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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勝利

作者:曼施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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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三十八軍軍長 旁觀者

第六章 第三十八軍軍長 旁觀者

向盧瓦爾河的突擊前進

五月十六日,我們的軍部改由A集團軍群指揮,次日我在巴斯通向我的老長官,倫德斯特上將報到。在那裡我受到他,我的後任索頓斯滕將軍(Gen.V.Sodenstern),以及我舊日同僚們的熱烈歡迎。並且也終於知道了通過阿登山地和渡過馬斯河的作戰,已經在順利進行中。我們這個軍撥交給第十二集團軍指揮,它是擔負向西直趨索姆河下游的任務,新成立的第二集團軍則準備夾在第十二與第十六兩個集團軍之間,其正面向西南。
當交接防務之時,第十四裝甲軍的軍長,溫特夏將軍(Gen.V.Wietersheim)曾經向我說過,他不相信敵人會有任何大規模活動的可能性。當他離去一個小時之後,報告就傳來說兩個橋頭陣地受到猛烈的攻擊,在每一方面也都有敵人的裝甲兵力出現。到了下午時,攻擊終被擊退,在亞眠擊毀了幾輛法軍的重坦克,在艾貝維里擊毀了三十輛英軍的輕型及中型坦克。在後述方面,有一位名叫布林弗斯(Bringforth)的炮手,一個人就擊毀了九輛。他是我第一個授與武士級十字勳章的士兵。
換言之,政客的宣傳利益是早已開始對於最高統帥的職務發生了妨礙作用。一方面,這是非常明白的,若是命令克萊斯特裝甲集團軍暫停在奧塞河,就會有喪失了毀滅比利時北部境內敵軍的機會,這個裝甲集團軍本是預定了要從後方包圍敵人的。同時另一方面,命令第十二集團軍面對著西南改取守勢。結果也就無異於是在馬斯河與奧塞河之間,自動放棄了主動權。事實上,在當時並並無理由可以預料敵軍會在這個地區中作任何大規模的反攻。照A集團軍群的判斷,敵人那個軍的確在內心中有這樣一個計畫,但卻至少要另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集中必要的兵力來發動這樣一個反攻。不過,更主要的問題卻還是在前一個冬天裡,A集團軍群所一再向陸軍總部陳述過的基本觀念,那就是當趨向索姆河下游前進時,要想確保其南側面的安全時,就只有採取一種攻勢解決的辦法。
一九四〇年五月十日,我在李格尼茲從無線電中收聽到德軍在西線已經發動攻勢的消息,當時我正請了短假在那裡休息。不用說,在以後幾天之中,我的一切希望和熱烈的願望,都完全寄託在經阿登向前進攻的部隊身上。他們是否能夠在強大的法軍趕到之前,就先衝過盧森堡的國境,而在巴斯通(Bastogne)的兩側透入比利時的防線呢?當裝甲部隊在色當渡過馬斯河時,是否仍能維持其衝力,而構成包圍敵軍北翼的基礎呢。
不過敵軍也不能集中足夠數量的兵力,沿著下索姆河的河岸構成一條新的防線。我們在亞眠的橋頭陣地顯然面對著一個法國的殖民地師和一些英國兵力。艾貝維里橋頭陣地則面對著一個英國師。我們的任務即為守住這兩個橋頭陣地。最初第九裝甲師與第二摩托化師在交出了艾貝維里的防務後,本預定應留在索姆河以北當作機動預備隊使用。但是不久之後,它們也不聲不響的抽回到了海峽海岸上,參加那裡的戰鬥。
五月二十五日,我們的軍部奉命接替第十四裝甲軍的任務,克萊斯特將軍把這個軍部,連同第九裝甲師和第二摩托化師,留在艾貝維里─亞眠(Abbeville-Amiens)地區中,以確保其在索姆河下游後方的安全。我們於五月二十七日接防。
獲得這些情報之後,我又駛返該團,告訴他們現在前進,並暗示他們今後應自己進行偵察的工作。雖然一位軍長不應該親自去擔負巡邏搜索的任務,不過我卻覺得在此種環境中有以身作則的必要,尤其是戰鬥部隊對我還沒有深刻的認識,而我卻深信追擊的效力,主要賴於指揮官的主動精神。我很高興看到我的副官,希維德勒中尉(Lt.V.Schwerdtner)和年輕的駕駛員,拉吉爾中士(Sergeant Nagel),對於這次意想不到的偵察旅行非常欣賞。下午我又去視察第二十七師的兩個團攻擊賽斯蒙特(Saisemont)村。我偶然在最前線上與一位連長談話。當他把情況向我報告了以後,就要求我把大地圖展開,把總體情況解釋給他聽。等到滿足了他的求知欲之後,我才返回軍部,還帶了一個傷兵一同回來,他對於我的情況講解也同樣極感興趣。很僥倖,這個回程卻很短,因為我的指揮所在此時已經移到了前線附近的一個小森林中。六月七日,已經在前一天渡河的第六師也在本軍的極右端投入了戰鬥。這些頑強的威斯特伐利亞人,一向都是極優秀的鬥士,表現出可佩的精神。當我在下午去視察該師時,發現潘克斯(Poix)地區的險陡窪地(對於敵人是極有用的掩護)早已被攻佔。潘克斯小鎮也已落入我們的手中,這個團正在忙於攻擊這個地區遠端的一個村落。雖然如此,潘克斯和其附近的道路卻仍在敵方遠端炮兵的威脅之下,情形相當的不愉快。有一位彈藥車的駕駛兵發現他自己為炮火所阻止時,就趕緊躲在車底下,卻忘記車上面裝的是炮彈!這是使大家感到精神略為輕鬆的一件笑話。那天下午我去視察第四十六師的一個團,它被釘在潘克斯地區的前方。不過到了黃昏時,與重兵器和炮兵取得了必要的連絡之後,它又繼續前進了。第二十七師本來是戰鬥的主力,現在可以改調為第二線,因為追擊毫無疑問已在順利進行。該師在本軍左側面的位置,改用剛撥來的第一騎兵師接替。六月八日仍繼續追擊,仍由威斯特伐利亞部隊決定其步調。第四十六師報告發現了敵軍一百輛坦克的集中地,於是俯衝轟炸機立即奉命向其攻擊。可惜的是該師並未利用這個機會把坦克俘獲。他們都逃走了,若是採取迅速行動則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大約正是這個時候,我獲得了消息說我的妻弟,羅西(V.Loesch)在布魯塞爾的附近失蹤了,他是一個俯衝轟炸機中隊的隊長。羅西是我的妻子的幼弟,當他在德累斯頓和馬德堡讀書時,總是住在我的家裡。他是我的妻子最喜歡的一個兄弟,好像是我們的子女一樣的親密,他的年輕的太太現在也還住在李格尼茲,和我們住在一起。在以後幾個星期中,她和她的母親,以及我的妻子,都一直是憂煩不安,因為關於他的飛機和乘員都一直毫無消息。唯一確實知道的事情就是羅西是在攻擊中失事的。直到法國戰役結束了之後,我才能夠去作調查,經過了長期的搜尋,才在布魯塞爾的附近找到了飛機的殘hetubook•com.com骸。根據詢問附近居民的結果,得知當它剛剛要俯衝時,就被一顆高射炮彈擊中了。有兩個乘員跳傘逃命,當場被比軍所擊斃,一個在半空中,一個在地面上。我的內弟和另一個乘員則死在飛機裡面。
不過事實上,在這個關頭,希特勒之所以能用預防德軍會受到暫時性挫敗的理由,來當作他親自干涉作戰的藉口,可能還是應該歸罪於陸軍總部的無能。儘管A集團軍群早就已經提出了這樣的忠告,可是當第一支德軍已經渡過了馬斯河之後,陸軍總部並未立即把第二集團軍插入正面中。它可以插在第四與第十二兩個集團軍之間,以擔負向索姆河下游的前進;也可以插在第十二與第十六兩個集團軍之間,以在馬斯河與奧塞河之間,向西南作攻勢的前進。陸軍總部未能做到這一點的理由,並不能推諉說,由於前線上空間不夠,無法容納這樣多的師。因為當作戰地區逐漸放寬之後,可以容納更多兵力的空間也就自然有了。
因為克魯格將軍實際上已經授權我們,於必要時可以撤出這兩個橋頭陣地,所以當我們再度要求,想從艾貝維里的兩側渡過索姆河,用鉗形的攻擊擊退敵軍時,當然又受到了他的拒絕。這是可以證明在最高層的人,是希望避免冒任何最少量的危險,必須等到在比利時北部的戰鬥已經完全結束之後,才再來對於敵人現在正在構成中的新正面,作「有秩序」的攻擊部署。
當旁人正在繼續為我的理想而工作時,我本人卻在斯退丁(Stettin)忙裡偷閒,坐看著我的軍部從事於集中的工作,同時也一再奉命去視察正在波米拉尼亞和波茲南編組中的新師。
一點都不錯,格拉弗發現這些部隊正擬在該河的北岸停下來休息。他嚴格的執行命令,於是全營於同一夜間渡過了盧瓦爾河,格拉弗親自指揮領先的橡皮艇。在黑夜裡,軍部聽到兩個師的搜索部隊都已渡過了盧瓦爾河的消息,我就立即趕往前方,當我到達時,發現這個河的寬度實在是很驚人。在西面的渡河點英格拉地斯(Ingrades)有一股強流,兩岸之間的距離達六百碼。高橋有兩個圓拱已經被炸毀,中間必須要用浮橋來連結。高低幾乎差了三十英尺,中間架著極陡的跳板。甚至於一輛指揮車都很難開過去,所以一切重型車輛必須用渡船過河——由於河川的寬廣,加上強流和許多沙灘,這也不是一個容易的任務。在另一個渡河點,查隆內斯(Chalonnes)的情況就比較單純,因為河川在那裡分成三個支流。在北面的兩個支流上的橋樑都已經完整的落入我軍的手中,所以我們只有一百六十碼的寬度要渡過。在這一點上,我親眼看見了一種不平凡的決鬥。在上午所發現在對岸上的法軍都還是沒有武裝的,下午卻有重型坦克出現了。我們已經渡河的兵力不能夠阻止它們,因為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把任何火炮弄過河去。從查隆內斯的橋上,我看見一門德軍的八十八mm高射炮與一輛法軍重型坦克同時在對岸上進入陣地,並同時互相開火射擊。很不幸,我們的炮馬上被擊毀了。但是,我們接著又送來了一門輕型反坦克炮,很巧的一炮就直接命中了敵方這輛三十二噸重型坦克前方的一個弱點,它立即起火燃燒。那一天夜間,我移駐查隆內斯附近的色朗特(Serrant)堡壘中。這是一個著名的古跡,其美觀壯麗的程度簡直無法形容。不用說,我們對於原主人的財產極為尊重,對於一切古畫陳設都非常小心的加以愛護。到了六月二十二日,第六和第二十七兩個師都已經完全渡過了盧瓦爾河。它們的搜索部隊還更向前推進了一段,接受了無數法軍部隊的投降。六月二十三日,我們才知道在前一天,已經在貢比涅(Compiegne)森林簽訂了休戰協定。法蘭西戰役已經結束。在軍部所頒發的每日命令中,我對於我所指揮的各師深表感謝之意,因為他們具有自我犧牲、勇敢和合作的美德。我特別指出,它們都不曾享受裝甲的保護或機械化的推進。在一連串的攻擊作戰,他們已經完成了三百英里的追擊。輪子已經旋轉了。從一九一八年的貢比涅到一九四〇年的貢比涅中間,經過了一段漫長的路。今後我們又將向何處去呢?
六月十六日,本軍各師沿著維特─色洛切斯─查特諾夫(Ferte-Senoches-Chataunenf)一線又遭遇到了有組織的抵抗。這些兵力為法國第一、第二、第三三個機械化師的殘部,它們在弗蘭德之戰以後從敦克爾克逃走,然後又在布列斯特(Brest)再登陸。
以後幾天之內又變成了一個追擊的階段。六月十三日,第二軍在我們的右面也渡過了羅納河。那一天我們在法國著名小說家柯里特(Colletted Arville)的別墅中過夜。這個建築物極為精美,戶外的游泳池對於我們大家更是恩賜。六月十四日,陸軍總司令來軍部視察。我曾經把本軍的成就向他提出報告,他雖然很注意,但對於其未來的意圖卻未作任何透露。六月十五日,克魯格上將告訴我,第四集團軍的目標現在已經定為勒芒(Le Mans),並且強調說,應不顧兩側的部隊一直向前挺進。對於我們而言,我覺得這些話實在是不必要。
在右方,第四十六步兵師已經順利渡河,現在正佔領著對面的高地。所以對於第一天的戰果應該感到滿意,儘管河邊村落的爭奪戰一直打到深夜才停止。至於在本軍的兩側,第十五裝甲軍已經渡過了索姆河,但卻好久不能前進,因為敵軍還在堅守著一個叫作艾萊尼斯(Arraines)的大型村落,阻塞了裝甲車輛所必不可少的道路。左面的第十四裝甲師,在一個準備性的炮擊後,才從亞眠的橋頭陣地中出擊,因為受到了敵方雷陣的阻礙,也似乎已經滯留不進了。因此,它奉命向南進攻,結果使我們在以後的前進,就再也沒有與它接觸了。六月五日的攻擊使我們在索姆河的南岸,已經獲得這樣大的空間,所以在夜間就可以把第一批炮兵送過河去了。不過,敵人是否已經認輸,還是會退後一步再繼續作頑強的抵抗,那卻是很難斷定的。在這種情況之中,對於這樣一個重要的問題,卻完全缺乏情報。關於敵人的位置與意圖,已經掩上了一層不能確定的疑雲——這也是戰爭中經常存在著的因素。在這種時機中,若是過分的匆忙,即足以引起嚴重的挫敗;反之若是延誤了幾個小時,則又足以讓敵人建立一個新正面,而使我們在下一個回合中受到重大hetubook.com.com的損失。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野戰指揮官的態度若是坐候正確情報的來到,再採取行動,那麼也就很少有希望獲得戰神的恩賜。所以在六月六日的清晨,我就趕往第四十六師的指揮所,此時它已經移到了該河的南岸。因為經過了一天的苦戰,我發現每個人都還熟睡著。我向他們指明立即開始追擊的必要,因為該師似乎已經不再與敵人有直接的接觸了。我與師部人員一同前往該師的前進地區,發現第四十二團正在等候命令,儘管其正面的戰鬥實際上已經停止,我命令他們立即前進。接著我去視察本軍的右翼的一個團。雖然事實上它已經準備前進,但卻還正在想等候炮兵對於其前方的柯西(Coisy)村落和附近高地森林的攻擊效力顯示之後,再開始行動。當我感覺到這個村落、高地和森林都可能已經沒有敵人佔領時,於是就命令該團團長立即採取寬廣正面前進,但卻應把兵力分為疏開良好的小群。假使這些地點仍在敵人據守之中,則他們就一定會自動暴露出來,於是做好準備的炮兵,就可以立即將其擊毀。而且當該團若照我所命令的方式前進,則不必害怕會遭到嚴重的損失。這位團長對於我的情況研判似乎明顯表示懷疑,所以我自己坐上我的指揮車領先前進。當我們進入柯西村時,發現道路為一個柵欄所阻塞著,但卻無人防守。從村落的裡面還可以聽到偶然的槍聲。很明顯是散兵游勇們所發射的。經過了簡短的觀察之後,我們就把車子開入村內,發現敵人的確已經撤退,此外高地和附近森林的前邊也是一樣的。
當左翼方面的第二十七師在攻擊中已有良好進展時,右翼的第四十六師卻報告說,因為在南岸,沒有足夠的炮兵、彈藥和口糧,所以迄今還未能發動攻擊。儘管如此,它卻也已經擊退了敵軍的裝甲攻擊——不過敵方坦克的數量被證實不過五十~六十輛而已。
現在已經很顯然,希特勒雖然並無足夠的勇氣,敢於在德軍攻勢的南側面接受一個暫時性的冒險,但是他卻已宣佈他有權利對於陸軍的作戰作一種個人性和極瑣碎的控制。
於是我又回到李斯安德里斯,發現第六師已經正在分三個點渡河,而且只面對著極微弱的抵抗。步兵和馬拖的炮兵也都已經拼命的準時趕到了羅納河邊。下午七時我回到了費爾侖,發現第四十六師師長和他的搜索營已經到達了。不幸,敵人又來得及毀壞橋樑。因為南岸的敵軍發射出了猛烈的機槍火力,所以我指示搜索部隊應在黑暗掩蔽下再前進。在這種混亂的追逐中,我無法照我的預想來使用第一騎兵師——此時它已經達到了本軍的地區中。它的位置還是太落後,而且集團軍部把該師撥交我們指揮,事先又還有一個條件,即我只准把它用在奧塞河,以掩護集團軍的左側面,並應付從巴黎方面來的任何威脅。同時該師雖然還遠在後方,但卻報告說已經受到了敵方強大裝甲兵力的攻擊。這很明顯就是從第四十六師手中溜走的坦克,現在卻又正在威脅我們延伸得太長的側面。略為睡了一覺之後,六月十日的清晨我又回到費爾侖,得知第四十六師的先頭部隊也已經渡過了該河。所以第三十八軍是第一個在塞納河南岸建立了穩定立足點的部隊。
不過在山坡上和村落中,敵人卻開始展開了激烈的抵抗。敵人的戰鬥頗為英勇,黑人具有一種嗜殺的天性,而且也輕視生命,阿爾薩斯人也是以勇敢善戰著稱,在第一次大戰中他們曾經為德國提供了許多的優良戰士。
在這次戰鬥中把這些德國青年當作敵人看待,實在是一種真正的悲劇。以後當我與俘虜們談話時,有許多人告訴我,他們的父親曾經在德國防軍中或海軍中服過役,並且引以為榮。我也還記得在第三近衛步兵團中服役時,曾親自訓練過阿爾薩斯部隊,其中多數是極優秀的軍人。我的軍部指揮所設在一個距離前線很近的小叢林中,從那裡監視著攻擊的發動。
在西線戰役的第二個階段中,命運支配著我,使我幾乎完全是居於旁觀者的地位上。但在第二階段中,卻至少使我有獲得一次充任大部隊指揮官的經驗。我們雖一再企圖說服上級,允許我們在敵人組成一條完整防線之前搶先渡過索姆河,但卻毫無結果。現在在六月初,我們就開始準備計畫中的攻擊,那是第四集團軍預定要在六月五日發動的。在艾貝維里兩側的地區,現在由第二軍接管,軍長為布羅克多夫伯爵(Gen.Count Brockdorff)。在該軍與第三十八軍之間,又夾著預定在艾里(Ailly)插入的第十五裝甲軍,軍長為霍斯將軍(Gen.Hoth)。亞眠橋頭陣地,包括第九裝甲師在內,仍由第十四裝甲軍接管(軍長溫特夏將軍),同時並改由另外一個集團軍指揮。所以第三十八軍負責的僅為皮克格尼(Picquigny)兩側各三十英里的地區。在第一線上它共有兩個師,右面為蘇台德(Sudeten)的第四十六步兵師,師長為哈斯少將(Maj-Gen.V.Hase),左面為希萃本的第二十七步兵師,師長為布格曼中將(Lt-Gen.Bergmann)。伐裡亞的第六步兵師,師長為比格裡本少將(Maj-Gen Biegeleben),則留充預備隊。
即使如此,我認為這些攻擊是一種明證,足以表示敵人或者是希望把一支援軍送過索姆河,去救援其正在受著嚴重壓迫的北翼,又或者是想在下索姆河構成一個新的正面。這遂使我們面臨著一個同樣的問題,那就是我在上文說到希特勒對於第十二集團軍所頒發的命令已經分析過的,我們是應該在索姆河的下游仍然採取守勢呢?還是應設法保持主動呢?
假使敵方指揮官在這一翼上,還有可以運用的預備隊,則孤立在該河南岸的第三十八軍就必然是他們的攻擊目標。當攻勢開始時,第四集團軍司令克魯格上將,曾經告訴我,陸軍總部給他指定的作戰目標,即為「在塞納河南岸獲得橋頭陣地」。即使最高統帥的目標,不是想依照施里芬計畫的路線,用強大的北翼繞過巴黎的西面,以決定法國戰役中第二階段的勝負,而是想集中裝甲兵力,從西南向巴黎的東面實行突擊;可是這個分配給第四集團軍的任務,似乎還是極不妥當。因為那會把向巴黎東面的突擊當作是決定性行動,而把C集團軍群對馬奇諾防線的突破攻擊,和B集團軍群向塞納河下游的前進,當作次要的行動,可是我們卻仍有保持主動的必要。A集團軍群要到六月九日才能開始其渡過埃納河的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攻,而且它是否能獲得決定性的成功,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即使在這一次情況中,希特勒的干涉並不曾使作戰受到太嚴重的影響(不像以後在敦克爾克的郊外,命令克萊斯特裝甲集團軍停止進攻時那樣的嚴重),但是他指派給第十二集團軍所擔負的防禦性任務,卻仍然使敵人獲得了一個在埃納河重建一個新正面的機會。以後在法蘭西戰役的第二階段中,花了一些苦戰的代價才再度將其突破。在這個具有決定性的地段中,若是採取攻勢,即足以使任何完整的法軍防線都無法建立,這個機會卻終於被犧牲了。這一點,加上對敵軍北翼的包圍,也就是當我們考慮到無可避免的德軍第二階段攻勢時,所向陸軍總部提出的建議中的兩個最重要的基本觀念。
我根據上述的分析,遂認為我們應使用這兩個機械化師(或用來替換它們的步兵師)在兩個橋頭陣地之間的地區,作一個渡河的奇襲,並向來攻的敵軍作側面的攻擊。我曾經幾度把這個意見向第四集團軍司令,克魯格將軍提出,我們現在已經撥交該集團軍指揮。我心裡所想像的是在索姆河的南岸(前方)作一個機動性的戰鬥,直到比利時北部的戰鬥已經結束,德軍北翼可以向前旋轉渡過索姆河為止。我們的目標就是要阻止敵軍構成一個連續的正面,擋住我軍渡河。當然這是無可否認的,當這個軍在該河的南岸作孤軍的苦戰時,這種戰術可能會使它遭遇到非常困難的情況。這是一種冒險,當為了戰略的連續性起見,卻是必須要接受的,因為假使敵人有時間來穩定和鞏固索姆河的正面,則我們再想攻擊它,那就會更為困難了。
另一方面,艾貝維里的情況在五月二十九日卻發生了嚴重的變化。在那裡,第五十七步兵師經過了一連串的強行軍之後,接替了第二裝甲師的防務,該師在過去是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的。當該師到達不久之後,敵人在強大的英軍裝甲兵力支援之下,發動了一個攻擊,德軍的陣地有數處被突破,不僅死傷慘重,而且事後發現還有被俘者。我自己驅車趕往艾貝維里,恰好遇著一營德軍,可能是誤解了命令,已經撤出了他們的陣地,現在正在通過該鎮向後方背進。我立即命令他們轉回原陣地,於是該師也就開始控制住了情況。
在第四十六師方面卻發生了一兩件困難的事情。第一點,它的行動比預定的時間要遲了三個小時。等到我視察了第六師之後,再回到這方向來時,發現該師與其搜索營已經完全喪失了接觸,而後者不管它已經到了那裡,但卻可以斷定決不像第六師的搜索營,已經達到了羅納河邊。我只好指示該師師長在本日黃昏時,應和我在費爾侖(他的渡河點)碰頭,並且還補充了一句話,他至少要攜帶著他那走失了的搜索營一起。
同時也發現了兩個阿爾及利亞(Spahi)旅和一個摩洛哥師的部隊番號。到了黃昏,敵軍的抵抗已經崩潰。在這裡我特別欣賞第六師官兵的英勇。那一天黃昏時我又接到一個集團軍的命令,決定以勒芒─昂熱(Angers)為我們的前進軸線。第一軍加入到我們的左面,第四十六師撥給它指揮。第十五裝甲軍(抽去一個師被派去攻佔瑟堡)也應進到下盧瓦爾(Loire)河,並在那裡構成橋頭陣地。這似乎就是結束了。六月十七日,法國總理雷諾辭職,貝當元帥奉命組閣。這個老傢伙是準備組織新的抵抗呢?還是法國政客們故意想讓這位第一次大戰中的老將來簽訂降約呢? 六月十八日,我們又接到了元首的命令,要求對於敵人作無情的追擊——這對於我們而言,不是一個新的觀念。我們作了一個強行軍,有一個團幾乎走了五十英里,而林德曼中校(Col.Lindemann)的摩托化搜索營實際上已經達到了勒芒以西的某一點。我在波內塔布林(Bonnetable)的中世紀堡壘中過夜。這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除了我在下文中要說到的盧瓦爾河的堡壘以外,這可能是我進入法國境內以後,所看到的最動人的建築物。六月十九日,我乘車前進了三十英里,趕上了林德曼的搜索營,一路沒有看見一個德國兵。七十年前,我的祖父曾經勝利的進入勒芒,現在我經過了那個莊嚴的大教堂。
此外,第三十八軍還需要二天的時間,才能把全部兵力送過河去。在李斯安德里斯和費爾侖的兩座浮橋,一再受到英國空軍的攻擊,在費爾侖的那一座的確一度被炸斷了。
很明顯,第十四裝甲軍奉命採取守勢,結果毫無疑問,遂容許了敵人沿著下索姆河建立了一道新防線。的確,假使敵人一旦再調來了生力軍,則我們是否仍能守住亞眠和艾貝維里兩個橋頭陣地,似乎都頗有問題。暫時留在索姆河北岸充當預備隊的兩個機械化師,對於任何為了橋頭陣地而進行的戰鬥,都是極不適宜的,因為它們既不能填入橋頭陣地增強它們的防禦;而且必須等到敵人實際上剷除了橋頭陣地,渡過了索姆河,它們才能用來擔負反攻的任務。
部隊對於他們已經完成的追擊,實在是有一切足以值得驕傲的理由。而我個人所更感到愉快的,是這個迅速的行動可能已經使本軍在渡過塞納河時免於一場苦戰。不過,第三十八軍的地位卻並不安全。它孤立於塞納河的南岸,其右面的第十五裝甲軍直到六月十日,尚未能達到塞納河,以後又轉向勒阿弗爾(Le Havre)前進。第二軍還落後很遠。在左側面,巴黎是一個大問號,在那裡可能隱藏著任何數量的敵軍。
現在在索姆河以南保持主動權的一切企圖也都已經放棄了。
在我們自己這一方面,高地是逐漸向索姆河的河岸上趨於平緩,而且也無森林可供有效的掩蔽,反之在南岸,地形卻變得險陡起來,足以使敵人對於我方的躍出陣地,獲得充分的觀察機會。不過河谷的實際寬度僅為幾百碼,由於在水邊有許多厚密的植物,足以掩蔽著雙方的前線。在南岸,仍在河谷之內,有幾個村落,較著名的為布萊裡(Breilly)、艾里和皮克克尼,敵人似乎都已經用重兵加以據守。像多數的法國村落一樣,它們的巨型的房屋和堅厚的牆壁,足以為任何防禦者提供優良的據點。在敵人防區的後方,直到南岸陡坡後面的高地上為止,又還有許多的村落和一些相當大型的森林,可以被敵人用來當作抵抗中心或掩蔽他的炮兵。我這個軍面對著兩個法國師——一個是黑人的殖民地師,另一個為阿爾薩斯的第十三師。情報指明敵人的炮兵在數量上決不比我方弱,甚至於可能更強。根據地形和兵力的比例來判斷和_圖_書,我認為只有利用奇襲,我們的攻擊才有最大的成功希望。所以我們的炮兵奉命保持著完全的沉默,直到突擊已經開始發動時,才准射擊。於是以後才用最大的火力,猛射南岸和河谷中的村落,以求消滅敵軍對於我軍實際渡河時的一切抵抗。我方兩個師的步兵都已在攻擊的前夜,進入了河邊叢林之中,並攜帶著一切渡河的工具。他們的任務為在拂曉時,用奇襲的方式渡過索姆河,並繞過那些村落前進。六月五日拂曉時,我軍沿著全線渡河,使敵人受到了完全的奇襲,順利成功了。
以後我在西線攻勢的執行中所擔負的任務就是如此的不重要,所以我甚至可以把這一段故事完全不列入回憶錄中,也無關大局。我之所以要將其列入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要對於當時在我指揮之下的部隊所具有的勇氣和優異的成就,表示感謝之意而已。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德軍在索姆河獲得了突破的成功之後,第三十八軍的作戰可以當作一個「追擊」的戰例,我們從塞納河一直進到了盧瓦爾河,不讓敵人有喘息的機會,直到他最後崩潰為止。
讀者一定能諒解我對那些暗害我的人的怨恨心情,當我曾經奮鬥了許久之後,我的計畫才在西戰場上開花結果的時候,我個人卻投閒置散地坐在德國的心臟地區中幹看著。
在以後的幾天當中,敵人一直都在攻擊這兩個橋頭陣地,有一個時期在亞眠周圍的陣地似乎是很危險。不過當我對部隊觀察了一番之後卻認為一切都不會有問題。在這次防禦戰中,第一百一十六步兵團曾經有極英勇的表現,它是由我在第三近衛步兵團中的老同事,未來的希爾林將軍(Gen.Herrlein)所指揮的。
七、八兩日的戰鬥經過使軍部獲得了一個印象,認為這些頑強的敵人現在所能做到的,就只不過是局部的和暫時的抵抗而已。但還可以假定他還會儘量收集兵力,使其安全的退過塞納河的下游。到了那裡,若是可能獲得預備隊的協助,則又將企圖再行挺身而鬥了。所以就本軍而言,一切的成敗就要看我們是否能夠迅速衝過塞納河,而不讓敵人有時間或機會重組一道防線。所以雖然在六月八日的夜間,本軍距離塞納河岸還大約有四十五英里,但是我卻命令領先各師,在明天一天之內,要把它們的摩托化矛頭,不僅推進到河岸上,而且還要實際上渡過該河。步兵的主力和馬拖的炮兵也都應盡可能用其最高速度跟進,預定他們在六月九日也能達到塞納河。第六師的目標為李斯安德里斯(Les Andeleys)的渡口,第四十六師的目標則為費爾侖(Vernon)的渡口。這些部隊在過去四天裡,一直是且戰且進,從未停息,所以這對於他們實在是一種過分的要求。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高級指揮官對於他的部下必須作最嚴格的要求,這樣才能使他的部隊在以後免於更艱苦的戰鬥和受到嚴重的損失。而且全盤的作戰情況也要求有採取迅速行動的必要。直到此時為止,法軍似乎已經決心防禦巴黎。在這個城防體系中,從奧塞河起到該城極北面馬恩河為止,都已經駐有強大的敵軍。假使我們能在巴黎的下游渡過塞納河,則該城的防禦就好像是斷了鉸鏈,敵軍必須趕緊撤出該城,否則就有被切斷的危險。所以本軍的情況註定了要向部隊作最高度的要求。它要求所有各級指揮官表現出來最大限度的主動精神,並在行動中應使用最高的速度。像這樣有利的機會是應該用雙手去抓著的。在六月九日這一整天中,從清晨到深夜,我一直都在路上奔跑著,以催促本軍領先各師達到其所指定的目標。儘管我們的步兵已經夠辛苦,但是他們卻極興奮地以最大限度的耐力,衝向他們的目標——塞納河。這種現象實在使人感到愉快。自然是難免有些摩擦發生,雖然在第六師方面,一切似乎都極為順利。在清早的時候,我會晤了兩個師長,然後前往視察第四十六師。當大約在正午時,我達到第六師在李斯安德里斯的渡河點,發現其搜索營早已到達了河岸上,其師部人員也已經在準備渡河工作,預定在下午執行。不幸,當搜索部隊到達時,河的橋樑已經被炸斷。在對岸高崖上,風景如畫的李斯安德里斯小鎮正在起火焚燒,那是一次俯衝轟炸機空襲的結果。它無異於事先通知敵人說,我們就要來了,實在並非我們所理想的。
這個例證只不過是再次證明,即使沒有任何的正當理由,計畫的執行也總還是難於完全符合其最初設計者的理想。
在這個時候我們在索姆河下游的地區中還沒有一個固定的正面。第十四裝甲軍的第二摩托化師,在該河左岸(南岸)上貝艾維里的周圍,據守著一個橋頭陣地。第九裝甲師則在亞眠擔負著同樣的任務。中間的地區則僅只加以監視而已。第五十七步兵師奉派接替第二摩托化師的防務。
不用說,敵人同時也利用這一段時間,調集自己的預備隊,並從卡里格南(Crignan)地區中的馬奇諾防線的終點起,到索姆河為止,建立一條新的正面線。在奧塞河與馬斯河之間,由於希特勒早已自動放棄主動權,所以使敵人能在埃納河建立他的正面。
所以第一騎兵師脫離了我的指揮,改由在第二線前進的第一軍指揮,奉命仍繼續監視奧塞河的側面,無論如何,總還是留在塞納河以北。我感到十分的遺憾,這個精銳的師未能有機會發揮其特長而大顯身手。
等到領先的兩個師已經渡河之後,才用來完成突破的任務。
此時,我們的軍部也已經推進到了克里爾夫(Clerf)。那是一個風景如畫的盧森堡小城。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再是旁觀者,而開始指揮著幾個師,跟著第二集團軍的後面走。正當敵軍的北翼馬上就要遭到決定性失敗的時候,而去擔負這種無關大局的任務,實在是很令人感到喪氣的。
六月十一日發生了兩件事情,都足以證實我的要求是正確的。第六師的第五十八步兵團擊落了敵方的一個駕駛員,發現他身上所帶的文件,指出敵人已經下令作全面的撤退。其次,第四十六師報告,它正受著敵方坦克的強烈攻擊——這表示敵人已經發現我們在河南的地位並感到很不舒服。我們如再消極下去,只會幫助敵人改善處境。同一天夜間,第四十六師也擊退了這個攻擊,損失很可觀。次日清晨,該師又報告在其正面的敵人準備再行攻擊(估計坦克為一百一十輛),並要求緊急援助。我就主動決定用我所有的三個師發動攻擊。這個命令剛剛發出之後,集團軍司令本人來了。他雖然同意我的決定,但因為陸軍總部尚無新的作戰命令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到,所以他還只能堅持他的立場。他所感到焦急的是我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命令我的軍向前挺進。所以他嚴格地命令這個攻擊應絕對不准越過埃魯克斯─帕賽(Evreux-Pacy)一線,為了保險起見,在同一天夜間他把集團軍的命令又重述了一遍。
所以我要求集團軍部允許等到我的軍炮兵一渡過塞納河,就立即向南進攻,而不再株守這個橋頭陣地,此時我們已經把它擴展到了厄爾河(Eure)上。為了慎重起見,第二十步兵師也已經奉命進到該河的南岸。此外,在六月十一日,我又要求集團軍部批准把第一騎兵師,從其在奧塞河的位置上,推進到塞納河的南岸來,在這一天中,該師對於上述的敵方裝甲兵也已經獲得了一個漂亮的勝利。在這種環境中,我發現這是非常自然的,應用我們僅有的這個騎兵師,當作追擊的矛頭。我的意圖是儘量提早用它來阻塞通到巴黎的鐵路和公路。不幸得很,我的建議卻又為集團軍部所批駁,因為它要首先等候上級的指示。
不過很不幸,第四集團軍的司令對於我們的一再要求都完全不理會,同時也不肯抽調第二線的師,事實上,那是可以供渡河之用的。這是他個人的決定呢?還是根據陸軍總部的指示呢?我是無從知道的。結果,我們只好在兩個橋頭陣地之內,作防禦的戰鬥,而聽任敵人可以在兩個橋頭陣地之間,沿著河川線建立一道連續的正面。事實上,大家對於河川的防禦,通常所知道的似乎不外兩點,一為在河川的後面實行防禦,另一為維持固定的橋頭陣地以使其開放。用在河川前方地區中進行機動性戰鬥的方式,來掩護一條河川線的辦法,卻是教科書中所不常提到的。
當我剛剛達到第十二集團軍的司令部時,就經驗到一次希特勒直接干涉軍事行動的事件,奉了希特勒的指示,陸軍總部下達了一個命令,要克萊斯特裝甲集團軍在此時不得再越過奧塞(Oise)河前進,而第十二集團軍則應轉向西南並改取守勢。第二集團軍現在就應插在第四與第十二兩個集團軍之間,並接替繼續向西前進的任務。據說其理由為元首希望不惜一切的代價,以使德軍避免受到任何挫敗,因為即使只是暫時性的,也足以使本已降到了深淵中的法國士氣再高漲起來。他害怕第十二集團軍若仍照原定計劃,繼續向西直趨索姆河下游,則其側面即可能有暴露的危險。於是法軍若從南面向馬斯河以西發動一個反攻,則德軍即可能受到一個挫折。
同時,我們應假定敵人對於施里芬計畫是認識有素,所以他不會忽視我們有渡過塞納河下游,作大迂迴運動的可能性,因此他也可能採取自己的對抗措施。這使我們更有理由在德軍的右翼保持主動,而不讓敵人在任何時間在這一方向作防禦或反攻的部署。所以照我看,假使第四集團軍的戰略任務使我們有理由必須向塞納河以南繼續進攻,則第三十八軍若坐在一個橋頭陣地中,等候敵人集中(可能的)優勢兵力向它進攻,那才真是一種錯誤。
當我們對於渡河的大致成功已經很滿意後,我就坐上了我的車前進。現在爭奪控制高地和河邊村落的戰鬥已經開始。有一件事使我感到驚異,就是敵方的炮兵是相當的不活躍,與我們已經證實的炮兵連個數簡直不成比例。很明顯法軍的炮兵還是具有太多的馬奇諾心理。他們的射擊很難適應環境,其集中火力的速度完全趕不上運動戰所要求的標準。此外,他們的前進觀察技術的發展程度也趕不上我們,其在這一方面的專門人才也不能與我方觀察營的素質相提並論。而且一九一八年的勝利也使他們過分的自滿,而不再求進步。無論如何對於我們而言,卻是一個愉快的奇襲,因為敵人的炮兵效力還比不上在第一次大戰中靜態條件之下所遭遇到的。雖然我自己的渡河行動相當冒險,因為剛剛建好的便橋還是位於敵方炮兵的射程之內。儘管如此,我還是平安的渡過,一直達到第二十七師的第六十三步兵團的位置。該團正由其卓越的團長,格萊勒上校(Col.Greiner)領導,已經攻佔了對面的高地——不過損失卻很重大。最使我感到敬佩的是一些傷兵的英勇,他們必須留在死地上等候車輛,在這個最初階段中無法將他們後送。以後我又回到索姆河,經過另一個渡口,前往該師的第四十步兵團方向,它構成了本軍的左翼。它在紐里(Neuilly)森林的前面被釘住了,這個森林大部分是屬於第十四裝甲軍的鄰近地區,而且還在敵人堅守之中。在這裡,我擔心也已經受到了相當巨大的損失,因為在其後方的艾里村仍在敵人的手中,使該團位於敵火下。儘管如此,控制著河谷的高地已經被攻佔了。
路上我遇見了許多解除了武裝的法國部隊紛紛向東行軍,還有一個已向林德曼投降的整個炮兵團,攜帶著全部的火炮與車輛。敵人顯然是已經瓦解了。儘管如此,我發現林德曼的營在安吉爾斯的美因(Mayenne)河地區中被阻止住了。在對岸上可以發現有敵軍的坦克,橋樑也在機槍火力威脅之下。林德曼又用他所僅有的炮兵,一個十門炮的摩托化炮兵連,去驅逐敵人,但並無效果。我沿著河岸走到距離橋樑有相當遠的最前進位置上,發現除了橋頭地區以外,其餘的地方都很少有敵軍。有一個中隊長,顯然是坐在河邊等候想看敵軍是否會自動放棄橋樑。我建議他從更下游的地方遊過河去並且還說如果他願意,我願奉陪。這個辦法馬上發生了效力。不久以後,這整個中隊的人員全身赤|裸跳入河中,在敵方不注意之下達到了對岸。現在橋樑也已經是我們的了。我一直與這個搜索部隊在一起,直到他們在該河彼岸上已經繼續前進時,我才返回軍指揮所。因為想到只有極少數的敵方坦克與機槍,即足以使這支搜索兵力在緬因河停頓了達八小時之久,所以我派我的資深副官,格拉弗中尉(Lt Graf)再趕回去直接嚴厲的命令林德曼,在這一夜中必須要渡過盧瓦爾河。
五月十日的夜間,第三十八軍的軍部奉命移駐布侖斯維克(Brunswick),從那裡我們又進駐杜塞爾多夫,並由B集團軍群指揮。在以後幾天之內,我還是無事可做,只是到處遨遊,視察已經為我軍所攻陷的比利時要塞。我也前往B集團軍群總部和第六集團軍司令部去聽取有關作戰進展的簡報。我在那裡發現他們對於敵人的最後意圖,仍無明確的概念。同時,陸軍總部似乎也沒有這種認識,因為它對於它自己的未來始終繼續保持沉默,而不是把兩個集團軍群的分界線向西北作更進一步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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