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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關島出現在我們面前。過了一會，從那裡升起一股白煙。23時整，我們增速到十二節。到達有人魚雷發射位置，還要航行一個小時。24時左右，雷達螢光幕上出現了強烈的脈衝，看來是從兩個不同的地方射來的。

「伊－53號」駛往帛琉群島的科索爾水道。到達指定地點後，開始發射有人魚雷，有一條因故障未能發射出去。另一條離艇後因管路破裂而爆炸了，其餘兩條雖然發射出去，但戰果不明。

從1月2日起，我們已經進入駐在關島和塞班島的敵航空兵活動半徑內，因此在敵機可能出現的時間，我們潛入水下航行。這天，我們打開了雷達，什麼也沒發現，但我們在望遠鏡裡卻看到了一架敵機。這就告訴我們，艇上的雷達是不可靠的。我命令瞭望人員，嚴密注意有無敵機出現。

「我和我的三名同伴要參加決定性行動的一天終於來到了。我們的身體很健康，情緒很高漲，我們的行動將使阿普臘灣內的敵人大吃一驚。天上的月亮顯得很蒼白，星星也很稀少。1月初的關島，似乎正在夢中，安詳地浮現在我的眼前。誰能知道幾小時後，那裡將會出現什麼樣的混亂情況呢？為了我們偉大的祖國，我們來到了指定的地方。

1月15日以前，我們只是在夜間浮出水面，沒有遇到敵人。未能在1月14日以前發射有人魚雷的各艇，也都接到了返回基地的命令。

天氣很好，海面很平靜，風力微弱。艇員的情緒很高。雖然是1月，我們卻穿著夏服。海面上有許多箱子的空筒隨波起伏。沒有發現敵情。我們在水面航行了一個半小時，在下潛前進行了充電和通風。從現在開始，連夜間我們也必須在水下航行了。我們決定每天17時浮出水面，因為我們估計敵人的巡邏機大約在中午從航線終點折回。我們的估計是正確的，以後幾天，我們一次也沒有遇到敵機。像這樣的空子，總是可以找到的，不過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過多地利用這樣的空子，那就不聰明了。

至於「伊－36號」，它是第二次在烏利西群島執行這樣的任務了。

他們之中的一位石川中尉在魚雷發射前寫道：

在日本第一次襲擊珍珠港的時候，已經有人想到用潛艇發射一種由人（志願者）操縱的魚雷去攻擊敵人。為了進行初次試驗，製造了幾條這樣的魚雷。試驗是在吳港海軍基地附近一座島上進行的，該島的代號是「基地2」。

另一名駕駛員寫道：「雖然幸福之神常常賜福給我們帝國，但我們還需要努力，還需要有真誠、正義和忠貞的品質，如果沒有這些，一切將都是毫無意義的。將來，即使有神的庇佑，我們也不應該忘記危險。

1月10日，我們接到潛水艦隊司令長官的命令，要求我們按原計劃進行攻擊。我將這一命令的內容通知了有人魚雷的駕駛員。1月11日2時，我們發現了一架在附近飛過的飛機所排出的廢氣，立即潛入水下。往常，我們通過無線電截收，能夠確定敵機到達和離開的時間。我們沒想到這時會出現飛機，這可能是一架從烏利西群島起飛的聯絡機。根據我們的判斷，在這一條航線上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敵機的。1月6日以來，我們發現了許多敵艦和敵機，而敵人卻沒有發現我們。如果他們來一次真的搜索，我們是不可能不被發現的。同時，一些事實使我們認識到，不能過分相信艇上的對空雷達。

我們接到了我方航空兵偵察關島結果的通報。和-圖-書但是通報中一點都沒能提到艦艇的情況，這使我們感到不安。因為根據以前獲得的情報，關島附近停有一艘航空母艦和六七十艘其它艦船。我們希望能在那裡找到一兩艘大型軍艦。

雖然「菊水」隊的戰果不明，但對有人魚雷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另一支包括六艘最新式大型潛艇的「金剛」隊又成立了。

後來我們知道，這一天敵人開始在菲律賓群島的主島——呂宋島的林加恩灣登陸。

通過豐後水道後，潛艇在水面向南行駛。在暮色蒼茫中，我們回過頭來向祖國告別。不久，祖國的邊緣島嶼也在水平線上消失了。

儘管如此，在以後的兩個月裡，人員的訓練仍然緊張地進行。1944年11月8日成立了「菊水」隊，並將它派往戰鬥行動地區。該隊的人員操魚雷裝在「伊－36號」、「伊－47號」、和「伊－37號」三艘艇上。「伊－36號」和「伊－47號」駛往烏利西群島，「伊－37號」駛往帛琉群島的索科爾水道。11月9日，「伊－36號」和「伊－47號」按計劃駛近了烏利西群島。偵察證明，該處泊有一支龐大的美國艦隊，其中有航空母艦、戰列艦和其它艦艇，總數在一百艘以上。11月20日16時30分，「伊－36號」發射了一條有人魚雷，「伊－47號」發射了四條魚雷。「回天」駕駛員的領隊（他操縱的魚雷由「伊－47號」發射）是使用這一武器的狂熱擁護者，離艇前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寫道：

1月14日，我們收到了關於9日空中照相偵察結果的通報，證實9日關島港內果然有一艘航空母艦錨泊。一想到航空母艦可能在有人魚雷開始攻擊前離開關島，我就感到非常惋惜。

根據下達命令，「金剛」隊的潛艇應按以下方式行動：「伊－36號」駛往烏利西群島海域，「伊－47號」駛往霍藍迪亞海域、「伊－56號」駛往阿德米雷耳提群島、「伊－53號」駛往帛琉群島海域，我指揮的「伊－58號」則駛往關島，應在1945年1月11日進行攻擊。「伊－48號」的攻擊應稍晚些，即在1月20日進行。

「回天」駕駛員們都感到失望，但我勸他們去尋找滿載的大運輸船，同時說明停泊在海灣某個角落裡的浮動船塢，也不是沒有價值的目標。我還安慰他們說，1月9日對關島進行空中偵察之後，可能有航空母艦來到了那裡。

我們懷著難過的心情，向北朝著豐後水道方向返回祖國。返航途中，如果能攻擊幾艘敵人艦艇那就太好了。我並不認為馬上就會有這樣的機會。我們決定向北搜索，以避免無謂的冒險，因為在南部海區活動的日本潛艇在同我們遭遇時，可能把我們誤認為敵人。

2號魚雷是以同樣方式發射的。駕駛員雖然很年輕，卻一直很鎮靜，離艇時沒有說一句話。

關島自從被美國人收復之後，已經成為美軍在中太平洋的一個最重要的基地。雖然敵人不瞭解我們的計劃，但應估計到敵人一定採取了各種措施，因為我們在烏利西群島附近使用有人魚雷這件事，敵人肯定已經知道了。完成任務的最好方案是繞過該島，從敵人防禦較弱的一面接近。於是我們繼續向南行駛，接近了烏利西群島和關島之間的交通線。換句話說，我們要從敵人後方接近關島。離關島愈近，在水下航行的時間愈長。1月4日，我們通過了烏利西群島與關島之間的交通線後，就長期逗留在水中，同https://ｗｗw•ｈeｔｕｂｏｏk.ｃom.com時進行仔細觀察。

1月6日，我們接近了關島和萊特島之間的交通線。2時整，雷達發現一架敵機。潛艇立即潛入水下，繼續航行。出航以來，我們還沒有被敵機發現。現在離目的地很近了，敵航空兵可能突然發現我們。我們當然希望能順利地工作；但雷達太不可靠，不能及時向我們預告危險。因此，我們必須在水下航行，14時左右，潛艇浮出水面，因為我們估計，這時是敵巡邏機停止活動的時間。

在我們的航路上，有許多敵人的潛艇，因此必須隨時戒備。我們進行曲折運動，夜間則以高速航行。我們第一次使用對空雷達。但很快就發覺它工作得並不太好，不得不派一名雷達兵到甲板上進行必要的修理。我非常注意行動的隱蔽性，避免被敵人發現。第二天是1945年元旦，刮著西北風，潛艇順風航行。這天早晨的日出真是美極了。通常在海上是禁止喝酒的；但今天是元旦佳節，破例允許喝米酒。潛艇下潛後，大家首先為天皇乾杯，然後又相互祝酒。航行中，「回天」駕駛員中的兩名軍官平時總是同艇上的軍官一起吃飯的。但駕駛員中的軍士則同我們的水兵和軍士在一起吃飯，我們很少見到他們。今天特地請他們到軍官艙同我們一起進餐。

「大日本是天國。天國是永遠不滅的。死沒有什麼可怕，今天為了祖國，我們心安理得地獻出了生命，將來卻會有成千上萬的青少年成長起來。讓我們離開塵世到正義永遠統治的世界去吧！」

21時43分，浮出水面。現在我們在關島阿普臘灣以西十一海里處。潛艇在水面以七節航速駛向有人魚雷的發射位置，並最後檢查了魚雷。潛艇浮起十三分鐘後，截獲了敵人從關島發出的一份電報，內容是說在關島附近發現了一艘可疑的艦艇。難道我們已經被敵人發現了？距離發射位置還有整整兩個小時的航程，除了繼續前進，別無它法。

不幸得很，在德山灣進行試驗的第一天，就有一名志願操縱者淹死了。他操縱的魚雷鑽到淤泥裡，沒有打撈上來。這真是個不祥的預兆。

1號駕駛員報告：「一切就緒！」最後的夾具鬆開了，魚雷的發動機開始工作，駕駛員駕駛著魚雷向著自己的目標衝去。魚雷離開潛艇時，它同潛艇的電話聯繫就中斷了，魚雷向著關島港灣內的敵艦船疾駛而去。在發射魚雷前的最後時刻，駕駛員高呼「天皇萬歲！」

「大日本一定要勝利。決定性的戰鬥已經接近敵人的國土。讓那些已經去天國的英靈，做我們鬥爭到最後一息的見證人吧！」

這一次，該艇從另一面接近群島。接近時，艇體與礁石輕微地碰了一下，但沒有造成破損。它順利地發射了有人魚雷，但攻擊結果不明。

我們曾想用噪聲測向儀來收聽魚雷的爆炸聲，天亮以後，我們浮到了潛望深度，觀察了東方的水平線，但沒有發現能證實魚雷攻擊獲得成功的跡象。我們在水下一直逗留到23時。晚餐時，我們為這四位勇士的英靈禱告，然後將他們的遺物整理好。

「金剛」各艇在放出有人魚雷以前，主要的任務是繼續保持隱蔽，根本談不上對敵人進行攻擊。

1月9日，我方空中偵察發現關島港灣裡有二十艘大型運輸船、四十艘小型運輸船和四艘浮動船塢。與大型軍艦相比，這些船隻當然不是很重要的目標。

在海軍學校潛艇班和我同期畢業的共十五人，大部分都已在戰鬥中犧牲了，活著m.hetubook.com.com的只有五人，湊巧得很，這五人都是參加「金剛」隊的潛艇的艇長，有人魚雷的製造是在很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但是我們知道在烏利西群島附近已經用這種魚雷進行了第一次攻擊。指導這次攻擊的一位軍官寫道：「將來使用有人魚雷會遇到很大困難。在攻擊中我們使用的次數愈多，就愈需要注意使用這一武器的戰術」。

十分鐘以後，發射的準備工作已經作好。計劃規定的發射時間是3時整，4時30分就開始天亮了。

1月6日夜間22時，我們浮出水面。根據我們估計，敵巡邏機已經返回基地了。大約要22時30分，雷達螢光幕上出現了幾架飛機的回波；了望人員在上風方向也發現一些黑影，距離大約是一萬四千米，這可能是艦艇。我們不等把情況完全弄清楚，就立即潛入水下，雖然噪聲測向儀並未發現附近有艦艇，但我們仍然一直在水下呆到第二天早上4時。已經是1月9號了。行動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當魚雷正在製造的時候，在德山灣成立了一個訓練人員的基地。

「伊－48號」應於1月20日在烏利西群島附近攻擊敵人。據我們估計，它可能發射了有人魚雷。但是該艇沒有返回基地。

我讓「回天」駕駛員們看了看目標，然後潛入水下，駛向有人魚雷的發射位置。我們時常聽到從艇旁駛過的商船螺旋槳的聲音，並發現它們都沒有警戒兵力護航。黃昏時，再次升起潛望鏡，但海上刮著狂風，什麼也看不見。21時，發現一般大商船從近旁駛過，但我們沒有對它攻擊，因為禁止這樣做。晚餐時，我們為「回天」駕駛員們的健康和他們未來的勝利乾了杯。

寫在指揮室上的「伊－58號」幾個字已經擦去，在原來是艇號的地方出現了「金剛」隊的標記。在主桅上的海軍旗旁，掛起一面旗子，上有「無堅不摧的回天」幾個字。

12月1日，「伊－36號」和「伊－47號」平安到達吳港；而駛往帛琉群島的「伊－37號」沒有返回。

戰後，我們才知道「伊－48號」於1月2日在烏利西群島海域被美國驅逐艦擊沉了。

1月16日，我向指揮部發出一份報告，同內容如下：「攻擊已按計劃在1月12日實施完畢。所有有人魚雷都已射出。攻擊結果不詳。」這是我們離開基地後發出的第一封電報。那天傍晚，噪聲測向儀發現了一艘裝有渦輪主機的軍艦。我艇魚雷發射管作好了準備。但是夜太黑了，在這樣的黑夜裡，對航行軍艦的射擊，將是盲目的射擊，正在這時，噪聲消失了。以後，我們又聽到了一艘使用柴油機動力裝置的船隻的噪聲，但很快也消失了。到了1月19日，我們已向北走了很遠、天氣漸漸冷起來了。剛過中午，我們發現一架飛機。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潛入水下。這一次我們的對空雷達恰巧沒有工作。

「伊－58號」艇上的對空雷達，工作效能太差，因此我們製造了八木天線。「伊－58號」之所以能長久生存，在不小程度上是由於進行了這項改進。

「二十一年的歲月，好像在夢中度過。但是生命的意義，今天將要全部顯示出來。

「金剛」隊其它潛艇的戰果如何呢？「伊－56號」潛艇到達了阿德米雷耳提群島，在三次企圖接近發射位置，但由於島嶼周圍的防禦極其嚴密，終未成功。結果該艇沒有發射有人魚雷就返航了。「伊－47號」於1月11日，順利地通過霍藍迪亞灣（新幾內亞）的入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它進入該灣時，敵人的一艘巡邏艦正在進行射擊演習。從第二天4時起，該艇經半小時的間隔發射了所有的有人魚雷。白天，潛艇截獲了敵人發出的許多電報。根據判斷，這些電報同潛艇的攻擊或發現潛艇有關。「伊－47號」開始返航，它對這次攻擊的成功是毫不懷疑的。

「在日本同美國進行決戰的時刻，我們應該以致命的一擊來挽回我們不穩定的地位，從而使具有三千年歷史而名振全球的大日本永遠強盛。

這時，聽到了一聲猛烈的爆炸。我們浮出水面，由於害怕遭到追擊，就向大海方向駛去。4時30分，1號有人魚雷應該到達目標了。我們想看看阿普臘灣將發生什麼事情，但恰巧這時出現了一架飛機，我們被迫下潛離開。飛機沒有對我們進行攻擊。

我指揮的「伊－58號」，在佐世保完成了航行準備之後，就駛往吳港裝載燃袖、食物和魚雷；12月29日，駛往有人魚雷基地。潛水艦隊司令長官在這裡對全體官兵作了訓示，大家還攝影留念。在隆重的歡送儀式之後，「伊－58號」、「伊－36號」和「伊－53號」離開海浪。送行的有一大群汽艇，上面坐滿了人。這些人高聲唱著頌揚艇員們的歌子。「回天」駕駛員坐在魚雷裡，頭上裹著白布，手裡揮舞著軍刀。

「回天」駕駛員中的一名軍官留下了一張字條，字條上寫道：「我想瞭解空中照相偵察所獲得的全部資料。派我們去攻擊，而不讓我們瞭解任何有關敵人防禦的情況和港內的情況，這難道是負責的態度嗎？」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張字條。

3號魚雷的發動機進了很多水，因此將它排在最後發射。發射4號魚雷時，電話裡傳來了「天皇萬歲」的喊聲。3號魚雷最後發射，由於電話發生故障，沒有聽到駕駛員最後說的話。

看來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命令2號和3號駕駛員立即就位。天空有雲，但有些地方仍然閃爍著星光。兩名駕駛員來到艦橋報告，黑暗中看不清他們的面部表情。他們沉默了一會之後，有一名駕駛員問道：「艇長，哪一個是南十字星座？」他的問題使我感到突然，我望了望天空，但怎樣也找不到這個星座。在我身旁的航海長說，這個星座現在還看不到，但很快就會在東南方出現。駕駛員們簡單地說了一聲「我們就位去了」。就毅然決然地同我們握了手，離開了艦橋。

到了1943年1月，有人魚雷的試驗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似乎已經可以進行生產並在戰爭中加以使用了。但是魚雷的構造還不能使操縱者有生還的希望，因此沒有被海軍當局批准。後來在魚雷上增加了一種裝置；有了這種裝置，在魚雷離目標四十五米時，操縱者只要撳一下按鈕，就會被彈到海裡。1944年2月前後，有人魚雷的樣品送到了軍令部，很快就批准成批生產。在吳港造船廠的魚雷試驗車間裡，人們懷著渴望勝利的心情，開始製造這種武器，對它寄予莫大的希望。似乎有了它就可以為日本所遭受的嚴重損失而對敵人進行報復了。這時，塞班島已落入敵手，我方損失慘重。

當潛艇長期逗留在水下的時候，艇上沒有進行任何工作。「回天」駕駛員中的兩名軍官，除了準備自己的魚雷和練習潛望鏡觀測以外，沒有其它工作可做，因此他們常常下棋消遣。其中一名參加過烏利西群島海域的那次有人魚雷攻擊，但當時他的魚雷發生了故障，沒有成功。他的棋下得很好。另一位是我們炮術長的朋友m.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m，人很胖，喜歡安靜，他在海軍學校學習的時候，曾在我的艇上實習過，那還是1943年的事。兩年過後，他已成了海軍少尉，但年齡還不到二十二歲。一想起他為了扭轉戰局而必須去犧牲，我心裡就很難過。現在，犧牲者的數目，尤其是在特種部隊中，正在增加。死神既不憐憫年輕人，也不憐憫年老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死亡對他們來說，遲早是不可避免的。

1月11日9時左右，我們聽到一艘船隻的噪聲。很明顯，這是一艘沒有警戒的裝有活塞式發動機的商船。這證明敵人確實沒有發現我們。二小時以後，我們到達了應該看到關島的位置，謹慎地升起了潛望鏡。起初我以為遠方出現的黑影是一片烏雲，仔細一看正是關島，航海長出色地完成了航路繪算任務。但是從這裡到達該島還有二十六海里的航程。

是不是敵艦或岸上敵人發現我們？不管怎樣，敵人的雷達顯然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不瞭解自己的準確位置，如果離目標還很遠，那就壞事了。但不管好壞，我們還是繼續向關島駛去，同時用雷達測出海岸距離。這時，我們離岸十七海里，與預計的相同。我們準備立即下潛，指望在敵人攻擊前就射出有人魚雷。這時柴油機艙報告，海水通過排氣管灌進了機艙，不能下潛。不管願意不願意，除了繼續在水面航行，別在它法。我們的處境是很不妙的。但十分鐘後，故障排除了，我們又能下潛了。在發生上述情況的同時，2號和3號駕駛員用電話報告他們已經就位了。2時整，我讓1號和4號駕駛員從潛望鏡裡看了看關島的燈火，並祝他們成功，然後命令他們進入魚雷。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這兩位年輕人的鎮定的神態。負責關閉有人魚雷下蓋的水兵，關好了下蓋，舉起雙手表示一切準備就緒。2時30分，發出了「準備發射」的命令。每條有人魚雷的舵都根據潛艇舵的位置進行了校正。在發射發前，潛艇與有人魚雷之間用電話保持聯繫。在有人魚雷脫離潛艇時，電話線路才被切斷。

新武器定名為「回天」，意思是「回到天堂」。

「白天觀察發現，有一百餘艘艦艇在烏利西群島附近拋錨。雖然這是天賜使用『回天』的好機會，但在我們兩艘艇上總共有八條有人魚雷，這顯然是太少了，多麼遺憾！」他向「伊－47號」艇長表示感謝，因為艇長替他查明了敵兵力編成並把潛艇開到了最有利的發射位置。他祝「伊－47號」一路平安，他說：「謝謝你們的幫助，請向我的追隨者致意！」隨後就登上魚雷。他攻擊結果和他的下落都無人知道。

「金剛」隊的潛艇共發射了十四條有人魚雷，另十條魚雷由於故障沒有發射出去。攻擊的結果，直到戰後還不清楚。根據美國公佈的資料，「伊－58號」在關島發射的有人魚雷，擊沉了一艘大型油輪，船員大部分遭難。

1月20日夜間，在豐後水道的入口處，我們的對空雷達發現了一艘潛艇。由於是在夜間，海上又有薄霧，因此能見度不好。這艘潛艇很像「伊－36號」。我們發出了識別信號，但是對方沒有回答。該艇走得比我們還快，不一會就不見了。返回基地後，經過查問，這艘潛艇正是「伊－36號」，但是它並沒有發現我們。

換句話說，應該估計到美國人已經知道了有人魚雷，在受到第二次攻擊後，他們會警惕起來。因此，潛艇向有人魚雷發射地點接近時，以及有人魚雷攻擊目標時，就要冒很大的危險。後來的事實也證實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