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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柳:西藏文化的變遷模式

作者:汪幼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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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唐蕃古道 唐蕃古道川康路

第三章 唐蕃古道

唐蕃古道川康路

川康路上的文成公主傳說

以上為主張文成公主由川康區入藏的學者,所提出的證據。他們認為唐蕃古道川康路是這樣走的——由長安經寶雞、天水、文縣、松潘、金川、丹巴,沿大渡河到康定、木雅,或西行沿大渡河谷,接到金沙江河谷,再經鄭柯、玉樹,沿通天河河谷、踰唐古拉山口,經過黑河而抵拉薩。——走這一條路線,既可避免北面昆崙山山險,又可避開東面橫斷山脈的險隘。並認為松州係當時吐蕃入唐的交通要道,因為從吐蕃經此路而行,不須通過吐谷渾和黨項之國境,即可直接入唐。
公主橋——今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古城門外,有一座拱形石橋,叫做「公主橋」。當地人傳說,文成公主進藏曾經路過康定。唐朝時,康定(舊稱打箭爐)是東境藏漢兩族的地域分界處。文成公主在此過折多河,越過折多山,便離開了漢族鄉土,而進入藏族地區。她在過河之前,站在河岸,思慮萬千。最後在進藏之際,命人在折多河上搭建一座石橋,以溝通東西道路,這座石橋就是「公主橋」。
藏文典籍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記載了文成公主入藏的一部分路線及遺蹟傳說。藏文典籍《柱間史》記載:文成公主離開長安時,噶爾東贊曾做為人質留在長安。後來,噶爾東贊用計愚弄唐皇,乘隙逃離長安,一路尾隨文成公主,經過松潘、金川一帶時,尚有唐朝的追兵。到了康地的乾寧,唐兵失去線索,且斫傷不少人馬,不再追擊,噶爾東贊才算脫險。後來與文成公主同行,繼續西進,經過木雅、丹瑪(藏語vdan ma,即漢地名鄭柯),文成公主命人在丹瑪一處山岩上,刻下〈大解脫方廣懺悔罪成佛莊嚴大乘經〉的頭一段經文。——這段記載,更加深了贊成文成公主取道川康路入藏者的信心。
關於塔弓寺的傳說,藏學碩耆任乃強先生於一九七〇年代,曾至當地考察,發現自打箭爐(今之康定城)入藏沿線,即川康路古道旁的藏族聚落,多有「漢人寺」,奉祀著護衛文成公主入藏的力士,並供有文成公主的遺物。任乃強先生考察測知其寺為清代所建。他也看到塔弓寺及其他「漢人寺」有公主塔墓及遺和-圖-書像,寺中文成公主像係小足弓蹊,女子纏足之制乃宋代始有,而唐代女子係天足也。由此認為所有公主遺蹟,皆是偽託。——進而認為,川康路上其他地方指稱留有文成公主的足跡,說是文成公主曾經路過當地等等,都有可能是穿鑿附會,甚至是杜撰出來的,其目的無非是為了提高地方的聲望。
從長安至松州、阿壩,是所謂的宕昌故地,包括今日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與四川省阿壩藏族自治州,是一整片大草原。松州之役時,唐太宗派侯君集為行軍大總管,出兵當彌道。當彌道就是宕昌故地,當年侯君集領兵直趨松州,一月而達,以便捷著稱。所以,有人認為文成公主當年入藏,應是取道於此,也就是唐蕃古道川康路。
公主足印——在今日四川省松潘鎮區內,松潘古城的北門外,有一座川主寺,寺前上坡中途有一塊大岩石,石上有一雙足印,相傳是文成公主入藏時,經過此地所留下。當地人們奉文成公主為菩薩,燒香朝拜這雙足印。
一九五五年,木雅區大地震時,「拉噶寺」有若干小塔被震裂,塔內出現若干文物,hetubook•com.com據稱其中有文成公主經過此地時所留遺物數件。
漢女淚河——文成公主來到洛隆宗的潞江橋之地,悲從中來,和侍女們哭成一團,淚水成河。故藏人稱潞江為「rgya-mo ngu-chu甲姆厄曲」,意為「漢女淚水」。經查考,這一條河亦即今康定南面的大渡河。

松州之戰場,在川康路上

塔公寺(或稱塔弓寺)——翻過折多山,文成公主來到遼闊的塔公草原。傳說文成公主進藏時,隨帶大佛像一尊,運至塔公,由於佛像太重,馬和犛牛累得馱不動了。文成公主就叫人在這裏建了一座寺廟,安置這尊大佛像,這就是後來木雅鄉的塔公寺。又有一說,木雅鄉的塔公寺應叫「塔弓寺」,由於文成公主經過,留下弓鞋而得名。
甘孜水磨——在今日,甘孜藏族自治州的許多村落都有磨坊。這裏的磨坊裝置和漢地的水磨相似,康巴藏族稱水磨為「mchi(音豈)」,唐以前的古漢語稱「磨」為「磑」,音「豈」,讀音完全相同。藏人傳說,文成公主入藏經過此地時,曾教當地人民裝置水磨。《舊唐書》和_圖_書記:文成公主到西藏之後,松贊干布又派人來請蠶種,及造酒、碾、磑、紙、墨等之匠,並得允許獲贈。一般認為,這是「磑」傳入西藏之始,水磨就在此時傳入。藏文典籍記載:文成公主到了康地(khams)白馬鄉,墾田種植,安置水磨。這個康地,就是今日西康地區。而所謂白馬鄉者,在今日鄭柯西南約百里處,有一草原,藏名「pad ma ra ba」,意思為「蓮花牧場」,音譯為「白馬如瓦」,也就是這個白馬鄉了。
還有一說,康定木雅鄉的塔公寺,位於營官寨與乾寧之間,藏名叫做「拉噶(lhadgav)寺」,寺內有一尊釋迦牟尼佛像,和拉薩大昭寺內的「覺臥」佛像極為相似。據當地藏民所說,文成公主過境時,「覺臥」佛像忽然馱不動,原來是當地神靈熱心留客。於是,文成公主雇了工匠,仿照迎請入藏的「覺臥」佛像,鑄成佛像一尊留駐「拉噶寺」,「覺臥」佛像才得以順利成行。
以下,列舉一些川康路上有關文成公主的遺跡與傳說:
《新唐書》記:「貞觀十二年,吐蕃進寇松州,率其眾二十餘萬,頓於松州西和-圖-書境,遣使貢金甲,云來迎公主。」此「松州」位於今四川省松潘縣境。當地藏人傳說,當年松贊干布頓兵之處,乃是今日之四川阿壩草原,阿壩距松州城四百餘里。藏人傳說又指稱,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親率大軍進入康地,平定各部落時,先駐康定之塔弓寺。繼由噶達(今乾寧)、榆柯一帶草原,入駐阿壩。

松州、打箭爐、漢人寺

青海路與川康路走向完全不同,自長安起程,即呈九十度分叉。使人深覺離奇不解的,千百年來,在川康路上,也流傳著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文成公主傳說。一路走來,在道上的文成公主遺跡遺物,更是不勝枚舉;像是和青海路在比賽著,與文成公主的關係孰深孰厚?以資證明孰是文成公主走過的路。
松贊干布就在這裏派遣使臣進入長安,求娶公主;並聲言若不遣嫁公主,就要進攻松州。「松州之戰」開打後,雙方戰事連續了一年以上。兩軍經過多次接戰之後,雙方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兩個自尊自大的皇帝與贊普,也認清了對方的實力,不再堅持己見。吐蕃贊普謝罪請婚,唐太宗也就「從人之所欲」,順勢允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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