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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魂者

作者:朱川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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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法蘭西斯 10

我是法蘭西斯

10

M先生斬釘截鐵地拒絕,讓我大吃一驚。
「真的,唯獨這點我實在無能為力,由不得我自己啊!」
第一個想到的,是她那如同人偶般端整的五官,以及D醫生以碗公來形容的豐胸。她當時穿著黑緞小禮服,更強調了她的胸部,那乳|溝就連同性的我看來,都感到極為雄偉。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也充滿了神祕的氣息。
M先生所追求的愛情,在這個世界上要實現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因為要是愛到了極點,很可能切斷所愛的人的雙手。這種愛情是很危險的。
的確,要求要看的是我,M先生沒有任何過錯。我流著淚,頻頻搖頭。
「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所以,請把我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我能想像他高興的樣子,卻作夢也沒有想到他會拒絕。
如果這位就是F夫人,那我記得非常清楚。她年約三十五歲,一直待在狹小的吧檯裡,與常客談笑。和M先生似乎也很熟,M先生把我介紹給她,她則為我調了「中國藍」雞尾酒,作為友好的表示。
我對淚流不止的M先生說。
所幸,菜刀沒有傷到肌腱,m•hetubook•com•com醫生說只要傷口癒合,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但是醫生也說,由於位置的關係,傷痕可能無法完全消失。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唯有這件事絕對不行。」
我希望他愛我勝過法蘭西絲或任何人。
「既然你不知道詳情,就不要插嘴。你也知道我的業障吧?」
「這還用得著解釋嗎?R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是為了這樣而切掉健康的手,太不正常了。妳一定會後悔的。」
「很抱歉,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這種說法會不會太無情了?」
「我完全不知道那個量杯的事。我沒碰妳的包包,當然也不會擅自打開……那麼做是侵犯隱私的。」
當時我還不知道醫生和M先生是認識十年的好友,醫生似乎也了解他的特殊癖好。那個娛樂室有一部分的照片,以及相關的一些藏書,都是透過醫生拿到的。
M先生的話,讓D醫生無法開口。看來他們之間,是以「業障」來表達戀殘癖。
請切斷我的雙手。
「我還是不應該讓妳看那個房間的。」
治療後,我艄在診療室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一角,M先生這麼問我。一開始,我當然不敢說真話,但是他的聲音實在太溫柔了,我便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部說出來。
無論如何,我都想成為他的最愛。
說著,M先生流下了大滴淚珠。
「夫人?」
等M先生與我陷入沉默之後,D醫生便開口了。
真是看不出來,原來D醫生是個性情中人。
是的。
「可是,R,我這樣說,真的很對不起妳,但是……妳是無法成為法蘭西絲的,就像人類無法變成鳥兒一樣。不過,妳可不能誤會,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愛妳。」
「和夫人談談,也許可以作為參考吧?」
「M先生。」
只要仔細一想,就會知道M先生的確像他自己所說的,絕不可能未經同意就去翻別人的包包。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我偷來的量杯會掉在垃圾筒裡呢?
「我絕不會後悔。」
我還記得那裡大概有五間包廂,吧檯大約可容納十人,店裡一角還搭建了一座小小的舞臺,大概是有提供樂團做現場表演吧。不過M先生帶我去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節目。
「我完全沒想和_圖_書到這件事會把妳逼到這個地步。因為妳無論如何都想知道,所以我才會認為讓妳知道也好。」
D醫生的話,讓M先生以略微遲疑的眼神望著我。
「那家店我之前去過。」
那個名字我聽過。我記得那是一家位於東京某處、像小酒吧一樣的店。我和M先生剛認識時,他曾經開車帶我去過。那家店悄悄地在鬧區邊緣豎起招牌,一道窄窄的樓梯通往位於地下室的店面。
「妳會的,就算妳現在會感到很滿足也一樣。事實上,光是想像妳那個樣子,我的心就快沸騰了。但是,一想到將來妳總有一天會後悔,我就不能答應。」
「為什麼?」
看到這裡,我也領悟了——原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自己的性癖一事,也讓M先生飽受折磨。
我忘了左手的疼痛(也許是因為止痛藥生效了),大聲說。
聽到躺在診療臺上的我這麼說,D醫生的表情有點意外。
Table Night——那究竟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什麼活動,但是那真的具有如此大的威力,足以令人改變價值觀嗎?
她的確不是一個壞人,但印象中她也沒有跟我說過和_圖_書什麼特別的話。
為什麼D醫生說和她談,可以作為我的參考?
而他卻對世上唯一被他擁抱卻不會死的浴火鳳凰,懷著遙不可及的憧憬。而那正是已不在人世的法蘭西絲。
「反正,妳絕不可以再提起這種傻事。竟然只為了自己高興,就要情人把健康的手臂切掉……如果我真的做了這種事,我就不是人了。」
打個比方吧!那就像M先生的懷裡熊熊燃燒著能把一切化為灰燼的火焰,無論他多喜歡一個人,只要雙手一抱,那個人就會死。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放棄了想去擁抱別人。
說著,M先生輕輕地將我那被繃帶綑起來的左手,握在他的手心裡。我好想放聲大哭。
「如果你能用靈魂來愛我,我就不可能會後悔。如果像現在這樣,讓法蘭西絲一直佔有你,才會讓我痛不欲生。」
「知道是知道……」
從他的表情可以輕易看得出來,M先生正在理性與業障之間煎熬。除了戀殘癖之外,他是一個極為正常——不如說,比一般人更有道德感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會為自己的業障如此苦惱。
「M,我看你下次帶她到『Synonym』,你看怎和圖書麼樣?」
「這麼說,妳見過夫人了?」
「詳情我雖然不清楚,但是人家為了你這麼拚命,你不好好安慰人家,卻說無法把她擺在第一位,這算什麼?」
M先生突然背向我,和D醫生小聲討論起來。儘管我豎起耳朵想聽他們的談話,但那不熟悉的名詞卻在我腦海裡打轉。
這時,D醫生從診療室的屏風後面探出頭來。我還以為醫生早就不在那裡了,但他似乎是在那裡寫東西。
「妳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喂,M。」
我拚命從早已遠去的記憶中,挖掘出對她的印象。
量杯的事說完之後,M先生有些落寞地說。
「對,F夫人,髮長及腰,胸部像碗公一樣大的女子。」
「這麼一來,也許她的價值觀也會有所改變。」
詳細經過我也不敢保證,但除了是我自己丟的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了。的確,我的手爾會不經大腦和心擅自行動。
看他這樣,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內心早就作好這樣的準備了。會拿菜刀砍自己的手,正是內心的表現。
「很抱歉,多管你們的閒事。」
「我說,M……你就帶她去吧!帶她去Table 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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