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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之戰1:落日之巨龍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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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夜幕沉沉,曙光乍現

18 夜幕沉沉,曙光乍現

西瓦回過頭,再次打量鏡中的自己。他被這身新衣和自己的新形象迷住了。他全身一塵不染,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手指上戴著寶石戒指。沒有蚊蟲叮咬,也不用拿石塊當枕頭。他在心裡發誓,再不要回到過去那種日子。他沒注意到當他提起攝政輔臣時,琦霖的神色嚴肅起來。
「就叫我『表弟』好了。」西瓦熱情地說。「我以前從來沒有表哥。就算有,我也從來不認識他。你知道,他是奎靈那斯提的國王。至少他們這麼叫他。」
「也許吧!」清霜看起來對這種想法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但也有人,譬如我,寧願不要再見到這個巫婆。我不相信她會允許兒子留在王座上。她希望將王座據為己有。不幸的是,」他說著微笑起來,又恢復了原來的幽默。「她不大可能找到進來的路。屏障會把她擋在外面。」
「我叫清霜,」精靈說罷深深一鞠躬。「我被任命為您的攝政輔臣,在未來的日子裡輔佐您處理國事。如果孔納將軍同意的話,我將安排您明日加冕。人民對這個歡樂的日子已經期待太久,我們不該再讓他們繼續等待。」
使役家族的精靈們在他面前深深地鞠躬。他笑瞇瞇地向他們致意,任憑他們收拾枕頭、整理床單。他坐在床上無精打采地等待著,想看看他們到底會送什麼早餐來。
「我說屏障按照我的意願行事,」清霜解釋道,「這並不是指我給屏障下達了一道放這位年輕人進來的明確命令。屏障的魔法源於種在阿斯塔林花園內的魔法樹。植木者遵照我的指示澆灌屏障樹。這道魔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我的一部份。我花費大量精力來維持魔法,讓屏障正常運行。有時候我感覺,」清霜柔聲說。「似乎我就是屏障本身。讓人民得以安全的屏障。」
「我的朋友,你懷疑我嗎?」
「表哥,也許你在想,我已經處在他的操控下。或許你認為自己是個更合適的星辰詠者?」西瓦怒氣沖沖地問。
當監國在一個小時後回來時,他發現國王正在寫詩。如果有人會相信的話,這是一首關於矮人的詩。帕塞隆哼了一聲叫年輕人停止這種胡鬧,趕緊去做正事。
「陛下,陛下!」
「稍等片刻,監國大人!」普蘭切特高呼。「陛下正在如廁。」精靈看到有人影從花園裡一閃而過。「陛下!」他壯著膽子嘶聲喊道。「快點!」
「恐怕我無法回敬他這番好意。」琦霖說。「陛下,這個人實在不配當攝政輔臣。他不是王室成員,他是……或者曾經是……沙羅斯之塔的法師之首。我知道孔納舅舅推薦他,但是……」
「我發現他很聰明,很謙虛,為人真誠。」清霜笑著回答。「我對他非常滿意。你呢?」
「我堅持要求馬上面見陛下!」帕塞隆嚷道。
「你喜歡這一切嗎,表弟?」在雙方交換了一大堆奉承的話之後,琦霖問道。「請原諒。我想說的是『陛下』。」他說著深深一鞠躬。
帕塞隆轉身離去。普蘭切特關上門。吉爾薩斯微笑起來,用手臂抱住頭,嘆了口氣。他與凱蓮的離別簡直令人心碎。他現在還能聞到她衣服上的熏木味,以及皮膚上玫瑰油發出的幽香。他記得他們躺在草地上彼此相擁,不願意說再見。他又嘆了口氣,然hetubook.com.com後爬出被窩,走到洗漱室中,不大情願地洗去與妻子幽會後留下的所有痕跡。
清霜想開口回答,卻又閉上嘴巴將話嚥了下去。他背著手向前走去。
黎明降臨安塞隆大陸。有些人覺得它的動作太快,其他人則抱怨它來得太慢。太陽是天空中的一道紅色裂口,就像有人剛用匕首劃開黑暗的喉嚨。吉爾薩斯匆忙溜過囚籠般王宮四周的幽暗花園,比預計中晚了些回到他必須繼續扮演的危險角色中。
「謝謝。」西瓦說。他很有分寸地等了片刻,然後轉到另一個話題上。「關於你剛才的問題,我必須承認,我發現所有這一切都相當令人怯步。很精采,但的確令人怯步。一個月前我還住在洞穴裡、躺在地上。現在我有了一張漂亮的床舖,這是外公曾經睡過的床。清霜攝政輔臣認為我會喜歡它,就叫人把它送進來。我還有這些衣服。我想吃什麼都有。這一切看起來像場夢。」
一想到所有這些歡樂,西瓦諾謝就不免要微笑。他心想,也許該擰自己一把,以便從這場美夢中醒來。不,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如果他真的在做夢,那最好永遠不要醒來。他不要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躲在某個陰冷的洞穴中發抖,嘴裡啃著乾麵包和爛果子;他不要醒來後看到身邊躺著被食人魔亂箭射死的精靈戰士。他不要醒來。讓這場夢在他的有生之年都不要結束……
照耀吉爾薩斯的晨曦也同樣落在他的表弟西瓦諾謝身上。他也一夜未眠。與吉爾薩斯不同的是,他不害怕清晨的到來。西瓦諾謝懷著急躁和喜悅交加的心情等待天色破曉,他仍然感到頭暈目眩,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圖書館是一個陳列著許多烏木書架的大房間,這些架子上堆放著各種書籍和卷軸。那裡異常靜謐,似乎書籍吸走了人們的談話,並把它們記錄下來以備後世參考。
西瓦遺憾地望著表哥的背影。他很喜歡琦霖的友善舉止和活潑天性,儘管他有點惱火琦霖壞了他早上的好心情。一位新國王不該體驗除了高興之外的其他心情,尤其是今天。
「他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孔納聳聳肩。「他不會給我們惹麻煩的。」他的聲音柔和下來。「你的建議很對,我的朋友。我們把他安放在王座上非常適當。人民喜愛他。我很久沒看到他們這麼開心了。全城的人都在慶祝,街道上灑滿鮮花,每個人都穿上最好的衣服。慶祝集會將持續數日。他們把他的回歸稱為奇蹟。據說那些染上虛弱病的人感覺生命正回到體內。再不會有人談論移走屏障的事。現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了。」
然而,西瓦諾謝卻驚訝地看到士兵們在陽光下舉起劍並高聲歡呼,他們正式宣佈他為星辰詠者和西瓦那斯提國王。西瓦諾謝意識到,這不是一支行刑隊,而是派來迎接他的榮譽衛隊。
「就像在監獄裡的囚犯般受到保護。」琦霖回道。
「是的,我會的。謝謝你。」西瓦立即意識到自己犯了第二個錯誤,不由得面紅耳赤。「我猜我也不該說『謝謝你』,對嗎?」
「你不必如此拘泥禮節,表哥。我們都知道,他因為過度憂鬱而瘋狂,這不是他的錯,但確有其事。我稱你為『表哥』合適嗎?」
和-圖-書總管點點頭,轉身離去。當他回來時,身邊跟著一名比西瓦大幾歲的年輕精靈。他們在前一天只是短暫地打過照面。這是他們頭一次單獨相處。兩個年輕人彼此注視著對方,想要找出一些親緣關係的跡象,也很高興地如願以償。
「只不過是——」
孔納沒有開口。他等待著。
他停下話,似乎很難繼續說下去。「有件事我從未對別人提起過,陛下。我相信清霜對我舅舅有其種程度的控制。」
「但願它能給你帶來更好的運氣,陛下。」琦霖說,便一臉凝重地匆匆離去。
「陛下,表弟,」琦霖真誠地說。寬敞的房間裡儘管只有他們兩人,他仍然把聲音壓得很低。「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警告你要提防清霜。」
吉爾薩斯站在陽台下。普蘭切特放下繩索。國王抓住它,敏捷地爬上來。敲門聲還在繼續,只是變得愈來愈響亮和不耐煩起來。
昨天,當他和羅蘭抵達西瓦諾斯城郊時,一群精靈士兵朝他們迎面走來。
「好吧,你覺得我們的新國王如何?」孔納將軍問他的同伴。他們正走上王宮階梯,準備在加冕日早上向陛下致敬。現在雨已經下得很大,一道灰色的帷幕遮住了太陽。
「是的。」孔納平靜地回答。「因為我感覺你在懷疑自己。」
「我認識羅拉克。」精靈最後說。他的聲音很溫柔,像音樂一般。「毫無疑問。這確實是他的外孫。」
「表哥,現在就我們兩人了。你要對我說什麼呢?」西瓦的語氣和舉止都很冷靜。
「築起屏障是為了保護我們。」西瓦諾謝爭辯說。
「我會向你解釋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但不是在這裡。人多耳雜。」清霜指著一個抱著大捆月桂葉走過他們身邊的僕人。「到圖書館去,在那裡我們可以私下談話。」
他們給他找來一匹馬,一匹漂亮的白色駿馬。他騎在馬上勝利地進入西瓦諾斯。精靈們站在街道兩旁,歡呼著向他拋擲鮮花。馬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花瓣,空氣中也佈滿花香。
「也許在公眾場合不宜,陛下。」琦霖微微一笑。「你可能已經發現,我們西瓦那斯提人講究禮節。但私底下,這種稱呼令我感到非常榮幸。」他沉默片刻,然後靜靜地說。「我聽說你父母已經死了。我想告訴你,我非常傷心,我對他們兩人都很敬仰。」
「我向你保證,親愛的將軍。」清霜答道。「我用性命擔保。」
「你是這麼說的。」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陛下。」
「我們不要再為這件事爭吵了,表哥。」西瓦說。「我會考慮你的話,我也感謝你對我說出心裡的話,因為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可不輕鬆。」他說著伸出手。
這時有一名精靈走到他面前。他無疑是西瓦諾謝見過的精靈中最漂亮的一個。這位穿著白袍的精靈站在那裡注視著他。
「我的王權就這麼結束了。」西瓦諾謝心想。他心中的失望要多於恐懼。當精靈士兵們拔劍出鞘時,西瓦預料自己難逃一死。他站在原地,兩手空空地等待著。至少他要不失尊嚴地迎接自己的最後一刻。他不會和他的人民作戰。他要做到母親希望他具有的品格。
將軍願意相信這套理論,但心裡仍有疑惑。清霜以前為什麼對此隻字不提?和-圖-書孔納感到納悶。為什麼他說話時不願正視我的目光?他知道一些事情,然而他卻瞞著我。
遊行的終點是星辰之塔。在此迎接他們的是一名滿臉嚴肅、頭髮已經灰白的高大精靈。他自我介紹他是孔納將軍,另外還引見了他的外甥琦霖,西瓦高興地得知琦霖原來是自己的表哥。隨後將軍引見了各大家族的族長,他們將要決定西瓦諾謝是否真是羅拉克.卡拉登的外孫(沒有提到他母親的名字)以及合法的王位繼承者。孔納私下向西瓦諾謝保證,這只是個形式。
琦霖以發自內心的友善握住他的手。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包括即將到來的加冕禮和時下流行的精靈舞蹈。隨後琦霖起身告辭。他向表弟保證,自己將會來陪他參加典禮。
「我將戴上曾眷顧過外公的王冠。」西瓦說。
「人民需要一位國王。」孔納說。「各大家族之首很願意相信你是卡拉登家族的人,就像你自己宣稱的那樣。」
西瓦覺得這番責難對自己來說是應得的。「原諒我,表哥。我剛才說的話沒經過大腦。但我相信,你誤解清霜了,他心裡只考慮西瓦那斯提的最大利益。他從低微的職位上飛黃騰達要歸功於他的能力和你舅舅的知人善任。他不像我們精靈過去做的那樣,被別人的階級蒙住眼睛。我母親常說,我們不讓有天賦的人一展長才,根據出身而不是才能來判斷一個人,這其實是在傷害我們自己。薩馬是她最信任的部下,但他當初只是個普通士兵。」
母親阿爾瀚娜.星光的面容出現在西瓦的腦海中。他希望她一切安好,但這是他的夢,在這場夢裡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他在她失敗的地方獲得成功;他將她打碎的東西復原如初。
這一天,西瓦諾謝將被加冕為星辰詠者。這一天,出乎所有希望和期盼之外,他要被宣佈成為人民的統治者,他將成功做到他父母極力嘗試卻慘遭失敗的事情。接踵而來的事件讓西瓦諾謝目不暇給。他閉上眼睛,一切都歷歷在目。
「但屏障卻放她兒子進來。」孔納說。
表哥的神情在西瓦繼續滔滔不絕的同時變得愈來愈陰沉。「說到清霜,他是個多麼可敬的人!我很高興他能擔任攝政輔臣。他彬彬有禮,關懷備至,什麼事情都會來徵詢我的意見。我不怕告訴你,表哥,起初孔納將軍向各家族族長建議指派攝政輔臣來輔佐我的時候,我還真有點不樂意。你看,根據奎靈那斯提的標準,我已經成年了。」
西瓦看看琦霖,他身材纖細,像一介書生。西瓦自己則有久經鍛鍊的強健軀體,發達肌肉。琦霖手裡沒有武器,實在算不上是個威脅。
「陛下病了一夜,今早他連一口乾土司都吃不下,」普蘭切特輕聲說。「我只得把他扶回床上。」
「不,我的朋友。」清霜停下來轉過身子。「我沒有生氣,只是有種被傷害的感覺。我感到難過。」
他湊到西瓦諾謝身邊,吻他的雙頰,然後看看孔納將軍,又說了一遍。「毫無疑問。」
孔納嘆了口氣。「你有意曲解我的意思。好吧,那我就來聽聽你的解釋。」
「我舅舅是個好人,陛下。他在長槍之戰中奮勇作戰,他與你父親波修士共同對抗噩夢。這段可怕歲月裡的所見所聞讓他生活在持和-圖-書續不斷的恐懼中,這是一種沒理性的恐懼。他害怕那些壞事會重演。他相信屏障能從即將到來的黑暗中拯救西瓦那斯提。清霜控制著屏障的魔法。他透過威脅要除去屏障好牢牢控制住我舅舅。我不想看到清霜用同樣的方法操控你。」
「好吧!」西瓦說著示意左右退下。他們此時正在整理房間,或理順他將要在今晚的正式舞會上穿的衣服。
「他肯定只是嫉妒。」西瓦對自己說。「很正常,換成是我也一樣。」
西瓦的臉色堅毅起來。「我一定不要像可憐的吉爾薩斯表哥那樣當個傀儡國王。然而,清霜攝政輔臣的行為讓我認識到,他不想垂簾聽政。他是個為執行我的意旨鋪平道路的人。」
西瓦驚訝地望著琦霖,突然他變得警覺起來。清霜告訴過他,琦霖曾有意染指王座。如果這是個誘使他孤立無援的計謀……
「是的,我們已經把守護者偷偷播種在我們花園裡的叛亂樹苗連根拔起。」清霜說。「守護者們以為只要把羅拉克的外孫扶上王座就能打敗你。不要打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去慶祝吧!他們已經有了國王,以後不會再來煩擾我們了。」
「閣下,你是?」西瓦迷惑地問。
「啊!」西瓦若有所悟地說。「我明白。」
「陛下,」一名僕人開口說道。「我懷著悲痛的心情向您報告,外面開始下雨了。」
「陛下,」一名被清霜攝政輔臣委派來擔任宮廷總管的精靈說。「琦霖王子等在外面,準備向您致敬。」
琦霖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他環視房間,似乎在下什麼決心。然後他向西瓦走近一步,低聲問。「我能不能請陛下讓侍從離開?」
「我表哥!請讓他進來。」
西瓦躺在床上,這張床曾經屬於他外公羅拉克所有。交織在一起的金銀藤蔓構成床架,上面裝飾著璀璨寶石構成的花朵。散發著薰衣草香味的精美床單覆蓋在天鵝絨床墊上,一條鮮紅色的絲織床罩讓他免受夜晚的寒氣侵襲。天花板是透明的水晶,因此他每晚可以躺在床上接受月亮和星星的敬意。
「我很抱歉。」孔納說。
監國從普蘭切特的肩膀上望去,看到國王抬起頭,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盯著自己。
他餓了,非常餓。他喜歡這種飢餓感,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得到滿足。他猜想著即將到來的早餐會有什麼。也許是蜂蜜蛋糕,抹上糖霜的玫瑰花瓣,與豆蔻和肉桂拌在一起的奶油。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如果他不喜歡,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換種花樣。
西瓦諾謝懶洋洋地伸出手去按床架上的銀鈴,這是在召喚他的僕人。他躺回床上,等待數不清的侍從擠滿房間,將他抬走,送他去沐浴更衣,替他梳頭薰香,給他戴上閃亮的寶石,為他的加冕禮做好一切準備。
「因為我想讓他進來。」清霜提醒將軍。
「我會解釋我的話,也許到時候你就會相信我。」
「我對國王的病感到很遺憾。」監國皺著眉頭說。「但他最好爬起來,而不是躺在床上顧影自憐。我一個小時後再回來。我相信,那時陛下能穿好衣服接見我。」
遮天蔽日的烏雲籠罩在奎靈那斯提上空,濛濛細雨開始落下。
「如果屏障出於某種不幸而失效的話,」孔納富含深意地看著法師。「我們也可以搞定他母親和*圖*書。她會率領全副武裝的部下要來拯救國家,結果卻發現國家就在兒子手裡。我還真想看到她那時的表情。」
西瓦沉思半晌。他不能懷疑表哥的真心誠意,但他也不想聽別人說攝政輔臣的壞話。實際上,西瓦已經被突然向他拋來的新責任所壓倒。他發現有個像清霜那樣的人站在旁邊提供謀略很令他寬心。這個人講究禮節、畢恭畢敬而又魅力非凡。
孔納轉向清霜。「你能不能向我保證,沒有其他人可以進入屏障?」
「陛下永遠不要說『請』。」宮廷總管微笑著糾正他的話。「當陛下想要別人做什麼,只管開口就是了,事情自然會有人做。」
士兵們列隊行進,不讓人群靠得過近。西瓦優雅地揮手致意。他想起父母親。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會比這一幕更令阿爾瀚娜欣喜了。她會為此犧牲生命。也許她正站在死者的國度裡,微笑地看著兒子實現自己最熱切的夢想。他希望如此。他已經不再對母親生氣。他已經寬恕了她,現在他希望她也能寬恕自己。
「你的表哥吉爾薩斯,羅拉娜塞拉莎和半人類坦尼斯的兒子。我知道他。波修士提起過他,說吉爾薩斯詠者身體欠佳。」
清霜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將軍。白袍在他身旁飄蕩。
「我本來能當詠者的,表弟。」琦霖的語氣中流露出無聲的尊嚴。「清霜準備提名我當詠者,但我拒絕了。我認識你父母,也敬愛他們。這個王位應當歸你所有,我不要篡奪它。」
「不驚訝,表哥,老實說,我有點失望,但不怎麼驚訝。清霜警告過我,說你也許對他和我都妒火中燒。他很誠懇地告訴我,你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喜歡他。這種感情並不是相互的,清霜對你褒獎有加。你們兩個不能成為朋友,這真令人傷心。」
「如果清霜表現出自己施政的專業,我會頭一個支持他,不管他是何背景。但他所做的就只是種下一棵魔法樹,」琦霖嘲諷地說。「然後在我們頭頂築起一道屏障。」
「我是卡拉登家的人,」西瓦諾謝對這種「無論他是否為王室成員,反正各位族長都會同意」的論調有些不悅,「我是羅拉克.卡拉登的外孫,阿爾瀚娜.星光之子。」他大聲說出她的名字,雖然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不該說出一個闇精靈的名字。
這時吉爾薩斯已經爬上陽台。他一個箭步朝自己的床撲去,連衣服也沒脫就鑽進被子裡。普蘭切特拉過毛毯蓋住國王的頭,走過去開門,一根手指豎在嘴前。
普蘭切特趴在陽台上,焦急地期盼年輕國王快點回來。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帕塞隆監國已經一如既往地前來牽動線繩。今天早上,普蘭切特再不能像昨日那樣聲稱國王身體不適。帕塞隆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威嚇國王,將他的意志強加在這個年輕人頭上,向其他朝臣展現他操縱木偶的技巧。
西瓦諾謝正站在鏡子前欣賞他的新衣服。昨天和今天,裁縫們都沒日沒夜地趕製年輕國王將要在加冕禮上穿著的長袍和斗篷。他回過頭來。
「我以前就懷疑屏障會按照我的無聲意願行動,」清霜繼續說。「甚至是那些我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意願。我一直希望有個國王坐在王座上。屏障知道我的這個潛意識,因此當西瓦諾謝走近它時,屏障就將他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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