問華府。「拋繩」卡遜以他們最信任的朋友兼顧問,隨同前往。他們在華府,住在一家很好的大酒店裡,供的是上等佳餚,還送了他們大量的菸草、糖果和勳章。
一八七三年九月,在洛斯比納斯管理所,布魯諾特這個小組同夸瑞,以及烏特族七個部落的代表會晤。他告訴這幾位酋長,「大家長」要他前來,同他們談判放棄一些他們保留區的土地。他要他們放心,並不是他自己要這些地,也不是到這兒來告訴他們做些什麼,而是要聽取他們對這件事的意見。布魯諾特勸告他們:「有時候,假如想到為了我們子子孫孫的最大好處,我們現在做點並不使我們高興的事要好些。」
米克爾發覺昆肯特(道格拉斯)酋長,是白河各酋長中最和藹可親的一位。他是烏特族陽拔部落,六十來歲,頭髮依然漆黑,兩撇兒垂髭卻已成白色了。道格拉斯有一百多匹馬,以烏特族的標準來說,已是個闊人了。可是追隨他的年輕人,大部份都已轉向尼卡格特(傑克)。
陸軍部下令給史梯爾堡指揮官索恩朋少校,「奉有特別指令,即率領充足騎兵軍力,前往科羅拉多州烏特族白河部落管理所。」因為索恩朋出去獵麋,命令到他手裡耽擱了一陣,一直到九月二十一日他方始出兵,因為到白河遠達兩百四十公里,他要裝備兩百名騎兵和乘馬步兵。
然而,對礦主、對政客來說,個人的處罰並不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要膺懲烏特族七個部落的全部,把他們逐出這四百八十五萬公頃土地,由他們來挖掘、築壩、砍伐森林,以便在這些過程中發大財。
一八六三年,「科羅拉多地方」總督(伊凡斯)和一些官官兒,到聖胡安山的可奈奧斯村,同烏特族的「利箭夸瑞」和其他九位酋長會晤,在那裡簽訂了一項條約,把落磯山頂(美國大陸的分水嶺)以東,所有科羅拉多的土地都給了白人,剩下分水嶺以西的土地,則歸烏特族所有。烏特族為了換取十萬塊大洋的貨物,和十年分期、價值十萬塊大洋的糧食,同意放棄他們領土所有各處的礦權,同時還答應,任何美國公民到他們山區裡來挖挖掘掘,不會加以妨害。
米克爾在採取行動以前,把傑克找到辦公室來談話。傑克後來回憶這次會面:「米克爾告訴我,強森虐待他。我告訴米克爾並沒有什麼事情嘛,小事一件,最好忘掉算了。米克爾說那並不是沒關係;他很在乎這件事,大發牢騷,我還是告訴他,半點兒事情都沒有,而要這麼小題大做鬧起來,這件事不好。米克爾說道,他不喜歡由一個小伙子抓住他,他老了,沒有力氣報復,也不要一個小伙子用那種方式抓緊他。他又說,自己是老年人,www.hetubook•com.com強森虐待了他,他再也不同強森說話了,要向局長請求派大兵來,把烏特族人從他們土地上攆出去。我告訴他那麼做就太糟啦,他說無論如何土地並不屬於烏特族,我答道土地不屬於烏特族嗎,政府在這裡成立管理所的原因,這也就是因為它是烏特族的土地。我又再告訴他,和強森的事情很小很小,最好算了,不要鬧得這麼驚天動地。」
這一仗在牛奶河上陸陸續續幾幾乎乎打了一個星期,烏特族三百名戰士實際上被兩百名大兵團團圍住。在第一次接火,索恩朋少校就被打死了。這一仗終結時,他的縱隊死了十二個,傷了四十三個。烏特族在這一處他們認為捨死忘生的據點,為了拯救自己的保留區免得為軍方掌握,使自己不會成為俘虜解往「印第安人地方」,也死了三十七個人。
陸軍征服了蘇族人,你們可以到處命令他們。可是我們烏特族從來沒擾亂過你們白人呀。所以你們一定要等一等,直到我們用你們的辦法辦事情為止。
當然哪,皮德京並不打算建議派人接替米克爾。從這位州長的看法上,樣樣事情都在朝順手的方向走嘛。他要做的事,就是等著米克爾和烏特族間雙方攤牌,到那時候或許就會——「烏特族一定要滾!」啦。
傑克這時極其耽心,帶著手下一小股戰士上了高嶺,幾分鐘內,就看到了大兵的篷車,沿著山艾樹叢盤旋曲折的大道,迤邐向峽谷前進。「我帶著二三十個人站在山頂上,突然間,正當面有三四十名大兵,他們一見到我們,就一個接一個散開來。一年以前,我跟克魯格將軍在一起打蘇族人,我立刻就知道了,這名軍官用那種方法把部下散開,意味著就要打仗,所以我也告訴我的人散開來。」
一八七九年春天以前,米克爾有了幾幢在蓋的管理所房屋,還有十六公頃的地犁過了。大部分這些工作,都是由他的白人雇員完成,做這些工作領工資。米克爾可真不懂,為什麼烏特族也指望著撥款建築他們自己的土地合作社,但是為了使灌溉水圳有人挖,同意付錢給三十個烏特族人。在米克爾的經費支用光光以前,他們倒是欣然樂意的工人;沒有了工資啦,他們可就走開去;打獵的打獵,賽馬的賽馬去了。「他們的需要非常非常之少,不願意採取文明的習慣,」米克爾在致理蕃局局長的報告中大嘆苦經。「我們所認為舒服與方便的東西,都不足以引起他們的價值觀,因而促使他們以本身的努力去獲得。……大多數人對白人的生活方式,看法上很淡漠、瞧不起。」他建議採取一種行動方案,以改正這些蠻子的情況:第一步,取走烏特族成百上千的馬匹,使他們不能到處晃蕩和打獵,用少數幾匹輓馬代替這些坐馬,供他們去耕地、拖東西,一到了烏特族人被迫放棄了狩獵,而待在管理所附近時,他就對那些不工作的人不發口糧。「我要使每一個印第安人的口糧,減削到實實在在挨餓的程度,」他寫信給科羅拉多州參議員特勒道:「假如他們不工作的話。」
本人認為這次事件的終結,會使科羅拉多州的打家劫舍告了一個段落;今後,白人與印第安人和平共處是不可能的事了。這次攻擊並沒有什麼挑撥,白人現在明瞭本身在州內任何地區,只要印第安人湊巧有充分力量的所在,都很容易遭受攻擊。
夸瑞說他很願意把山賣掉,但是不能賣山四周所有良好的獵區。「白人可以去拿金子,又再出來,我們只不要他們在那裡建房屋。」
「為什麼你們沒法兒阻止他們?」夸瑞倒要問個明白:「難道是政府的力量不夠強大得維持我們的協定嗎?」
出於米克爾自己的想像,他要烏特族人喊他是「米克爾爸爸」(他們還在那種野蠻狀況裡,他把他們視同子女),可是大多數印第安人卻叫他「你尅」,最最使他不高興。
米克爾暴跳如雷,寫了一封憤激的信給理蕃局長。「這是一批壞印第安人,」他寫道:「他們領免費的口糧太久,給我們驕慣了、寵慣了,自認為是天王老子。」
傑克再度堅稱烏特族不要打仗,他說,大兵開進他們的保留區裡很不好。然後他離開索恩朋,急急趕回管理所,要去警告米克爾,如果他讓大兵進入白河,就會發生壞事了。
「我會去阻止他們,」布魯諾特說道:「可是夸瑞曉得,這麼做很困難。」

卡洛羅是酋長中的第二把手,他是烏特族莫契部落,六十多歲了,自從一八六八年條約以後幾年中,卡洛羅和族人住在丹佛市毗連的一片小小臨時保留區裡。一高興起來,他們就自由自在在市區裡晃蕩啦,在餐館裡吃飯啦,到戲院裡看戲啦,同白人市民耍寶啦等等。一八七五年,這片保留區關閉了,卡洛羅就帶了莫契部落到白河去同傑克的部落在一起。他們很懷念丹佛市的刺|激,可是卻樂於在白河地區打獵打得痛快。莫契部落對米克爾的土地合作社沒有什麼興趣,唯有在要幾袋兒麵粉啦,一些咖啡啦,糖啦,才到管理所去一趟。
烏特族在各種方式下,曉得米克爾在文字發表上出賣了他們。尤其使他們憤怒的,便是身為本族的管理員代言人,居然說出保留區的土地不屬於他們,便經由所內的傳譯員提出了正式抗議。米克爾反覆提出他的聲明,補充說他有權耕種自己選擇的保留區任何土地,因為那是政府的土地,而他是政府的管理員。
我告訴那位軍官,這可是件非常非常壞的事情,局長下了這麼一條命令,真是太糟了。我說這很壞;我們不應該打仗嘛,彼此都是兄弟呀。那位軍官說了,那並沒有什麼關係,美國人哪怕是一個娘生的也要打。
布魯諾特回答得很坦白,如果政府想把開礦人攆走,這就會引起一場戰爭,烏特族會為這件事分文無著,還要喪失土地。「我們能做得到的最好事情,」他說道:「假如你們肯放過這些山,便是把它們賣掉和_圖_書,每一年還有些錢的收入。」
夸瑞的這封信和騎兵增援部隊到達,使這一仗告了結束,可是要使烏特族免於不幸,卻已經為時已晚了。皮德京州長和維克斯已經把狂野暴行的報導,傳遍了科羅拉多州,很多暴行都指著是洛斯比納斯無辜的恩寇巴格里部落。他們絕大多數人平平安安在過日常生活,壓根兒不曉得白河出了什麼事兒。維克斯呼籲科羅拉多州的白人國民挺身而起,「把這些紅鬼芟除淨盡,」鼓勵在全州各處的鎮市鄉村,狂熱組成民兵部隊。東部來了好多的報社記者,來報導這一次刺|激的新「印第安人戰爭」,皮德京州長決定給他們一份特別公報加以發佈:
但是米克爾太太在秘密聽證中,宣誓說道格拉斯強迫同她發生性行為,這位六十歲的酋長就給發配送到李文渥斯堡監獄裡去;他並沒有因為任何罪名被起訴、或者審判。為強|奸而提起公訴會引起米克爾太太的難堪,她在那種性無能的年齡中,而這件事又涉及一個印第安人在內,就加倍使人痛恨了。
「每天都有報告呈來,說烏特族白河部落有一股人已經離開了保留區,正在毀滅森林……他們業已焚毀數以百萬美元計的木材,恐嚇居民與礦工……本人確信,印第安人摧毀科羅拉多樹木是一種有組織的行動。這些蠻蕃應該遷往『印第安人地方』,使他們再不能摧毀本州最好的森林。」
他們在本身保留區裡的自由,在一八七八年春天開始結束,白河管理所來了位新管理員走馬上任。此公大名是米克爾,從前是詩人、小說家、報紙記者和地區土地合作社的發起人,他的大部分事業都失敗了,但還是找到了管理員這個職位,為的是他需要錢。他具有傳教的熱情,真心真意相信,自己身為優越民族的一分子,「提攜、教化」烏特族人,是他的責任所在。據他的說法,決心要把這批紅蕃從野蠻的畜牧階段提升,終於進入「有教養的、科學的和宗教的階段。」米克爾很有信心,他可以在「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裡,把這一切達成。
當時,這支部隊距離白河管理所,僅僅只有五十六公里遠。
烏特族白河部落交還了俘去的三個白人婦女,然後便是一定有的調查委員會成立了,以研究出事原因,決定罪首,和釐定懲罰。牛奶河那一仗稱為是伏襲,其實並不是的;白河管理所的事件稱為是大屠殺,其實也不是的。傑克、克洛羅和他們的從人,終於免於懲罰,立場是他們以戰士的身份參與堂堂正正的作戰。道格拉斯和在管理所的人卻給判定是謀殺犯,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指認得出來,是哪一個烏特族人開槍打死了米克爾和所內的員工。

那天下午,康內拉法師(強森)到管理所來見米克爾,告訴這位管理員,那塊犁的地是分配給他養馬的草場,既然現在地不耕了,就不想要它再來一回。
也就在同一段時間,米克爾在草擬向理蕃局上當月的報告書,寫道他正計畫在烏特族人中成立一支警察武力。「他們很不高興,」他又補充了一句,然而只不過幾天以後,他又發起行動,而他一定早就曉得,這些行動會使烏特族人更會要拼個你死我活。儘管沒有直接的證據,看出米克爾同意皮德京州長「烏特族一定要滾」的計畫;但他幾幾乎每一個步驟,似乎都是在定計把烏特族逼上梁山。

烏特族人生活在一片樂園裡,有廣大的草原和森林,有豐富的漿果、硬果,充足的野獸,他們能自立自足,可以不要洛斯比納斯管理所,和白河管理所管理員所分發的配給品而完全生存。一八七五年,洛斯比納斯管理員龐得,上級要求對他所區內的烏特族人實施人口普查,他答覆道:「要計數是相當不可能的事,倒不如去試試數數正在飛的一群群蜜蜂吧。他們在這片地區中到處行動,就像他們所獵的鹿群一般。」白河管理所的管理員鄧弗斯估計,大約有九百名烏特族人,以他的管理所作總部,但卻承認自己沒有運氣能勸誘他們在管理所四周的河谷裡安居下來。在這兩處地點,烏特族人迎合管理員,養了小小一批牛群,種上幾畦玉米、馬鈴薯和蕪菁,但是他們對這些工作,並沒有真正的需要。
在南面兩百四十公里處的洛斯比納斯管理所,夸瑞酋長聽到了這場戰事很沮喪,他曉得唯有立刻採取行動,才能拯救他的酋長地位和整個烏特族保留區,便在十月二日派了快腿發出一封信:
米克爾對自己和烏特族關係的越來越糟,自己盤算了一天一晚,終於下定決心,應當給他們一個教訓。便發出兩封電報,一封致皮德京州長,請求軍事保護,另一封致理蕃局局長:
據報紙上說,烏特族人沿著熊河一帶放火,燒掉了烏特族前管理員湯普遜的一幢房屋,傑克為這件報導非常不安,佩克便同意和他一起到丹佛市去見皮德京州長,告訴他這回事兒不是真的。他們所走的一條路,經過湯普遜的房屋。「我們經過那裡,」傑克事後說道:「見到湯普遜的房屋好端端在,並沒有燒掉呀。」
索恩朋看過米克爾的信後,便告訴卡洛羅,他要把部隊進軍到烏特族保留區邊界線的牛奶河,在那裡紮營,那時他就會率領五名官兵到管理所去,和米克爾商談。
在到米克爾辦公室的路上,傑克停下來去看昆肯特(道格拉斯),他們原來是死對頭的酋長,可是現在烏特族整個白河部落都有了危險,傑克覺得首領們務必不能分裂了。年輕的烏特族人,對白人要把他們送到「印第安人地方」去,已經聽得太多啦;有些人還說,聽見米克爾誇下海口,大兵會帶來整整一大車的腳鐐、手銬和綑繩,好些個壞烏特族人要絞死,其他的要抓去當犯人。假如他們認定大兵是要來把他們從家鄉解走,就要同大兵拼一個你死我活,使酋長們都擋不了他們打仗。道格拉斯說道,對這件事他不要有半點兒牽涉在內。傑克走後,他就把一面美國國旗放在一根桿子上,插在自和*圖*書己錐幕頂上。(八成兒他沒聽說過,一八六四年沙溪屠殺案裡,賽安族的「黑鍋」飄揚著一面美國國旗的事兒吧。)
為了協助自己這支偉大的十字軍,米克爾還把太太奧維娜,女兒約絲帶到了管理所裡來。他聘雇了七個白人工作,其中有一個測量員,來規劃一條灌溉水圳,一個伐木工,一個築橋工,一個木匠,還有一個泥水匠,指望他們一面在建築新土地合作社樂園時,一面能把自己的手藝教給烏特族人。
就在這光景,一個先去搜索的年輕烏特族人急馳回來,他告訴傑克:「部隊並沒有停在他們昨天答應停的地方,而是開上來了。」
九月二十五日,索恩朋抵達了築城溪,部隊到白河管理所已經走了一半,少校決定下令派一名嚮導先去通知米克爾,還有四天就可以到達管理所;他要求米克爾告訴他所中最近的情況。也就在同一天裡,卡洛羅和傑克知道了大兵開到,這兩位烏特族酋長那時正帶了族人往牛奶河去,作習慣上的秋獵。
局長覆電,向這位州長答應採取行動,然後向米克爾下達警告,約束烏特族人不得擅出保留區。米克爾派人去召集各酋長時,發現他們正憤憤的在舉行會議。原來他們早已風聞這位州長虛偽不實的指控,又聽到了要把他們送往「印第安人地方」的威嚇,保留區北面的熊河上,有一個白人朋友佩克,開了一家糧食店,他在丹佛市報紙上看到了這件消息,便告訴了尼卡格特(傑克)。
正當戰鬥越來越激烈,也擴延到了輜重車時,這時車輛已經編成車陣防務了。遭遇戰的消息傳到管理所昆肯特(道格拉斯)那裡,他就立刻到米克爾辦公室去,告訴他大兵已經進入保留區裡了。道格拉斯有把握烏特族的戰士會同大兵拼,米克爾答道,他不相信會有什麼麻煩,然後要道格拉斯第二天早晨,跟他一起去會晤大兵。
這篇小小的文章,起先發表在「格林勒(科羅拉多)論壇報」上,被丹佛市一個看不起所有印第安人,尤其是烏特族人的編輯兼政客維克斯看到了。他老兄當時是皮德京的秘書,皮德京就是那個有錢的礦主,一八七三年把聖胡安山區從烏特族產權中加以分離的頭兒。自從科羅拉多在一八七六年成為一州後,皮德京就運用自己的力量當上了州長。一八七七年蘇族戰爭終止後,皮德京和維克斯便開始一吹一擂,打起一場宣傳戰,要把所有的烏特族人逐出到「印第安人地方」去,這麼一來,就會留下一大片有價值的土地來予取予求了。維克斯抓緊了米克爾報紙上的這篇文字,作為把烏特族驅出科羅拉多州的有力論點,就在「丹佛論壇報」上發表一篇關於這件事的文章:

「米克爾此公是聲名卓著的白河管理所所長,從前是印第安人堅定的朋友和熱心的敬佩人士。他上任時具有堅定信心,可以由仁慈的處理、耐心的教誨和良好的榜樣,成功地管理印第安人。可是他的努力卻全盤失敗,終於勉勉強強接受了邊疆老話的真理:只有死了的才是真正好印第安人。」
卡洛羅和手下的勇士們離開索恩朋營地不久,少校就舉行了一次軍官會議,會中他決定改變計畫。部隊並不頓兵在保留區邊緣上,而要向前進軍通過「煤溪峽谷」。索恩朋解釋這在軍事上是必要行動,因為卡洛羅和傑克的營地就在峽谷下面。假如部隊頓兵在牛奶河,烏特族決定堵塞峽谷,就可以使大兵到不了管理所。然而,部隊到了峽谷的南端,他們和白河間卻僅僅只有幾公里的開闊地了。
也像夸瑞一般,傑克是個阿帕奇族的二轉子。做小孩時,他住在一家末世聖徒會的家庭裡,就學到了說幾個字兒的英語,在蘇族戰爭中,他服役克魯格將軍麾下擔任探馬。他頭一次遇見米克爾時,身上還穿著探馬的制服——邊疆的鹿皮衣,陸軍馬靴和一頂寬邊帽。一八六八年他和夸瑞到華府去時,「大家長」頒給他一座銀勳章,他就一直佩戴在身上。
官官兒用顏色鮮豔的地圖和油腔滑調的措辭,在邊界線上可騙不了夸瑞。他並沒有接受西部科羅拉多的一個小角落,反而提出西部的山林和草原,那一片廣達六百五十一萬公頃的土地,比他族人以前所有的土地小得多了,但卻比科羅拉多的政客們要他們接受的為多。要成立兩個族站管理所,一個在洛斯比納斯山,負責恩寇巴格里部落和其他南部部落,另一個在北河,負責北部各部落。夸瑞也要求在新條約中,包括一些保護的條款,文字中規定使掘礦人與移民不得在烏特族保留區裡。根據這份條約,在指定給烏特族的領土中,非經許可,沒有一名白人,「能准予通過、停息、或者居留。」
——烏特族白河部落的尼卡格特(傑克)
米克爾那種根深蒂固、要把自己的觀念與觀測寫了下來,然後把它們送到外面去發表的渴望,久而久之,使他和烏特族到了完完全全的決裂點。一八七九年春天,他寫了一段同一個烏特族女人純創意的對話,想向人顯示,印第安人是多麼不懂工作的樂趣、或者實質器物的價值。在對話過程中,米克爾宣稱說保留區土地屬於政府,只不過指定給烏特族使用而已。「如果你們不使用它,不工作,」他警告道:「遠遠處的白人就會來到,漸漸地,你們半點兒都不會有了。」
米克爾以他毫無諧趣感和威壓的方法,有系統地著手把烏特族人所珍愛的事情,一件件加以摧毀,要使他們改造成他的形象,就像他所相信的,自己是以上帝的形像所造成。他頭一件最不得人心的行動,就是把管理所搬到白河下游二十四公里的地方去,那一帶是很好的農地,宜於耕種。他計畫在那裡為烏特族印第安人成立一處土地合作社;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實,很久以來,烏特族都以那一帶地區作為獵場和養馬場。而他所選定建造的所址,更是在一條傳統的賽馬跑道上,烏特族人在那裡享受他們喜歡和_圖_書的運動,在馬兒競賽中打賭。
米克爾把管理所搬走時,傑克和族人正在那段時間出去獵野牛,等他們回到原地時,發覺每一樣東西都搬走了。他們就紮下營來,過了幾天後,米克爾來到,命令傑克搬到新地點去。
或許米克爾並不想要烏特族人滾蛋,但卻的確要把他們的馬匹趕走掉。在九月初,他下令給手下一個做工的白人普萊斯,在烏特族人放馬啃青的草地上耕出一片來。有些烏特族人立刻提出抗議,問米克爾為什麼不在別的地方犁地,他們的馬需要草呀。在草場西面有一片山艾樹地區,昆肯特(道格拉斯)把它清理好了提出來供犁地用,可是米克爾堅持要犁草地。烏特族人下一步行動,就是派出幾個小伙子帶了槍去,他們到了犁地人前面,命令他停止。普萊斯也就照辦,可是他把這種威脅報告給管理員聽時,卻命令他去把工作做完。這一回,烏特族人就朝普萊斯頭上開槍警告,這個犁地人急急忙忙把馬解開,離開了草場。
「我告訴他(米克爾),老管理所的地點,是條約上所規定的,」傑克後來說道:「我所曉得的,也沒有法律、也沒有條約提到新地址。這時,管理員告訴我,我們最好統統搬到下游去,如果不搬的話,那就會強迫搬,因為他們有大兵嘛。」
在以後的這一週裡,內政部和陸軍部的笨重機構緩緩進入行動。九月十五日,米克爾接獲通知,命令已下達到騎兵部隊向白河進軍,授權這位管理員逮捕「最近滋事的各首領。」
米克爾想安撫傑克,答應說替他的部落弄到乳牛,可是傑克答道,烏特族對牛奶、對乳牛,都不需要。

一到下午,白河所有的烏特族人,都聽到了大兵正和他們的人在牛奶河幹起來了。其中就有十幾個人拿起步槍出來,在管理所房屋中間,見到了工作的白人開槍就打,天黑以前,他們把米克爾和八個白人員工都打死了,把三個白人婦女當成俘虜,然後逃到原賽安族一處烏特族的舊營去,沿途這三名白人婦女都受到了強|暴。
同時,維克斯也正加緊進行他的「烏特族一定要滾!」的運動,製造出好多印第安人罪行暴舉的報導來。他甚至把空前乾旱這一年的多次森林火災,都歸罪到烏特族頭上。七月五日,維克斯擬就一份電報,以皮德京州長簽名,發給理蕃局局長:
「烏特族是地地道道實實在在的共產黨,政府來照料他們,鼓勵他們的無所事事和任性浪費財產,是一種羞恥。他們靠著世襲的、然而卻是白癡的『理蕃局』的慷慨過日子,實際上竟懶惰得到了按照正常的方法去領配給,而堅持要在什麼地方發現了口糧,就在什麼地方去拿。把烏特族人遷到『印第安人地方』,可以只要現在政府所花費經費的一半來供他們吃、給他們穿。
烏特族是落磯山印第安人,一代以來,他們眼睜睜望著侵入的白人,像無窮無盡一群群一批批的蝗蟲般,進入他們的科羅拉多地區。也見到白人在科羅拉多大平原上,攆走了他們的世仇——賽安族。有些烏特族人加入了「拋繩」卡遜的軍隊,參加白人大兵攻打納維和族的作戰。在那一段時候,烏特族認為白人是他們的盟友,他們樂於到丹佛市去,用野牛皮去交換商店裡五花八門的貨品。可是,這些東部來的陌生人,每一年越來越多,竟侵入了烏特族的山區,來挖掘黃晶晶的和白亮亮的金屬。
道格拉斯作供詞時說,他在管理所倉庫中聽到了第一聲槍響。「我離開了倉庫,出來小小一段路,然後就從我在的地方,直接進入我屋子裡。我開步走進屋子裡,想到我的朋友們倒下來的情況多麼慘,使得我叫了起來。」
理蕃局在一八八〇年,把夸瑞請到華府,為他族人的未來而辯護時,他已是奄奄一息了。他患了腎臟炎,對「大眼睛」舒茲、以及其他決定「烏特族一定要滾」官員們的願望,奉命唯謹。他們要把烏特族遷到猶塔州——「末世聖徒教會」所不要的地方——的一處新保留區裡。一八八一年八月,美國陸軍把烏塔族人趕攏在一起,由科羅拉多州出發到猶塔州,走這一段五百六十公里的長程時,夸瑞酋長死了。科羅拉多州境內,除開西南角上有一帶小小的土地,還讓烏特族南方部落居住以外,印第安人已是一掃而空。賽安族、奧拉帕荷族、基厄威族、堪馬奇族、希寇里厄族、烏特族——他們都熟識州內的高山和平原,可是現在,除開他們的名稱還留在白人的土地上以外,已經沒有他們的蹤跡留下來了。
第二天(九月二十八日),信差到達索恩朋在鹿溪的大營時,卡洛羅也到了那裡,想說服少校,不應當再往前進。「我告訴他,壓根兒不知道為啥部隊開到,」卡洛羅事後道:「為啥要引起戰爭。」
酋長們倒是想要知道知道,如果他們放棄土地,怎麼還會對子子孫孫有好處?布魯諾特解釋說,政府會為烏特族人所讓出的這片土地,而撥出一大筆錢,每天把利息發給他們。
強森在事後,道出了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我告訴管理員,下令要人犁我的地是不對的。管理員說我一向是個惹事生非的傢伙,很可能會給關進牢裡去。我告訴他說,我不曉得為什麼應該進監獄,還是最好派另外一個管理員來,一個好人管理員來,就不會說這種話了。這時我抓住他的肩頭,告訴他應該滾會好得多。我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沒有揍他、或者任何其他事——只抓住他的肩頭。當時我並沒有對他冒火,然後就回到我屋裡去了。」
——烏特族「利箭夸瑞」酋長
傑克馳馬北到熊河,在那裡同部隊相遇。「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你們來為的是什麼?我們並不要同大兵打仗呀,我們上面都是同一位家長,我們不要同他們打。」
指揮這個前衛騎兵連的軍官是截里中尉,他下令手下官兵散開後,便停兵在嶺麓,等候索恩朋少校前來。索恩朋勒馬向前了幾公尺,向嶺巔監視的印第安人揮舞軍帽,有幾個印第安人也揮手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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