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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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久久里鎮所有鎮民竭誠歡迎您全家遷入。本久久里鎮是個群山環繞的小鎮，鎮的發展目標是希望鎮民都能像家人般融洽，所有人都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回有您一家的加入，大家都十分高興，希望您一家永遠定居本鎮，把這裡當成您的第二故鄉，這是全體鎮民的共同願望。又，今天送達的禮金只是大家的一點心意，無需回禮，也請不要放在心上。』就這樣。你看如何？」
「對呀，也許這樣比較妥當。不過要是帶了東西去又被硬推回來也很尷尬……」
雅彥說著跳起來抓住橫向延伸的部份，盪了兩三下。很堅固，而且狀況還挺不錯的。
「我們是今天剛搬來的武藤。改天再專程拜訪，請多指教。」
「有道理喔。」
「從東京那麼熱鬧的地方搬來，一定覺得這小鄉下很不方便又無聊吧。不過，習慣了就會覺得住起來挺舒服的唷。」隔壁太太平易近人地說。
「就是因為要包這麼多禮金，鎮民會的會費才會那麼高吧。」
兩人笑著，一同在廟前合掌。
完全出乎意料。這位太太竟沒提起孩子的話題。光是這一點，已叫雅彥覺得感激。
雅彥攤開和現金裝在一起的白紙，把列印在上面的文章唸出來。
雅彥和晶子對這些禮俗都不夠了解，根本搞不清要接受對方所說內容的幾成。看人臉色或猜測對方話中真正的含意實在浪費時間。自己明明不喜歡，卻偏偏無論走到哪裡都得面對這種麻煩。人情世故看似簡單，其實卻複雜無比。
那塊地大小約可容十輛車整齊停放，是塊任土壤恣意裸|露的空地，但似乎有定期整理，因為附近的草都修得整整齊齊的。
「真拿你沒辦法，小彥。他是鎌倉時代的和尚，也是著名的和歌作家。原本是武士，但因為實在太愛寫和歌而出家當了和尚。」
的確充滿濃郁的綠色氣息。
這當然是好事，不過總覺得綁手綁腳的。要是不好好依規矩行事的話，馬上就會傳遍全鎮。對習於都市我行我素風格的自己而言，小鎮如此情況真叫人難以接受。
「對，對，你很清楚嘛。」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喔。」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們是新搬來的？」
高度約二公尺三十公分，中間有個九十度的轉彎。那形狀就像插在地上的倒Ｌ。水平延伸部份約有一公尺，前端有一個圓圈。只是個造型極為簡單的東西。
「真的呀，歡迎，歡迎。還喜歡這裡嗎？」
「對了，好像沒見過兩位。」
或許真是這樣。住在這種安靜的小鎮，說不定晶子那令人提心吊膽的精神疾病便可獲得療癒，從此不再發作。當初挑中這房子，就是因為它鄰近醫院，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從此不再發作，也不必住在這裡了。
「啊，是西行法師吧。」晶子點頭說道。
雜貨鋪的牆壁上貼著好幾個陳舊的琺瑯廣告看板。收集這類東西的狂熱者若看見，恐怕要喜極而泣吧。
和圖書
「大概是盂蘭盆節給大家跳盆舞的公有地吧。而且那邊還有個類似倉庫的地方。」
「恐怕是喔。」
只能看見室外陽光照得到的狹小範圍，但還是看得見倉庫裡整齊堆放著紅、白布幔及繩索之類鎮民會辦活動使用的東西。
雅彥站在地藏庵前拍了兩下手。
聽他這麼一說，雅彥這才想起有所謂「鎮民會」這種組織存在。雅彥連忙喚來廚房裡的晶子，兩人一同對鎮民會會長鞠躬致意。
「和大城市比較起來，恐怕一開始會稍感不便，但很快就會習慣。一定會由衷慶幸自己搬到這裡來的。」
大概聊了五分鐘，隔壁太太就這麼結束話題，出門去了。
「真的嗎？謝謝。那麼我這邊有章程，請稍微瀏覽一下。會費是一個月三千。」
「高中時代，這種課多半都拿來補眠了。」
「上面不知道寫什麼喔。」
「這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們的古典文學課老是被當成自習課呀。」
但雅彥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年輕女孩吸引。她大約二十二、三歲，仔細修過的眉毛和雙眼皮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她勾著老婦人的手臂，看來應該是家人。仔細想想似乎也不足為奇，不過這種小鎮竟然住著如此年輕的女孩子，實在讓人有點意外。
雅彥努力思索著自己以前是否見過類似的東西。首先想到的是籃球架。不過它沒有籃框而只有支架部份，這點實在叫人納悶。又像是孩提時代公園裡的遊樂設施，觸感很像溜滑梯的滑梯扶手或是攀爬設施的鐵架部份。
沿著坡道爬到坡頂後，豁然出現一塊平地，接著就沒路了。
「該送鎮民會一點什麼吧。」
「只是看一下嘛。」
對文學完全外行的雅彥，連這名字都毫無印象。
晶子望著隔壁太太逐漸遠去的背影低聲說。大概是因為搬新家，多少有點興奮吧，一向怕生的晶子居然也會說出這種信心十足的話。
「哎唷，我還以為才二十五歲呢。」鄰居太太瞪大眼睛說。
之前住的大樓附近也有小規模的綠地和公園，不過當然無法和這裡相提並論。這裡是真正的大自然，漫著濃郁的春天綠野香氣。
「這主意不錯嗯。這裡視野又棒，心情一定會跟著舒暢起來。」
雅彥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點也沒錯，實在很不方便又無聊」——總不能這麼附和吧），只得擠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並低下頭來。
兩人走近鐵柱，試著摸摸冰冷的柱身。整根柱身都呈深茶色，可見已使用很久了。
會長說著又深深一鞠躬，然後便告辭了。他臉上始終堆滿和善的笑容。
仔細往裡頭張望，他們發現地藏菩薩身後的牆上貼著一張半開大的紙張。那紙張頗為陳舊，固定四個角落的圖釘都已鏽成暗茶色，紙張也已發皺而變色。
「啊，不好意思。」男人態度十分爽朗。「我是本鎮鎮民會的會長，我姓大野。」
晶子如此安慰自己，雅彥心情實在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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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彥和晶子相視一笑。
「不回送禮物好像不太好。」
「兩個都三十二歲。」
正當那皎潔的滿月之際。
「嗯，接下來才累人呢。」
「那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的話請隨時打電話給我。無論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量。」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雅彥心裡不禁苦笑。偏愛自己的家鄉情有可原，但她也未免表現得太露骨了。
「這回是因為工作搬來的嗎？」
「這地方是什麼用途呀？停車場嗎？」
老婦人說著，鄭重地低頭致意，而後便轉過身去。雅彥兩人也趕緊不斷低頭行禮並目送她們離去。
「對呀，這真是個好地方，愈住愈有這種感覺唷。」老婦人說，同時以慈愛的目光眺望附近景色。「這麼好的小鎮，全世界一定找不到吧。」
「我們當然要參加。」
自己倒不是期待看到和東京一樣的便利商店或大型超市，但這裡連一家像樣的商店都沒有。好不容易發現一家，卻只是那種把食品和雜貨擺在一起的小雜貨鋪。不過，或許也不能說它和便利商店有什麼不同吧。
「這倒是。」
接下來一定是要問有沒有孩子吧。每次夫妻同時出現的場合，對方一定會提起這問題，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婦人，最喜歡這話題。
岔路正中央佇著一個不起眼的地藏庵。不是正常的祠堂形狀，而是在木板牆上搭著鐵皮屋頂的簡陋小廟。裡面祀奉著一尊小巧的地藏菩薩，還供著鮮花、酒水及小小的點心。
「咦，全額免除嗎？」
「突然冒出這麼一件東西，很怪耶。」
如果住在出租公寓就算了，但既然得在此地長住，恐怕非加入不可吧。在鄉下地方，敦親睦鄰的工作遠比在都市重要。
「最後居然忘了問為什麼要貼那首和歌。」
「最重要的是，不曉得該送什麼給鎮民會哪。」
「這樣的話，光留這東西也很怪呀。」
雅彥發現老婦人回答時，還朝這邊瞄了一眼，感覺她們原本是要上某處去，但因遇見自己夫妻二人而臨時改變原訂計畫。不過也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們昨天才搬來的，就住在山下醫院旁邊。」
「不錯呀，因為畢竟算是高升。職稱不是多了個『長』字嗎？」
「對了，剛剛說是誰來著？西上法師嗎？」
「您好。」
「啊，真的耶。」
兩人相視一笑。
「這可以有各種解讀方式。我聽起來倒像是要我們別忘了回禮呢。」
「光是吸到這樣的空氣，就讓人慶幸能夠搬到這裡。」
「恐怕不太一樣吧。不過……嗯，搞不好很像喔。」晶子笑著說。
「是喔。」
「那個呀……」
雅彥從山丘上俯瞰全鎮，心裡不禁這麼想。
的確如此。從這裡可瞭望整個小鎮，透過林間縫隙甚至還可看見自己家的屋頂。
三千。實在不便宜，和*圖*書一年就得要三萬六千，是筆不小的開銷。
這房子雖稱不上嶄新，卻保養得相當不錯，整棟房子看起來很乾淨。它有個不大的庭院，庭院一角附了個有頂棚的停車位，真讓人開心。
「這裡從前一定是公園吧，或許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荒廢了。」
這房子兩個人住似乎稍嫌大了一點。兩層樓加起來共有六個房間，所以無論如何奢侈使用，也一定會多出空房。有孩子之後或許就剛好了，但目前無此打算，往後也是，因為晶子是不孕體質。
「嗯，是Ｈ電器。從東京總公司調到這裡的營業處。」
兩人正忙著在屋裡拆開紙箱時，玄關突然傳來門鈴聲。因為沒有對講機，只得去應門了。
「大概是來推銷報紙的吧。」
（不過，還真是挺不便的呀。）
「照你這麼說，我被發配邊疆似乎也算幸運囉。這種說法很怪吧？」雅彥說，一邊做著揮棒的動作。
這也對。不過人們做事總難免馬虎，大人經常在犯小孩才會犯的錯誤。
雅彥望著時間似乎早已靜止的小鎮，心裡如此嘀咕。
「是年輕夫妻喔。幾歲呀？」
「這東西不錯唷。以後我每天早上都到這裡來運動吧。」
「就像無法拋棄歌星夢而辭職的ＯＬ（女性上班族）嗎？」
萬一對方對於他們尚無小孩而語出安慰或鼓勵，晶子就會陷入嚴重的沮喪。晶子最近已不太常在人前露臉，而且也有好一陣子，雅彥光是從旁看著晶子的模樣都難過。人們對想要孩子卻生不出來的夫妻實在太殘忍了。
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個白頭髮的男人。他穿著淺綠色的Polo衫，個子雖小但十分結實，黝黑的臉上堆滿和善的笑容。
「對耶……那是什麼？」
大概有好一陣子無法打棒球了，真不希望身體生鏽。要是到這裡來就可以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可以盡情練習揮棒了。
晶子說的確實沒錯。人情世故實在教人不勝其煩。要是真把「絕不收禮」當真，而天真地空著雙手去的話，背地裡一定會被人批評：「竟還真的沒帶任何東西來咧！」
順著路走了一段，終於出現岔路。一條是往山丘繼續爬上去的小坡道，另一條則是較為寬敞的下坡路。
「請等一下，」晶子正要去拿皮夾，但會長連忙阻止她。「第一年會費全額免除，所以今天不必繳錢。」
年輕女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但老婦人卻露出和藹的微笑並望著二人。漂亮的白髮微微燙成波浪狀，姿態十分高雅，但感覺不是日本風格，似乎更適合出現在歐洲鄉下。
「那就回家吧。」
「應該是遊樂設施吧。」
「到鎮裡四處走走吧。」
隔壁太太露出笑容回禮，人看起來很好，膨膨的臉頰和下垂的眼角讓人覺得很好相處。她看來沒化妝，但一身整齊的打扮，感覺就是個標準的「日本媽媽」。
「搞不好喔。對了，那首和歌的意思是什麼？」
「據說西行法師曾周遊https://m.hetubook.com.com全日本，說不定和這小鎮有什麼特殊淵源喔。」
「哇，好古早味喔。」
就第一印象來看，這是最接近的答案。
雅彥一頭霧水地接過信封。信封背後用原子筆寫著幾個數字，似乎是行動電話的號碼。
老婦人任年輕女孩挽著手臂往地藏庵前面的下坡路走去。雅彥覺得和她們走同一條路有點尷尬，只好朝右側的上坡路前進。
搬家公司的大卡車開走了，東京的氣息似乎也隨之逐漸遠去。車後門畫的紅色標誌，竟讓雅彥感到依依不捨。
「我們也來打聲招呼吧。」
隱約可見紙上有著宛如描繪枯葉飄落軌跡的線條。那是所謂的草書。
第二天是星期日，新家的整理工作總算告一段落。還剩幾個紙箱尚未拆開，但兩人決定日後再由晶子找時間整理。
的確，從剛才那個地藏庵前面開始，路就突然變窄，途中還有幾格階梯。這裡不可能是停車場。
「去神社才要拍手，拜菩薩不用啦。」
晶子站在即將成為新家的房子前用力深呼吸，裹在白色Ｔ恤中的削瘦胸部微微起伏。
老婦人露出欣慰的微笑。年輕女孩也微微牽動嘴角，卻不曾將視線轉過來。也許她和晶子一樣個性怕生吧。
雅彥拉開僅容頭伸進去的縫隙，並朝內窺視。屋裡傳出一股霉味。
離開後，年輕女孩似乎立刻問老婦人一個什麼問題，但因音量過小而聽不清楚，只隱約聽見老婦人的回答：
「不是西上，是西行啦，西行法師。雖然你是學理工的，不過高中古典文學課難道沒學過嗎？」
「不過我們剛剛爬上來的小路，車子應該過不來吧。」
剛來到這廣場時，雅彥就注意到那根鐵柱了，不過晶子沒特別提出之前，一直以為那是路燈。
「因為希望等您習慣咱們這地方之後再說。還有，三年內不擔任幹事也沒關係。」鎮民會會長說著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白色信封。「另外，這是給兩位新居誌慶的禮金，是鎮民會的一點心意。」
「真是個安靜而沉穩的小鎮。」雅彥盡量擠出親切的笑容答道。
「好棒的氣息……全身細胞似乎全活過來了。」
廚房裡堆滿紙箱。兩人瞪著那個裝有五萬圓的信封，不約而同輕輕嘆了口氣。
背後突然傳來人聲。兩人嚇一跳，轉身一看，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針織外套、戴紅色細框眼鏡的老婦人，旁邊還有一位長髮的年輕女孩。
「今天來打擾，是希望邀請新遷入的武藤先生家加入鎮民會。」會長依然滿臉笑容地說。「當然不是強制參加，如果您不想參加也無所謂。不過，參加的日後會比較方便。」
晶子指尖所指之處，是個米色的水泥小屋，有個刷成淡綠色的拉門，讓人不禁聯想起國中的體育用品倉庫。拉門上以黑色油漆寫著「久久里鎮民會」。
「小彥，那是什麼東西呀？」過了一會兒，晶子突然問道。
順著她的指尖看去，進入視野的是一根鐵柱。那鐵和-圖-書柱突兀地矗立在廣場邊可以俯瞰全鎮的地方。
死在春天的花下吧，
兩人正驚奇地看著這些廣告看板時，店裡走出一個中年婦女。看來是來買東西的客人，但卻莫名其妙地衝著雅彥和晶子點頭致意。兩人雖一頭霧水，但也只得趕緊回禮。
搬家公司已把所有打包成箱的東西全搬進屋裡。大型家具還寄放在貨運公司。接下來必須將這些箱子打開，並把裡面的瑣碎東西歸位。
久久里鎮是個小鎮，位在名為志出山的小山半山腰，所以整個鎮都是緩坡。有幾落人家聚集在山坡上，就像女兒節時排在階梯上的雛偶裝飾，這樣便形成一個鎮。聽說人口大約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但實際上究竟多少，在都市長大的雅彥也搞不清楚。
「上面寫的是古代一位和尚做的和歌。」
這小鎮雖小，但消息也應該不會傳得這麼快吧。剛才那個婦女可能是看到任何人都會打招呼的個性吧。這就是鄉下人的美德。
看來老婦人和藹的態度讓晶子也不再緊張了。難得她主動對初次見面的人說。
（說不定住在這小鎮會很開心。）
早早吃過午餐後，雅彥和晶子兩人便出門散步。
雅彥和晶子回到廚房打開信封一看，不禁面面相覷。裡面裝的都是全新紙鈔，而且多達五萬圓。對陌生人而言，這金額實在太多了。
不管怎麼說，這裡將成為長住之地，要是能喜歡上這地方就太好了。
「不會吧。」
「她幹嘛跟我們打招呼呀？」走過雜貨鋪門口後，晶子才小聲地問。
「感覺好像『哆啦A夢』裡大雄的家。」
正要進屋時，隔壁房子走出一個婦女。她大概比自己和晶子的母親年輕一點，胖胖的，看起來挺福態，身上穿著白色的有袖圍裙，手上提著菜籃。這身復古裝扮，恐怕只能在重播的舊電視劇中才看得到。這一定是隔壁人家的女主人。
走近一看，發現門並未上鎖，只以一根金屬閂著。雅彥不以為意地拉出那根金屬，將拉門左右推開。
「小彥你做什麼！不能隨便開呀。」
「什麼嘛，那不是跟我半斤八兩嗎？」
「咦，小彥……地藏菩薩後面好像貼著東西喔。」較雅彥先睜開眼睛的晶子說。
「真是粗心大意呀。不過大概沒人會任意拿取鎮民會的公物吧。」
兩人站在玄關前，望著今後要住的房子。這是棟中古的木造兩層樓住宅，白色外牆貼有茶色的裝飾面板，屋頂則刷成藍色。雅彥小時候，一般人提到的「成屋」，大概就是這種樣子。
「應該吧。小鎮上的消息傳得很快，所以沒人敢做壞事吧。」
和新鄰居愈早打招呼愈好。晶子不太懂得和初次見面的人攀談，所以雅彥率先開口打招呼。
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
「感覺人很好，看來我們一定能相處得很融洽。」
「真是個悠閒而適於居住的小鎮呀。」好整以暇地走在上坡路時，晶子說。「比起東京那種喧鬧的地方，我還是比較適合這種小鎮。」
「好棒的房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