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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柳:西藏文化的變遷模式

作者:汪幼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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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藏的度母信仰——綠度母與白度母的迷思 三人組(仨神-Triad)與本尊神

第五章 西藏的度母信仰——綠度母與白度母的迷思

三人組(仨神-Triad)與本尊神

綜合所有與文成公主相關的傳說內容,不難發現,這個故事有一個完整的架構。從觀世音菩薩身放四道光明,松贊干布與尼泊爾公主、文成公主出世,以及六字真言的出現開始,三人歷經塵世許多故事之後;最終,這三個人又先後融入觀世音菩薩像中。從那裏來,就回到那裏去。這一來一去,以及來去之間多少紅塵俗事,都繞著這三個人在發展。存在於各寺院中的塑像、卷軸畫、單幅壁畫等,這三個人都是在一起。他們的位置安排,是松贊干布居中,尼泊爾公主居其右,文成公主居其左。正如觀世音菩薩悲憫眾生,從其右眼淚水中誕生了蹙眉度母,從其左眼淚水中誕生了救度母。他(她)們三人在寺院的殿堂上,總是在一起同享奉祀。這樣的安排,讓人聯想到西方眾神世和圖書界的仨神-Triad (三人組)形式的神祇。
從佛教的教義來看,不論「多羅」也好,「觀自在」也好,都是「佛陀」為了教化方便,所示現的另一種「相」。就這個觀點而言,可以說眾諸神佛歸一,定於一尊——本尊神,也就是佛陀。這種思想極為接近基督教「三者一體(trinity)」——聖父、聖子、聖靈(信仰者)的三者合一,即為上帝本身。後來發展為「三一論」,形成神學上玄奧的命題。從「仨神triad」到「三者一體(trinity)」,作一關聯性的思考,有助於我們建立本尊神的概念。
西藏神話中的「仨神triad」,源於印度的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度母菩薩三者,是為第一組。傳入西藏後,衍伸為第二組的觀和*圖*書世音菩薩、聖救度母、蹙眉度母三者。再衍伸為第三組的松贊干布、文成公主、尼泊爾公主三者。
關於印度佛教的「仨神-Triad」,最早的記錄——首先出現在唐朝玄奘的《大唐西域記》:「……鞮羅釋迦伽藍,庭宇四院觀閱三層。……中門塗有三精舍,……中精舍佛立像高三丈。左多羅菩薩像,右觀自在像。凡斯三像,瑜石鑄成。神威肅然,冥鑒遠矣。……」這個印度佛教的「多羅(梵文tara)」菩薩,傳到西藏,就成了藏傳佛教中的「度母(藏文sgrol-ma)」。
蘇美爾——巴比倫神話,對後來世界神話的發展,影響極大。埃及的仨神-Triad是隨著神殿的形成而發展的,諸神被賦予種種神學和神話的關聯。並且具有地域性,因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異。例如,底比斯所奉之仨神-Triad為阿蒙、穆特、洪蘇,孟斐斯所奉之仨神-Triad則為普塔赫、其配偶索赫梅特、其子奈費爾圖姆。以上種種,或與地域性有關聯,或純屬神學思辨的產物。
創造吠陀神話的的雅利安人,是否和巴比倫神話、埃及神話,也有所關聯?這正是神話(或文明)傳播論者的主要課題。

印度佛教的「仨神」

希臘神話承襲諸多外來文化的豐富遺產,其中以埃及神話和比巴倫神話最為重要。西元六世紀,埃特魯里亞人(拉丁文Etrusci,義大利古老部族)承襲希臘神話,建立了仨神-Triad的巨型神廟。以祭祀「雷神金尼斯(宙斯)和他的妻子烏尼(赫拉)、他的女兒米涅爾瓦(和-圖-書雅典娜)」。後來,羅馬人承襲這一系列的崇拜,根據羅馬人的語言和宗教習慣,改稱「朱庇特、朱諾、米涅爾瓦」。在這些承襲裏層,隱藏著埃特魯里亞人和羅馬人從自己的民族精神中導出的獨特解釋,但神話的繼承性是基本的內容。
巴比倫神話中的天神阿弩、地與空氣之神恩里亞、水神伊亞,他們三位是人類神話史上最古老的仨神-Triad。這一組神,做為自然力的直接化身,在兩河流域的古代神話中,具有恒定而崇高的地位。

西方的「仨神」

印度的「三相神」

西藏的「仨神」

在印度,火神阿耆尼是吠陀期最重要的地上神靈,也是最常被歌頌的吠陀神,印度史詩之一《梨俱吠陀》中有四分之一以上的頌詩是讚www.hetubook.com•com詠他的。火祭是吠陀祭祀的中心,祭司身分的說唱者與其原始的形狀——火,時常接觸。而且火神「阿耆尼(拉丁文ignis)」是火的通稱;因此,阻礙了祂的人形化。祂的造型和火有密切的關係,祂有火焰般的頭髮,牙齒、牙床及舌頭的形狀,都暗示著火燒的動作。祂是祭司的驅車者,常坐著光煇燦爛的車子。詩人們形容祂:因兩根火棍的磨擦,在枯木上誕生了,一出生就吃掉(焚燒)了祂的父母。據稱,火神阿耆尼有三方面的性質或起源,源於地(地中之火)、源於太空(電光)、源於天上(太陽)。此三者是後世印度「三相神」(梵文Trimurti)的起源,亦即後世印度教裏,梵天、毗濕奴、濕婆,這組互相關聯而各具一相的三神。與仨神不同者,在於他們各有席位,三者並未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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